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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昏暗的山洞,凌乱的衣物散落一地。
“热……”
石地上,一个高大的男人昏睡,意识不清地呢喃。
即便闭着眼,也掩不住他异常俊美的面容。
只是他的脸色苍白,在摇曳的火光下,有种病弱的帅……
一个娇小的女人蹲在他的身边,伸手费力地解着他湿漉漉的上衣。
“算你走运,碰上了我。”
她是慕夏,跟家人失散十年,好不容易查到她的父亲司徒海,本想回家去找母亲去世和自己被拐卖的真相,结果还没到家,路上就遭到了自称来接她回家的人的暗杀。
她成功反击了那帮人,但邮轮进水,她漂泊到了这座鸟不拉屎的无人岛。
这是她上岛的第七天,意外捡到这了个昏迷的美男。
他的腰间受了刀伤,很深,要是不及时处理,他估计会失血过多而亡。
终于褪下了他的上衣,慕夏看到了男人八块分明的腹肌,不纠结不夸张,恰到好处的健硕。
流畅的人鱼线一直蔓延到裤边,这男人的身材……好到有点过分啊。
慕夏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红着脸继续去解他的腰带。
“啪嗒”一声,铂金的皮带卡扣应声解开,她正准备去褪男人的西装长裤,手腕忽然被一只大手扣住。
“咳……你要干什么!”
昏迷的男人陡然睁开了锐利的双眸,声音虚弱,扣住她手腕的手却非常有力。
慕夏幽幽扫了他还在流血的腰间一眼:“干什么?救你啊!再不放手,我就该给你做墓碑了!”
男人拧眉没说话,目光落在她手里捣碎的草药上。
“愣着干嘛?脱裤子啊!要不要我帮你!”慕夏说着就要继续上手。
“我自己来。”
男人嫌弃地推开她的手,微微拉低了裤腰,露出腰部全部的伤口,但一双黑眸却没有放下任何警惕。
“这是什么?”男人开口询问,声线低沉,没有丝毫温度。
“止血消炎的草药。”
“这是哪里?”
慕夏本身还有点小害羞,但听到这些问题瞬间不耐烦地抬眸看向男人:“有说话的力气,还不如躺着睡一觉。”
她要是知道这是哪里,至于在这困了七天?
男人语气不悦:“你这是医生对患者的说话态度?”
慕夏好笑地反问:“那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态度吗?”
男人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
“女人,你很粗鲁。”
“男人,你很没礼貌。”
两个人相互盯着,一冰一热,空气中仿佛有火药味。
末了,还是慕夏懒得跟受伤的家伙计较,站起身说:“晚上岛上温度会很低,我再去添点柴火,你老实躺着。”
盯着女人弯腰拾柴火的小身影,一阵不适感涌来, 男人再次陷入了昏睡
夜更深,山洞外风雨交加,山洞内火光缥缈。
两个人分别躺在山洞的两边,慕夏睡到一半被闷哼声吵醒。
她睁开眼睛,看到男人原本就白的脸色更加惨白,整个人躬起了身,额头上全是冷汗。
“喂,你没事吧?”
慕夏走过去戳了戳男人结实的手臂,对方却没有半点反应。
她连忙去探男人额头上的温度,烫的吓人。
“冷……”男人浑身发抖,迷糊不清地喊着冷。
慕夏把人移到火堆边,情况却并没有缓解。
“该死的……”慕夏低咒了一声,不得已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躺下去跟男人紧紧抱在一起,用自身的温度去给男人取暖温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如果老天有眼,就祝她顺利回司徒家查清真相。
慕夏一边抱着男人,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慕夏只听到山洞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有人?
她立刻惊醒,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男人的外套,而男人却没了人影。
慕夏神色一凛,连忙穿回自己的衣服,警惕地朝山洞外走去。
然而才走到洞口,她却发现门口站着一排黑衣保镖,不远处停着一架直升飞机,领头的保镖正恭恭敬敬对男人说着什么。
听到声音,男人侧目看过来。
慕夏第一次在阳光下看男人的脸,五官俊逸,一双黑眸深邃,气场强大,除了脸色还是有点白,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这男人的身体素质比正常人好很多倍。
“你……”
慕夏刚开口,男人就打断她问:“你要什么?”
“啊?”她没反应过来。
夜司爵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救了我,我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慕夏无语:“你这人真是没有礼貌,救了你,难道说句谢谢那么难吗?”
慕夏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众保镖都惊愕地看着她,像是她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反倒是男人表情一点都没变,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说:“错过这次,你会后悔。”
慕夏气得要死,但是……她那艘木船不一定能支撑到她回陆地。
她用力磨了下后槽牙说:“我的愿望是,带我回家。”
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司徒家。
那帮来接她的人却要她的命,这足以说明,司徒家有问题!
如果真是她那个亲爸动的手,她也绝对不会心软!
这次轮到男人露出错愕的表情了,“就这?”
“不然呢?”慕夏反问。
夜司爵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转身朝直升机走去。
……
同一时间,司徒庄园。
整个庄园布置成奢华的生日派对现场。
打扮富丽的司徒清珊被一众名媛围在中间吹捧。
“清珊,你这身礼服真漂亮,就像一道银河!”
“这是LV的春季限定星光款吧?我借都借不到,你居然买到了,你爸爸对你真好!”
被众星捧月的司徒清珊抑制住眼底的得意,道:“谢谢你们啊,我去看看蛋糕什么时候来。”
司徒清珊回到别墅,拉住正往外走的母亲慕馨月,轻声问:“妈,表哥派去的人还没回来吗?今天是我的二十岁生日,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家还有一个被人贩子拐走的野丫头!”
慕馨月慈爱地替司徒清珊整理裙角:“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放心,她绝对回不来……”
话音才落,一个佣人急匆匆跑进来汇报:“不好了!夫人!派对草坪上停了一架夜家的直升飞机。”
“夜家?”司徒清珊眼睛一亮:“妈,你跟爸爸该不会替我把夜司爵请过来了吧?”
慕馨月也很意外。
司徒家虽然也是全国金字塔上的公司,在京都占有一席之地。
但是夜家可是站在全球金字塔顶端的存在,而夜司爵更是夜氏集团的继承人,他们家还不配邀请夜司爵过来参加他们女儿的生日。
也许……是老爷跟夜家谈的那笔单子,让夜司爵很重视?
