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海市,宁海大学夜市一条街。
炎炎夏夜,喧沸的大排档座无虚席。
“果然只有冰啤酒和小龙虾,哦不,小短裙最配。”
油腻大汉示意同伴看向推销酒水的小姑娘。
“这姑娘,太哇塞了!”
“哇靠,极品啊,像那个霓虹国林志玲,波,波多!”
“什么波多,波大吧!”
“诶,你还别说,确实很像啊,比波多单纯多了,是我的菜!”
油腻大汉一口将满杯的啤酒咽下肚中,他砸吧着嘴,那满的脸痘坑随着嘴巴的砸吧起起伏伏,本就丑陋的面容显得更加不忍直视。
非要形容,他就像是一只戴着粗大金项链的大花臂癞蛤蟆。
“小姑娘,除了卖酒还卖什么?哥哥们有的是钱!”
陈紫菱杏眼圆睁,怒目相视,见是几个社会人,她立即转身就要离开。
油腻大汉和他的同伴们,用无比炙热的目光不停在她身上游走。
从胸前那对呼之欲出的雪白上,扫视到短裙下那对修长笔直,猥琐之色尽显。
见她转身露出浑圆的臀部曲线,他们更是吹起了口哨。
大汉一个眼神,坐在一旁的黄色鸡冠头小弟立即小跑上前准备拦住陈紫菱。
他边跑边厉声喝道:“站住,大哥看上你你还想走?来陪哥哥喝几杯!”
摊位老板叼着烟,娴熟地从裤兜里掏出复古按键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邻桌一位瘦削高挑的男同学突然伸出右脚,挡在鸡冠头的去路上。
黄色鸡冠头小弟猝不及防摔了个狗吃屎。
陈紫菱看着男同学,脑海里闪过上个月开学时,迎接新生时候的场景。
“学弟你好,我是经管系的大二学姐,我叫陈紫菱,你叫什么,是哪个系哪个专业的,我给你带路!”
萧飒怔住,随后面颊绯红,十分羞涩。
“学...学姐你好,我叫萧飒,计算机系的。”
大排档,黄色鸡冠头站起身来,拍了拍双手和膝盖,随后一把揪住萧飒的衣领。
“踏马的,你小子是故意的吧,敢绊你爷爷?!”
陈紫菱对萧飒摇头,用担忧的眼神示意萧飒不要冲动。
花臂男坐在原处,窝成蛤蟆状,眼珠朝上,用力地瞪着站起身的萧飒。感觉随时都会使出蛤蟆功发动袭击。
他目光冷冽地看着萧飒,冷声说道:“谁给你的勇气敢拦我兄弟,年纪轻轻还想学人英雄救美?”
“梁静茹。”
......
众人愣住,现场气氛凝固,随后围观群众哄笑。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面对流言蜚语。”萧飒轻轻哼唱了一小段,淡定说道:“梁静茹,《勇气》,二十一元首,现金还是扫码?”
花臂男瞬间暴怒,随手拿起啤酒瓶砸在桌上,用尖锐端指向萧飒面门,怒喝道:“我看你是赶着牛车拉大粪,送死来的吧!”
他不高,甚至还要仰视185cm的萧飒,但那膀大腰圆的体魄还是着实令围观群众胆寒,目测其体重起码在250斤。
萧飒淡淡开口,“那是你的食物啊,屎壳郎。大家都在吃饭呢,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萧飒身旁男同学一脸正义之色,他附和道:“对,别喷粪,好臭!”
萧飒低声对身边的室友兼死党,正义的郑义说道:“我来处理!”
随即萧飒举起手机,开始摄像。
花臂男、鸡冠头,还有另外两个油腻社会人将萧飒两人围住。
“今天是22年9月23日,星期五,晚上21点58分,地点宁海大学夜市一条街。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故意伤害他人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
花臂男的玻璃瓶直直对着萧飒的门面,萧飒临危不乱,继续摄像。
“根据《刑法》,故意伤害他人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花臂男大笑,“跟老子讲法,现在的学生都是书呆子吗?读书读傻了,老子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拳头大就是王法!”
他面带嘲讽,一把拍飞萧飒手中的锤子手机。二十手锤子手机砸在地面,屏幕碎裂的瞬间,萧飒的心也随之碎了。
他本就穷,手机是暑期打工攒的。父亲在城里打工还母亲赌债,而母亲,在他小时候就跑路了。之所以熟知法律,是被上门催债的流氓逼的,但他清楚,法律是治不了人渣。
两岁起,他就跟着爷爷习武,而他直到现在都在保持每天的训练,为的就是能解决法律解决不了的人渣。
花臂男紧接着,就是一拳砸向萧飒面门。
萧飒稍稍侧身,重心下沉,双手抓住花臂男出拳的右手手腕,顺势拉扯。
同时,他右脚向前迈出,形成弓步,用右脚脚踝抵住花臂男的左脚脚踝。
顺着花臂男的拳势借力,将他连拽带绊,甩飞出去。
只见花臂男在地上滑行了好几米远,他的头如保龄球一般,撞翻了沿途的几张小桌,各种菜品、酒瓶掉落在地,现场一片狼藉。
黄色鸡冠头小弟见状,蹦起一脚飞蹬向萧飒,另外两名同伙也是直接用拳脚对着萧飒招呼起来。
只见萧飒身法灵动,巧妙躲闪之后,又精准、迅速地对这三人进行反击,他的拳脚犀利地落在他们的面门、小腹。
周围食客纷纷发出惊呼,仿佛是在看一场现场武艺真人秀,大家都在夸赞萧飒的好身手。
作为传武世家子弟,又得爷爷亲传,萧飒的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既打中对方要害,却不会致人重伤。
儿时就听父亲说过,爷爷年轻时是古武界的一代传说,修为达了骇人听闻的天级。
古武分为天、地、玄、黄四大等级,天级最高,黄级最低。每个等级都有初期、中期、后期、巅峰四个阶段。
那时候无数武者登门要拜爷爷为师,但都被他拒绝。在他五十八岁时,虽然依旧身强体健,却仍被家族诅咒无情地带走了。
巨擘的陨落像极了这个时代的古武。由于古武者通过战争几乎改变了世界的格局,几个大国在80年代的联合国大会上达成统一共识。
地级以上的武者不允许参与各类赛事、战争,必须隐藏身份,至此,古武被刻意从历史中和人们的视野里隐去,逐渐式微、衰败。
如今的萧飒已是黄级中期的武者,凭借超强的反应速度和肌肉记忆,寻常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的他,不禁想起叶问的那句台词,随后他摆出咏春的抱架,内心咆哮道:“我要打十个!”
