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蒙山
旅程的第四天早上用过早饭,准备出发。
李镖头对大家说:“今天镖队要过蒙山了,蒙山近两年有些不太平,车队里有走过这条道的,也有没走过的。
说着眼神往顾欣这边瞟了一下:“不过,大家也不必太担心,道上都有规矩的,大家路上警醒些就是。好了,出发。
顾欣听说今天过蒙山,心里有点打鼓。
在县城时,顾欣曾跟所住客栈的伙计打听到去省城的路上要经过蒙山,据说蒙山这两年出了山匪,恐怕有些不太平,这也是兄弟俩跟着镖局车队走的原因。
瞅瞅那十五个青壮镖师还有李镖头,顾欣心也放到肚子里一些。至于赶车的这十个车夫看着也不是瘦弱之人。
车队维持着平常的速度前进,大概两个时辰就到了蒙山脚下。
李镖头在前面喊道:“弟兄们打起精神了,到了蒙山地界了。听到这声招呼,只见镖师们都紧了紧手中的武器,而李镖头也将挂在身后的长枪取下持在手中。
看到前方持长枪身姿挺立于马上的李镖头的背影,顾欣不禁有些星星眼,这可不是古装剧呀,活的古代武人!顾欣有点激动也有点害怕,她忙坐到小弟身边,一手搂着顾维,一手紧抓着包袱。
车队一辆紧跟着一辆沿着山路前进,大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一路上说说笑笑,基本都是沉默着赶路,只偶尔听见马鞭在空中甩出的啪啪声响和驾车人控制马儿的吆喝声。
就这么在山里面转着,气氛稍显压抑,不过顾欣感觉还好。
接近中午,车队进入到一处山谷。看着山谷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顾欣心说:这还真是一处埋伏的好地段。
这时,只听得李镖头在前面喊到:兄弟们都警醒些,各大车之间不要隔得太开。
车队整个进入山谷之中后,又走了小半个时辰,倒也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
顾欣打量着路的两边大半个人高的茅草,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眼见前面山谷的谷口在望,就听到一声“放,只见两边悬崖上滚下几块大石头堵住了出谷口的路。
走在最前面的李镖头勒住缰绳,望向山崖,大声说道:“上面不知是蒙山的哪位当家,我是威武镖局的李季林,今日路过宝山,还请当家的给个方便。说着冲着山崖上抱拳施了一礼。
前面正发生着这些事情,而顾欣此时却是已经跳下大车,一手将小弟夹在腋下,另一手用扁担挑着包袱,弓着个身子躲进路边的茅草中。茅草又密又高,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藏着人。
这时,听得山崖上传出一个声音:威武镖局是吧,你说给方便就给呀,那我们三当家的面子呢?
李镖头不禁哈哈一笑,冲着山上说道:“见过三当家,我与你们齐大当家也打过交道的,大家以前还曾是道上的朋友。三当家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这里有一百两银子,送给弟兄们吃酒。
“一百两!打发叫花子呢。还是刚才的那个声音在山崖上响起。李镖头大声说道:“如今讨点生活都不易,拜山的银子最多一百五十两,否则这镖就白保了。说着,李镖头将长枪横在了身前。
顾欣透过茅草的缝隙望着前方,顾维也很乖地蹲在她的身边一声也不吭。
就见山崖上冲着李镖头射下来十几只箭,好个李镖头,只见他舞起长枪,将他自己和胯下的马儿保护得一个严严实实,那些箭全被他挡开不能近身。
山崖上和山谷中都爆发出叫好声。这时,山崖上另一个声音响起:“见识到了李镖头的好枪法,我们兄弟们也开了些眼界,既如此,那就放行。
也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小个子男人,来到李镖头的马前,李镖头给他一个小布包,那男人也没打开,抓着布包一转身,三窜两窜的就没了踪影。
李镖头冲后面喊道:“来几个人,赶快把路障清了。后面上去五六个身强力壮的镖师,拿着木棒,利用杠杆的原理,将挡路的石头撬到路边。
顾欣也拉着顾维从躲藏处钻了出来,取下粘在小弟头发上的几根碎茅草,又将顾维抱上了车。顾欣自己也爬上车坐好。
车队慢慢地驶出了山谷,车队里也渐渐地有了说笑的声音。
赶车的孙叔对顾欣说:“吓着了吧?
