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章氏商场的新闻发布会上
“婚礼定在下月八号……”
章俊正彬彬有礼得回答着记者的问题,身旁女子笑得羞涩
他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抹无比熟悉的身影,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抛下身边的女子,追上去。
“哎章总,里面的小姐正在试衣服您不能进去!”
镜子前的许清雅顿了一下,淡然地拿起旁边的衣服在镜前比划着。
门被撞开了。
“许清雅……”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让许清雅不觉鼻尖一酸,垂眸掩去不该有的情绪,绽出比以往都灿烂的笑容,透过镜子对身后的销售小姐微微点头示意。
“没关系,你先出去吧。”
这才看向章俊:“章先生这么着急闯进来是想看我换衣服?不巧,我还没选好。”
微抬手里的礼服,“哪件好看?”语气轻松得与寻常情侣无异。
镜子里的男人波澜不惊的黑眸正一眨不眨得盯着她。
说不怕也是假的,他的手段自己也是见识过的,转过身坐在椅子上面对他,长腿微屈:“章先生这是怎么了,浸在新婚的喜悦里,忘了原配夫人了?”
章俊也分辨不出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情绪。
喜悦?愤怒?心疼?说不清。
脑海里就一句话:“她还活着,章俊,她还活着!”
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腿,走向她,把她困在自己与椅子之间,好像这样她就跑不了了。
许清雅小手抚上身前男人的胸膛,作着怪,妖娆地笑:“章先生怎么不说话?哦,我忘了,章先生对外声称失忆了是吧?”
女子花枝招展,特意伪装的风情,风华绝代。
他突然抓住胸口的手:“为什么回来?”
为什么?“章先生不是新婚嘛,我来道喜,这不,正在想哪件礼服更合适呢。”
只觉得章俊西装上的领带夹刺眼,这么亮,一看就是那位大小姐的手笔,“我没记错,章先生大学修的是法律系吧,这算知法犯法吗?重婚罪判几年?”
章俊凑近,死死盯着程清雅的眼睛:“丧偶!”
许清雅眼里有一丝狡黠,微抬下巴,在轻轻一吻,替他整理着衣领。“可是章夫人好好的坐在这里啊,没死。”
“是啊,你怎么会没死?”章俊查了两年,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就在他也认为她死了的时候,她却回来了。
“我没死……”许清雅摩挲着他的下巴,“章先生很失望?”
冷笑了一声,章俊并没有搭话,收回了撑在她两侧的手。
压迫感没了,许清雅暗暗呼了口气。
“看章先生活得这么滋润,还有心思续弦,我当然舍不得死啊。”
章俊瞥见她肩上暗红色的疤痕,没了陪她胡扯的心情,墨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宁愿死都要离开,还回来做什么?”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贪财又好色,突然觉得这么走了有点亏啊!”许清雅笑得有点苦,明明并不是自己要离开的啊!
“要钱?”这两个字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终于看到他不一样的神色了,原来自己还能牵动他的情绪。
“不只是钱。”许清雅不知道该不该高兴,“还要你。”
章俊的眸子暗了暗:“许清雅,你还不如死了!”
果然,章俊你巴不得我死,可我偏要或者,活的好好的,让你们所有人都过不安生。
“我死了……”许清雅抚了抚头发,“章先生会心疼的。”
心疼?许清雅,我心疼你在乎过吗,你根本就不在乎不是吗,不然你怎么会……
“阿俊哥哥!”外面突然传来女子的声音,“阿俊哥哥你在里面吗?”
许清雅反应过来,突然起身抱住章俊的脖子,这样吻着他。
章俊原本很想推开她,却一时贪恋上她的温度,忘记了动作,以至于何凤仙进来,看到了这劲爆的一幕。
何凤仙没看清楚程雅的脸,忘了言语,半晌反应过来,愣愣喊着:“阿俊哥哥……”
这一声的“阿俊哥哥”让程雅觉得可笑,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章俊无动于衷,仍旧吻着她,有点不是滋味,一把推开了他。
“凤仙,不好意思,我们夫妻俩这么久没见,一时没控制住,让你见笑了啊。”
要说刚才是惊讶,那何凤仙现在可就是震惊了:“许清雅?!你……你……你没死?”
“这是什么话?你很希望我死嘛?”虽然在对着何凤仙说话,许清雅却伸手挽着章俊,身子软若无骨得靠着他。
何凤仙一脸难以置信,不过聪明如她,很快收拾好表情,露出无害的笑容。
“怎么会?清雅姐姐说笑了,妹妹当然希望你好好活着了。”
“可是……”许清雅本低头拨弄着顾应辰的手指,抬起了头,“我活着,你可就没法嫁给你的阿俊哥哥了呢。”
何凤仙看向章俊,发觉他的目光始终都在许清雅身上,很快妒忌就填满了她的内心,许清雅,你为什么没死,你应该死的。
许清雅看出她眸子里的愤怒,却视若无睹:“这样好了,二女侍一夫,我不介意。”
章俊猛然抓住程雅的手腕,二女侍一夫?亏她想的出来,她就想这么作贱她自己吗!
因为生气,章俊的力气出奇的大,大到许清雅以为骨头要断了,若是以往,他绝不会跟自己发这么大的火。
“怎么?老公,觉得我侮辱你亲爱的未婚妻了?”
“未婚妻”三个字许清雅咬的跟重,不过也可笑了,既然叫了老公,那又哪来的未婚妻?
“清雅姐姐,不是的,阿俊哥哥不是这个意思,阿俊哥哥,你轻点呀,别把姐姐弄疼了。”何凤仙以为章俊在维护她,心中是高兴的,却要为许清雅求情。
“你闭嘴!”许清雅突然看向她。
这让何凤仙吓了一跳,她没想到以前软弱单纯的许清雅如今会变得这么尖锐。
许清雅露出讥讽的笑:“我妈就生了我一个,我怎么不知道哪多了个妹妹?还是说你何大小姐真的很期待做小?!”
她变了,章俊也一愣,从她再出现在他视野里他就觉得她不一样了。
“没有啊,阿俊哥哥,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
何凤仙的解释突然被章俊打断:“你先回去。”
“阿俊哥哥我……”
“我不想说第二遍!”章俊的声音里明显多了一丝不耐。
何凤仙心中一沉,很不甘心不过还是不想惹章俊生气,乖乖离开了。
许清雅看着何凤仙离开的背影,狠狠抽出自己被他紧握的手腕,通红一片:“怎么?怕你的宝贝留在这我会说出更难听的话?”
“许清雅,你不该说那样的话。”顾应辰也看到她的手腕,怪自己没把握好力度,语气也软了不少。
“是吗?你怕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
章俊眸色再一沉。
许清雅勾唇:“为的就是不让你们好过!”
许清雅搂上章俊的脖子,想要接近他,章俊却别过了脸。
“怎么,章先生怕什么?”
章俊回头看她:“许清雅,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清雅?章先生以前不是都叫人家宝贝,雅儿,亲爱的,老婆嘛?”许清雅伸出食指轻轻抚摸着章俊的薄唇,“都说薄唇的人都薄情,看来是真的。”
章俊拉下她的手,牵着她就往外走,因为愤怒,步子迈的很大。
许清雅被迫跟着他,只能小跑:“你慢点,人家穿着高跟鞋呢!”
走了没多久,许清雅心中苦涩,冷笑到:“章总怎么走安全通道?怕外面的记者拍到什么会让你的宝贝难过吗?”
章俊此时顿了一下,不想说话。
“哈哈,果然啊,章总,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何大小姐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呢?还是你掩饰的太好了?恩?”章俊,你骗的我很惨。
“闭嘴!”章俊终于忍无可忍,突然停住脚步,回头阴沉沉得看着许清雅,明明她回来了,却一直在说别人,“你再说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哼,就知道吓人,不过许清雅还是乖乖闭嘴了,任由被他拉到停车场。
章俊拉开车门,把许清雅扔到了副驾驶上,又狠狠得甩上了车门,来到驾驶座。
许清雅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嘟囔着:“轻点嘛!”把通红的手臂横到了章俊眼前,“你看看,很疼的。”
瞥了一眼,确实是自己太生气,没控制好。章俊别开头,把她挥舞的小爪子压下来,开车。
郊外别墅门口,
许清雅下车,站在自己无比熟悉的“家”门口,垂眸,用修长的睫毛掩饰掉眼里的伤感。
“愣着干什么!”章俊经过她身边,低声问。
“章先生,你以前没这么暴躁。”
“许小姐,你以前也没这么狠毒。”
狠毒?不过说了两句话,就狠毒了?
“那请章先生看好了,更毒的在后面!”许清雅玩味得说完,抬眸,看着原本已经被毁了的别墅,眸子里多了异样的光彩。
这次,我要不一样地走进去!许清雅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然后撩拨了头发,迈开步子走进别墅。
跟往常一样,桌上摆着佣人早就做好的饭菜。
章俊看都没看就上楼了,回到书房,他才发现自己的手都是抖的,不知道这是不是梦,自己朝思暮想甚至以为她死了的人儿,回来了。
把桌上她的相片收起来,放好。
在楼梯上看到她正狼吞虎咽的吃饭,真的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完全变了个人。
许清雅正吃的开心,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到他下来了。
章俊没理她,拉开椅子就坐下,许清雅瞄了他一眼,果然,脸色臭的很。
许清雅突然就没了吃饭的心思,狠狠地摔下筷子!“吃好了!”