“去看看!”慕馨月心里狐疑,但更多的是惊喜。
如果他们家能攀上夜家,那真是下下辈子都不用愁了。
草坪上早已经围了一群京都新贵。
司徒清珊一过去,就被名媛们羡慕地围住。
“珊珊,你居然请得动夜家的人,你真是太厉害了!”
“夜家的人来给珊珊过生日,珊珊简直就是京都的公主啊!”
听着那些艳羡的声音,司徒清珊脸上笑容淡淡,心底却乐开了花。
一定是上个月夜氏的庆典宴会,夜司爵看中了她!
她马上就要成为尊贵的夜夫人了!
就在这时,直升机的门缓缓打开。
在万众期待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生从直升机上跳了下来……

女生身形纤细,只是脸上都是黑灰,看不清原本的面貌,头发更是像一个月没洗一样,贴着头皮,很是狼狈。
“这……”
众人看向司徒清珊,有看不惯司徒清珊的人嘲讽地说:“珊珊,这不会就是你请来的贵客吧?一个……乞丐?”
司徒清珊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走过去质问:“你谁啊?怎么到我的生日宴来了?”
“生日宴?”慕夏一眼就认出这个趾高气扬的女孩。
司徒清珊,她姨妈慕馨月的养女。
但是侦探告诉她,司徒清珊是慕馨月跟她亲爸司徒海的私生女。
自己这个亲女儿生死未卜,他却大张旗鼓地给私生女办起了生日趴?
呵,还真是讽刺啊!
“我是谁?”慕夏深深地看了眼女孩,道:“我是你爸爸!”
“你——”
司徒清珊正要发火,慕夏淡淡补了句:“的亲生女儿。”
司徒清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参加生日宴的宾客瞬间露出了看好戏的眼神。
司徒清珊反应过来,错愕地问:“你……你是慕夏?”
那个村姑?
还是慕馨月率先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说:“慕夏,是你吗?我等了你好久,可怜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慕夏勾唇:“姨妈,别来无恙啊。”
她虽然是笑着的,语气里满是讥讽。
她妈妈不明死亡,而妈妈的亲妹妹却嫁给了她亲爸?
他们,一定有问题!
宾客们窃窃私语:“听说司徒夫人是前任司徒夫人的亲妹妹呢……”
“这个应该就是十年前被人贩子拐走的慕小姐吧?”
“以前司徒家可是姓慕的,这座庄园也是慕家的,司徒老爷只是个入赘慕家的赘婿。这前任司徒夫人一死,慕家就姓司徒了。”
慕馨月听到议论声,有点挂不住脸,干咳一声说:“宝贝啊,回来就好,姨妈带你去梳洗一下,你看你这是怎么回事……弄得这么脏。乡下的生活很贫苦吧?”
到这个时候,都不提醒大家她是乡下来的,看来她真是对自己很不爽呢。
慕夏正要说话,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喂。”
大家纷纷侧目,在看清从直升机上下来的人后,一个个呆若木鸡。
夜司爵!
那个跺一跺脚,就能让全球经济都会地震的夜司爵竟然出现在这?!
“夜少?!”司徒清珊惊喜地迎上前,询问道:“你、你是来参加我的生日宴的吗?”
司徒清珊眼底满是欣喜,脸色娇羞。
她本以为夜司爵只是派一个人过来祝贺她,却没想到,夜司爵竟然本尊亲临!
旁边的人纷纷对司徒清珊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虽然是个养女,但是攀上了夜司爵,好日子可就来了!
然而——
“你谁啊?”
夜司爵拧眉,疑惑地望向忽然搭话的人。
“噗……”旁边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嘛,我还以为夜少是来祝司徒清珊生日快乐的,人家根本不知道她是谁。”
司徒清珊顿时僵在原地,脸色红了青,青了白,精彩纷呈……
还是慕馨月反应快,上前替女儿说话:“夜少,您大驾光临,让寒舍真是蓬荜生辉。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她误会您是来祝她生日快乐的。看来您是来找大海商量合作的,他在楼上,您快进去喝杯茶。”
宾客们立刻收住了嘲讽的目光。
能让夜司爵亲自来谈合作,这也是莫大的荣耀。
然而下一瞬,夜司爵再次——
“我认识你吗?”
慕馨月手上邀请的动作僵在半空。
夜少……也不认识她吗??
周围的隐忍的笑声更大了。
这一对母女,搞笑来的吧?
慕馨月尴尬到脚趾要抓穿地心。
夜司爵也不认识她,那他是来找谁的?
她猛然想到……
大家都瞧不上,包括她都没放心上的慕夏,好像就是从夜司爵的直升飞机上下来的。
由于慕夏出现的太突然,形象都这么邋遢,她一时间都没把慕夏跟夜司爵联系在一起。
难道慕夏认识夜司爵?!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慕馨月就看见夜司爵绕过她站到慕夏面前……

夜司爵沉声道:“你确定你的愿望就是这个?现在再说还来得及。”
慕夏一脸莫名其妙:“你是阿拉丁神灯吗?我说了把我送到就可以了。”
周围包括慕馨月和司徒清珊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慕夏和夜司爵。
什么情况?
这个乞丐认识夜司爵?
夜司爵一双黑眸紧盯着慕夏,刚要说话,司徒海兴奋的声音传来:“夜少!你来找我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真是有失远迎!”
话一出口,就发现众人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这是怎么回事?
司徒海狐疑地打量着周围,目光触及慕夏的时候,眉头顿时皱起来。
“清珊,你怎么还请了个乞丐参加生日宴?快赶出去!别污了夜少的眼睛!”
司徒清珊脸一僵,心里又有些高兴,表情复杂地说:“爸,她是……”
“爸!”慕夏打断司徒清珊的话主动开口:“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杉杉啊。”
她的小名就叫杉杉。
“杉……”司徒海眉毛一抬,两秒后震惊地问:“你是……慕夏?”
“是我啊,爸爸。”慕夏走上前。
时隔十年,她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但是对这张脸却有种熟悉的感觉。
司徒海听到慕夏的话,却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那是一种恐惧……
慕夏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说:“爸,这么多年没见,我好想你。”
司徒海表情僵硬,强迫自己伸手去拍慕夏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不过你这身打扮怎么回事?夜少也是,怎么……看起来不太干净?”