不等他嘚瑟,一个酒瓶和一张木质板凳悄然无声地从他身后的左右两侧袭来。
他在瞬间躲攻击、将三人打倒后变换了位置,有恰巧在这个位置上摆起了pose。
乒的一声脆响,酒瓶和萧飒的后脑勺一起裂开,他下意识回头,只见一把木质板凳已飞到面前。
又是嗙的一声,木质板凳应声砸在他的面门上,鼻血瞬间喷出。来了个前后开花。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猝不及防。他躲闪、出手、再被袭击,整个过程也不过十来秒钟。
萧飒感觉头昏脑涨,耳鸣声绵延不绝,他强忍住晕眩没有昏倒,眼神迷离地扫视着攻击的来处。
他先是看到陈紫菱右手定在空中,保持着单手投掷酒瓶的姿势;又看到郑义双手顿在胸腔前方,还保持着投掷出板凳后的动作。
围观群众纷纷捂脸,有个带娃吃烧烤的年轻女子,对着孩子语重心长说道:“宝宝,你看,这就是装逼挨雷劈。”
紫菱与郑义脸上表情不断变换。先是被萧飒的身手所震惊;再是因为瓶子和凳子已经直直朝着萧飒脑门飞去而感到不妙;当萧飒被前后暴击时,更是露出无比尴尬和惭愧的表情。
他们那慌乱的眼神迎向萧飒那迷离的眼神时,像是在疯狂地作解释: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是要砸坏人的,是你自己迎上去的。
这令萧飒猝不及防的攻击确实并不是他们俩有意为之,要怪只能怪萧飒的动作太快。
被连续背刺暴击的萧飒虚弱地吐槽一句:“妈蛋...就怕猪队友...”随即倒地昏迷。
不远处响同时响起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
昏倒的前一刻,鲜血顺着萧飒的鼻腔,滴落在爷爷送他的护身玉坠之上,那原本黯淡的乳白色的玉坠,在吸收血液之后缓缓生出一些淡黄色。
随后,玉坠轻轻颤动,渐渐发热,似在牵引一般,从萧飒体内吸出丝丝缕缕的浅蓝色雾气。
随着淡蓝色雾气全部没入玉坠,玉坠焕发出光泽,原本黯淡粗糙的表面变得细腻、温润,整体也变得晶莹剔透,散发出一股浓郁的生机。
一股淡金色的雾气从玉坠中飘出,涌向萧飒的体内。
处于昏迷状态的萧飒感受到体内的滞塞正在被清除,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热,正在从这护身玉坠中缓缓涌入丹田。
后脑勺的伤口不再渗血,嵌在肉中的玻璃渣也如被肌肉组织推出一般,全部离体。那被板凳砸得轻微骨折、显得有点歪的鼻梁,也在缓缓回正。
萧飒发现自己来到一片未知的浩瀚空间,目光所及是无边无垠的星河。
正当萧飒环视之时,一名古装黑袍老者如鬼魅一般突兀出现在萧飒面前。
萧飒大惊,这是见鬼了吗?!是自己要死了,迎来了濒死体验?
他连忙就要后退,可任凭他怎么扭动身体,依然无法挪动分毫。恐惧带来的冰寒在全身滋长、蔓延。
老者淡淡开口,“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萧飒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位古装黑袍老者,只见老者目光矍铄,白须白发,道骨仙风。
他强压心头悸动,问道:“前辈,您是谁,这是哪里,您要做什么?”
老者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萧飒,随后自言自语道,“刚刚踏入炼气境,有意思。”
萧飒一脸懵逼,“前辈,您这是何意?”
老者思忖片刻,淡淡问道:“你可想成仙?”
萧飒回忆起自己见到开天门的一幕。
那时五岁的他如往常一样取走供果,走出山神观时,天空中突然金光大盛。
他错愕仰头观望,只见一个巨大的拱门由虚到实,然后缓缓向内打开。
附近的白云汇聚成一条云路,通往巨大拱门。
随后,他看到有一个微小人影顺着云路,走进了巨大的拱门中。
那感觉就像是一只蚂蚁走进了巨大的凯旋门,可见那拱门之大。
随着人影消失,拱门缓缓关闭,由实到虚,缓缓消失不见。
那天,他将所见告诉爷爷。
爷爷告诉他,“那叫开天门,传说是仙人飞升的场景,有仙缘的人才能看得见。”
他问爷爷,“爷爷,爸爸说你是天级,那您和那个仙人谁更厉害?”
爷爷笑答:“当然是那个仙人啊!”
自此之后,萧飒心里最厉害的人,就是仙人。
他时常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进入天门,成为仙人。而随着时间流逝,这个幻想也渐渐淡去。
现在,眼前这位黑袍老者居然问自己可想成仙,萧飒当然想。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如何成仙。
他犹豫问道:“我该怎么才能成仙?”
都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因为少年之心、儿时的梦从来不曾远去,一直埋在心底。
老者淡淡回答:“修仙!”
萧飒抬手抱拳致礼,“恳请前辈指点如何修仙。”
“我乃元慈仙人,你激活了混沌碎片,它有交感能力,神识足够强大的碎片持有者,就能感知和沟通距离最近的持有者,前提是混沌碎片被激活。”
说到这里,元慈仙人露出不解的表情。
而萧飒则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自己的面前居然是一个活着的真正的仙人,这跟小朋友们看到奥特曼的反应有异曲同工之妙。
仙人不解问道:“激活的条件则是以鲜血为引,再将灵气灌注入内。但我感知到你所在的星球地表并没有灵气,你又是怎么激活的?”
他语速极快,貌似很赶时间的样子,根本不给萧飒开口的机会。
“算了,时间有限,我只说重点,你不要打断,不然我会忘记自己说到哪里。”
萧飒腹诽,仙人还会忘词的。
“修仙是以自身为容器,将天地能量导入体内。炼气期又称作炼器期,你自身就是一件器物,要通过不断打磨、吸收灵气才能够提升修为。”
“你目前已踏入修真行列,修为是炼气一层。炼气期共十层,每一层的晋升都需要一定的灵气积累。”
“碎片能滋养你,它可以吸收的天地能量反哺给其主。天地能量也称作灵气。灵气可助你提升修为。而你则是能将灵气化作灵力御敌。”
萧飒边听边思忖,混沌碎片应该是爷爷给的玉坠,自己之前被砸,鼻血滴落在玉坠上了,误打误撞被激活了。但那灵气灌注又作何解释?
