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医院顶层vip病房。
落暖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纤细的右手背上打着吊瓶。
西装革履的男人,长相无可挑剔,面色阴郁冷厉,站在病床前低眸不悦的看着一脸病态的女人。
不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吗?怎么看起来像得了什么大病一样的憔悴。
“怎么会在楼梯上摔下来?”
男人的声音冰凉中带着几丝不明情绪的烦躁。
女人闭着眼睛,呼吸微弱,惨白的小脸平静的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走路不小心。”
“不小心?你在商家住了8年,哪里来的不小心?”
男人十分质疑她的回答,语气里带了几分逼问的意思。
女人抬眸,炯亮的眸子清澈如水,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凉薄语气淡漠。
“如果我说是沈然推我的,你信吗?”
男人俊眉微抬,显然有些惊讶又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不可能是沈然。”
“呵呵,商均南,我说自己摔下来的,你不信。我说沈然推了我,你也不信,那何必来问我?”
“。。。。。”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高挺的鼻梁上轻揉了几下,他疲惫的不想再问了,如果不是老爷子逼着他来医院,他说什么也不会过来。
结婚两年,他从来没正眼看过病床上的女人,而她从来都是乖巧的像只猫一样。
只要他表现出不喜欢,她就会安静的躲开,从不叨扰他分毫,除了在家里有商太太的名分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商均南转身,一声不吭的朝门口方向走去,迎面差点撞上进来查房的护士小姐。
护士小姐不好意思的后退了两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男人虽不悦,也没为难护士小姐。
看着男人的长相就能让人合不拢腿,简直无敌的帅。
护士小姐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进了病房。
“落小姐,您肚子。。。”
“嘘。。。”
落暖暖慌忙将手指堵在嘴唇上制止了护士要说的话。
护士会意,连忙噤了声。
出了病房门的男人,似乎并没在意护士刚刚说的话,落暖暖才松了一口气示意护士继续说。
“落小姐,您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大碍,不过头三个月胎儿状态不稳定,况且您还摔了一跤,之后最好卧床休息一个月保胎。”
落暖暖轻轻抚了抚还很平坦的小腹,微笑着回应了护士的话。
“谢谢你,这件事,请对我随行的人保密。”
护士小姐虽不解,但是这是病人的**,她只能遵循患者的意愿进行保密。
护士退出病房还在想刚刚的男人,看起来落小姐和他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才想隐瞒怀孕的事吧。
商家老宅。
商均南的母亲陈婉欣坐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对视着另一侧正襟危坐的女人,一脸的敌视。
“我们家均南已经结婚两年了,你还不死心?”
沈然推了推手腕上晶莹剔透的玲珑玉镯,语气娇软。
“陈阿姨,均南一直都是喜欢我的,您怎么就不能接受我呢?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陈婉欣不怒反笑,沈然这不要脸的性格,还真是像极了她的小三母亲柳月如。
“哪里不好?你哪里都不好,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别想进商家的门,我们商家只认暖暖这一个儿媳妇。”
沈然一双娇媚的狐狸眼妩媚勾魂,气势不减。
“以前您说这话,我还信,可现在商家不是您和老爷子说的算了,您觉得均南还会听话吗?”
“你真是不要脸的下贱坯子,要不是当年我心软,你还有今天坐在我面前叫嚣的机会吗?”
沈然斜眼冷眸的对着陈婉欣,一脸恨意,毫不掩饰。
她喜欢商均南,当年她设计陷害他,两人在酒店坦诚相见,但什么都没做。
商均南是个负责的男人,那次之后她以商均南的女朋友自居,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了男女朋友。
商老爷子让商均南娶落暖暖,他抵触心理很强,最后是陈婉欣用她的性命要挟商均南,商均南才答应结婚。
在沈然心里,商均南最爱的就是她,为了她的安全宁愿娶他不爱的女人,这等牺牲,要多沉重的爱才能做到。
大门口响起了豪车的轰鸣声,沈然目光闪烁了几下,掐着男人进门的时刻站起身,卑躬屈膝的变了语调。
“陈阿姨,都是我不好,我只是想和落小姐说说话,却不小心撞到了她,一会儿我就去医院给落小姐道歉,求您别骂我了。”
男人刚进门就听到了近乎哀求般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楚楚可怜。
商均南冷着脸上前抓起沈然的手臂道,
“不必道歉。”
陈婉欣还正纳闷这女人怎么就突然变了脸,就看见儿子回来拉开了沈然,恍然大悟般的冷笑了两声。
“沈然,行啊,手段看起来比你妈妈还高明几分呢。”
沈然表现的胆小又懦弱,不自觉的往商均南的身后挪了一小步。
这也瞬间激起了男人的保护欲。
“妈,我知道你不喜欢沈然,可她是无辜的。”
陈婉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均南,你是被猪油蒙心了吗?这女人就跟她妈一个德行,白莲花,绿茶婊,你怎么就认不出?”
商均南没再说话,牵着沈然的手臂出了门。
两人上了纯黑色的宾利欧陆扬长而去。
沈然坐在副驾驶,心里得意的不行,他就知道商均南心里有她,才会在陈婉欣那里维护她。
“均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落小姐的,是她不小心摔下楼梯的。”
男人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优雅的抖出一根香烟放在嘴边点燃,烟雾瞬间弥漫了一半的车厢。
“你怎么会来老宅。”
沈然没想到他会这样问,顿了一下才软软的开口。
“我昨天刚回国,很想你,就想去来找你,可是没想到你没在家。”
男人沉默的吸了两口烟后,将烟头捻灭在了手边的车载烟灰缸里。
“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吗?我送你回去。”
沈然嗯了一声,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现在的商均南她有些看不懂。
“均南,这两年我好想你,那时你说过会给我一个交代的,现在我想要一个交代。”
商均南骨节分明的大手用力握了握方向盘,脸色越发的黑沉。
“再等等,我会和暖暖说清楚。”
沈然低着头,没再逼问,他称呼她暖暖吗?听起来很亲密的称呼呢。
商均南走后,陈婉欣去了医院,商连城陪老爷子回春城祭祖去了,在帝都能给落暖暖撑腰的只有她一个人。
病房里,落暖暖打完了吊瓶躺在病床上休息,脸色还是苍白的可怕。
陈婉欣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怎么也理解不了自己那个混账儿子,见到狐狸精就走不动路呢?
