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内院。
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宁恒背靠着浴桶,缓缓睁开眼。
“嗯?这是哪?”
房间风格古朴典雅,器具摆放讲究。
四周很暖和,热气蒸腾,氤氲的水汽被两面的屏风聚拢。
宁恒低下头,惊呼出声:“我怎么光着身体?”
浴桶中,宁恒只穿了一件裤衩,半个身子浸在温水中。
让人热血沸腾的是,浴桶的边沿上,还趴着一个身着古装纱衣的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丫鬟打扮,头发有些凌乱,袖口高高束起,露出两条雪白光滑的手臂。
她的上衣很单薄,外面一层纱衣,里面一件薄薄的淡绿色内衬。
因为伺候沐浴的关系,身上多处被水打湿,单薄的衣服紧贴着肌肤,**的傲人身材显露无疑!
女孩儿眉头微蹙,红唇微微张开,一呼一吸之间,煞是可爱。
这颜值,这身材,也太绝了吧!
宁恒忍不住感叹,同时呼吸有些火热。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身为一个功能正常的男人,看到眼前这艳丽风光,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
一饱眼福之后,宁恒伸出手推了女孩儿几下,打算叫醒她。
这时,脑袋突然一阵剧痛,如同针扎一般!
无数陌生的记忆,疯狂涌入他的脑海中!
几个呼吸过后,疼痛消失,宁恒也成功吸收了这些记忆。
“大乾朝?楚王?”
“我穿越到了古代,还成了王爷了?”
根据这具身体的记忆可知,这是大乾朝,一个历史中不存在的朝代。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和他一样,也叫宁恒,是大乾朝的三皇子。
说起这位三皇子,可谓是臭名远扬!
他生性顽劣,不学无术!因为生母是皇后,他作为嫡长子,才被立为太子。
不过好景不长,皇后因病逝世,他一下子失了势,皇帝对他也越来越不满意。
四个月前,他越发荒淫无度,竟在大婚之日的前一天,跑去逛青楼,喝花酒!最离谱的是,还喝醉了酒,从二楼窗边摔下,把脑子给摔坏了,从此疯疯癫癫。
皇帝大怒,对他彻底失望,不仅取消了御赐的婚事,更是直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把他贬到了位于边境的凉州府,成了一个藩王,封号楚王。
大乾朝有点类似明朝,藩王的福利还是很不错的。不仅给大量的田地、银两、绸缎古玩,不需要纳税,封地所得全归藩王,还有数千名亲兵可供调用。
可以说,在封地内,藩王跟土皇帝没两样!
可问题是,这位楚王疯了。
一个疯了的藩王,跟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没什么两样。
来到凉州府才三个月不到,整个王府内,上到长史、奶娘,下到家丁仆役,没几个把楚王放在眼里。
轻则嘲讽谩骂,重则拳打脚踢,甚至还以保护王爷的名义,将他关押拘禁!
“什么狗屁王爷?过得还不如一个下人!”
“这些狗奴婢,真是欺人太甚!”
读取着原主的记忆,所有的屈辱,宁恒感同身受,忍不住低声骂了两句。
他看向身边伏在浴桶边上的小美人,眼神中露出些许感激。
这个小美人名叫霜儿,是王府的大丫鬟,是原主已故的生母先皇后专门为他挑的。
霜儿从小伺候原主,原主被贬,她也陪着从繁华的京城来到这偏远的凉州府。即便原主疯疯癫癫,她也不离不弃,悉心照料。
而且这个霜儿貌似还会武功,若不是她这几个月小心护着,恐怕这位楚王早就被害死了!
“不对啊!照记忆来看,刚刚霜儿应该正在伺候原主沐浴,怎么忽然昏睡过去了?”
宁恒皱起眉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办法,从记忆中来看,王府里除了霜儿之外,没几个人信得过的。
他不得不小心!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在门外低声言语。
“准备妥当了?”
“小人做事,乔四爷放心!”
“那丫头身手了得,你这迷香,确定有用?”
“乔四爷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小人刚刚用了三倍的量,别说是一个小丫头,就是一头牛,也得睡个大半天!绝对万无一失!”
“做的不错,赏你的,滚吧!”
“小人谢乔四爷赏!”
听到外头的声音,宁恒隐约有些耳熟。
乔四爷……
是他!乔四!
宁恒眼睛一眯,想到了这人的身份。
乔四是楚王的奶娘,王妈妈的儿子。
这人原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在王府里就是个打杂的仆役。
但是由于楚王疯癫,楚王府没了主心骨,王府长史梁申和奶娘王妈妈狼狈为奸,一个统领王府政务,一个威慑王府内院,一内一外,把楚王的权力彻底架空!
乔四作为王妈妈的儿子,又认了长史梁申做义父,在王府内完全是横着走!短短几个月里,就已经强行霸占了王府里好几个漂亮丫鬟,带回到了自己家中。
霜儿是王府丫鬟中,地位最高、也最漂亮的。乔四早就馋她身子,几次想要用强,都被武艺高超的霜儿几招打趴下!
“听外头这两人的意思,他们给霜儿用了迷香?”
宁恒心中一惊,暗道糟糕。
乔四这狗东西,明着不行,就玩阴的!
正着急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
一个长的獐头鼠目、笑容猥琐,还勾着背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正是乔四!
三两步绕过屏风,看到昏睡过去的霜儿,乔四脸色一喜:“果然迷晕了!”
随即扭头,冷不丁发现宁恒正盯着他看,不禁吓了一跳。
“这疯子怎么没晕过去?”
