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节选

121世纪，故土，墓园

黑暗是这片土地唯一且永恒的色调，刺骨的寒风令人窒息，雾气使得能见度不超过50米。脚下是坚硬的寒冰，极致的低温导致没有任何的生命能够在这种环境下生存。

然而，一束光亮却在黑暗中亮起，光束照亮了至少方圆100米的范围，而在光源的四周，是一座座低矮，有序相连的钢铁建筑。

循着发散的光线望去会发现，这原来是一片冰面，一片望不到头，看不到底的巨大冰面。

高塔般的探照灯使得周围变得清晰可见，而在另一个不远的地方，也有一座探照灯塔，与之呼应。不同的是灯光下不是有序相连的钢铁“堡垒”，而是一个看不见底的圆形地洞。

就像是完美的切割机切下来的一样，直径20米的圆形冰面被整齐的切开，即使探照灯直射洞口，也看不见底部，黝黑安静的深处，透出令人莫名的战栗气息。

“测试测试！呼叫探索者，呼叫探索者，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在其中一座最大的钢铁“堡垒”内，十几个人忙忙碌碌的人正在处理各自手中的工作。就像是战略部门在研究战术准备对付未知的敌人。

一阵嘈杂的电流声过后，对讲机里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

“探索……收到，……收到，仪器……正常，……进行……，重复，…进行…任务。”

“怎么回事？”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信号接收器正常，为什么会有干扰和杂音。”

“可能是不知名的磁场作用，这鬼地方，谁能说的准呢！但既然仪器正常，应该不影响任务，你觉得呢？伊恩博士！”黑暗中，男人以粗犷的声线回应道。

“开什么玩笑！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继续任务了。墓地的情况有多恶劣你比我清楚，生存手册明确说明存在未知干扰的情况下，应该立即终止一切任何威胁到人类生命的活动。”伊恩博士不可置否的说道，“未知的磁场来源随时会令我们和探索者失去联系，现在我们应该召回探索者，也许应该勘探清楚一点再行动！”

伊恩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超过25岁，尚未被岁月磨去棱角的脸上显得血气方刚，他全名叫做伊恩•道利，在这里充当技术顾问，同时也是这里的第二负责人。

“伊恩，你太大惊小怪了，探索任务具备一定的风险，这在我们的计划之内。”男人老成的说道，仿佛这只是个小问题。

“这是可以规避的风险，我们完全可以在勘探清楚后解决这些麻烦！”

“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男人从黑暗的阴影中走出。

那是一张和声音一样粗犷的脸，浅浅的络腮胡包裹住下颚线，高挺的鼻梁以及剑眉星目下，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男人青筋隐现，神色逐渐狰狞的说道，“我们的补给已经坚持不到再开展一次任务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我已经待了三十年了！可我什么都没找到！可我坚信，那个东西一定在这里！所有人都不看好我，嘲笑我，可我知道，它一定在这里！”

伊恩沉默了。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在这里待了三十年了！一个人有几个30年？再美好的梦，也该醒了，可是他却不愿醒来，依旧坚信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

“可是……，”伊恩神色不甘的说道，“你在用队员的生命冒险啊！普莱尔，你已经失去理智了！”

“就差一点点了！伊恩！只要这次能找到哪怕一点点东西证明它的存在！”普莱尔说道，“那将是未来的曙光！”

伊恩直视普莱尔的眼睛，长出一口气后，缓缓闭上了双眼。

“马克•普莱尔！你已经失去基本的判断力，现在，我以国会议员的身份，命令你，交出探索基地的控制权和指挥权！”再次睁开眼，伊恩眼中露出坚决的神色。

普莱尔并没有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反而微微一笑，拿起对讲机说道：“探索者启动，目标“极地”，出发！”

“你！”伊恩怒目圆睁，“普莱尔，你在断送自己！”

“无所谓了！你以为我还指望回乐园养老么？”普莱尔释然笑道。

已经来不及阻止探寻者，伊恩颓然的坐下。这可能导致探索者上的队员在冰面下失联，甚至，失去生命。

伊恩试图寻找补救的方法，可是他思来想去，没有！除了老天保佑，没有任何措施能够百分百挽救可能出现的危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指挥室里伊恩和普莱尔出现的对峙局面愈演愈烈。

探索者已经失联2个小时了。很明显，探索者已经进入极地，在极地里，通信设备的失灵属于正常现象，但其他设备却能自主运行。

但这并不意味着探索者安全，因为没人到过极地深处，那里面什么都是未知的。

能够了解到的“极地”信息很有限，除了冰面下2000多米的刺骨寒流，与外界失去联系的特殊磁场，唯一有用的资料，就是那里没有存在生物的可能性，至少目前没有。

又过了一个小时，伊恩终于不再选择坐以待毙，起身向普莱尔走去，想要先控制住他。

“呼叫指挥部，呼叫指挥部！发现未知物体，已带回。距离冰面2000米，准备上浮。”

突兀的声音回荡在指挥室，伊恩和普莱尔的对峙暂时中止，伊恩眉头紧皱。

普莱尔迅速拿起对讲机说道：“指挥部收到！……欢迎回家！”

眼角掩饰不住的喜悦令普莱尔忘记了伊恩的存在。

“成功了！”普莱尔如释重负般笑道，“伊恩，你看见了么？我是对的！”

伊恩不语，紧锁的眉头表明它在担心着什么。

“警报！警报！”

下一刻，突兀刺耳的警报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仿佛死神的降临。普莱尔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不知所措。

这时，伊恩终于来到普莱尔身边，一把抢过对讲机，大声说道：“探险者？怎么回事？！”

“检测到不明生物！”来自探索者驾驶者战栗的声音回应着伊恩，“来自极地！”

最后四个字仿佛惊雷在伊恩心头炸开，令他头皮发麻。

生物？！来自极地！极地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生物存在！绝对的低温以及根本不具备生存条件的恶劣环境下，如果真的有生物能够存活，那将是怎样的生物！

来不及过多惊叹，伊恩马上回过神来说道：“撤退，撤退！一切以自身安全为主！”

“来不及了！”探索者上传来绝望的声音，“对方接近的速度比想象中快的多！就像是运动状态的鱼雷，也许比鱼雷还要快！”

“混蛋！”伊恩情急之下爆出粗口，“马上派出救援者！坚持住！”

“目标减速！重复，目标减速！”探索者上传来驾驶者惊讶的声音，“距离目标100米，90米……50米……”

滋滋……

嘈杂的电流声过后，探索者失去了声音，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掠起一点波澜。

“探索者？听到请回答！探索者？！”伊恩向着对讲机一遍遍的呼叫。

“没用的！”普莱尔坐在伊恩腿边，拿出一根香烟点上，缓缓吸了一口，吞云吐雾间说道，“极地里的那东西，不是我们现在能抗衡的！”

“你早就知道！”伊恩瞳孔猛地一缩。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伊恩瘦弱的双臂拉着普莱尔的衣领直接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伊恩的双眼冒着怒火，可普莱尔根本不去看他。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伊恩对着普莱尔怒吼，“你这是谋杀！国会的军事法庭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你以为谁都不知道么？”普莱尔讥讽的笑了，“探索者驾驶员，那可是我的亲儿子啊！”

伊恩愣住了，脑海中浮现出探索者上那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面孔。

还记得任务开始前两天，那位年轻的驾驶员曾对他说：“伊恩博士，多担待队长吧！他只不过是一个追梦失败的男孩罢了！如果可以的话，请原谅他的一些不理智行为！”

当时他并没有真正理解这番话，直到此时此刻。

“你这个疯子！”伊恩愤怒的将普莱尔扔在地上，“马克•普莱尔，你将因为谋杀而在国会监狱服刑，用你的余生来忏悔吧！”

普莱尔没有理会伊恩，静静的抽着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此时冰面下2000米处，失去了联系的探索者在黑暗的洋流中缓缓上浮。信号已经**扰，但其他仪器设备都能正常运行。

白•普莱尔作为王牌驾驶员，他有能力在失去指引和联系的情况下手动驾驶探索者回到冰面上。

但那是不存在外部干扰的情况下！而现在，雷达上静静的闪烁着一个光点，与雷达显示器的中心，几乎重合！

白甚至不敢大声出气，此刻有一个从极地而来的生物，就在探索者外看着他。

探索者是一搜军用小型潜艇改造的，所有攻击性武器都替换成了方便探索的机器设备。也就是说，他现在没有任何手段能够威胁到那个生物。

因为是探索性质，驾驶舱外是透明的加厚钢化玻璃，能直接看到外面漆黑的水域。

白能隐约看到，有一个庞然大物搅起水流从他面前游过。但因为不敢开启探照灯，所以并不能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白只能默默祈祷这个“大家伙”的好奇心满足之后就赶紧离开。在生物接近50米时，白就已经将探索者的功率开到最小，所有的探照灯关闭，只留下必要的仪器运转。

