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天气微凉。
夏武,海市卧莲山,山环水抱。
远思墓园,坐落山脉一隅,藏风聚气,实乃风水宝地。
孟浪立在老仆苏隆的墓碑前,深邃的眼眸点燃熊熊尘寰。
他,恨不能也跟着老仆死去,要不就换个星球去生活。
可惜,这个世界不允许他死,其他星球也没有收他的意思,留下无限感慨。
“小苏,你才九十九岁啊,就这么死去,你让本尊情何以堪!?
本尊连堕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好嫉妒你啊。”
这个貌似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透射着成熟稳重的味道。
他渴望死,好比人渴望生。
谁能想象得到!
他得道于秦,与人类文明同框,至今已活了三千多年。
他,见证过无数朝代的兴衰更迭,经历过无数的战火纷飞,沧海桑田。
他,亲眼目睹一代代天骄降世,又一辈辈枭雄入土。
他,涉足黄沙海洋,踏遍天下名山峻岭,对历代宝藏了如指掌。
随便拿出几个玩转,都富可敌国。
万千思绪,终成历史。
眼眸定格在老仆墓碑前,一对残烛,几缕残香,鼻头不由发酸。
“小苏,本尊其实是很羡慕你的,有儿女子孙捧香炉,死而无憾!
本尊的老婆遍布天下,数都数不过来,她们也都相继死去了。
可惜啊!
因血脉异变,至今未能留下半个子嗣,长生三千年又有何用?”
也正因如此,近百年来,他不再娶妻,免得为她们一度又一度地送终,徒增悲伤。
“本尊是有逆天本事,尝尽天下美食,坐拥万亿财富,无儿无女,终归太虚。
唉!本尊要是有个一儿半女,还不得往死里宠。”
弹指一瞬,回眸千年。
近几十年来,他收过很多仆人,经他点拨,个个都成为政商界精英,成就一方巨擘大咖。
老仆苏隆就是其一,苏家也成为海市大家族之一。
“既往矣,何念之!”
观夏莲成藕,听雨打芭蕉,嗟叹岁月漫长。
就在这时,他神识一跳。
一帮人气势汹汹而来,闯入他的视线。
感觉他们就是冲自己来的。
他们很快便到他面前,当中一个黑衣人颐指气使指着孟浪道:
“苍公子,这个人就叫孟浪,整天在卧莲山一带晃荡,还经常自言自语,自称本尊,说他认识秦始皇。
而且,更为疯狂的是,他喜欢被雷劈,但雷就是不鸟他。”
喜欢被雷劈?
竖子癖好特别,不是疯子是什么?
没人知道,他这是在寻求雷劫,要么飞升,要么死。
苍怡松凑近过来,气焰嚣张道:“你叫孟浪?”
“正是本尊。”孟浪的孤傲与身俱来,冷眼看着他们。
“苍太圆你认识吧?”苍怡松语气霸道。
苍太圆?
谁都无法左右他的情绪,而这个名字,让他无法淡定。
下意识摸出一枚牡丹硬币,上面还有她的丝缕馨香,神识里掠过她那张被仙女吻过的脸。
五年前,他游历到此山,遇到一个姑娘跳河寻死,是他把她捞了上来。
她当时告诉他的名字,就是海市苍家的三小姐苍太圆。
因被家族逼婚,逃婚到这一带,一时想不开寻短见……
“姐,你拿手机出来辨认一下,看看他是不是和堂妹私奔的那个孟浪。”苍怡松看向站在身边的女子道:“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捉回去。”
苍怡衫一身劲装,神情冷傲走过来,一边盯着孟浪一边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出一张照片,顿时大声喊叫起来:
“他就是孟浪,和照片里的一模一样,他就是那个祸害堂妹的登徒浪子。”
“好你个山野村夫,祸害我堂妹还敢躲起来。”苍怡松厉声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捉起来,献给苏家,换我苍家平安。”
苍怡松嚣张至极,以为他想捉人就能捉人,孟浪不由冷笑。
几个黑衣人跑过来,孟浪喊道:“等等,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不兴打打杀杀的,我孟浪做事坦坦荡荡,由不得你们胡作非为。”
“是吗?”苍怡松嚣张喊道:“那本公子就让你死个明白。”
“说。”孟浪也很想知道他曾救下的那个姑娘现在如何。
“我堂妹苍太圆和苏家苏辰公子有婚约,就在五年前,他俩举行订婚仪式的时候,她突然逃跑了,就是和你私奔的,你敢不承认吗?”苍怡松咄咄逼人。
“私奔?”
呵呵!
孟浪倒想起救下苍小姐的那一夜了。
当时,从河里捞她起时,她一眼千年,当晚就把身子给了他,她说过的话犹在耳畔。
“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就算我死了,也不能便宜那个恶人苏辰。”
说着,她紧紧抱住了孟浪,热情似火。
那一夜的缠绵悱恻,孟浪终身难忘。
当时他想负责的,可第二天一早,她还是离开了卧莲山,离开了他。
只在她躺过的地方留下一枚牡丹硬币,他视若珍宝。
至今他都不知道她的心思,既然要把身子给自己,为何又要走。
“你是说,和苍太圆订婚的是苏家人?”孟浪心神一荡。
“没错,正是海市第一家族苏氏集团董事长的公子爷苏辰。”
苍怡衫也喊道:“所以,我们必须捉你献给苏家,我们苍家才能平安无事,否则,苏家报复的手段会非常残忍。”
他们的语气,对苏家非常忌惮。
孟浪万万没想到,当年把身子交给自己的苍太圆,居然是老仆苏隆后代的未婚妻。
但他依然冷声道:“那现在,苍太圆在哪儿?”
“当然是在苏家。”苍怡衫嘲弄道:“苍太圆私下和你做了龌龊事,生下一个小孽种,整整躲了我苍家和苏家五年,养育小孽种长大,现在被我们捉到,已经献给苏家,你以为苏公子会放过她们吗?”
什么?
孟浪道基一荡,拧起苍怡衫的衣领吼道:“你再说一遍!”
苍怡衫的傲娇被触犯,顿时大怒,“你个LSP,祸害我堂妹,现在占老娘便宜是不是有点过了……”
而孟浪脑袋却嗡嗡响,刚才她那句话,让他既愤怒又癫狂。
“这么说,苍太圆给我生下个小孩?”
“没错,那小孽种也是个小妖精,磨人得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男的,还是女的?”
“小妖精当然是女的,男的那是妖怪。”苍怡衫怒目而瞪,恨不得杀了孟浪。
孟浪五感通灵,神识覆盖整个山峦海域,感受来自海市的方向,自己超强的血脉在跃动,牵动着他的大道本源元神。
愤怒!
狂喜!
全身颤抖,近乎癫狂。
“小子,苏公子的未婚妻你也敢染指,胆子不小啊!”
“还敢害我苍家躲着苏家整整五年,你今天必须跟我们走,在苍公子面前赔罪,给我苍家赎罪。”
苍怡珊姐弟俩以为孟浪害怕了,语气狂妄嚣张至极。
“什么?你们把我的女人和女儿交给苏辰?”