“看你很期待,就吃这么两口?”章俊是怕她真的吃不饱。
还不是你气的!当然,许清雅不会么说,秀眉一挑,捏着嗓子对他抛媚眼:“人家这不等着你过会喂饱人家嘛!”
章俊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嗓子吃坏了?”
“切!”许清雅翻了个白眼,“看来是憋坏!了。”故意咬了咬一个“坏”字,然后趁章俊没反应过来,就起身上楼了。
许清雅习惯性得走进主卧,看着熟悉的一切,想哭,又哭不出来,拉开柜门,才意识到已经没有自己的衣服了,她随手拿了件章俊的衬衫,转身就进了浴室。
章俊坐在餐桌前,竟然一时忘了该做什么,佣人走来:“先生是也要吃饭吗?”
章俊低声“嗯”了一句。
佣人刚要收拾掉许清雅的碗筷,给章俊换一副,章俊却开口阻止了:“不用换。”
说着便伸手拿过许清雅用过的碗筷,看着里面剩下的饭菜,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替她解决掉它们。
佣人看着顾应辰的反应,心中明了了,果然这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心疼太太,刚才的笑里依旧是藏着宠溺的。
楼上,许清雅在浴缸里思谌着,伸手去拿洗发水,等摸到的时候,一呆,这才意识到不对,这别墅早在两年前的火海里烧没了的,可现在不但好好的,这里面的摆设,跟两年前没有任何区别,大到沙发床位,小到鞋柜上的仙人掌……
这会不会是他……想到这,许清雅突然摇摇头,否定了心中想法,苦笑,怎么可能会是他,他可是巴不得自己死不是吗?
章俊吃完上楼,许清雅刚好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擦试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章俊,举了下毛巾:“没我的,所以我就用了你的。”
章俊看到她穿着自己的衬衫,刚好包到臀部,两条白花花的大腿晃在外面,随时有走光的可能,白色的衬衫有点透,几乎就可以透过衬衫看见她的身体。章俊感觉喉头一紧。
偏偏许清雅看到了他吞口水的小动作,笑着走到他跟前,故意紧靠着他。
他们对彼此的身体最为熟悉。
章俊僵硬着身子,看着许清雅在他身前为非作歹。
“章先生,你是不是该履行一下你做丈夫的义务了?”许清雅踮起脚在顾应辰耳边呢喃。
温香软玉在怀,章俊沉寂了两年的身子变得火热,伸出手臂拦住许清雅,让她更贴近他的身子,两人之间密不透风,低头吻住她唇,狠狠地厮磨。
“顾……你……你……放……唔放开!”
可是章俊觉得不够,他好像快魔怔了,这两年自己远比这疼的多,心灵的伤总要比身体的伤更折磨人。因此他不想放手,从再次见到她,他就觉得不真实,直到现在,他才真正地感觉到,许清雅真的回来了,不是梦,失而复得的感觉不太妙,如果可以,他更想选择从来不曾失去。
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了章俊的想法,他清醒过来,放开了许清雅,拿起手机,本就距离许清雅不远,所以许清雅也看到了来电的名字。
“接呀。”许清雅露出嘲讽的笑意,。
章俊皱眉,本不打算接,听了许清雅开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按下了接听键,那头立刻传来了何凤仙的声音:“阿俊哥哥,你睡了吗?”
听到对方小心翼翼的语气,章俊的口气也软了下来:“没有,你有什么事?”接着电话,目光却从没从许清雅身上移开。
许清雅自顾自坐到梳妆台前擦头发,眼底冰冷一片,却根本没有理章俊的意思。
“阿俊哥哥,是这样的,哥哥刚才问我发布会的事,我没敢跟他说实话,如果他再问,我应该怎么说呀,毕竟,这关系着章家和何家的声誉,我不敢乱做决定。”何凤仙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
章俊看到许清雅毫不在意的样子,心中气闷:“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不要担心。”
何凤仙心中一沉,处理?阿俊哥哥说处理?“阿俊哥哥,我……我不想解除婚约,我很爱你,爱了十六年了,你……你能不能,不对我这么狠心。”
“……”章俊一时无言,何凤仙对他有意他一直是知道的,之前因为许清雅不在了,他的心死了,章太太的位置谁都可以做,或者说是谁做都无所谓,可现在不一样,许清雅回来了,并且她没有离婚的意思,他也没有,所以他不能再这么拖着何凤仙,可是看在她痴心多年的份上,又不忍心伤害她。
许清雅其实一直在听,但久久没听到章俊回答,撇了他一眼,看他有些纠结,丢下毛巾,凑上前,开了口:“老公!人家腿酸,你帮人家按按嘛!”
何凤仙的眼眸中瞬间满是恨意,许清雅,又是许清雅,这个女人阴魂不散,可惜了两年前的大火,尽然没把她烧死,居然现在她又来破坏自己和阿俊哥哥,她该死的!
“对……对不起,阿俊哥哥,我不知道……”
章俊看着许清雅不怀好意的笑容,没理她,柔声对穆樱玊说:“对不起,我现在有事,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和你哥哥说清楚的。”
不等何凤仙回答,就挂了电话。
许清雅翻了个白眼:“不要脸!”
章俊突然就火了:“你们不一样!”
许清雅觉得自己本就酸胀的心猛然又被狠狠捅了一刀:“是啊,是不一样,我可没她那么不要脸!”
章俊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发火的,可是她回来了,自己的情绪似乎也就不受自己控制了。
“所以呢,章先生要跟我离婚,然后取了何家大小姐吗?”许清雅眼里的讥讽更加深刻,身子攀附着章俊,白葱般修长的手指在男人的胸前胡乱画着圈圈。
“你够了?”章俊看着她这般轻浮的模样,更火了。
本来只是想把她从身上扯下去,却没意料到碰到了花瓶,碎了一地。
许清雅猛然被他甩开,一时重心不稳,向着满地的碎瓶渣跌过去。
等章俊反应过来想去扶她,已经来不及了,许清雅早就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血混着水瞬间布满了地毯。
许清雅闷哼一声,别说整个背戳到玻璃渣上了,就单单这么摔一下,她都快吃不消了,这下疼痛加剧,她差点疼昏过去。
章俊个王八蛋!为了那个女人你就这样对我!你要是知道她和她哥哥两年前对我做了什么,还会这样吗!
看到满地的血水,章俊也是没想到,只觉得心头一紧,赶紧小心翼翼地把许清雅扶起来。
“你放开我!”许清雅疼得难以忍耐,再好的性子也撑不住,“啪”的一巴掌打在章俊的俊脸上,丝毫不留情,立刻红肿起来。
佣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赶上来时就看到许清雅正满身是血躺在章俊怀里打他,慌了神。
章俊挨了一巴掌罕见得没生气,回头有些急切地对佣人说:“快叫医生来!”
“哎,好。”佣人下楼打电话了。
章俊把许清雅抱上床,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背,懊悔不已,就算许清雅不打他,他都要抽自己两巴掌的,她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啊。
“疼不疼……”
“滚!”许清雅气急了,也委屈极了,“你个王八蛋!滚啊!”
章俊从没见她如此竭斯底里,心口更是疼得不得了。
许清雅似乎是借着这疼痛,把这些年的委屈,和对章俊的不满通通发泄了出来,更是一边哭一边对着章俊又打又掐又骂,都快哭到混乱了。
难得章俊不生气,哄着她,温柔的帮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拿来医药箱,撕开衣服,看着她血肉模糊的后背,竟有些手抖,轻轻地用镊子帮她把背上的玻璃渣一个一个小心的挑出来。
许清雅还在抽泣:“何凤仙就是不要脸,你都不知道她对我做过什么,我才回来,你就因为她打我,章俊你就是混蛋!”
章俊听了她的话愣住了,莫不成两年前的事还有什么别隐情?但是怕许清雅再有什么大动作弄得玻璃渣彻底扎进肉里,忙应声:“恩。”
听到回答许清雅才咕咕哝哝的小声碎碎念,没一会就哭累了,睡了过去。
章俊刚把玻璃渣挑完,佣人就带着医生来了,他赶忙用身子挡住许清雅裸露的地方,回头低吼了一声“滚!”
夏宇轩尴尬得摸了摸鼻子,佣人赶紧拉着他出了房间。
没一会章俊才开门出来,狠狠地剜了夏宇轩一眼。
夏宇轩心中一惊,赶忙举手投降:“唉唉唉,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然后仔细看到章俊的脸竟然肿了,又不怕死了,“哟,这里面是谁啊,家暴现场啊,我还真想看看呢,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把你这尊大佛打成这样,何凤仙?不对啊,她应该没这个胆子啊,哎,到底是谁,哪个奇女子?”