还没等萧飒想清楚缘由,元慈仙人与这方空间就消散了。救护车内,萧飒还处于昏迷状态躺在病床上。
只见一股磅礴的能量从萧飒身体中溢出,一道微不可察的淡金色微波,自萧飒丹田处如涟漪般在空中漾开,这是凡人蜕变为修士所引发的异象。
震波如同电磁脉冲一般,让半径五米内的电子设备全部瘫痪。
萧飒正躺在救护车里,救护车正要出发,却直接熄火。能量爆发以救护车为中心散开,场面十分神奇。
只见救护车那闪烁的警灯与常亮的车灯突然黯淡、熄灭,周边的路灯、霓虹也由近至远呈涟漪状扩散,黯淡、熄灭。
两秒后,以救护车为中心的半径五米区域,陷入短暂的黑暗,在周围亮堂堂的路灯和发光广告牌的照耀下,这一圈的黑暗显得尤为突兀。
围观群众不约而同地发出“唔~”的一声,这是人类对于停电的统一反应。
灯光在五秒后缓缓亮起,恢复如常。
围观群众再次不约而同地发声,“哦~”,这是人类对于停电之后又来电的统一反应。
靠得近的食客发现自己手中的手机也被影响,正在重新启动,现场议论纷纷。
救护车车厢内,作为随车医生的吴双陪在萧飒旁边,而担架员与司机则是坐在救护车的正副驾驶位。
近距离目睹了刚刚的一幕,吴双显得有些慌乱、错愕,她直勾勾地注视着萧飒,那眼神犹如是在看待一个外星人。
只见萧飒那原本苍白的面色缓缓出现了血色。
这是她与萧飒的初次见面,上车时她询问过萧飒的室友郑义,郑义告知吴双,萧飒原本就显得比较苍白,这就是他的正常肤色,并不是因为被砸到昏迷所导致的。
萧飒被抬上救护车时,她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
检查结果是,血压偏低。根据皮肤黏膜苍白,她判定萧飒是因长期贫血导致的瘦弱、面色苍白、血压偏低。
她当时还不禁嘀咕,这少年面容俊朗,双眉如剑,鼻梁虽然因为打架轻微骨折有些偏曲,但不影响他英气十足。却是因贫血而显得有些羸弱,不过,小护士们应该最喜欢这种奶油小生。
可之后发生的,让她感觉惊悚。眼前这少年那苍白的面色,竟然在这短短几分钟内缓缓红润了起来,鼻梁骨竟然也神奇复原。
她的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翘而长的睫毛不断扑闪着,口罩挡住了她因惊愕微张的朱唇和那整齐皓齿。
萧飒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眸。
从他倒地到医护人员将他抬上救护车,不过才五分钟。此刻他却感觉到自身体态轻盈,有一股源源不断的能量正在其丹田处缓缓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萧飒睁眼时就意识到自己是在救护车上,他下意识地要起身感受自身的蜕变,当他的手握住救护车的病床护栏时,护栏竟被捏得弯曲变形。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那弯曲变形的病床护栏,又扭头看着眼前这位略显惊慌的白衣天使,回想起刚才与元慈仙人的交谈,他显得有些兴奋。
吴双虽是戴着口罩半遮面,萧飒却能从那露出的眉眼中,感受一股空谷幽兰般的气质。
萧飒被完全的病床护栏拉回现实,尴尬开口:“对不起医生,我不是故意损坏医疗设备的...”
吴双看着眼前这位羞涩的少年,缓缓平复心绪。她赶紧对司机喊道:“刘师傅,麻烦等一会再开,我先给他再做做检查。”
“好的,吴医生。”
得到回应的吴双立即将血压仪套在萧飒的上臂处,为他再做复查,似乎要验证什么。
“舒张压为76mmHg,收缩压在115mmHg,十分正常,”吴双眸中闪过一丝惊疑,问道:“你是古武修炼者吗?”
萧飒诧异,古武本就被刻意隐瞒,除了在家族内,他并没有听到任何人谈及过古武一事。
据他了解,古武家族如今也应该是所剩无几。
而眼前这位娇小美丽的医生又是如何知道古武的,又为何要问自己是否是古武修炼者?
他盯了盯吴双胸口的证件,证件上写着宁海市陆军第一医院,吴双,实习医生。
萧飒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那清丽可人的证件照上。
看到照片的那一刻,他心里的一颗巨石落下,吴双比他脑补的还要美,不是口罩杀。
他突然听到郑义在车外大声说道:“是他们先动手的!”
萧飒挠了挠头,不小心摸到后脑勺那被玻璃瓶砸到的位置,竟然不疼了,心想,自己还真的踏上了修仙之路,眼下自己已是炼气一层修为。
他可不能告诉别人自己是修仙者,但眼前的吴医生貌似对他已经产生了怀疑,他要马上开溜才行。
于是他礼貌道别:“吴双医生,谢谢你,我已经没什么问题了,这就去帮助我的朋友了!”
吴双一把拉住正欲下车的萧飒,看到病床上那自动脱离出来还带血的玻璃碴,她更确定了萧飒的非凡。
她用只有萧飒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知道你是古武修炼者,正常人可没有这么逆天的自愈能力。你加我微信吧,我有一些问题想问你。另外,损坏的医疗设备、救护车出车费、救治费、药品耗材费你到时候转给我吧,我帮你先垫付了。”
萧飒仿佛听见信用卡刷爆的声音。顿时心如死灰、面如土色。今日一役,锤子手机爆了,头爆了,信用卡也要爆了。他心情沉重地将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及微信告诉了吴双。
“我手机摔坏了,谢谢吴医生,等我把手机修好就给你转账,麻烦你们了。”
吴双拿出便签,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写在上面交给萧飒,萧飒揣进口袋,随后跳下救护车,来到陈紫菱和郑义身边。
紫菱与郑义两人见到面色红润的萧飒皆是目瞪狗呆,心里腹诽的内容都差不多,都是,我擦,这小子不是GG了,怎么又满血复活了?!
出警警员调取大排档监控录像后,让参与斗殴的几人全部到学苑路派出所去接受调查。由于警车只能坐下5人,出警的两名警员让花臂男四人自行前往。
就在这时,一辆车漆锃亮的奔驰迈巴赫S680停在花臂男四人面前。
只见后排老板座的车窗缓缓降下,一位俊朗的年轻人梳着个锃亮的大背头,他的大背头与车漆都是打过蜡的,所以才显得如此耀眼。他偏过头来打量着众人,态度十分傲慢。
吃瓜群众纷纷议论。
“迈巴赫S680,顶级座驾,V12发动机,落地三百多万啊!”
“那不是宁海四少里最张扬的萧大少嘛。”
“真是颜高又多金啊!”
“这种人在小说里通常都是受。”
花臂男立即迎上去,低头哈腰,这便是他摇来的人,传武世家萧家少家主。
“萧少,你可算来了,哥几个今天遇到了硬茬了,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萧少淡漠地看着花臂男。花臂男那张满是痘坑的脸,在地上摩擦之后虽然血肉模糊,但看着平整了不少。
“这是做了个整容磨皮吗,把脸上的痘坑都给磨平了?挺不错啊...”
萧吉继续打量着其余三人,发现他们负伤青肿的地方,无一例外都是要害。作为古武传承人,他一眼便能断定下手之人是个练家子,并且没有对这几个废柴下狠手。
但凡这个练家子加重力道,这四个人恐怕要半身不遂了。
花臂男略带委屈,其余三人也低眉顺眼,“萧少,您就别开我玩笑了...”
