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金兰渡

见夏侯蝶衣紧闭双眼一言不发，眼泪却如断线的珍珠滚落，让唐牧想起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来，该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许哭出来就好了，也许她不会在人前哭泣，自小坚强。

唐牧道一句：“江湖再见转身向巷外走去。让夏侯蝶衣自己做决定，是离开自己，还是留下来，因为夏侯蝶衣从现在起自由了，替她拔除生死符后，夏侯蝶衣从此不再受制于人。希望她能迅速走出阴影，尽可以做一只快乐的小蝴蝶，慢慢飞。

身怀治愈术的夏侯蝶衣，早已步入医者的行列，实属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是奇才，而暮云深还肯轻易送人。想来，这件事就没那么简单，不是不相信暮云深，而是人心险恶。

或许，暮云深也被蒙在鼓里，充当着某个势力的工具人，比如暮云家族、万兽山庄这些世间大族。也许暮云深是帮凶，更有甚者，是幕后操盘手。

唐牧也明白，在真相大白之前，不知道暮云深是黑还是白，也许暮云深是黑白相间的，处于叠加态而让人扑朔迷离！

西市直通西城门，从西城门出朔方城，沿官道一路向西北走去，只见官道上的行人商旅寥寥无几，面向自己的行人们都是回城的，出城的人只有自己。

未时早已过去，此时红日偏西，唐牧手搭凉棚看太阳的方向，太阳大概在四五点钟的方向。

四五点已经是下午了，这个时辰对于出城的人来说有点晚，因为天色渐渐会暗下来，不利于赶路，赶夜路也不安全。

毕竟瀛洲大陆上的人们，就像古代的淳朴国人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简朴生活，进城出城都是赶个大早。

因为有宵禁，太阳落山后，城门就关闭。加上边境战乱不断，何况朔方城本来就是一座军营，所以无论商旅还是行人，过了午时，就很少有人进城或出城。

唐牧出城后，走在前往通天河西北方金兰渡口的大路上，三五米宽的土路崎岖不平，路边野草丛生，荆棘满地，城外的土地完全被废弃而心中略感苍凉，随着红日西斜身后呼呼冒凉风。

回头望去，只见巍巍雄关朔方城，被远远抛在身后渐行渐远，依山而建，挡在山脉隘口的朔方城，像一只猛虎伏在山坡上。扼守着大夏国的北方边境，随着天色渐暗，雄伟关城被蒙上一层铁灰色，还真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一路上与影子兄相伴，天涯孤影就连开局一只蝴蝶，这可怜兮兮的新手村待遇也没了，唐牧只好另辟蹊径。

本打算开局一条狗，将狗训练成哮天犬的唐牧，等来到朔方城后却无意中获得一只蝴蝶，事与愿违，这开局一只蝴蝶，却是暮云深有意为之，但唐牧最初的想法是，应该去升龙原一带碰碰运气。

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或族群的升龙原，独立在瀛洲大陆上，是一片未开化的蛮荒之地，属于十三不靠的未开发地域。

蛮荒之地上也有原住民，五花八门来自于各个族群，原住民天生嗜血遵从黑暗森林法则，危险无处不在的升龙原却也是法外之地。

法外之地能干什么，答案是，释放天性！

法外之地的法律就是黑暗森林法，专家们说，就是弱势文明必将被强势文明所取代。

而洒脱不羁的江湖人士说，就是谁的拳头大谁说了算。

因此，唐牧打算去升龙原上碰碰运气，顺便释放一下天性，看中某个天赋异禀的倒霉蛋，只要神兵录发光，就直接摁倒，打到服为止。要求不高，先抓一只练手，一而再，再而三，三生万物，渐渐就能拉起一支队伍来打游击。

唐牧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也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心里想着昨天今天和明天，昨日之日不可留，今日之日多烦忧，而明日何其多！恨不得插上翅膀飞渡通天河，飞越八百里大草原，直接空降在升龙原上，然后就剩下撸起袖子加油干了。

有了目标，有了目的地，唐牧打算谱写一本草根创业的励志剧，插上理想的翅膀，心情甚好，脚步轻快，出朔方一路向西扬长而去。

一夜没睡的唐牧，抓紧时间赶路练轻功都用上了，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来到大夏国西北最后一个渡口“金兰渡。

