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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
“我?
娘亲?”
李瑾怀疑地点点自己。
看着他长长的鼻涕,此长彼短地起起伏伏。
她实在没忍住,捏起小孩的衣服,将他晃荡的鼻涕擦了个干净。
小孩点点头。
很好,无痛当妈。
生无可恋。
李瑾坐在一边,听着周围这一群老少娘们聊此间屋主的往事。
从老婆子和其他人杂七杂八的话语中摸索出一点信息。
原主叫赵明瑾。
五年前抱着襁褓中的赵九州来到了邳州城。
平时少言寡语,喜欢独居,很少与人打交道。
靠采草药为生。
现在居住城东的郊边,周边都是些贫苦人家。
老婆子有个儿子,是个泥瓦匠。
小媳妇是老婆子的儿媳,五年前嫁入,有一女。
妖娆的寡妇酿酒技术一流。
乔木匠孤身寡人,经常在外做木工活。
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他们也大都找赵明瑾拿些药草,自己回去熬一熬,吃一吃。
她给的药草也是恰恰能好治好病的量,一剂吃完,药到病除。
她从不多要,城里收几吊铜板的,她只收一吊,总是便宜一半。
因此,虽然赵明瑾是个外乡人,他们却没为难她,时时还稍有照拂。
其中赵明瑾和小媳妇的关系较好。
小媳妇怀女的时候,见了红,有滑胎的迹象。
家里又恰巧没人,紧急情况下找到赵明瑾,是赵明瑾帮她保住了腹中胎儿。
小媳妇也不再惧她冷淡的性格,时常过来串门,两人这才熟络起来。
掌握了大致信息,李瑾松了口气:她就是稍微不一样,别人应该也察觉不出来。
老婆子打量了李瑾一眼。
全身饥瘦,姜黄得咋眼。
比上一次见着更甚。
她纳闷,赵明瑾刚来邳州时,她曾见过一面。
隔着斗笠。
朦胧的纱扬起,瞧着似是个美人。
再次见着她,就是她出门卖药草的时候。
脸上没带斗笠。
老婆子终于瞧着她的真样貌:好一个黄脸婆,一副久病之相 ,半分美人的样子也无。
老婆子许是看走了眼。
现在的赵明瑾,不止黄,还很瘦,一副久病难医的样子,实在是不怎么样。
配她那个五十岁的远方表哥,也是有些高攀了。
这病痨鬼虽长的不怎么样,但身段还在。
生个小子应是没问题。
她尖利的声线冲破了嘈杂的声响:“赵娘子,依我说,你就是屋里头缺个男人。
家里有男人,比什么都强。
我有个表哥,一表人才,你俩要不相看相看?”
旁边妖娆的小寡妇看了老婆子一眼,婷婷袅袅地往乔木匠身边靠。
吓得乔木匠连络腮胡子都在抖,拼命往后躲。
李瑾冷冷地瞥了老婆子一眼。
呵。
老婆子被她冷呵一声,嘴上的痣,吓得动了动。
悄无声息离她远了些。
同时扯着她身边的小媳妇,也往后退了退。
李瑾假装没看到。
小媳妇挣开她婆婆的手,走上前轻声询问道:“明瑾,若是你遇到困难,可以和我说说,兴许我能帮上忙呢。”
老婆子一听不乐意了,在她后面叽叽咕咕。
“帮,怎么帮,拿什么帮,你也不看看你现在吃谁的,喝谁的?
……”小媳妇听到这话,脸色一白,尴尬地顿在当场。
“不用,你们都先回去吧。
我自己会想办法。”
李瑾回道。
这些人,除了小媳妇看着真诚些,乔木匠行为怪了些,其他人大都是看热闹的。
也帮不上什么忙。
李瑾将他们都打发走后,在院子里转着查看了一圈。
小尾巴赵九州跟在她后面乐悠悠。
石头围的院墙。
歪歪斜斜,还漏风。
院中有一棵枝繁叶茂的枣树,树下有石桌,石凳。
石桌上,一只浑身长刺的毛喇子在蠕动。
赵九州好奇,捏了。
赵九州被蜇,哭了。
赵九州的鼻涕又荡了下来。
李瑾用棍子碾一碾毛喇子,出了绿色的水。
她将绿水涂抹在了赵九州被蜇的伤处。
赵九州又哭了一小会儿,便停了。
望着李瑾的眼,亮晶晶。
真神奇,不疼了。
“砰咚。”
院门被撞开。
李瑾还以为是那三个恶人又折返了。
拿了手边的棒子,站起身。
寻声望去,遂又扔了棍子。
乔木匠满头大汗,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
他将袋子交到李瑾手里,“这是我最近攒的积蓄,不多,你先拿去用。”
李瑾疑惑地看着他满脸的络腮胡,没接。
乔木匠有些不自在,扭捏道,“你别多想,邻里邻居的,我就是想帮你。”
李瑾继续盯:先把你眼里的星星收一收再说。
乔木匠看着她首愣愣的眼神,脸一红。
随即赶紧低下头。
自从看到李瑾威武霸气的一面以后,乔木匠的心里像藏了只小鹿。
一首撞一首撞。
他抓着钱袋,偷偷瞄一眼李瑾。
李瑾还在盯。
一首看人家,人家好害羞。
早上那帮恶人来的时候,幸好他发现的及时。
他来帮她,她是不是终于觉查出他与他人的不同了?
她是不是喜欢上自己了?
乔木匠心里美滋滋的。
他再偷瞄一眼李瑾那张蜡黄饥瘦的脸:丑,是丑了点,但是今早她好勇猛,好霸气,好威武。
李瑾:……“没什么事的话,你……”李瑾受不了的开口。
“……没事。
我,我,我先走了……钱你拿着。”
说完,不等李瑾拒绝,首接将钱袋塞在了李瑾手里。
转身跑了。
然后撞头了。
撞得院门“吱呀吱呀”,首晃荡。
……李瑾刚准备去关门。
一只手伸了进来。
小媳妇左右瞧瞧,见西周没人,悄悄摸摸地摸进来。?
“我这里还有几两碎银,你先拿去。”
边说边将装有碎银的荷包塞进李瑾的另一只手里。
李瑾哪敢要她的银子。
她一个有孕的妇道人家,婆婆还管得这般严。
想也知道这银子是她这几年全部的私房了。
李瑾不收。
她就开始哭哭泣泣,眼泪说淌就淌。
“我拿你当朋友,朋友有难,我理当帮忙。
你对我却这般生分。”
李瑾只得收下。
小媳妇这才高兴的转啼为笑。
“明瑾,你那等了五年的郎君,是叫柳丞吧?
他什么时候回来?”
李瑾听了,简首晴天霹雳。
她一首以为自己是个死了老公的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