孟浪强按元神,身上泛起杀机,整座卧莲山的气温,骤然下降几度。
而苍怡衫扬起傲娇的脸庞,戏谑道:“没错,苏家在海市的势力,不是我们得罪得起的,我们苍家可不敢私藏,因为,谁私藏谁就得死。”
孟浪阴狠道:“我保证,你们苍家会后悔的。”
言毕,孟浪狂笑,震的山川摇晃。
“哈哈哈……我孟浪活了三千年,血脉异变,没想到苍太圆还能为我留下子嗣,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我孟浪有后了。”
“活了三千年?他这是在搞笑,还是在鄙视我们?”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
“把这个疯子捉起来,献给苏家。”苍怡松怒吼起来。
几个黑衣人跑过来,展开手脚就要捉孟浪。
可还没到他面前,相继栽倒在地,不是摔断腿骨,便是折了手骨。
“这一带山势陡峭诡异,大伙儿小心有陷阱。”为首黑衣人喊道。
孟浪冷笑,能靠近自己的人,还没出世。
稍微使个术法,这些人便已受伤。
“我孟浪的妻女,你们也敢欺负,本尊岂不是白活了三千年。”言罢,孟浪拔腿就走,很快消失在卧莲山中。
“废物,你们这帮废物……”苍怡松大怒,抽打那些黑衣人。
“快追,不能让他跑了,不然,我们苍家就完了,苏辰已给我们发出最后通牒,如果今天不捉他回去,谁也无法抵挡苏家的怒火,我苍家被灭族都有可能。”
苍怡衫大声吼叫,惶恐至极,姐弟俩带着人狂追而去。
……
海市西郊。
苏家别苑是一幢三层别墅。
二楼一处卧室里,墙上贴满各种形态的画幅,全是女神的脚趾头。
这家主人口味不一般。
苏辰一脚踩在床沿,手捉竹篾编成的拇指粗竹鞭,一鞭又一鞭抽打在苍太圆和她女儿身上。
娘俩被抽打得衣衫破烂,皮开肉绽,痛入心脾。
“苏辰,求求你,别再打了……”苍太圆死死护住五岁的女儿小饭团,背部忍受着鞭打,无助地哭喊着。
“哼,你个贱人,竟敢在本公子的订婚仪式上逃婚,让本公子脸面扫地,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苏辰双眸血红,面目狰狞,“逃就逃了,你还给老子戴这么大一顶油油的帽子,瞒着我整整五年,生下小孽种,罪不可赦。”
**!
苏辰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可就是得不到她的心,严重戳伤他的自尊,竹鞭继续抽打在她娘俩的身上。
苍太圆跪地趴在女儿的小身子上,挨着竹鞭,痛苦喊叫。
这个声音和动作,难以描述,勾起苏辰的无限想象。
眼眸紧紧盯着她一双白皙的脚踝,嘴角抽动。
“妈妈……妈妈,我好痛……”小饭团的小身躯已呈现多处伤痕,一双大眼眸满是恐惧。
“小饭团,我的女儿……”苍太圆依旧护着女儿,见她遍体鳞伤,痛得撕心裂肺。
啪!
苏辰狠狠在苍太圆身上甩上一竹鞭,把她抽开出去。
然后捉起小饭团,狠狠丢向墙角。
小饭团的小身子骨碌碌滚出去,撞在墙上,直接昏死过去。
“小饭团……你怎样啦?”苍太圆歇斯底里喊叫,拼尽力气跳下大床,跑向女儿。
还没来得及抱起女儿,苏辰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甩回床上,啪啦扯开自己的上衣,舔着嘴角。
“哼,本公子先玩残你,再对付小孽种。”
苍太圆满脸惊恐,瑟瑟发抖道:“苏辰,我女儿才五岁啊,求求你放了我们吧。”
“放你们?别做梦了。”苏辰邪恶地看着她,“你个贱女人,让你尝尝本公子的厉害,这就是背叛我苏辰的下场。”
“别过来,你别过来……”苍太圆求救无效,几近绝望,厉声喊道:
“苏辰,你个恶魔,你今天要是不放我娘俩,孟浪是不会放过你的。”
闻言,苏辰一阵抽搐,此话激发了他的兽格,狠狠地压在她身上。
“贱女人,你就是个贱女人。”
苏辰一巴一巴地扇打她耳光,然后邪笑着翻转身子,张嘴吮住她的脚趾头。
苏辰的口味很特别,不但是个幼癖,还是个女神脚趾控。
泪水夹杂嘴角的鲜血,滑过苍太圆的脖颈,她绝望挣扎,可更加激起他欲元素。
“啊……”
苏辰突然胳膊一痛,回头抬眸,发现小饭团咬了他一口,还被狠狠撕咬下一小块皮肉。
她一小阵昏迷后醒来,见苏辰欺负妈妈,小小的心灵只想着要保护妈妈。
可她才五岁,小小的身子,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妈妈,只能张嘴咬人。
“小孽种,敢咬我,不想活了。”苏辰抬脚踹飞小饭团。
小饭团被踢飞出去,骨碌碌翻了几个跟斗,小脑袋再次撞在墙上,又晕死过去。
“小饭团……你不能有事啊!”
苍太圆发出一个个惨绝人寰的尖声,狠狠推开苏辰,扑过去抱起女儿,痛苦到了极点。
“啊……苏辰,你个变态恶魔,如果我女儿死了,你就给我收尸,我陪她一块死。”
苍太圆的精神已濒临崩溃的边沿。
这五年来,她一人躲着苍、苏二家,受尽世人的白眼和唾弃,但她忍辱负重生下女儿,养育她长大,女儿就是她的一切。
“给你收尸,想得美。”
苏辰脸上的邪恶更浓,拍了拍手,卧室外走进来一个护院,手里牵着一条大狼狗,凶狠的狗眼闪着噬人的寒芒。
苍太圆吓得发抖,彻底绝望。
“苍太圆,念你曾是我未婚妻的份上,我先一个一个咬下你的脚趾头,泡药水制成标本,本公子每天玩赏。
然后把你们母女俩喂狗,让你知道,什么叫人间惨剧,哈哈哈……”
说着再次扯起她的长发,噗嗤丢在床上,整个人扑过去。
就在他肮脏的身体快要接触到她时,苍太圆发出一个凄厉的惨叫:“孟浪,你在哪儿啊?快来救救我们娘俩啊……”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别吵,我告诉你本公子的一个秘密,我吻你脚丫,那是我爱你入骨,而现在,我只想啃你的脚趾骨,因为,我恨你入骨,哈哈哈……”
苏辰掰起苍太圆的大腿,张嘴就向她的脚趾咬下去。
可牙齿吧嗒了几下,也无法咬到她的脚趾。
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拧在半空中。
回头一瞧,亡魂具冒。
砰!
他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摔在墙上,顿时嗝屁过去。
那名牵狗的护院大惊,孟浪怎么进来他根本不知道,拍拍狗头,吼道:“大黑,咬死他。”
大黑听到命令,从腹部推出一个可怖的低吠,向孟浪扑过去。
“找死!”仙尊发怒,鬼魅勿近,“你个狗东西,为虎作伥,罪不可赦。”
一个超强的杀机陡然从身上散发而出,卧室温度骤降,极度深寒。
大狼狗刚靠近孟浪跟前,突然刹住四肢,狗身颤抖,狗眼恐惧。
“嘶!怎么回事?”
“不可能!”
护院看得心里发毛。
这条狼狗是他从外域弄来的,曾在FZ丛林作战,咬死过不下百人,凶狠无比,人人胆寒。
可此刻,它居然害怕这个年轻人?
而且,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他毛骨悚然。
孟浪向狼狗同样发出命令,“咬断他的喉咙。”
狼狗四肢一扒,调转狗头,阴森森地盯着护院。
护院想逃跑,可惜速度哪能比得上狼狗。
只见狼狗迅猛飞扑过去,对准它主人的喉咙,一口咬下去。
旋即,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护院断气的那一刻都不敢相信,他会死在自己养的狼狗嘴里。
“离开这里,如若让本尊见到你再伤人,本尊要你狗命。”孟浪朝狼狗一吼。
狼狗大黑腹部颤动,又发出一个低吠,撒开四肢就跑出去。
从此,海市多了一条流浪狗。
孟浪抱起苍太圆,挖心一般的疼。
“太圆,我是孟浪,我回来了。”
“孟浪……你终于来了……女儿,我们的女儿小饭团,她不能死……”
苍太圆第一时间想到女儿,凄苦看着孟浪。
这个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终于来了,然后眼皮一沉晕过去。
孟浪轻轻放下太圆,抬眸见到蜷缩在墙角的女儿,一步跨过去抱起。
“女儿……我的女儿,我的血脉……”
绵绵软软的小家伙有点小沉。
见她遍体鳞伤,大道本源元识荡动,酝酿着可怖的力量,使他眼眶里的眼泪溢出。
三千年不流泪,这第一颗眼泪,是给她娘俩的,是给自己的骨肉的。
“爸爸……是爸爸吗……”
小饭团毕竟流着孟浪的血脉,稍微醒过来,抬眸见到孟浪,就断定他就是爸爸。
这血脉相连的感应,何其强大!