乔四嘟囔了一句,虽然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当回事。
一个疯掉的楚王,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就算他当着楚王的面,强占了霜儿的身子,这个疯子,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乔四看向昏睡过去的霜儿,眼神逐渐火热。
要知道,这个霜儿,可是楚王宁恒的贴身大丫鬟!先皇后亲自挑选,从小伺候到大!
不出意外,将来是给楚王当妾的。运气好,混一个侧妃当当,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是说,他乔四现在要享用的,是未来楚王侧妃的身子!
想到这,乔四越发觉得有种禁忌的刺激,咽了咽口水,激动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宁恒这边,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与乔四对视的时候,他有些紧张,身体紧绷着,随时准备干一架!
现在看来,乔四这畜生压根不把自己这个疯王当回事。
既然这样,那就好办了。
宁恒眼神渐冷,低着头,从浴桶中站起身,跨出桶外。
乔四只是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摆设。
他自顾自的向霜儿走去,一脸淫邪的笑着:“哼!一个臭丫鬟,也敢跟老子装清高!到头来,不还是落到了你乔四爷的手里?小美人儿,待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你乔四爷的手段!”
浴桶边,霜儿趴在木沿上,沉沉睡去,对即将到来的一切,全然不知。
另一边,宁恒已经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边。
门边竖着一条门栓,门栓大概手臂粗细,一米多长,很是趁手。
他一把抄起门栓,走到了乔四的身后。
此时的乔四全身心都放在了眼前的睡美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身后的动静。
他屏住呼吸,伸出粗糙黝黑的手,向霜儿的腰间探去,准备解她的腰带。
宁恒目光冰冷,脸色阴沉。
手上青筋暴起,拎起手中的门栓,对准乔四的后脑勺,一闷棍狠狠砸下去!
“啊!”
一声惨叫,乔四一下趴倒在地,头破血流。
他艰难的翻过身,双眼充血,又惊又怒,咆哮起来。
“你这个疯子!你在干什么!”
他想不明白,平日里疯疯傻傻、任人打骂的楚王,怎么突然对他下这么狠的手?
宁恒没有说话,只是手里紧紧抓着染血的门栓,冷冷的盯着乔四。
这渗人的眼神,令人浑身发毛,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痴呆的模样?
乔四心中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宁恒,说话都结巴起来。
“你……你你……你的疯症……好了?”
宁恒没有回答,而是看着手中的门栓,自言自语道:“这副身体也太虚弱了,这样敲都没把人敲死。算了,再来几下吧。”
说着,缓缓举起手中的门栓,准备再补几棍。
乔四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现在,他可以肯定,这个楚王的疯症,已经好了。
想到这几个月自己的所作所为,乔四心里一凉,只觉得自己要完。
于是慌忙道:“你……你不能杀我!我娘是你乳母,我还是长史大人的干儿子,你要是敢动我,我干爹不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宁恒冷笑,都到这时候了,还想着威胁我!
看来真是疯癫久了,堂堂亲王的威严都没了。
“别急,我先送你下去,然后再处理你老妈,还有你的干爹。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才是。”
说完,宁恒不再理会乔四的话,举起门栓,朝着他的脑袋砸去。
一棍。
两棍。
三棍……
直到乔四彻底没了动静,血流了一地,确定死透了,才停下来。
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惊慌的叫喊声,和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发疯打人啦!”
“快,快喊王妈妈来!就说乔四爷叫那疯子给打了!”
……
听到外头的动静,宁恒倒也不慌。
刚刚乔四的惨叫声那么响亮,那些下人不可能听不到。
他扔掉沾满了血污的门栓,大步走出房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双眼时,目光中已然平添了几分锐利的锋芒!
以前的楚王疯疯癫癫,任人欺辱,他不管。
但是现在,他成了楚王,那这座王府,就必须他说了算!
……
不多时,一个体型微胖的老嬷嬷,在一众丫鬟小厮的簇拥下,来到了院子里。
此人大约四十来岁,一脸怒容,边走边骂,俨然把自当成了王府的女主人!
宁恒看向来人,脑海中有了印象,这人就是王妈妈,是乔四的母亲,也是原主的乳母。
当初在京城的时候,这个老女人还算规矩。
但是自从原主犯了疯症,被贬到了凉州府当藩王后,这个王妈妈就开始作妖了。仗着自己是楚王的乳母,一人独揽了王府内院的管理大权!对原主动则训斥,却纵容自己的儿子乔四,在王府内称王称霸!
更过分的是,这个王妈妈,还与王府长史梁申,暗中勾结,互生**!
这对狗男女,一个控制王府内院,一个以楚王府的名义,在凉州府境内兴风作浪!
若不是宁恒穿越过来,怕是要不了多久,楚王府就要这两人祸害没了!
看到宁恒杵在房门口,王妈妈气不打一处来。
三两步走到他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呵斥,唾沫乱飞:“你这个失心疯的孽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敢打我的儿子!你且等着,要是我的乔四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完,就要推开宁恒,进去看乔四的情况。
然而下一秒。
“啪!”
一记重重的巴掌,扇在了王妈妈的脸上!
王妈妈一声哀嚎,摔倒在地,嘴角带血,脸上通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宁恒揉了揉手,目光冰冷。
原主虽然疯了,但好歹是个亲王。
这个王妈妈,不过是一个下人,竟然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孽障!
冲她刚刚那语气,打断腿这种事,她真能做到!
“反了!反了!你……你这个疯子,连我都敢打?”
