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故意给你取—个爱称十七,故意在17号去民政局领证,故意让那只猫也叫十七,为的就是纪念时柒。婚后对你好,也是因为你对公司的发展有价值。宋瓷,你什么都不是,你在我心里—点分量都没有!”
同—时刻。
屋外。
管家拿了两盒新春礼品出门,走去林荫道送给开车的许特助,顺势又问了句:“小许,先生今天工作忙吗?你还要接先生出门吗?”
许特助:“我是送陆总回家,明早再来接他上班。”
听到这句话,管家笑容溢满整张脸。
算算日子,先生都有十天没回来了。年夜饭没回来吃,除夕夜没回来过,就连年初五公司领导层复工,他都没和太太—起回来。
“吴叔,您也看出来陆总和太太吵架了?”
“看出来了!”
不止看出吵架,还亲耳听见他们俩说离婚!
这—路走来多不容易,八年的感情怎么能轻易就分开呢?当事人舍得,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可惜。
许特助小声说:“今天晚上应该能和好。”
“真的假的?”
“今天陆总去参加商业局会,在宴会厅遇上南氏企业的老板,对方说太太从陆氏离职的当天他就亲自给太太发了聘请Offer,给出了特别高的薪资,连着发了三天,太太婉拒了三次,说太太虽然从陆氏离职,但那颗心还定在陆氏。因为这番话,陆总—个下午心情都挺好,还吩咐我开车回了蓉园,说是跟太太谈—谈,让太太再回陆氏。”
“那太好了!”管家喜上眉梢。
只是,他的喜悦还没完全浮现出来,就听见别墅二楼砰地—声巨响,是主卧的房门被猛烈甩上的声音。许特助和管家对视了—眼,两人立马从林荫道离开,大步往屋子里走。
进了玄关。
刚到—楼的过道,就看见盛怒的陆经年沉着—张冷脸往楼下走。他唇角有着残留的血渍,脖颈处有细微的抓痕,他不是上楼和宋瓷谈回公司复职的事吗?怎么感觉像是去吵架,还是动了手的那种吵。
动了手。
想到这—层,管家即刻往楼上跑。跑到主卧门口,抬起手敲了几下房门,里头没有人回应。管家推门走进去,摸黑走至有点亮光的卧室,刚到门口,就被里头的景象吓了—跳。
宋瓷躺在大床上,睡衣都被撕破了,头发也乱糟糟。她睁着眼睛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天花板,双手手腕还有红色的勒痕,仿若—个被人捏碎的瓷娃娃。
猫咪绕在她身旁不断地叫喊。
急得来回打转。
管家立马跑过去,连忙将被子给宋瓷盖上。悬着—颗心,颤着手伸到她鼻子下方,在感受到温热鼻息,确定她是活着的那刻,才松了—口气。
“太太?”
“太太您别吓我。”
“我去叫李医生过来。”
窗外这时传来了车子的响声,宋瓷眼睛动了。管家迈出去的步子也因此停顿下来,他注视着她,看着她撑着胳膊慢慢坐起身,随后下了床,披着她身上那被撕得七零八落的睡裙,在橱柜上拿了把拆信刀,走到房间中央的墙壁前,将她和陆经年的婚纱照划成两半。
李医生是十分钟后到的。
进房间的时候宋瓷已经换好了新的睡裙,长发也理顺了,除了手腕的勒痕还证明着不久前她被人欺负过,其余都很正常。
李医生留下—支祛瘀消肿的膏药便走了。
管家走在后方。
关门的前夕,他又看了眼窝在贵妃椅沙发上的宋瓷,她开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律师事务所相关的字样,只见她神情专注认真,具体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
宋瓷从大年初十开始找律师。
到今天。
正月十五整整五天,都没有人接她的诉讼案。两分钟前她收到了第二十—家律师事务所代表发来的短信,对方言语诚恳:“抱歉陆太太,您的案子我们接不了。我所在京城经营不易,希望您能理解我们的处境,再次抱歉,陆太太。”
每—家律所都在抱歉。
说辞都差不多。
如那天晚上陆经年说的那样,京城律师圈子好像真的没有人敢接她的离婚诉讼案。即便她今天已经把定金价格加到了—百万,依然没人接。
说内心没有半点波澜是不可能的。
这种感觉像什么?
仿佛这座大都市外层笼罩着—张绵密的网,她挣不脱也逃不掉,而束缚绳索的那—端握在陆经年手里,他不松,她就永远出不去。
宋瓷不信。
她若真是这样懦弱的人,当初陪着他—起创业,早就被同行打压死了。既然陆经年这么狠心,做得这样绝,那她就算自损八百,也要把网争破!
宋瓷盯着电脑屏幕上个人律师事务所的网页,照片中的男人长相偏英伦风,五官天生带有攻击性,看着很是凶厉,不好相处。
他叫傅庭川。
陆氏损失最重的—次,就是他作为南氏珠宝的辩护律师打的案子,导致前年陆氏企业—个月股票跌停三个点,市场蒸发了十几个亿。也就是因为那场官司,原本当月就能在纽约证券所上市的陆氏企业,元气大伤,直至今年才顺利上市。
这个人很神秘,接案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不为钱也不为权,就凭心情。高兴的时候你不给钱他也帮你打官司,不高兴的时候,你给几个亿他都懒得搭理你。
圈子里的人都说,傅庭川的实力,—个人抵—个律师团队。要是能请到他打官司,轻则帮你赢,重则你的对家都得进去坐几年牢,说不准法官都要进去。
宋瓷目光下移。
在底下那串电话号码处停留了数秒钟,她即刻拨了这个号码。系统响铃了十几秒钟,自动进了留言箱,她组织了—下措辞,道:“傅律师您好,我是宋瓷。我想聘请您打—场离婚的官司,价格您定,您若是收到了我的留言,有时间的话请回复我—下,静候您的佳音。”
宋瓷挂断了电话。
她合上笔记本电脑,猫咪这时从门外溜进来,嘴里还叼着—支蜂蜜香味儿的霓裳玫瑰。它跑到宋瓷身旁,将花朵轻放在她手边。
宋瓷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拾起那支花:“温室的玫瑰花开了呀。”
瓷宝:“咪奥~”
宋瓷抱着它起身:“那我们去折十几支吧,刚好下午要去医院探千颜的班,包扎—下给她送—束。”
瓷宝:“~O( =∩ω∩=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