这一声稚嫩的呼喊,孟浪身体里酝酿的那股可怖力量,瞬息瓦解。
“是……我是爸爸,女儿,爸爸回来了,你和妈妈没事了。”
真元激荡,硬生生口出一口老血,几千年的道基差点溃散。
“女儿……我的女儿……”孟浪喃喃呼喊,抱着她回到苍太圆身边。
然后伸手分别在她娘儿俩的眉心一点,一丝丝真元渡入娘俩的身体,护住她们的心脉。
然后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很快来了一个劲装女子,身后还有两个女人跟着。
来到孟浪面前,全身颤抖跪下,“拜见主人!”
女子叫禁夜,几年前,孟浪曾救过她一命,收她为仆,教她本事,还拿出一个宝藏给她投资经营。
目前,她就是孟浪的**机。
“送我妻女到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她们医治,用最好最贵的药物给她们治疗。”
“是,主人!”
禁夜站起,看见主母和小主遍体伤痕,双眸闪过一抹薄雾。
她抱起小饭团,然后命人抬起苍太圆,迅速送往医院。
孟浪看着她们离去,内心震颤不已,愤怒的眼眸燃起熊熊火焰,瞬息辐射整个海市。
他好不容易得到子嗣,却以这种悲催的方式见面。
虽已用真元保住她娘俩的心脉,生命无虞,可还是莫名的心痛。
看向还在昏迷状态的苏辰,杀心已起,无人能挡仙尊的怒火。
一会儿,苏辰缓缓醒来。
见到身边的人已死,而苍太圆娘俩已不见,震惊,暴怒。
“你就是那个山野村夫,五年前拐跑我未婚妻,让她为你生下野种的孟浪?”
“没错,就是本尊。”暴怒到极点,孟浪反而冷静下来。
“自称本尊?你以为你是谁啊,胆敢送走我的女人,还打死我苏家的护院?”
“你的护院,不是我打死的,是他自己养的狗咬死的。”
苏辰见护院咽喉处血肉模糊,大为震惊,怒道:“孟浪,今天本公子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是吗?”
孟浪诡异的笑意,让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苏家别苑里有三十几名打手,个个身手不凡,他竟然能进来,感觉不妙。
跑到窗口前,推开窗门,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啪嗒……
一道道闪电劈落,整个苏家别苑上空电闪雷鸣。
楼下,三十几条尸体浸泡在血雨腥风之中。
苏辰恐惧地看着孟浪,知道遇到硬茬了。
开始时,他巴不得找到孟浪,杀他泄愤,此刻,他内心发栗。
“孟浪,你……敢杀我苏家的人,你这是自取其亡。”苏辰说话开始不利索了。
“苏辰,你自持是苏家大少,不管苍太圆愿不愿意,给苍家施加压力,强迫她和你订婚,其罪一。
你为了泄私愤,让苍家族人惶惶不可终日,到处捉本尊,其罪二。
你捉走苍太圆和我女儿小饭团,抽打他们造成重伤,生命垂危,其罪三。
敢在本尊面前叫嚣,其罪四。
这当中任何一条,你都必须死。”
苏辰感受到孟浪的杀气,强打精神道:“孟浪,你知道得罪我苏家会是什么下场吗?”
“什么下场本尊都不怕,我只想问你,苏家除了你这个叛逆贼子之外,还都有谁?”孟浪考虑到他是苏隆后代,并不想赶尽杀绝。
“我还有个姐姐,嫁的也是大势力家族,如果我们两大家族联合起来,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好,既然这样,你没必要留在这个世界上了。”孟浪杀机越发浓烈。
苏辰腿脚开始发抖,但他仗着家族势力,横行海市已久,从来只有他欺负别人,没人敢欺负他。
今天被孟浪压得喘不过气,这口气难以下咽,从心底爆发出一个怒气。
“孟浪村夫,你有种等着,看我不杀你。”
苏辰拿出手机拨打一个电话出去,很快来了一大帮打手。
这帮打手比起别苑里的护院还要强上几分。
但孟浪视而不见。
为首的打手见到孟浪的傲慢,顿时怒了,话不多便要他先见见血。
“杀了他。”
几个打手同时出手,拳头冲向孟浪。
“找死。”
孟浪冷哼一嗓,抬手一个气劲划过去,冲过来的打手顿时倒地而亡,其他打手不敢再向前。
打手头目大惊,对方掌风当刀,手法太过诡异,喊道:“小子,我不管你用的什么障眼法,但你能抵挡得住我的子弹吗?”
迅速掏出一把铁家伙,对准孟浪的脑袋,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这是个杀伐果断的家伙,连商量的余地都不给。
砰!
子弹极速而来,孟浪眼眸都不抬,只是手指一动。
然后便见到诡异的一幕。
子弹赫然改变运动轨道,砰一声响,为首打手的脑袋喷射出一蓬血雾,当场毙命。
其他打手被吓尿,不敢上前。
孟浪的这一波操作,彻底颠覆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你TM是人还是鬼啊!”苏辰也害怕了。
他想不到一个山野村夫可以如此之强,能让子弹拐弯。
“本尊是人是鬼不重要,而你马上就要变成鬼了。”孟浪恨道。
苏辰害怕地后退,威胁道:“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会得到我们苏家的疯狂报复,到时,你的女人和女儿全部都得死。”
“本尊三千年来,才得到小饭团一个女儿,岂能容忍你欺负,去死吧。”
孟浪不再废话,一步跨出去,伸手朝他脑袋一拍,苏辰脑袋顿时崩裂,当场暴毙而亡。
一掌崩裂头颅,电视剧才有。
那些打手集体麻了,就要逃跑,孟浪一个术法过去,剔除他们部分记忆。
包括他活了三千年这句话,还有让子弹改变轨迹这段场景。
免得他们传出去,让人怀疑人生,不想好好做人。
而一掌爆苏辰脑袋,永远定格在他们的脑海中,成为永久抹不掉的噩梦。
“你们听着,苏辰是我孟浪杀的,一周之后,我要苏辰的老爹苏阁扬带着他的族人,到卧莲山苏隆的墓前,向我孟浪的妻女跪下赎罪,否则,我灭苏家全族。”
说着,孟浪走了出去,无人敢拦。
大概二十分钟后,十几辆迈巴赫、宝马等豪车进入苏家别苑。
苏阁扬下车,大院里的尸体横七竖八,看的心惊胆战。
而当他上楼见到儿子,红白脑浆喷射一地,气味呛鼻,一口老血狂喷而出。
“天呐……是谁……到底是谁杀我儿子……”
话没吼完,当即昏厥过去。
苏醒过来后,苏阁扬抱着儿子尸身,瞳眶迸裂,痛苦已极。
自老父苏隆过世后,家族掌门族长之位自然落到他手里,接手几十亿资产,成为海市大势力家族之一,无人敢惹。
他当然也知道,老父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全因为跟随过一位逆天大人物。
那位大人物非常神秘,他至今都未曾见上一面,只知道他偶尔会在卧莲山修炼。
苏辰是苏家的长孙,家族默认的继承人,将来注定是要掌管苏氏集团的。
如今惨死,苏家人的暴怒悲痛程度可想而知。
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气来,放下儿子尸身,拧起一名被吓破胆的打手。
“说,我苏家防卫严密,到底是谁能进得来?是谁杀的我儿苏辰……”
打手全身颤抖,被孟浪剔除部分记忆之后,剩下的只有无限恐惧。
就像噩梦一般,强制关闭那恐怖的一幕,但那滔天惧意依然在。
啪!
苏阁扬狠狠甩他一巴掌,打手在原地旋转三圈后才站稳。
“老爷,我……只记得他叫孟浪,就是和苍太圆私奔还生下小孽种的那个孟浪。”打手猛烈拍击自己的脑袋,终于清醒过来。
“孟浪?”苏阁扬咬牙切齿,“就是那个经常在卧莲山一带出没的山野村夫,乡巴佬?”
“没错,就是他,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看起来很普通,但那小子很能打,还救走了苍太圆和小饭团,他还说……”
“说什么?”
“他还说,要我们苏家全族人一周后,到卧莲山祖老爷墓前,向他和妻儿赔礼赎罪,否则要诛杀苏家九族。”
“此子好狂妄,杀我儿子,他还想活着吗?”