众人这才意识到,他们太关注夜司爵这个人,以至于没注意他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跟泡过水似的。
司徒清珊的目光狐疑地在慕夏和夜司爵之间移动。
这两个人,该不会有什么吧?
不过司徒清珊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夜司爵的身份那么尊贵,怎么可能看得上慕夏这个又脏又丑还有恶臭的村姑?
慕馨月看场面尴尬,连忙开口道:“老爷,好像是夜少把我们慕夏送回来的。”
“是这样吗?”司徒海听到这话,神情里对慕夏的嫌恶就少了一点。
反正发生那件事的时候,慕夏还小,据说还失忆了,不可能记得。
但如果能借慕夏攀上夜家……
司徒海立刻笑盈盈地看向夜司爵问:“夜少,原来你跟我的宝贝女儿认识啊!多谢你把她送回来。不嫌弃的话,去家里梳洗一下,吃顿饭再走?”
夜司爵开口就要拒绝。
但他有点洁癖,泡过海水的衣服穿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司徒海见夜司爵没有拒绝,立刻做了个“请”的手势,并且低声吩咐慕馨月:“把慕夏好好梳洗打扮一下。”
慕馨月跟司徒海结婚也快十年了,立刻意会到他的深意。
他想借慕夏攀上夜家的高枝。
这样的好事,应该属于她的女儿,而不是慕夏!
慕晚月活着的时候压着她,死了之后,她绝对不会允许慕晚月的女儿压着她的女儿!
慕馨月表面答应,背地里拉过司徒清珊,别有深意地道:“你带慕夏去梳洗打扮一下,以后她就是你的姐姐了,你们要好好相处。”
司徒清珊立刻会意,转身笑盈盈地对慕夏说:“姐姐,我带你去洗个澡打扮一下,好吗?”
慕夏可不觉得这对母女像表面这样能接受她。
她没表露出任何怀疑,天真无邪地笑了下:“好呀,妹妹。”
……
别墅二楼,客房。
慕夏舒舒服服地洗着热水澡。
在孤岛上待了一周,她觉得自己都要烂掉了。
随着热水淌到脸上,脸上的黑灰和泥水慢慢褪去,露出原本白皙细嫩的肌肤。
没多久,卫生间的门敲响:“姐姐,我把裙子和鞋子放你门口了,你出来后穿。”
“好。”
听到应声,司徒清珊转身离开,眸底闪过一抹讽刺。
这条裙子可是Gucci的高定礼服,比她身上这条裙子还贵,她费了好大的劲才买到。
只是买到后,她却穿不了。
因为这条裙子虽然堪称完美,但是非常需要身材。
它的剪裁,只有超模身材、没有一丝赘肉的,且有胸围的人才能驾驭,普通人穿上只会显胖,或者撑不起来。
她就是因为双肩比较厚,穿不了,所以今天才没穿这套。
等慕夏这个丑女穿上,大家一定会笑死她!
一个村姑,哪怕穿着全场最昂贵的礼服,也只会是个小丑!
卫生间内。
慕夏在进去洗澡之前,就在客房里搜罗到了针线包。
她猜测司徒清珊肯定没那么好心,拿合身的衣服给她,所以打算自己剪裁改良一下。
结果穿上站在镜子前后,她意外地发现裙子格外合身。
她原本身形就高挑纤细,薄背直角肩。
加上她在岛上生活了一周,锁骨更是非常明显,穿上裙子后,气质跟高定的礼服融为一体,裙子仿佛是专为她定制的一般。
司徒清珊真这么好心?
慕夏确信自己从没看错过人,又仔仔细细地把裙子检查了一遍。
五分钟后,她终于确定这条裙子没有任何问题,只不过这件裙子非常挑人,需要个子高、瘦,但又要有胸,身上有一丝赘肉的都穿不了。
但如果身材满足这些条件,这条裙子就是锦上添花,没人能遮挡光芒。
慕夏淡淡勾起唇角,原来……司徒清珊是打这个主意啊。
只是可惜,她恐怕要让司徒清珊失望了。
……

楼下。
司徒清珊把晚宴提前,大堂内灯火通明,布置得奢华漂亮。
夜司爵早就梳洗好下楼了。
他对这些矫揉造作的名媛们的无聊生日宴毫无兴趣,但那个女孩毕竟救了他的命,怎么说也得等她下楼,打个招呼再走。
哪怕,他觉得那个女孩非常粗鲁,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司徒清珊拿着话筒站到搭建的台上。
她看到夜司爵洗漱好并没有直接离开,只以为夜司爵也许真是为了她来的。
那么强大尊贵的男人,一定是因为不好意思亲口说出对她敢兴趣,所以那个时候才假装不认识她。
既然如此,那她更要主动一些。
“夜少好,欢迎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我……很高兴能在生日上看到你。”她含情脉脉地望着夜司爵。
夜司爵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开口闭口跟他一副很熟的样子,真让人倒胃口!
说起来,那个粗鲁的丫头怎么还没下楼?
这边司徒清珊说的话题一直夜司爵身上绕来绕去,生怕人不知道夜司爵参加了她的生日宴。
这时有佣人过来悄声在她耳边报告:“小姐,慕小姐往楼下走了。”
“很好!把旋转楼梯那边所有的灯都打开!”
“是,小姐!”佣人应声去做。
二楼至一楼的旋转楼梯上的照射灯全都打开,此刻谁站在那里,都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司徒清珊热血澎湃,掐准时间回到台上,拿着话筒说:“事实上,今天的确是一个好日子。除了是我的生日,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回家的日子。十年前,她被人贩子拐走,下落不明,今天她从乡下回到了我们家,我真的很高兴……”
话音刚落,二楼楼梯那边响起脚步声。
嗒嗒嗒……
是高跟鞋的声音。
司徒清珊努力抑制住嘴角的笑容,右手扬起,朝向楼梯的方向。
“现在,请大家跟我一起鼓掌欢迎我姐姐的到来!”
楼上慕夏听到了司徒清珊说的所有的话。
她微扬起眉头,一双日光般明亮的眸子略过嘲讽。
这么着急想看她的笑话吗?那她就如她所愿……
慕夏垂下眼睫,敛住眼底的所有情绪,双手提起裙边稳稳踏下第一级台阶。
众人先看见的就是一只穿着JIMMYCHOO高跟鞋的玉足。
露在外面的脚趾小巧可爱,脚踝纤细,不盈一握,那肌肤更是因为灯光,仿佛散发着淡淡玉泽。
只是一只脚,就叫人遐想无限。
司徒清珊也有些错愕,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看好戏的状态。
一只脚而已,等慕夏整个人走下来,有的你们吐的!