他每说一句章俊的脸就黑一分,恨不得掐死他。
见他默不作声,夏宇轩突然意识到什么:“难不成是她?回来啦?”
章俊点了点头。
夏宇轩玩世不恭的脸上难得得出现了正经的神色:“她没死?”
章俊才知道什么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看你想死!”
脖子突然凉飕飕的,夏宇轩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又怎么了,大晚上着急忙慌的把人叫来,又不让看病人。”
“谁让你是男人。”
“这话说的,医者眼里不分男女懂不懂,难不成给你女人看病之前我还得挥刀自宫是吗?”
“你别贫!她背上刚才被玻璃渣扎到了,刚挑出来。”章俊的剑眉一直紧锁着。
夏宇轩叹了口气:“我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看你紧张那样,先给她抹点消炎药,然后过两天结巴了,再叫人来我这拿瓶祛疤痕的。”
“恩。”
夏宇轩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扔了管药膏给章俊。
章俊很疑惑:“这是祛疤痕?”
“这是消肿的。”
等到夏宇轩欠扁的身影离开,章俊才进了卧室,轻手轻脚地来到床边,掀开被子给许清雅抹药,不知道是不是弄疼她了,许清雅突然微微睁眼看了他一下,又闭上了眼,嘴里嘟囔着:“王八蛋,你都不知道何凤仙跟她那个好哥哥对我做了什么,就连你也这么欺负我,你还敢到我梦里来,滚!”
章俊也是有脾气的:“你再说一遍这个字试试!”
也不知道他跟睡着的人较什么劲,许清雅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可她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是为了离开自己才放火烧房子的?
起身打了个电话:“你给我好好查查,两年前我太太的失踪跟何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然后回到她身边,看她睡得香甜的脸,忍不住戳了戳。
章俊突然意识到自己幼稚的行为,开始端详她肩上的伤疤,却越看越火大,狠狠瞪她一眼,上床,把她抱在怀里。
关灯睡觉。
第二天早晨,许清雅悠悠转醒,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疼,再低头一看,自己一丝不挂地躺在被窝里,身边的位置还是陷下去的,看来昨晚熟悉的感觉不是梦,自己真的在章俊的怀里睡了一晚。心里刚有一丝丝的波澜,就想到他昨晚的罪恶行径,马上又平复了下来。
她知道他有晨跑的习惯,所以没看见他也实属正常,只是没想到,她刚裹着被子坐起来,本该去晨跑的男人却突然从浴室出来了,许清雅忙遮住身子。意识到他早就对他的身子了如指掌,又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可是那真的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章俊坐到床边,揉了揉她的头发:“还疼不疼?”
这仿佛让许清雅回到了两年前,仿佛她面对着的,还是那个宠她爱她的章俊,可意识到这是两年后,所有的感动瞬间灰飞烟灭,有的只是疼痛。
许清雅又露出那张仪态婀娜的脸:“疼,特别疼,要不章先生给人家吹吹?”
果然不出所料的,章俊的脸又冷了下去,他起身:“你活该!”
活该?对,我活该,只要伤害到你的宝贝,我就是活该,可是章俊,我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吗!
“我活该?身为丈夫,你都不心疼人家的吗?”许清雅故作扭捏地拉住了章俊的衣袖,“人家这身伤可是你弄得呢。”
章俊甩开她,有了前几次教训,他这次力气用的很巧妙,只是单纯的把她的手甩下自己的衣袖:“下楼吃饭!”
“可是人家没有衣服穿嘛!”许清雅把被子往下拉,“不信你看。”
许清雅就是故意的,他抱了她一夜,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没穿衣服。
章俊看着她把被子稍稍往下一拉,快要看到胸口风光的时候,她突然就停住了。虽然看过很多次,可现在她这样半遮不掩的,更让他心动。
别过头,声音有些沙哑:“等着!”
然后章俊就乐滋滋地坐在被子里等着顾应辰。
“把饭收拾一下。”章俊看着满桌都是程雅爱吃的,很满意。
“怎……怎么了?太太不吃饭?”佣人有点担心程雅的身体,
章俊按着夏宇轩之前嘱咐的,挑了几样对皮肤好的菜:“她想在楼上吃。”端着饭菜上楼前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过会让人送些衣服过来,内衣也要,尺码在我书房里的花瓶下面,先少送点,让太太挑喜欢的风格,以后都按她喜欢的买。”
佣人愣了一愣,这好像是她印象里章俊说的最长的一句话,果然太太回来了什么都不一样了,小夫妻俩能这样下去可真好,连忙答应着:“好嘞好嘞,我这就打电话。”
许清雅以为送饭上来的会是佣人,看到章俊确实惊讶了一下:“我觉得章先生要是肯喂我,我可能会吃的多一点。”
章俊把饭放在床头,看傻子似的撇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许清雅突然觉得,如果能放下过去,就这么跟他过着,虽然没有从前那么好,不过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书房里的章俊就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了,早晨收到的电话让他有种灭了何家满门的冲动,可是何成风现在人在国外,想给许清雅报仇,怕是还要等等,目前需要对付的,就是何凤仙,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想放火烧死许清雅!不可饶恕!
“看好太太,不许她出门,她的伤要养着。”离开之前,章俊吩咐佣人,他不能再让许清雅离开,或者出意外了。
到了公司,章俊叫何凤仙来了。
何凤仙再次见到章俊那张微笑的俊脸的时候,便彻底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幸亏昨天没有跟哥哥说实话,不然他一定又会想办法对付章俊了。
“阿俊哥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告诉我嘛!”何凤仙很自然的挎上了章俊的胳膊,撒娇地问道。
章俊的脸孔一如往昔的白净俊美,唇畔勾着好看的弧度,微笑着道:“其实也没什么了,就是公司的股价达到了历史新高,想开个酒会庆祝一下,顺便有个关于我私人的消息要宣布。”
私人消息?
在何凤仙的耳中,这四个字的分量超过了他那句话本身,难道是跟自己有关的?
何凤仙下意识的想到了求婚,上次她不是在严家老宅跟阿俊求过一次婚么,可是阿俊一直没有给她正面答复。那这次,是不是阿俊经过多天的考虑,已经决定好了,所以要在酒会上宣布他考虑的结果了?
“阿俊哥哥,什么私人消息啊,能告诉我么?”何凤仙温顺的垂下眼眉,试探性地开口询问。
“不能,如果现在告诉你的话,就失去意义了,这是个惊喜。”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向何凤仙涌来,他要给自己惊喜?这个消息是个惊喜?
难道?难道他要回复自己向他的求婚了吗?看样子许清雅那个女人也没什么用嘛!
何凤仙脸色潮红,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俊,你……你能先透露一点给我吗?”
章俊的脸色骤然变了一下,随后马上恢复了正常,“你还是叫我阿俊哥哥吧,我有些不习惯你这么称呼我。”
“哦,好的,我只是觉得这么会更亲密一点……”何凤仙故作委屈状。
“我只是有些不习惯,或许以后就会好了,我也说不清为什么不习惯,反正就是感觉有些怪。”
何凤仙看着章俊有些茫然的脸,顿时明白了他刚才的反应。因为以前许清雅就是这么叫他的!
她暗道自己太粗心了,差点唤起了章俊关于许清雅的记忆,这样的错误以后一定不能再犯了。
“好吧,那你的酒会会不会邀请我呢?”
“当然,没有你的话,这场救回就失去意义了。”章俊漆黑如墨的眸子直视着何凤仙的眼睛,磁性的嗓音带着巨大的穿透力直接震撼到了何凤仙的心。
天啊!他是为了自己才准备这场酒会的!那他一定是要回应自己的求婚了!说不定,他还会当众向自己求婚呢!
何凤仙只觉得幸福将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溢出来,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的眉眼弯弯。
章俊也在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他的眸子里是一片冰冷,眼瞳深处暗沉的不见天日。在他儒雅至极的笑容里,隐隐透出几丝寒意……
“哥,你知道吗,阿俊哥哥要我出席他们公司的酒会,还说要给我惊喜呢!”回到住所后的何凤仙雀跃着跑到向北身边向他汇报着自己的好消息。
向北放下手里的报纸,带着几分宠溺地望着她,轻声说道:“一个酒会而已,看把你高兴的。”
“当然要高兴啦!你知不知道这代表着他正在认同我是他未婚妻的身份,他在带着我参加应酬诶!”
说完,何凤仙身体向后一仰,躺在了沙发上,“哥你说我该穿哪件礼服去呢?你帮我参考一下好不好?”
“我劝你最好别抱着什么幻想,免得到时幻想破灭你又要哭鼻子!”看着何凤仙开心的样子,向北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失落。
何凤仙不满的嘟起嘴,“哥……你能不能不要总这么打击我?你知道我为了追到他费了多少力气,你就不能好好的鼓励我一下吗?”