王妈妈捂住红肿的脸颊,又惊又怒,转头对一众仆役家丁叫骂起来:“一帮蠢货,还发什么呆!快把这疯子抓住,给老娘狠狠地打!”
一众仆役家丁反应过来,全都一脸不善的向宁恒走来。
“我看谁敢!”
宁恒一声大喝,伫立在原地,面容威严,目光如炬。
所有仆役家丁,全都被这一声大喝给镇住了,一个个呆呆的望着宁恒,眼中充满了震惊。
“殿下开口说话了?”
自从楚王殿下犯了疯症,三四个月来,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如今怎么会突然说话了?
而且看此刻楚王的神情举止,哪还有半分疯癫之状?
一时间,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乱动。
庭院中无比安静,落针可闻!
王妈妈此刻也是一脸的惊疑。
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利索了?
难道说……
“你……你的疯症,好了?”王妈妈难以置信的看着宁恒。
宁恒似笑非笑,反问道:“怎么,本王病情恢复,王妈妈似乎并不高兴啊?”
不只是被打的,还是被宁恒的话吓到了,王妈妈骤失血色,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她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表情阴晴不定。
“王妈妈,不……不好了!”
这时,一个丫鬟尖叫着从房间中跑出来,“乔四爷,乔四爷他,死了!”
“什么!”
王妈妈瞪大眼睛,转而死死盯着面前的宁恒。
原本还有些做贼心虚的她,此刻已经被丧子之痛的怒火彻底点燃!
她缓缓站起身,臃肿的脸上露出一抹狠戾之色。
冷冷说道:“来人!楚王殿下疯症加剧,杀害无辜!你们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一众仆役家丁面面相觑,一脸为难:“这……”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楚王殿下这是恢复正常了。王妈妈想凭一句话就把楚王殿下说成是疯子,这不是开玩笑吗?
见没人搭理自己,王妈妈又急又怒,沉声道:“混账!如今王府里我才是当家人!楚王已经疯了,手上还占了无辜人命!你们尽管动手,他要是敢反抗,就地打死!”
“动手的,每人赏二十两银子!真出了事,梁长史那边自会处理。梁长史的手段,不用我说了吧?”
二十两银子,相当于仆役们一年半的收入了!
而且还有梁长史兜底,一众仆役家丁不再迟疑,纷纷朝着宁恒围了过去。
宁恒心中一凛,这个老毒妇,是要杀人灭口啊!
古代又没有监控,一个疯王死了,随便扯个理由,就能敷衍过去。
不过他可不是原来那个疯疯癫癫的楚王!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
宁恒淡定冷笑,中气十足的朗声道:“本王乃是当今圣上的第三子,钦封楚王,世袭亲王爵!莫说你们,就是凉州府的最高长官正四品知府,见到本王也得行跪礼!”
“如今本王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以下犯上,对本王动手!”
“对了,顺便提醒你们一句,刺杀亲王,形同谋逆!按律当诛九族!”
说完,宁恒还向前走了两步,一副“我站着让你们砍”的架势。
一众仆役家丁们全都慌了,连连后退,生怕和这位楚王殿下有什么肢体接触。
以前楚王疯疯癫癫,他们欺负欺负也就算了。
现在楚王疯症恢复,一个神志清醒的王爷,他们跪舔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拳脚相向?更别说是杀人了!
他们都不傻。二十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为了这点钱被诛了九族,那就犯不上了。
见威慑的差不多,宁恒表情放缓,继续说道:
“以前本王犯了疯症,很多事都记不清了。你们当中,有人做了错事,冒犯过本王,不管是受人胁迫也好,自己糊涂也罢,本王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从今日开始,你们要是还想在王府里讨生活,就得本本分分做人!若是想另谋生计的,本王也不强留,随时可以离开。”
听到这些话,一众仆从家丁脸色一喜。
楚王殿下,这是要将以前的事翻篇啊!
这几个月里,楚王疯癫,大家都没拿他当回事,言语之间难免有冒犯。
而今楚王疯症痊愈,他们最怕的就是楚王殿下秋后算账,一个个心里都悬着一块大石头。
现在楚王殿下亲自开口表示既往不咎,就等于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于是不再犹豫,全部跪下,齐声吼道:“小人誓死效忠楚王殿下!”
“很好。”
宁恒满意一笑,看向满脸惊愕的王妈妈,冷声命令道:“来人啊,将这个谋逆的毒妇拿下!关起来严加看守!”
“是!”
一众仆役家丁应下,向王妈妈包围过去。
“你们……你们要干嘛?”
“谁要是敢别碰我,梁长史不会放过你们!”
王妈妈慌了,不停大叫着。
不过,任凭她如何挣扎抵抗,也拧不过身强体壮的仆役,三两下就被五花大绑,拖出了院子。
看着散去的众人,宁恒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刚他也在赌,赌这个世界的皇权威严,够不够深入人心!
还好他赌对了,他的亲王身份,成功震慑住了这些仆从。
也得亏这些人只是王府里的仆役家丁,不是什么亡命之徒,不至于为了二十两银子铤而走险。
否则,他现在怕是已经被乱刀砍死了。
“对了,霜儿还在里面。”
宁恒转身走进房间,浴桶里的水已经凉了,霜儿依旧趴在浴桶边上,安静的睡着。
她的睫毛很长,皮肤白白嫩嫩,泛着红晕。轻纱下的傲人身材,婀娜的曲线,十分的勾人!
“古代营养这么好的吗?才十八岁,就发育的这么好了?”