走吧!走得更快一点!
那么高的高跟鞋,最好能让那个乡巴佬摔个大跟头,从楼梯上滚下来才好呢!
不过让司徒清珊意外的是,慕夏非但没有摔跤,反而走的又快又稳。
她不知道的是,慕夏曾经为了救超模朋友的场,戴面具上过国际T台秀,十五公分的恨天高她都穿过,区区十公分高跟鞋根本不在话下。
就在这时,她已经能看到慕夏的腰,那细腰仿佛一只手就能折断一般纤细。
腰肌两侧是修长的手臂,纤细并且富有流畅的线条。
司徒清珊两只手的拳头无意识握得越来越紧,安慰着自己:瘦有什么用!长了一张又土又丑的脸,男人大概关了灯才能接受。
紧接着,她又看到了慕夏漂亮的锁骨、优雅纤长的天鹅颈……
终于,慕夏的脸展露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张巴掌大小脸,立体的五官每一个单拎出来都是无可挑剔的,而这些五官拼凑到一起,组合成了一张她此生没见过的绝美脸庞。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散发着幽月一般的淡淡光泽,犹如两颗无价的宝石。
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眉目如画……
一瞬间,司徒清珊脑子里蹦出了她所有能想到的形容美女的成语。
而这些成语,显然不足以形容慕夏。
这是……慕夏?!
她居然长了这样漂亮的一张脸??!
司徒清珊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继而恼怒的绯红。
慕夏长得这么好看,偏偏她还给慕夏拿了一条无比适合慕夏的昂贵又完美的礼服???
一时间,震惊、懊恼、嫉妒等等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让司徒清珊几乎要爆炸了。
她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转向观众席去看宾客的反应。
只见所有人仿佛都被什么定身咒定住了,呆呆地望着慕夏。
至于夜司爵,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也浮现了一丝司徒清珊看不懂的情绪。
那是……惊艳吗?
连夜司爵这样的人,都被惊艳到了吗?
慕夏走下楼梯就去看自己那个“好妹妹”的表情。
司徒清珊的表情已经极尽扭曲,如果这里不是站满了人,恐怕随时会上来抓花她的脸。
慕夏假装看不懂司徒清珊的表情,走过去笑盈盈地问道:“妹妹,祝你生日快乐。不过,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哪里不舒服吗?”
慕夏嗓音很好听,说话时宛若潺潺流水带过银铃一般清脆美妙,但这声音听在司徒清珊的耳朵里,只觉得跟割锯一样刺耳。
司徒清珊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维持住正常的表情:“没,我很好……”
“你没事就好。对了,你借给我的这条裙子真好看,很合身。”
她故意咬重了“合身”两个字。
司徒清珊的怒点被戳到,一时间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随即一起涌上天灵盖。
故意的!
慕夏一定是故意的!
“你……”
司徒清珊一开口,眼前忽然一黑,竟然生生被她自己气晕了过去。
“啊……妹妹!”
慕夏也没想到司徒清珊会直接晕倒,她下意识上前去扶,但动作慢了一步。
只听“嘭”一声,司徒清珊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珊珊!!”慕馨月立刻冲到台上。
担心之余,她还不忘记慕夏,故意看准了方向,用肩膀一把挤开她。
慕夏穿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正好又站在搭建的台上边缘。
被外力这么一撞击,整个人顿时站立不稳向台下倒去……
但她快速做出了防御措施,双手护住头。
然而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一只有力的大手稳稳托住了她的薄背……

那是一只男人的手,温热有力。
他另一只手则是环住她的腰肢,直接把她从台上抱了下来。
慕夏双脚着地站稳后,下意识去看那只手的主人。
只见一张冷冽的俊脸正皱着眉看着她:“穿那么高的鞋子,想摔死吗?”
慕夏张嘴想反驳,但还是忍住了,毕竟他也是好心,还扶住了她。
慕夏刚要说谢谢,司徒海凑了上来:“宝贝女儿,你没事吧?刚才爸爸要来扶你的,没想到夜少比我快了一步……夜少对你可真好啊!”
司徒海的语气意味深长,脸上满是关怀的表情,看都没看晕倒的司徒清珊一眼。
要不是查过他的资料,慕夏差点就信了他真的是一个爱女儿的好爸爸呢。
慕夏真的不明白,那么完美的母亲当初为什么要找司徒海这种人。
一定有什么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她一定要在这查出往事的秘密!
“我没事,爸爸,你还是上楼去看看妹妹吧。她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可别是生了什么大病。”
慕夏的表情温和恬淡,一点也没有表露出对司徒海的嫌恶,完全就是一个懂事又乖巧的女儿。
司徒海对慕夏满意极了。
他一定是上辈子的福分,让他多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女儿!
司徒海连忙说:“你说的对,我先去看看你妹妹,就不打扰你跟夜少了。夜少,你随意,就当是自己家!”
夜司爵拧眉。
自己家?司徒家也配?
他扫了慕夏一眼,最终还是没对司徒海说什么嘲讽的话。
这边司徒海离开,夜司爵才开口道:“我不是来参加什么宴会的,等到现在就是想再确认一遍,你真的没有什么愿望了吗?”
慕夏有些无奈。
事实上,她回国之前只调查了司徒家的里里外外,对于国内经济环境知道的并不多。
但夜家的名声如雷贯耳,不调查也知道。
但她自问在岛上的时候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做了一个会点医术的人应该做的事而已。
除了……一起睡那件事。
慕夏坚决且认真地开口道:“夜司爵,我感受到你的心意了,不过,我真的不需要。”
如果有想要的东西,她完全有能力自己得到。
夜司爵原本就喜欢拧着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女人,你知道你拒绝了什么吗?”
要他一个没有限制的愿望,这是无数人做梦都想要的,而这个笨女人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
慕夏看夜司爵这么一本正经地让她许愿的样子,莫名觉得有点好笑,“那请问我拒绝了什么?拒绝了一个真命天子?还有,我不叫女人。”
“那你叫什么?”