他不知道这样做有没有效果，但现在看来，至少不至于一个照面就被那个生物连人带船一起摧毁。

巨大的生物轻轻摩擦探索者的金属外壳，那碰撞般的摩擦声像是倒计时般抓住白的心。

呜！

一声低鸣在寒流中响起，那是那个生物的吼叫。那是多么美妙的声音！悠扬婉转，仿佛传说中人鱼的歌声，令人沉醉。

下一刻，白鼓起勇气打开了探照灯。他实在是太想一睹这生物的尊荣了。如果能收集到珍贵的资料，生命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探照灯亮起的一瞬间，白愣住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金黄色瞳孔，占据了白能从驾驶舱看到的整个画面。

像是初生婴儿般澄澈的目光，仿佛心灵被洗礼，白忘记了一切。恐惧，牵挂，不甘，激动，喜悦……

呜！

又是一声长鸣，随后探索者后的存储仓内，发出规律的震动。那是从极地里带回来的未知物体！

莫非？白的心在颤抖，他仿佛发现了什么。

呜！

伴随着又一声长鸣，存储仓再次震动。是了！那个生物是被这个东西吸引来的！或者说，巨大的生物是他带回来的那个东西的守护者！

白心中止不住的震惊，立即解开驾驶座的安全带，踉跄着向存储仓奔去。

白已经顾不上外面那个令人战栗的生物了。他现在只想知道带回来的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打开存储仓的铁门，里面还有及膝的海水，令人感到刺骨的冰冷。但白仿佛无视这些因素，直奔机械臂抓住的那个东西。

打开照明灯，白第一次认真观察起这个来自极地的物体。

那是一个长方形，由未知的金属铸造，白试图凿一块下来，但机械臂无论怎样都无法从其中弄下哪怕一点金属屑。

将脸贴近看，会看到微小的花纹镌刻在金属上。如果不是太过工整秀丽，白会认为那是天然形成的可惜很明显是后天雕刻上去的。

什么东西才能在这种硬度的金属上雕刻？！

白不禁惊叹。

咚！

存储仓内开始摇晃起来。那是外面那个生物开始撞击探险者！不知道探险者能坚持多久，白现在满脑子只有眼前的这个物体。

白在摇晃中，一个踉跄扶住长方形金属体，一瞬间，白猛地缩回手，随即他露出惊恐的表情。

在接触到金属体的一瞬间，他清楚的感受到来自金属体内部的律动！

那是律动！就像心跳一样，规律，稳定！

白愣在原地，如果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然后让人把他绑起来接受心理治疗。

可是他真的感受到了！那心跳一样的律动！

白强行抚平自己波涛汹涌的心，再次伸出手缓缓向金属体接近。

再次接触到金属体，那微弱的律动再次浮现，明明是微不可察的颤动，此刻白却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强劲的律动。

生命！那是生命！来自极地的未知物体，竟然是有生命的！同样来自极地的神秘生物，在保护这生命！

白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

呜！

探索者外巨大的生物仿佛感受到白与金属体的接触，长鸣透过探索者的金属外壳透进存储仓。

似乎是为了回应生物，金属体猛地颤抖一下，震动中，仿佛两者在交流。

白的感受最直接，他迅速用摄像机记录下这一切。将所有的资料保存起来。

他不知道两者在交流什么，但从外面那生物愈发猛烈的冲击探索者来看，情况并不乐观。他只希望时间足够他将一切消息传递出去。

他将所有资料存入黑匣子中，这样即使现在没有信号，数据资料也不会丢失，即便探索者被毁灭，只要救援者赶到，找到这个黑匣子，那么一切努力都没有白费，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探险者的金属外壳已经伤痕累累，随时都可能炸裂开。在水深接近2000米的冰面洋流下，没有探险者的保护，结局只有一个。

白已经不知道恐惧是什么了，他的指尖在操作台上跳跃：神秘生物的金黄色瞳孔，巨大的体型，低频的长鸣；来自极地的未知金属体，疑似具备生命！

这将是121世纪最惊人的发现！故土墓园将被国会，乃至整个世界关注！

最后一刻，与探索者裂开的金属外壳同时，白将所有资料存入黑匣子，刺骨的寒流从外界喷入，白在最后的意识消散前，露出一丝微笑……

…………

冰面上，指挥室里，伊恩和普莱尔相对而坐。两人都沉默不言，但眼神之间总在有意无意间的碰撞。

“报告！收到探险者信号！”一位研究人员大声说道。

伊恩猛地站起身，说道：“将坐标发给救援者！立即救援！”

“是！坐标已发送，救援者预计十分钟后抵达！”

伊恩神色紧张，尽管探索者生还机会微乎其微，但他还是希望能再次见到那个年轻的驾驶员。那么他会带着普莱尔，用最后的酒庆祝他的归来，拥抱着对他说：“白，欢迎回家！”

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救援者带回来的只是探索者被挤压碰撞变形的无数残骸和一个封舱的黑匣子。

当伊恩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沉痛的心情让他不知所措。

他和白非亲非故，但作为他在这个探索基地唯一的知己，他为白的牺牲感到不值得，为白拥有这样一个父亲感到悲哀和愤怒。

普莱尔已经被他关进囚禁室，等待他的将是暗无天日的生活。伊恩用了一个小时将失去好友的心调整到第二负责人的态度。

他拿起对讲机，将其设置到全体人员接受的频道，缓缓说道：“极地计划结束，全体人员将在一周内陆续撤离！”

“回家吧！”

距离墓园遥远的的世界另一端，127集中地，这是流民的安置之地，人类繁衍生息，阶级永远存在，集中地是下等人的“家园”。

距离极地发生的的事已经过去半年的时间了，然而没有任何爆炸性消息传出，仿佛那个偏远荒芜之地所发生的一切，都被掩埋。

夜幕下，繁星点点，一座名为“JOKER”的建筑内灯红酒绿，人满为患……

“听说了么？墓园的事？”

“那个天寒地冻的鬼地方能有什么事？”

“有内部消息，说墓园里发现了新的物种！还有其它生命！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不就是发现新物种么，从古世纪到现在，突然冒出个大家以为已经灭绝的物种不奇怪吧！”

“不不不，这次不一样！新的生物并不能让国会的那帮老家伙如此激动。听说这次的发现，足够改变人类历史的进程！”

“真的假的？！”

“墓园那种地方，真的会有能改变人类进程的东西么？听说那里曾是古世纪的坟墓，埋葬着超乎想象的文明，但从古至今，从没人能发现它。”

“也许这次就是发现了进入墓地的大门呢？”

“开启墓地的大门？听起来不是多么吉利的事啊！到底是宝藏还是禁忌，有待考证。”

“具体发现了什么？有谁知道么？国会感兴趣的东西，真让人期待呀！”

“不知道，总之新的风暴很快就会来了……做好准备，小心在浪里翻船，我有预感，这次的发现，不会简单！”

……

这场酒客之间的闲聊到此为止，房间内暂时沉默后再次推杯换盏，畅饮长夜。

夜的黑暗夹杂着酒客的欢声笑语，JOKER的招牌上，彩色霓虹灯的小丑无声的笑着，仿佛在嘲笑什么，可街道上没什么能让它嘲笑。

这就是故土的常态，也是故土的悲哀，在121世纪，故土的环境每况愈下，很多地方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

清醒的人忙着拯救，悲哀的人苦中作乐，不仅仅是127集中地，所有集中地里，像“JOKER”这样的酒吧不计其数，在当代备受欢迎。

在“JOKER”的背后，是一处昏暗的胡同，泛黄的灯光照耀着潮湿的路面，破旧的石板路上，不少乞丐倚着墙壁瑟瑟发抖，还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一墙之隔，就是天堂和地狱。

这是被遗忘的角落，穷人的世界里，除了生存，没有第二个目标。肮脏破旧的毯子里包裹着一张张同样肮脏的面孔，甚至不能看清原来面貌的轮廓。

............

