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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此行来的大小官员不计其数,再加上随行的宫人和侍卫们,光是扎营地上错落有致的帐篷就遍布了几千亩地,站在最东头一眼望不到最西头。

窦迁跟着个低眉顺目的小厮,朝南边的林子里走着,随口问:“你是侯府的人还是阿玉的人?怎么从前都没见过你?”

“回窦公子,奴才是许公子的人。”小厮恭顺地答道,只是声音略有些沙哑,掩盖住了语调里的那点不自然,“奴才是不日前才归许公子调遣的。”

窦迁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也是,毕竟阿玉现在名义上是侯府的人,若是明目张胆与太师府往来难免引人诟病。不过像这样连见一面都要偷偷摸摸去林子里,派来的人也是生面孔,也未免太过于小心谨慎了吧。

窦迁边腹诽着,边跟着那小厮穿过小道,朝密林深处走去。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个草坡下面,借助地势潜伏着一队人马,为首的刀疤脸四十岁左右,遒劲的手上握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灌一口,眼睛却丝毫没有懈怠,紧紧盯着窦迁的行动步伐。

“大哥,我们现在就动手吗?”旁边一个小弟凑过来,讨好地拿扇子给刀疤脸扇着风。

只是此刻秋寒料峭的,早已过了焦金流石的季节,这小弟马屁拍在马腿上,反倒是心窝子挨了一脚。

“你他娘的想冻死老子吗?”刀疤脸啐了一口,把酒葫芦往裤腰上一别,道,“急个屁,等他走近了再说,要是动静闹大了打草惊蛇,我们全部人都吃不了兜着走!”

那小弟被一脚踢得在地上滚了几滚,却既不敢发出声音也不敢懈怠,只得吃痛地捂着胸口奋力爬起来,嘴上仍旧是奉承着:“是是是,还是大哥深谋远虑。”

刀疤脸洋洋得意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可他却没想到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再往那边看,原本神色如常的窦迁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脸上还挂着些狐疑的神色。刀疤脸忙凝神聚气,示意众小弟赶紧都紧绷起来。

“我们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阿玉究竟在什么地方等我?”从进入林子开始,窦迁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太安静了。虽说此时时辰尚早,今日的围猎还没开始,可这一片地方居然连寻常出没的动物也没有,定然是已经超出猎场范围了。

这么一想,窦迁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阿玉行事谨慎,除非是有重要到不得不当面和他讲的事情,又怎么会会好端端地约他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若是这事情当真十万火急,就更加不可能派一个以前没见过的人了。

有古怪!

“许公子就在前面,马上就到了。”小厮转过身,神色从容地对窦迁道。

窦迁站在原地不动,表情冷淡地看着他。

那小厮便知道这是已经被发现了,当下也不多话,冷笑一声,将上身外衫猛的扯开,双手向后一捞,竟是掏出一对大刀来。

原来这宽大粗糙的小厮服装竟成了最好的掩护,再加上这刺客方才故作谦卑,始终弓着个身子,便将武器巧妙地藏在了腰间。

所幸窦迁早已心怀戒备,见势不妙,在那刺客抡着大刀砍过来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地朝后避去,堪堪躲过了对方出其不意的首招。

“大大大哥,怎么这就打起来来了,咱们现在出手吗?”草坡下面,小弟眼睁睁看着那边两人二话不说就开始接招,惊得话都说不完全。

刀疤脸也是没有料到,他将酒葫芦往地上一摔,道:“莫慌,就那么个文弱小白脸,老二直接就能把他解决了。”

这刀疤脸姓霍,诨名霍大拿,在附近一处山头上占山为王,平日里杀人放火、劫持妇女无恶不作,拳脚功夫倒真有那么点可圈可点,养了一帮乌合之众,都对他马首是瞻。那边扮作小厮的刺客,正是霍大拿手下的二当家。

前几日,不知什么人私下里找上他们山头,带着那群土匪这辈子都没见识过的金银珠宝,要他们办一件事。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挺难。

简单是因为那么多金银珠宝,代价只是一条人命。可难就难在,这条人命是闻名汴国的窦太师膝下的独子——窦迁,而且这件事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被任何人看见,日后东窗事发也绝对不能供出幕后之人。

霍大拿虽然是个土匪,但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土匪头子,不是见钱眼开的主,他自然知道,刺杀朝廷重要官员的家眷,一旦被抓住,甭管参与的有几个人,一概都只有掉脑袋的份。

这么个烫手山芋,霍大拿本来是不想接的。没想到,原本还和颜悦色的对方,一听他们不愿办这事,当即翻了脸,派手下的人连杀了好几个小弟,还擒住了霍大拿,硬逼他吃下了一颗丸药。

这药刚一入肚,霍大拿就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火烧了一样,灼热得几乎要冲出体内。

“先生还是考虑清楚吧,这药你既然已经吃了下去,到死都要忍受这份煎熬,除非有特制的解药。”来人轻飘飘地丢下这句话,大笑着带着手下的人扬长而去。

于是为了得到解药,霍大拿只能硬着头皮前来刺杀。

只是没有料到,这个窦迁倒是比想象中机灵许多。

但说那边窦迁只觉一阵劲风呼啸着朝他的面颊袭来,来势汹汹,像是要硬生生派劈开他头盖骨般,当即冷笑一声,嗤道:“雕虫小技。”电光火石间,他手伸向腰间,拔出一把软剑,抖擞几下,翻着剑花朝二当家刺去。

软剑灵活,瞅准空隙便能直取面门,不是那厚重的大刀所能比的。那二当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居然没能一击击毙,恍惚了一瞬,局势瞬间扭转,转攻为守,躲闪着朝后退去。

“艹,老二怎么回事?”霍大拿看在眼里,骂道。

旁边的小弟见势不妙,也有些惴惴不安,问道:“大哥,那现在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出手了?”

“上吧。”霍大拿不耐烦地以手心朝前挥了挥,做出个进攻的动作。

没办法了,打草惊蛇就打草惊蛇吧,总比时间越拖越久引来官兵的结果要好。

可就在那一帮土匪正准备倾巢而出时,那边斗得如火如荼的两人突然被一股强悍的外力分了开来。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袍、身材颀长的男子正背对着所有的的视线站着,单从背影看不出他是少年还是青年,只能看到他手里握着一条一看就非同寻常的红鞭子,那上面还坠着颗鸽子蛋大小的宝石。

鞭子上还沾着血,二当家的。

刚才分开窦迁和二当家的,正是男子的那条红鞭子,明明是柔软的鞭子,却能化为削铁如泥的利器,一招就穿透了二当家的喉咙。

那倒在地上的人到死也没有弄清,究竟是谁取了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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