“我……叫杉杉。”
杉杉是她的小名,是在国外的养父母给她取的。
“我知道了。你还是没说你的愿望。”
慕夏索性开玩笑道:“你非要报恩,不如……你以身相许?”
“……”
这下轮到夜司爵不知道说什么了,俊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复杂。
气氛似乎有点凝滞。
慕夏干咳一声,缓解气氛道:“我开玩笑的,所以还是算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可以。”夜司爵忽而开口。
“什么?”慕夏没反应过来,错愕地问:“可以什么?”
夜司爵恢复一脸冷漠的表情道:“你的愿望,我需要回去同家族郑重商量一下,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等等……”慕夏震惊又无语地瞪圆眼睛:“你不会把我说的话当真了吧?我都说了,那只是开玩笑的话!”
“有时候,玩笑里隐藏真心。晚点给你答复,先走了。”
夜司爵转身抬脚就走,显然不相信她说的玩笑话真的是个玩笑而已。
“喂!”
根本不给慕夏解释的机会,男人已经大步流星地坐上直升机离开。
她心下懊恼,这个男人该不会真把她玩笑话当真吧??
不过转念想想,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会有人信奉以身相许这一套?
他一定是在开玩笑耍她!
……
楼上,司徒清珊被掐了人中,终于苏醒。
她一睁眼就看到满脸担忧的慕馨月,而旁边的司徒海显然有点心不在焉,一点也不担心她。
司徒清珊心里顿时恨起来。
都怪慕夏那个贱人的出现,夺走了原本父亲的宠爱!
司徒清珊气恼又委屈,眼泪潺潺流下:“妈妈……”
“宝贝,你醒了?别哭别哭……”慕馨月心疼地不得了。
旁边的司徒海见司徒清珊已经醒了,立刻表示自己要下楼,“楼下还有那么多客人,你醒了就收拾收拾,我先下楼照看宾客。”说完便匆匆离开。
房门一关上,司徒清珊忍无可忍地大吼,“妈!你看爸爸他!我受不了了!我要慕夏立刻就消失!”
慕馨月眼里也是愤愤的,这原本是属于她的宝贝女儿的生日聚会,但大家的关注点显然都落到慕夏身上了。
慕馨月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宝贝,你别着急,她刚回来如果就出事,你爸他一定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你知道的,你爸爸这个人极其大男子主义,最讨厌不听他话的人,你一定要稳住!”
“那现在怎么办?”司徒清珊捂脸痛哭:“我的生日宴全毁了!大家回去一定会嘲笑死我我!”
慕馨月正要说话,司徒清珊的奶妈敲门进来,高兴地举着手里一个信封说:“太好了,夫人,大小姐,大喜事!”
司徒清珊没好气地道:“有什么喜事!今天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日子!”
还是慕馨月冷静一点,询问奶妈:“什么大喜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奶妈兴匆匆地走过来说:“我刚收到了大小姐的快递,上面印着皇家咖啡学院的徽章。”
慕馨月连忙接过奶妈手里的文件快递拆开。
“珊珊!真是大喜事!上次的名媛咖啡大赛,你是冠军!”
名媛咖啡大赛是全球范围内所有顶级的咖啡师联合办的赛事,按照惯例,拿到这个比赛的冠军会成为夜氏集团深夜咖啡屋的代言人!
能参加这个比赛已经很了不起,她的宝贝女儿居然拿到了冠军,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上面除了祝贺,还有通知她下周去南市的国际大酒店参加颁奖典礼。
按照往年惯例,夜司爵也会亲到现场颁奖并且宣布深夜咖啡屋新的代言人。
司徒清珊顿时高兴起来。
慕馨月笑眯眯地说:“这次生日宴,夜少肯定已经记住你了,到时候你一去露面,他一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司徒清珊捏紧纸,兴冲冲地说:“没错,我一定会让夜少从此忘不了我的!等我拿到代言,那些说我闲话的名媛们也会闭嘴了!”
慕馨月直接摘下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放到奶妈手里,道:“你带的消息很好,这是你的奖励。”
奶妈下意识拒绝:“夫人,这可使不得,我只是帮忙拿了个快递……这镯子得值几十万吧?”
慕夏强行按住奶妈推拒的手,说:“这镯子可不值几十万,你随便拿到店里去卖,都能给一百万的价格。当然了,这除了是这件事的奖励,还需要你帮忙做一件事。”
奶妈眼底的贪婪藏不住,收下手镯问:“什么事?夫人您说,我一定肝脑涂地!”
“帮我盯着慕夏!她有任何异常举动,你都实时向我汇报!”
“是!我一定看好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
……
由于有了咖啡比赛冠军这头衔,司徒清珊心情很快恢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后,就跟慕馨月一起下楼了。
刚到大厅,司徒清珊忽然听到不远处几个名媛嘲讽地说:“司徒清珊还有脸下楼?她看到她姐姐的样子,都直接气晕过去了……”
“我要是她啊,我就在家里呆个三年,等大家都忘记这件事再下楼!”
司徒清珊气得抬脚就要过去跟那些人理论。
但是走到一半,她忽然停住了脚步。
不行!她不能跟这些名媛对呛,否则只会损害她名媛的形象。
现在的重点,是慕夏那个乡下女人!
只要解决了慕夏,谁还能艳压她?
忽然,一个恶毒的想法窜入脑海,司徒清珊眼珠一转,偷偷把奶娘叫到无人的角落,低声嘱咐了一番……
夜里。
宾客散去,司徒海让佣人收拾出一个带阳台的套房给慕夏,足以说明他对她的重视。
当然,慕夏非常清楚,司徒海看重的是她能给他带来的利益。
同时,慕夏也发现,从宴会后半段开始,一个佣人就一直暗中监视她。
所以哪怕入睡了,她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忽然,窗台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慕夏立刻警惕地睁开双眸。
阳台那边响起脚步声,停留了几秒后,便渐行渐远的消失了。
慕夏狐疑地起床。
那人来做什么?只是监督她睡了没?一定没这么简单!
慕夏没有开灯,用司徒海送她的手机照明,仔细搜索着房间的每一处。
“嘶嘶——”
突然,一道奇怪的声音传来。
慕夏准确地找到声音发出的方向,来自于她的床边,就在距离她脚边一米的地方!
在手机灯光下,一条吐着信子的眼镜蛇赫然入目!
