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精彩节选
帝后大婚,身为臣相之女的沈清韵坐着三十二抬凤撵进入皇城。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城里等待她的不是她的夫君,而是手持弓箭的御林军!
黑压压的御林军将送亲的队伍包围住,而她最爱的男人,新帝顾元恒站在城楼之上,脸上只有冰冷和狠厉。
“元恒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沈清韵不敢相信这个昨日才将她抱在怀中,喊着她心肝宝贝的男人,今日却要杀她和沈家所有人。
送亲的队伍里有她的父亲和她的所有亲人啊!
顾元恒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拔剑下令:“放箭!”
“不!”
沈清韵慌乱大喊,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漫天黑羽如同雨水一般飞射过来,纷纷射中了迎亲的队伍。
就在前一刻还期盼她当上皇后能光耀门脉的亲人,此刻全都倒在她的面前。
父亲更是为了她挡箭后被一箭射穿身体。
沈清韵从凤撵上蹒跚地下来,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元恒哥哥,你不要杀我家人。我若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你是杀我一个人就好了。放过他们。”
她磕得用力,白皙的额头上全是鲜血,头上的凤冠早已经散落在地上。
鲜血沿着她的额头流淌到嘴角,再滚落往下染红了她的喜袍。
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双明黄色的靴子。
沈清韵抬起头去碰来人的鞋子,眼里满是绝望,“元恒哥哥,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下一瞬她身上的喜袍被撕得粉碎,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整个人被顾元恒压在怀里。
“不要……”
沈清韵深爱着顾元恒,哪怕没有成亲,她就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可现在她却拼命挣扎着,不让他的手碰她。
他怎么能当着她父亲家人和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
“不要?是谁每次进宫到御书房里都要陪朕欢好几个时辰才走的?又是谁每夜只穿着肚兜陪朕在御花园翻云覆雨的?”
“现在倒是装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装给你那要死的爹看?”
说着顾元恒把沈清韵拖到了半死不活的沈方远面前。
沈方远身中数箭,此刻已经奄奄一息了。
顾元恒垂下眼帘,并冷地看着曾经权倾朝野的沈丞相,“沈方远,好好看看,这便是你捧在掌心上,唯一的女儿。看看她是如何被朕玩弄的!”
砰——
沈方远老泪纵横,想要起身可浑身是血的他还没站起又重重地倒在地上。
沈清韵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画面,她强撑着笑容,“元恒哥哥,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呵,沈清韵,你去问问你父亲,朕的父皇是如何死的?他把持朝野多年,狼子野心,若非朕装作平庸无能,又岂能活到今日?”
“沈方远,你以为朕是真心想娶你的女儿?”
顾元恒掰过沈清韵的下巴,逼迫她无助的脸对着沈方远,“朕从未爱过她,更没想过娶她,她不过是朕用来消除你戒备的工具而已。多看她一眼都让朕觉得恶心!”
沈清韵心脏像是**了无数把利剑。
她和顾元恒青梅竹马,从十三岁就爱着他,到如今已经六年了。
她爱了他整整六年!
原来在他的眼里,她不过是个工具而已!
沈清韵更没有想到的是,在沈家满门被杀,他父亲奄奄一息时,她又被关进了天牢。
罪名是通敌叛国!
沈清韵深爱着顾元恒,她爱他爱到连尊严都不要,又怎么可能通敌叛国?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明黄色的靴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皇上,我是冤枉的!”
沈清韵站起身,抓住牢门,大声地呼喊着。
然而她爱了六年,爱到连命都不要的男人,嘴里说出了让她最绝望的话。
“朕知道你是冤枉。因为那些从臣相府搜到的信件都是朕派人放进去的。”
顾元恒毫不留情地说着。
沈清韵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她原以为顾元恒出现会看在六年的情分上饶她一命。
可没想到真正想要她死的人竟然是他!