“卫来，你还在么？”一个虚弱的小女孩声音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响起。

“在。”回答她的是一个略显呆滞的声音，“我会一直在的。怎么了？”

“好饿。”小女孩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熄灭。

“李白应该快回来了。”卫来低声说道，“他回来了就有吃的了！”

“他可真慢呀！”小女孩有气无力的说道，“卫来，我又有点困了，我想睡会。”

“……”卫来沉默片刻，语调微微提高道：“余生，别睡！”

“可是我好困啊！我又不像你，一天天吃的又少，睡的也少，还那么精神，真羡慕你啊。”小女孩的声音逐渐低下去。

卫来伸出手去抱住小女孩，略显着急的说道：“余生，和我说话，别睡！”

“哎呀，你好烦……”余生低声喃喃道，“李白到底死哪去了，他再不回来，恐怕见不到我最后一面了。”

“你不会有事的！”卫来不自觉抱的紧了点，“我和李白都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还年轻，还有很多好吃的没吃过，很多好玩的没玩过，还有那些最美的风景，我都会带你一起去看。你舍得就这样走了么？”

“唉，说的好像你吃过玩过看过一样，不过你说的真有道理，突然好想吃烙饼，热乎的，香喷喷的烙饼……”

就在两人低声交流时，一个身披破旧斗篷的人影大步奔进胡同里，直冲卫来和余生而来。

“回来了！回来了！”

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来人正是两人口中的李白。

李白从兜里摸出两个黑不溜秋的面团，向卫来递过去说道：“趁热趁热！”

“这什么玩意儿？这东西能吃么？”卫来鄙夷的说道。

不是他挑剔，确实是这东西很难让人觉得可以下嘴，估计放路边，别人都会以为是某些宠物的排泄物。

“能吃能吃，我都吃了一个了！吃不死吃不死！”李白大大咧咧的说。

“拿点水来！”卫来向李白伸出手。

李白闻言从另一边掏出一个镌刻着奇异花纹的金属瓶子，里面装有为数不多的纯净水。很难想象一个乞丐连饭都吃不上，却随身带着这么精致的金属水瓶。

接过李白的水瓶，卫来将黑色的面团一点点撕成一个个小面团，就着水让余生慢慢吃下去。

“余生怎么样了？”李白问道。他才回来，自然不知道余生已经虚弱到了极点，可看那苍白的小脸，也知道情况不太乐观。

“不太好！”卫来难掩眼中的紧张情绪，“因为太饿而导致虚脱，如果你再回来晚点，就只能收尸了。而且还在发低烧，需要药！”

李白闻言皱起眉头，看着余生苍白的模样说道：“难搞！吃的我还能去偷，去抢，去捡。可药，那可是管制物品，本来就稀有，更何况现在127集中地里，最好的药品，食物，基本都被地主掌握在手里，去地主家偷东西，不太现实！”

卫来知道李白说的是事实，可是但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都不会选择这种冒险的方式。

“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去！”卫来目光坚定的说道，“余生坚持不了多久。这些吃的根本不够她撑过去，情况再恶化，高烧会要了她的命，必须尽快得到治疗！”

“……”

李白没法反驳，毕竟余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是他和卫来的救命恩人啊！

回想起六个月前，当他猛地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瘦小羸弱的小女孩。尽管她是个乞丐，但那种干净的眼神掩饰不了她的善良。

他记不清来自那里，不记得自己是谁，无依无靠，只有另一个人，和他一起被小女孩安置在一间破塑料布做成的小帐篷里。

小女孩用尽全力的照顾当时虚弱的他。一个小乞丐，将自己能找到的所有吃的，喝的，用的，都无私的分享给他。所谓患难见真情，亲人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种程度，可是这个小女孩却做到了。

在小女孩的说法中，他是和另一个人一起被小女孩发现的。他们两个浑身湿透的飘在海岸边，冰冷的海水使得他们的体温几乎为零。

足足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他才恢复行动能力。在这一个月里，他知道了小女孩叫余生，这是一个很美的名字。

他给自己起名叫李白，姓是余生给他起的，名是自己想的。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觉得白这个名字很适合他，尽管他看起来并不白。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相依为命的生活。直到再一个月后，另一个人也醒了。然后两个乞丐的相依为命变成了三个乞丐的相依为命。

很难想象一个人昏迷两个月，只靠着两个乞丐的照顾，最后还能醒来。

最后一个醒的自然是卫来。和李白不同的是，如果说李白是失忆，卫来则更像是一个初生的婴儿，连基本的生活都很难自己维持。

但令李白和余生震惊的是，卫来的学习和接受能力根本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样子。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卫来已经能做到和他们一样，从连走路说话都成问题到一个正常的20岁的青年，只用了两个月！

当李白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余生和李白都做好了给他起名字的准备。可是他却下意识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卫来！

之后的日子里，三个乞丐抱团取暖，尽管生活步步维艰，但不乏欢声笑语。一路上，三人像真正的家人一样，李白凭借一副最“老”的脸自称大哥，册封卫来成为老二，看起来最小的余生成为李白和卫来的妹妹。

而此时，余生的状况令李白和卫来自苏醒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即将失去亲人的悲伤。

决不能让余生出事！这是李白和卫来心照不宣的坚持。

李白贴近余生，用手轻抚她的额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道：“乖，吃完睡一觉吧！醒来就会好的！我和卫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余生虚弱的双眼缓缓闭上，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你也吃点吧！今晚要做的事，可不太轻松！”李白安抚好余生，将剩下的黑色面团递给卫来。

“不用，我不饿！还是你吃吧！”卫来拒绝了李白。

“你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余生还没好，你又倒下了，是想让我一个人照顾你们两个么？！”李白有些恼怒，但他又怕吵醒余生，于是只好尽量压低声音。

“别吵了。”余生终究还是没睡着，发出虚弱的声音，“没什么好争论的，没有必要勉强，更不用为了我去涉险。”

“抱歉。”李白温声道。

“我们已经决定了，去地主家偷药，放心，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卫来以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

余生笑了，她才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人，既然卫来已经决定了，那她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她只觉得，有人能为了她去做一些事，这种感觉，很好。

余生道：“我会一直等你！”

“还有我还有我！”李白纠正道。

“我会一直等你们！”余生惨白的小脸微笑着说道。

卫来看着余生一脸认真的样子，呆呆的望着她。

我会一直等你！

好像，谁，在什么地方，也说过这句话……是谁呢？！

下一刻，卫来从李白手中接过一块黑面团子，默不作声一点一点吃起来。

李白笑着说道：“这就对了嘛！我们是三个相依为命的乞丐呀！”

卫来从一片废墟中醒来，周围是残垣断壁，钢筋带着水泥，仿佛被轰炸过。

阴沉的天空看不见太阳，月亮，星星，也就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味道，没有活着的气息，只有他一个人，站在废墟的中心。

“这是哪里？”卫来低声自语，“我不是和李白，余生在一起么？”

“这里是你诞生的地方。”温和的男声在卫来背后响起。

卫来旋即回过头，可是一个人也没有。

“谁在那？”卫来大声质问，“出来！”

然而久久没有回应......

卫来没有惊慌，似回忆似沉思的左手扶额，渐渐的呆立在了原地。而他眼中的那些断砖碎石，金属残片则逐渐自行组建成了原本的样子。

“实验室......”

望着那组建出来依旧残缺的房间，卫来只能认出‘实验室’三个字。随后，他犹豫不决的慢慢走了进去。

没有在意为什么残骸会自动恢复，也没有在意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怎么来的这个地方，径直走过金属和玻璃构建的长廊，卫来来到一扇金属门前。

这次没有过多犹豫，卫来下意识的伸出一只手在眼前的空气中抹了一下，金属大门自然而然的便向右滑动开了。

“怎么回事？”卫来茫然地看着自己举起的右手。

蓦然看向身后，随之而来的道路早已不知去了哪里。看着眼前打开门后黑漆漆的房间，在确定没有其它选择之后，卫来慢慢迈步踏入其中。

明明是进入一扇门，却像是进入另一个空间，在卫来的感受中，像是掉进一个洞，好在他反应及时，才没有摔下去。

而就在下一刻，突然的，卫来的整个世界明亮了。

就像在黑暗的环境里突然被几十盏灯照耀着，卫来下意识闭上眼，眯着眼睛看向四周，充满疑惑却又仿佛异常熟悉这个场景。

下一秒，突兀而来的强光不再刺眼，周围逐渐变得清晰，还是充斥着光照，但不再令人难以接受，这是一个一望无际的空间。

“欢迎光临！”又是那个温和的男声。

这次卫来看到了发出声音的人。

他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对方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宽松连体衣，搭配三七分的中长刘海，干净的脸庞带着似有若无的微笑，深邃的金黄色眼眸给人一种威严的注视感。

在纯白的，仿佛全部由光组成的背景下，这是和卫来气质完全不同的一个人，却又顶替着卫来的样子出现在卫来面前。

在当期情况下，未知的环境出现这样一个人，正常人的正常反应都应该是被吓一跳后怀疑是不是见鬼了。

而卫来仅是微微皱眉，诧异的说道：“你是？”

对方淡笑着回应：“我就是你，但又不是你。”

卫来沉默着，仿佛在思考什么。

先不管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和对方莫名其妙的脸，这神棍一样的开头是怎么回事？卫来在心里默默吐槽。

“神棍么？随便了。”男人浅笑说道。

而直到此时卫来眼中才闪过一抹惊讶......