真不知道那个女人哪里好,开始陈婉欣并没有歧视沈然的出身,只是她和她那个小三妈妈做了太多上不了台面的事。
“暖暖,你放心,有妈妈在,绝不会同意那个沈然进商家的门,也绝不会让你在商家受委屈。”
落暖暖笑的很温柔,伸手环抱住了这个视她为亲生女儿的婆婆。
“妈,谢谢你,我没事。”
“傻孩子,均南已经和你结婚了,那个沈然不死心,也是个受万人唾骂的小三,商家所有人都站在你身边,还怕了她。”
落暖暖心里很感激陈婉欣处处为她着想,不仅是她,商老爷子和商爸爸,对她也很好,唯独商均南。。。。
“妈,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回家了,您早点回去休息,有陈妈陪我,您放心吧。”
陈婉欣点点头起身又安慰了几句回了商家老宅。
陈婉欣默默叹息,如果这个儿媳不那么懂事就好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商氏大厦。
88楼,总裁办公室,商均南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衬的他俊朗威严,187cm的个头,伫立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身下的夜色。
站在至高处,帝都的繁华盛景皆入眼底。
梁毅是商均南的私人特助,跟在商均南身边很多年了,办事能力极强,还是退役军人,深得商均南重用。
“商总,夫人的左脚踝扭伤,膝盖有几处擦痕,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但需要静养一个月。”
男人俊眉微蹙,脚踝伤的很重吗?竟然要静养一个月?
第二天,陈妈掺扶着落暖暖回了商家老宅,陈婉欣吩咐厨房准备了骨头汤,让她多喝一些,伤好得快。
因为怀孕她食欲并不好,但为了宝宝能健康成长,她强迫自己喝了两碗。
下午她正在睡午觉,商均南回来了。
自从结婚以后,商均南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他应该在外面有其他的房子,或许也有其他的女人,才会不屑她这个妻子吧。
两年,他们在一起的日子也屈指可数,几乎每次他都是喝醉后才回来,然后会在房间狠狠地要她一整夜。
每一次他回来,她几乎都会几天下不了床,在那方面他很强,但却从来没有怜惜过她,好像她就是为他发泄**的工具人。
可是她爱他,爱了很多年,所以只要他有需求,她都能默默的忍受。
落暖暖的睡眠很浅,听到门锁扭动的声音,看见是他回来了,不自觉的缩了缩身体。
要是往常见他回来,她必定开心的冲过去求抱抱,今时不同往日,沈然回来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也变了。
现在她怀孕了,也不可能再让他为所欲为了。
男人缓步过来坐在床头,声音放轻了许多,也好像不似从前那样冰冷了。
“脚还疼吗?”
“嗯,不疼了。”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落暖暖的心尖都颤了颤。
“沈然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原本心里甜甜的女人,不禁冷笑了一声,心里瞬间像被泼了冷水一般的冷,原来那句看似关心的话,不过是为了他的白月光开脱。
心里刚刚的那一点甜,转念就变成了苦涩的味道,让她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商均南,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男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越发的苍白的女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们之间生疏至此吗?
两年前老爷子逼迫她娶落暖暖,他万般不愿,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因为她是老爷子安排的人,并且那时有沈然在。
落暖暖是老爷子年轻时战友的遗孤,说到底落暖暖是个孤儿,落老爷子一生无儿无女,意外在河边捡到了被遗弃的落暖暖。
从那时起,爷孙两个相依为命,八年前落老爷子病逝,将落暖暖托付给了商老爷子。
也是八年前,14岁的落暖暖住进了商家老宅。
落老爷子曾经救过商老爷子一命,所以商老爷子把落暖暖当亲孙女看待,怕孙女嫁出去受委屈,但如果嫁给商均南就能一直留在商家。
多年的磨合,商老爷子看的出来暖暖性子软,正适合孙子商均南的脾性,才下定决心让他娶。
落暖暖也愿意,其实从14岁来商家见到商均南的第一面她就喜欢上他了。
“暖暖,沈然回来了,我们。。。”
落暖暖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清楚得知道他们之间有过去,可是他们已经结婚了,现在沈然才刚回来,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给她一个名分了吗?
“你想怎么样?离婚吗?”
男人蹙眉,怎么也没想到床上的女人说的这么直接,他的确有离婚的心思,可最终也没说出口。
落暖暖心痛,强忍着哭出来的冲动,见他不说话沙哑的嗓子道,
“好,那就离婚吧,我想休息了。”
男人好像还要说什么,可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转身出了他们的卧室。
手机传来提示音,有陌生人的验证消息,洛暖暖手指滑动,对话框里发来了一条语音。
“均南你还爱我对吗?”
“爱。”
“没有洛暖暖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不想再等了,均南。”
“我知道,我会尽快和她离婚。”
落暖暖手指都在颤抖,虽然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她还是心如刀绞。
这个男人她爱了八年,怎么可能说放就放呢,她也想好好的道个别,可是她做不到。
洛暖暖把自己捂进被子里无声的哭泣,泪水肆意横行,沾**一大半的枕头。
不知哭了多久,可能是累了,她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她难过的不知所措,蹲在小巷子的青石板上大哭,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不能自持。
很久很久,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暖暖,暖暖。”
“暖暖,你怎么了?头好热。”
“暖暖,醒醒。”
之后她失去了意识,身边也没有了刚刚的喊声。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她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病房,陈婉欣拉着她的手叫了几声,她才回过神。
“妈,我怎么了?”
落暖暖的声音沙哑到不行,陈婉欣连忙递了一杯水给她。
生命的本能,她现在嗓子干哑的厉害,喝了水,舒服了很多。
“暖暖,你真的吓死妈妈了,你发烧了,昏迷了两天,你终于醒过来了,先别说话,妈妈叫医生来。”
陆暖暖还有些迷糊,毕竟烧了两天,很费精力。
现在她到不太关心自己的身体,更关心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的,也不知道医生有没有把她怀孕的事情说出来。
心里带着忐忑,她怕暴露。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进来,为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看出医生好像要说什么,她看向陈婉欣。
“妈,我想吃苹果,您能让陈妈下去买点吗?”
“哎,好,我这就去。”
见陈婉欣出门了,她才转过身看向医生。
“医生,我的宝宝没事吧?”
“宝宝无大碍,但是孩子在你身体里,你要保证自身才能更好的保住孩子啊,还有,你确定不告诉家属吗?”
落暖暖愣了两秒,看来医生并没有和陈婉欣说她怀孕的事。
她感激的看向医生再次请求她帮忙保密,医生叹口气,摇了摇头出去了。
其实她不是不想告诉他们,只是现在她和商均南的关系不合适要孩子吧,假如商均南知道后要她打掉这个孩子怎么办?