顾元恒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依旧俊美无双的脸上满是癫狂的笑容。
“沈清韵,知道吗?朕看到你现在这要哭的模样就想笑。沈方远的女儿也会有今天。”
顾元恒走进牢房,抓住缩在角落里的她,“你知道吗?朕十岁那年躲在御书房的桌案下,亲眼看到朕的父皇被你父亲斩断了脑袋。这种弑君之臣就该千刀万剐,可朝堂上都是他的人。”
“不过老天有眼,沈方远狼子野心偏生在有你这个女儿后伤了根基不能生育。”
沈清韵从来不知道顾元恒和父亲之间有这样的血海深仇。她一直以为父亲是辅佐三代帝王的肱股之臣。
“皇上,看在我们六年的情分,放过我好不好?”
她低下头,卑微到了极点。
曾经她是臣相之女,是未来的皇后,什么时候有过这样卑微的姿态。
可经历了昨天,她知道在顾元恒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
“沈清韵,你但凡还有些自知之明都不该来求朕。”
顾元恒眼底只剩下冷漠。
“六年的时间,哪怕皇上养一条狗也该养出感情了吧?”
沈清韵扯着他的衣袖,哀求着。
顾元恒拂袖甩开她,“沈方远的女儿连狗都不如。”
沈清韵呼吸都在疼,她解开身上的衣服,她身上甚至还穿着封后的吉服。
“只要皇上肯放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吉服下的肌肤白皙胜雪,沈清韵身为京城第一美人,无论是脸还是身段都是无人可比的。
顾元恒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以为朕要什么女人没有?”
“别的女人哪有我好?”沈清韵强撑笑意,“我做了皇上六年的女人,皇上喜欢什么,我一清二楚。就算皇上再恶心我,也是喜欢我的身子不是吗?”
她知道身为女子,不应该在出嫁前与人同房,可她还是做了顾元恒的女人。
六年来,彼此都太熟悉了。沈清韵的手指很快就将顾元恒撩拨得火热。
“沈清韵,你还真是不知羞耻。”
顾元恒的话就像是黑羽箭一样刺到她的胸口。
他真的好狠,完全不念六年的感情。
沈清韵抬起头,脸上强扯出一抹笑容,“只要皇上绕了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抬手解开了身上最后的遮挡。
沈清韵赤果地推在地上,他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恶心。
又怎么可能再碰她?
父亲身受重伤,沈清韵又被关在天牢里。
她怎能不担心?
三日后,沈清韵穿着囚服戴着镣铐被押上公堂。
她深爱的男人就坐在公堂之上,她知道他过来只是为了看她凄惨的下场。
“这些信件都是从你闺房搜出来的,罪女沈清韵,你作何解释!”
刑部侍郎将雪花一样的书信扔到沈清韵面前。
沈清韵捡起地上的书信,绝望道:“原来你让我教四皇子写字,就是为了今天?让他模仿我的字迹写出这些通敌叛国的信件?”
沈清韵呼吸一窒,胸口撕裂般疼痛。
“恐怕不止这些信件吧。我父亲的下属突然离开京城,也是皇上命人模仿我的手笔给他们传递的假消息吧?”
她胸口疼得直不起腰。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最爱的男人利用,害死自己亲人更痛苦的事?
父亲杀死先帝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可自从娘亲去世后,父亲一直对她疼爱有加。
她必须要还自己清白,然后去救父亲。
“这些信件都不是我写的。我写的字在落款时都会在最后加上一点。可这些信件上都没有!”
沈清韵冷静反驳,身为臣相之女,她又和顾元恒在一起六年,她学到的东西倒是不少的。
沈清韵看着坐在一旁听审的顾元恒,“皇上当真这般无情?民女一旦被判处通敌叛国,轻则被充为官妓,重则被五马分尸。皇上当真一点不在乎吗?”
她死死地看着顾元恒,想从他的严重看到一丝动容。
然而他的脸上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沈清韵,朕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拦。在你被判处之前,朕可以看在你差一点入宫的份上,让你来皇宫喝杯朕与新后的喜酒。”
沈清韵疼得浑身颤抖,“你说什么,你与新后的喜酒?”