“你可以叫我‘七号’，反正只是个称谓，你可以随意一点。”男人直视着卫来继续说道，“你好像并不惊讶？”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感觉好熟悉......”卫来皱眉道，“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呵呵！”七号笑意更胜，神神秘秘说道，“别着急，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卫来突然没来由很厌恶七号。

此时此地，有一个说话说一半的神棍在你面前笑得神秘莫测，任谁都会想给他一棒子。

“在此之前，你还记得超凡么？”没有在意卫来，七号继续说道。

卫来本就很疑惑，现在越发觉得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家伙是个神棍了。虽然从他不知所以出现在这里就很诡异，加上又遇上这么诡异的人，但卫来没有担惊受怕，表现得惶恐不安也足够称得上诡异了。

回想着七号的问题，卫来似问似答得说道：“超越凡俗？”

“差不多。”七号进一步阐释道，“超越凡俗，获得普通人不具备的力量，即为超凡。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超凡么？”

怎么不信，你现在就是说明天世界毁灭我都信！卫来没来由觉得七号这家伙作为一个神棍缺乏足够的语言功底。

“世界不会毁灭的，至少暂时不会。”七号笑吟吟继续说道，“超凡是这个世界的畸形，它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

世界毁灭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一个乞丐，只能在世界末日的时候，最多保证自己不至于做个饿死鬼。

卫来不明白七号究竟想说什么。

“有的人获得超凡之力贯彻正义，而有的人堕落于黑暗；有的人因超凡而达到人生巅峰，有的人却因超凡而永坠地狱。丧钟为谁而鸣？”

“为......为死人而鸣？”卫来试探性应道。

“......”

七号沉默了一会，摇头失笑道：“你很像以前的我。”

卫来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问道：“所以你是以后的我？”

七号意味深长的看了卫来一眼，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继续说道：“在我诞生的时候，这个世界是黑色的，而我的意义，是让这个世界变得五彩缤纷。”

所以你是画油画的？卫来颇为认真的想到。

七号随即笑着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我的工作是拿着我的画笔，抹着颜料，将一张黑色的纸变成一副多姿多彩的旷世大作。”

“嗯......很了不起。”卫来没有感情的说道。

“但我失败了。”七号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黯然，“我犯了一个错误。”

卫来敏锐的察觉到七号一直面带笑容的脸上多出一丝怅然，但他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七号接下来的话。

“超凡的尽头是平凡，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直到七号吐出这么一句话，卫来心里仿佛被什么触动，一下愣在原地。

神棍！

绝对的神棍！

说的什么鸟语！

什么超凡又平凡，科学又玄学，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卫来心中暗骂。

“你想触及超凡么？”七号突兀说道。

进入正题开始忽悠人了......卫来心中诽议......

“能让我解决三个人的口腹之欲？能保护我想保护我的人么？能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好么？”卫来问道。

“当然，只要你想，甚至可以更好。”

七号笑得很真诚，但在卫来眼中就像一个天真善良的魔鬼。

“不需要我付出什么？比如，我的灵魂？”卫来追问道。

“当然......”七号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笑道，“需要。”

果然，李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余生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你想要什么？除了生命和灵魂，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当然，你如果要生命和灵魂，我也不会给你就是了。卫来心中想到。

七号摇摇头说道：“我要的，你现在还给不了我，但不代表以后你给不了我。”

“这个不重要，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说说超凡吧，你只需要知道，它的本质是畸形的，不要太依赖它。而我给你的，只是借给你，那并不是你的力量，而你如果想真正掌握它，你得先拥有它。”

“超凡者，就意味着你将背负与普通人不同的命运，在真正成为超凡者之前，我劝你考虑清楚。”

卫来听着七号的话，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经历的一切，其实只是一张梦？尽管它很真实。不然为什么听着这一切感觉这么扯淡。我只是个乞丐，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这种事情不该发生在那种牛逼哄哄的少年天才身上么？

“不要否定自己，你配得上一切，你值得最好。”七号笑着说道，“没有人生来就被注定，乞丐，也可以摇身一变成为国王。”

“你为什么要做画家，不做人生导师？你的话很容易让人热血沸腾。”卫来发自内心诚恳问道。

“......”七号缓了缓，噙着笑意道，“你知道么？你那奇奇怪怪的幽默感从来都是那么......嗯......那么不讨人喜欢。尽管你自己意识不到。”

卫来挑了挑眉，根本不在意神棍的话，毕竟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没想要幽默。

七号想了想，恍然大悟般说道：“哦！对了，如果你非常不幸的成为了一位超凡者，记住，小心明天。”

“什么明天？”

卫来一阵迷茫，明天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么？会有危险？明天我要做什么来着？

“小心明天，就是，小心明天。”七号不在意的重复了一遍。

果然是神棍，说话没头没尾。但既然对方不想说，那就算了。神棍的话哪能全信？

“如果我需要借用你的力量，具体该怎么做？”卫来突然问道。

“很简单，说出一句话就行了。”七号应道。

卫来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七号笑了笑，伸出右手用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样子，嘴唇蠕动，无声说道：

“WAKE ME UP!”

“醒醒，卫来！醒醒！”

低沉的呼唤声让卫来缓缓睁开双眼。李白一边轻轻的摇晃他的肩膀，一边叫醒他。

“怎么回事？”卫来疑惑的问道。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就睡着了？”李白一脸无奈，“我把余生哄睡着了，转过头来就看见你也闭上眼开始打盹了！够可以的啊，居然还能睡得着？！”

“嗯……”卫来挠挠头，“我好像只是想闭目养神来着。”

果然，只是一场梦。

呼~卫来长出一口气，回想起刚才梦里的那个神棍。

嗯......长得还挺帅......卫来心中感慨。

“行了行了，收拾东西准备出发！目标，地主家。”李白拍拍他的肩膀，起身戴上斗篷的兜帽。

对了！有事做来着。卫来起身看了看熟睡的余笙，羸弱但平稳的呼吸声让卫来感觉莫名的心安。

随手从死去的乞丐身上扒下一件黑色的长布，用一根绳子在脖子间系好，一间粗糙的斗篷就覆盖住了他的身形和面孔。

动作熟练的让人感慨，跟上李白的步伐，两人向着集中地以北的方向前进。

…………

127集中地是一个中型的集中地，而地主就是集中地的“王”。一个中型的集中地带给地主的好处，足够让整个集中地一半以上的人过上富足的生活。

无论是廉价的劳动力，开采的资源矿物，还是财务金币，人口调度，都经由地主的手，直接或间接的操纵。

127集中地的地主是白种人，名为乔·希尔，是一个体态臃肿的胖子。他是接替他的父亲成为127集中地的统治者的，而统治者的权利令他的生活荒淫无度。

乔·希尔有17位妻子，可以说集中地里所有的好看的女子都属于他的择妻范围。而这17位妻子，则是其中的佼佼者。

17位妻子本该让他儿女双全，可奈何天公不作美，直到现在，他也只有一个独苗！

当他得知自己在过度纵欲而患上不孕不育的疾病后，一度觉得人生灰暗。尽管如此，在他早期，还是有一位妻子为他生下一个儿子，这让他又深感幸运。

乔·希尔为他的儿子取名为让•希尔，对待这个唯一的子嗣就像对待珍宝，恨不得把他捧在手心。当他把所有希望和精力放在儿子的培养上时，老天仿佛又给他开了个玩笑。

在儿子的七岁生日前夕，因为一场疾病，导致让•希尔失去了正常的大脑。

他的儿子成为了一个智障！

乔·希尔深叹命运的不公，无可奈何之下，也只有认命。即便是傻子，也是希尔家的后人！因此，让•希尔在127集中地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今夜是让•希尔的15岁生日，地主家的小型城堡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为讨一个傻子欢心而卖力的工作着。

“让去哪里了？为什么没看见他？”乔·希尔坐在豪华而偌大的办公室里向下人问道。

“少爷出去玩了，总待在城堡里令他不舒服。侍卫暗中随行保护着少爷。”侍者装扮的下人躬身回答道。

“嗯……今天是他的生日，随他吧！务必注意他的安全！”乔·希尔的语气中透出一股心酸。

“是！”侍者缓缓倒退出门。

“让，是父亲对不起你啊！”乔·希尔起身来到窗边，对着皎洁的月光感慨道……

............

另一边，城堡外的一条小路上，两个黑色的人影一前一后匍匐着向地主家前进。黑色的斗篷下，是两张年轻的面孔。

“李白，还有多远？”后面的人问道。

“马上就到了，从现在开始别说话！小心点，进入希尔家的警戒线了。”李白小声回答道。

卫来很无语，十分钟之前李白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就跟着他爬了十分钟，期间没有遇到一个人。

李白也很无语，按理说确实早就进入希尔家的警戒范围了，为什么今天连个人影也没有。

他们并不知道，如果是平时，一踏入警戒范围就被猎犬找出来驱赶出去了。像今天这样潜入到离城堡还有不到100米的距离，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俩早就被抓起来当奴隶卖了。

也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忙着讨让•希尔的欢心，同时乔·希尔也不希望今天让•希尔还受困于这一隅之地，才有了李白和卫来的机会。

要说为什么没人在这一天行窃或者攻入希尔家的大门，唯一的原因就是，有史以来挑衅地主权威的案例，从没有人能活着离开，无一例外。久而久之也就没谁这么做了。

但今天例外。卫来和李白可能是最近50年以来，唯一敢在地主眼皮子底下准备干“坏事”的人。

一点一点的向前爬行，不得不说，希尔家打理的的花园草丛给了他们极大的庇护。

直到黑暗中两个脑袋发出“咚”的一声碰撞......

