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说越生气,我就知道,浅浅是个不省心的,一天天的,有什么事不能直说?都是一家人,她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和她爸的不容易吗?就不能体谅一下深远的难处吗?当姐姐的,怎么一点都没有姐姐的样子?
我看着妈妈。
前几天,爸爸来找我捐角膜的时候。
爸爸是怎么说的?
他说我是懂事听话的孩子。
现在话又变了,我成了不体谅父母,不爱护兄弟的人了。
果然,
人一旦心偏了,说话也就不讲理了,他们也开始否定自己的逻辑了。
浅浅就在那!你们不是不信吗!看见了吗,那座小草包,就是我们浅浅的坟头!她才十八岁!才十八岁啊!
我爸听不下去了,他怒吼出声,好啊,你们一个两个,非要这样是吗?
今天就是顾浅浅你躺在坟头里,我也给你挖出来,我偏要用你的眼角膜!死丫头,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你19岁了,还没有点分寸吗!
我爸不信我死了。
即使看到了我的坟头,看到了奶奶的黄纸。
他也觉得不是我的坟头。
他坚信我会活着。
坚信我是在耍小孩子性子。
我妈也是这样想的。
可是,她们忘了。
我是一个好孩子,我从不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
除了那次,去找他们。
是我唯一一次对他们的叛逆。
心终于不痛了,我指了指胸口,那颗不在跳动的心。
我问它。
你这次是痛到了极致吗?
我爸看了眼我的墓碑,是奶奶刻的。
字一板一眼的,就像我这十几年的人生一样。
奶奶开始烧纸,烟呛到她了,把她眼泪呛出来了。
她说,我是个好孩子。
就是没什么福分,摊上了顾家。
我哭了。
可是奶奶,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