顾元恒冷笑:“难不成朕的婚事还要同你商量?”
沈清韵苦笑,他从一开始接近她,就只是为了放松她爹爹的戒备,又怎会同她商量婚姻大事?
这六年来,他身为帝王身边却从未有过别的女子,给了她一个错觉,让她误以为他此生只会爱她一人。
原来现实是如此的残忍。
就在这时,御林军侍卫统领匆忙进来,“启禀皇上,罪臣沈方远在牢中气绝身亡。”
沈清韵一直担忧父亲中箭后无人照料,如今在真的听到父亲身亡的消息后反而平静下来。
她的双眸仿佛枯井一般,淡漠地望着坐在堂上的刑部侍郎。
“大人,民女方才说谎了。那些信件都是民女一个字一个字亲手写下的。民女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还请各位大人从重出发!”
沈清韵在堂前重重磕头,随后麻木地望向那个她深爱了六年的男人。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只是透明的泪水不断地从她的眼里滚落。
“皇上,我父亲死了,同先帝一样去世了。我沈家满门在我大婚当日被黑羽军射杀,而我也要被判处极刑了。我父亲欠你的,算不算还清了?”
“这六年来,你对我的利用,我从不怪你。”
“从此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就当你我从不相识。”
沈清韵眼前涌出两行血泪,声音哽咽而又坚定,“各位大人,民女认罪!”
民女认罪!
顾元恒在听到这几个字时,脑袋里突然一片空白。
“从此之后,你我形同陌路。”
形同陌路?
“就当你我从不相识。”
顾元恒抬步从刑部离开,脚下步履虚浮差点站不稳。
她是沈方远的女儿,本来就有罪!
他不需要因为污蔑她而愧疚!
从此之后,他顾元恒的生命里在没有沈清韵这个女人!
刑部侍郎当堂判决。
“罪臣沈方远之女沈清韵,通敌叛国罪该万死。但念其并未做出有损国运之事,将其充为官妓,此生不得赎身。”
——
炎州,青楼。
啪——
沈清韵的身上挨了重重十几鞭,她的身体摔倒在地上,鲜血将整个地板染红。
老鸨揪住她的头发,恶狠狠道:“你以为你还是高贵的皇后娘娘?到了我百花楼,你就是最下贱的**!”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接客!”
沈清韵声音坚定,她就算是死也绝不会任人玩弄。
“不接客是吧?从今天开始不许给沈清韵吃喝,她什么时候肯接客,什么时候给她吃的。”
老鸨是真的打算饿死她。
沈清韵被绑在百花楼的院子里,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一粒米,也没有喝过一滴水。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前的意识越发地模糊。
最后她晕了过去,等她再醒来时眼前漆黑一片。
“你就算是死,也要先接了客再死!”
老鸨狠厉的声音在她耳边传来,沈清韵的耳朵一疼被老鸨狠狠地揪住。
鲜血从耳垂上涌出,身上的疼痛时其次,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
“为什么不点蜡烛?”
沈清韵想要起身,又重重地倒在地上。
“大白天的点什么蜡烛?”
老鸨说完,觉察不对,用手在沈清韵的眼前挥舞。
然而那双曾经灿烂如同星子的眼眸,此刻动也不动,死水一般。
沈清韵反应过来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双目失明的**在青楼里卖不出好的价钱,老鸨怕沈清韵真的死了没有办法同朝廷交差,她索性只让沈清韵弹奏古筝做个清倌。
很快沈清韵发现了另一件让她绝望的事情。
她怀孕了。
和顾元恒在一起六年,之前一直都喝了避子汤,只有在大婚前夜,她想着自己即将成为他的皇后也该生孩子了,便倒掉了避子汤。
却不想就是这一夜让她有了身孕。
直到林哲找到她时,她才看到了希望。
青楼厢房里,沈清韵对林哲说:“林大哥,帮帮我。”
林哲看到双目失明的沈清韵,气得浑身颤抖,“你的眼睛怎么会变成这样?顾元恒怎么可以这么对你!”