那蛇似乎早就盯上了她,半个身子立起,绿色的眼睛幽灵一般紧盯着她。
如果不是她听到声音起床,现在她已经躺在床上不能动了!
倏地,那条眼镜蛇发起进攻,尾部一用力,直接对准她的脖子,朝她飞了过来!
慕夏受过训练,反应迅敏地俯身一个翻滚,避开了眼镜蛇的攻击。
随即她快速起身抓住眼镜蛇的尾巴,右手用力一甩,将蛇拍向地面。
那条蛇直接被她拍晕了过去。
慕夏起身拿起事先藏在枕头底下的剪刀,走过去就要剪断眼镜蛇的脑袋。
可她忽然发现,这条眼镜蛇都是生活在南方的,北方根本不会有这种蛇!
是有人故意放它进来的!有人要她的命!
危险的戾气从慕夏周身弥漫,她的脑袋快速运转着。
司徒海现在觉得她大有用处,可以拿来攀附夜家,所以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慕馨月母女。
但是,慕馨月这个人很沉稳也很聪明,不可能在她回来的第一晚就做这种事,最有可能做这件事的,就是司徒清珊了。
想到这,慕夏的双眸慢慢眯了起来,眼底散发出淡淡的如幽月一般的凉色。
想害死她?司徒清珊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夜更深了,明月西斜。
别墅里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司徒清珊在房间里也睡得香甜,等待第二天收到慕夏暴毙的好消息。
她之前吩咐奶娘买了市面上最毒的毒蛇,而且饿了好几天,攻击性极强。只要放进慕夏的房间,她就死定了!
只要她一死,就再也没人和她争夺父亲的宠爱,更没人和她争夺夜司爵的爱了。
因为心情好,司徒清珊很快就入睡了。
她也就没有发现,一个人影悄然来到了她的阳台……
夜更深。
万籁俱静的时间,忽然——
“啊!!!”
一声惊呼疯狂的尖叫划破庄园上空。

“怎么了?”
“快!好像是二小姐房间!”
佣人们立刻冲向司徒清珊的房间。
房门没有锁,佣人们一推开门便看到司徒清珊倒在床边,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脸色已经变得青紫,看起来马上就要一命呜呼了。
“这……是怎么回事?”
佣人们回过神来,抬脚就要过去救人。
“等一下!床上有一条蛇!”其中一个佣人惊呼。
“什么?!”
众人顺着那个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一条吐舌正“嘶嘶”地吐着信子。
那条蛇跟一般的蛇不一样,脑袋那么大,颈部两侧膨胀,一副立刻就要发起进攻的样子。
这下佣人们顿时不敢继续往前后,惊恐地纷纷倒退。
就在这时,司徒海和慕馨月赶到了。
看到这副场景,司徒海也是往后退了两步,没敢上前。
慕馨月铁青着一张脸,颤抖着开口:“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蛇?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把那条蛇打死啊!”
佣人们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慕馨月见周围没一个人敢上前,只能去拉司徒海:“老公!快去打死那条蛇啊!”
可司徒海怎么敢上前?
然而当着这么多人面,他又不想失去一家之主的威严……
要是传出去自己女儿被蛇咬了,他却不敢上去,那他的老脸往哪儿搁?
司徒海硬着头皮抄起一把扫帚打算往前走,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嗓音带着疑惑响起:“爸爸,大半夜的,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呀?”
司徒海一转头,就看见慕夏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有点尴尬地说:“房间爬进了一条蛇,你妹妹被蛇咬晕了,我得上去……”
“那怎么行?!”慕夏眼底的睡意顿时全无,一把拉住了司徒海说:“这太危险了!爸爸,你不能过去!”
慕馨月听到这话,怒从心起,抬手一个巴掌就往慕夏脸上扇去——
慕夏原本能轻松避开这一记耳光,但是她迟疑了0.1秒就决定不避开。
只听“啪——”一声脆响,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到了慕夏脸上。
她白皙细嫩的脸颊瞬间高肿了起来。
慕馨月大骂:“小贱人!你就是诚心想让你妹妹死在这里是不是?!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给我滚出这里!”
慕夏睫毛一眨,泪水潺潺流下,委屈至极地说:“爸爸,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你是一家之主,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家可怎么办?我刚找到了爸爸,不想失去最亲的人!”
这话算是说到司徒海心坎里了。
是啊,他可是一家之主,这一大家子都等着他养活呢!
他要是出了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个家不就没了吗?
果然,还是他这个宝藏女儿懂她啊!
司徒海皱起眉就瞪向慕馨月。
“好好的,你打孩子干什么?她也只是担心我的安全!”
“可她明显就是想让珊珊……”
“姨妈!”慕夏打断慕馨月的话说:“如果你非要这么怀疑我,那好,我来证明,我根本不想要妹妹出事!”
慕夏说着,拿过司徒海手里的扫帚,就大无畏地走向那条蛇。
“女儿,别去!”司徒海伸手阻拦。
毕竟比起司徒清珊,现在慕夏才是他更贵重的女儿。
但是慕夏已经别开了他的手,大步朝那条蛇走过去。
那条眼镜蛇明显被激怒了,看慕夏往前走,直接就飞了过来。
慕夏“艰难”地避开蛇的攻击,飞快转身用扫帚扫了一下蛇尾……
终于,在耗费了十几分钟之后,慕夏终于狼狈且“艰难”地抓住了蛇的脑袋。
“给我剪刀!”
“我这里有刀!”一个大胆的佣人朝她走过来,把一把水果刀递给了她。
慕夏快速接过,闭上眼睛,一副很恐惧却不得不那样做的样子,用刀割断了蛇的脑袋。
可怕的眼镜蛇身首分离,再不能动了。
司徒海这才敢上前,关切地询问慕夏:“女儿!你没事吧?”
慕夏一副惊恐未定的样子,看到司徒海,直接奔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我好害怕……”
“乖女儿,别怕,没死了,那条蛇死透了!”
“有爸爸在,我就不怕!”慕夏抬起头,表情楚楚可怜,却又坚决顽强,“爸爸,你先别管我了,快把妹妹送去医院吧……”
司徒海爱怜之心满溢。
看到慕夏脸上的巴掌印,顿时恼怒地瞪向慕馨月:“看你做的好事!她为了保护珊珊,命都不要了,你居然还觉得她想害珊珊的命?”
