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送暖。

三中门口有个穿校服的沙雕蹲在路边嘀嘀咕咕。

“打开校门...让门卫大叔打开校门...让路过的学生打开校门......”看来言出法随的美梦破碎了。

秦川怒从心中起，将自行车和校门左侧的铁栏杆锁在一起，翻了墙。

没错，多年没上过学，没午睡过的秦川迟到了。

好在第一节是美术课。

这种副课就算迟到应该也没人说什么吧。

当秦川喊了报告，推门而入，与老马面面相觑时，秦川心中怒道，“高三的美术课，猪脑子也该知道是个骗局了吧？”

这次倒是没挨熊，估计老马这会心情不错。

心情不错是有原因的。

秦川这次化学测验的成绩还不错。

就错了一道大题，公式甩了一堆，扣了一半的分。

他瞧着卷子上的鬼画符，脑袋都要炸了。

就五十天不到，考个毛啊？？？

刘健疑惑道，“你咋了，眉头皱的跟个老汉似的。”

秦川悄声道，“哥算是白给了。

你带冰红茶了吗？”

刘健更疑惑了，“我带冰红茶干啥？”

“给我喝啊？”

“你他妈天大的脸。”

“...草，怎么不灵了呢。”

“啥灵不灵的？”

“没，老马看过来了。”

倒果为因的说，读书时代的幸福在当下是感受不出来的。

真正经历过后世职场，商场的残酷与折磨之后，再次端坐在书桌前，那种想要攫取知识的欲望，还挺难控制住。

听老马讲了五分钟卷子，秦川感觉自己的水平也就是个文盲之后，悄摸的拿出了高一的化学课本...一节课过的飞快，没感觉到任何疲累的秦川被下课铃声惊了下。

与一群傻孩子们站起身，喊了老师再见之后，秦川尾随着老马出了教室的门。

这烟瘾说来就来啊。

这种刻在灵魂上的烙印想要消弭，还真需要莫大的毅力。

看了一节课书，笔他妈都快被秦川啃断了...三中有初中，主教学楼一共七层，每层一个年级。

教职工办公室设在西楼，方便管理。

学生们想抽烟自然只能选择厕所，尤其是高三的选手。

课间拢共10分钟，七楼干下去再干上来，这十分钟也他妈没了。

但高三的男厕所又是教导主任之流主要监督的地方，大伙该如何放心的抽烟呢？

安排人放哨是一种方式。

在窗口抽又是一种方式。

但人多了就没啥好方法了，课间十分钟一过，男厕所整一个蓝色海洋世界。

法不责众倒也是一种新思路。

秦川多精啊，他下楼首奔高一厕所去了。

瞧着门口放哨的小个子，他叹了口气。

这世界，傻子越来越少了。

快速消灭一支烟后，秦川提了裤子便走。

瞧了瞧还在吞云吐雾，摆着帅气姿势的哥几位，无奈一叹。

抽烟是解决需求，耍个什么帅啊。

何况你们是在厕所啊，耍帅给谁看啊。

秦川呸了一口，“该遭。”

刚出厕所门，遇到了一毛不拔的教导主任。

为何一毛不拔，因为无毛可拔。

主任急匆匆的冲进了厕所，接着是一阵鸡飞狗跳。？？？

技能又回来了？

秦川来到教室后门处，低声道，“关门。”

“关啊。”

“......”他走到刘淼淼附近，低声道，“看看腿。”

“看看腿.........”刘淼淼发现了神神叨叨的秦川，“你在干什么呀？”

秦川无奈一叹，瞅了瞅她桌上精致的水杯，“没啥，这杯子挺好看，多少钱？”

刘淼淼还没回话，同桌兼闺蜜赵冬开了口，“淼淼这个杯子可贵了，是她妈妈从香港带回来的呢！

你问这个干嘛，要给淼淼换新杯子吗？”

我换你妈。

秦川瞪了赵冬一眼，没搭理她，冲刘淼淼道，“你还有吗？

我差个杯子。”

刘淼淼怔了怔，有些疑惑，“还有...”秦川嗯了一声，扬长而去。

赵冬重重呼了口气，“淼淼，你看他...”刘淼淼无奈的瞧了瞧闺蜜，抿嘴一笑，“冬冬呀，你让我看也没用呀...他不是在追求你嘛，最听你的话了！

你帮我教训他好不好？”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会教训人呀。

他好像真的变了。”

“是啊，难道不喜欢你了？”

刘淼淼小脸微红，“冬冬！

你别瞎说！”

“害羞啥，你不是都打算接受他了吗？”

“...不知道呀，他...是个好人。”

得亏没被秦川听见，否则一定给刘淼淼两拳。

你他妈才是好人，你全家都是好人。

秦川现在想的是，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和上午的自己对照一番，到底差了什么呢？

刘健正在与后座的男生说着什么，似乎是男生欠了刘健5块钱。

“老郭啊，啥时候还钱啊？”

“啊？

我啥时候欠你钱了？”

刘健挥了挥健硕的手臂，怒道，“啥玩意？

不认账？

上周五去网吧借的，这就忘了？”

“啊？

那不是你请我上网了吗？”

“去你大爷的，我请你个鸡毛。

还钱！”

“...当时你也帮秦川付了钱。”

“那他妈是我兄弟，你算个鸡毛啊？”

“...那咱俩也可以当兄弟啊。”

“CNM！

我让你见识见识兄弟的拳头！”

秦川听着有趣，笑道，“还是我健哥有钱，还有外债呢。”

刘健捂了捂口袋，“草，老子真没钱了！”

有东西击中了秦川的脑子。

是什么呢？

............秦川闭目冥想了一阵，挥了挥手，示意刘健别说话。

钱。

2块5毛钱。

这是上午与下午唯一的区别。

秦川一拍脑袋，“老刘，把你身上的钱给我！”

刘健欲哭无泪，“哥，亲哥，我是真的一毛也没有了！”

“快，老子又不是不还你！”

“你他妈没还过好吗？”

“草，大老爷们叽叽歪歪的！

快点！”

“......”秦川手握着1块大洋，低着脑袋念叨起来。

“看看腿...看看腿啊草...关门！”

“关后门！”

“？？？”

秦川站起身来，走向刘淼淼。

“把你身上的钱给我！”

刘淼淼愣了愣，乖乖巧巧的将口袋里的二十多块钱递给了秦川。

秦川点点头，将钱揣进自己的口袋，口中默念。

“关后门...”教室后门无风自动，砰的一声关上了，震的教室里的学生们都愣了愣，接着无人在意，继续着手中的事情。

“看看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