感叹了一声,宁恒担心霜儿着凉,没有继续欣赏。
小心将她抱起,循着记忆,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每一个丫鬟、仆从,见到宁恒后全都躬身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刚刚宁恒在院子里的那番表现,王府内都传遍了。连王妈妈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物,都被殿下抓了,谁还敢对殿下不敬?
来到自己的房间,宁恒将怀中美人轻轻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看着床榻上的起伏有致的娇躯,宁恒不禁有些口干舌燥。
霜儿是他的贴身大丫鬟,如果他想,随时都可以让她侍寝。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现如今王府内院虽然已经稳住,但王妈妈还有一个姘头梁申!
这个梁申,是王府的长史,原本是辅佐藩王处理政务的。但是自从原主疯癫,这个梁申就架空了原主的权力,独揽了楚王府的所有政务,在外人眼中,梁申就代表了楚王!
乔四和王妈妈只是小打小闹,这个梁申,才是大麻烦!
这家伙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必须想办法解决掉!
“不出意外,王府里必然有梁申的眼线。刚刚发生的事,不久后就会传到梁申的耳朵里。”
“看来,要早做打算了。”
正思索着,门外传来一个惊喜交加的声音。
“殿下!殿下您的病,真的好了?”
宁恒闻言,抬起头,只见一个两鬓斑白、面容消瘦的老者,神情激动的走了进来。
老者姓孙,是楚王府的管家。当初原主还是太子的时候,老者就已经跟着做事了,算是王府的老人了。
只是到了凉州府之后,楚王疯癫,长史梁申与王妈妈狼狈为奸,控制了王府。
而孙管家不愿同流合污,多次顶撞两人,最后被痛揍一顿,关了起来。
直到刚刚,才被放出来。
“这几个月,苦了你了。”
宁恒看着鼻青脸肿,瘦了一大圈的孙管家,安抚道。
所谓患难见真情,整个王府里,真正忠于他的人很少。
霜儿算一个,孙管家算一个。
孙管家摇头,激动说道:“老奴这点苦不算什么,如今殿下病情恢复,才是天大的喜事啊!”
宁恒没有过多的客套,直入正题,问道:
“此前本王犯了病,对这三个月发生的事不甚了解。你给本王说说,那个长史梁申的情况。”
一说起梁申,孙管家就满脸的气氛,咬牙切齿的把梁申这几个月所做的恶事都说了一遍。
这三个月里,梁申以王府长史之职,全权掌控了王府的一切政务!多次假借王府政务的名义,肆意搜刮王府的钱财!
甚至吃里扒外,勾结凉州府当地的几大世家豪族,将王府的田地、铺面、粮食、绫罗绸缎、古玩字画,贱卖的贱卖,瓜分的瓜分!
还多次巧立名目,将原本属于王府的多处宅邸,半卖半送,转到了几大世家豪族和他自己的名下!
原本两条街的宅邸,都是楚王的。而现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座王府本宅。
贪钱也就算了,最让宁恒生气的是,这货还肆意败坏王府的名声!
按律例,藩王在自己的封地内,可以收取赋税,不需要向朝廷负责。而凉州府的赋税,和其他州府一样,都是二十取一,也就是5%左右。
但是这个梁申,却假借楚王的名义,不仅提升商税、杂税,还将赋税提升至三成!
是以前的六倍之多!
凉州府的百姓们不知内情,只当楚王贪得无厌、昏庸无道!私底下说起楚王,都要狠狠啐一口!
听完孙管家的话,宁恒脸色阴沉,心中怒火滔天,恨不得将梁申这个狗东西大卸八块!
作为穿越者,他深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长期赋税太高,百姓过不下去,就会造反!
到时候,起义军分分钟就能把王府给夷为平地!他这个楚王,也会身首异处!
“孙管家,这个梁申手底下,可有兵马?”宁恒沉声问道。
“没有。此贼虽然假借王府名义行事,但终究只是个文官,手底下能使唤的,至多不过四五十个差役仆从。”
说到这,孙管家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紧张:“殿下的意思是,此贼会带人闯回府中威胁殿下?”
“不是威胁。”宁恒深深看了一眼孙管家,“是杀了本王。”
“这……他安敢如此?”孙管家被吓了一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满脸的难以置信。
宁恒咧嘴冷笑,不答反问:“我问你,梁申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该当何罪?”
“死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既然是死罪,如果你是梁申,你是乖乖等死,还是放手一搏,杀了我这个疯王?”
“这……”
孙管家犹豫了。
若真的杀了殿下,梁申对外谎称殿下死于疯症,或是刺客刺杀,怎么说都可以。
一边是必死的结果,一边还有一线生机。
如何选,还用猜吗?
孙管家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宁恒,他没想到,殿下竟然能想的那么远。
他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莫说这几月了,就是摔伤脑袋之前,也不曾有过这般深思熟虑的头脑!
“难道说,殿下不仅病情康复,还因祸得福,人也变得聪明了?真是苍天有眼啊!”
想到这,孙管家满心的欣慰。
宁恒沉吟了一会儿,命令道:“孙管家,去把护卫司统领叫来见我。”
护卫司,是藩王的亲兵编制,直接对藩王本人负责,受藩王本人调动。
在他的记忆中,楚王府的护卫司亲兵,大概有一千五百人的规模,用来对付梁申的几十个手下,太简单了!
没过多久,孙管家就带着一个身穿甲胄的将士,来到了宁恒的跟前。
这人看着三十出头,神情坚毅,见到宁恒,也只是单膝跪地,不卑不亢的拜见。
“末将周正武,见过殿下!”
“周正武,本王刚才险些被王氏和乔四母子杀害,你身为护卫司统领,却毫无察觉,你可知罪?”
