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起来吧。”季寻之半眯着眼睛，像是揶揄更像是在玩笑，“真是难得，我们楚姑娘知道用功了。午膳后这短短的休息时间，都拿来练舞了。”

楚嫋嫋回答道：“今日，慕容舞师教导了旋转动作，我总是做不好，午膳用毕就想再试试找找感觉。”

“知勤勉，懂上进，已然很好了。”季寻之抬起脚步走了过来，将楚嫋嫋写的两篇字展开，“这是你昨日练习的两篇字，写得不好的本王都给你圈出来了。今晚你照着字帖重新写过。本王发现你的字只要是涉及到撇都写得不好，等会儿你拿着你写这两篇字请教一下何女师，让她教你如何写。你去吧。”

楚嫋嫋双手接过两篇字，说道：“是，王爷。那我去了。”

季寻之凝望楚嫋嫋转身离去的背影，脑海中再次浮现慕容婉清刚刚的那句话，他是在将楚嫋嫋调教成自己更喜爱的样子。

未几，季寻之快速摆了摆头，慕容婉清说的这话简直是荒唐至极。最为可笑的是，他竟还被慕容婉清这荒唐至极的话影响到了心绪。

坐上马车的慕容婉清，泪水与笑容交织，笑着笑着就哭了。

慕容婉清觉得自己犯了这世间女子都会犯的错，总以为自己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一个。

这么多年，她总认为季寻之待她与旁的女子大不同，潜意识中默认季寻之心中是有她。

慕容婉清承认自己今日失态了，她宁愿违背自己的誓言，鼓足勇气告诉季寻之，自己愿意入安王府为他的妾室。未成想季寻之会不愿，让她羞愧难当。

季寻之有很多很多的女子，比如明月楼中那些为他挣银钱的姑娘们，再比如安王府侍奉他的婢女们。

季寻之生性多疑多思，为防他的事败露，他不会给这些女子自由，她们都要为他贡献到永远闭上双眼的那一刻。

慕容婉清她是个例外，四年前季寻之为她消去奴籍，准她可以自行离开。也因此，才让慕容婉清有了错误想法。

那时身陷教坊的慕容婉清，在大宴上凭借一曲长袖舞，一舞动天下。在她收获名气的同时，也招惹了一众垂涎于她美色的男子。

这些男子都愿意为慕容婉清消去奴籍，接她入门为妾。可慕容婉清誓死不做妾，便一一婉拒了。

直到季寻之出现，他消去她的奴籍，还她自由身。

季寻之不要她为妾，只要求慕容婉清每日入明月楼指点指点姑娘们舞艺，且愿意尊重慕容婉清自己的意愿，倘若她不愿做季寻之也不勉强。

身处困苦绝境的慕容婉清，被季寻之救赎，如何能不感激不感动，于是她应下季寻之提出的让她去明月楼指点姑娘舞艺的要求。

那时的季寻之还未封安王，在王城中是最不得宠的皇子。

慕容婉清最初也不知季寻之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个很富有的富家公子。

后来季寻之又陆续开了赌局、典当行、钱庄等。这些能为他挣钱的买卖。外加酒楼茶楼，这等可帮他收集各路信息的生意。

慕容婉清日日看着季寻之对明月楼中的姑娘们下手是何等狠戾，惩戒更是从不见手软。

她听闻何姝言是落魄文官的女儿，因机缘入了明月楼。何姝言自持清高每日一张冷脸示人，宾客皆厌恶她。季寻之便摘了她的牌子，让她教导姑娘们读书识字。何姝言的身契也是攥在季寻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