全家人都会力保她生下孩子,可那又怎么样呢?孩子并不是捆绑男人的工具。
她不敢冒险,也不能冒险
在医院住了几天,落暖暖全身都僵硬的不行,和医生商量后她终于被放回家休养了。
陈婉欣心疼落暖暖,可也知道自己儿子就是个倔种,渣男,只能她这个做妈妈的多爱儿媳几分。
晚上商均南回来了,落暖暖在卧室休息,没想理会进门的男人,索性闭上眼睛装睡。
男人朝大床的方向看了看,女人卷翘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一眼就看出了女人在装睡。
他没戳穿,脱了衣服进了盥洗室。
听到了盥洗室里传来水声,落暖暖偷偷睁开了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说来也可笑,这两年商均南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就在沈然回来的这几天,他竟回来了两次。
而她也够倒霉的,短短几天,进了两次医院,她不是个傻白甜,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商均南回家的目的。
她装睡能躲过一时,终究躲不过一世,她慢慢坐起了身子,不然,就不躲了吧。
这场暴风雨早晚都要来,早来早结束。
男人洗完澡,带着水气从盥洗室出来,细密的发丝还在滴着水珠,裸露的上身格外的精壮,腰间围着浴巾,性感无比。
落暖暖没出息的舔了舔嘴唇,低下头,不准备再看他。
这样完美的男人,无论是身材家世都是一顶一的出众,说不馋他的身子,是假的。
“醒了?”
男人压低了声音,流过耳畔有种大提琴闷声的感觉。
“嗯,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又拿了一条毛巾,擦拭着滴着水珠的头发,声音依然低沉淡漠。
“这是我家,我回家还要经过谁同意吗?”
“。。。。”
落暖暖无语,显然这话怼的她哑口无言,他说的没错,这是他家,他来去自由。
男人擦干头发,走到床边准备上床,女人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向另一侧的床角挪了挪。
商均南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有些惊慌的女人,
“怎么?不想我回来?”
“你不用陪沈然吗?”
“过来。”
女人坐在床尾没动,只是用乌黑的眸子深深地盯着男人看。
见她没动,男人伸出大手,将小小的一只拉到了怀里,丝毫不费力的样子。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说实话,落暖暖有些受宠若惊,他似乎从来没这样关心过她,她有些不知所措。
“商均南。。。”
“嗯。”
“我们谈谈吧。”
女人退出了男人温热的怀抱,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其实他的怀抱很温暖,她很留恋。
男人把枕头动了动,直起了一点身子看着女人。
“你想谈什么?”
“沈然回来了。”
“嗯。”
“。。。。。。”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下去,直接说离婚吗?可那不是她的真心话,她怕说完,自己会不争气的哭。
沉默了好一会儿,落暖暖默默的忍下心痛,问道。
“你的白月光回来了,你不想给她一个名分吗?”
男人低眸,有些烦躁,他看着落暖暖清澈的眸子他就莫名的烦躁。
“你想怎样?”
落暖暖绣眉微挑,这句不应该是她的台词吗?不是应该她问他,他想怎样?
突然被抢了台词,她语塞。
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陆暖暖心里即便再难受也不得不接受他不爱她的事实。
她决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说就是了。
“既然沈然回来了,我们离婚吧。”
男人迟迟都没发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落暖暖已经忍不住在心里骂他,渣男,对她不好就算了,现在连他最爱的白月光他都不在意吗?
她都能忍着心痛提离婚,他还有想怎样,落暖暖被他的沉默折磨的快要窒息。
“你什么意思?不离婚?你是想左拥右抱,让我们和睦相处共享男人吗?商均南,大清亡了。”
“你的想法我不会同意,我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分享丈夫。”
商均南挑眉,脸色带着明显的不悦,他什么时候说让她和沈然共享男人了?她的脑袋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
“爷爷和爸妈不会同意我们离婚。”
落暖暖有些气急败坏,她喋喋不休的说了那么多,他就蹦出这么一句?
商爷爷和爸妈,对她真的很好,在商家,她得到了最优质的生活和温暖,说实话,她也舍不得离开。
可是他不爱她,她就算死皮赖脸的留下来又能怎样,她是有骨气的,也不想再逆来顺受。
落暖暖珉唇。
“老人家那里我去说,离了吧。”
商均南感觉有团棉花堵在嗓子口,让他说不出话,她想离婚,不正是他想要的吗?
怎么他莫名的心里空荡荡的,可努力了半天,他也没说出挽留的话。
商均南翻身下床穿上衣服走了。
落暖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像突然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软在床上。
但是这一局,不算不欢而散,至少她提离婚,他没反驳。
想起那条微信,她打开手机,回问了一句,
“你是沈然吗?”
可对面出现了大大的红色感叹号,那人打了消息就把她删除了,显然就是为了恶心她一下。
两天后,商老爷子和商连城回来了,冷清的家里也有点了人气。
商老爷子知道暖暖受伤了商均南还不在家,心里气的不行,吩咐儿媳把那个不孝孙子叫回来。
“暖暖丫头,商均南那个臭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
陆暖暖脸色不太好,怀孕两个多月了,她开始有了孕吐反应,每天只能吃下去一点点东西,精神也萎靡了不少。
“爷爷,他没欺负我,是我身子弱,还没痊愈。”
老爷子没有孙女,也一直把落暖暖当做亲孙女疼爱,现在孙女这般状态,他说不出的心疼。
“没痊愈,让商均南那小子去找最好的医生来给你检查,一定要养好身子,爷爷看不得你委屈巴巴的样子。”
落暖暖心头甜甜的,这个家,除了商均南,每个人都对她疼爱有加,让她这个从小无父无母的孤儿从没缺过温暖。
她上前挽着老爷子的手臂撒娇。
“爷爷,均南对我很好,您不要生气,我在家休息几天就会恢复的。”
老爷子知道她前几天被孙子那个前女友推下楼了,只是他没提,怕孙媳妇心里不痛快,等孙子回来,他势必要问问清楚的。
接到陈婉欣电话的时候,商均南正和沈然在吃饭。
下午来公司找他,沈然见到他很开心,商均南本以为自己也会开心,但事实他竟对她提不起多少兴致。
“均南,你爷爷和爸爸回来了,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马上滚回来。”
商均南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准备挂断。
“均南,是谁的电话。”沈然亮晶晶的眸子盯着对面俊朗的男人,一句话问的矫揉造作。
沈然的话,也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刚要挂断电话的陈婉欣耳里。
下一秒,电话被切断。
男人抬眸,脸色有些隐隐的不悦,似乎在怪她,他在讲电话,她肆无忌惮的插嘴。
沈然极会察言观色,一瞬便看出了商均南的不悦,低下了头。
“对不起均南,是我僭越了,见到你,我太高兴,我以为我们还和从前一样。”
男人放下了筷子站起身,骨节分明的大手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带。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一会儿司机送你回去。”
说完男人长腿迈出,离开了位子。
“均南。。。。。”
沈然有些颓败,三年不见,商均南变了,似乎变成了她握不住的样子。
三年前,商均南的妈妈不同意他们在一起,还独断专行的把她送出国,还用父亲的公司要挟她,甚至切断了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
她家人微言轻,根本不敢和商家作对,她只能默默承受,希望商均南掌权后没有忘记她。
完成学业,她归心似箭,当得知他结婚了,她蒙着被子哭了一整天。
努力调整好自己,她不想放弃商均南这么优秀的男人,她决定放手一搏。
看着商均南消失的背影,沈然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吃了,擦了擦手站起身出去了。
商均南把车子停稳没有着急下车,用修长好看的手指点了一支烟,可能是走神了,他被呛的连连咳嗽了好几声,看了一眼指尖燃了一半的烟头,掐灭,下车。
陈婉欣到门口接过了商均南脱下的外套,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爷爷回来了,别惹他生气。”
商均南嗯了一声,朝餐厅走去。
老爷子看了一眼人模人样的孙子,一改刚刚对孙媳妇的和蔼态度,语气冷冷的,
“哼,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你妻子生病你都不知道回家来吗?”
