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我,是他提出的报答。
一枚戒指、一场婚礼、一本结婚证,我们本该陌路的命运就此纠缠在一起,缠了整整十二年。
而这十二年中,他是一个好爸爸、好丈夫,将所有他该做的,都做到完美。
半年前顾瑶回国,还住在了我们隔壁。
我曾小心翼翼地试探他对顾瑶的看法,他只是将女儿抱在怀中,分出一个眼神:“那是她的事情,阿梨,你不用担心什么。”
他表现得那样平淡,平淡到我以为他早就已经放下了顾瑶。
可怜我还心存侥幸,将我们的结婚证妥善保管。
我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冲出去质问路明深,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重症监护室。
今天晚上的雨一阵一阵地下,天都黑了也没停。
路明深抱我的时候身上是有潮气的,想来是冒着雨赶过来的。
至于赶来见谁,只有他自己知道。
外面风大了,雨水有要灌进来的迹象,我擦掉脸上的湿润,绕到病床的另一边关窗,雨声一下子被隔绝在外,落在窗户上化作水珠滚落。
我关窗得及时,没让雨点飘进来。
莫名地,我看向地面,方才路明深就坐在这里。
他的泪水砸在柔光砖上,而现在,泪水早已干涸,了无踪迹。
路明深推门进来,见我看着地板发呆,走过来放好保温杯,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从身后环抱住我,试图给我安全感:“我会给圆圆找最好的医生。”
我应了一声,从他怀中钻出来,逃也似地用一只手收拾东西:“我回家去收拾一些东西。”
他挡在我面前,指了指我手上的右臂:“疼吗?”
今晚太多事情都超出了我的预料,以至于我暂时忘记了自己手臂上有伤,只是被忽视简单消毒处理了。
而直到现在,痛感才夹杂着心脏的酸一点点刺激大脑,眼泪又落下来。
温热的手中抚上我的侧脸,带着薄茧的拇指为我擦拭着泪痕,路明深说:“我回去收拾吧,你去包扎一下。”
的确,路明深更适合去忙碌,他做事很妥帖。
妥帖到我透过窗户看着他打开车门,迎顾瑶坐进副驾驶,要顺路送她回家。
在我提交起诉状之后,路明深提出了抗议。
不仅是因为他和顾瑶的关系,更是因为双方父母本就认识,一旦顾家二老找上门来,会让他很难做人。
公婆都来劝我,这点事情私了就算了,我不依。
他们应该劝的是顾瑶,除了出事当天那句道歉,她的态度我是一点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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