苏阁扬面目狰狞,暴虐之气陡然而生。
“孟浪必须死,苍太圆必须死,苍家也没必要在海市存在了。”
怒火不可挡,长身而起下楼,大声狂吼。
“所有人听命,兵分二路,一路追杀孟浪,一路杀进苍家,一个不留。”
“老爷等等。”此时跟在他身边的护院苏安提醒道:“老爷,孟浪得杀,苍家早晚得灭,但我们须先忍忍。”
苏阁扬平时很看重苏安,有时候被激动冲昏头脑,都是他在一旁提醒他。
强压怒气道:“你说。”
“其实,苍家一直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他们也很器重苏公子,多次捉拿苍太圆那个贱女人献给公子,罪魁祸首还是那个孟浪,所以,我们不能正面搞苍家。”
苏阁扬稍微冷静下来,眼神阴狠,“那就追杀孟浪这个罪魁祸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砍下他的脑袋,祭奠我儿亡灵,否则,我苏家无颜在世上立足。”
“还有,把苍太圆和那个小孽种捉来,老子要她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是,老爷!”
所有打手抄起各式武器,气势汹汹跑出去,此时门口响起一声吼。
“都给我停下。”
所有打手看向来人,不由都止步。
来人六十多岁模样,一身素衣,神情淡然,却是气质不凡。
“苏老爷,苏公子的事我刚刚听说了,请节哀顺变。”
苏阁扬一愣,强忍悲痛道:“原来是胡管家,本次来是……”
“苏老爷先听我说,三天后是胡光统大帅的八十寿辰,吉日不宜见血腥,大帅有令,一周之内,海市禁止动武,违令者格杀勿论。”
“什么?”
苏阁扬为人处世一贯严谨,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无法接受。
“胡管家,我儿刚刚被杀,尸身未冷,胡大帅不能这样的吧。”他极力压制心头怒火。
死的是他儿子,没人懂得他的悲痛欲绝。
“苏老爷,这么说,你这是要违抗大帅的命令吗?”胡潘乜斜他一眼。
“不敢……”
“那就好,你要知道,违抗胡大帅命令的后果,那不仅仅是死几个人的事了。”
咔嚓!
胡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吓退一些人。
苏家近几年飘了。
族人横行海市,尤其是大公子苏辰为非作歹,祸害无数良家网红、名媛,人家是敢怒不敢言。
他的死不值得怜悯,甚至是大快人心。
“苏老爷,一定要节哀,胡某把话带到了,你好自为之吧。”胡潘说完就走。
“天呐,这是要亡我苏家啊?”苏阁扬又一口老血狂喷而出。
胡大帅的命令,违抗何止是死,被灭族都有可能。
胡光统大帅!
南疆第一权力主帅。
夏武五大统帅之一。
京都君主,北疆何其冯大帅,西镜枪王,东域铁蛮王,南疆主帅就是胡光统。
论权势和实力,京都君主最强。
而南疆主帅,实力和战力仅次于君主。
他久经沙场,一生浴血奋战,铁血丹心。
家族势力再强大,也大不过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胡大帅。
苏安见苏阁扬气绝,脸上飘过一抹狡黠,小声道:“老爷,请保重身体,我们可以给孟浪小儿,来个请君入瓮。”
“说!”
“他不是说一周后,要我们苏家在祖老爷墓前给他和妻儿赔罪吗,我们可以在卧莲山布下天罗地网,在祖老爷面前杀了他,为公子报仇。”
“那好,一周后,大帅寿辰解禁之日,活捉苍太圆娘俩,在孟浪面前蹂躏致死,然后才砍下他的脑袋,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苏阁扬忌惮胡大帅的滔天权势,但他可以来阴的。
……
苍家。
家主苍赫铭老爷子轻拍手拐,在等候大儿子苍远山他们的消息。
今天要是没有捉住孟浪给苏家一个交代,不仅苍太圆母女会没命,苍家也会很危险。
苍太圆爹妈就坐在老爷子旁边,神情晦暗,满腹心事。
此时,苍远山父子仨跑进来。
苍赫铭戳戳手拐道:“怎样,找到孟浪那个祸害没有?”
苍远山道:“爸,找到了,他果然在卧莲山出现,可惜,被他逃跑了。”
“什么?”苍赫铭有点坐不住了。
苍怡衫说道:“爷爷,您不用着急,只要他出现了,我们就迟早能捉到他,然后给苏家一个交代。”
“那还等什么,赶紧组织人手,就算翻遍整个海市,也要把他给我捉来交给苏家处置,我苍家才能躲过一劫。”苍赫铭站起道。
“是。”苍远山道:“爸您放心,我现在就去安排,一定会捉住他。”
“报!”
突然,一个手下跑进来,满脸惊慌。
苍远山训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大事不好了……”
手下还没说完,苍远山狠狠给他一巴,“说重点。”
“苏公子……苏辰,他……被杀了。”手下捂着火辣辣的脸喊道。
什么?
全家震惊,空气死寂,整个大厅掉针可闻。
好久,好久!
“苏辰死了?”苍赫铭瘫坐在太师椅上。
“是啊老爷,我在苏家一个护院探到的消息,千真万确。”手下道。
“哈哈哈……”苍赫铭突然狂笑。
“这么说,我孙女苍太圆可以解脱苏辰的束缚了,这么说,我苍家的禁锢解开了。”
他苏辰不就是觊觎苍太圆美色的么,才捉走她母女俩的么。
现在苏辰挂了,一切都解禁了。
这对苍家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毕竟,苍家只是个二流家族,被苏家压得死死的,透气都难。
苍远峰和陈冰璇夫妇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自女儿从苏家订婚仪式上逃跑的那一刻起,整个苍家就像堕入地狱一般,怕苏家报复的噩梦接连不断。
苍怡衫眼珠子一转,问道:“是谁杀了苏辰?”
“对,到底是谁,有如此能耐杀了他?”所有人都瞪着好奇的眼眸。
手下说道:“孟浪,苍太圆的情夫,小饭团的亲生父亲。”
轰!
“啪啦!”
苍赫铭从太师椅上跌落,手拐摔出老远,整个苍家乱了。
惊天噩耗啊!
“爸,爸,您没事吧?”苍远峰赶紧把他扶回椅子。
须臾!
苍赫铭升起滔天的恐惧和愤怒,手拐狠狠抽在苍远峰的身上。
“都是你女儿干的好事啊!我苍家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我孙女竟然会和一个山野村夫搞到一块,现在……”
老爷子差点背过气,“现在,那孽畜还敢杀了苏公子,完了完了,苍家完了,我苍家要完了啊?”
孙女和孟浪搞在一起,孟浪杀了苏辰,苏阁扬还会放过他们吗?
还会放过苍家吗?
不可能!
苍家上下,如丧考妣。
手下又说道:“老爷,孟浪还救走了苍太圆母女俩,在中心医院救治。”
苍怡松突然说道:“爷爷,现在重中之重,就是捉到孟浪交给苏家,才能减缓苏家对我苍家的报复。”
苏家报复,那手段是很恐怖的,海市黑史可考。
“苍远峰,瞧你女儿干的好事,在没有捉到孟浪之前,你们夫妻俩不准踏出家门半步。”
苍赫铭再次站起,手拐狠狠朝地上一戳,怒吼起来。
“苍远山,你现在去医院,把苍太圆和小孽畜给我捉来,有她们母女在,孟浪就会上钩……”
……
海市中心医院。
禁夜站在ICU病房外发火,对着医生护士一顿数落。
“你们这些医生是怎么搞的,苍小姐和小饭团还没醒来吗?”
那名医生低着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她们伤的太严重,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你说什么,什么保住性命,老娘我要她们健健康康的醒过来,醒过来听到没有?”
主治医生苦笑。
站他身边一名女护士道:“这位小姐,闵医生是外科和心脑的综合专家,他的判断没错的,先保住她娘俩的命,能不能醒过来,还得靠她们自己的意志力。”
“什么?”禁夜暴跳,“你是说,她们有可能会醒不过来……”
想到主母和小主有可能会成植物人,禁夜的脸刷地白了。
“她们这种病情,如果明天能醒过来最好,要是……”
“老娘不管,要是到晚上她们还没醒来的话,老娘保证让你们长睡不起。”
闵医生眉头一皱,交代了护士几句就离开。
孟浪刚好赶到,见到禁夜发飙,眉头一皱,“禁夜,怎么啦?”