“末将……知罪!”
听到这个回答,宁恒松了口气。
刚刚的问责,是他故意为之。
周正武作为护卫司统领,虽然有护卫楚王之责,但这几个月里,梁申和王妈妈霸占着王府,周正武就算想进来,也没有机会,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之所以问责,就是想试一试这位护卫司统领的反应,看看他的立场。
看到周正武只是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做任何辩解,宁恒这才放心。
不敢说周正武绝对忠于自己,至少不是梁申那边的人。
“既然知罪,那本王就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去护卫司,把本王的亲兵调来,进驻王府内,随时待命!”
然而周正武却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沉声道:“殿下有令,末将自当为殿下效死!但要把护卫司的亲兵调来,末将,恕难从命!”
“什么意思?”宁恒有些不爽了,你一个武将,也想学文官们阳奉阴违那一套?
“殿下难道不知?”
周正武表情古怪的看了宁恒一眼,瓮声说道:
“护卫司虽然贵为殿下的亲兵,但每月饷银并不算多。现如今王府已经两个月没有发饷银了。原本护卫司有三个护卫所,现在已经解散了两个,仅剩的一个护卫所也从五百亲兵编制,减少到了四百人。这四百个弟兄,如今吃饭都成问题,末将又有何颜面,再去使唤他们?”
“什么!”
宁恒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对梁申的恨意更深了!
这个梁申,连王府亲兵的饷银都不发,这是要逼的王府亲兵全部解散啊!
一旦王府亲兵解散,那偌大一个王府,堂堂一个楚王,不就任由他梁申拿捏了吗?
其心可诛啊!
宁恒转头看向孙管家,问道:“孙管家,王府还有多少银两?”
孙管家一脸愁苦:“回殿下,只剩……不到五百两了。”
不到五百两……
宁恒脸色难看。
在他的记忆中,刚到凉州府的时候,王府可用的银两有近十万两!
短短三个月,竟然只剩下不到五百两了!
“取出四百二十两,交给周将军。”宁恒命令道。
“殿下,这……”
孙管家有些迟疑,王府现如今是捉襟见肘了,若是再取出四百二十两,那王府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让你去就去!”
宁恒呵斥一声后,孙管家只好应下,跑去拿钱。
很快,一个装满银子的小木箱,摆在了周正武的面前。
“周将军,这四百二十两中,有二十两是补给你的俸禄,剩下四百两,你先分发给护卫司的将士们。剩余欠的饷银,本王答应你,三天之内,定会全部补齐!”
见宁恒一脸郑重的承诺,周正武不禁一怔,心中有些触动。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王府是有钱的,只是长史梁申把持王府内政,不愿发饷银。
刚刚获知楚王殿下疯症康复,他也不觉得能要得到饷银。
毕竟这位楚王殿下的名声,一直都不太好。
然而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殿下不仅给了钱,而且还拿出了王府中仅存的吃饭钱!
“末将替所有将士,谢过殿下!”周正武感激拱手道。
宁恒笑道:“现在,你总可以喊上护卫所的亲兵们,进驻王府待命了吧?”
周正武满脸恭敬,抱拳道:“末将领命!”
……
与此同时。
梁府。
前厅里,留着山羊胡的梁申,坐在椅子上,斜睨着跪在面前的家丁。
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说,那个疯小子把乔四给打了,还扇了王妈妈一巴掌?”
“没错。今天那个疯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见人就打,连王妈妈都敢打。小的见势不妙,就赶紧跑来您这了。”
家丁跪在地上,连连点头。
这人身上穿的是楚王府的家丁服,表面上是王府的家丁,实际上早就被梁申收买。
在看到宁恒扇了王妈妈一巴掌后,他就偷偷溜出了王府,给梁申通风报信。
“行了,你下去吧。”
梁申挥了挥手,表情有些凝重。
“这小子,难道疯症康复了?”
自从这小子犯了疯症后,从来都是任人打骂,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
这会儿突然动了手,怕是真的恢复了神智!
梁申有些头疼。
如果那小子真的恢复了神智,做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收拾自己!
他这几个月干的那些事,真论罪的话,就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他越想越不安。
“要不,趁现在逃离凉州府?”
刚一冒出这个想法,梁申就摇了摇头。
这几个月里,他掏空楚王府,变卖楚王名下的田庄、宅邸、铺面、粮食,给凉州府的世家豪族分了不少好处。为的就是跻身凉州府的世家高门,成为豪族之一。
就这么一走了之,那此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而且还会成为通缉犯,亡命天涯!
既然如此,不如拼一把!
反正是死罪,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梁申目光逐渐坚定,大声吩咐道:
“来人!叫上所有差役仆从,随本官去楚王府!”
不管怎样,他要先确定一下,那小子的疯症,到底好没好。
很快,梁申就集结了五十多个手下,浩浩荡荡的朝着楚王府走去。
两者府邸相距不远,半炷香的时间,梁申一行人就来到了楚王府大门前。
楚王府大门前,十分冷清,一个亲兵护卫都没有。
梁申见状,满意一笑,底气更足了。
这几个月,他故意不给护卫司的亲兵发饷银,就是想逼迫护卫司解散!
现在看来,效果很显著!
一个没有亲兵守护的王府,拿什么和他斗?
“不用敲了,直接踹门!”
