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斗开始！阿哲持球虚晃一下后直接左路突破过掉防守人。下一秒，无视补防者，他在奔跑的过程中直接合球，吕晨有些惊讶：这就要硬上了？

只见阿哲伸出左腿猛地向左一踏，与此同时他的上身竟还保持着向右突破的态势，奇异的扭转后，当他的右脚也坚实地踩在地上时，被迷惑了的补防者早已定在身后。面对篮下最后一道关卡，阿哲高高跃起抛投，迎着对手正擦板命中！

写意的蛇形突破1打3上篮！

进球方顺发，郭伟鹏迅速发球给阿哲，后者低空双手快速运球，找准时机将积蓄的力量爆炸开来，一步过掉了防守人，不料上前补防者稍显致命的堵截位置和粗野的动作，让运球撞过来的阿哲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在球场左侧四十五度角处跌倒丢球...未必如此！

只见阿哲虽向右侧倒去，脚踵仍是找到了着力点，他顺势用右手撑地，左手用力运了一下球的同时迅速翻转身体，如燕子点地一般，在极短的时间里亲近地面，化解了摔倒之势，左手抄起愣在空中的篮球再度疾驰而去！

阿哲在禁区中起步上篮后收缩腰腹，越过篮筐来了记拉杆反篮，躲过袭击将球送进篮筐，2:0。

输男大怒：“特么的防住啊！你们两个体育生就这么让人虐了？

继续顺发，阿哲愈战愈勇，再次突破到篮下。啪的一声，正主没有出声，对面却嚷着：规了规了！仗着没有犯规次数的限制，对面延续策略，一看到阿哲拿球到了篮下就强行打手或者拉拽犯规，这番举动令阿哲逐渐焦躁，一次运球失误后让对面拿到了球权。

壮男一号迫不及待地接球直捣篮下，体型的劣势让郭伟鹏难以招架对方的冲击，想上前干扰的阿哲也被输男缠住，面对门户大开的篮下，壮男转身挤开郭伟鹏，自信出手！

哎哟！一声喊叫响起，输男发现，那个面对己方粗野防守一直无动于衷的高个男生突然摆脱了壮男二号的纠缠直杀篮下！

暗暗给了对方一肘子，吕晨摆脱了壮男二号无赖的搂抱限制，行至篮下，高高跃起，在壮男一号的指尖处扇飞了他的投篮，紧接着再度起跳，把在篮筐篮板之间左右磕碰几下的篮球收入怀中，随后甩给外线的阿哲。

看着灰帽衫露出惊讶的表情，吕晨歪歪头：“怎么了？高个儿去内线抢篮板，这规矩我懂。

阿哲弯着腰笑出了声，单手大力击地传球给吕晨：“哥们儿，你打两个！

吕晨微笑着接过传球，运球接急停中距离跳投命中！下个回合，他突破分球给空位的郭伟鹏，后者投篮也中，距离说好的五个球只差一球！

“打团吧打团吧，对面就剩门牙塔了！我班那哥们儿等着我呢！李龙飞瞥了一眼时间，有些着急地冲一起在网吧开黑的几个初中同学喊道。

密集的运球声中，阿哲在球场左侧身陷重围，再次享受到了野球场超级联防的待遇，是快速出手还是继续寻求突破？突然，一个大胆而曼妙的想法无土生根地在他的脑海里冒出。

随着双腿轻巧跃起，篮球被他双手推向另一侧的空中，只是这球弧度很高，而且并没有瞄准篮筐或篮板，眼看就要越过禁区飞出球场，直到球的底部被一双温厚手掌托住，随着手臂的挥舞重重被砸进篮筐！

铁制篮网哗啦作响，灌篮凶手拽住篮筐后平稳落地，与迎面而来的幕后黑手清脆击掌！

倏！‘关于灌篮的传言都是真的，德莱厄斯已经登场！’李龙飞操纵手中刚复活的游戏角色奔赴战场：“快快快，一波了！我去，对面这龙龟还敢嘲讽我！

球场上，被打了个5:0的输男一伙与郭伟鹏再生口角，被狠狠推搡了一把后，郭伟鹏毫不吃亏地还了一脚，随即反跑过来推了阿哲和吕晨一把，两人会意，一齐跑出球场，把骂骂咧咧的输男一伙甩在了身后。

七拐八拐后三人停了下来，阿哲眼中还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刚才那球传得怎么样？

“到位，再高一点就没法扣了。

“痛快，咱俩这空接绝对给他们镇住了。

郭伟鹏打断道：“行了阿哲，先跟人说明一下情况。哥们儿，我和那帮人都是二中的，他们搁这个球场张罗局赢钱，不让人正常打球，我就跟他们杠上了。你放心，我也有人儿，不怕他们，等下礼拜我收拾了他们，你愿意来就还上这儿来打球！