向北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这是在提醒你,章俊没那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没那么简单,你就知道说这句话!我们对许清雅做了这么多事,阿俊不是一件都没有发觉吗?许清雅的老妈死了,他查出什么了吗?许清雅的事,他不是一样没有查出什么?他就算想查也查不到什么了,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是……”
“没有但是……你呢现在要么帮我参谋一下我穿什么衣服,要么继续看你的报纸,我正式宣布这件事你反对无效!”何凤仙俏皮地拿起报纸,举到向北面前。
向北拿过报纸放在了茶几上,“好吧,我帮你参考礼服好了,不过我要陪着你一起去参加这个酒会。”
“不准,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参加那个酒会可是需要邀请函的,再说了我怕你被章俊认出来。”
“上次坐一个车他都没有认出我来,这次同样不会。或许你说的对,章俊真的挺简单的。”
两天后,夏海市希尔顿酒店。
章俊身穿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面带微笑的跟夏海市的几位商界人士交谈着,韩旭作为盛帝的战略合作伙伴也出席了这次酒会,不过他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而是端着酒杯在一个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章俊。
以章俊一贯低调的作风,他根本不会为了公司的业绩开这种庆祝酒会。敏感的韩旭总觉得在这场酒会上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何凤仙则穿着私人设计师定制的杏色复古晚礼服,性感的裹胸裙将她娇小的肩头展示了出来,她的胸前并不饱满,但由于设计师在前胸设计的立体花饰图样,在视觉上将她的的胸部也衬托的高耸了许多。
黑缎般柔顺的秀发自然的披在身后,一个气质出众的古典美人就将这样出现在了酒店会场上。
何凤仙出现后,全场的目光都扫到了何凤仙的身上。
而何凤仙则迈着优雅的步子走到章俊身边,非常自然的挎上了章俊的胳膊。脸上带着雍容典雅的笑容跟众人一一寒暄。而何凤仙的出现马上成了全场的亮点,很多宾客都开始对两人的亲昵举动开始窃窃私语。
跟章俊交谈的几人很快识相地走开了,只留下了章俊跟何凤仙。
“阿俊,你今天好帅!”何凤仙伸手整理了一下章俊的领带,动作温柔的像个新婚的小妻子。
章俊微微一笑,说道:“你今天也很漂亮。”
“那你是不是可以给我展示你准备的惊喜了呢?”何凤仙语气轻柔,媚眼如丝。
章俊脸上带着深沉的微笑,轻轻摇了摇头,“时间还不到,再等等。”
“好的,只要能让我惊喜,等再久都没关系。”
这个时候,大厅里响起了柔和的华尔兹舞曲,许多宾客纷纷挽着各自的舞伴走进舞池,随着动人的旋律翩翩起舞。
章俊单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抚胸微微欠身,“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当然,我的荣幸。”何凤仙两手提起裙裾,微微下蹲回了个礼,微笑的说道。
当章俊拉着她的手开始步入舞池,带着她的身体旋转的时候,何凤仙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她甚至感觉这不像现实,而是一个绮丽的梦境。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在章俊的身边翩翩起舞,就像有首歌中唱到: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不过就算是龙卷风她也心甘情愿的被卷进去,因为随便被吹到哪个地方,都会有章俊的存在。
“阿俊,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随着章俊的身体一起款白腰身的何凤仙开口了,发出了柔婉的询问声。
章俊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用深邃的目光盯着何凤仙,仍然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让何凤仙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难道自己想错了?
随着舞曲的结束,章俊松开了何凤仙的手,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向人群中走去。
“阿俊,你要去哪?”何凤仙看着章俊的背影在人群中消失,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在章俊离开之后,大厅里的人们似乎也开始慢慢的离去,那些商界精英们也开始三两成群的走到一起,私下结伴而谈。
很快,大厅里的人就越来越少,只剩下何凤仙还站在灯光璀璨的舞池中央,四下张望寻找着章俊的身影。
啪……
猛然间,一串火星伴随着劈哩叭啦的吓人声响,突然何凤仙的头顶上方落下,接着大厅正中悬挂的水晶吊灯剧烈的闪了几下,便熄灭了。
没有了悬挂的水晶吊灯,舞池里的光线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啊……”
受惊的何凤仙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下意识的捂起了耳朵蹲在了地上。
接着整个大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了,整个酒会现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诡异的是除了何凤仙的尖叫声之外,现场居然没有发生任何的骚乱,就像突然被屏蔽了声音。
啪啪啪啪……
几盏射灯突然亮起,将光柱投向了舞池中间,三个人影出现在了射灯的光柱里。
章俊倒背双手傲然而立,面前是蹲在地上的何凤仙,还有挡在他身前的向北。
何凤仙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缓缓的放下了手,抬起头来就发现了自己的哥哥何成北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跟章俊对视。
“何成北,好久不见。”章俊的寒暄里听不出一丝温度,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向北的眼睛。
天啊!哥怎么来了?
看到向北的背影,何凤仙身躯一震,诧异的睁大了眼眸。
此时的何凤仙心乱如麻,因为她看到了章俊背负在身后的手里,拿着一捧鲜花。
这原来是章俊给自己安排的惊喜,但是哥哥却以为自己出了危险主动现身。正好被射灯照了个正着。
怎么办?短暂的错愕后,何凤仙开始惊慌起来。章俊明显已经认出了哥哥,这该怎么解释?
“对不起章总,我想您应该是认错人了,我是何小姐的司机,我们上次见过。”面对章俊的审视,向北依然面不改色,脸庞上依然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淡然模样。
章俊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森冷的笑意,“是么?那不如你摘掉眼镜,揭掉胡子然后拿出你的身份证件来证实一下如何?”
“章总,我并没有违法,你也无权查我的证件。”向北冷就依旧。
“何成北,你很不够意思,怎么说咱们两家是世交,你跟我小时等候都见过年,也算是老相识了,可你回国却连个招呼也不给我打一个,这似乎不符合何家礼仪传家的家风不是么?”章俊此时的口吻就像在埋怨一个老朋友一般,丝毫感觉不到恶意。
然而,这些话传到向北的耳朵里,却让向北如坠冰窖一般,浑身冰冷,从脊背后面冒出一股寒意。
热闹的酒会突然转变成这个局势,很显然是故意为之。
他不是何凤仙,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真的是章俊为何凤仙准备的一个惊喜。恰恰相反,他知道,这是章俊专门为自己准备的一个陷阱。
只可惜,他发现的有些晚了。
都怪自己一时大意轻敌,太过担心何凤仙的安危,才会跳进这个陷阱里来,现在想脱身就难了。
“章总,你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何成北。”向北眼睛也不眨的说着假话,面色坦然自若。
章俊一扬手,整个大厅再次恢复了灯火通明,所有的宾客都端着酒杯看着眼前这意外的一幕。
“既然你不是何成北,那我就不好意思了。”章俊说完,脸色变得冷峻下来,对着人群中的一个中年人说道:“赵队长,这人没有我的邀请函却私自闯入我的私人宴会,我想根据法律我有权报案调查核实这人的身份对吗?”
被称为赵队长的中年人走到向北面前,拿出了警官证,义正辞严的说道:“我是夏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队长赵剑飞,这是我的证件,我现在接到盛帝董事长章俊的报案,请你跟我回警局接受调查。”
向北深深地看了章俊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跟着赵剑飞向外走去。
“阿俊,你不要报警好不好?他是我哥,是我哥哥何成北。”手足无措的何凤仙上前拉住了章俊的手,低声央求。
章俊意味深长的看了何凤仙一眼,“你在搞什么名堂?既然他是何成北,那么刚才他为什么不承认?他回国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我……我觉得你们的关系也没那么近……所以……”何凤仙支吾着说道。
“现在没办法了,你也看到了,他似乎不想承认他是向北这件事,不过你既然说他是,那么我想警方一定会在核实他的身份之后将他放回来,不过……”章俊看了看手里的玫瑰,然后随手扔在了地上,“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却给我了一个更大的。”
“阿俊,对不起……”
章俊没说话耸了耸肩,转身向场外走去。
当向北走出希尔顿酒店门口,发现外面整整停了十几辆警车,几十个荷枪实弹的军警正用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
这时他更加证实了自己的推测,这场酒会就是章俊为了逼自己现身而设的一个局。
什么失忆,什么亲近阿晴,全是假的!全是章俊装的!
章俊根本就没有失忆,从头到尾,他都清清楚楚的记着所发生的一切,一直在判断和观察。
而自己的判断完全失误,这才是导致自己暴露的主要原因!
早知道会这样,他当时应该亲自设法接近章俊,应该试探清楚章俊究竟有没有失忆!也就不会把自己弄到现在这个境地。
他不能跟着去警局,因为他的身上带着枪。非法入境并没什么,但私藏枪支在华夏可是重罪。现在章俊很可能已经掌握了什么关键性的证据,他这是在展开对自己的复仇行动,如果自己一旦被警方控制,那么下一个遭殃的绝对就是何凤仙!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逃走!