“哎哟！”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连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我擦嘞，谁？！”李白惊的差点大叫出声，尽管压低声音也难掩惊讶。

卫来也是吓了一跳。在这种草丛里，与某个陌生人默契的不期而遇，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我！我！”对面传来不知所措的稚嫩声音，“对不起！”

“？？？”李白一脸疑惑的向对方抓去，直接把人拖了过来。

拖到近前，李白和卫来顺势将人夹在中间，一人抓住对方一只手，将对方制服。

“来者何人？”李白低声问道。

“在下让•希尔，好汉请饶命！”年轻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并不惊慌，“敢问阁下何人？”

“让你问了么？”李白一个巴掌打在让•希尔的头上，“怎么办？！”

后半句李白在问卫来。属实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当让报出名字的一瞬间，李白就明白，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啊！

“什么怎么办？灭…灭…灭口？”卫来一时间被问的懵逼，结结巴巴说道，“让•希尔，怎么听着有点耳熟啊！”

“你傻了么？这不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么！”李白怒其不争的也一巴掌拍在卫来后脑勺上，“这是人票呀！”

“哦哦哦！”卫来恍然大悟，“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走进去拿药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李白看了看被夹在中间束手无策的让，一脸坏笑的说道，“现在我们可以不止拿药了！”

“……”让清澈的双眼扑棱着，默默看着两个不认识的人交流着决定自己的命运。

他倒不害怕，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他本就是逃离侍卫的跟踪跑出来的，少年的本性让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有限的见识以及莫名的直觉让他觉得这两个人不会对他怎么样。

“请问……”让终于找了个间隙发问，“你们是要去我家偷东西么？”

“……”李白和卫来都沉默了。

“其实你们可以不必这么猥琐的狗爬式前进。我知道一条地道，可以直接进入城堡，那本来是一条逃生通道……”

“小子，你诈我？你说去就去？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李白装出一副自以为很凶恶的表情。

“我没有骗你们，我也经常偷东西。”让•希尔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偷过父亲的酒，侍卫的枪，还有女仆的内衣……”

面对这个少年的口不择言，李白狐疑的审视着让，试图用眼神制服这个傻乎乎的少年。

“他说的是真的。”卫来突然说道，“眼睛不会骗人！”

李白闻言看向让的双眼，那是和余生一样清澈的眼眸。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让转过头向左看了看李白，又转向右看了看卫来，诚恳的说道：“一个人太无聊了，难得有外面的朋友来，用父亲的话说，我得尽地主之谊！”

李白小声向卫来吐槽道：“这小子人才啊！日后必成大器！”

卫来也是被这个理由雷了一下，紧接着说道：“行了，赶紧走吧！早点办完早点回去，余生还在等着我们呢！”

于是偷鸡摸狗两人组变成了三人组……

如让所言，他们很顺利的通过一条不起眼的地道，进入到了城堡的内部。四通八达的通道令人分不清方向，如果只有卫来和李白两个人，别说找药，可能就算天亮，也找不到路。

可现在不一样了，在让的带路下，目标明确，思想坚定，效率高的出奇！

当卫来站在药品存储室的金属大门前时，距离他们进入城堡才过了不到十分钟。

大门需要开锁，那是先进的指纹生物锁。而让不负众望的将他的大指拇轻轻的按在扫描器上。

“滴！”的一声，大门发出开锁的声音。

“成了！”李白高兴的说道，“没想到这么顺利！”

“嗯……现在有一个问题。”卫来微微皱眉。

“什么问题？”

“我们并不知道余生需要哪种药。”

“……”李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失算了！怎么办？要不把所有药都带回去？”

“做不到的，就算多来几趟，也搬不完。”卫来思忖着，“该死！居然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那个…请问病人有什么症状呢？”此时，因为暂时没有什么用而被忽略的让又开口了。

卫来闻言看向这个15岁的男孩，就像看到了希望，他蹲下身来，问道：“额头很烫，身体一直出汗，还时不时咳嗽，你知道吃什么药么？”

让低下头想了想，抬头说道：“我知道，蓝白色的小药丸和甜甜的水。我记得在这边……”

让一边说着一边去找药，不一会，就拿着两盒药递给卫来。卫来接过药如释重负的笑了，轻轻揉了揉让的黄色卷毛。

李白则兴奋的将让抱起来说道：“你哪里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啊！你简直就是天使，是救世主啊！”

让的脸色泛起一抹微红。

他不是没有听过赞赏。来自父亲的，仆人的……但从来没有如此开心过，因为称赞的人是否真心，他能感受得到。而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有人认可他。

“走吧！回去了！”卫来拍了拍李白的肩头，将药收好。

“等等！”李白露出一脸坏笑，“你不觉得，我们应该参观参观希尔家丰富的收藏么？毕竟我们现在可是带着作弊神器啊！”

卫来闻言眼中一亮：“你是说？洗劫？”

“你还是太正直了！”李白撇撇嘴，怕让·希尔听到，于是小声说道：“我叫白，你叫来，可不能真白来一趟啊！”

卫来皱眉思考起来。他不太愿意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可是，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劫富济贫吧！

“下不为例！”

思量再三，卫来最终伸出一只手停在半空中。

李白见状立马兴奋的伸出一只手与卫来在半空中击掌说道：“见好就收！”

“多多益善！”让同样兴奋却不合时宜的说道。

“……”

接下来的时间，让带着卫来和李白在自己家里展开了“洗劫”。

但凡是值钱的，尤其是小的，方便携带的东西，都被李白毫不客气的打包带走。

一路上所有的安全设施，巡逻的侍卫，一切的危险因素，都因为让而迎刃而解。

打劫一时爽，一直打劫一直爽。直到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大包小包的李白和卫来才停止了搜索。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地主家的......呸，少年，后面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李白露出一副长辈模样缓缓说道。

“你是怎么好意思在抢完人家东西后，把人家在自己家里赶走的？你的良心不会痛么？”卫来在一旁幽幽说道。

“你懂什么？”李白小声辩解道，“难道要说：傻孩子，再偷你家东西我们就装不下了，再不跑路可能就要死翘翘了？你忍心对一个孩子说出如此残酷的真相？”

“呃，也不是不行。”卫来认真说道。

“......”李白愣了愣，“你简直就是魔鬼。”

让此时安静的待在一边等待着两个新朋友交流出结果。他能感受到李白和卫来的那种羁绊，那种朋友，兄弟间的感情，也能感受到他们的内心充满善意。

他突然说道：“朋友，能告诉我你们的名字么？”

卫来走到让的身边，温声说道：“他叫李白，木子李，白色的白，我叫卫来，卫生的卫，到来的来。很高兴认识你。”

让清澈的双眼看着李白和卫来的身影，兴奋的说道：“我送你们一个礼物吧！”

卫来皱皱眉，说道：“让，你已经送了很多东西给我们了，不需要再送什么。”

一边说着，卫来一边拍了拍自己身上装的慢慢的口袋示意。

这小子，真不知道是天使还是魔鬼，这可是把自己家的东西往外拿呀！只是两个认识还不到两个小时的朋友，该说太傻还是太单纯呢？哎！李白在内心叹道。

“不，不一样的，那些东西都不是我的，我总得送点自己的东西给我的朋友。”让真诚的说道，“放心，不是什么很大很重的东西，也不需要耽搁太久，很快就可以拿到。”

居然如此贴心，还考虑到我们的负重和时间！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交个富豪朋友好像也不错啊！李白彻底被让的‘傻’折服，心中感慨无限。

卫来只觉得内心愧疚难当，他们本来就不算真正的客人，甚至应该叫小偷，强盗！可是让却把他们当成朋友，推心置腹。卫来，你的良心不会痛么？！

感受到卫来和李白不同的心态，让坚持道：“不用为难，你们是我认可的朋友，只是一份礼物，一份朋友的馈赠。”

“这......”卫来很难下定决心。

“卫来，要不就去看看吧！反正用不了多久，而且，不要辜负他的一番心意。”李白对卫来说道。

卫来斟酌着说道：“那就......先去看看吧！”

让露出开心的笑容，说道：“跟我来。”

随后，让带着李白和卫来回到了拿药的地方......