“哦这样啊。吕晨在脑海中搜寻起了信息，二中是伊青市里的一所非重点高中，不是封闭式管理，特长生较多...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篮球队？

“怎么了哥们儿，别看这个球场挺乱，快黑天时阳光从楼缝照进来，也是挺漂亮的。阿哲抱着膀说道。

“球场不错，只是我觉得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郭伟鹏摇摇头：“没人帮我们出头，所以习惯自己解决问题了。我叫郭伟鹏，这是我兄弟方哲。

“我叫吕晨，在市一中上学。

“我知道，你就是空间里挺火的那个关系户体育生嘛！方哲突然说。

“我靠，哥们儿原来你就是阿哲说的那个能扣篮的关系...呸，你讲点礼貌行不行阿哲？当人面别瞎说。

“哈哈，别生气，你可是名人，一到球场我就认出你了。方哲有些戏谑地说道。

吕晨耸耸肩示意没什么，郭伟鹏又怼了方哲一下，然后说：“哥们，我们请你吃个饭吧！

吕晨看了看时间：“不用了谢谢，我跟朋友约好了，得走了。

“那行，今天谢了啊。

吕晨微笑了一下转身离开。

郭伟鹏望着他的背影，说道：“阿哲，你怎么也不跟人家说一下你也是市一中的，可以约着一起打球啊。

方哲摇了摇头：“算了吧，感觉不是一路人。

“这哥们儿人挺好的，不像是那种养尊处优的人。

方哲回想起刚才在球场上的一幕幕，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最初还以为吕晨这种高手会指责自己打球独，但他并没有，只是积极防守。还有后来那次福至心灵的漂亮空接...

“嗨，大鹏，真要干仗的话你别忘喊我。

“再说。

时针指向了五点整，李龙飞的电话急吼吼地打了过来：“不好意思啊大扛，我那最后一把游戏太胶着了，我刚出门，还得十分钟能到一百货！

“不着急飞哥，我也刚到。

顺利汇合后，两人走进一家装修整洁利落的烧烤店。在二楼的单间里坐下后，李龙飞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和点单本：“姐我们自己写吧。又问道：“喝不喝酒哇吕晨？

“我建议喝矿泉水，健康。

“嗨，不喝酒那就整点伊青特色的饮料尝尝，好喝，伊青人就没有不爱喝的。你看看菜单，想吃啥随便点！好。

吕晨捧着厚厚一本菜单寻找爱吃的食物，眼看李龙飞用油笔在点单本上不断地写着X2、X4、X10，吕晨笑着摇了摇头：“别点太多飞哥。跟我还客气啥。

出门把龙飞凤舞的点单本交给服务员，回来后立刻不安分地戳破两套餐具的薄膜，又竖起筷子念了一遍包装纸上的笑话，再絮叨了一会刚才那最后一把游戏自己怎么带队翻盘后，李龙飞这才问道：“大扛，你今天都干啥了？

“这个问题问得好！吕晨把野球场乱战的事给李龙飞讲了一遍，李龙飞听得一惊一乍：“卧槽，你这小子也太莽了！你掺和他们的事干啥，我又没搁你身边，你再挨顿揍咋整！

吕晨挠挠头：“这外地刚过来的也得挨揍啊？

李龙飞气笑：“咋地，你以为人人都是伊青的旅游形象宣传大使啊？还外地，外星来的遇到盲流子人多势众那该挨揍也得挨揍。

“哈哈。

在学校里消息颇为灵通的李龙飞又摸着下巴说道：“你说那帽衫小子叫方哲是吧，我听着可像是高二三班的那个方哲，这小子可不是善茬，前一阵在宿舍跟人干仗一个打两个，暴力刚直接让他回家反省。但我还真不知道这小子打篮球挺猛的。

“原来他也是一中的啊。胳膊拄着脑袋，吕晨不经意地问道：“飞哥，人家说我是关系户体育生，你怎么看？会不会很多同学都觉得不公平，我知道一中挺难考的。

李龙飞大口喝着饮料：“这有啥，一中本来就不是个绝对公平的地方，像我这种自费生，得多交两万择校费，中考自费分数段都不够的人，交个十万也能直接上一中，家里没这条件的人呢？你说这公平吗吕晨。

吕晨摇摇头：“我们两个有隐形翅膀的幸运者可能讨论不出结果吧。

李龙飞一伸懒腰：“行啦，你打球好性格也好，又帅得跟我不分上下，什么关系户，你在班里那绝对是正面形象！话匣子彻底打开的李龙飞追问道：“那你以前真是体育生吗吕晨？

“我在上海正常上的小学和初中，只不过我很早就开始练篮球了，我妈妈在一所体校当老师，除了总去那学打球，我也经常自己去参加各种篮球训练营。

“然后你现在又自己一个人来伊青上学了？用东北话说你这叫真闯实。

吕晨微笑着抿了一口饮料：“记住了。

“说到不公平，你们上海的学校都有游泳池，这才叫不公平！李龙飞敲着桌子说道。

“游泳池？

“你们还有那么多篮球训练营，伊青整一个都费劲！

“我....