商均南抬头看了一眼坐在老爷子身边乖巧的女人,脸色确实苍白得很。
为了避免尴尬,落暖暖只能硬着头皮当和事佬。
“爷爷,吃饭吧,均南这不是回来了吗,您别生气了。”
老爷子又换了面孔,和蔼可亲的拉着孙媳妇坐到餐桌旁准备用餐。
席间商均南破天荒的给她夹了菜,红烧鸡块。
“多吃点。”
餐桌上的几个人均是一愣,并不是因为商均南给陆暖暖夹菜有什么稀奇,而是陆暖暖从不吃鸡肉,这么多年他竟不知。
陈婉欣赶紧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陆暖暖面前的餐盘里,还顺手夹走了那块鸡肉。
“暖暖,吃鱼,吃鱼对皮肤好。”
“好,妈。”
这一刻陆暖暖发现自己释然了。
喜欢商均南是她自己的事,他没有义务喜欢她,也没有义务记住自己的喜好。
身边所有的人都了解她的喜好,唯独他不在意。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有一天能捂热男人的心,所以她不求回报,兢兢业业的做好妻子的职责。
然而,不爱就是不爱,他没有错。
错的是,她的一厢情愿和自以为是。
他的身体属于过她,可是心永远属于别人。
吃过晚饭,落暖暖做了万全的心理基建,反正是要离婚的,那就别再贪恋这点不属于她的美好了吧。
她轻轻扶了扶手腕上的玉镯,温润的触感光滑细腻,这是商奶奶临终那日传给她的,只有商家的媳妇才有资格接受。
因为戴的时间比较久,她一时没有摘下来,只能悄悄去卫生间涂了些洗手液做润滑。
那镯子就像与她作对一样,卡在手掌宽的地方一动不动。
最后手被勒的通红一片,那镯子才被取下来。
洗了手,她拿着玉镯回到了大厅。
沙发上的男人长腿交叠,眼神里意味不明,她刚想开口,男人抢了先。
“暖暖,你是不是有话对爷爷说。”
落暖暖停下脚步,怔愣了两秒,心里丝丝苦涩的味道弥漫,你看,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你还在期望什么?
为了掩饰心底的苦涩,她抿嘴轻笑着点头。
“爷爷,我们去书房吧,我有事,想,想跟您说。”
老爷子略带深意的看了一眼自己孙子,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但也带着落暖暖上楼去了。
楼下,陈婉欣坐不住了,最近儿媳妇被欺负的这么惨,儿子就像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她忍不住皱着眉数落商均南。
“这么好的媳妇你不好好珍惜,你是脑子进水吧。”
商均南不语,拧眉坐在沙发上把玩着手机。
陈婉欣气急,回头冲着商连城吼,
“你看看你儿子那个样,在外面明目张胆的养女人,他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吗?”
骂的不够解气,陈婉欣纤细的手指又指向商均南,
“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你要是铁了心养那个沈然伤了暖暖,以后你就别叫我妈。”
“你知道沈然那个小三妈妈有多恶心吗?当年把帝都名门搅和的天翻地覆,最后还逼死了你王姨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你是鬼迷心窍了喜欢那种人的女儿?”
商连城见势不妙,赶紧上前搂住自己老婆,柔声细语的安慰。
“老婆别生气,气坏了身体我心疼。”
回头又附和着老婆对儿子道,
“商家的男人都是专一的情种,怎么到你那就基因突变了?早知道你这么能惹你妈生气,我当初就不应该播你这种。”
“老婆别生气,我也骂他了,我们回房间吧。”
陈婉欣轻哼了两声,挽着商连城上楼了。
商均南一脑门子黑线,他一定是捡来的吧?骂他就算了,秀恩爱是什么鬼?这真的是他爸妈?
楼上祖孙两人对坐在书桌的两侧,表情看上去都异常的严肃。
落暖暖摊开手,将那只温润的玉镯放在了桌面上,轻轻推向了老爷子。
“爷爷,我想离婚。”
老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是那个臭小子想离婚?”
“爷爷,不是他,是我。”
老爷子松了一口气,自以为是商均南做的不好,让孙媳妇生气了,一会儿他下去教训一顿,让他收敛一点,这事就过去了。
老爷子缓和了表情,语重心长。
“暖暖啊,你有没有想过,这辈子的缘分,也许是你们上辈子磕破头求来的,为什么不好好珍惜呢。”
落暖暖漠然,是啊,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结为夫妻,该是多大的缘分啊。
她也想好好珍惜,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即便她再珍惜也抵不过他心里的白月光吧。
“爷爷,对不起,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落暖暖还是**眼眶,努力忍着心里的酸楚不让眼泪决堤。
老爷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自己孙子什么德行,他耳聪目明了如指掌,这几年是怎么对暖暖的全家人都心知肚明。
若是旁人,恐怕早就闹翻天了,而家里能一直温馨太平,全归功于孙媳妇的隐忍。
“男人不能惯,暖暖你的性格太软了,也要偶尔强势一点才能留住男人啊。”
“暖暖,你脸色不好,先回去休息吧,爷爷找均南谈谈,再做决定。”
落暖暖低着头转身出去了,不想让老爷子看清她忍的通红的眼眶。
商均南迈着长腿上楼,和落暖暖擦身而过,他想说什么,可是女人已经转身进房间关了房门。
男人抿抿唇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情绪不明。
大步迈进书房,商老爷子冷厉的声音劈头盖脸。
“跪下。”
商均南被老爷子下达的命令吓了一跳,但还是听话的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上身挺的很直,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抄起身旁的拐杖就打在了商均南的后背,这一下老爷子用了十足的力气。
商均南痛了闷哼出声,可身子还是直挺挺的没动。
“你到底对暖暖做了什么?她眼睛里的绝望你看见了吗?好好的媳妇你不疼,你是想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吗?”