“林大哥,都已经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凭什么?当初顾元恒警告我离开你,我以为他是真心爱你,我才离开京城的!可你却变成了这样!你本应该是皇后!”
林哲气得浑身颤抖。
沈清韵苦涩一笑,“是我父亲欠他的,还好我现在已经还清了。”
林哲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面对双目失明的沈清韵,他终究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沈清韵道:“林大哥,我有了身孕了。如果这个孩子在青楼出生,他将来也会是贱籍,你帮我把孩子带走好不好?”
“顾元恒的孩子?”
“是。”
“那就打掉!他把你害成这样,这个孩子不要也罢!”
“林大哥,我的身体已经变成这样。恐怕以后也难以再有孩子了,这个孩子是我唯一的亲人。”
沈清韵泪流满面。
“我答应你。”
——
几个月后,沈清韵难产,林哲找来的大夫叹了口气,“刚挖了心头血,又双目失明。能生下这孩子实属奇迹。”
挖了心头血。
沈清韵在昏迷前,隐隐听到大夫说的话。
她曾经贴在顾元恒的胸口喃喃道:“元恒哥哥,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你可不可以再多爱我一点点。”
顾元恒,恐怕你连爱都没有爱过我吧。
还好,我们已经两清了。
五年后。
沈清韵在丫鬟的搀扶下,戴着斗笠到了知府的府中。
她靠着一手出手的琴艺成为了炎州第一艺伎。
听青楼的老鸨说今日知府的府中来了一名贵客,要她亲自前去弹奏。
沈清韵走进大厅,恭敬地行礼,“民女参见大人。”
今日坐在台上的人除了知府外,还有一个穿着紫色蟒袍头戴莲花冠俊美贵气的男人。
饶是镇定,顾元恒握着酒杯的手指还颤抖了起来,“沈清韵。”
“这位贵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可是认识我?”
沈清韵闻声望向了主座的男人。
顾元恒一眼就看出了沈清韵的双眼有问题。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顾元恒半眯着狭长的丹凤眼,死死地看着她。
好似有什么东西,尖尖的扎到他的胸口,让他感觉有些疼。
他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装瞎的痕迹,可那双枯井一样黯淡无光的眸子怎么看都不是装的。
沈清韵勾唇一笑,“大人可是嫌弃我是个瞎子?不过大人大可不必担心,我虽然双目失明,但丝毫不影响我弹奏曲子。”
她抱着琴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琴桌后,开始弹奏曲子。
“皇上,您听。这曲子相当精妙。这沈娘子不止弹得一手好琴,这脸也是极美的。除了看不见,简直就是一个尤物。”
知府见顾元恒目不转睛地望着沈清韵,他立刻心领神会。“皇上若是喜欢,等一会儿宴会结束。便让这沈娘子前去侍寝……”
砰——
顾元恒手中的酒盏被捏得粉碎,“全都滚出去!”
沈清韵抱起琴也准备离开,然而她才起身就被顾元恒捏住了手腕,“我允许你走了吗?”
“大人,若是还想听琴。奴家留下来便是。”
沈清韵留了下来,即便她双目失明也知道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她和他两人。
“大人,可是想做些别的?”
她的手指沿着顾元恒的手往上,一下下抚摸着他的喉结,“大人,奴家不止弹得一手好琴,别的也什么都不会。”
顾元恒的脸色瞬间比刚才还要冰冷。
“虽然奴家双目失明,但会的可不比任何人少。”
沈清韵妖娆一笑。
顾元恒的胸口好似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入,扎得他呼吸都在疼。
他抓住沈清韵作乱的手,用力甩开,“滚出去!”
沈清韵非但没走,反而轻笑起来,只是那双眼睛依旧黯淡无光。
“大人可是嫌弃奴家贱籍出身,比不得外面那些干净的女子?”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但外面的女子哪里有奴家这些青楼女子手段多,大人也可以放心玩,玩坏了都无所谓。”
顾元恒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以为再见到沈清韵时,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都和他无关。
他甚至想过在看到仇人的女人下场凄惨时,他说不定会更加愉悦。
三年前他没有杀她,就是想让她生不如死。
可在看到她沦落成低贱的**时,他反而高兴不起来了。
沈清韵笑着当着他的面,数量地脱下了外衫。
“奴家不骗人,大人可对奴家的身子满意?”