听得吕晨的口气竟有些委屈，李龙飞哈哈大笑：“逗你呢，说道训练营，今天给你讲讲我和恩霖的渊源，想不想听？

吕晨使劲点头：“那就唠十块钱儿的呗。

油盐味和肉香味萦绕着热气在屋里盘旋，李龙飞向后一倚，开始了他的讲述。

那是小学毕业的暑假，我总干不过邻居家的一个小孩，所以我缠着我妈给我报了一个市里新开的篮球培训班。教练叫周海男，估摸不到三十岁，我喜欢管他叫老周。老周人很好，但是别看老周戴着方框眼镜文质彬彬的，体育馆里的路人不管老的少的就没有能打过他的，他在传单上说他打过大学生篮球联赛。

暑假期间，周一至周六的下午一点到四点，只要交了学费每天来都行，老周也不糊弄，哪个孩子来了几天，什么课程漏了没上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现在想想，十多个孩子，整个暑假每人只收一百块，交场地费都不知道够不够，老周还要自备训练器材。

有一天，一个汗涔涔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我们溜进了体育馆，远远地靠着墙角蹲下，目不转睛地看我们训练，一看就是一下午，连着好几天。老周那人还能忍住？那天他让我们在原地训练，自己走过去蹲在那孩子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把他领过来了：“篮球员们，这是你们的新队友，小李。

“这个小李就是恩霖吧，他家那时候条件不好吗？

“非也，且听我慢慢道来。

休息的时候，我走到幼年体恩霖的面前：“你好，我叫李龙飞，是咱们篮球班里最厉害的！

恩霖盯了我半天，憋出了一句：“我不信，比比！

小孩嘛，天天一起玩篮球，很快就熟悉了，当然那时候跟恩霖PK都是我赢得多。关系好了之后我就问他：“当时老周跟你说啥了？

“教练问我来不来一起练球，我说我没钱交学费，然后教练说...

“哎呀，没事儿，这培训班已经开始一个多礼拜了，现在收钱的话也不好算，以后你想过来就直接来吧。周海男笑着说：“把你的名字还有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你回家再跟他们说一下就行了。

李恩霖摇摇头：“他们不让我来。

周海男愕然：“那你是自己偷着来的？

“嗯。

看着眼前这个刘海上还挂着汗珠的小孩，周海男犹豫了，既然他的家长不允许，自己还是不要收下这个孩子徒惹麻烦了。

“那等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老师，我家不在市里，在新林镇。

新林镇是伊青市的众多下辖区之一，相对其他下辖区离市区较近，所以有一条到市里的公交专线。11岁的李恩霖每天从家里徒步走到新林镇的大门处坐公交，到终点站下车后再一路小跑赶到五公里外的体育馆来看培训班上课。

李龙飞讶异：“恩霖，你怎么不再坐公交来体育馆啊？

“我爸给我的零用钱只够来回坐专线。

“压岁钱什么的呢？你没攒着吗？

李恩霖再次摇摇头：“都交给我爸我妈保管了。

“大扛，你说恩霖小时候是不是太老实了？这要是我，想招偷出点压岁钱也必须来报班。

吕晨沉默了一会：“飞哥，后来呢？

“后来啊，恩霖进步神速，我也基本天天都来，那时我俩这大李小李组合可以说是叱咤风云，培训班里的初中生打不过我们，偶尔跟体育馆里的大人一起打球那也是不落下风。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有几个家长来闹事，说是他们的孩子因为上了老周的培训班，开始学会偷着从补课班逃课去打篮球了，还放话要去有关部门投诉老周。

这事儿后来也解决了，但是老周不知道为啥突然一下子就气馁了，开学之前他告诉我以后可能不会再回伊青办班了，临走前给了我一沓篮球训练的光盘...我想问问恩霖老周给没给他光盘，但是最后那几天恩霖也没过来练球，那时他也没有QQ。当我们再见面，就是三年后高一开学的时候了。李龙飞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而且，我发现我彻底打不过恩霖了。

看见吕晨听得有些入神，李龙飞扒拉了他一下：“寻思啥呢，讲完了，上的这些串赶紧吃啊要不都凉了。

“老周真是个好教练，后来他回来过吗？

“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