金兰渡原来也有一座土城，屡经战火后荒废了，只剩下一截一截残垣断壁般的土城墙，还有一座变成大土堆的烽火台。

站在数米高的废弃烽火台上向北眺望，平地风起，唐牧耳边凭空响起金戈铁马般的喊杀声，似乎风声里，还夹杂着奔腾万里入海，势不可挡的英雄气。

英雄气，英雄泪，耳边响起奔腾万里入海的“哗哗声，那是九曲十八弯的通天河，渡过眼前的通天河，一路向西北方，八百里之外云和山的彼端，便是伤心地升龙原。

升龙原南边是高不可攀生人勿近的崇山峻岭。北边是戈壁荒原，再向北，就是人迹罕至的冰雪世界。升龙原往西是万里黄沙，但大沙漠中绿洲盆地却星罗棋布。升龙原东方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大草原广袤无边，据说没有尽头，如果有，也是大海为边天作岸。

升龙原处于瀛洲大陆中心地带，四面八方有数个国家，无数族群。因此，升龙原就像是瀛洲大陆上的中心地带，四通八达的十字路口，更是一条连接东西南北方商道的枢纽。其实升龙原很大，世人已知的面积加起来，不亚于一个大国的面积。

当初唐牧带兵来到升龙原，也是看中升龙原的地理优势，想在升龙原一角筑一座坚城，隔断南北横绝沙漠，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扼守大夏国西北边疆。

从此以后，大夏国西北方，再也不会受到野蛮人的侵略和各族的渗透。

这是唐牧的理想，也是历代大夏国君王的理想。兵家必争之地，势在必得，但少年英雄唐牧功败垂成而且全军覆没。

暮云深也曾点评过唐牧的战法，出其不意，长途奔袭，闪电作战，唐牧的战法如行云流水不拘一格奔腾万里如虎。

如此想来，唐牧的军队是以勇猛和速度取胜，打完就走，甚至不给对方留下拼刺刀的机会，又怎么会被十万兽族军队包围在升龙原上。

此处存疑，因为小混混唐牧对这段经历想不起来，而只能依靠自己的认知，去判断这件事的合理性，可行性，要知道十万军队行军时，这前锋与后卫之间，几乎有近百公里的差距。

据战争艺术史中记载，三万人的队伍，荷枪实弹，全副甲胄开进，整支队伍有二十三公里。而萨尔浒之战，二十万明军兵分四路，被各个击破。

由此可见，人多并不一定占优，行军受山川河流等地理因素，以及春夏秋冬季节因素，还有天气等等制约的因素太多。

而唐牧的军队被包围，无一活口（小混混唐牧是个例外），直接是全军覆没。这应该是兽族早就知道唐牧的行军方向，以及目的地，提前设伏，这样一来，很可能是有人泄密。

泄密之人是谁，这件事也不难猜。此人，应该不会是唐牧军队中的士兵将领，因为士兵将领们不会提前知道大将军的意图，就算知道后，也没时间传递消息，如果有，他也战死在升龙原上了。

还有唐牧的顶头上司，唐牧要将每日的军情军报汇报给上司，小混混唐牧实在想不起来上司是谁，但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此人就藏在大夏国朝廷中，或许不是上司泄密，而是上司身边的人。

而这一次就不一样了，混混唐牧虽是赤手空拳的丐帮准会员，却带着一本奇书而来，打算靠一本书闯天下，至于手段，是黑暗森林里的六字真言“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黑暗森林的唯一法则是适者生存。因此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也只能想尽办法活下来，是一个人活下来，还是一群人活下来，当然是一群人活下来的几率更大。

就算你有万人敌的功夫，如西楚霸王一样单挑天下无敌，最后还是落了个身死道消，自刎于乌江边上，让后世之人惋惜不已，留下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的遗憾。

看着滚滚东逝水，唐牧思绪万千，这个时候，只见这大清早的，水汽弥漫，如烟雾缭绕的通天河中，居然飘来一叶扁舟。

在金兰渡口，由于没有船钱被船夫拒载，唐牧说，到地方再给，而船夫说，不行，随后船夫又带着怒气说，到地方也是河边，要不要送你到你家床上。

口出恶言的船夫让唐牧很生气，但自己不占理，念及船夫大清早的就来此摆渡实属不易，唐牧也不打算投诉，给个差评，还是算了，直接拉黑！

没有船就过不了通天河吗？唐牧打算游过去，脱了上衣打算脱裤子，双手提着腰带时，就听到一个温婉声音从身后传来。

“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你不要想不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