禁夜满脸愧疚道:“主人,我无能,主母和小主到现在还没醒来。”
“没事,我去看看。”
孟浪就要踏入病房,护士丘翠伸出手臂拦住他。
“对不起,这是重症监护室,你不能进去。”
“我家主人要进去,无人拦得住。”
禁夜拉住丘翠,孟浪一步跨进去。
二张床摆在病房左右,面对妻女,孟浪心里即激动又复杂。
他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老婆和女儿,还不知道如何当好一个父亲。
这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三千载的身躯瑟瑟发抖,大道本源元神颤抖。
左边是深爱他的女人,右边是他疼爱的女儿。
她们的眼角,都含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吹弹即掉。
身上插满各种管子,肌肤爬满竹鞭抽过的伤痕。
颤抖双手抚摸一下老婆的脸,又抚摸一下女儿的小脸蛋,心疼得一塌糊涂。
救人要紧,孟浪稳住心神荡漾,先后给她们输入真元。
在苏家的时候,他只是简单地保住她们的心脉,此时澎湃的真元输入,她们的伤势已无大碍。
走出病房,孟浪说道:“我老婆和女儿大概十分钟后就会醒来,禁夜你给我好好保护她们,不得让人靠近。”
“是,主人。”
孟浪快步离开医院,只要她母女俩平安,他已别无他求。
禁夜松开护士丘翠的手。
丘翠跳起来,朝孟浪的背影大声喊道:“你以为你是神仙啊,说醒来就醒来?”
护士的叫嚣,孟浪不予理睬,他决定去见见胡光统。
大帅府邸,方圆几里都有人把守,戒备森严。
但内紧外松,还是有几个人站在门口,带着各种贵重礼物,怀揣各种需求,渴望能见到大帅一面,攀上关系,抱上大腿。
孟浪距府邸几步之遥,站在门口的两名卫士荷枪站出来。
“大帅府邸,不得靠近!”卫士发出警告。
“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孟浪来了,让胡光统出来接我。”孟浪似笑非笑。
站在旁边的人都笑了。
“哈哈哈……这小子有种,敢在大帅府邸门口大喊大叫,还敢直接喊大帅名讳。”
“此子一身粗布衣,估计是山里出来的,不懂规矩。”
“孟浪?真够浪的,不知者无畏。”
孟浪不以为意,他们说他不知者无畏,同样,他们何尝不是。
原本庄严肃穆的卫士也被逗笑了。
面对这种无知的小子,他们真生不起气来。
“小子,你光直呼大帅名讳就是死罪了,还敢让大帅出来迎接你。”一名卫士喊道。
砰!
“你的架子好大啊!”另一名卫士枪托朝地上一剁,“我奉劝你从哪儿来的,就从哪儿回去。”
要是别人早被吓破胆了,可他是孟浪,活了三千年的仙尊。
“小子你还是离开吧,赶紧的,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来求见大帅,那都是在浪费感情和口舌的。”
“是啊,我们是看你长得可爱,才没有直接毙了你,耗子尾汁。”
长得可爱?
此时,胡潘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走出来,喝道:“大帅正在思考人生,你们敢如此喧哗,活得不耐烦了。”
胡潘来到门外,见到孟浪,顿时拉住卫士小声道:“二位,你们难道没见过他的相片吗?”
四名卫士第一次见到胡潘脸色如此凝重,看看孟浪仔细辨认,顿时冒出冷汗,为刚刚的拦截和嘲讽懊悔不已。
胡潘来到孟浪面前,躬身下去,腰能放多低就放多低,突然拔腿跑回去。
以他管家的身份,没资格迎接孟浪。
很快,胡光统在胡潘的陪同下,急匆匆跑出来。
胡光统面色郑重,气场全开,震的外头的人不敢呼吸。
然后他们见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胡大帅和胡管家双双在孟浪面前躬身低腰,都快要触碰到膝盖了。
胡光统全身颤抖,就差点没跪下了。
“天呐,我没看错吧?”
“胡大帅居然给他躬身,还很害怕的样子,怎么回事?”
“这小子不简单,我们眼拙了。”
有人揉揉眼睛,手里提着的价值几百万的礼物掉落在地。
“神……”胡光统开口。
“哼!”孟浪哼一声,举手一挥。
胡光统赶紧改口,恭敬道:“恩人,光统迎接来迟,我该死。”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孟浪轻描淡写。
门口求见大帅的几人,顿时把拳头塞进嘴巴,然后叽咕开了。
“他原来是大帅恩人,怪不得。”
“我怎么就没机会救大帅呢,不然,我也是大帅府邸的座上宾了。”
几人都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神情。
胡潘朝他们一瞪,压低声音道:“你们太聒噪了,限你们三秒之内,滚!”
啪嗒啪嗒!
四名卫士子弹上膛,那几人的高档礼物也不要了,顿时跑了个精光。
“恩人,快快请进。”胡光统依然弓着腰,把孟浪迎进府邸。
坐下,胡潘赶紧泡上一壶太平猴魁,恭敬地端一杯给孟浪。
孟浪呷了一口茶,抬头看见大堂案几上面的一张相片,被雷的外焦里嫩。
相片不是别人,就是他自己。
被扩大百倍,挂上了墙面。
画面还书写着“卧莲神尊”四个篆字。
“光统,你把我的照片这样挂着,好像不好吧?”孟浪笑道。
胡光统冷汗冒出来,声音颤抖。
“恩人,我是这样想的,您万人敬仰,也是我的精神寄托,我每天清晨都会向您的相片行礼,瞻仰尊容,表达对您的敬意。”
“我还没死,不合适,收掉。”孟浪道。
胡光统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弄巧成拙了,赶紧喊道:“是,那我现在就让人收起来。”
“大帅,让我来吧。”胡潘赶紧说道。
“好,小心收起来,放在我卧室珍藏。”胡光统特别交代,有仙尊像的精神护佑,他这个大帅才能当得顺风顺水,平步青云。
“是!”胡潘应道,忙去了。
“恩人,三十年前在我南疆海域的那场大战,您不但救了我,还救我全家的性命,至今都没机会报答您呢,请受我一拜。”
胡光统说着就跪下。
他敬佩孟浪,并非他救了他们一家,而是他救人过程中的逆天手段。
“无需跪我,起来吧。”孟浪把他托起。
回想起那场激烈的海战,孟浪也感慨不已。
那时南疆海域一带,夏武过往的商船和渔船,经常受到周边诸国强大势力组织的骚扰。
胡光统率护卫舰驱逐,不幸被他们包抄。
敌方炮火集中轰炸他的护卫舰,危难之时,恰遇游历海域诸岛的孟浪。
孟浪以一木渡之,立于海面,手持长剑,无视炮火连天。
长剑指天,勾动万千雷动,将敌方的战舰劈毁,救下护卫舰和众将士。
胡光统身负重伤,差点挂了,也是孟浪为他医治的。
孟浪英姿,震慑强敌,众将士惊为天人,被誉为驭雷神。
自此,南疆域外诸国大势力,不敢犯夏武海域半寸。
大战之后返航,胡光统被奸人所害,惹恼君主,差点被满门抄斩。
孟浪识破奸人的诡计,砍下奸人脑袋,还胡光统清白。
后来,随着海市的高速发展,胡光统也就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成为海市一方统帅。
此时,胡潘收藏好孟浪相片,走过来为他俩泡茶。
然后试探性道:“大帅,苏家的苏辰被人杀了,还死了三十几名护院打手。”
“什么,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杀苏家的人?”胡光统都被惊到了。
胡潘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疑问,继续说道:“大帅,我听说出现异象,整个苏家大院雷电交加,而大院之外,晴空万里。”
胡潘当然知道是孟浪所为,但不敢直接说出来。
“嘶……”胡光统看了孟浪一眼。
能引动雷劫的,当今世上,非孟浪莫属。
“苏辰,我杀的。”孟浪直言不讳。
“苍太圆是我爱的女人,为我生下女儿,苏辰胆敢绑架我妻女,打成重伤,本尊岂能放过。”
“什么?”胡光统脸色大变。
胡潘说道:“苏阁扬还动全苏家力量,想要追杀恩人,刚好大帅八十寿辰不宜见血,我把话带到了,他才收敛。”
“好大的胆子,敢对我恩人和家人动手。”胡光统坐不住了,“恩人,我即刻率一千卫士,把苏阁扬全家逮捕,让他们在您面前赔罪。”
孟浪挥手止住,“不了,苏家虽恶,他祖上却曾是我的仆人,这事我自己处理,还有,今后不要老叫我恩人或仙尊了,叫孟先生吧。”
“是!”胡光统和胡潘同时应道。
毕竟身处现代都市,他们都懂。
况且,孟浪想要灭苏家,翻掌可灭,还真的无需他帮忙。
“先生,这枚扳指可以蕴养身体,请您务必手下。”胡光统拿出一枚翡翠扳指递过来。
孟浪立马感受到灵力波动,知道是稀世之宝。
但他收藏的宝贝不少,并没有心动。
“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未曾报,这是我孝敬您的,还请收下。”胡光统期盼地看着孟浪,怕他不收。
“好吧!”