然而面对着这么多荷枪实弹的警员,他完全没信心能在这种情况下逃出去。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助,章俊真的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如果自己被抓,那么自己所做过的一切都会变得毫无意义,反而会成为自己判刑的呈堂证供。
轰……
一声巨响,旁边的一辆警车突然爆炸起火,巨大的冲击力将这些围城一圈的警员冲击的站立不稳,向北也被冲击波推到在地。
倒地之后他才听见了一声若有若无的枪声。
精通枪械的向北的马上分辨出这是有狙击手在超远距离之外,用反器材狙击步枪射中了汽车的油箱引发了爆炸。
跑?还是不跑?
这两个念头在向北脑中迅速的翻腾着。
跑了的话,下场就是被通缉,如果不跑,绝对会被关进监狱。
可是如果这是章俊的陷阱该怎么办?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在他倒地一滚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下了决定……跑!
轰……
另一辆警车再次发生爆炸,向北趁着这些警员还没有站稳,乘势在地上滚了几滚,然后迅速的跑进了街上尖叫奔逃的人群之中。
“不想被抓的话就跟我走!”
一个略微低沉的声音在向北的耳边响起,这声音听起来竟有几分耳熟。循声望去街边停着一辆摩托车,声音正是从那个坐在摩托车上的骑士口中发出。
骑士带着黑色头盔,看不出面目,但此时向北已经无暇多想,翻身坐在了摩托车后座上,骑士一拧油门,发动机一阵轰鸣疾驰而去。
……
章俊站在希尔顿酒店楼顶的天台上,看着急速消失在视线中的向北,嘴角微微一掠,露出了一抹冷酷的笑容,“向北,从现在开始,轮到我来做庄了。”
“大哥,向北已经安全逃离。”
耳机中传来小郭的声音。
“很好,你的人确定可靠吗?”
“不确定,不过我可以通过这件事来考验一下。”
“你说不确定?如果放跑了向北,我拿你是问!”
“放心吧他跑不了,你什么时候听过在我的手底下跑过人?”小郭自信的笑了笑,“该收工了,警方的狙击手很快就会锁定我的位置,不说了,走了!”
章俊看着楼下燃烧的警车和慌乱的人群,面无表情的喃喃说道:“向北,希望你能聪明点,别被**抓住,否则我会觉得很没有意思。”
摩托骑士一直将摩托车开出了市区才在路边停了下来,向北下了摩托车,从后腰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摩托骑士。
“你是谁?”
骑士摘下了头盔,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飘散开来。
“是你?”
向北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摩托骑士。
邱影苦笑了一下,“怎么,很意外是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向北的思维一向敏捷,但是他实在推理不出自己多年前的女友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夏海市并且救了自己。
“你准备就这么拿着枪指着我跟我说话么?”
向北想了想,将枪收了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有义务要回答你的问题吗何成北?”邱影冷眼看着向北,“还是你觉得我还是那个当初被你骗的团团转的傻姑娘?”
“小影,我并没有骗过你。”
邱影不耐烦的打断,“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解释这些的,我只是帮我的男人救你一次,而且事先我也并不知道是你,否则你以为我会救你?”
向北微微叹了口气,“小影,虽然我不知道你现在的男朋友是谁,但我衷心的告诫你一句,离开这个男人,他正在把你拖进一个漩涡当中,如果你一旦陷进来救很难脱身了。”
“何成北,我是成年人,我可以选择自己的活法,也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用不着你的告诫。”
“小影,这件事真的非常复杂,我不希望看见你被人利用!”
“利用?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说利用这两个字?你忘了当初是怎样利用我的吗?现在想想我都想吐!”邱影突然鄙夷的啐了一口说道。
向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好吧,如果你执意不听我的劝告,那么以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可能就是敌人了,到时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关于你无情这件事,我几年前就领教过了,没什么新鲜的。”
向北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对了,我还忘了我男人交代的一件事。”邱影的声音从向北身后响起。
向北刚回过头,只见邱影手中火光一闪。
砰……
腿上一麻,一颗子弹直接打穿了向北的大腿。他身体一歪,倒在了地上。
邱影吹了吹枪口冒出的青烟,嘴角一咧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我男人说,这是他送给你的第一个礼物。”
“邱影!”
子弹穿过大腿的滋味并不好受,让向北那张处变不惊的脸也变了颜色。
“很疼是吧?没事的,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死人的。”邱影笑吟吟地收好枪,双手握着摩托车的车把,戏弄似的对向北挑了挑眉,“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把,我还有事,再会啦!”
笑嘻嘻地说完这句话,邱影便发动油门扬长而去……
向北单手撑着地面,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满目阴寒地望着邱影骑车离去的背影,脸色铁青一片。
是他失策了!
太掉以轻心,太在乎阿晴的安慰,才会没有布置好人手就偷偷过来。才会落到这步田地,竟然让一个女人开枪了。
忍着腿部的剧痛,向北一瘸一拐地拖着流血不止的腿离开了。
他不知道邱影这些年都经历了些什么,但他知道眼前这个对着自己果断开枪的女孩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孩了。
邱影来救自己,一定是受了跟章俊有关的人指使,而且这人似乎已经知道了邱影和他之间的关系,关键问题就在于究竟是这人先了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派邱影来的,还是这一切都只是个巧合。
稍微走了一会,大腿变得更疼了。腿上的伤由不得向北去细细想这些问题,他必须先处理好腿上的伤口,否则失血过多或者伤口感染都可以让他这条腿废掉。
医院时绝不能去了,在华夏去医院治疗枪伤绝对是自投罗网的行为,只能找一些私人开的诊所,打定主意之后,向北将身上的衬衣撕成条当作纱布暂时绑住了伤口,站在路边打了个车向更远的郊区驶去。
另一边。
邱影看着坐在阳台上抽烟的小郭,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他的后背,大声问道:“郭子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
小郭将手里的烟蒂弹飞,转过身有些歉然的说道:“其实我真的是故意的。”
“为什么?”邱影愤怒的睁大眼睛,眼瞳中不光有满满的怒火,还有不可置信的惊诧,“你和何成北之间的恩怨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你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从他的阴影里走出来吗?你为什么要再次把我拉进黑暗?”
“抱歉,那是因为你出现的太突然了,我黑进了无国界组织的官方服务器,发现你在六年前就离开了这个组织,同时离开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向北。这不得不让我怀疑出现在我身边到底是偶然还是一个早已计划好的布局,所以我多次试探你,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直到今天晚上我看着你对向北开枪的那一刻。”
“你监视我?”邱影的枪口抖了抖。
“我不得不这么做,这场游戏关系到一大一小两条人命,我真的输不起。”小郭饱含歉意地说完,走到邱影面前,抓起她握枪的手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门。
他抬起眼,直直地凝视着邱影,眼中饱含着深情,柔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的道歉无法弥补你受到的伤害,那么开枪好了。”
邱影盯着小郭的眼睛,突然抽回手愤愤的转过身举起手枪对着天空连续扣动了扳机。
喀……
空枪挂仓的声音传来,邱影愣住了,转身怔怔的看着小郭,“你、你就在枪里装了一颗子弹?”
草,亏她刚才还深情款款的把枪口对上了自己的脑门,合着早知道枪里没子弹是吧!
“呃,这个、多了也没用是吧……”
“郭……子……!”邱影一把丢掉手(河蟹)枪,怒不可遏地掐上了小郭的脖子……
最终,向北在城乡结合部的位置找了一家不需要身份证的地下室旅店,开了个房间之后向北便把门锁死,用自己买来的纱布和消毒水准备给自己手术挖出腿上的子弹。
此时他绝不能给何凤仙打电话,因为他相信章俊的布局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如果现在跟阿晴联系,很可能把她也连累了。
“嗯……”
镊子**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向北发出了一声闷哼,额上、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汗水将头发都打**。
一颗带着血的弹头被他夹了出来,扔在了桌子上。接着,他用消毒水将伤口清洗了几遍之后,才用纱布将腿包扎起来。
“章俊,这一局你玩的很漂亮,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你就赢了。”向北拿起那颗带血的弹头,阴狠的说道。
“据本台报道,今天晚上八点钟左右,我市警方在逮捕一名涉嫌非法入境的男子时遭到了不明武装分子的袭击,目前袭击造成了两辆警车损毁以及十余名警员轻伤,警方怀疑这名男子系境外某极端组织成员,潜入华夏很可能是为了策划针对华夏的恐怖袭击,目前警方已发出通缉希望广大市民积极提供线速……”
章俊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何凤仙。
“阿晴,我希望你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哥成了恐怖分子。”
“不,他不是恐怖分子,真的不是,他只是不想让人知道他回国,所以才……”
“为什么怕人知道?他怕谁知道?”章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他可能这些年在国外做了些什么华夏**不喜欢的事,所以可能是怕华夏**知道……”
章俊冷冷地哼了一声,“你不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吗?阿晴,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谎话连篇了呢?”
面对章俊质询的眼光,何凤仙低下了头说道:“阿俊,事情真的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哥只是为了保护我才回来的。”
“保护你?你觉得你的身价能比得过戴丽丝?能比的过凯撒?”章俊无情的嘲讽道:“他们尚且不会带着一大群保镖出入,何况是你了!”