“呃......”李白嘴角抽搐着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卫来则是满脸疑惑的看向让。

“你们等我一下。”让随后打开药房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卫来和李白跟在他身后，两张疑惑的面孔你看我，我看你。

“卫来，这小子，不会，通知了他家里人来逮我们了吧？”李白皱眉说道。

“不会。”卫来肯定的说道，“让有很多机会，没理由现在这么做，而且，我相信他。”

“额，但愿。”李白无奈道。

再次来到放药的房间，这次让并没有去拿药，而是来到一面墙边，默默的注视着那面墙。

“还好还好，我以为他来这儿会送我们药，我还想说他这是多希望我们得病。”李白小声对卫来说道。

“呃，我也以为......”卫来扶额道。

没有在意卫来和李白的吐槽，让专心的在那面墙上审视着，仿佛在找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在墙边徘徊的让对着卫来说道：“可以帮我按一下那个地方么？”

卫来顺着让指的地方看去，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块光滑的墙面，因为让的身高不够，摸不到那一片，只能让卫来代劳。

虽然不明所以，但卫来还是照做了。

当卫来把手放在让指出的那片墙面上时，稍微施加一点力度，光滑平整的墙面瞬间凹陷了下去，随后整面墙壁内部发出了齿轮转动的声音。

片刻之后，那面原本平整的墙面浮现出一扇门，那是向着墙里面延申的空间。

在李白的目瞪口呆和卫来的惊愕之下，让兴奋的说道：“来吧！我的朋友。”

随后让率先进入了另一个房间，卫来和李白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四周的墙面上放着一瓶瓶颜色不一的玻璃瓶，瓶口两端用金属封存。墙面也是用金属制成的，给卫来和李白的视觉冲击简单来说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我们算不算是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东西，还要拿不该拿的东西？”李白有点心虚的说道。

“额......”卫来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在药房里还有这么一个房间，放着看起来就很珍贵的......额......玻璃瓶......

让则平静的从众多五颜六色的玻璃瓶中拿出了两个：一个里面浮动着黄色的颗粒，一个里面浮动着红色的颗粒。

“给！”

让一只手拿一个，将黄色的递给李白，将红色的递给卫来。

“额......”李白迟疑着接过，问道，“所以，这是药么？”

“是的。”让给出肯定的答案。

“还真是药啊......”李白露出一丝苦笑。

卫来也接过那瓶红色的药剂，放在灯光下，仔细端详起来：红色的颗粒晶莹剔透，在溶液中永不停息的做着不规则运动。

“这算是另一种药。”让解释道，“它能带给人不同的能力，但好像并不能治疗疾病。”

此言一出，卫来突然就想到今晚来之前的那个梦，梦里的神棍对他说的超凡！一时间，卫来感受到了恐慌，愣在了原地。

“哦？”李白突然来了兴趣，“不同的能力？”

“就是，会让你和普通人不一样。”让蹩脚的解释道，“比如我，用了这个药之后，就有一种直觉，可以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知道他们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额......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不会伤害你？”李白恍然大悟。

“是的。”让露出单纯的笑容。

“我靠！这能力很厉害啊！”李白衷心赞道，“卫来，你怎么看？”

卫来此时还在眉头紧皱的大脑风暴中，直接自动忽略了李白的话。

那个梦是真的？那个神棍也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超凡？

李白见卫来状态不对，随即走过去拍了卫来肩膀一下，问道：“你怎么了？”

卫来回过神来，恍然道：“没什么，想起来点事情......”

李白狐疑的看着卫来凝重的表情，问道：“什么事情？”

卫来看着李白的眼睛，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有超凡的力量么？”

李白没有想到卫来会问出这么个问题，看了看手里的‘药’，结合让刚才的解释，旋即笑道：“之前不信，现在信了。”

卫来看着接受的如此坦然的李白，莫名安心了几分。

真的有超凡又如何？我只是个乞丐，生活还得继续，本质没有改变。卫来自我安慰道。

李白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让，可以多拿几瓶这种药么？”

让露出为难的神色道：“这个......恐怕不行，这里的药都是有记录的，父亲也会关注，这种药就连父亲也很看重。”

“这样啊......”李白遗憾道。

“不过。”让又说道，“我平时也会用，所以在我能用的范围内，可以送给你们。”

李白顿时激动的说道：“感谢天使！感谢让·希尔！”

随即李白毫不客气的开始打包......

卫来实在看不下去，谴责道：“你够了，你拿这么多当饭吃么？人心不足蛇吞象，适可而止吧！”

“这药只有第一次用的时候有用，之后再用就没用了。”让插话道。

听到卫来的谴责以及让的解释，李白尴尬的说道：“我还以为喝的越多越厉害呢！”

“既然这样，那就再拿一瓶给余生吧！”李白补充道。

这次卫来没有阻止李白，而让也没有多说什么。

最终，李白挑了一瓶绿色的药剂，连带着自己那瓶黄色的，小心翼翼的揣到包里。

“该走了。”卫来说道，“让，谢谢你的礼物。”

不用说也知道这种药剂很珍贵，甚至说，对他们来说很有价值，也许意味着另一种人生。

卫来真诚的感谢令让感到喜悦，让笑道：“不用客气，我的朋友。”

李白则夸张的俯身握住让的手，大幅度摇晃道：“感谢，感谢地主有你这么优秀的儿子，感谢你的慷慨，感谢......”

啰里啰唆一大堆有的没有，让才带着李白和卫来开始原路返回的离开。

............

与此同时，乔·希尔的办公室里。

得知侍卫丢失让·希尔的踪迹后，乔·希尔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汇报的侍卫战战兢兢的看着127集中地的‘王’，生怕下一刻，对方的一句话就让自己身首异处。

良久，乔·希尔冰冷的说道：“滚！”

得令的侍卫逃命般的恭敬离开乔·希尔的视线。

“卡尔，找到让，保护好他。”乔·希尔对着空气说道。

“是。”一道低沉的男声回荡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却不见人影。

随后，房间里再次变得安静......

............

在城堡的地道中穿行的卫来一行人靠着微弱的烛火慢慢前进着，勉强已经能够看到地道出口处的亮光。

不多时，当再次接触到月光时，李白长处一口气：“终于出来了，待在希尔家总感觉太危险了，一直提心吊胆的。”

卫来紧随李白身后，听到李白这么说，纠正道：“你是去做贼......能不能有点自我认知，你还想怎样？”

李白讪笑道：“不怎样，不怎样，嘿嘿，就是有点觉得太顺利了。”

卫来白了他一眼，这时，一旁的让说道：“今天大家都在忙另外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什么事情会让希尔家的防线这么松散？”李白好奇问道。

卫来也很好奇，今天希尔家的防守虽说不是形同虚设，但属实是有点......额......可有可无。当然不是说城堡里面，城堡里的巡逻和防守还是很到位的，只不过因为让的缘故，卫来和李白并没有很深刻的感受。

让语气随意的说道：“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大家应该都忙着为我准备宴会和生日礼物，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李白闻言愣了一下，旋即看向卫来。

卫来也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问道：“今天？”

“嗯。”让的语气仿佛并不怎么开心。

李白和卫来突然无言。

好家伙！在人家生日当天，他俩‘拐带’寿星，希尔家的少主，乔·希尔唯一的儿子，去偷人家东西，接受对方的‘馈赠’，‘善意’，然后现在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现在突然知道今天是让的生日，这......就有点尴尬了呀！

让能感受到卫来和李白的心情，笑着说道：“没事，其实，我也不太喜欢生日。”

卫来和李白虽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生日，但不难想象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出这种话是抱着怎样一种失望和无奈。

卫来考虑再三，突然说道：“让，那我们送你一个礼物。”

“真的不用。”让笑着说道。

“哪有做朋友的不送生日礼物的道理，何况今晚你还帮了我们这么多。”卫来坚持道。

此时李白在卫来背后小声道：“我们哪有东西送给让？你不会打算把从他家偷来的东西再当作礼物还给他吧？”

“你在说什么？”卫来鄙视的回道，“你好意思说我还不好意思送，你的脑袋里都是些什么玩意？”

“那你拿什么东西送给他？”李白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卫来没有回答李白，从手上取下一个黑色金属材质的戒指，递给了让。

这是卫来一直佩戴在手上的，只不过不太显眼，看起来就只是一枚普通的黑铁戒指，但是，凑近细看，就会发现，黑色的金属上隐约刻画着各种工整复杂的细小纹路。

“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就当是作为朋友的生日礼物，希望你的生活更加美好！”卫来笑着说道。

让接过，看着手中那枚不起眼的黑色戒指，眼中逐渐湿润，开口道：“谢谢！这是我收到过最不‘珍贵’，也是最‘珍贵’的礼物，但却是最真诚的祝福！感谢你，我的朋友！”

李白看着卫来将那枚戒指送给让后，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微笑着对让说道：“收好它，这是我们友谊的见证。”

卫来看了李白一眼，李白也看了他一眼，尽在不言中。

“该说再见了。”卫来看着激动的让说道，“我们还会来看你的，让，下次，我们会从正门进来。”

让抹了抹眼角的液体，露出纯真的笑容道：“我会随时欢迎你们的到来。”

随后，让目送卫来和李白的身影，在草丛中匍匐着，慢慢消失在月光下......