顾欣点头:“有点儿。
“你这是幸好跟着威武镖局,镖局在这条道上跑得多,关系基本也走通了,而且威武镖局也算是数得上的,另外李镖头年轻的时候那也是有名的人物,江湖上也都卖他的面子。孙叔有些自豪。
这一天的下午就很顺利,车队也转出了蒙山地界,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进了一个叫做济州的县城。
顾欣随车队将事情安排好后又带着顾维来到县城的大街上找晚餐吃。
到酒楼吃太贵,而且两个人吃饭点多了吃不完,点少了又吃的不过瘾。
后来,顾欣看到路边有个卖馄饨的小摊,倒还有些食客,想来味道应该不错,于是点了两碗馄饨。果然馄饨味道很是鲜美,还给他们配了两碟小菜。总共花了二十文,顾欣觉得性价比还不错,小弟也吃得很满意。
其后三天,跟随着镖局的车队走得非常顺利。
由于离省城乾州已不算太远,而且路也宽敞好走了些,在路上经常能碰见别的旅人,有坐豪华马车的,也有搭乘普通马车的人。
顾欣一路上观察着人们的举止,发现富贵人家的出行,小姐基本都坐在马车里,公子有坐车的也有骑马的,他们一般都有丫鬟或小厮服侍。
小姐在人多的时候会戴上帷帽,和以前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差不多。而普通人家的年轻人出行到也没那么多讲究。
七天的风雨兼程,顾欣她们终于来到了省城。
打量着城门上的两个大字:乾州,顾欣感叹:省城就是不一样啊,这城墙又高又厚,城门口忙忙碌碌的是不断进城和出城的人。
进到城里后,顾欣跳下车,紧跑两步赶上前头的李镖头,冲着李镖头大声说:“镖头大伯,这几日谢谢你带我们兄弟俩安全来到省城,后面就不再麻烦你了,我和弟弟还要赶紧寻亲。
李镖头慢下脚步,回头对顾欣说:“那好,欣哥儿,那我们就此别过。顾欣边作揖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李镖头不禁笑着点头。
回头跑回来抱下小弟,扛好包袱,和车夫孙叔好好做了别,顾欣兄弟俩就和镖局的车队分开了。
牵着顾维走在省城的街上,顾欣心情不错。
对于自己扮做男孩子却无人分辨得出,她很高兴。
顾欣虽只是一个10岁的女孩,可她天生骨架长得比同龄女孩大,比她们要高一些。
而且她有着一身与年龄和性别不相符的力气,家里水缸里的水在她爹去世后都是她挑满的,厨房里烧的柴也都是她劈的。
村里的乡亲们曾经嘀咕过,说她娘自己不挑水让个小闺女干重活,后来看她挑着两满桶水健步如飞的样子也就闭嘴了。
顾欣会一些简单的衣物缝制,她娘也曾教过她绣花,不过她这方面好像少根筋,绣出的东西没有美感而且她也不耐烦这个。
疼爱孩子的爹就劝她娘放弃了,说是自己的闺女长大后能操持家,能干得动农活,有的是人家想聘回家做媳妇,她娘就没有坚持。
原主肤色偏黑,雌雄莫辩的相貌,五官比较立体,棱角分明。正因如此,顾欣才将自己做男孩子的打扮。她想这样带着顾维进京或许能安全些。
离开他们所住的王家庄前,顾欣将顾维叫到跟前说:“小弟,我要告诉你一个事情,你听好了。我其实是哥哥,不是姐姐,哥哥出生没多久有一个游方道人路过我们家看见我,告诉咱们爹娘说我小时候有些灾殃,需要当做女孩养到10岁后才能避过,如今哥哥已经满10岁了,可以恢复成男孩的样子了。你以后记得要喊我作哥哥,听明白了吗?
顾维眼中稍有疑惑,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说:“知道了。
顾欣说:“那你现在就改口试试。小弟望着她,有些吞吞吐吐地喊道:“哥……哥哥
“嗯,多喊几次就习惯了顾欣点点头。
顾欣又说:“娘去世前,让我们去投靠京城的靖国公夫人,明天我就带着你走,路程很远,估计要走许久,路上可能会吃些苦,你怕不怕?
顾维依偎到顾欣身边,说:“不怕,跟着姐姐我不怕。哦,不对,是跟着哥哥我不怕。
回想到骗小弟自己是哥哥的事,顾欣觉得是必要的。
别看顾维只有四岁,可是机灵得很。
他们的娘是识字的,顾欣记得娘教过她《三字经》、《百家姓》。两个月前也开始教顾维背《三字经》。
顾维记性极好,教他两三遍就会记住,而他学写字也是将笔画记得很准。
乘着小弟还小,让他以为自己是哥哥,对于顾欣以后在这古代想做的事会有益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