“我……”
“就你这样是非不分,我看你是没资格管家里的事情了!今天开始你就回房间反省,没反省好不准出门!”
“老公,我只是……”
慕馨月想要为自己辩解,这时候有佣人进来报告:“老爷,救护车来了。”
司徒海这才想起司徒清珊还躺在地上抽搐不停。
他命令佣人把司徒清珊搬下楼,不理会慕馨月要同去的请求,自己带着慕夏一起去医院。
……
医院。
司徒清珊直接被送进抢救室,因为她的心跳已经停跳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司徒海连忙询问出来的医生:“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两个女儿都是他事业上升的筹码,而且都是他亲生的,他自然着急。
医生郑重地回答道:“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观察几天。这条蛇剧毒无比,再过十分钟送来,谁也救不了她!不过,她是怎么被蛇咬的?这条蛇不应该出现在京都才是。”
司徒海解释道:“我们家住在庄园,庄园在山顶,有蛇爬进来应该也算正常吧?”
医生摇摇头:“这种蛇是南方特有的,北方根本没有野生的。你们可以回去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海的脸色顿时沉下来:“您的意思是,这可能是人为的?”
“很有可能。”
司徒海的拳头紧紧地攥了起来:“到底是谁,想要害我女儿的命!”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旁边的慕夏身上,眼底略过狐疑的神色……

慕夏仿佛无知无觉,跟着司徒海一起愤慨:“居然想用毒蛇杀人,把蛇带到我们庄园的人真不是人!爸爸,你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谋杀啊!”
司徒海听慕夏这么说,心里的狐疑慢慢散去。
这种事情不可能是她这个初到京都的乡下女孩做的出来的,她心无城府,还勇敢地跟蛇搏斗,他实在是不应该怀疑她!
“先回家吧,我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把这条蛇带进来的!”
“爸爸说的对,一定要查清楚!今天这条蛇咬的是妹妹,明天要是咬爸爸……这可怎么办才好?爸爸,你一定要尽快查清楚,找到凶手!”慕夏认真严肃地说。
司徒海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庄园里。
被禁足的慕馨月得到女儿脱离危险的消息,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当她听说那条咬人的蛇是有人恶意放进来的时候,整个人身体都气得发颤。
“夫人,老爷回来了!”有佣人悄悄在门口跟她报告。
慕馨月在房间里再也待不下去了,房门被反锁,钥匙在司徒海身上。
她索性找了个砚台,一把敲坏了门锁,闯了出去。
慕夏跟司徒海刚进家门,就看到慕馨月从楼上飞快地跑下来。
慕馨月边跑边说:“老公!一定是那个贱人!她就是想要除掉我家珊珊,所以从乡下带了南方的蛇回来!只有她,是从南方回来的啊!老公,你要为珊珊做主啊!”
“够了!”司徒海忍无可忍地说:“你已经污蔑了她一次,还要来第二次吗?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来人,把她给我看起来,不准再让她出来!”
“是,老爷。”佣人们再次把慕馨月强制带离。
“老公,你要相信我啊!一定要查清楚……”
慕夏看着慕馨月被带离的背影,心里确定眼镜蛇事件跟慕馨月无关。
如果慕馨月也有参与,绝对说不出“查清楚”这种话。
真是好极了……
司徒清珊要为自己的蠢笨和恶毒付出代价!
慕夏转向司徒海,条理清晰地说道:“爸爸,我进门的时候看到家里有很多监控,您可以查一查,晚上的时候都有哪些人进出过庄园。还可以派人到附近可以买蛇的地方问一问,有没有人卖出过毒蛇。”
“你说的对。”司徒海命令管家:“现在就去办!另外,彻查庄园里所有人的房间,看看还有没有毒蛇。”
虽然现在才凌晨三四点,但他一点睡意也没有,生怕突然哪里冒出了一条毒蛇。
不多时,负责查监控的佣人过来报告:“老爷,我们查到十一点多的时候,二小姐的奶妈出过庄园。除了她,没有别人。”
“奶妈?”司徒海的眼睛眯了起来:“立刻把她带过来审问!”
很快奶妈被强行带了过来。
一看到司徒海,她就大声喊冤:“老爷,冤枉啊!我出门,是因为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闯祸了,跟毒蛇这件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您不能怀疑我啊!我对司徒家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司徒海根本不听奶妈的话,直接让人把她绑了起来,而后拿出皮鞭递给佣人:“给我打!”
佣人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动了手。
“啪——”手起鞭落,奶妈顿时皮开肉绽,痛得在地上打滚,痛苦地嗷嗷大叫。
慕夏在旁边冷眼旁观,没有一点同情心。
看来,鬼鬼祟祟出现在她阳台,把眼镜蛇放进来的就是这个老东西。
自作自受,活该!
在奶妈的哀嚎声里,外出查询的佣人带了一个蛇贩子回来了。
蛇贩子当场认出了那条身首异处的毒蛇:“我卖出去的就是这条!”
看到被打的瑟瑟发抖的奶妈,他继续说:“就是她买的!她说要用毒蛇做药酒,我就给她推荐了我那里最毒的一种南方蛇。”
人证物证具在。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司徒海一脚踹开奶妈,冷冷地问。
奶妈半坐在地上,浑身发颤,却依旧一字不发。
慕夏适时开口道:“奶妈,我劝你在警察来之前,最好老实交代为什么要害珊珊吧!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居然要她的命,你不觉得你太歹毒了吗?”
“不……我没有,我怎么会害珊珊小姐?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女儿啊……”
“那你到底要害谁?害爸爸吗?”慕夏步步紧逼,在奶妈有可能反咬她的情况下,直接说:“还是,谁指使你做的,就是为了陷害我?你一会儿该不会说,是我让你买蛇害人的吧?”
原本要咬慕夏一口的奶妈像是噎住了。
就在奶妈犹豫不决的时候,慕夏直接说:“爸爸,报警吧,这种人这么歹毒,最好这辈子就在监狱里度过!”