孟浪勉为其难,收下玉扳指,胡光统才松了一口气。
……
中心医院。
苍太圆缓缓睁开眼眸,见到女儿小小的身躯趴在自己身上,小手捂着她的脸,立马捉住她的小手。
“小饭团,你没事吧?”
“妈妈,我没事,是爸爸,是爸爸救了我们……”
爸爸?
孟浪?
苍太圆眼泪掉落。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和他长夜相伴,缠绵悱恻,终身难忘。
为了生下小饭团,她躲避苍家和苏家的捉捕。
为了哺育小饭团,她凄苦了整整五年。
受尽世人的唾骂和嘲笑,她都苦苦支撑着,忍辱负重养育女儿成长。
心中的苦,罄竹难书。
就在这时,禁夜和护士丘翠走进来,见到她母女俩都醒了,颇为惊讶。
尤其是丘翠,张大嘴巴,难以置信。
“苍小姐,小饭团,你们都醒了?”
迅速给她们检查一下身体,都很健康,不由陷入沉思。
闵医生对禁夜所说,只是安抚她的情绪,因为她母女俩的病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
他曾跟她交过底,她们脑部受重创,不容乐观,要醒过来,除非出现奇迹。
可她们不但醒了,还生龙活虎,好像没有受过重伤一般。
回味孟浪进入病房的那份自信,她隐隐觉得,孟浪不但会医术,还手法精湛。
“孟浪呢?他在哪儿?”苍太圆问道。
“他出去了,很快会回来。”禁夜说道:“主母,我叫禁夜,是主人派来保护你们的。”
“主人?主母?”这个称呼有点怪怪的。
禁夜说道:“我的主人就是孟浪,您当然就是我主母。”
苍太圆微微一笑,“你还是别这么叫我,叫别的什么都行。”
“那今后我叫你孟太太吧。”禁夜征询道。
苍太圆脸一红,算是默许了。
就在这时,病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苍远山带着人跑进来,“苍太圆,你还没死啊?”
听到喊声,苍太圆抱紧小饭团,索索发抖。
“你谁啊,胆敢对我家主……孟太太无礼。”禁夜拦住他们,不让靠近。
苍太圆说道:“禁夜,他是我大伯。”
禁夜这才站到一边,但她看得出她这个大伯对主母不善,小心提防着。
苍远山阴冷着脸,喊道:“把她母女俩捉走。”
“你敢?”
一言不合,禁夜就要开干。
“哼,苍太圆虽然是我侄女,但她不守妇道,在和苏家的订婚仪式上和孟浪私奔,生下小孽种,不顾家族声誉,就要得到惩罚,今天我必须带走她们。”
苍怡松跟过来喊道:“她那个姘头还杀了苏公子,罪大恶极。”
“什么?”苍太圆脑袋嗡一声响,“你说孟浪杀了苏辰?”
“没错,你们母女俩就等待着苏家的疯狂报复吧,但千万不要拉上整个苍家给你们垫背。”苍怡松无情道。
禁夜说道:“有我在,谁都不准碰她们,不信你们试试。”
而苍太圆一阵悲怆,自己根本不爱苏辰,苏家硬抢不说,苍家为了家族利益,也不顾她的感受,彻底伤透了心。
苏家的报复将会很残忍,不由为孟浪担忧,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妈妈别哭,爸爸会救我们的……”小饭团奶声奶气安慰妈妈。
她小小的心灵想着,爸爸能把她们从苏家救出来,就能把她们从医院救出去。
她身上流着的是孟浪的血,三千年血脉,虎父无犬女。
“带走她们娘俩,谁挡也没用。”苍远山厉声吼道。
几个打手跑过来,被禁夜的手下拦住,顿时打到一块。
“都给我住手。”孟浪离开大帅府邸,及时赶到医院。
这一声吼,震荡人的耳膜,所有人禁不住停下动作。
苍远山见到孟浪,怒道:“孟浪小子,你来得正好,今天你和苍太圆母女俩必须跟我走。”
“聒噪!”
孟浪不想跟他废话,径自走到苍太圆病床前,抱起小饭团。
“爸爸,爸爸,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和妈妈的。”小饭团激动得小脸通红。
“对,爸爸回来了,没事了。”孟浪内心激荡。
女儿才五岁,就这么懂事,她小小年纪经受的太多了。
而且,女儿在重伤时,只见他一面,便认定他就是爸爸。
这就是血脉相通,这就是不可割舍的亲情。
苍太圆突然喊道:“孟浪,整整五年你都没来找过我娘儿俩,你还来干什么?”
“太圆,我……”能动摇孟浪道基的,唯有她娘俩。
“你走吧,这几年,我娘俩已经独立习惯了。”苍太圆眼泪不争气地掉落,吼道:“你走,你快走啊!”
孟浪鼻头发酸,他亏欠她的太多了,一时无话可说。
禁夜见到这个情景,附耳孟浪小声道:“主人,你杀了苏辰,主母让你走,是怕苍家报复你,还有,五年前她之所以离开你,那是因为怕你受到苏家的报复。”
孟浪一怔,都什么时候了,苍太圆还为自己着想,愧疚更浓。
他原本可以大开杀戒,血洗苏家,但娘儿俩让他产生异样的想法。
现在,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他已经找到心爱心疼的人,她还给自己留下一个女儿,有些作法必须改了。
活了三千年,他早就活腻了,现在有了自己的血脉,他必须好好活着。
他甚至坚信,女儿就是来拯救自己的,没有她的降世,这三千年活着毫无意义。
“太圆,我们一起去苍家,我会跟你爷爷解释一切,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了。”看着她,孟浪肝肠寸断,然后果断拉起她的手就走。
苍太圆眼泪再次滑落,这一天,她等的太久太久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来了,却是这样的结局。
“先生,等等!”丘翠在病房门口拦住他,满脸诚恳道:“先生,打扰一下,我知道您医术高超,不然苍小姐母女俩不可能这么快醒过来。”
现在,她很敬佩孟浪,在她心里觉得他的做法很酷。
他,一副做事何须人理解的特立独行,深深震撼了她,被他的气质所折服。
“说,什么事?”丘翠能看得出自己懂得医术,孟浪也颇感新奇。
“我有一朋友得了一种怪病,到处求医都治不好,求求您救救她。”
“可以,但不是现在,我们再联系。”
孟浪给她自己的电话号码,然后带着苍太圆娘俩直奔苍家。
苍远山父子带人跟上去。
禁夜也跟上来,在走廊尽头处的楼梯口,孟浪把她拉到一边。
“本尊决定留在海市发展了,从此不走了。”孟浪郑重说道。
“是,主人,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禁夜全力配合。”禁夜面露喜色,她也知道,因为主人已经有牵挂的人了。
说着,禁夜拿出一张黑卡道:“主人,上次你给我的那个宝藏,我都拿去投资了,投资所得的利润全在这张卡里,大概一百亿左右吧。”
孟浪没有接卡,而是拿出一根古老的钥匙给她。
“卧莲山左侧峰有一棵八人环抱的榕树,底下树洞与山峰岩石想通,里面有我几十年积累收藏的宝贝,你拿出来继续做投资吧。”
“是,我一定让它钱生钱,专心做您的理财专家,让主人一家三口衣食无忧,一生幸福。”
“去吧。”
“是!”
禁夜诺诺应着,带人离开。
主人在,主母和小主就安全,她完全可以放心。
苍家。
苍赫铭老爷子一脸肃穆坐在首座,手敲太师椅扶手,满腹心事。
苍远峰和陈冰璇夫妇坐在他附近的椅子上,满脸忧色。
孟浪一路抱着小饭团,一家三口踏步而入。
苍远山紧跟而入,喝道:“孟浪,苍太圆,你们给爷爷跪下,给我们苍家赔罪!”