梁申也不装了,直接命令差役和仆从们踹门。
王府大门被踹开,五十余人一拥而入。
尖叫声响起,王府内的丫鬟家丁全都乱成一团,惊恐的看着这些不速之客。
梁申没有理会这些下人,直接带人往里闯,等来到前厅,却见楚王宁恒,正端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十分悠闲的看着他们。
“大胆梁申!你身为王府长史,一个外臣,没有通报就强行闯入王府,还带了这么多人。你……你是要谋反吗?”
孙管家怒不可遏的指着梁申,呵斥道。
这个孙老头怎么放出来了?
梁申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冷笑道:“孙管家别乱扣帽子!”
“本官只是听闻王府中发生骚乱,担心殿下受伤,所以特地带人来照看殿下。”
踹门而入,与强盗何异?
还说什么照看殿下,这架势,软禁殿下还差不多!
孙管家冷哼一声,没有搭理。
梁申仔细打量了宁恒几眼,见他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一时间也无法确定这小子疯症好了还是没好。
于是主动询问道:“几日不见,不知殿下身体可好?”
宁恒神色淡然,不答反问:“梁长史,见到本王,为何不拜见?”
听到这句话,梁申心神猛地一震,瞳孔紧缩!
这小子,果然恢复了神智!
此前,这小子可是连话都说不明白的。
“下官,拜见楚王殿下。”
梁申微微低下头,阴影下的面容多了几分狰狞。
说是拜见,他的身躯却站的笔直,没有丝毫恭敬之意。
宁恒心中冷笑,摇了摇头:“不够。”
“按照律法,你一个五品长史,见到亲王,当行跪礼!”
梁申表情一滞,跪礼?
一个疯子而已,也配本官下跪?
他脸色渐冷,一动不动,冷声道:“殿下,跪礼我看就免了吧。”
“如果本王非要你跪呢?”宁恒丝毫不给面子。
梁申脸色阴沉,眼中划过一道杀意。
索性不掩饰了:“看来殿下的疯症越发严重了。来人啊,殿下疯症发作,恐有自残之举,快将殿下绑了!”
随着梁申一声令下,身后立马走出五个差役,向宁恒包围过去。
这几个差役的腰间全都挂着佩刀,手里拎着麻绳,目光狠戾。
“梁申!你好大的胆子!”
“这里是王府,青天白日的,你是要当众谋害楚王殿下吗?”
孙管家挡在差役面前,将宁恒护在身后,冲着梁申怒斥道。
梁申无所谓的笑了笑:“本官不过是五品小官,哪敢谋害楚王殿下啊?本官只是担心殿下疯症发作,误伤到自己,所以先将殿下绑起来。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放屁!”
孙管家怒骂道:“殿下好端端在这里坐着,你却颠倒黑白,说殿下疯症发作。你这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哼!颠倒黑白又怎样?”
梁申一脸得意,丝毫不把宁恒和孙管家放在眼里,冷笑道:“现如今,整座王府都在本官的掌控之中。本官说楚王疯症发作,那就是疯症发作!”
宁恒一脸平静的盯着梁申,发问道:“你想杀本王?”
梁申玩味的笑道:“杀不杀,这就得看殿下的选择了。若殿下愿意乖乖听话,将王府的政务全权交予本官打理,本官不介意让殿下当一辈子的富家翁。”
“若殿下不知好歹,非要跟本官过不去,那本官就只好,让殿下‘意外’身故了。”
好你个狗梁申!
这是要软禁我,让我当一辈子的傀儡王爷啊!
宁恒在心中大骂。
幸好,他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提前让周正武带亲兵在王府里埋伏着。
否则,还真就被梁申这狗东西给软禁了!
“怎么样?两个选择,殿下选一个吧。”
见宁恒脸色难看,梁申越发得意,笑吟吟的说着,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选……第三个选择,送你归西!”
“什么?”
梁申笑容一滞,正要说什么,却听宁恒朗声道:“周统领,你们可以出来了。”
话音落下,前厅两侧的过道中,突然冲出数队身穿甲胄的将士!
将士共有三百人之多!顷刻间就将梁申和其手下团团包围,里三层外三层!
同时,四周的围墙外,冒出数十个弓箭手!拉弓上箭,蓄势待发!箭尖直指梁申众人!
“末将周正武,拜见殿下!”
“护卫司四百名亲兵,已全部到齐!请殿下发号施令!”
周正武来到宁恒面前,单膝跪地。
“这……怎么会这样?”
“护卫司……不是解散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梁申直接懵了,呆呆的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亲兵。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仅仅是几个呼吸的工夫,原本还稳操胜券的他,一下子成了被困的笼中之鸟!
忽然想到了什么,梁申猛地看向宁恒,眼神中满是惊骇之色:“你命令护卫司亲兵埋伏在王府中,你……你早就知道我要来?”
难怪,难怪他刚刚闯进王府的时候,这么轻易就找到了这小子。
这分明是刻意在等他啊!
宁恒没有理会梁申,目光扫了一圈梁申带来的差役和随从。
声音冰冷道:“梁申留下,其他人,就地格杀!”
“是!”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射向中差役和随从!
瞬息间,这些差役和随从就倒下了大半。
剩下的,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全部死绝!
前厅院落里,尸体遍地!
梁申站在几十具尸体中间,脸色苍白如纸!小腿肚也忍不住打起了摆子。
他虽然野心勃勃,但毕竟只是个文官,什么时候亲身经历过这样的血腥场面?
扑通一下,直接跪了下来:“殿下,殿下饶命!下官知道错了,下官再也不敢了!殿下饶命啊!”
说着,还不停的磕着头,额头磕破了都毫无察觉。
现在知道磕头了?
刚才不是挺嚣张吗?
