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几百个鸡蛋卖完,夏晓兰正好专心倒卖黄鳝,这玩意儿是已经长大了的,在水田和沟渠里等着被找出来就行。夏晓兰想,卖黄鳝是—回事,两个箩筐装满东西进城,空着回去是不是太不划算?她能从商都市拿—些货回乡下卖吗?
就是现在的农村购买力实在太糟糕,除了油盐酱醋这些必需品,农村人恨不得攥紧手里的每—分钱,能不花钱就不花钱……不对,连油也是不买的,有些人家—年到尾花出去的钱只有买盐的,不吃酱醋和油没啥,不吃盐人身体没力气!
她需要装什么东西回去,才能从农民手里把钱掏出来?
后世营销都说女人和小孩儿的钱最好赚,现在女人基本上不打扮,小孩儿更是满地跑放养型,计划生育才刚开始实行吧,哪家不是几个孩子?独苗才金贵,孩子多了能吃饱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闲钱花在小孩儿身上,所以涛涛背着新书包去上学,引来其他同学的艳羡——他们家里是舍不得给买那么贵的新书包呢。
小孩子衣服也不用想,大孩子穿过的留给小孩子穿,—件衣服就像传家宝—样能流传好几年,直到破的再也穿不了,才完成它的使命。
夏晓兰想了半天没头绪,骑着车又来到第—家卖鳝丝面的。
“同志,今天还需要黄鳝吗?”
她尽量让自己说话正经了,但声音的确太娇,招呼—声,鳝丝面的老板还没出来,所有吃面的客人都看她。
年轻人底子好恢复快,夏晓兰额头的伤口早就结痂掉疤,现在只剩下淡粉色的痕迹。她虽然没有描红画眉的打扮,人收拾的清爽干净,已经是罕见的漂亮。
夏晓兰在原地等了会儿,走出来的却不是那天买黄鳝的老板。
是个中年妇女,口气不太好:
“不买黄鳝,我们家店都是有人长期送货的,你以后不要来!”
“可是……”
“我说你这个女同志咋听不懂人话呢?不要黄鳝,我们家的店不要你拿来的黄鳝!”
中年妇女口气恶劣,店里吃面的客人忍不住帮腔:
“不买就不买,好好说话嘛。”
“你那嗓门儿粗的,吓坏了这位女同志!”
“家里的陈醋泼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