眼泪顺着何凤仙苍白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委屈的哽咽道:“阿俊,你别这样,我哥也没做错什么啊?”
“没做错什么?现在警方的人在到处找他,如果他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跑?非法入境顶多是罚款然后被驱逐出境,这点处罚对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
何凤仙无言以对,只是抽抽搭搭的哭着。
“还有,你最好配合警方向他们提供你哥的身份信息,这样做才能洗脱你的嫌疑,不然只能由我来向警方提供了。”章俊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是,**会抓他吗?”何凤仙抽泣着问道。
“只要他向警方自首,拿出证据说明他跟袭击警方的人没有关系,警方应该不会为难他。”
何凤仙犹豫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向北早已经策划好的,如果他落在警方手里,说不定会被警方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那、那我向警方提供信息好了。”何凤仙有些心虚地看了章俊一眼,就快速别开了目光。
章俊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他就知道何凤仙为了撇清自己和向北的关系,一定会选择这么做。
“向北,我就是想让你感受下,自己被亲妹妹提供的信息而遭到警方通缉,是一种什么感觉!”
一时间,夏海市的警方展开了全市范围内的大搜捕,因为章俊向警方佐证,戴丽丝希尔顿被袭击一案发生后,向北曾经利用司机身份作掩护,由自己带他离开了C市。
事后警方在严家门口的监控视频中证实了章俊所说的这一点,于是正式将何成北列为两起袭击案的主要嫌疑人发出了通缉令。
此时的向北躲在郊区的这间地下室旅馆里,看着电视画面上自己的照片和护照号码被公布出来。
随后何凤仙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画面之中,虽然何凤仙的面部经过了技术处理,但向北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画面中的何凤仙正在警局向警方提供自己的身份信息和一些私人物品。
向北的心里莫名的一痛,但随即他就理解了何凤仙的做法,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啊,况且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城府如此之深的章俊,迫于压力说出自己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吃光了最后一口方便面。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自己在这里也躲不了太久了,在这种全民搜捕下自己被找到只是早晚的事情。
但是如果就这么走了,阿晴又该怎么办?
章俊的反击行动足以证明他已经了解了一切,可是天真的阿晴还不知道章俊已经完全开始掌控局面。她会被章俊怎么样谁也猜不到,如果自己现在离开,就等于把阿晴置身在一个危险的境地。
不行,不能就这么离开,一定要反击才行!
向北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大哥,我是阿北,我在国内出了点事情。”
电话里,何成前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帮着小妹开公司吗,怎么还会出事呢?”
“是严峻,小妹非常喜欢他……”向北粗略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但省略了自己如何为了帮助何凤仙对付许清雅的那一部分,只说章俊在有意的针对自己。
“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正在被警方追捕?就为了帮助小妹获得严峻的青睐?”
“是这样。”向北低下头,吐出的音量也跟着讲了下去。
“你混蛋!”何成前突然大发雷霆,在电话里怒不可遏地责骂起来,“你知道严家跟我们的关系,而且我们现在跟宝利是合作关系,你现在告诉我你跟宝利董事长的大公子斗得风生水起,你要我怎么跟父亲交代?”
何成北静静的听着大哥的教训,并不敢还口。
“你现在就去向警方自首,我会派家里最好的律师过去,国内对非法入境惩罚不严,顶多交点钱驱逐出境。”何成前教训完了,缓了口气对向北说道。
“大哥,我不能向警方自首,如果我被警方抓了,阿晴就危险了。”
“阿晴能有什么危险?难道严峻就因为不喜欢她就会向她下毒手?你当我是白痴吗?”何成前刚消了点的火气有窜了上来。
“大哥,这件事我并不想让家里出面,只是希望大哥你能帮我雇佣一队佣兵过来,我可以在他们的保护下离开华夏。”
“向北,我记得你上次调动了一笔资金,而且我发现这比资金最后进了黑水公司的账户,你能告诉我,这是你第几次花钱请佣兵了吗?”在电话里,何成前低冽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对于大哥的愤怒,向北耐着性子说道:“大哥,这次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保证?”何成前几乎是带着愤怒的冷笑出来,“你保证的了吗?这么多天了,你背着我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现在是捅出漏子来了,你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大哥?”
也不给向北开口说话的机会,何成前叹息似的继续说道:“向北,我们虽然是华夏的老牌家族,在国内是有些地位,但是在欧洲我们什么都不是。现在正是我们开拓市场振兴家族的时候,你却为了小妹的感情问题跟严家大动干戈,两家都是好几辈的老关系了,你这样折腾下去,对咱们家里没有好处。我不会在容忍你胡闹下去,而且我会切断华朗的资金链,你最好带着小妹赶快回国,否则我就要告诉父亲了。”
听到这里,何成北默默地挂掉了电话。
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大哥的脾气,他说不帮自己就一定不会出手,眼下就只有靠自己了。但是反观自己在华夏能动用的势力,都是靠着金钱来支撑的,现在自己的资金一旦被冻结,那些收钱卖命的人绝对不会再听他的指挥。
刚刚挂断何成前的电话,他的手机便再次响了起来,看了一下却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向北把手机放到耳边,一个字也不说,对方也是长久的沉默。
许久之后,对方终于缓缓开口。
伴随着一声低笑,一抹熟悉而醇厚的声音通过手机听筒传入了耳中:“何成北,丧家之犬的感觉如何?”
“我低估你了,章俊。”何成北立刻听出了这是章俊的声音,语气也不由地恶劣起来。
“我给你个机会,仅此一次,”章俊本就低沉的声音愈发冰冷,阴测测的声音饱含威胁,“把清雅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兄妹离开华夏,我不说第二遍。”
“呵呵,”向北低笑了几声,“章俊,你觉得我会让许清雅活着吗?”
电话里传来一阵咬牙的声音,章俊用冷到几乎结冰的声音说道:“向北,你最好祈祷清雅还活着!否则我保证你们兄妹没有一个可以活着离开华夏,到那时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章俊,我的确佩服的你的隐忍,这一点你厉害。”向北勾起单侧的嘴角,坏笑着道,“你可以为了让我丧失警惕而装失忆这么久,还跟你跟本不喜欢的女人打情骂俏。但是我要告诉你,就是因为你这段时间的不闻不问,许清雅才会死,是你间接造成了她的死亡。”
“何成北,你用不着激怒我,这对你一点儿好处也没有,相反……这只会让我对你们兄妹下手更加心安理得。当我证实清雅遇害的时候,就是你们兄妹送命的时刻!”章俊的声音平静异常,没有半点情绪起伏,可听起来却出奇的可怕。他咬着牙,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宣告道:“我发誓,我会把清雅受的苦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们兄妹!”
跟章俊对阵这么久,这是向北第一次感觉到了慌乱,他在章俊的语气里听到了坚不可摧的意志。
“章俊,事情都是我做下的,跟阿晴没有关系,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跟一个女人计较算什么男人!”向北的话语终于显出了慌乱,一提到阿晴,他就没办法镇定。
章俊冷笑,“这话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说,唯独你何成北不配,你对清雅下手的时候就没想到这句话么?我一直没有想到,在何凤仙的背后居然是你,你这次等于把何家送上了断头台,我甚至已经开始看到了何家的衰败。”
“何家不是你能动的了的!”向北有些心虚的说道。
“凭我一个人的力量的确很难动摇何家,但是加上希尔顿家族和罗丝菲尔德家族就不一样了,何家会在这两个家族面前,悄无声息的灰飞烟灭。”
“章俊,你不要把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扯到我的家族身上,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向北有些急了。
“你派许菲刺杀戴丽丝,这件事你不会不记得了吧?何凤仙在严家给你打的电话被监听到了,你想赖掉会非常难。”
“许菲跟我没关系,她要杀谁是她的事,你不要血口喷人。”
章俊用嘲讽的语气说道:“我会拿出证据来,但是这个证据不是给你,而是给希尔顿家族,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找个人多的地方自杀谢罪,不然越到后面你死的越难看!”
“你这是在向我宣战?”向北冷静了一下,冷冷的问道。
“战争早在你绑走清雅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我会在战争结束的时候亲手送你下地狱,等着吧!”章俊说完,挂断了电话。
向北马上将手机关机,并卸掉了电话卡。
章俊无遗已经盯上了自己,甚至他现在很有可能掌握着自己的行踪,他只是在享受复仇的快感而已。
何成北拿出手枪,检查了一下弹夹,然后将子弹上膛。
“章俊,如果你感动阿晴一根手指头,我就算死也会拉着你垫背!”
许清雅在厉天宇悉心的照料下,身体慢慢的恢复过来,削瘦憔悴的脸渐渐红润起来,长时间囚禁造成的语言障碍也开始消退。
她现在可以一连串说上很多句话,但是没有一句是有意识的,跟厉天宇的交流基本上等于零。
“哈尔医生,清雅的精神状态真的无法好转了吗?”厉天宇看着坐在草地上发呆的许清雅,有些沉重的问哈尔医生。
哈尔有些无奈,诚恳地说出实话:“理论上来说是的,人的精神世界非常奇特,我们大多数人的身体都会患病,但是我们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治愈我们身体上的疾病,唯独精神上的病症是极难治疗的,任何药物对于精神疾病来说都显得非常无力。现在许小姐的精神就像一座崩塌的宫殿,我们虽然可以找到同样的建筑材料,但却永远无法再重建那座宫殿。”
“可是您不是说过您的导师可以治好她的吗?”