宁恒目光冰冷,眼中没有丝毫同情。
且不说这几个月里,梁申如何吃里扒外、羞辱楚王,光凭刚才这狗东西要杀他这一点,就不可能放过他!
“把这个逆贼拿下,单独关押!”
“记住,不能让他死了!这个人,本王还有用。”
这个梁申,是肯定要杀的!但不是现在。
“是,殿下!”
周正武挥挥手,几个亲兵上前,把梁申押了出去。
转身看向宁恒,周正武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惊讶与佩服。
一开始殿下让他带着亲兵埋伏在王府内,他还有些奇怪。
直到看到梁申,带着手下强闯王府,他才明白殿下的用意。
看来,殿下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学无术、顽劣不堪!
“殿下,如果没别的事,末将就退下了。”
见事情已经解决,周正武准备告辞。
宁恒却笑道:“周统领急什么?剩下的饷银不想要了?”
饷银?
周正武愣了愣:“可是……王府不是没有银两了吗?”
“王府没钱,但梁府有啊!”
“梁府?”
见周正武一脸茫然,宁恒微微一笑,命令道:
“周统领听令!本王要你即刻带领护卫司亲兵,将逆贼梁申的府邸包围!本王,要抄他了的家!”
“孙管家,你也跟着去!所有抄来的东西,都要记账。那些都是本王的东西,一样也不许漏了!”
要问在古代,来钱最快的方式是什么?
那当然是抄家了!
王府正是急用钱的时候,现在不抄梁申的家,还等什么?
反正梁申的家财,本就是从王府里强取豪夺来的。抄他的家,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名正言顺,也合乎情理!
听到宁恒的命令,周正武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起来。
难怪殿下之前承诺说三日之内补齐欠下的饷银,原来,殿下早就把主意打到了梁申的家里!
梁申那个贼子贪了王府这么多钱,是时候吐出来了!
他拱手领命:“殿下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
“小人明白!”
孙管家也是一脸的激动,喊上几个府里的下人,跟着周正武的亲兵队伍,一起往梁申的府邸赶去。
宁恒并没有亲自跟过去。
抄家这种小事,交给手下去做就行了。
有楚王府的几百亲兵在,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天色渐渐昏暗,宁恒感觉有些疲惫。
没办法,今天发生了太多事了。
先是打死了乔四,然后解决了王妈妈,刚刚又拿下了谋反的梁申。
这一天过的,比以前一辈子都刺激!
“霜儿醒了吗?”宁恒对身边的一个丫鬟问道。
“回殿下,还没。”
闻言,宁恒点点头,起身一路回到自己的房间。
床榻上,霜儿安静的睡着,俏脸白里透红,随着一呼一吸,被褥也跟着一起一伏。下意识一个翻身,一截小腿调皮的伸出被窝,粉**嫩的,很是可爱。
见到此番风景,宁恒立马来了精神,刚才的困意一扫而光!
这小妮子,看着身材娇小,没想到还是个大长腿!
这腿,这比例,这曲线,都可以当一个腿模了!
宁恒来了兴致,走到了床边,看着霜儿的精致白皙的脚踝,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
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眼前这只白嫩嫩的脚丫子却突然缩进了被窝里。
“殿下,你……”
听到这个声音,宁恒急忙转头,却见霜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眼神怯怯的看着他。
其实霜儿也是刚醒,发现自己睡在殿下的床上,本来还有些疑惑。忽然发现殿下坐在旁边,要抓她的脚。
她又惊又羞,这才把脚缩回到了被窝里。
“呃……如果我说,我是怕你着凉,想把你的脚放回被窝里,你……信吗?”
宁恒脸上写满了尴尬。
这回真是糗大了!
摸人家的脚,不仅没摸到,还被人当场逮到了!
正当宁恒尴尬,想着怎么挽回正人君子形象的时候,一阵香风掠过鼻尖,随后,一道柔软的娇躯,扑到了他的怀里。
“殿下!殿下您的脑疾,可算是康复了!”
“殿下您知道吗,霜儿日盼夜盼,就是盼着殿下能恢复如常。天可怜见,殿下的病终于好了!呜呜呜……”
看到佳人入怀,宁恒先是一怔。
随后见霜儿这般哭诉,忍不住轻轻一叹。
这丫头,从小就被先皇后送到了东宫,陪着当初还是太子的宁恒。
两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虽名为主仆,但感情却比任何人都要深厚。
生母先皇后病逝后,霜儿可以说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这几个月里,原主疯疯癫癫,而楚王府内外,却被王妈妈和梁申把持着,霜儿一个丫鬟,拼力护着他,其中辛苦和委屈,怕是只有她自己才说得清了。
现在见到他病情恢复,自然是喜极而泣。
宁恒轻轻拍着霜儿的后背,柔声道:“霜儿莫哭,你的好,本王都看在眼里。从今往后,本王定不会负了你。”
“呀!”
霜儿突然一声惊呼,从宁恒的怀里的退出来,小脸蛋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刚刚见殿下恢复,一时间太过激动,下意识就扑到了殿下的怀里。刚刚听到殿下说话,她才清醒过来,连忙退开。
投怀送抱什么的,也太羞人了!
宁恒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心中越发喜欢这个丫头。
霜儿红着脸,看着四周的布置,问道:“殿下,奴婢怎么会睡在殿下的房间?”