萧飒几人坐上警车,这两厢老警车十分紧凑。三人坐在后排,紫菱坐在左边,萧飒坐在中间。
最右边的郑义眼珠一转,故意将身体舒展开,将萧飒挤向紫菱一边,他暗道: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萧飒的左膀紧贴着紫菱的右臂,左腿紧贴她的右腿。炎热的夏季,萧飒穿着短袖短裤,紫菱则是穿着啤酒公司提供的无袖短裙,两人都有点尴尬,但内心也没有任何抵触。
紫菱对萧飒的印象很好,开学之初,她给学弟带路的时候就觉得萧飒彬彬有礼,沉稳内敛。
在攀谈的过程中得知,萧飒还是个学霸,不仅在计算机领域拿到许多奖项,更是拿到了宁海大学的全额奖学金。
在萧飒之前,她也接待过许多同学。许多家境优渥的同学,看到自己穿着朴素就露出嫌弃之色;也见过那种自恃学霸,摆出一副自命不凡,清高骄傲的姿态。
而这位学弟并没有因为拿到奖学金、获得各种奖项而显得骄傲自满,反而是向她打听如何参加学生会的勤工俭学。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同样是家庭环境不好,同样是要靠自己谋生,紫菱对萧飒颇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今日见闻让紫菱觉得,萧飒的沉稳内敛只是害羞。骨子里应该是个风趣幽默、正直勇敢的人。
突如其来的肌肤之亲,让萧飒原本红润的面色更加滚烫绯红,那臂膀和大腿传来的温热和细腻的质感,加上那沁人心脾的少女体香,让他有些迷乱,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剧烈狂跳。
他尽力克制住自己的悸动,让自己保持冷静,这是他17岁以来,第一次跟女生靠在一起,这种感觉和情绪他从来没有感受过。
郑义瞥了萧飒一眼,见他满脸羞涩便扭头看向车窗外贼笑。
透过车窗,郑义看到那个招摇而来的人,他冷哼一声,掏出手机就给他爹去了个电话。
“爹,我进学苑路派出所了,对方有后台,你不来捞我,我就把你在洗浴中心办了百万会员卡的事情告诉老妈。”
电话那头传来了愤怒的问候声,那声音十分响亮,郑义都把手机放在腿上捂着,警车上的众人依然能听得真切。问候声足足持续了一分钟之久,每一句都不带重复的。
车上众人都默默地无语凝噎。
直到问候声停下,郑义才将手机拿起,靠近嘴边说道:“好了爹,我妈不就是你的老婆,你想跟她发生关系这种事情,难道还要我来转述吗?”
电话那头中年人用最威严的声音说着最怂的话,“小崽子,你给我等着,老子这就去捞你出来,敢跟你妈多说半句,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郑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微笑着直接挂断电话。
车上气氛显得十分诡异,萧飒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真是父子情深啊!”
两位警员瞬间笑得前仰后合,紫菱憋出内伤...
郑义一副死皮赖脸,见怪不怪的模样,“习惯就好,我爹就是欠收拾。”
“那大背头年轻人就是你说的后台?”
“是啊,那人你都不认识啊,他和我一样,都是宁海四少之一。萧家的少家主,萧吉。”
紫菱淡淡笑道:“你们宁海四少都是靠闪闪发光来证明身份的吗,他的发型和车漆都上过蜡,油光发亮,而郑大少的牙也是白森森的。”
萧飒嘀咕,“喜欢打蜡的萧吉,就叫他小蜡吉吧。”
郑义打量着这位平日寡言少语,但擅长冷幽默的萧飒,嘲讽道:“有被内涵到,就是你的笑话从来都是这么冷。”
萧飒表面平静,内心却掀起波澜。萧吉不就是叔爷爷的孙子,自己的宗堂哥吗。
此前,他就曾听说过,萧吉的根骨、天赋都是这一辈中最优秀的。
他对宁海的萧家并无任何好感,因为他隐约猜测到,爷爷之所以举家搬迁到海边小镇安顿,必定与萧家内部的权利之争有关。
紫菱被挤得有点难受,她稍稍挪动身体,胸前两团雪白轻颤。用余光瞥见香艳的萧飒则是内心难以抑制地狂颤。
两人肌肤接触摩擦产生的绵柔触感让萧飒血气上涌。他急忙静心凝神,闭上眼睛,开始按照爷爷传授的呼吸法进行吐纳。
这个呼吸法没有名称,他也不知道作用,爷爷去世前曾经特别嘱咐过萧飒,每天辰时必须按照节奏练习一刻钟时间,不要间断。
萧飒对爷爷极其敬重,爷爷也十分宠爱他,他相信爷爷让自己坚持训练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是个守承诺的人,答应了爷爷的事情,他肯定要做到。他也是个极其自律的人,爷爷所传,他每日都会在辰时练习。
胸膛随着一呼一吸一起一伏,萧飒觉得自己豁然间念头通达,内心清明。这种感觉是他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
以前在练习呼吸法时,他只是会感到放松,而在自己蜕变之后,呼吸法像是可以改变自己的体格。
逐渐入定后,萧飒体表的血管像是有金线在游走,仔细观察,能看到淡金色的丝线在萧飒四肢百骸不断流动,他隐隐感到刺痛,仿佛是有细小的针在他体内来回缝合。
这种缝合的感觉就像是在修补他的肉身,淬炼他的筋脉、骨骼、血肉甚至是大脑。
学苑路派出所。当萧飒一行抵达时,就看到门口停着的两辆大奔,一辆正是大背头小蜡吉的迈巴赫S680,另一辆则是花臂男一行的S450。
进入派出所内,只见小蜡吉正在和某位中年警官攀谈着,带头的两名警员对着这位中年警官喊了声,“所长好。”
郑义不屑地盯着萧吉,一脸你算什么东西的表情。不得不说,郑义还是有这个狂傲的资本。从外貌来论,郑义圆寸头,鹅蛋脸,浓眉大眼,身材高大,妥妥的韩国练习生长相。
“哟,这不是郑家郑大少嘛,这么巧。”
郑义睥睨萧吉,“巧什么巧,还不是你身边几个不开眼的敢调戏我们同学。”
萧吉冷笑,“那确实是我的几位小兄弟不识趣了,那这样,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也好,我们也不想闹大,我兄弟也醒了,可以不跟他们计较。但他们得跟我们道歉。”
花臂男是宁市大东投资公司的陈大东,正是萧氏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陈大东在宁海背靠萧家,有钱有势有武力,从来都是嚣张跋扈惯了。
听着一个小毛孩让自己道歉,他感到十分恼怒,但回想起萧少叫此人郑大少,他只能隐忍住不敢再生枝节。
他心里想着,莫非这就是宁海四大少里的郑家大少?郑氏集团是为数不多在宁海发家,产业遍布全国的大集团。单从权势金钱来比较,郑家妥妥压制萧家一头。
这时,鸡冠头一脸凶神恶煞对郑义说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萧少叫板?”
花臂男陈大东这位鸡冠头小弟本就是个社会人,投资公司说白了就是放高利贷的。这鸡冠头小弟正是催债小队的小头目。
平常嚣张跋扈、颐指气使惯了,哪里懂得这些上层的人物关系和门门道道。
陈大东那被蹭花破损的面皮不断抽动,立即将他的嘴给捂住。
郑义恼怒,“屎壳郎说话,一嘴粪。萧吉,好好管管你手下的小臭虫。”
萧吉瞪了一眼鸡冠头,随即岔开话题,“各有损伤,道歉我看就免了,倒是你这位兄弟我感觉有几分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萧吉一直打量着萧飒,萧飒见躲不过去,想想不如坦荡表露身份。
“宗堂哥你好,我是萧玄的孙子、萧庆的儿子,萧飒。”
萧吉满脸诧异,回忆了许久,他终于想起萧飒。“你是那个被九叔评价为废柴的萧飒?”