“不!不要啊,我的两个儿子还需要我……”奶妈立刻求饶,直接朝慕夏磕头。
慕夏淡淡道:“那你倒是说实话啊,说出实话,兴许爸爸还会念旧情,放你一马……”
奶妈彻底动摇了。
说实话,她还有可能不被抓进监狱,不说实话,她只能代替司徒清珊进监狱。
她可没真打算为司徒清珊母女俩付出那么多。
“我说,我什么都说……”
奶妈痛哭流涕地说道:“是珊珊小姐指使我这么做的!她让我买蛇,放进慕小姐的房间,只是我不知道蛇怎么会跑到珊珊小姐的房间里……”
慕夏立刻委屈地红了眼:“我跟珊珊的房间隔的很近,那条蛇可能顺着阳台爬到珊珊房间里了。我真是没想到,珊珊居然那么讨厌我,她明明对我很好的……”
慕夏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仿佛遭到了痛击。
“混账老东西!还有那个小蹄子!自作孽啊!”
司徒海仰天长叹,他深吸了好几口才恢复平静,开口道:“带夫人下来,让她看看她教的好女儿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明明他是花大价钱培养了一个名媛女儿,却没想到,他的名媛女儿居然做出这种恶毒事!

医院。
司徒清珊一办好出院手续就迫不及待要回到司徒家。
她要告诉爸爸,那条蛇是慕夏放到她房间里来的!
慕夏想要她的命!
爸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狠狠教训那个那个村姑,然后把她赶出家门的!
想到这,司徒清珊就忍不住催促司机开的快点。
一到家,司徒清珊便迫不及待地朝司徒海奔去,慕馨月拦都拦不住。
“爸爸!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边说,边深深看了眼慕夏,眼底满是猖狂和得意。
慕夏看懂了司徒清珊的眼神,歪了下脑袋,眼底饶有兴味。
司徒海面色如霜,冷冷地问:“你要说什么?”
如果司徒清珊自己主动认错,他倒是可以考虑原谅她一次。
然而——
司徒清珊一开口就说:“爸爸,我被咬的那条毒蛇,是慕夏放进我房间的!她看不惯我,就想让我去死!这么恶毒的女人,爸爸,你绝对不能留着她啊!”
司徒海一愣,完全没想到她做了这么恶毒的事情,不仅没有一点悔改,还想反咬慕夏一口。
这么又蠢又坏的女儿,他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
司徒清珊看司徒海没有说话,还以为司徒海还是不舍得赶走慕夏,连忙继续说:“爸爸!你不能心软啊!她这次害不死我,一定就还有下一次!她能害我,就能害您啊!”
司徒海再也忍无可忍地抬手,重重地打了司徒清珊一记耳光。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彻了大厅。
司徒清珊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了起来,她瞬间懵了。
怎么……回事?
爸爸不应该是去扇慕夏的耳光吗?为什么要打她??
司徒清珊不敢置信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脸。
她刚要问司徒海为什么要打她,慕馨月跑过来直接拉住司徒清珊说:“珊珊,什么都别说,先上楼!”
“不!我为什么要上楼?!”
司徒清珊委屈恼火极了,“爸爸,做错事的明明是慕夏,为什么你要那么偏心,打我这个受害者?”
“受害者?你还觉得你是受害者?”司徒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直喘粗气。
“难道我不是吗?我都住院了,医生说,再晚几分钟,我就回不来了……”司徒清珊说起来都觉得后怕。
慕夏淡淡一勾唇,笑意很快隐没,她上前一步说:“妹妹,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说真话吗?你一定要把爸爸气死吗?”
司徒清珊嫌恶地拧眉:“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说话了?”
慕夏一挑眉,道:“看来,妹妹你还不知道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你的恶行了啊。”
司徒清珊有些心虚地攥紧了拳头:“你、你什么意思?”
慕夏淡笑:“你的奶妈已经把事情全都招了。你让她买毒蛇来咬死我,结果那条毒蛇顺着阳台爬到了你自己房间……妹妹,说难听点,你这是自作孽啊!”
听到这话,司徒清珊怔愣地瞪大眼睛。
奶妈……出卖了她?
司徒清珊一时间慌了,拉住慕馨月的袖子:“妈……”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慕馨月心疼地把她拉上楼:“什么都别说了,跟我上楼!”
司徒海冷声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反省,一个月都不准走出房门一步!我会请最好的品德老师,来教教你要怎么做人!”
司徒清珊瞬间脸色惨白。
这个家都是司徒海做主,失去他的宠爱和信任,她很有可能被赶出家门的!!
……
慕夏望着司徒清珊被慕馨月带上楼的背影,眼底泛着淡淡的凌厉冷光。
看来她被慕馨月打的这一耳光非常值得。
但是,这也是最后一次慕馨月可以打她。
待司徒清珊上楼后,司徒海走到慕夏面前,一副为难的模样:“杉杉,你妹妹被我宠坏了,做出这样恶劣的事情来,我也有责任。”
“我本来是要报警的,但她毕竟是你妹妹。而且你也没出什么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私下我会好好惩戒她,我也会好好弥补你,好吗?”
闻言,慕夏藏在睡衣袖子里的手慢慢握紧。
什么叫“她也没出什么事”?
如果她真被蛇咬了,司徒清珊肯定早已经安排好一切,不会惊动任何人。
到天亮的时候,自己的尸体恐怕都已经凉透了。
而司徒海居然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只关司徒清珊一个月的禁闭?
看来,在不损害他利益的情况下,他是不会轻易舍弃司徒清珊的。
毕竟多一个女儿,就多一个攀附权贵的筹码。
慕夏更加无法理解自己的母亲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人。
慕夏的心凉透了,对司徒海拥有的最后一丝亲情也消失殆尽。
然而她面上没透露出丝毫情绪,露出了一个体贴的笑容:“我拿不定主意,爸爸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妹妹还小,我不会怪她的,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跟她继续做好姐妹。只希望妹妹不要对这件事心生芥蒂。”
看到这单纯懂事的女儿,司徒海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这个女儿不仅长得漂亮,还不记仇,非常听他的话。
乖巧就好,最好控制了……
“时间不早了,你肯定也受了惊吓,早点休息吧,有任何需要都随时告诉我。”司徒海心情大好,往日铁公鸡一般的他格外阔绰,又给了慕夏一张卡。
“这张卡里还有一百万,加上我之前给你的一百万,你可以随意花,花完了就来找我,明天我再让管家带你去购置衣物。”
“谢谢爸爸,爸爸你真好!”
司徒海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因为司徒清珊闹事的不悦一扫而光,哼着京曲儿上了楼。
慕夏回到房间,脸上那懂事乖巧的笑容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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