西门庆站在院门外,人还没有进门,远远的就听到了从院内房间里传来的低声哽咽。
这声音怎么说呢。
好似空谷轻竹传响,又像是岸边黄鹂啼鸣。
即使还没有看到人,只是听着这声音,西门庆就有些热血涌动。
这样的嗓音,如果在闺房秘事上,不知道有几个人忍得住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声音是哭出来的,其中透着几分哀怨,直让人听得心疼。
西门庆听得入神,一不小心踩断了院子里的一段枯枝。
随着“咔吧”一声响起,房间里的哭声戛然而止,随即响起的就是一道疑问声音:“谁?”
既然踪迹暴露,西门庆也懒得隐藏了,直接大步上前。
“是我,西门庆。”
西门庆抬手推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梳妆台前的那个女子。
长发及腰,乌黑如墨,头上挽着几分发簪,身段窈窕,身上套了一件浅粉色的裙子,更是趁的肤色洁白如玉,乍一看,简直不像是凡间女子。
西门庆进门的时候,对方也刚好看了过来。
柳眉星眸,琼鼻粉面,一点红唇让人看得只想凑上去啃一口。
面对这样的绝色,西门庆脑子都有些不太好使,绞尽脑汁,脑子里也只剩下一句形容。
此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见?
这女人,就是李瓶儿了。
眼眸含泪,黛眉微微蹙起,哭的梨花带雨,西门庆下意识想要上前将对方搂入怀里好好爱惜一阵。
但对方脸上的惊恐表情,却让西门庆打消了心里的想法。
“你、你别过来!”
看到西门庆,李瓶儿也顾不得哭,着急忙慌站起身,接连倒退。
见状,西门庆立即抬高双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好好,我不过去,你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
李瓶儿被吓得面色惊惧,哪儿能听进去西门庆的安慰。
即便西门庆一再表示自己并没有恶意,但李瓶儿还是一直退到了墙边,退无可退的时候才算停下。
“你、你别过来!”
李瓶儿死死地盯着西门庆,左右找了一圈,最后捏了把梳子握在手里,这才有了几分安全感:“你个坏人!”
“我……”
得到这样的评价,西门庆只能无奈苦笑。
在阳谷县那些恶霸面前,对方再怎么骂脏话,他都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对方已经是个死人了,跟死人计较那么多干嘛。
但在李瓶儿面前,即便对方只是轻飘飘一句“坏人”,西门庆却像是心口被人狠狠刺了一下似得。
“好好好,我不过去。”
西门庆无奈之下,只得驻足站在门口,再也上前半步。
如果武松看到现在的西门庆,肯定会把下巴都惊掉了。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杀伐果断的老板吗?
怎么就变成这么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了?
李瓶儿见西门庆真的站在门口没有靠近,心里的紧张情绪这才减少一些。
盯着西门庆看了好半晌,李瓶儿眨巴着那双带泪的大眼睛,迟疑道:“你把我抓到这里来,是想要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像外面那些女人一样!我不会从了你的!”
李瓶儿这话既像是发誓,又像是威胁,总而言之更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
而西门庆把这话听到耳朵里,却丝毫没有往心里去。
原因很简单。
不管是上一个西门庆还是他,以前都没有跟李瓶儿打过交道,再加上“西门庆”这三个字在阳谷县百姓眼里几乎等同于恶魔。
李瓶儿害怕他,完全在情理之中。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现在李瓶儿就在他面前,而李瓶儿上一个老公花子虚也被武松一刀捅了。
李瓶儿除了留在西门府,完全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西门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一个女人心动过。
换句话说就是,在看到对方的时候,西门庆就已经打定主意要把面前这个女人留下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啊?”
西门庆挤出一个自认为还算和善的笑容,主动解释道:“我其实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样。”
“不可能!”
面对西门庆的解释,李瓶儿直接摇头表示否定:“我、我之前听说过你,你是整个阳谷县最大的坏人!”
李瓶儿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惊惧。
由于刚才动作太大,她上半身的裙子都朝一侧滑落,露出一截香肩。
西门庆一下子看直了眼,好不容易才把视线挪开:“关于我的事情,是不是都是花子虚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
李瓶儿面露愕然,美眸微微瞪大了几分,更添风采。
面对对方的反问,西门庆听得心里只想笑。
大宋女子向来拘谨,一般来说不是重大的节日,都鲜少出门,再加上花子虚整天像是护宝贝似得护着李瓶儿,根本不让她接触外界。
所以,李瓶儿唯一的消息途径就是花子虚了。
这种事情,只要稍稍动动脑子就能猜得到,偏偏这姑娘还一脸的惊讶,就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短短几句对话,西门庆对李瓶儿的评价又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面前这个女人,不仅长相令人心动,就连性子也傻得可爱。
隐约猜出了对方的脾气后,西门庆也就有了针对的办法,稍稍思索了一下,心里很快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其实我把你绑到西门府并不是出自于本心。”
西门庆故意叹了口气,脸上多出几分无奈:“而是迫于无奈。”
果不其然,听到西门庆的话,李瓶儿的注意力直接被转移开:“什么意思?”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花子虚,我的好兄弟,他……已经被害了!”
西门庆咬了咬牙,故意露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我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为了不让你也遇害,我只能先派人把你绑过来,没想到却让你误会了。”
说到这里,西门庆摇头叹气:“看你对我也不放心,你还是先在我家好好休息两天,等到外面安全了,再说别的事情。”
听到花子虚身死的消息后,李瓶儿瞪大双眸,眼神中瞬间满都是绝望。
然而随着西门庆一番关心的话后,李瓶儿的表情又变了变,眼神中多出几分感动。
她的所有情绪变化,全都通过那双大眼睛展露了出来。
西门庆看的想笑,但脸上则仍旧装出那副伤心模样,解释完之后就准备离开。
见状,李瓶儿忍不住上前一步,颤声道:“是……是谁?”
“谁杀了我相公?”
“你确定要知道?”
“要!”
“好吧!”
西门庆再度叹气:“杀了花兄的人……是阳谷县县令,张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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