在爷爷辞世的五年之后,爷爷的亲弟弟,时任萧家家主,曾派人到小镇,欲在他们这群萧家旁系小辈中,挑选有天赋的武道种子。
被选上的人,可以被带回宁海市家族总部进行古武培养,从那时起,古武的培养需要在**相关部门进行备案。
时年十一的萧飒被检出筋络不通、体态瘦弱,资质评定为差。
萧家总部来的评审,也是他的亲九叔,认定他这一生都很难突破黄级。
这件事对他打击极大,也因为这件事,他被钉在了萧家的耻辱柱上。
同年,他视为“家”的房子,被母亲偷偷卖掉抵债了,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的家没了。
萧家男子活不过五十八岁的诅咒,如同死亡的阴影,他如影随形,不断地折磨着这个少年。时时刻刻在为他做生命的倒计时。
这些打击并没有将萧飒击溃。
死亡倒计时让他更懂得珍惜当下。每天坚持的训练,让他现在达到了黄级中期。
沙滩、大山都是他的乐园,金龟子、鱼儿、螃蟹都是他的伙伴。亲近自然让他更加乐观、积极。
此时的萧飒已经脱胎换骨,他淡然回应萧吉的蔑视,“没错,就是我!”
萧吉冷笑,那笑容透出对萧飒的鄙夷和不屑。
众人脑海里闪过许多疑惑。
郑义和紫菱此时想的是,萧飒居然是萧家族人,被评为废柴又是什么情况?
高利贷四人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打自己一伙的人竟然是萧家族人?废柴?废柴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派出所所长林威一脸尴尬,看到这几位爷,他很头疼。
这合着是萧家公司的人和萧家族人打了起来,郑家大少掺和进去帮着萧家族人,而萧家公司的人又找来个萧家族人为自己撑腰,这是什么神展开?
两名出警警员也是直挠头...
萧吉盯着萧飒戴着的玉坠,仔细打量了一下,随即走到萧飒面前,直接就要上手摸这块玉坠。
萧飒反应极快,侧身后用左手扬起,将萧吉伸往自己脖颈的右手挡开。
萧吉见萧飒出手,嘴角略微上挑,嘲讽之色毫无保留。
萧飒挡开他右手的瞬间,他的右手顺势下抡,随即从萧飒的左手与胸膛之间的空隙中刺出,再次抓向玉坠。
萧飒见招拆招,右手汇聚灵力,抡起直接重重拍下,掌力直接将萧吉的右手虎口拍得红肿,甚至,萧飒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萧吉腾起退后,将红肿的右手背在身后。他表面上镇定自若,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萧飒的化劲,出手的力道,和之前打伤陈大东四人的精准果决,无疑都说明着萧飒并不是一个废柴。
他十分费解,疼痛让他感到羞愧、气恼。他是黄级后期修为,是萧家少家主。
萧飒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旁系废柴。
这种身份低微的蝼蚁竟敢戴着家主、少家主才能佩戴的萧家传族玉佩,还敢出手伤他,他已经对萧飒起了杀心。
这是萧飒蜕变之后的第一次出手。在警车上运转呼吸法之后,萧吉发现自己思路变得更加清晰、反应更加敏捷,甚至力量都增强许多。
萧吉可并非真是小垃圾,而是萧家这一辈武道的佼佼者,竟已达到了黄级后期修为。
他认真感受自身,一番自我审视之后,他发现炼气一层居然已经能堪比黄级巅峰,真不愧是修仙之路,简直是对古武的全面碾压。
同时也在后怕,自己如果没有踏入炼气一层,那今天必然保不住这混沌碎片了。
他保持谦逊淡然,经历苦难的人,往往感情会更加淡漠。这不是凉薄,而是读懂了人情冷暖和世态炎凉。
所长林威见两人动起手来急忙挡在二人中间。
“萧少,请注意分寸,这里是派出所。”
萧吉忍着虎口的剧痛努力挤出微笑,“林所长见谅,我与这个堂弟还没见过面,今日初见,想试试他的身手,请恕罪。”
萧飒冷笑,三十岁以下的武者很难达到黄级巅峰的水平。这让他更加沉稳、自信。
萧飒微笑开口问道:“堂哥,怎么样,我的身手还行吗,还是很废柴吗?”
萧吉强压怒火,忍住虎口的疼痛,淡淡开口,“还可以,你的玉坠想必是萧玄伯爷爷给你的?”
萧飒默然颔首。
“你知道这玉佩的代表什么吗?”
萧飒默然摇头。
见萧飒态度冷漠,萧吉心中怒火更加熊熊燃烧。
“这是萧家传族玉佩,只有家主、少家主才能佩戴,代表着萧家的传承。你个旁系废柴,不配戴着它,识相点把它交给我。”
萧飒呵呵,“我只知道这是我爷爷传给我的,那就是我的。我不会交给任何人。再说,我是废柴的话,你可能还不如废柴。”
众人见状,稍稍理清楚了两人的关系,紫菱感叹大家族内部也是不安生啊,郑义内心直呼,兄弟威武霸气啊!
这时,派出所门口三辆黑色劳斯莱斯库里南停下,从车里走下来十名西装笔挺身材健硕的男子。
十名西装男子簇拥着一位休闲装的中年人走进派出所,这中年人一看就是上位者,穿着随意却舒适;表情轻松却透出威严;一举一动和那大肚腩都透露出王者之姿。
非要问他是王者几星,那我只能告诉你,百万星大佬。
林所长看到中年人那一刻他仿佛触电一般,他表情一僵,内心暗惊。这位大人物都来了,这可是全国前十大富豪、长宁省个人纳税第一、郑氏集团董事长,郑百万啊!
郑义望着亲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萧飒总觉得郑义看他爹的表情有些异样,这小子居然对着父亲,露出了老父亲般的欣慰笑容。
不过,他着实羡慕郑义父子这样能插科打诨的关系。
这个年纪的传统的中国式父子关系,通常都是不陪伴、不沟通、不了解,却深爱着对方。这其实是一种遗憾,父爱如山,却无言。萧飒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心里有些怅然。
西装保镖根本不用开道,行进路上的人,都纷纷主动避让。
郑百万如教父一般出场,极有黑帮大佬的派头,就差让别人亲吻他的手了。
“逆子,父王来捞你了。”郑百万的声音十分洪亮,整个派出所的人都对他行着注目礼。
郑义顿时一脸尴尬,他从小就喜欢跟父亲玩这种皇宫游戏,长大后,他就不喜欢跟父亲玩皇宫游戏了,只喜欢跟妹妹们玩后宫游戏。
“爹,你老大不小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我呸,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
正当活宝父子互相吐槽之时,派出所门口进来一个穿着白衬衣的警官。
林所长再一次愣住,警员们纷纷对其敬礼致意。
白色的警队衬衣自带发光效果,亮瞎了一众蓝色衬衣的警员们。他的警号尾数则是001。两者是他作为宁海市**系统一哥的身份象征。
“郑董事长,这点小事哪里还需要劳烦您这个大企业家跑一趟,交给我来就好了啊。”
郑百万屏退左右,亲切与白衬衣警官握手。
众警员也是识趣地退到一边,连附近正在调解的泼妇也被这股气场震住,都不敢大声咆哮了。
“好久不见啊老韩,看你两鬓白发又多了不少,辛苦啊。”
宁海市公安局局长韩毅中等身材,不怒自威,国字脸透出一种刚正不阿的感觉。
“董事长说笑了,这本就是我的职责。”
“让你个大忙人大半夜跑一趟,实在不好意思啊,定要帮我好好教训教训逆子才是。”
郑义迎向韩毅,恭敬致礼,“韩叔叔好!”
