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爷这是担心云清同志一个女同志在拖拉机班里受排挤,让他去盯着呢!
他也想去瞧瞧,切断了自己退路的云清同志,能不能如愿超过其他人,进入拖拉机队。
云清在水田大队的最后一夜,就在聂家人战战兢兢、瑟瑟发抖中过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叔就赶了牛车过来。
云清早已经把行李都打包好了,大件的搬到了牛车上,小件,自行车能放的她就放自行车上了。
王叔看了心里很是熨帖,知道心疼牛的娃他都喜欢。
王叔赶着牛车,云清骑着自行车,一起离开了水田大队,往城西公社去了。
搬完东西时,天已经亮了。
往常这个时候,袁大珍,聂二贵早就起来了。
但今天,硬是躲在屋里,听到大门关上了,人确定走了,才从屋里出来。
只有聂民盛,早早的就站在自己屋的窗帘后面,眼睁睁的看着云清把东西一件件的搬走了。
那些可都是他们聂家的啊!
最后袁大珍拿钥匙来打开了云清的屋,便看到整个屋里的东西,已经全搬空了。
只剩下了一个被打坏的破凳子和一根一端裂开了的棍子。
看到这两样东西,聂二贵和袁大珍感觉身上更疼了。
“这么多东西,她怎么拿的?”
袁大珍本来还以为,缝纫机,家具啥的,云清搬不走,能留下来呢!
竟然全没了!
“她喊了王叔来,用牛车拉走的。”聂民盛心如刀割。
别的也就罢了,他的自行车啊!
已经有同学问他怎么没骑自行车上学去了,都被他搪塞过去了。
现在好了,自行车是彻底没希望了!
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学校里的同学。
哥哥的抚恤金虽然还没花完,家里的自行车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得到的东西。
*
约莫上午十点的时候,云清她们就到了公社。
远远地就看到拖拉机站外头有个人,在向她们招手。
一身的深蓝色的确良衣服,胸口口袋里别着一支英雄牌的钢笔,手里拿着一个硬壳笔记本。
人站的笔直,头发细软,面容清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在晨光中忽闪忽闪的,笑得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看着顶多二十一二岁。
是昨天在大队里见过的那个年轻干事。
牛车停了下来。
“你好!我是公社派来负责管理拖拉机站学习班的学员纪律,记录平时表现分的,你们的报到事宜也由我负责,我叫景晨风!”
小干事伸出了手来。
云清下了自行车,与他握了下手:“你好,景干事,我是水田大队的云清。”
景晨风看到了她带的一车子的行李,说道:
“学习班只办两个星期,学员可以选择临时住在拖拉机站的休息室,也可以去旁边的农场里找空屋子住,你看你是……”
“我去农场住!”云清毫不犹豫的说。
拖拉机站一眼就能看个大概,除了停放拖拉机的车棚外,统共就没几间屋子。
别人或许觉得只上两个星期,不一定能学会,在拖拉机站挤几天,还能有机会多摸摸拖拉机,增加被选中的几率。
但云清已经是经年的“老司机”了,根本不怕学不会,也就不图和拖拉机离的近了。
别人还有家可回,她是连家都搬来了。
自然是好好去农场寻个小院子安顿下来最舒服!
“行!农场那边,已经通过气儿了,你直接过去吧!我还要在这里等其他人,下午三点钟记得准时来开拖拉机站开动员会。”景晨风一板一眼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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