哈尔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确定你是否能接受那样的治疗效果……”
“我能接受,只要清雅能好起来,我什么样的结果都能接受!”还不等哈尔说完,厉天宇便打断了他的话。
哈尔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说道:“我已经联系上了我的导师,但他现在作为罗丝菲尔德家族的雇员,如果你想让他给许小姐治病的话,恐怕要通过罗丝菲尔德家的同意才行了。”
厉天宇陷入了沉思,如果他现在联系凯撒说明清雅的情况,那么凭着章俊和凯撒的关系,凯撒一定会将清雅的下落告诉章俊。
不行!不能让清雅再接近章俊了!清雅之所以造成今天这个样子,就是因为她跟章俊在一起,如果她再回到章俊身边,还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呢!
“还有别的方法吗?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走吗?”厉天宇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哈尔点了点头,“我想是的,就算是我的导师为许小姐治病,他的方法也未必一定会成功,因为在精神学科领域,他的治疗方法还非常具有争议,可以说以前并没有人用过这样的方法治疗。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在考虑一下。”
厉天宇点了点头,陷入了沉思。
哈尔离开之后,厉天宇回到公寓的主卧,照看着许清雅入睡,然后开始打电话回国内开始收集有关于凯撒在华夏一切的活动资料,包括他跟章俊的关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一夜没睡的厉天宇终于收到了国内传回的资料。
他将资料打印出来之后,拿着足足有几十页的资料慢慢的看了起来。将所有的资料看完,厉天宇的眉头锁的更紧了,他轻轻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凯撒,我要和你赌一局,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凯撒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是许多经过分析处理的卫星照片。
“爆炸前明显有两个人拖着另一个人离开了房子,那这个人究竟会不会是清雅呢?如果是的话,那向北为什么要炸在随后杀人灭口呢?他想掩盖什么?是清雅的死讯吗?”
凯撒的脑子转得飞快,仔细推敲着这里面的可能性,如果清雅没死那么这两个人把清雅带到哪去了呢?向北为什么会放过清雅呢?
他越想越想不明白,干脆仰在了椅子上抬头望着天花板。
铃……
手机响起,凯撒拿过来一看是个美国的国际长途,随后接听了电话。
“凯撒少爷,我是厉天宇。”
厉天宇?
凯撒脑中迅速想了一下,马上就想起了这个叫厉天宇的男人。
“厉总,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电话?我有什么事可以为厉总效劳吗?”凯撒彬彬有礼的说道。
“我有事想请凯撒少爷帮忙,如果凯撒少爷肯答应,厉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哦?”凯撒愣了一下,他跟厉天宇并没有过任何交集,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他会有什么事找自己帮忙呢?
“厉总客气了,我只是个在夏海做生意的外国人,恐怕没什么能帮上厉总的。”
“你当然可以,我直说了吧,我需要你家的私人心理顾问曼施坦因教授为我的一位朋友治病。”
凯撒怔了一下,“曼施坦因先生并不是寻常的医生,他是专门治疗精神疾病的专业医师,你的朋友难道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吗?”
“是的,我从他的学生那里了解到,这世上之后他能治好我朋友的病,所以我才请你帮忙。”
“这点我恐怕爱莫能助,因为曼施坦因教授并不是我的私人医生,他受雇于我的整个家族。”
“如果那个病人是许清雅呢?”厉天宇缓缓地说道。
电话那头,坐在舒适办公椅上的凯撒在听到‘许清雅’这三个字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许清雅?
许清雅怎么会在厉天宇那里?
她是被厉天宇找到的?她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需要精神疾病的医师?
霎时,无数个疑问从凯撒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凯撒不可置信的攥紧手掌,紧捏着手中的手机,克制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深吸一口气,佯装出淡定的样子,轻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病人是谁?”
他有些不相信许清雅会在厉天宇手上。当初他让赵少凯去缅北找了一个月,派出了那么多佣兵和专业的特种兵,都没有在那片鬼地方找到许清雅。
而且当时找许清雅的还不止赵少凯一个人,据他所知,姚景城当时也在亲尽全力的寻找许清雅,可仍旧一无所获。
这么多人在缅北苦苦寻觅,都没有结果。
厉天宇仅凭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许清雅找到吗?
电话那头的厉天宇没有丝毫迟疑,声调一如刚才那样冷冽,却又夹杂着一丝急切:“我说病人是许清雅。她现在需要心理治疗。”
“清雅怎么会在你手里?”这次,凯撒没有怀疑,而是直接质问。
“是我在柬埔寨找到的她。别人都放弃搜寻了,是我一个人找到她的。”厉天宇在电话那头低声说着,语气有些黯淡,“清雅经历了什么,我到现在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疯了,她当时在抢别人的食物,被人追着打。”
听到这里,凯撒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许清雅是被何成北绑走,而且大家一致认为何成北不可能让许清雅生还,那她是怎么脱险的呢?她在被囚禁的那段日子里,究竟遭受了什么,让许清雅崩溃疯掉了?
“你的意思是说许清雅现在……疯了?”凯撒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他试探性地开口询问,希望得到确认的答复。
电话那头的厉天宇并没有立刻给答复,手机听筒里传出了他低沉的呼吸声,像是在隐忍什么,几秒钟后,才听到他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是的,可以这么说,她真的疯了。她现在完全不认识任何人,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只会说简单的几个字,对人极度惊恐,非常害怕别人的靠近。甚至连生活自理都成了问题……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凯撒已经坐不住了,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大步走向办公桌的另一端,脑海里盘旋着厉天宇刚刚说过的话,一时间还有些难以接受。
他没有办法相信,才几个月没有见到,许清雅竟然已经病重到这个地步。
谁也不认识,甚至不能生活自理。
厉天宇在电话里给他的信息太多了,他并不怀疑厉天宇话语的真实性,他知道,厉天宇现在说的都是真的。
在夏海市的时候,他跟厉天宇见过几次,看得出厉天宇对许清雅感情不一般,甚至直接抛下了易天集团去找许清雅,如此用心,他没有理由编造跟许清雅有关的谎言。
凯撒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央来回走了好几圈,才重新回到椅子旁缓缓的坐了下来,稳了稳激动的心情,开口问道:“厉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跟章俊的关系,你如果找到许清雅,第一时间应该通知的章俊才对,而且如果他出面,我铁定会答应帮他。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会为你隐瞒许清雅的下落,并且为你提供帮助呢?你要知道,这么做会影响到我跟章俊之间的关系。”
电话那头的厉天宇沉默了片刻,缓缓的说道:“你当初来华夏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帮助章俊,你在盛帝的投资份额和持股比例甚至已经超过了章俊,但是你一直没有企图控制盛帝,章俊也明知道这一点对么?”
凯撒微微一笑,“这又能证明什么呢?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问题的话,那么后面的或许可以,”厉天宇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对韩氏集团的投资其实也是你在华夏发展步的一招棋,而且据我的调查,在韩氏跟你签订合作协议之后,所发展的一些项目都是和军工或者是制造业有关,那么你潜在的投资方向其实并不是韩氏,而是宝利,我说的对吗?”
凯撒沉默了一下,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我一直以为厉总是靠拳头在吃饭,但是我现在正在改变这个看法,以厉总的眼光能有今天的成就实在是实至名归。不过你好像跑题了,我们现在在讨论的并不是我的事情。”
而那端的厉天宇并没有转移话题,继续说道:“你的潜在目标是宝利集团,而作为宝利董事长大公子的章俊正是你最好的朋友,这或许是你帮助他的最主要原因,如果将来章俊的发展方向是宝利而不是盛帝,那么你所有的投资都将得到百倍的回报,我说的可有错?”
“厉总,宝利是‘国字头’的企业并不是古社会封建王朝的世袭制,严家大公子的名头并不能帮助他在宝利有任何的发展,这一点你应该相当清楚。”凯撒微笑着反驳。
“我虽然是草莽出身,但是对政策还是有些敏感的,现在包里正在改制,而严肃清将军将毫无意外的拿到最多股份,他仍旧是董事长,这点想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所以呢?我为什么要帮你?”凯撒重新回到了老问题。
“华夏有句老话,叫做‘美人乡是英雄冢’,我猜现在的章俊应该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一定在满世界的追杀向北,我虽然人在美国,但是国内的消息我还是比较灵通的,如果你把许清雅在我这里的消息告诉章俊,他一定会放下所有事来找清雅,接下来就是更疯狂的复仇,那样的章俊对你的计划完全没有任何帮助。”
凯撒这才真正动容,以前他对厉天宇只是听说,没有见过本人,更不知道一个混混出身的人竟然会有这么缜密的商业头脑。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保守这个秘密,永远也不告诉章俊对吗?”