韩毅拍了拍郑义的肩膀,“小伙子长高了啊!”
萧吉见郑百万、韩毅亲临,恭敬的对着他们施礼。
“诶,小吉侄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高利贷四人组见到大人物接踵而至,内心惶惶不安,噤若寒蝉。
韩毅给萧吉打了个招呼,郑百万看着萧吉,对韩毅问道:“韩局,这位是?”
韩毅介绍道:“这位是萧家少家主,萧吉。”
“原来是萧望兄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吉内心盘算,韩局、郑百万与自己的父亲是旧识。郑家与萧家有生意往来,韩局是宁海市公安局局长,两边自己不能得罪。
眼下也只有让那四个蠢货把锅全部背下,谁让他们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一改往日骄纵,彬彬有礼地解释道:“郑伯父、韩局长,实在不好意思,这四人是萧氏集团旗下子公司大东投资公司的股东,他们酗酒闹事,我是特来教训他们的!”
随后他看向手足无措、端正站成一排的高利贷四人组,劈头盖脸地把他们骂了一顿。四个人全部都把头压得很低,被训得跟孙子一样。
出于现场秩序考虑,韩局让林所长将双方及出警的警员带去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内,出警警员将调取的监控录像播放了一遍,又简单地将前因后果叙述了一下。
众人了解完事情始末,韩局发话,“从事理来论,投资公司四人骚扰女孩在先,还想动手打人,是主要责任方;从法理来讲,双方都动手了,那就是斗殴,虽然双方都有人负伤,但投资公司四人貌似受伤更重,我建议你们双方互不追究,和解了事。大家意下如何?”
高利贷四人组老老实实的,完全不敢表态,齐刷刷地盯着萧吉。萧吉默不作声,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郑义有些不忿,“韩叔叔,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这四个闹事的流氓泼皮啊,不把他们关个几天吗?”
高利贷四人组面皮抽搐,内心惊慌,萧吉面无表情。
韩局说道:“双方都动了手,此事虽是因为投资公司四人而起,但他们的伤情更重。而萧飒同学则是被你们误伤。如果要拘留他们,萧飒同学同样也会被拘留,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他们拘留七天,萧飒拘留五天。”
郑义势要将正义进行到底,他慷慨激昂地对萧飒说道:
“兄弟,你只用一个人蹲五天拘留所,他们两人加起来要蹲十四天,这买卖划算啊。况且,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身为优秀青年,要有舍身取义之精神,等你出来以后,我们再痛饮三百杯。”
郑百万附和,“我儿说得有理!”
高利贷四人组在内心疯狂吐槽,这孙子说的是什么鬼道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鸡毛的道理啊!
紫菱着急说道:“不行的,我选择和解。拘留会留下案底,要影响萧飒同学的前途。”
萧飒腹诽,就这样脑残的商人为什么可以把企业做到这等规模,他很难理解这对活宝两父子的脑回路。
韩局也在心里默默吐槽,又不是你们两父子进拘留,还舍身取义之精神。
萧飒白了郑义一眼,站起身来对韩局说道:“韩局长,我们选择和解。”
郑百万、郑义捶胸顿足,像是吃了极大的亏。
韩局:“林所长,双方互不追责,拿纸笔让他们写一下谅解书,让他们走吧。”
双方写完谅解书,签字画押,离开派出所。
高利贷四人组跟萧吉打了声招呼,立即让司机带他们去医院就医。
鸡冠头对着花臂男恶狠狠地说道:“老大,吃了这么大亏,这事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花臂男目露凶光,“算,算个屁!老子混迹宁海这么多年,居然在大学学生手里吃瘪。踏马的,萧飒,给老子等着!动不了那个姓郑的,还动不了你了!”
韩局长和林所长将一行人送到派出所门口便返回所里。
萧吉将萧飒拦住,“念在你是萧家族人,你打伤我手下的事情,我不跟你计较。但玉坠,你今天必须留下!”
紫菱刚才回看监控,对自己用瓶子误伤了萧飒感觉十分愧疚。说是愧疚,其实是情愫。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萧飒在她心中的好感度在飙升。
见萧吉为难他,紫菱立即声援,“堂堂萧家少家主,手下竟都是些地痞流氓,还要巧取豪夺别人的玉坠,脸皮可真厚。”
萧吉冷笑,“怎么,堂弟,你只敢躲在女人后面吗?”
萧飒冷冷说道:“我再重复一遍,这玉坠是我的。别以为我叫你声堂哥你就能在我这里张狂。”
不等萧吉说话,郑百万发声,“小吉贤侄,今天发生的事情孰是孰非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万幸郑义没有出事,不然你们萧家可就有大麻烦了。另外建议你和你的手下们提高个人修养,别成天只知道巧取豪夺,人间正道是沧桑!”
不得不说萧吉还是有城府的,被郑百万这样数落,他依然能保持礼貌微笑。
碍于郑百万是长辈,郑氏集团确实不能得罪,他也只能选择暂时隐忍,为今之计只有明日向父亲汇报今天发生的事情。
萧吉对郑百万恭敬说道:“郑叔叔,受教了。那小侄就先行告辞了!”
萧吉瞪了萧飒一眼,随即上车离开。
郑义看着悻悻离开的萧吉,戏谑笑道:“一路走好!”
郑百万仔细地打量着萧飒,那眼神仿佛要将萧飒全部看透,看得萧飒内心有点发毛。
被一个老男人用这种眼神注视,萧飒觉得很怪异,“叔叔,您这是在看什么?”
郑百万靠近萧飒,故作神秘状,低声问道:“萧飒小朋友,我见你身手了得,是不是练习过古武,什么级别了?”
萧飒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坦诚回答,“是的叔叔,级别不高,只是黄级中期左右。”
郑百万眼睛放光,仿佛是淘金者淘到金子一般,“你这个年纪能到黄级中期,很强了啊。有没有兴趣加入郑氏集团啊,我们家族也有古武修行者,你来叔叔这里,保证你五子登科!”
萧飒一头雾水,五子登科貌似不该这么用吧。
郑百万见他没听懂,立马对郑义说,“快给你朋友解释一下什么是五子登科。”
郑义一本正经说道:“票子、妹子、房子、车子、儿子。”
紫菱作为旁观者,尴尬地差点要用脚趾在高跟鞋里抠出三室一厅,之后她不禁思忖,什么是古武修行者?
萧飒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人格受到了污染,露出一副不愧是你们两父子的表情。
郑义看着萧飒的表情,觉得自己的人格因为父亲的低俗,正在遭受到来自室友的质疑,他立即就要赶走他爸爸这个工具人。
“爹,萧飒才大一,您是不是操之过急了?您还是回去日理万姬,这么一大群人都散了吧!”
随后他将郑百万推到劳斯莱斯上,郑百万还不忘一直低声念叨。
“好好给萧飒同学做做工作,这种人才,还有萧家的古武传承,能到我们郑氏集团来,那我们集团的古武传承肯定能够再创辉煌啊!辉煌啊儿子,你懂吗?”
