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局长劳德诺的问题，苏迈解释说：“这是发育中的某种肌肉组织，他的口腔能够裂开并伸缩。”

萧韵也说道：“局长，我们必须检测隔离其他生还者。”

劳德诺说道：“你们以此推论，这像肿瘤一样的东西，会传染？”

苏迈说道：“王强正在隔离着，我怀疑他也被感染了。如果我们想要遏制这种状况，并抢救王强的话，我们就要明白这种东西的产生，以及发展过程。”

萧韵说：“我们见过这种东西。”她指了指扫描图片上的口腔部位。

“你是说，你见过这种口腔能够伸缩的状况？”局长问。看来，他对先前苏迈说的持有怀疑态度。

萧韵当然见过，何川张开血盆大口，可是要吃人的样子。但考虑到苏迈杀了那个家伙，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苏迈见他终于问起，说，“我们见过。局长，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让另外几个生还者接受治疗……”

罗德诺摇摇头，“你知道他们几个现在受到的关注吗？一定被记者，甚至网红们蹲守着，把他们带进医院，重新检查，势必让整个魔都，整个龙国陷入恐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认为这和那些尸体消失不见有关联吗？”

“我不知道。”苏迈说。

劳德诺似乎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样，你们密切关注，我去办理强制隔离的手续。”

萧韵说：“我们拖延不得。”

劳德诺望着眼前的两人，他这会儿也不计较记者会的时候，苏迈将自己晾在那儿的尴尬，“苏迈，你刚才给我看的东西，非常诡异，相信任何人看了都会不安，但，这显然只是一个个案。我知道，你关心你的同时，担心这种状况蔓延，但，一切都是有程序的。眼下看没有看到大面积蔓延的迹象，所以必须走正常的途径。”

他转身之际，似乎想起了什么，“其他生还者，一定没有问题，如果他们有问题，为什么还不就医？我们现在没有收到他们的消息，说明他们还好好的。”

苏迈也希望他们好好的。

罗德诺离开了。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就摸出了电话。

苏迈忧心王强的状况，萧韵也是忧心。

两人出门的时候，门从外面打开了。

两个推着一张救护车上的轮床的人进来，床上放了一个尸体袋。

两个助理上前。在这里，尸体会一直送过来，等待他们揭开死因。

苏迈甚至可以想到，如果真的爆发大规模的感染，整个魔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旦失控，那一定是地狱般的景象。

一名助理拉开了尸体袋，当然，他只是拉开了一点，然后就发出不可思议的声音，他往后退。白色的液体从黑色的袋子里流了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他有些失神问道。

“车祸。”一个人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身上粘上了酸奶之类。我们不知道。”

苏迈拿了一双手套戴上，他靠近尸体袋，往里面看。

“他的头呢？”

“在里面吧。”

拉开拉链，整个尸体暴露在外面，这具尸体没有穿衣服，在肩膀处，被斩首。

萧韵捂着嘴，也在仔细看这具尸体。

她注意到了他的脚。不错，他的脚上有一个环。

她看了一眼，上面写的是：“医检总局，黄安。”

医检总局，就是这里。

这就是这里丢掉的尸体。

苏迈也看到了，他拉起拉链，没有让其他人看见这个标记。因为，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一个死了的人，怎么会出现在道路上，然后被弄掉了头？

他将萧韵拉向一旁，“那个人！”

萧韵点点头，“他说过，让我们销毁尸体的。”

苏迈有点相信那个叫佟悦的人的话了 ，“是的，他说了一些事情，”他又想起王强，或许他的身体也在发生某种变化，想要救下他，那就得问问这个人还知道一些什么。

“我们去找他。”

“我记得王强说过，他人在外滩警局。”

……

佟悦调整了一下坐姿，试图在拘留所内靠墙的长凳上换个舒服一点的姿势。

他十点多一点的时候，就被弄进了这个钢筋栏杆作门的隔间里。和窃贼、醉鬼关在一起。

他已经等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这段时间，他就在反省自己。

他失去了和金丝雀小组负责人谈清楚事情的良机。

是自己太着急了。失态了。

是的，他被逼急了。

简单的做了笔录之后，他们保管了他随身携带的物品，那把雨伞。至于擅自闯入封闭区域，还需要再做一番讨论。

佟悦想，自己怎么想办法出去。是的，尽快出去。可是警员们似乎很忙。

不时的有人进来，甚至有人说起了今天的日食。

一个年轻人进来了，其中一个嘴里嘟囔着：“那个王八蛋是个疯子，他不穿衣服也就罢了，还在隧道里面攻击人。是他在攻击我啊。”

警察没有理会他的叫嚣，把他推进来，他嘴里还在说：“警官，你是没看到他，那个家伙的流着白色的血，对了，他的嘴巴，他妈的，那就像一朵食人花。我在生化危机里看到过，对，就是那种四瓣嘴的丧尸……”

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他还在骂，“干，他妈的，那就不是人类。”

一个警官走近了一些，说道：“闭嘴，张大彪，你这次可是杀人了。你和你的朋友扑倒了那个人，对了，还把他的衣服扒光了……行了，你这个变态，安静点。”

张大彪黯然。

佟悦相信这个年轻人说的。

灾难来了。

是的，已经开始了。

他数了数，这间房子里除了他，还有十一个人。

这时候，又有一个年轻人进来了。

他的脖子上有几道创伤，他蹲在角落里。

张大彪看了一眼那个人，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样？”

那人只是摇摇头。他们是朋友，那人刚刚录完口供。

张大彪安静了一些 ，他转头盯着那个一直看着他的人，“你有什么问题？”

其他人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语气不善。

佟悦面色如常，平静的对他说道：“确实，我有一个问题。”

张大彪冷哼了一声，问题谁都有。自己的问题还不少。

“你在哪里杀的那个家伙？”佟悦靠近了他一点，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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