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总督何腾蛟接到了朝廷收缩兵力撤到全州的命令,当即决定执行命令,因为他也感到满清攻势强大,他已经支撑不住了,而此时探子来报,由于清军兵力有限,一下又吃下了这么多的地盘,总要稳定局势,一时还不会进攻永州。何腾蛟从容的集中了湖南剩余的全部兵马钱粮、火枪火炮,浩浩荡荡的撤到了全州。
就在何腾蛟撤到全州的时候,陈邦傅的那份奏表也摆到了朱由榔的案头。朱由榔面色如常,正在认真听着瞿式耜的回报:“昨夜,湖广总督何腾蛟、南安侯郝永忠、参将胡一青、赵印选率领兵马六万余人,已进驻全州。”
朱由榔心道,来了就好。何腾蛟一生忠于朝廷,创立荆湘十三军,为大明南征北战,最终失败被俘,却宁死不降,留下绝命诗后被杀害。
朱由榔已经决定杀了陈邦傅这个汉奸,使自己真正掌控广西全境,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集中力量才能能成事。只是陈邦傅有十几万军队,朱由榔即使要杀他也有些投鼠忌器,万一引起哗变就弄巧成拙了,现在何腾蛟带着兵马撤回了离桂林近在咫尺的全州,朱由榔倒有了底气。
此时只有瞿式耜、张同敝两人在场,这可是朱由榔的心腹,所以他也就不再有所顾忌。
“瞿爱卿,张爱卿,这份奏表你可是看过了?”朱由榔拿起陈邦傅的奏表扬了扬问道。
“臣等已经看过。”二人答道,接着张同敝说道:“陈邦傅其心可诛,陛下万万不可听信他的话啊,一旦去了南宁,陛下必将被陈邦傅掣肘,难有作为。”
张同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朱由榔也不说话,又拿起一份密折给了他们,那里是陈邦傅这么多年烧杀抢掠、祸害百姓的罪证,二人看完以后也是义愤填膺。
“他陈邦傅又想做曹操,可惜朕不想做汉献帝啊。”朱由榔悠悠的说道。
“陛下,陈邦傅……该杀!”瞿式耜咬牙切齿的说道。
朱由榔心道,要的就是你俩的这个态度,不就是杀个汉奸嘛,这个我拿手。
君臣三人又如何制定计划及细节反复推敲,良久,终于制定了一套确实可行的计划。
随后有两拨人打马出了城,一路往全州方向,一路往梧州方向而去。
……
皇帝的贴身太监王坤带,亲自跑到梧州陈邦傅的大营传旨,夸他是大明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封他为广西总兵,晋庆国公。这本是后来满清赐给陈邦傅的爵位,先被朱由榔大方的借来用了。朱由榔必须大方啊,只要你能把脑袋送过来,别说国公了,皇帝我都敢封给你。
陈邦傅大为高兴,热情款待了王坤,王坤两杯酒下肚,酒劲上头,竟然大骂起来,当然他不是骂陈邦傅,而是骂瞿式耜嚣张跋扈,目无君上,陛下现在水深火热之中。
骂了一通之后,王坤让陈邦傅屏退左右,偷偷拿出一份密诏,陈邦傅打开一看,密诏的意思也是瞿式耜专权跋扈,朱由榔早就受不了他了,刚好接到陈邦傅的奏表,朱由榔大喜过望,可是瞿式耜这个奸贼不让他走,他现在很忧虑,希望陈邦傅早点来解救他,日夜为盼。
陈邦傅一看,当即奉诏,并向王坤拍着胸脯表示,我老陈一定早日到桂林去接驾,为陛下解忧。
王坤偷偷一掐自己的大腿,疼的一咧嘴,声泪俱下道:“陛下现在正站在靖江王城的城头,望眼欲穿,期盼国公早日救陛下于危难之中。”
送走了王坤,陈邦傅急忙叫来何靖、张之亮两名心腹,将皇帝的密诏给他们看了看,三人合计了半天,一致决定,赶紧去,免得夜长梦多。
朱由榔确实站在靖江王城的城头,望眼欲穿:“这秦姑娘怎么还不来?”
原来,瞿式耜考虑到诛杀陈邦傅毕竟是个大事,建议秦木兰带领白杆兵,进驻靖江王城,以防发生意外。朱由榔对这个建议大为赞赏,一早就站到城头了。
结果先把王坤盼回来了,听到王坤的回报,嘿嘿一笑,何以解忧,唯有汝头!
……
桂林南门城外尘土飞扬、旌旗蔽日,陈邦傅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十万大军,不禁得意洋洋。
陈邦傅抬头远望,只见桂林城南门紧闭,不禁心中奇怪。再往上看去,只见一名官员直立城头,正是瞿式耜,两人之前是打过交道,所以他是认识瞿式耜的。再往瞿式耜旁边看去,女墙后面人影闪动,似乎还有伏兵。看到瞿式耜如此阵势,陈邦傅心中了然,原来这瞿式耜是不想让我进城啊,哈哈,看来这次我是来对了。
陈邦傅心中冷笑,这瞿式耜号称是个大忠臣,结果还不是如此做派,想把皇帝握在手里,整日对我们发号施令,好不威风啊。再说你威风了这么久了,也该轮到我了吧。
陈邦傅一夹马肚,“驾!”怒喝一声,胯下战马一声嘶鸣,向城门方向疾驰而去,过了吊桥,来到城下,陈邦傅一勒手中缰绳,战马又是嘶鸣一声,前蹄上扬,然后重重落下,稳稳的站住了。
陈邦傅往城头看去,一拱手:“原来是瞿阁老,本国公承蒙瞿阁老亲自来迎接,万分荣幸啊。”
瞿式耜冷哼一声,漫不经心的一拱手:“参见庆国公,不知庆国公今日兵临城下,所谓何来啊。”
“本国公蒙皇上隆恩,受封庆国公,依礼制特来进宫谢恩!”陈邦傅说道。
“贼兵围城时,老夫几次向国公求援,都未见国公的一兵一卒前来勤王。不想今日,只是为了谢恩,却是大军云集!陈邦傅,你意欲何为?!”
“瞿阁老,本国公征战多年,不来勤王自有我是故意为之,但我是为了出其不意。你看如今,本国公为大明收复失地,连陛下都派人专程嘉奖,封我为庆国公,我的忠心自有陛下圣断,不劳阁老操心了。”陈邦傅故意避重就轻,避开了带大军前来的敏感话题。
瞿式耜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负手而立,望向远方。
陈邦傅见瞿式耜不再言语,以为被他驳的理屈词穷了,马上就会乖乖把门打开。结果仰头等了半天,脖子都酸了,结果瞿式耜直接把他给无视了,自己跟个二傻子一样在十万大军面前表演了一番,不禁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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