商均南就那么直直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老爷子气结,抬手又打了下去。
眼看着名贵的藤木拐杖都打弯了,商均南也没吭一声,老爷子打累了,也知道孙子是个倔犟的主儿,就算他一直独断专行又能怎样,最后受伤害的还是暖暖那丫头。
老爷子叹息着,放下拐杖在诺大的实木衣柜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里面装了一些证件,还有些陈旧的票据。
“我们商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见异思迁的后辈?”
老爷子气哼哼的将东西一样一样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你们的结婚证。”
“这是市中心那套房子的钥匙。”
“这张卡里有五千万的存款。”
“你们的婚姻就自己决定吧,剩下的东西你交给暖暖,就算出了我商家的门,我也不允许别人伤害她。”
商均南有些吃力的站起身,后背血淋淋的疼,他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抬手取了那两本结婚证,没动剩下的钥匙和银行卡。
“爷爷,我替暖暖谢谢您,钱我会给她,不会亏待她。”
老爷子又忍不住震怒,
“这是我给的,你要给是你的事,别上我这替暖暖装慷慨。”
“那房子是暖暖喜欢的,呵也是,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丫头喜欢什么。”
老爷子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商均南拿着结婚证的大手顿了顿,还是又伸手把钥匙和银行卡也拿走了。
陈婉欣见儿子狼狈下楼的模样,有心疼,但是也很解气,这个家也只有老爷子能这般教训他。
“活该,渣男,被打了吧。”
商均南敛眸,他真有些看不懂了,他才是陈婉欣的亲儿子吧。
“张妈,赶紧扶少爷去客房休息,叫少辞过来。”
慕少辞是陈婉欣娘家妹妹的小儿子,从小和商均南一起长大,一表人才医术了得,在帝都有名的私立医院任职,也是商宅的家庭医生。
慕少辞赶来的时候就见商均南奄奄一息的趴在床上,后背血淋淋的瘆人。
“四哥,你怎么搞成这样?谁下手这么狠?不想活了?”
陈婉欣站在门口,随意的倚着门框,声音带着几分不屑。
“少辞你说话小心点,把他打成这样的是老爷子。”
慕少辞赶紧捂嘴噤了声,从小他就害怕商均南的爷爷,那威严的架势,到现在长大了他都不敢多看两眼。
慕少辞换了副面孔,有些唏嘘。
“四哥,你忍着点啊,我给你清理下伤口,啧啧啧,你这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老爷子下手是真狠啊。”
商均南疼的脸色苍白咬着牙没说话,半个多小时慕少辞才把那四五条血淋淋的伤口处理好,叮嘱他好之前都不能碰水才离开。
陈婉欣到底是心疼儿子的,吩咐张妈炖了补身体的汤药,还偷偷去了落暖暖的房间,把商均南被打的事情透露了。
落暖暖努力表现出不在意,可是心里还是疼的揪了起来。
他被打了吗?爷爷一向严厉,想必打的不轻。
两个小时后,张妈炖好了汤,准备端去给少爷,半路被落暖暖截胡了。
落暖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只是觉得商均南被爷爷打了,也是因为他们要离婚的事,她理应去看看他。
轻轻敲了门,她端着张妈炖的汤药推门而入,商均南正趴在大床上翻阅一份文件,梁毅站在身侧。
梁毅见来人,微微弓了下身子,礼貌的打了招呼。
“少夫人。”
落暖暖没想到这么晚了梁毅还在,恐怕他们是有重要的事情谈,她不好意思回应了一句,准备出去。
“不好意思,可能打扰你们了,我先出去了。”
商均南斜眼看着她,眼神示意了梁毅,梁毅低头出了门。
“什么事?”
商均南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没事,张妈炖了汤药,你喝了吧,好的能,能快一点。”
话说了一半,她走到身前就看见了他后背那一片殷红的伤痕,有些触目惊心。
落暖暖皱着眉,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疼流过全身。
“心疼了?”
商均南哑着嗓子,挑逗的意味明显。
落暖暖沉默,及时收回了情绪,她的确心疼,可那又怎么样?
商均南起不来,落暖暖只能蹲在床边,把那一碗汤药用小勺子喂给他。
每一勺她都会放在自己嘴边吹一吹确保不烫了才送到商均南的嘴边。
两人相对无言,很快一碗汤药都入腹了。
落暖暖站起身,说话的声音很小。
“爷爷同意了吗?”
虽然很不想听到答案,可她还是问了。
商均南将床头柜抽屉里东西拿出来递给了落暖暖。
两本结婚证,一把钥匙还有两张银行卡,可是落暖暖没接。
“既然爷爷答应了,就找个时间去办吧,不过你伤的这么重,恐怕还要等几天,你别着急。”
商均南情绪不明,但能看出来他的眉头一直都是拧在一起的。
半晌过后,还是冷漠的开口。
“拿着,钥匙和黄色的卡是爷爷给你的,黑色的卡是我给你的。”
“不用了,替我谢谢爷爷的好意,在商家这么多年,已经够麻烦的了,以后的日子,我自己可以。”
落暖暖低着头,她的确不想再接受商家的东西了,既然要断,就要狠心断的干脆,离婚了还花着商家的钱,那算怎么回事。
“你自己可以?”
商均南看着她询问。
落暖暖失笑,白皙水润的小脸满是淡然。
他以为她跟他结婚是为了钱和房子吗?她真是被伤的体无完肤。
说出口的话略显悲凉,
“你这个人我都不要了,还要你的钱做什么。”
商均南微微一顿。
这两年无论在哪方面,她都做的非常好,甚至纵容着他的脾气任由他乱来。
不知为什么,他竟生出了不舍的情愫。
他缓和了面容,没再为难她。
“如果不要,你就自己还给爷爷。”
“好。”
落暖暖没再说什么,转身回房间了。
之后的几天落暖暖还是个合格的媳妇,喂他吃饭,喂他喝药,还要负责给他擦身子。
毕竟家里除了她之外,谁干这件事都不太合适。
陈婉欣还是心疼落暖暖,知道他们要离婚,她阻止不了,可是说什么也不让她搬出去住。
落暖暖除了要伺候商均南,还要安抚陈婉欣。
商均南真的很忙,不过一周时间,房间都快被梁毅搬来的文件袋塞满了,而商均南几乎除了睡觉都是在工作。
落暖暖心疼这个男人,为了离婚他被打的半死都不能休息,这样无休止的工作,他真的吃得消吗。
沈然来过两次,都被保镖拦在了大门外任凭她怎么撒泼求情,陈婉欣都没放她进来,商均南知道,也没吭声。
落暖暖有些看不懂了,既然他那么喜欢沈然,为什么沈然要来照顾他的时候他却不同意。
真的很疑惑,也许是他太自恋,不想再喜欢的人面前暴露这样惨兮兮的自己吧。
伤口很深,养了将近半个月商均南才能行动自如,可是后背依然结着厚厚的痂,不能大幅度动作。
公司很忙,能起身的第一时间他就去了公司,再回来已经是两天之后了。
落暖暖接过他手里的西装外套,问了一句。
“均南,明天有空吗?我们一起去把手续办一下吧。”
她的行李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着他们一起去办完手续,她就搬离别墅开始新的人生了。
“明天上午十点。”
“好。”
没有过多的交流,两人都各自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落暖暖下楼的时候商均南已经出门了,陈婉欣坐在楼下满脸写着不高兴。
明明快要五十岁的女人了,委屈巴巴的样子依然可爱。
“妈,怎么了?”