也不知道用了多长时间，卫来和李白才终于到了靠近希尔家的警戒线处，对两人来说这次的目的已经达成，况且还有其它收获。

他们不想再过多停留，如果不是有让这个‘内奸’，他们拿完药就会马上回去，毕竟在两人心中，没什么比得上余生的安危。

两人不再多说，将兜帽戴好，沐浴着不算明亮的月光向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去。

就在这时，甚至还没出希尔家的警戒线，一道人影便无声的出现在卫来和李白的面前。这一幕，直接令卫来和李白呆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卡尔看着面前这两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之下的人影，也没第一时间做什么，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卫来和李白，试图用目光看清斗篷下的两个人。

卡尔全名叫做卡尔·费尔伯恩，是乔·希尔的座下的一名杀手，专门为乔·希尔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偶尔，也会为乔·希尔处理一些琐事。

双方沉默不语间，卡尔率先打破沉寂，发出低沉的声音道：“很久没有人敢来挑衅地主的权威了，就我个人而言，我很欣赏你们。”

兜帽下，卫来和李白的脸色凝重。单从对方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不简单。

未等到答复，卡尔继续说道：“可惜，我看好你们没用。地主很生气，所以只好，请你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话音未落，卡尔的身形便消失在卫来和李白的眼中。

“不好！”卫来立刻意识到不妙。

一掌大力的将李白推开，借助反作用力，他自己也一下子离开原来站的地方。随后，卫来便看见一道黑色的人影出现在之前那个地方，而空中还有一道银色的弧光。

李白稳住身形，也立刻看到了出现在原先站立的地方的卡尔，还有那看一眼就知道危险至极的银色弧光。

那是刀身以飞快地速度划过而在月光下反射出的亮光！

这超越了正常人类的速度......

卫来眉头紧皱，神色凝重的说道：“超凡者？！”

“你居然知道超凡者？”卡尔的声音出现些许波澜，随后摇了摇头阴冷的笑道，“既然知道超凡，你们觉得，你们有机会逃掉么？哈哈哈哈！”

“怎么办？”李白苦着一张脸问道。

“能怎么办，跑呗！”卫来想也没想就转身跑去。

李白求生欲极强的没有反应迟钝，几乎是同时与卫来俯身冲了出去。

看着卫来和李白不战而退，卡尔没有第一时间追上去，只是看着他们远去，随后低声略显疯癫的笑道：“享受被狩猎的乐趣吧！呵呵！”

卫来回头看了一眼后方，见对方没有追上来，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

李白一边逃命，一边道：“什么是超凡者？”

卫来解释道：“就是获得超凡力量的人类。”

“超凡力量？”李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两人奔跑间，身旁的低矮建筑逐渐掠过，此时，月光逐渐消失，月亮逐渐被阴云遮蔽。

李白突然说道：“你说的是让给我们那种，喝了那种药获得的力量？”

“嗯......应该是吧！”卫来说道。

他暂时也不确认是不是那种药带来的，毕竟他对超凡也不太了解，知道这个概念也还不超过一天。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你怎么知道对方是超凡者？”李白继续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么？”卫来不打算再说什么，因为他也不知道更多。

李白撇撇嘴，不再说话，两人速度又加快几分。而在他们不远处，一抹阴影一闪而过。

又跑了一会，李白终于受不了了，说道：“等......等......等等，歇......歇，歇一会......你大爷的，你都不累么？”

高强度的奔波下，李白实在是跑不动了。这可不是像来的时候那么悠闲，那个时候是赶路，现在是逃命。

卫来撇了眼李白，淡淡说道：“还好。”

“我去，你还是人么？”李白一边大喘气一边吐槽道，“你不会也是超凡者吧？”

“不是。”卫来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快走，我觉得，这里并不安全。”

“还跑？这都不知道离开希尔家多远了，那个超凡者不也没追过来么？”李白极力反对。

卫来并没有感受到放松，直觉告诉他，那个超凡者还没彻底放弃。

卫来刚想说什么，低沉的声音就在李白身后不远处响起：“他说得对，你们应该再跑快些的。”

李白瞳孔骤缩，腾的一下站起，向卫来靠拢。

卫来也是脸色凝重，看着对方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突兀的就好像对方一直在那。

“你的能力是速度方面的提升？”卫来皱眉问道。

卡尔笑而不语，仿佛默认一般，眼神戏谑的打量着卫来和李白。

“怪不得......”卫来思忖着说道。

“呵呵，请问，能放我们一条生路么？”李白抱着‘和平友好’的态度搓着手试探性问道。

“......”

气氛出现一秒的尴尬，卫来嘴角抽搐的说道：“李白，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节操碎的这么彻底。”

卡尔冷笑着说道：“不要害怕，死亡才是唯一的归宿，放心，我的刀......很快。”

见局势不妙，李白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无奈的说道：“我这不是倡导和平解决么？”

“说完了么？”卡尔带着淡淡的笑容，却显得阴森森的，随后向前跨出一步，再次消失在卫来和李白的视线中。

“完蛋！”李白口随心动，旋即立马一个俯冲离开原地。

果不其然，下一刻，距离卡尔最近的李白，下一刻就看到之前站立的地方出现一道熟悉的银光。

“淦！”李白爆出粗口，一个滚身，来到卫来身边。

还没等李白站起身稳住，卫来就又拉起李白将他扔向一边，剧烈的运动状态下，李白和卫来的兜帽都被风吹了下去，露出两张不太干净的面孔。

李白在半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伴随着他优美的语言艺术：“卫来我淦你大爷！”

一边惊讶于卫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一边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李白看向卫来。

因为拉了李白一把的缘故，卫来闪躲慢了一步，银色的弧光闪过，卫来腰间宽松的斗篷处出现一道裂缝，还差一点，就伤到卫来的身体。

“卫来！”李白着急大喊道。

“我没事。”卫来语气平淡，脸色却十分凝重。

卫来扯过腰间处的斗篷，瞅了瞅，锋利的刀锋将粗糙的斗篷割开，露出亚麻做成的线条。

怎么办？卫来心中着急道：这根本不是我现在能对付的，超凡者这么厉害么？那快到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怎么提前提防？不能防备，我和站着不动有什么区别？

卫来背后渗出冷汗，第一次面对超凡者，他并没有什么克敌制胜的办法，在此之前，他甚至没和人打过架。

“小心！”李白突然出声。

卫来闻声立马后仰而下，正好看见一道银光贴着他的鼻尖飞过，如果李白的提醒不及时，或者他的反应慢一拍，那道银光将会从他的脖子上划过。

尽管躲过致命一击，还来不及出一口气，卫来便感受到了腹部传来的一阵剧痛。

那是一个拳头带着超越正常人类的速度打在卫来的小腹上。

卫来倒飞而出，径直撞在路边一座废弃房屋的墙壁上，墙壁顺势凹陷，卫来吐出一口殷红的血液。

遭受重击的卫来还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

李白见卫来被一击重创，瞬间红了眼，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挥舞着自己的拳头向着露出身形的卡尔冲去，试图为卫来报仇。

李白嘴上大喊：“你大爷......”

可惜，对卡尔来说，李白的拳头太慢了......

在李白的眼中，卡尔明明没怎么动，可自己的拳头却像是穿过卡尔的身体，落在了空处。

下一刻，一道银光闪烁，李白只觉得自己的腹部出现一股暖流，李白颤颤巍巍伸出手向着腹部摸去，抬起手，指尖全是鲜红的液体......

卫来在一旁目睹这一切，虽然视线模糊，但不妨碍他的认知。卫来眼角泛起泪花，对着李白大喊道：“不！”

可惜事情已经发生，卫来此时用尽全身力气想爬起来，可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白的血越流越多。

李白踉跄着后退几步，声音发抖的对着卫来说道：“淦，玩大了......卫来......余生......”

还未说完，李白便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李白！”卫来流着泪，拼命的想使自己动起来。

卡尔现出身形，嘴角挂着变态的笑容看着倒下去的李白道：“没意思，真没意思，一刀就没了！”

随后，卡尔转过头看向还嵌在墙里的卫来，边走边笑道：“呵呵！你能撑住几刀呢？不要让我失望啊！”

卫来愤怒而又悲伤的看向缓步走来的卡尔，牙齿紧绷，眼睛充满血丝。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李白倒在血泊中的身影令他几乎忘记了思考。

卡尔看着如此作态的卫来，嘴角笑意更甚，说道：“生气了？生气了好，生气了能多撑几刀。死亡是新的开始，那是去往神国的必经之路，而我是死神的使者，负责超度人们永生！哈哈哈哈！”

卫来痛的几乎说不出话，看着对面这个疯子自言自语般沉醉在自己的话里，突然间，他眼中闪过一抹亮光，仿佛想到了什么。

卡尔举起银白色的刀刃，居高临下的笑看着卫来，正打算挥出他自认为神圣的一刀。

与此同时，卫来用尽全力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一字一顿的说道：

“WAKE ME UP!”

