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薄家,俩人下车后江灼刻意走在他前面,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
薄震霆长腿几步就到了门口,和她肩并肩,江灼突然想到了一个事,非常严肃的跟他说:“有件事我丑话说在前面,请你下次有事找我,选在大白天好么?不要大半夜的连我的门也不敲就进来,这样很不礼貌,我不喜欢,希望你下次注意,当然如果没事找我,那就更好了。”
薄震霆眸色暗沉,眯起了眼,她还敢提昨天的事,想到她昨天手上拿的那玩意儿,他心里的火就蹭地一下子被点燃,不要脸!
江灼刚推开门,就迎上了薄老太阴郁的脸,“江灼,你这一整天都去哪里了!我薄家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容不得你在外面撒野!下次给我早点回来!”
“我又不想在你们薄家,是你们强留我在这儿的,我跟你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我可以随时走人。”江灼十分无语,径直换了鞋上楼。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当面挑衅自己,薄老太登时懵了,“贱蹄子你还回嘴了是不是!”
“奶奶,她肯定是看到哥哥经常回来,所以故意的,故意在哥在家的时候和你吵架,想引起哥的注意,您别忘了,她以前可是和哥哥有指腹为婚的,她一定是想离开您的管束,好去勾搭哥哥!”
薄老太一听,更气了,怒气冲冲的斥道:“你别想!我告诉你江灼,到了我们薄家,你这辈子也别想踏出这个门了!你就算是死了,也得给我死在这里!”
江灼翻了个白眼,“谁看得上?我又不瞎。”
薄震霆踏进门的时候,她正好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一道冰冷的视线朝她看来,江灼没来由有点心虚。
薄文月马上收敛起来凶巴巴的神气,嗫嚅着招呼:“哥哥,你下班啦。”
薄震霆没吭声,一双眸子依旧盯着江灼,被他这低了好几个温度的目光看着,江灼觉得心里直发毛,暗骂真是倒霉。
可是被他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容不得她不说点什么解释下。
她心里知道薄震霆龟毛计较,比较麻烦,能不惹还是不惹的好,她勉强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眼神亮晶晶的,讨好的说:“薄总这么帅的男人我肯定看得见。”
薄震霆眉头紧紧皱起,这个女人太善变了,刚刚明显在骂他,转过脸就换了副表情赞美他。
她到底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薄文月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有什么骄傲的,还不是一样得讨好我哥哥,她唯恐天下不乱的挑拨:“哥哥,她刚刚说看上你的人都是眼瞎。”
“是呀是呀,全天下的人都眼睛亮,薄小姐眼睛更加亮。”她笑眯眯的附和,睁眼说瞎话。
薄文月被她气噎住。
“好了,吵什么吵,叽叽喳喳,震霆累了,你们不要打扰他休息。”薄老太不悦的打断了争吵。
薄文月眼神一黯,她是薄家的千金小姐,却每次都像个影子一样不被人关注,奶奶眼里只有哥哥是最重要的,丝毫也不关心她,全家人眼里只有哥哥,没有她。
她又气又委屈,跑上了楼。
“震霆,你……”
“我要休息了,不吃饭了,先回房了。”薄震霆淡淡的应道,转身也上了楼。
“哎,震霆,你明天还回来吗?我让人给你布置了房间,让你睡得好一点。”
“不用了。”
“哦。”
薄老太还是命令管家尽快置办好,希望震霆以后天天在家住才好。
现在薄家只有靠他了。
江灼对住的这个房间十分满意,她泡了个澡,躺床上看书,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今天见到了秦朗,她的情绪数次翻涌,睡得极不安稳,她陷入了梦魇里,噩梦再次袭来,灯光昏暗的过道上,她开着车往小别墅疾驰,又做了一份大单,还沉浸在赚钱的快乐里,迎面一辆重型卡车朝她撞来,刺眼的灯光在瞬间盲了她的视力,接着是剧烈的碰撞声,然后她的车被整个吞进了重卡车腹中……
薄震霆在看书,灯光温暖,夜深人静,一点点细微的声音从隔壁传来,似低语又似吟哦,带着破碎的压抑,极其不自然。
薄震霆眉头皱了起来,听了一会儿,他心头无名火又起,这个女人,又在使用那个玩具!就这么欲求不满吗!
他出了房门,站在了江灼的房间门口。
门内的声音没有断绝,依然隐隐约约的持续着,他捏着掌心站在门口听,忍了又忍,薄唇微抿,下定决心不要管,可是那声音入耳如同魔障一般……
他冷着脸,敲门,“江灼。”
里面没有人应,那破碎的声音反而更加明显了。
他终于忍无可忍,这在他眼里,一个女人这样放荡和伤风败俗没啥区别!
他去扭锁,却发现门居然是虚掩的,一推即开。
为了避免看到什么让他脏了眼的画面,他没有开灯,走了进去,在黑暗中警告床上的人。
“江灼,你适可而止,不要太下贱。”
床上的人并没有应他,反而将自己抱得更紧,整个人和被子裹成了一团,嘴里发出吟吟哦哦的声音。
她整个人都沉浸在梦魇中,根本醒不过来。
借着房内微弱的光亮,薄震霆也察觉了床上人的不对劲,她缩成了一团,整个人蜷在了一起,嘴里发出阵阵呓语。
原来她在说梦话。
薄震霆松了口气,轻声的叫她:“江灼,醒醒。”
梦中的人突然间惊醒,浑身大汗淋漓,已经不管面前的人是谁,伸手便将他抱住,把脸凑在他的身上,惊惧的说:“好可怕!”
薄震霆将她重重推开,站起身来,满脸厌色,想到她以前一系列对他的行径,心中了然,不由得更添憎恶,这个女人还是老毛病犯了,想尽一切方式靠近他。
他厌憎至极,转身离去。
江灼已经彻底清醒,方才搂住的人早就不在了,她脑子一个激灵。
房间内还留着那个男人身上淡淡的沉木香气,幽深幽深的,像一汪深海,清洌干净。
又是薄震霆。
他半夜里又进她房间,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