陈婉欣起身抱住面前的落暖暖道,
“暖暖,你真的想好了要离婚吗?妈妈以后想你了怎么办?”
落暖暖微笑,其实她也舍不得这个家,可她没有能力改变商均南。
“妈,放心,我还在帝都,会时常来看你们的,就算我和均南离婚了,你们依然是我的爷爷和爸爸妈妈,我会一直孝敬你们的。”
“那你不要走远,就在爷爷给你的房子住下好不好,那里是你喜欢的样子,爷爷准备了很久,本来是想你们有了宝宝后再送你你们的。”
落暖暖错愕了几秒,没想到爷爷对她如此用心,除了感动,她竟有些愧疚。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离开先在那套房子暂住,她想的是自己赚钱了就马上搬出去。
陈婉欣再次心疼的拉着落暖暖的手舍不得松开。
九点三十分,落暖暖整理好自己,带着证件准备去民政局赴约,陈婉欣让家里司机送她,被她婉拒了,路程不远,打车很方便。
十点整,她赶到的时候商均南已经等在门口了,一身深蓝色西装,衬的整个人坚毅挺拔,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烦。
陆暖暖小跑到跟前,有些气喘吁吁。
“对不起,让你等久了,进去吧。”
男人没有说话,跟在女人的身后去了办理窗口。
工作人员拿着结婚证抬眸看着两个人,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郎才女貌的怎么就非要离婚呢?好好过日子多好啊。”
“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们可想好了?”
“这离婚证打出来了,你们可就是陌路人了。”
两个人都是沉默着没有接窗口里那位工作人员的话。
没得到回应,工作人员也讪讪的没再开口。
直到走完程序,暗红色的小本子被盖上大大的钢印,又递给了两人。
“好了,下一位。”
落暖暖上前接过离婚证,翻看了一下,心里还是狠狠地痛了几下,和结婚证不同的是,里面的照片变成了单人的。
“这是你的。”
商均南低眸看了一眼,挥了挥手,语气清淡。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都留着吧。”
落暖暖有些无语,这东西一人一本就好了,她都留着有什么用,并且以后他还会用到的吧。
“你的本子不拿,以后怎么和沈然结婚?”
商均南:"......"不耐烦的伸手接过一本给了身后的梁毅。
到了门口商均南刚想上车,才想起来落暖暖是一个人来的,他随即又转了身。
“上车,我先送你回去。”
落暖暖点点准备上车,忽然一阵儿急促的铃声响起,商均南蹙眉,掏出手机接听。
大概过了半分钟,他表情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落暖暖,落暖暖别的可能不太行,可多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察言观色倒是很在行。
她轻轻关上车门,
“没关系,有事你忙,我打车就可以了。”
“好,那你小心。”
商均南没再耽搁,上了豪车后座吩咐梁毅开车。
落暖暖望着疾驰而去的车子,眼泪还是不争气的疯狂流淌。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喃喃的说,
“宝宝这下我们真的没有关系了,是妈妈不好,你不要怪妈妈。”
还不想回家,她就顺着路边慢慢走,走了很久,直到脚有些痛,便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休息。
掏出手机,她给好姐妹童薇发了消息。
“薇薇,我离婚了,以后姐妹自由了。”
许久没得到回复,童薇现在已经是名气不小的明星了,看来她在忙。
收起手机,从远处来了一辆出租车,她顺势招了招手,很幸运,是辆空车。
昨天所有的行李都被送到了新家,现在她也不必回老宅了,报了地址,她就坐在后座发呆。
等回过神时,车子到了哪里她也不知道,这条路不熟悉,有点像国道,路边还有一条看起来很深的河。
她有些慌乱,大脑不停旋转,大白天的,难道她遇到打劫的了。
她颤颤巍巍的开口询问。
“师傅,您是不是走错路了。”
司机师傅头都没回,有些不耐烦。
“堵车,我绕了一圈走这边不堵。”
“哦。”
陆暖暖强装镇定,悄悄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可刚打开通话页面,突然对面马路冲出一辆大货车,直直的朝她乘坐的这辆出租车撞来。
瞳孔放大,她来不及多想,弓起身子想尽量保护好自己的肚子。
下一秒巨大的声响划破耳膜,她只觉得身体一轻便随着被撞飞的车子一同翻滚进了马路旁边的河里。
手里的手机被撞掉落,是解了锁停留在拨号页面的状态,车子不停翻滚,咕咚咕咚进了水。
落暖暖没时间多想,拼命的往窗口的位置爬,刚刚窗子是开着的,那里成了她唯一能逃生的希望。
忽然又是一阵儿猛烈的碰撞声,车子被砸又向下沉了许多。
她猝不及防被呛了口水,胸腔里的空气在迅速消失,憋的她感觉肺马上就要炸了。
“喂?怎么了?你在哪里?”
手机不知道在哪个方位传出了商均南的声音。
在水里,落暖暖睁不开眼睛,不能呼吸,她着急,胡乱的摸索着手机,想给电话那头的人一点回复。
可最终她也没有找到手机的去向,耳鸣的声音回荡,她的意识在渐渐抽离。
过去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在大脑中飞速闪过,最后定格的是商均南那张好看的脸。
落暖暖笑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的脑子里都是他,她真的无药可救了。
最后意识涣散前,她还是摸了摸肚子。
“对不起宝宝。”
120报警中心。
“喂120,南郊水库这边有个大货车撞了一个小轿车,可严重,轿车落水了里面有人。”
“先生,你在现场吗?我这边马上联系交警部门配合处理,你看轿车里的人还有生命迹象吗?”