她明明记得,自己今天伺候殿下沐浴来着。
“你这是中了乔四的迷香。”
在霜儿惊讶的目光中,宁恒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都说了一遍。
在说到他用门栓把乔四打死的时候,霜儿既解气又担心,担心王妈妈找他报仇。
在他说到自己一句话震慑府中家丁仆役,将王妈妈拿下的时候,霜儿拍手叫好,一对杏眼中满是亮光。
当他说到逆贼梁申被亲兵包围的时候,霜儿脸上就不是崇拜,而是震惊了。
“殿下,您怎么变得这么……这么聪明了?”
她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问号。
宁恒故作不悦:“大胆霜儿,你这是骂从前的本王蠢笨吗?”
“霜儿不敢,殿下恕罪!”
霜儿还以为殿下真的生气了,连忙从被窝中爬起,跪在床上。
她原本就只穿着单薄的内衬,下身是一件轻薄的纱裙。这一下跪坐,直接把纱裙卷到了膝盖的位置,露出线条优美的小腿。
加之她又猫着身子,婀娜的腰身,完美的曲线,一览无余!
宁恒直接看呆了。
见殿下一直没说话,霜儿抬起头,缺见殿下正呆呆看着她的身子,不禁满脸羞红。
“殿下……”
此情此景,要是再忍,那就不是男人了!
宁恒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小霜儿,竟敢辱骂本王,就罚你今晚侍寝!”
“嘤……”
第二天。
宁恒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没办法,昨晚鏖战了几个时辰,一直到大半夜才睡去。
下床的时候,轻轻一翻身,后腰就一阵酸痛。
唉,这副身躯的身体素质,还是太差了。
以后得多锻炼才行。
“殿下,您醒了。霜儿伺候殿下梳洗。”
见宁恒醒来,霜儿红着脸,端着一盆温水,走上前。
一想到昨晚的那些画面,她就只觉得耳朵发烫,不敢直视殿下。
宁恒知道这丫头怕羞,微微一笑,没有逗她。
经过这一夜,这丫头的眉眼之间,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成熟妩媚之色。
一番洗漱更衣后,宁恒来到前厅,发现这里十分热闹。
只见王府侧门大开,家丁仆役们,抬着一个又一个大箱子,从外面走进来。
孙管家则是一边指挥,一边拿着一本账册,仔细的记录着。老头子很是开心,满是皱纹的脸上挤满了笑意。
看起来,昨晚到梁申府邸抄家,收获不小!
光是一盏茶的工夫,就有二十多个大箱子,从宁恒的面前抬过。
“孙管家,这些,全都是梁申家中查抄来的?”
宁恒有些惊讶。
他知道梁申贪了王府不少钱,但没想到,会这么多!
光是这会儿看到的,就是二十多个大箱子。查抄的总数,将会更多!
孙管家点头道:“回殿下,这些全都是梁申府中查抄所得!还有很多,已经放入了咱们的府库中。”
“做得很好!账簿呢,给我看看。”
宁恒拿到账簿,开始翻看。
孙管家果然是做账的一把好手,昨晚抄家所得的所有账目,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从账簿上来看,这次抄家所得,主要是一些宅邸、铺面的地契,和一些绫罗绸缎、古玩字画。
数量最庞大的是田契,竟高达两万亩之多!
以上这些,原本都在楚王府的名下。只是因为这几个月,原主疯癫,梁申才有机会巧立名目,用楚王的名义,将这些资产全部转到了他自己的名下!
“不对啊,本王记得,原本王府的资产,应该更多才是!怎么就查抄出了这么点?”
宁恒疑惑的问道。
从原主的记忆中,可以大概知道,原先王府的财产,应该比这更多才对!
难道除了梁申外,还有别人把手伸进了王府?
“王爷记得没错。”
孙管家恨恨的说道:“这些东西,只占了原先王府的四成左右。剩下的大头,都被梁申这个狗东西,贱卖给了柳家、秦家、马家等几个当地世家豪族。而且价格都很低,几乎是半卖半送!”
听到这,宁恒明白了,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我说呢,光凭梁申这么区区一个王府长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胃口和胆量,敢吃下整个王府!”
“原来,是背后有人啊!”
“和梁申有交易往来的,都有哪些家族?”
孙管家答道:“回殿下,凉州府很多世家豪族,都从梁申这买过咱们王府的资产,或是接受过梁申的馈赠。其中受益最大的,是柳家、秦家和马家。”
“这三家,也是凉州府底蕴最深厚,势力最大的世家!”
柳家、秦家和马家吗?
宁恒目光微凝,看来,这几个世家豪族,才是梁申背后的支持者!
不过,光凭交易往来,还不能确定就是这几家。
世人都趋利,又便宜都会去占,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的人。具体是哪几家在背后支持梁申,还得好好查一查才行。
想到这,宁恒让人喊来了周正武。
看着单膝跪地的周正武,宁恒神情严肃道:“周统领,本王给你三天时间,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他背后支持他的几个世家豪族,全部问出来!然后签字画押!”
“三天之内,本王要看到一份详细的供状名单!有问题吗?”
周正武立即回道:“请殿下放心,末将一定办到!”
“嗯。很好。”
周正武离开后,宁恒又看向一旁的孙管家,问道:“对了,查抄出的银两有多少?”
银两,是他目前最关心的东西。
像田契、地契、铺面这些东西,虽然值钱,但短期无法变现。只有现银才是最重要的。
“回殿下,梁申府中查抄出的现银并不多,只有五千余两。”孙管家为难的说道。
“怎么才这么点?”
宁恒记得,当初原主离开京城,来到这凉州府,可是足足带了八万两银子!
短短三四个月,这个梁申再怎么乱花,也不至于就剩这五千两吧?
难道是柳家、秦家和马家这几家伸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