郑义十分不耐烦,“懂懂懂,别去ktv唱董小姐了爹,上回您拉着小姐唱着董小姐上了抖音热搜第一算不算创造辉煌,快走吧。”
郑百万试图用憨厚的笑容掩饰住内心的尴尬,但那次社死的经历太过尴尬有点难以掩饰。
他急忙转移话题,“额,那个,王管家,把他们送回ktv,啊呸,送回学校去!”
郑义哼着董小姐,“陌生的人,请给我一支兰州。”
警局里,林所长的电脑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萧飒的个人资料,韩局长坐在一旁,他点燃了一根陌生人给的兰州。
他神情放松,整个身子靠向椅背,双脚搭在办公桌上。
右手食指与无名指夹着那根叼在嘴里兰州,随着深吸,胸腔起伏,朝着天花板吐出一个烟圈。
尼古丁的摄入让他更松弛了几分,难得地感受到了身心愉悦。
“终于找到合适的人选了,这件事交给你了老林。”
“局长,您确定是他?”
“确定。”
库里南车内,紫菱和萧飒坐在后排,他们时不时摸一摸定制的真皮坐垫和车上的各种按钮,不断发出惊呼,与车内星空顶和C小调第五交响曲所营造出的优雅气氛格格不入。
“郑大少,你们家是多有钱啊,这个车恐怕都能买宁海市中心的一套房了吧!”
“紫菱学姐,这些都是我爹的,跟我无关。”
这句话瞬间拔高了郑义在两人心中的形象。
他们忽然感觉自己应该是对郑义有些误会,郑义应该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种纨绔子弟,这种靠自己的富二代,真是稀有动物。
老管家淡淡说道:“是啊,少爷为了自力更生,都选择住宿舍里,每周的零花钱也只要了以前的零头。”
郑义被管家认可后感到十分开心,不禁感慨自己正在逐渐地成熟、稳重。
萧飒弱弱问了一句,“每个月零花钱,是多少?”
王管家略感欣慰地说道:“只有五万。”
萧飒紫菱仿佛是被雷击中,三观瞬间被击得稀碎。
什么叫,只有五万!还是每周!还是以前的零头!就算是零头,每个月也有二十多万的零花钱,这踏马的居然叫自力更生!
有钱人的世界都这么返璞归真、朴实无华吗?要知道这两人可都是要靠勤工俭学活下去的啊。
郑义一脸得意洋洋,“哎,上了大学,就要融入社会,感受一下人间疾苦啊!”
紫菱、萧飒此时的内心都是无比凌乱,仿佛是置身在苍茫的大草原上,被十级狂风拂过。
萧飒在内心疯狂吐槽:人间疾苦你个毛啊,渣男海王,同时交了三个女朋友。
之所以在寝室住,踏马的是为了方便多线操作,不容易穿帮。别人在过五四青年节的时候,郑义一定是在过五次青年节吧!
紫菱也在内心疯狂吐槽:你他喵的要融入社会感受人间疾苦你倒是出来打工啊,还以为这是个不同的富二代,结果这不就是个典型的败家二代吗,亏自己还有那么一瞬间以为郑义是不同的。
这时,郑义从储物箱内掏出一个未拆封的手机递给萧飒,还把之前萧飒被砸烂的手机里的电话卡一起交给了他。
萧飒盯着手机问道:“这是?”
“最新款的限量版折叠锤子手机,炫彩蓝,特别好看。”
萧飒接过电话卡,却没有接过手机,“不行,这手机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咱们俩都是一起干过架的兄弟了,收下手机吧!”
萧飒撇嘴,“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紫菱问道:“为什么是炫彩蓝?”
郑义面色一凝,陷入惆怅,感觉又回到了被甩现场,内心依旧不甘。
萧飒似乎是get到了什么,故作深沉地吟起了经典唐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王管家附和,“多情自古伤离别。”
紫菱冰雪聪明,也跟着附和,“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郑义面皮抽搐,感觉自己被群嘲了,但却没有证据。
这手机本就是他买给他喜欢的姑娘,奈何那个姑娘撞破了他是个养鱼高手,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这让这位浪子感到遗憾与心痛。
王管家很自然地将交响曲换成了陈奕迅的,《红玫瑰》。“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眼看气氛被烘托得十分悲凉,萧飒淡淡地问了句,“那姑娘临别前对你说了什么?”
郑义一副肝肠寸断的表情,“她恶狠狠地对我说了句祝福的话,祝你前程似锦。”
紫菱会心一笑,苹果肌让她更显妩媚,“她在诅咒你。”
郑义一脸不解,脑袋瓜子里满满都是问号。
看到紫菱的笑靥,又让他想起那位的明艳动人,“她跟你一样有苹果肌,真美。”
萧飒不解问道:“用安卓机的女孩就不美了吗?”
紫菱对郑义落井下石道:“她是在诅咒你口罩紧、手头紧、衣服紧、神经紧。”
郑义恍然大悟,随后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安卓机也美,美得很。这手机你还要不要,不要我就丢出去了。”说罢,郑义就摇下车窗,作势要将手机丢出。
萧飒、紫菱见状立马阻止,过惯苦日子的人,当然看不得这种暴殄天物的行为。
萧飒勉为其难收下手机,拆开包装盒,插入电话卡,打开手机开始下载各类常用APP。
“我就收下了,等我打几个月工,就把手机钱还你。”
郑义一脸严肃,“当我是兄弟就别跟我客气。东西是给人用的,你要不用,它对于我来说就是个随时要丢,还怕影响环境的有害垃圾,你身手这么好,以后要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
萧飒接受了礼物,自然也承了这份情,不再多说什么。
回到寝室,萧飒收到了吴双的微信好友申请,他通过申请,发送语音:“吴医生,感谢你垫付费用,多少钱我转给你。”
过了两分钟,吴双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然后说了个晚安。
次日,周六,凌晨五点。萧飒醒来,盘坐在自己的上铺,开始日常运转呼吸法,之后再到大操场去练习拳法。
这是他蜕变之后第二次运转呼吸法,他以为自己能逐渐适应运转呼吸法后,体内的那股刺痛。但他完全低估了这种灵气淬炼肉身的痛苦。
随着呼吸,萧飒周身血管里的金色纹路以更快的速度在他全身游走起来。
刚开始时,像有成百上千只蚂蚁在皮肤上爬行,啃咬,奇痒而剧痛。
随着他的入定,这种痛苦渐渐从体表延伸到身体内部,甚至他能感觉到五脏六腑在撕裂和重生。像是皮肤上的蚂蚁不断地在钻入体内。
这种痛苦随着时间的增加而更加剧烈。按道理,身体会对长久的痛感会形成耐受,但事实截然相反,撕裂感反而更加清晰、剧烈。
他回想起元慈仙人所说,炼气期又称作炼器期,自身就是一件器物,要通过不断打磨、吸收灵气才能够提升修为。
这打磨自身的痛苦,真的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萧飒咬牙对自己说,我要修仙,我要活过58岁,我要打破家族的诅咒!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回想起自己一路的成长,一路为改变命运而悬梁刺股的日子。自己并非天才,好成绩得益于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得益于强大惊人的毅力和执行力,甚至是得益于这个死亡倒计时,这让他从小就意识到,时间是如此的宝贵。
宁海大学虽然并非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两三所大学,但单论计算机系,依然算的上是全国最顶尖的。萧飒并不是考不上金字塔最顶端的学校,他要考虑的是,他考上之后能否能拿到全额奖学金。
当同学们还在为备考着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为自己的人生、事业、发展做起了规划。他每天都只睡三到四个小时,不仅要完成高考学业、复习,还要坚持学习计算机相关知识。
他的座右铭有两句,一句是,“死后会长眠,”另一句是,“人降生,本就是来承受痛苦。”
这两句话是他成长路上的指明灯,但凡松懈、无力,想偷懒的时候,想想这两句话,他便又有了对抗懒惰的觉悟和迎接痛苦的决心。
当你甘之如饴承受痛苦之时,就是你重获新生之时。他强忍痛苦,毅然决然地保持呼吸术。他很清楚,这修仙之路是他这辈子遇到过的最好的选择。
十五分钟过去,萧飒停下了呼吸术,他大口喘息,胸口剧烈起伏。
他发现周身冒出许多的黑色液体,不是汗液,更像是黑色的油脂,发酸发臭。
他赶紧将床单被套换下,跑到阳台清洗。
这一番操作把室友们全部吵醒了,郑义抱怨着,“萧飒,周末都不让哥几个睡个好觉是吧!真有你的。”
萧飒面露羞愧,跟大家道歉之后关上阳台门。
洗完床单被套后,他去洗了个舒适的热水澡,他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有一股磅礴的力量在丹田处积蓄。
全身筋络被贯通,阻滞在血管里的那些东西要么被吸收,要么已被排出体外。
全身轻盈但却充满了力量,血气澎湃。肉身之力前所未有的强大。
他回忆昨天元慈仙人说过的话,激活混沌碎片靠的是血液和灵气,而地球不存在灵气,那自己又是怎么激活的?
