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带这个干嘛?医院里穿不着这个。”
孟景颢拒绝带过去。
“我记得你们小时候,就是斓斓刚来咱们家的那年冬天,你小叔和小婶带你们三个去买过年的衣服。你还记得吗?你选的是一件深蓝色的没有花纹式样的棉袄,景岩选的那件背后画着他喜欢的动画人物,只有斓斓,抱着一件红色的毛衣不撒手。
你回来跟我说这回事的时候都笑哭了。那是你不知道这红色毛衣对斓斓的意义多重。”
蔡如洁咳嗽两声,继续说道:“她妈妈去世的那年秋,你赵姥姥给她打了件毛衣。骗斓斓说穿上它就能驱逐病魔。”
“那是哄小孩的话,一件红毛衣能有多大功效?要是真那么灵验,那不要求神拜佛,看医生住院了。全都穿红毛衣就够了。”
景颢把袋子封紧,还是拒绝拿去医院。
“这不是精神寄托么。”蔡如洁低声抗拒。
“奶奶,您这么做会让斓斓在悲痛之余再想起她过世的妈妈,您这不是给她心上添堵么。”景颢蹲在奶奶面前,擦去她的眼泪。
“奶奶,您在家也不要胡乱想。赵姥姥她一定没事。您在家打毛衣吧,等赵姥姥回来,咱们一大家子穿着您做的毛衣拍个红毛衣全家福。”
“臭小子。”蔡如洁流着泪笑。“我打的不如你赵姥姥打的好看。”
“那有什么关系,能穿就行呗。赵姥姥都不知道你会打毛衣。等她回来,您亲手送她,也是个惊喜。”景颢说完,站起身环顾一圈。
“我从县里给您带点红毛线回来,您还有别的需要吗?”
“没有没有。”
“那我走了。”
“嗯。”
景颢从奶奶家出来,迎面撞上了宋美丽。
“景颢?你在家呀。”宋美丽对能在这时看到孟景颢表现得很惊讶。
“我奶奶叫我去县城之前过来一趟。”
“赵姨怎么样了?”
“好多了。”
两人默契地终结交谈,他们心里对赵秋华的病一清二楚。
告别美丽阿姨,景颢一路畅通开到了人民医院。
在门口的超市里买了点水果才上去。
早晨七点至晚上七点这段时间都是锦稚缘在,他开门的声音惊醒了她。
“哥。你怎么来了?”小锦对孟景颢的到来表示疑惑,压低声音问。
赵秋华住的并不是单人病房,在这间屋子里还有其他几位与她相同病症的患者和几个陪床家属。
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监护机器的声音和氧气瓶的声音。孟景颢走过来,把袋子放下,拿出个香蕉递给稚缘。
锦稚缘摆摆手,拒绝接受。
“他是你男朋友吧?”邻床家属看着他俩问。
“不是,这是我的哥哥。我男朋友工作忙。”锦稚缘第一时间划清界限。
邻床躺着一位和赵姥姥年纪差不多的爷爷,他的老伴整天陪着伺候。
“有兄弟姐妹真好啊。姑娘,你还有个弟弟是不?”邻床的大妈问。
锦稚缘点点头。
“多好啊。有哥有弟,在用人的时候全是好处。不像我,要孩子晚,都六十多了,孩子还没读到高中。老头子得这么个病,我连个替换的人都没有。一辈子省吃俭用的从牙缝里抠钱,一场病都不够。”大妈说着,凑近稚缘和景颢,压低声音又说:
“有时候真不如得个一了百了的病,死了算了。这么活着,我什么都干不了地伺候着他。我一块一块地挣,一万一万的花。除了这个当家的老头子要钱救命,我那儿子也要钱上学,要钱娶媳妇。唉,愁死了。大娘不瞒你,要是砸骨头能卖钱,大娘真愿意去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