“滚远点。”
顾元恒的脸色更加难看。
“大人难道不喜欢吗?”
沈清韵靠近他,手指一寸寸往下,最后到他火热的地方。
顾元恒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用力掐住沈清韵纤细柔软的腰。
时隔五年,她瘦得太多,腰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你在青楼接没接过客?”
沈清韵没有回答,脸上只是笑着。
这种含含糊糊的回答,让顾元恒的胸口疼得更加厉害。
她被充为官妓,在青楼这种地方怎么可能干净?
沈清韵虽然双目失明,但她的这张脸和身段无人可及。
更何况就在刚才知府就暗示他,想睡这个女人随时都可以!
“到底有没有?”
顾元恒再问了一遍。
沈清韵依旧什么话都不说
顾元恒胸口升腾起一阵阵窒息的疼痛,抱起沈清韵大步朝着府里的客房走去。
哪怕他将她抱到大床上时,沈清韵依旧没有反抗。
明明他从一开始就只是在利用这个女人,即便她在青楼里曾经被无数男人碰过,这也和他没有关系。
可一想到任何男人都可以和她做最亲密无间的事情,胸口就疼得更加厉害。
哪怕他扯下她身上的衣服,她也只是笑着迎合。
她脸上的笑容刺痛了他的双眼。
“你的眼睛是怎么弄的?”
沈清韵笑着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双腿蹭着男人精瘦的腰,“一桩小事而已,有什么好提的。”
双目失明,她也说是小事!
“到底怎么弄的?”
沈清韵眯着好看的桃花眼,笑得没心没肺,“眼睛啊?就是一位大人有点特殊的癖好,在同我换好时,顺手弄的。”
顾元恒只觉得一盆凉水浇到了他的头顶。
之前被沈清韵撩拨起来的火焰被瞬间熄灭。
她只不过一句话,就让他胸口窒息一般地疼痛。
“别人弄瞎你的双眼,你都不知道反抗吗?”
顾元恒浑身散发着寒气,这个女人之前娇气得手指受伤都会在他面前哭喊半天。
双目失明竟然被她说得这般云清风淡!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认识的沈清韵了。
以前她笑着的时候就像是一只乖巧可人的猫,可现在她的笑容就像是淬了毒一样。
顾元恒从翻身下床。
沈清韵枯萎的双眼里划过一抹慌张,伸手抓他,“奴家方才不过是和大人说笑而已。这眼睛是奴家自己弄瞎的,有位大人喜好盲女出手又阔绰,我便戳瞎了双眸去讨他欢心。”
顾元恒全身都在疼,抬手给了沈清韵一巴掌。
沈清韵依旧不生气,反而讨好笑道:“大人的手劲这般大,想必在床上也一样厉害……”
“闭嘴!”
顾元恒疯了一样扑在沈清韵身上,伸手捂住她的嘴。
当初他有多恨沈方远就有多厌恶她,每次抱着她时他都觉得恶心。
可为什么听到她取悦过别的男人时,他的心脏会疼得这么厉害?
“沈清韵,你还是和当初一样不知羞耻!”
顾元恒的嘴里涌上了一阵铁锈的味道,竟生生地呕出一股鲜血。
他发现自己根本接受不了沈清韵和别的男人发生过关系的事情。
即便是他辜负了这个女人,即便是他亲手陷害她让她沦为官妓的,他也绝不允许这个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过。
滔天的怒火,气得他双目赤红。
“顾元恒,你生气了?你竟然因为仇人的女儿生气,你真是太可笑了!”
沈清韵讥讽笑道。
虽然双目失明,但她在听到顾元恒的声音后她立刻认出了他。
“你知道是朕!”