难道阻滞在自己体内的,让自己成为废柴的东西,就是元慈仙人口中所说的灵气?
回想起激活混沌碎片之后,自己醒来的那一刻,明显感觉得体内血气畅通。那这个灵气又是怎么进入自己的血脉、筋络的?
往事一幕幕在他脑海里闪现,定格在了儿时在山神观的一幕。
“小施主,偷吃供果可是会受到老天爷惩罚的!”
“呸,老道士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我四岁了!”
老道士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萧飒回忆,自从自己开始偷吃供果起,就开始出现贫血的状况。他努力回忆最后一次见老道士是在何时。
突然间他像是遭到雷击一般怔在原地。回忆起来,见到开天门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老道士。
开天门之前,老道士还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像是在做道别。“小施主,有缘我们还能再相见。”
难道那进入天门飞升成仙的老头,就是老道士?那供果为何会蕴含灵气?
随着内心的疑问越来越多,他决定立即购买早上的高铁票回镇上寻找答案。
宁海市到萧飒老家福台省太姥镇只需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萧飒乘坐八点一刻的早班高铁,预计上午十一点就能到达山神观。
太姥镇,位于福台省东北部,背靠太姥山脉,东临东海。
相传尧时老母种蓝于山中,后羽化仙去,故名“太姥”。传说东海诸仙常年聚会于此,故有“海上仙都”的美誉。
在高铁上小憩的萧飒被一条微信惊醒。
萧飒解锁手机,点开那条3秒长的语音,电话那头传来紫菱的甜美嗓音,“萧飒同学,周末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萧飒身旁的短发干练的女青年听到了语音内容,不由地瞥了萧飒一眼。
萧飒打字回复,“我回老家一趟,可能周日才能回来。”
“没事,你回来了跟我说。”
“好的。”
刚放下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
这次并不是紫菱,而是吴双,萧飒以为她是来给自己发账单的,结果对方的文字却是,“萧飒同学,周末有空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
萧飒一脸懵逼,先打开她的信息栏确认了一遍,发现确实是吴双医生;再打开紫菱的聊天框,又看了一遍,随手将之前的回答复制了下来。
萧飒身旁的短发干练的女青年见到萧飒的操作,顿时目露鄙夷。
这吴双和紫菱居然发一样的消息,他还怀疑自己是在梦境里呢。
他粘贴回复:“我回老家一趟,可能周日才能回来。”
“没事,你回来了跟我说。”
“好的。”
这跟紫菱一模一样的聊天内容让萧飒感到无所适从,他不解地又发送信息给吴双。
“吴医生,请问找我是什么事情呢?”
吴双回复:“面谈。”
这突如其来的两位女神让萧飒有点始料未及。
他脑海里浮现出了高挑丰腴女郎紫菱,又浮现出青春大眼萌妹护士吴双,单身17年的自己这是迎来了桃花运?脸上露出些许羞涩。
旁边的女青年见他一脸荡漾的神情,只觉得他是个感情骗子。
修仙还能招来桃花运?那反过来,桃花运好的人是不是修仙速度更快,那郑义岂不是有仙缘?
随即,又一次,刚放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萧飒诧异地看着这未知来电号码,选择了接听。
“你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悦耳的女声,声音透出些许冷漠,“你是萧飒吗?”
“是的,你是?”
“我是宁海市公安局网检监科副科长,木槿。”
萧飒一脸懵逼,这又是找自己做什么的呢?
“木警官,请问您找我是?”
“周日上午十点,到市公安局502室报到...嘟...嘟...嘟...”
不等萧飒回答,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萧飒由懵逼进入到更加懵逼的状态。
萧飒与木槿的对话,短发干练的女青年听得十分清楚,她先是稍稍地往旁边靠了靠,尽量跟萧飒保持距离。
然后她戒备而好奇地问道:“看来你是惯犯了,欺骗女孩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公安局都找到你了,我劝你还是好好配合警方。”
周围乘客闻言纷纷对萧飒投以异样的眼光。萧飒则是一脸???
他盯着这位干练的短发女青年,这女青年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立体,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着显得十分清纯无辜。
但此时的萧飒只觉得,这水灵姑娘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不等萧飒开口,女青年继续说道:
“我是宁海市电视台实习记者,虽然听说过很多骗财骗色的案例,但今天是我第一次遇到你这样的罪犯。既然你已经落网,那能不能做做普法,你是用什么手段骗财骗色的,去公安局的话,我能不能陪你一起去,记录整个过程?”
萧飒无语凝噎,“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用解释了,你刚才复制粘贴相同的聊天内容,发送给受害者的整个过程,我都看到了。”
萧飒感到一阵的无力,他终于理解什么叫百口莫辩了。
“还有你这个手机,原价要一万三千多,市面上根本没有货,你这个还是蓝色限量版,现在都被炒到了三万多块,大男人谁会买这种颜色的,肯定是你花言巧语从女孩子手上骗来的。”
“记者同志,你要为自己的语言负责,诽谤罪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
女记者面露诧异与敌视,“流氓不可怕,就怕有文化。”
此时列车到站,萧飒二话不说背上背包走了。在周围人看来,这是在畏罪潜逃。
畏罪潜逃的过程中,萧飒的微信收到一个好友申请,微信头像赫然是一位美丽的女警花,萧飒通过验证。对方发来消息:木槿,宁海市公安局网检监科副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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