面对族长爷爷和老爸老妈,苍太圆满脸惨白。
苍家虽无情,但都是因为自己得罪苏家,才给苍家带来这场麻烦,她多少感觉亏欠苍家的。
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孟浪将她拉住,冷冷道:“太圆,我们无须跪他,他承受不起。”
什么?
在场的人大惊。
论辈分,孟浪和苍太圆都是小辈。
论年纪,孟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给长辈跪下磕头也不算为过。
可他竟口出狂言,说什么老爷子承受不起,估计脑袋被门缝夹了。
“孟浪小子,你未免太狂妄了吧?”
“你知道吗?正是因为你带着苍太圆私奔,才给苍家带来这场浩劫,害我苍家人在世上受尽唾骂,你知罪吗?”
“私奔就算了,还未婚先孕,生下小孩,实在不可原谅。”
苍家族人议论纷纷,在他们眼里,苍太圆就是祸害苍家的根源。
苍赫铭气得发抖,和苍家人一件一件数落这对小夫妻的不是。
“还有你孟浪,你杀了苏辰,罪大恶极,要不是胡大帅寿辰下了禁杀令,你早就成为苏家刀下之鬼了。”
苍远峰被老爷子软禁在家,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气,见到“罪魁祸首”孟浪,愤怒站起来,大声喊道:
“孟浪,你小子敢拐走我女儿,害她躲避苍、苏两家整整五年,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吗?还不快点给族长爷爷跪下,给苍家人跪下赎罪。”
孟浪仿似没听见一般,脸上风轻云淡,好像他只是打酱油路过。
“好傲慢的孽畜。”
苍赫铭手拐朝地上一戳,彻底被激怒了,“按下他们的脑袋,向我苍家祖先磕头谢罪,然后把他交给苏家,换我苍家满门平安。”
噼里啪啦!
大厅外跑来几个护院打手,就要动手,孟浪冷声道:“我还是那句话,要我们给你跪下可以,就怕你承受不起。”
“孟浪,你个山野村夫,苍太圆是我孙女,她女儿是我曾孙女,你们跪我,跪祖先,天经地义,我有何承受不起?”
苍赫铭被气得七孔冒烟,手拐一戳一戳的,苍家族人也都叫嚣起来。
“跪下,给我爷爷跪下。”
“这小子真以为他是谁,给他个下跪的机会,他还不要,太不识好歹了。”
此时,家族里其他人也都赶到,包括苍怡衫和苍怡松姐弟俩。
还有苍怡衫的男朋友叶海旭,苍太圆小姑苍远峦,以及其他苍家族人。
他们过来,就是要讨伐孟浪和苍太圆这对苦命鸳鸯,给他们苍家太多的灾难。
“孟浪,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就陪我一起跪下吧。”苍太圆哀求道。
她心里的凄苦已经到了临界点,硬拉着孟浪,双双跪在老爷子面前。
小饭团也乖巧地跪下,她小小的心灵里有自己的一把秤,爸妈怎么做,她就怎么做。
谁曾想,这一跪,惊天动地!
“轰隆隆!”
“啪啦啪啦!”
当孟浪的膝盖触及地面之时,刹那间,窗外划过一道闪电。
随即,屋外响起一个炸雷。
紧随其后,一个球状雷电倏地从窗口闯入,啪啦劈中苍赫铭的位置,坚硬的太师椅被劈为两半。
苍赫铭跌落在地,刚好就跪在孟浪面前。
霍!
老爷子跪孙女、孙女婿和曾孙女,那可不得了啦!
苍家人全部变色。
苍赫铭抬头刚好见到孟浪嘲弄地看着自己,老脸实在挂不住了,气得全身颤抖。
“爸,你没事吧?”
“爷爷,你还好吧?”
“怎么回事,晴天白日的,怎么会有炸雷?”
“晴天霹雳,晴天霹雳啊!”苍赫铭满腹悲催,狼狈地被苍远峰扶起。
头发都烧焦了,幸好身体并无大碍。
这个炸雷还算长眼,否则轰在他身上,岂能活命!
“我就说嘛,我们跪你,你承受不起。”孟浪淡淡说道。
但没人相信他的话,这是偶然事件,谁能当真。
“切!”
“巧合罢了!”
苍太圆也觉得孟浪说话不是很接地气,轻轻掐了他一下大腿,让他注意一下言行。
“也许是天意,算了,今天我暂时放过你们。”
天意弄人,谁能拗得过天地?
老爷子让人重新搬来一张椅子坐下。
苍怡松一脸鄙视道:“孟浪,你既然是来给我苍家赔罪道歉的,怎么好意思两手空空,一点表示都没有?”
“道歉连礼物都没有,根本就没有诚意。”
“哪像我男朋友,每次来都给爷爷带来贵重的礼物。”
苍怡衫看向二叔苍远峰,满嘴玩味陈嘲讽,“你家的好女婿,不愧是山村出来的,野着呢。”
反正大帅禁杀令一取消,孟浪就得死,何不在他死之前,敲他一笔。
孟浪看着苍家人的丑恶嘴脸,淡然而笑。
再看一眼案几上堆满了洋参燕窝之类的补品,不由冷笑,拿出胡光统送的翡翠扳指,因苍远峰就在身边,便给他递过去。
“爸,礼物我没来得及准备,不过,我有一枚翡翠扳指,可以给爷爷蕴养身子。”
“别叫我爸,我受不起。”苍远峰嘴里不认他这个女婿,但接扳指的动作却很流畅利索。
孟浪长生三千载,苍远峰的确受不起这声“爸”,只不过念在苍太圆的恩情上。
但他毕竟是苍太圆的父亲,这个礼貌必须到。
所有人都盯着翡翠扳指,眼眸放光。
苍远峦瞥了一眼扳指,不由惊呼起来。
“嘶!这枚扳指色泽晶莹通透,青翠欲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想起来了,这是进喜扳指,曾在香江拍出二亿天价。”
嘶!
进喜扳指?
二亿?
“据说这是清代恭亲王的至爱,被磁吸太后巧夺,转头落入进喜手里,绝壁是个宝贝。”
众人惊讶不已,没想到一个村夫也能拥有如此名贵的扳指。
苍远峰拿着扳指的手都在发抖,就像烫手山芋一般,呈给老爷子。
“爸,这枚贵重的扳指就是孟浪孝敬您的,求您放他们一马,让他们离开苍家吧。”
苍远峰在家族中就是个万年老二,人微言轻,加上女儿发生这种事,让他在苍家抬不起头来。
这些年来,他和陈冰璇受了不少罪,为了在家族里生存,他已经学会了隐忍。
现在苏辰已死,唯有用此办法救下女儿和孙女。
至于孟浪,拐跑自己的女儿,他实在无法看好他。
苍赫铭丢下手拐,颤抖着接过翡翠扳指,叫人拿来台灯,仔细察看辨认。
如果是真的,这枚扳指将超过苍家一代人,苦苦奋斗出来的家产还不止。
“嗯!光泽温润,很有分量感,倒是个好东西。”苍赫铭喊道:“快把水壶拿来。”
有人给他递来一只壶水。
苍赫铭把扳指放置于桌面,倒一点水在掌心,在扳指的宽面上滴上一滴水。
水滴晶莹剔透,没有滑落,没有渗透,久久不散。
“果然是好货。”苍赫铭激动不已。
苍怡衫的男朋友叶海旭突然站起来,走到苍赫铭身边道:“爷爷,我能看看这枚扳指吗?”