顾元恒双目猩红,伸手掐住沈清韵的脖子。
他以为就他和沈清韵只见的恩怨,她如果再见到他的话,一定会恨不得杀死他。
然而她没有,反而还主动引诱他。
“知道又如何?皇上出手只会比别人大方,反正被谁上都是上,不是吗?”
顾元恒压下沈清韵,他从未见过如此尖酸刻薄的她。
他闭上眼,在她身上狠狠发泄。
他绝不可能会为了沈方远的女儿生气!
结束后,顾元恒毫不留恋地从沈清韵身上下来。
他还没说话就见沈清韵先从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拿出一颗黑色药丸。
她当着顾元恒的面把药丸吞了下去。
“这是所有官妓身上都要的避子丸。”沈清韵妖娆地笑着,“毕竟我们这些官妓接待的都是些大人物。若是不小心弄个人命出来,有辱大人们的声誉。”
“更何况,堕胎可是很疼的。那么粗的棍子塞进去,要把那些还没成形的胎儿搅得粉碎……”
顾元恒如坠寒窑,一股寒意从脚下升起。
她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说她打过?
沈清韵看不到顾元恒那黑得可怕的脸,反而笑得更加得意。
顾元恒黑着脸扔给她一叠银票,“立刻滚出去。”
“多谢皇上赏赐,这些银票用完了还能再来找皇上吗?”
顾元恒原本想用最尖酸刻薄的话来羞辱她,可她沈家满门都被他杀了,她也沦为了耻辱的官妓。
她好像真的和他两清了。
“记住你曾经说过的话,我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了。”
沈清韵的手指摸到银票,小心翼翼地把银票放进荷包里,“那皇上能看在以往六年的情分上,给奴家介绍些出手阔绰的大人吗?毕竟奴家双目失明,普通的大人不一定看得上奴家。”
“滚!”
顾元恒抓起琴朝着,沈清韵砸去。
古琴堪堪从沈清韵的耳边划过,最后重重砸到墙上。
沈清韵站在原地不动,她慢悠悠地穿好衣服,然后才从房里离开。
等在门口得丫鬟见沈清韵出来,立刻搀扶她上了马车。
马车上,沈清韵原本空洞的双眸里不断地涌出泪水。
“姑娘,可是在府里受了委屈?”
沈清韵摇头,“没有受委屈。那位大人还给了我不少的银票呢。”
丫鬟知道沈清韵心里难受也不再追问。
“姑娘,林大人又送了书信过来。”
“念给我听。”
“清韵,渺渺病危,盼卿早日诞下新生子。”
沈清韵握紧了手中的荷包,五年前她在青楼生下一个女儿,然而她因为挖心头血的缘故,身体一直虚弱。
孩子先天不足,身体孱弱不堪。
后来林哲带着孩子去了关外找到神医,药方倒是有可就缺一味药引。
那便是同血脉新生子的脐带血。
所以她必须再怀上顾元恒的孩子。
这次顾元恒微服私访的事情,林哲早就派密探来通知她了。
她身上带的根本不是避子丹,而是调理身体的药。
只是一次还不足以让她怀上孩子。
她必须要趁着顾元恒还在炎州时再怀上孩子!
顾元恒在沈清韵离开后,气得将整个房间都砸了个遍。
可胸口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所有随行的侍卫官员全都被顾元恒骂了一遍!
等回到房间,房间里到处残留着沈清韵的味道。
他又想起她失明的双眼和随身携带的避子丹。
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吸气都在疼。
这五年来,顾元恒专心处理事务,从未想起过她。
只是每夜他脑袋钻心的疼,彻夜彻底地睡不着觉。
但今日她的出现,将他原本平静无波的生命搅动得如同一团乱麻。
他满脑子全是那日在刑部她满脸泪水的模样,“我们从此两不相欠。”
既然两不相欠,她为何还要来引诱他!
顾元恒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到她失明的双眼,当着他的面吃避子丹。
甚至还说出让他给她介绍男人的话!
她这么做就是想让他知道,她如今过得有多惨,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顾元恒捏碎了手中的价值连城的扳指。
又是一夜无眠,顾元恒的脑袋比以往都要疼痛。
他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沈清韵躺在别的男人身下的画面!
