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爹爹改了,以后还是笑笑的大英雄,笑笑还和从前一样喜欢爹爹。”
杜学义眼眶发涩,他明白,定是方氏时常在孩子心中,美化他这个父亲的形象,想到自己这半年对孩子的冷漠,心中愧疚更甚。
他怜爱地抚了抚孩子的头,心中发誓定不再叫方氏和孩子失望。
门口的黑气眼见地又淡了一些。
笑笑突然似有感应般,望向门外,嘴里呢喃,“娘亲,娘亲......”
有泪水落下,晕染了宣纸,分不清是杜学义的还是笑笑的。
经文摞起一叠时,卫清晏心头一松,门口的黑气彻底消散。
她放下笔,轻轻说了句,“她的因果了了。”
怨解了!
杜学义亦搁了笔,将在他怀里睡着的孩子,拢的更紧些。
卫清晏起身,“外头的事有阿鹿,你带笑笑去好好睡一觉。”
明日关家定会上门,他还有得忙。
杜学义见她往外走,“可还有我要做的?”
“你刚同她怎么承诺的,便怎么做,我有事出去一趟,稍后便回来。”
她要再去探探玉晏楼的雅间。
白日,时煜去得太快,快得她不得不再去瞧瞧,里头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让时煜这般在意。
玉晏楼并没有因白日遭贼,而多加防守。
卫清晏轻易入了雅间。
这样的反常,让她拧了眉,时煜越发令人捉摸不透。
先帝有两面性,时煜是他的儿子,会不会也是人前人后各有一副面孔?
亦或者,朋友做了十来年,她从来就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是了,否则她怎会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因何要决裂,决裂之后却又冒死去黄沙岭救她,他不会不懂亲王私自发兵,是谋反的死罪。
卫清晏站在屋中,没有急着去翻找,她的视线仔细地打量屋中的一切。
上午她弄乱的东西,已被归置到原位,整个雅间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最后,她的眸光落在窗前的矮榻上。
整个雅间里唯一的一处凌乱。
卫清晏走近了些。
她记得上午她将矮榻上的薄被,丢在了地上。
如今这薄被又被放回在矮榻上,却没有如床上的被子一般叠好,而是散铺在软榻上,掀起一个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