“不知道,沉下去了,看不见。”
“先生请您说出具**置。”
“南郊水库国道永春线。”
“好的,我们马上出警。”
男人打完电话焦急的站在路边朝水里看,没有人浮上来,只能看到不断向上翻涌的气泡。
路过的人都停车驻足,想去查看掉进水里的人,碍于水太深,谁也不敢贸然施救。
“小车里的人完了,这么久没出来,早淹死了。”
“是啊,我看里面有司机,后面好像还有个女的。”
“你看那大货车司机也够呛,车头都浸在水里了。”
附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不绝于耳。
大概十多分钟,警车和救护车赶到,报警的人赶紧迎上去讲诉了自己看的到一切。
救援人员换好潜水服下了水。
一番查看,潜水员露了头,看向一旁的**。
“老大,出租车里只有一名司机,大货车里一名司机,水下一共两个人,都没反应了。”
旁边的群众马上喊了两句,
“**同志,下面是三个人,三个,出租车里刚才有两个人,我看的真真的。”
那名潜水员也狐疑了,带上氧气面罩又下水了,其余的救援人员也跟着下去把那两名司机捞了上来。
抢救了很久,两人依然没有呼吸,入水的时间太长了,救不回来了。
一旁的群众还在议论,还有一个没捞上来。
刚刚那名潜水员又露头了,这次他斩钉截铁的说肯定没有其他人了。
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用手机打了一行字发出后,快速离开了事发现场!
报警中心的电话。
“先生您好,请问是商均南先生的电话吗?”
梁毅看了一眼手里上显示的号码,有些愕然。
“我是商总的**,请问有什么事?”
“我这里是沿河公安局,刚刚水库这边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在现场物品中找到了失踪者的身份证查到商先生是她的丈夫,请您尽快通知商先生赶往沿河水库事故地段。”
梁毅差点惊掉了下巴,来电显示110,不存在诈骗电话一说,更何况商总的电话号码也不是一般人能查到的。
他怕搞错,刚和少夫人分开一个小时,怎么就发生事故了。
“同志,您说失踪的人叫落暖暖吗?”
“没错,身份证是这样显示的,物品中还有离婚证,如果你这边不方便过来请帮忙通知家属。”
梁毅虽然老练,但也知道此事不容小觑,赶紧应了一声准备通知总裁。
刚刚在民政局门口商均南是接到了沈然妈妈的电话说她从二楼楼梯上摔了下来,正在急救,所以才会选择让落暖暖打车,他赶往医院。
病房门口梁毅清了清嗓子抬手敲了门。
“进。”
梁毅推门而入附在商均南耳后将刚刚**的话转述。
商均南俊眉蹙起,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十分冷冽。
半个小时前他接到了落暖暖的电话,可是说了几句对面都没回应,他只以为是她打错了而已。
“均南?你去哪里?”
商均南站起身看都没看病床上人,就往外门走。
梁毅跟在身后,还是稳住了脚步,回了一句。
“沈小姐,您好好养伤,商总有空会来看您。”
她也不好说什么,点点头。
打开手机,查看微信对话框里信息,那双阴冷的眸子里盛满了奸计得逞的笑意。
十几天后。
“商总,水库下游三十公里处打捞出一具女尸,身体腐烂发臭面目全非,但是从衣着判定,是少夫人。”
这些天他几乎没有合过眼,老宅的气氛更是压得人喘不上气,老爷子听说落暖暖可能溺亡的那天直接就进了医院,现在情况还不太稳定。
陈婉欣每天以泪洗面,后悔自己无能留不住落暖暖,商连城除了叹气就是坐在角落吸烟。
好像这个家没了落暖暖就没有了温暖一样。
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摊开捂住脸颊,眼眶有些刺痛,也许是愧疚,也许是难过。
慕少辞撇了一眼商均南的表情,毕竟做过夫妻,他应该安慰几句的。
“四哥,节哀。”
落暖暖的葬礼是在三天后举行的,天下着蒙蒙细雨,几片黄叶飘然落下,气氛悲伤至极。
落暖暖的朋友极少,也唯有一个多年的好友童薇来送她一程。
葬礼结束后,商均南在她的墓碑前站了整整一天。
两年后,太平洋西海岸。
小岛不大,四季如春,小岛中心是一栋四层的小别野,院子里盛开着许多向日葵,美轮美奂。
两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交谈着,
“小姐真是命大,总算有些成效了。”
“用的都是还未上市的技术,不然能跑这鸟不拉屎的荒岛上搞嘛。”
“管他呢,陆家有权有势啥都不怕,今天5号,夫人一会儿该过来了,进去看看小姐吧。”
不多时小岛上空盘旋的直升机落地,一众七八个人进了别墅。
大床上的女人精瘦,好像就剩下一副骨架子,但是脸色还可以不似那般苍白。
一名身材高挑又极具成熟韵味的女人先开了口。
“今天感觉如何?伤口处还有疼痛感吗?”
床上的女人声音温婉,笑意盈盈的看着陆续进门的一群人,
“今天好多了,妈爸,哥你们怎么都来了。”
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带着关切之意。
“知道你恢复的不错,大家都心急,想赶快接你回去。”
“谢谢三哥。”
大床上瘦骨如柴的女人叫陆暖暖,两年前她在离婚当天出了车祸,濒死之际被亲生父母陆泽和云锦清的人救下,带到蓝海市救治。
于是她有了现在的新身份,蓝海市首富财团,陆氏的千金,陆暖暖。
她的肺部感染严重,必须找到合适匹配的肺源她才有可能活下来。
当时她的自身情况危机,无奈还怀了孕,碍于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合适的肺源,陆家只能用当时最先进的医学技术给她做了人工肺,但弊端就是必须呆在无菌室里,24小时不间断的监视生命体征。
父母尊重陆暖暖的选择保下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流落多年的女儿回到身边,能做到的,陆泽夫妇都会义不容辞,更何况她还有3个才华横溢的哥哥。
5个月后陆暖暖抛宫产了两个宝宝,早产接近两个月,因为母体虚弱,连带着孩子营养不良在保温箱里住了3个月。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她经历了近两年的非人般的折磨,被下了7次病危通知书,最后她都挺过来了。
半年前大哥陆景博在黑市淘到了匹配的肺源,手术做了两天两夜,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陆暖暖感激上天,她如重生般再次站在太阳下,还找回了亲生的父母和哥哥们,甚至留下了那两个延续她生命的小东西。
从前的日子不堪回首,今后的日子未来可期。
蓝海市陆家庄园,云锦清忙碌非凡,这还是小女儿第一次回家,她提前准备了很多。
家宴,陆家人都到齐了,第一次团聚,在场的所有人都兴奋异常。
父亲陆泽,陆氏家族第三代传人,都说富不过三代,但陆泽却打破了旧言,让陆氏辉煌继续。
母亲云锦清,帝都政界有名的大人物之女,家族背景实力雄厚。
大哥陆景博,陆氏家族第四代传人,为人冷厉手段很辣,却极其护犊子的性格。