那些交织的画面让顾元恒想要杀人!
清晨。
侍卫禀报:“皇上,沈小姐求见。”
“让她进来。”
顾元恒声音冰冷,“你还来做什么?”
顾元恒不愿意承认,当沈清韵出现时,他钻心的头疼得到缓解。
他阴沉的目光扫视着她的脖子,想要在她身上查看有没有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
直到他没有在脖子上看到新的痕迹,他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奴家来找皇上做个生意。”
沈清韵笑道:“皇上昨日给奴家的银两,奴家买逍遥散花光了。能不能再给奴家一些?”
顾元恒脸色冷到极点,她竟然吃逍遥散!她在青楼里到底学了什么陋习!
“这种东西碰了就会成瘾,根本戒不掉!”
“谁说我想戒掉的?”
沈清韵一脸不解,“在青楼的日子可是很不好过的。有时候客人心情好赏点银两,客人心情不好奴家就得受皮肉之苦。”
“逍遥散可是个好东西,不止能止痛还能让人忘却烦恼。就是价格贵了点。”
“所以皇上能不能再多些银两?”
顾元恒听到沈清韵的话,每一个字都让他心脏一紧。
“沈清韵,即可从朕的面前消失。你凭什么以为朕会要一个被无数人玩弄过的女人?”
顾元恒半边身体都麻木了,他分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愤怒还是疼痛。
她竟然要靠逍遥散才能渡过日子,可为什么要让她知道?
沈清韵虽然看不到顾元恒现在的表情,可听得到他愤怒到沙哑的声音。
顾元恒,你也有今日?
原来,你也会心痛。
六年,整整六年的感情,就算是养条狗也养出感情来了。
但如今的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一心爱慕他的沈清韵。
他们之间已经两不相欠了。
你只需再给我一个孩子,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既然皇上不做奴家的生意,那奴家就去别处看看。虽然奴家看不见,但不少人喜欢奴家的脸呢。”
沈清韵笑着,转身便打算从房里离开。
她的只见还没碰到门,就被人从后面抓住。
“朕让你走了吗?”
抓住她的手腕,一路将她拖拽到床上。
“皇上不是嫌弃奴家的身子脏吗?怎么现在又要奴家留下来侍寝?”
顾元恒没有理会她,而是更加用力撕扯她的衣服。
以往沈清韵都肯配合,这次反而试试地抓住衣服不放。
她不肯配合,他偏要得到。
沈清韵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皇上刚才不要,现在可就不是刚才的价格了。最近炎州的逍遥散可贵呢。”
顾元恒扔给她一块玉牌,咬牙切齿道:“这个东西价值万两,是你一个月的钱。”
“多谢皇上。”
沈清韵故作欢喜地接过顾元恒扔给她的玉牌。
“朕有一个要求,这一个月里你不得和别的任何男人有关系!”
沈清韵面露难色,“这恐怕由不得我。朝廷律令官妓只要有官员传召就要立即前去伺候。皇上难道忘了,我是您亲自下令充的官妓。”
顾元恒脸上覆盖了一层寒霜,“此事朕自会解决,你这一个月里不得勾搭任何男人。”
沈清韵笑得妩媚,“既然皇上能解决那就好办。这一个月我一定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每夜过来侍寝。”
她是真的高兴,接连伺候顾元恒一个月,她一定能怀上孩子吧。
顾元恒却笑不出来,他大力扯开沈清韵的衣裳。
一下又一下地占有她。
在她眼里,他此刻和那些恩客根本没有区别!
他只能发疯一样地想让她露出除了笑之外的表情。
“沈清韵,你这些年到底和多少男人睡过?”
沈清韵依旧只是笑着,默默地看着顾元恒跟个疯子一样。
顾元恒深知,这一个月里沈清韵都是他的女人,想怎么玩弄她都可以。
他们之间只是普通交易,等这一个月结束后,他绝不会再像现在这样躁动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