“这对大家都好,”厉天宇叹了口气,认真地开口道,“清雅自从跟章俊在一起之后,所遭受的痛苦比她以前加起来的都要多,现在更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国内,威胁清雅的那些人并没有消失,从私心来讲,我不希望清雅回去。或许只有她离开章俊才是更好的选择,才能过上稳定的生活。当然了,如果治好了清雅,我想她会有自己的选择,如果那个时候她仍然选择跟章俊在一起,那我会尊重她的选择。”
“不得不说,厉先生你是一个绅士。你刚刚说服了我,我会马上飞到美国跟你面谈,而且我会带着曼施坦因教授。”
凯撒说完挂断了电话,缓缓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眺望着外面繁华的都市,眼神中泛起淡淡地忧伤,“清雅,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自从离开警局之后,何凤仙就一直提心吊胆,给章俊打了几个电话他也没有接过,无奈之下她只身来到了章俊的别墅。
章俊此时正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眼睛呆呆地看着水面。
“阿俊,你、你怎么了?”何凤仙的语调比平时更加柔软,她现在生怕自己那一句话不小心就惹怒了章俊。
章俊似乎没有听到何凤仙的问话,白净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黑眸直视前方,仍旧目不转盯盯着水面发呆。
“阿俊,你到底是怎么了?你怎么不理我了?”
章俊这才瞥了何凤仙一眼,但只看了何凤仙一眼,他的视线就重新转了回去,看向面前的平静的水面,淡淡地说道:“我只是在想清雅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活着。”
何凤仙脸色大变,“你、你、想起来了?”
章俊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薄唇勾起了冰冷的弧度:“我怎么可能忘了我最爱的女人,她的一颦一笑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呈现,我每天做梦都会梦到她,梦到她无助的向我求救。我的心时时刻刻都在流血,你知道吗?”
一种被欺骗的感觉顿时让何凤仙有些激动起来,她顾不上保持温婉的气质了,有些愤怒地看着章俊,“那你为什么装作想不起来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让我以为你已经准备跟我在一起了?”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清雅就可能丧命!”章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何凤仙的眼睛,饱含怒气地说道,“而且我想证实当年的那个柔弱的小女孩究竟是如何变成一个心如蛇蝎的恶毒女人!何凤仙,你真应该庆幸我没有打女人的习惯!”
“你……”听到章俊最后一句话,何凤仙的脸孔几乎变得苍白,脸上血色尽褪,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样,往后退了一步,翕张着唇瓣小声嚅嗫道,“你凭什么说这跟我有关?”
“凭什么?你还敢问我凭什么?你第一次回国参加我爷爷的生日,那个时候你哥并没有一起跟来,但你在生日上见到了清雅,你把她当作了你最大的敌人,于是你第二次回国的时候,你哥就悄悄的跟了回来,开始从中策划一切,他先是买通医院的人,给清雅的母亲注射副作用强大的药物,导致她性情大变,最终刺伤了许菲的母亲高美华,目的无非就是从精神上击垮清雅,接着,你们发现这还不够,于是何成北再次说服许菲,让她把她的母亲交到了他的手上,是他亲手策划了蒋湘如推高美华坠楼这件事,我说的对吗?”
“你、你胡说,我没有做这些,你不能没有证据就冤枉我!”何凤仙嘴硬的死不承认,但她的脸色却变得更为苍白,因为他实在没想到章俊经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掌握了这么多的信息。
“接下来你发现母亲的死并没有让清雅彻底崩溃,于是你又动起了歪心思,恰好在这个时候我向清雅求婚,定下了婚期,你便铤而走险,让你哥在境外雇佣了佣兵,冒着被军方歼灭风险将清雅掳到国外。这一点你不用否认,因为何成北已经亲口承认。”
这下何凤仙彻底傻了,她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章俊已经基本查清了她所做过的所有事,他一直装失忆就是在暗中进行调查!
“你凭什么说这些是我做的?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当然有,而且我会在合适的时机交给警方,现在,我要你看着我怎么把你哥送下地狱!”章俊的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盯着何凤仙的眼睛似乎快喷出火来。
对上章俊那双目光阴鸷,饱含怒火的眼睛,何凤仙吓得心神一震,眼前这双眼睛冷酷到近乎陌生,跟平时那双带着儒雅笑意的眸子迥然不同。
这是何凤仙第一次见到章俊盛怒的样子,她从来没有见到章俊发起火来会是这个样子。
不由自主的,她向后退了两步,慌乱的别过头,已经不敢再看章俊的眼睛。
“我没做过这些,没有。”何凤仙脸色苍白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嚅嗫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仓惶。
章俊声音依旧冷冽无比,甚至还透着三分嘲讽的笑意,“不着急。你不承认也没关系,现在还不是跟你算总账的时候。不过我郑重我警告你,不要试着离开夏海,否则我不知道会用什么手段把你留下来,在我没找到清雅之前,你和你哥都会在我严密的监控之下!千万不要挑战我对你最后一点耐心。”
“为什么!”听到章俊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何凤仙忍不住抬起头来,重新对上了章俊的视线,漂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水雾,期期艾艾地望着章俊,颤声道,“阿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无情?我那么爱你,你却从来不肯正眼看我,难道爱一个人有错吗?”
“你也配说‘爱’这个字?”章俊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嘴角不屑地勾起,无情的嘲讽道:“像你这种内心阴险的女人也配说爱?你心里真的有爱吗?你为了一己私欲,处心积虑的对付清雅,杀了她的母亲还不算,还派人将她坐的车撞到江里面,你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就在那场车祸中流产了吗?对付我的杀子仇人,你觉得我应该用什么方法比较合适呢!?”
“我……”何凤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所做过的一切竟然全部被章俊知晓,接下来她要承受的,无疑是章俊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知道昨晚救你哥的人是谁吗?告诉你,是我派去的人。如果他就这么被**抓了,那也太便宜他了,我一定会让他为自己做下的一切付出代价,当然,还有你!”
何凤仙看着章俊,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表面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滔天杀气。此时的章俊就像个长着血盆大口的远古凶兽,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踉踉跄跄的离开章俊的别墅之后,何凤仙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她慌忙拿起手机给向北打电话,却发现他的手机早已无法接通。
该怎么办?
何凤仙彻底没了主意,平时遇到任何事情都有向北为她出面打理,没了向北在身边,她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要打电话回家里求助吗?何凤仙想到了一向对自己严厉有加的大哥何成前,如果自己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家里,那么家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让自己离开华夏回家,但是现在已经进入暴走状态的章俊能让自安然离开吗?
她撩起窗帘向外看了看,自己别墅前面的街道上多了一辆黑色的面包车,车旁倚着一个人,有意无意的向自己的别墅看来。
看来章俊真的已经对自己严密布控,自己很难离开华夏了。就算是自己走了,那么哥哥怎么办?章俊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呢?
何凤仙心乱如麻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却毫无头绪。
美国亚利桑那州,凯撒私人庄园。
当厉天宇带着目光呆滞的许清雅出现在凯撒面前的时候,凯撒的表情有些震惊了。
短短四个多月的时间竟然让那个自信乐观坚强的许清雅变成了一个痴痴呆呆的精神病患者,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许清雅见到凯撒和跟在他身边的曼施坦因之后,显得非常惊慌,双手死死的抓着厉天宇的衣角,像个受惊的孩子一样躲在厉天宇的身后,偷偷地瞄着凯撒。
“清雅,我是凯撒,还记得吗?”凯撒放缓了语气,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啊……”许清雅突然尖叫了一声,“你别过来!不要打我,不要打我的孩子!”
凯撒愣住了,随即向后退了两步,连连说道:“别激动,我不打你……”
厉天宇的脸上露出一抹酸涩的苦笑,沉声道,“从我见到她起,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最近可能跟我比较熟了,才不叫了。”
凯撒摇着头叹了口气,对身边的曼施坦因教授说道:“教授,希望你能对我的朋友进行一次全面的脑部检查,她能不能恢复正常就全靠你了。”
“没问题!她现在语言能力没有失去,而且从她的话中我能知道她一定遭受过非常严重的待,但是她仍然残存着一部分记忆,比如她一直记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会想办法让她恢复正常。”曼施坦因信心满满的说道。
然而当曼施坦因试图接近许清雅的时候,许清雅又发飙了,她抓着曼施坦因的胳膊又打又咬,死活都不肯跟他去做检查。最好还是厉天宇哄着她,才将她带进了庄园中的医疗室。
许清雅去检查的这段时间,厉天宇和凯撒在花园中的藤椅上坐了下来,开始谈论起许清雅的经历。
“现在向北被夏海警方通缉,而且章俊也表明了态度,他之前是在装失忆,目的就是为了钓出向北。自大轻敌的向北果然露出了马脚,我估计清雅就是被他和何凤仙折磨成这样的。”
厉天宇点点头,“我一开始就怀疑何凤仙和向北之间有什么联系,但一直没时间也没精力去查,不过就算现在知道了恐怕我也没时间去顾及这些,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只好清雅的病,至于找他们讨回公道,那是清雅痊愈之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