二哥陆景颜,蓝海市**部门要职,为人公正廉明,做事一丝不苟,对家人很热情,在外有冷面神称号。
三哥陆景琛,蓝海市有名的私立医院院长,国家级脑神经科专家,临床医学博士。
而她,陆暖暖,身无所长,还常年病痛缠身。
身边还有两只小小的拖油瓶
陆沐辰、陆沐朵。
当年3岁的陆暖暖跟着幼稚园组织的户外活动中走失,陆家倾尽全力遍寻无果,这么多年也未曾找到。
直到两年前,陆暖暖怀孕去医院验血,才被在医学系统的三哥陆景琛发觉。
一餐饭吃的其乐融融,云锦清也了了多年的心结如愿找回了女儿。
只是现在陆暖暖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即便匹配了合适的肺源,依然需要静心调养防止排斥反应。
一整桌佳肴,肉禽琳琅,鱼虾满目,唯独没有她不吃的鸡肉,陆暖暖垂眸,思绪万千。
即便经历过生死,她也没能忘记那个她倾尽所有爱过的人,说疼,也不疼了。
大哥陆景博亲手剥了虾仁送到了陆暖暖的餐盘里。
“暖暖,多吃点。”
“谢谢大哥。”
二哥陆景颜又将剃好刺的鱼肉送过来。
“暖暖,多吃点。”
“谢谢二哥。”
三哥陆景琛盛好了养生汤送过来。
“暖暖喝汤。”
“谢谢三哥。”
云锦清笑的合不拢嘴,几个臭小子表现的不错,一脸慈母的眼神看了看几个儿子。
“暖暖你不用跟他们客气,都是他们应该做的。”
陆暖暖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和几个哥哥不太熟。
陆泽一脸慈爱的父亲样,吓的几个儿子都面面相觑,老爸平时不苟言笑,对他们几个都非常严厉。
现在突然笑起来,妥妥一副大灰狼要吃小白兔的架势,瘆人的很。
“暖暖,你妈妈一直就喜欢女儿,可是连着生了三个都是臭小子,你出生的时候,你妈妈那叫一个生龙活虎,直接抱着你就出了产房,只是你三岁就走失了,老天爷剥夺了全家人对你的爱。”
“现在你终于被找回来了,而你这些年缺失的爱,爸爸妈妈和哥哥们,都会加倍补回来,毋庸置疑,你就是我们全家的小公主,”
陆暖暖被爸爸的话深深触动了,幸福的眼泪模糊了双眼,现在的她不是从前那个没人疼爱的孤儿,也不再是寄人篱下的小可怜。
就让那些不完美的过去和从前不幸的洛暖暖一起封存。
陆家的男孩子从小就带着保护妹妹的使命,即便妹妹走失了,在他们心中也一直存有她的位置,现在她补上了那个空了许久的位置,这个家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完整。
帝都,一早天空乌云密布,陈婉欣早早准备好了祭奠的东西,随着商均南的车队出发了。
诺大的陵园修缮的极其奢华,墓前没有一丝杂草,显然经常有人过来维护。
陈婉欣摆好贡品,后退了两步,眼泪无声落下。
一人高的墓碑上清晰的刻着几个殷红的大字。
“亡妻落暖暖之墓”
哭了许久陈婉欣转头看向一旁站的笔直的男人,声音带着沙哑,
“均南,你和暖暖离婚了,还要称她亡妻,你问过暖暖的意思吗?她愿意吗?”
商均南幽暗的眸子盯着墓碑上的照片浅笑,
“他是我老婆,她为什么不愿意。”
陈婉欣苦笑又转过头看向那巨大的墓碑,
“暖暖,妈妈知道你一定不愿意,不然为什么你一次都没出现在妈妈的梦里,妈妈好想你。”
小雨淅沥沥的落下,和她葬礼那天如出一辙。
陈婉欣先走了,剩下商均南一个人站在墓碑前,一直盯着上面的黑白照片,少女笑面如花。
直到雨点渐大,淋**他的头发,梁毅站在身侧,撑了一把黑色的大伞。
“商总,回吧。”
“她一定会恨我吧。”
“商总,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少夫人那么善良在天堂一定过的很好。”
商均南突然笑了,那种自带嘲讽的笑。
“天堂?所以就算我死了,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呵呵。”
梁毅垂眸,他本只是想劝慰一下总裁别太难过,却被曲解成这般意思,还是闭嘴吧。
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死了也是。
他爱她吗?不知道。
可就算是两年过去了,他的愧疚之情丝毫未减过,每每想到她,他都夜不能寐,只能一次一次用酒精麻痹自己。
第二天清晨。
一条帝都商界大佬祭奠亡妻的标题被炒上热搜。
易蓝九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才确定,报道里说的的确是他四哥,祭奠亡妻?这么玄幻的事还真是离了大谱了。
认识将近20年,他知道在商均南身边出现过的女人只有沈然一个,况且也没结婚啊,怎么就变亡妻了。
不好直接问商均南,他就把电话打到了慕少辞那里,他们是表兄弟,应该知道内幕吧,毕竟难得八卦到四哥的新闻。
看了热搜新闻,慕少辞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商均南结婚的事情圈内也只有他这个表弟知晓,从来没带出去过,别人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可奇怪是,圈内亲近好友都不知道的事,媒体是怎么知道的?
商均南办公室,梁毅汇报了昨天的工作后,小心翼翼将手机递给了总裁,随即还后退了两步才开口。
“商总,昨天您去祭奠少夫人被狗仔拍了,要把热搜撤掉吗?”
商均南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手机看的津津有味,末了还不明深意的笑了笑。
“不必,出去吧。”
梁毅接过手机出去了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总裁平时极其低调,但凡有关于自己的热搜话题都会一刀切的拿下,今天这是怎么了?
祭奠亡妻,这件事确定不会对总裁造成影响?
商均南起身点了一根烟,两年了,他独自去过墓地无数次,也有无数个夜晚在那里度过,还是第一次被曝光。
落暖暖生前,他没在大众跟前给过她名分,现在他对热搜不反驳,还来得及吗?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梁毅眼看着沈然怒气冲冲的从电梯处向总裁办公室走去。
梁毅抬手用文件夹盖住了眼睛,心里默默腹诽,来的可真快啊。
外界都知道沈然是商均南的女人,现在突然搞出来个祭奠亡妻,相当于直接打了她的脸沈然能坐住才怪。
死了两年的人了,还出来作怪,惹人烦,沈然恨不得去挖了那女人的坟让她不得安生。
办公室大门被大力推开,沈然有些劈头盖脸。
“均南,今天的热搜,一定是狗仔记者瞎说的,当年你和落暖暖已经离婚了,怎么可能是亡妻。”
那篇热搜里的照片是商均南小雨中笔直的站在墓碑前的样子,具体墓碑上写的什么狗仔没有拍,拍照片对过世的人也不太尊重,但语言描绘的很到位。
“我现在就给爸爸打电话,让他找人把热搜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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