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人利己的事，大伯母最喜欢干了。
我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催我赶紧夹菜。
我不情愿地给姑姑夹了一块肉，筷子还没伸到姑姑盘里，姑姑一筷子扫过来，打掉了我夹过来的肉。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
钱宁夹的菜我不吃。
刚刚还欢声笑语不断的餐桌刹那寂静，只有大伯母幸灾乐祸的笑声在每个人的耳朵盘旋。
奶奶埋怨地开口，说我爸养的什么女儿。
我爸喝了点酒，脸色潮红，听到这话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大声嚷嚷起来。
钱宁你到底做了什么惹你姑姑不开心的事，赶紧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今天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他就低头给姑姑赔不是。
姐啊，我这个女儿是没养好，平常疏于管教，没规没矩的，等姐你来了，一定好好管教她。
姑姑也只是瞄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
我听话地放下碗筷，麻溜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在主位上坐着的哪是什么姑姑，那就是一尊青面獠牙的凶神。
它吃的也不是菜，而是每个人身上的气运。
一旦气运没了，人自然也油尽灯枯，难逃一死。
03
六年前，姑姑还是全家人的笑话。
不听奶奶话，硬是要离开农村去城里打工，在外面拼死拼活十几年，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可以在县城买房全让渣男骗走了。
家里人数落姑姑的场景在我心里还历历在目。
我当初怎么说，留在村里，找个老实男人嫁了，生个儿子，多好，偏不听，一定要出去打工，看看现在是什么下场！生出这种女儿我真是倒大霉了。
这是我奶奶，姑姑被骗钱后就回到农村，跟她一起住。
前几年我去找她借钱，那个时候她不还有钱吗，我就借个五万，她给我甩脸子说没钱，没钱还被人骗二十万，要我说她就是活该，这种蛇蝎心肠的人留不住钱，真是老天有眼。
说这话的是我爸，那个时候他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债，身边能借的都借了，赌债还完大半，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妈，要说也真是的，你居然还让她回家住，直接把她扔外面不就好了，多一个人在家就是多一张嘴，她迟早把咱们家吃垮，真不如死了算了。
大伯母在旁边唉声叹气，心疼自己多花的菜钱。
可我知道姑姑在这，睡的是柴房，吃的也是馒头、馍馍，根本花不了他们几个钱。
这时的我躲在门口，偷听大人讲话。
在我旁边站着的就是姑姑，她听着这些话，面无表情，浑身颤抖，两行清泪簌簌地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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