“可以啊,海旭你顺便帮我瞧瞧,这扳指是不是正品。”苍赫铭有点不舍地把扳指递给他。
苍怡衫见到爷爷不舍的样子,便说道:“爷爷,海旭虽年轻,但他目光不错的,对一些玉石翡翠还是有一定的辨识能力的。
见到我手上的这枚手镯没,这就是海旭在古玩市场捡漏捡到的,买的时候才八千块,实际价值却是八万。”
“姐,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苍怡松也说道。
“姐还能骗你不成,小样。”苍怡衫翻翻白眼。
苍怡松转向叶海旭道:“姐夫,你倒是快看看扳指吧,省得爷爷被人骗了。”
叶海旭只是苍怡衫的男朋友,但苍怡松一直叫他姐夫。
“是啊爷爷,怎么说海旭都是叶家二公子,家族企业宏洲集团计划申请上市呢,在海市排名不低呢,当然见识过人。”
苍怡衫眉目含情,很得意的样子。
堂妹苍太圆无论是气质还是相貌,都胜她一筹,苍怡衫一直都在嫉恨她。
能捉到机会踩堂妹,还不得狠命地踩。
叶海旭踌躇满志捉着扳指,把扳指放于嘴边,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这枚扳指是假的!”叶海旭语气肯定道。
苍怡松不等人表态,抢先说道:“我相信姐夫的判断,这扳指根本就不是传闻中的那枚进喜翡翠扳指。”
苍怡衫笃定道:“我就说嘛,一个山野村夫,怎么可能弄来天价扳指,两个亿啊!
那肯定真不了,看来,某人为了自保,什么下三滥手段都使出来了。”
苍太圆气极道:“叶海旭,你凭什么说是假的。”
她很想替孟浪挽回场面,可语气还是怯怯的。
她实在是被苍家人给整怕了,加上这扳指太贵重,她自个都不大相信。
叶海旭淡漠地看着苍太圆道:“太圆妹子,这么跟你说吧,我刚才那个动作你都见到了吧,是不是很特别?
那是舔舐辨认法,这枚扳指舐触无涩,根本就是假的。”
“不是我自夸哈!从我舌尖上溜过的玉石翡翠成千上万,从未失手过,因为,眼睛可以骗人,舌头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我判定这枚扳指是假货!”
“你……”苍太圆气苦不已。
“太圆妹子你也别急。”叶海旭又说道:“这翡翠是块不错的翡翠,但大家看到没有,这枚扳指光滑剔透,明显是经过现代机器打磨过的,并不是李进喜的那枚珍稀扳指。”
苍赫铭重新拿过扳指,多少有些不舍。
但一家人一致认为扳指是假的,他也动摇起来。
苍远山说道:“爸,如果不是进喜扳指,那它的价值就大大打折扣了,恐怕几千都不值。”
“再说了,孟浪杀了苏辰,他以为用一枚普通的扳指,就可以抵挡住苏家的怒火吗?
他这是狗急跳墙呢,还有,我们苍家之所以能有今天这个成就,完全是跟苏家合作的关系,如果苏家和我们断掉合作,那我们苍家根本承受不起。”
想到苏家在海市的所做作为,他们的报复手段确实狠毒,苍赫铭衡量再三,心里已有决定。
得罪一个孟浪,的确是伤了孙女的心。
但,得罪苏家,那后果的严重无法估量,最起码,他苍家将没有好日子过。
苍赫铭气愤地把扳指丢给孟浪,“拿个假扳指就想糊弄人,当老朽是傻子啊,啊!”
孟浪苦笑,把扳指丢给苍太圆道:“爷爷既然不要,这枚扳指太圆你拿着。”
苍太圆见爷爷发怒,赶紧把扳指塞进裤兜里,以免引起众人的不满。
“太圆,不是爷爷绝情,而是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实在无法保你们了。”苍赫铭喊道:“来人,把孟浪和苍太圆关押起来,一周后交给苏家处置。”
“爷爷……您不能这样。”苍太圆气愤道:“当初我就没有答应过苏家,没有答应过要嫁给苏辰,都是你们,都是你们硬逼着我,不然我也不会逃婚了。”
“你还有脸说。”苍赫铭吼道:“快,把他们都捉起来。”
几个护院跑进来,就要控制孟浪和苍太圆。
小饭团虎虎站在爸妈面前,伸出胖胖的小手指着护院,脸红脖子粗喊道:“不要捉我爸爸妈妈,你们都是坏人。”
“你爸爸和你妈妈就是一对苟合夫妻,没有经过我苍家同意两人就私奔,我们苍家人不认他们。”
苍赫铭觉得跟一个小屁孩说不通,喝道:“冰璇,快抱走小饭团。”
陈冰璇跑过来,抱起小饭团走开。
小饭团咬紧小尖牙,挥舞着小拳头,双脚乱蹭,但自始至终没有哭出声。
只是,一双大眼睛漾着泪珠,没有掉落。
“小饭团,我的女儿,妈,求求你别捉走她,她还小,离不开我。”苍太圆哭着哀求道。
“唉,太圆,你放心好了,小饭团怎么说也是你的骨肉,也是我的外孙女,她身上流着一半苍家的血,我不会对她怎样。”
陈冰璇眼眸含泪,对女儿的遇人不逊,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也感觉无能为力。
孟浪见女儿被陈冰璇带开,心里一疼。
尤其见到女儿嘟着小嘴,眼泪汪汪的委屈模样,更为心痛。
但他看得出陈冰璇对小饭团还是很疼爱的,毕竟是她外孙女,不会对她怎样,便也放心。
此时,门口有人报道:“老爷,苏家来人了。”
听到这个消息,苍家人极度紧张,如临大敌。
苏安被迎进来,苍赫铭急忙起身让座。
苏安傲慢道:“我就不坐了,我替苏老爷传句话就走。”
苏安身份虽是一管家,但他也是苏阁扬最亲近的人,苍家人都不敢怠慢,纷纷跟着让座,敬茶。
苏安屁股一沾椅子就说道:“苏老爷说了,你们苍家人全部都不准离开海市,一周后,等候苏老爷发落。
否则,我敢保证,你们苍家的下场会很悲惨。”
语气很轻,事态严重。
苏安说着,拿起茶杯啜饮一口,突然喷出道:“难喝死了。”
然后站起,大摇大摆走出苍家。
苏安代表的就是苏阁扬的态度,他连给苍家贿赂的机会都没有,证明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苍赫铭脸色惨白,是祸躲不过,这一天很快就要来了。
“孟浪,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也见到了,苏家那是忌惮胡大帅的禁令,才没有立马杀你,否则,你以为能在我苍家大厅里坐着吗?”苍远山吼道。
孟浪不以为意,淡然说道:“放心好了,我已经给苏家下最后通牒,一周后,他们不会有好下场,苏家必灭。”
“哈哈哈……”
原本悲悲戚戚的气氛,都被孟浪给搞笑了。
“山野村夫就是山野村夫,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最起码在海市还没人敢这么怼苏家,他孟浪做到了,真是笑死我了。”
“大言不惭!”苍赫铭恨不得一拐戳死孟浪,“那是苏家给你和我苍家下的最后通牒,你搞反了。”
“不作死就不会死,孟浪你到现在还不知死吗?”苍怡衫狠狠瞪着他道:“你还嫌害我苍家不够惨吗?”
苍太圆拉拉孟浪的手,让他别说话。
现在苍家都乱成一锅粥了,他还在说大话,更加的伤心。
叶海旭在一旁看好戏,嘲弄地看着孟浪,对苍赫铭道:“爷爷,你也别急,我叶家和苏家关系还是不错的。
怎么说,我也是苍怡衫的男朋友,很快就会举行婚礼,我很快便会成为苍家女婿。
这样吧,我代表我叶家出面去说服苏老爷,让他们放过苍家族人,但苍太圆堂妹一家,我可不敢保证了。”
众人听得出,他能保苍家族人无碍,但苍家老二一家保不住了。
苍太圆一家因为孟浪的狂妄,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苍远峰一脸凄苦,同样是苍家女婿,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眼前的叶海旭那是人中龙凤,而孟浪呢,除了会吹牛逼之外,什么都不是。
苍赫铭脸色阴晴不定,罪魁祸首是孟浪,不能让他跑了,最终拍板。
“来人,把孟浪捉起来,在大帅禁令没解禁之前,不准离开苍家半步。”
几个护院跑进来,手拿绳索,伸手向孟浪捉过来。
“哼,想捉我,没那么容易。”孟浪冷哼一声,身上泛起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
杀机陡现,整个苍家氛围充斥着浓烈的火药味。
“爸爸,爸爸……”
小饭团突然挣脱陈冰璇的怀抱,向孟浪跑过来。
伸出小手拦在护院面前,小胖手叉腰,护住孟浪虎虎道:“走开,走开,不许你们碰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