一瞬间，异变陡生！

卡尔·费尔伯恩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旋即立马收手，抽身后退了足足十米，那毫不掩饰的恐惧和震惊疑惑的目光，让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他有预感，刚才那一刀出手，自己必死。成为超凡者后，他的直觉一向很准，他后怕的看向那个嵌在墙里的年轻人。

只见卫来缓缓从墙里出来，先是站直了身体，侧过头拍了拍肩膀的尘土。随后慢慢抬起头，随着金黄色瞳孔散发出冷漠的目光，卫来露出了似有若无的微笑。

也不知道在和谁说话，卫来笑着说道：“合作愉快！”

卡尔汗毛竖立，看着卫来就像看见一个怪物，他不可思议的问道：“你居然也是超凡者？”

“嗯......勉强算是吧！”卫来一边揉了揉手腕，一边淡笑着问道，“用现在的制度说，你算是什么等级？C级？B级？还是A级？”

卡尔手中银色刀刃蓄势待发，仿佛只要对方一有动作就先下手为强，他故作镇定的回应道：“你又是什么等级？A？”

卫来笑了笑没说话，活动完手腕，看向了昏迷的李白，那一地的鲜血，还在不断地向外蔓延。

卫来皱了皱眉头，随即打了一个响指，神情随意的说道：“回溯！”

话音一落，地上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倒流回李白腹部，李白的神色也由苍白逐渐转为红润，片刻之后，李白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仅仅只是昏睡在那里。

卡尔神色惊惧的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呆滞，他不敢置信的结结巴巴说道：“S......S......S级以上？！”

卫来只是一直保持着微笑，金黄色的眼眸弥漫出一种威严的目光。

卡尔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千万双那样金黄深邃的眼眸注视着，一个转身就打算再次隐匿，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卫来看着卡尔的身影消失前，似乎是早有预料，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便同时说道：“禁锢！”

卡尔的身体顿时像被注了铅，再难以动弹分毫。

卫来一步一步慢慢走向卡尔·费尔伯恩，卡尔背对着卫来，此时卫来的脚步声像是丧钟般敲响在他心头。

卫来走到卡尔面前，看着卡尔眼神中的绝望，嘲讽般淡笑道：“算你运气好，他不想杀人，或者说，暂时不想！”

卫来又是一个响指，冷漠的说道：“净化！”

卡尔眼中的绝望逐渐演变为迷茫。

紧接着，卫来伸出食指，轻轻的点在卡尔的额头，并伴随着又一声指令：“修改！”

卡尔迷茫的眼神逐渐明亮起来，接着缓缓闭上了双眼，随后失去知觉般倒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卫来轻叹一口气，金黄色的眼眸闪过一抹亮光，随后戏谑的笑道：“怎么样？还可以吧？”

只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回答他，于是他自言自语般说道：“趁我现在心情好，聊聊？”

随后，卫来也直接瘫软在地......

............

在由光组成的空间中，卫来看着穿白色连体服的七号身形逐渐浮现在自己面前，那金黄色的眼眸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我知道你应该有很多问题，但时间有限。”七号笑着说道。

随后，七号不知道从哪里具现出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卫来和七号都没有见外的各自坐下，面对面看向对方。

卫来盯着七号打量了一番，突然笑道：“你这神棍......”

七号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看着卫来，仿佛在等卫来的下一句话。

“挺厉害的！”卫来微笑道。

“这就是超凡么？”卫来继续问道，“你的那种能力，看起来比那个超凡者厉害很多。”

“拜托，别拿我和那种心理变态的渣滓比较，我会很伤心的。”七号露出委屈的表情，但依旧带着说不出的笑容，“他不过是才触及超凡，连门都没入。”

“所以超凡，到底是什么？”卫来收起笑容，严肃的问道，“是魔法？还是什么别的超自然力量？你又是什么存在？你是......”

“神么？”卫来试探性问道。

“魔法？神？呵！”七号露出夸张的笑容，“你从哪学到的这个词？为什么你会觉得是魔法？”

卫来认真说道：“从余生和李白那里学到的，他们总是知道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是你刚才展现的能力，说是魔法，有什么问题么？”

七号摇摇头，十指交叉双手立于桌面上，开口道：“这个世界没有魔法，那不过是唯心主义想象出来的强行对某些事物做出解释的说辞。”

“我上次说过，超凡是畸形的。”

“超凡是源自于人类本身的力量，只不过在原有的基础上，跑偏了，于是它变的畸形，不可控制，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卫来思考着七号说的话，不解的说道：“可是，你刚才只是说了几句话......”

卫来严重怀疑眼前这个神棍口不对心，明明展现的力量让人难以置信。

七号对此毫不在意的说道：“等你掌握了超凡的本质，你会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就行了。”

卫来疑惑道：“什么？”

“要相信科学！”七号露出灿烂的微笑。

“......”

卫来眉心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七号的缘故还是其它什么。

七号看着卫来思考着说道：“嗯......你的身体我帮你治疗了，但是精神上的问题，需要时间来恢复，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今晚你接受的东西太多了，也太累了。”

“谢谢。”卫来捏住眉心，真诚说道。

“不用客气，你只不过是向另一个自己求救而已。”七号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时间要到了，你该走了。”七号突然说道，“对了，最后提醒你一件事情。”

卫来露出疑惑的神色。

“那个超凡者，应该和死神教会有关，是信仰死神的信徒，我修改了他的记忆，在他的记忆里，你们两个已经是死人了。你暂时最好不要杀他，死神教会那边，还是有几个麻烦的老家伙的。”

“死神教会？”卫来想了想，认真问道，“你解决不了？”

“倒也不是，只不过会很麻烦，而我向来最讨厌麻烦的事。”七号笑道。

说完这件事，七号的身体便逐渐消失。卫来看着七号一点一点化作虚无，思考起来。

他还有很多问题没问，比如：让·希尔送给他们的药究竟是不是成就超凡的关键，还有超凡的等级，A，B，C？S？最重要的是，他要怎么离开这里......

淦，这神棍，没头没尾的，管进不管出，也不说捎我一程把我送出去。卫来不爽的想道：这里应该是我的潜意识世界，那么，或许我只要一个想法，就能控制自己离开这里。

下一刻，卫来在心中默念：醒来，醒来，醒来！

............

片刻之后，卫来的身体缓缓睁开了眼睛。

还好，还好，出来还是蛮简单的，卫来庆幸的想到。

站起身，卫来只觉得身体的痛感都消失了，之前被命中腹部的痛楚，手脚无力的感觉都一扫而空，唯一的不适，是他现在脑袋疼的像是被无数的针扎一般。

卫来迟钝的看向一旁的李白和不远处的卡尔，微微皱眉。

来到李白身旁，经过一番仔细的查看，确认李白是真的没事后，卫来才终于放下心来，长出一口气。

随即卫来便回想到李白被卡尔一刀切中腹部时的模样，又回想起七号的所作所为，口中低声喃喃道：“信你大爷的科学！”

卫来起身恶狠狠的向着卡尔走去，他来到卡尔身边，仔细打量起这个差点就要了他和李白的命的家伙。

七号说暂时不要杀了他，好，那今天就暂时不杀，等我先把你记住了，下次见面，你一定要死！

卫来看着昏迷不醒的卡尔，冷笑道：“虽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但你记住，你的命，我和李白迟早会回来取，迟早！”

随后卫来用卡尔的银色刀刃在对方额头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疤痕。

做完这些事，卫来才搀扶起李白，慢慢向着某条巷子的方向走去……

一刻钟后......

卡尔·费尔伯恩在原地悠悠醒转。

卡尔起身略显迷茫的看向四周，随后看向之前卫来撞出来的那个墙上的凹陷。

“奇怪，尸体呢？”卡尔露出疑惑的表情，“血？”

卡尔只觉得额头微痛，伸手一摸，左边脸上全是血迹。

一瞬间，卡尔大脑刺痛异常，大量的信息出现在他脑子里：从他一刀将李白干掉后，一步一步走向卫来，一刀，两刀......直到卫来没有气息......再后来，一个神秘强者出现，将卫来和李白的尸体带走，还将他额头划伤......

记忆到此为止，卡尔眉头紧皱，不明所以的四下张望。

直到实在想不出什么，卡尔看向地上的银色刀刃，突然间，仿佛又有什么信息进入他的大脑。

要相信科学！要与人为善！要做死神最忠诚的信徒，宣扬主的美德，不要打打杀杀！

卡尔不敢置信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觉得好像那里有问题，但又不知道具体哪里有问题......

诡异！

卡尔越来越觉得诡异，不想在这个地方多留哪怕一秒，旋即立马掉头，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直到此时，月光才从乌云后透射而出，照亮这一片，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只留下了凹陷的墙壁和地上的一截精致的银色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