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早上吃完鸡蛋,到庄稼地把剩下的一点儿草锄完,中午的时候找了个树荫解决了午饭,也不知道薛景怎么说服薛姨的,每天都要供他吃食,正歇着,薛姨领着薛丫过来了。
“李尧啊,你家大人还没回哦,这几天自己做饭可苦了吧,薛姨让你去咱家吃,你也不去,是不是害怕薛景,他那个孩子就是纸老虎,不要怕,今儿晌午姨家的地就锄完了,晚上去姨家吃哦。”说着坐在了李尧旁边。
薛丫也摘下了头巾,晒红的脸上全是汗水,跟薛景每天晚上在他家门口投食一样。
“李尧哥,最近我家哥变好啦,也不打架了,还每天做饭,你看,这是我哥烙的饼,可香了,给你吧,我吃不下了。”说着把自己剩下的一块儿饼递给了李尧。
李尧看了看饼,也没扭捏,伸手接下。
薛姨和蔼的笑道,“是哦,薛景自从磕坏了脑袋,像是变了个人,他说之前的事他都不记得了,不过挺好的,不然薛姨拿他还真的头疼。”薛母想起以前那混账羔子干的好事,抬眼有些局促的看了看李尧。
“这样的话,挺好。”李尧接了句话,不想让气氛太过尴尬。
看着李尧接了话,薛母终于放心的笑了出来,“是哦,现在薛景还挺认学的,知道学习就好,不然他那个成绩够呛考大学哦,他不像你,什么活计都拿出手了,要是考不上大学,以后都没有姑娘嫁给他啊。还好还好,可能是我家那老头子底下显灵,保佑了他。”薛母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溢上眼眶。
李尧看着薛姨,突然很想自己也有一个像薛姨一样的母亲,虽然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却温暖的好像不曾受过任何磨难。薛景还真是命好。
“李尧啊,你薛叔没什么大事儿,干工地的十天半个月不回来都是正常的,薛婆婆就是想她儿子,顺便作妖儿,闹腾你母亲,不用管她。”薛母想了想措辞委婉的安慰着干瘦的少年。要不是自家儿子跟这孩子不对付,她真想把他接到自己去,一个十七岁的男娃一个人在家,家里家外太难了。
薛年要是知道薛母的想法,就不至于夜里睡不着想计划,接近李尧了。
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段,两家人又开始了忙碌。
李尧把自家地垄修整了一下,锄完地,等几天不下雨,就要浇地了。
薛母带着薛丫还在继续锄着自家的三亩地,锄着锄着,薛丫叫了一声,薛母抬头问,“哎呦,坏丫头,叫什么,吓死你妈吗你想,咋啦?”
“妈,你看,李尧哥在咱们后面帮咱们锄地呢!”薛丫指了指远处正在埋头锄地的李尧。
薛母笑了笑,嘱咐薛丫抓紧继续锄地,薛丫干脆的应了一声。
薛年晚上本要做值日的,这周是二人做值日的,但是另一个是班花薛响,薛年并不想和薛响有什么太多瓜葛,毕竟是自己儿子的未来媳妇,要避嫌的,所以就叫薛响回家了,自己做值日就可以。
薛响看起来也很讨厌薛景的,薛年只一提,薛响放下扫帚,背起书包就回家了。
今天薛响把自己的小姐妹儿留下来,做值日,让薛年走,还通知他,剩下的两天都是这样。
薛年看着薛响一脸倔强的样子,欣慰的应了。
薛年:团子你看,不愧是我儿子看上的女人,自力更生。
团子:你也看上了。
薛年:……你太烧了。
团子使劲儿扯了扯薛年的耳朵。
薛二狗和薛九都还没走,看着薛年不用做值日,便吵着让薛年和他们去河套摸鱼,薛年不同意。
河套这几天涨水,水浑浊的很,看起来就脏,而且,李尧还等着自己投食。
二人看薛年说什么不应,佯装伤心,细数着薛年最近对他们的冷落,以前都是勾肩搭背,现在根本就近不了薛年的身边,还要保持一米间距;以前一起浴血沙场,收小弟做大哥,现在薛景重色轻友,甚至已经美色误国;以前……
薛年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唱着双簧,只好陪着他们去,但是并没有下水,两个大男孩左右看着无人,脱得一丝不挂便下水开始摸索。
这条河套只有夏季汛期来临才会有水,涨水到最高值也不过是一米,大人下去没什么事,但是小孩子有不少在这条河里溺亡的。
村口的井似乎和这条河通着,只要河套涨水,井里也会涨, 不过有盖板盖着,没人关心那口井。
两个人摸了五条鱼,拿了条大的,给了薛年,薛年道了谢,薛二狗一巴掌拍过来,薛年迅速地躲开了,“景哥,你也太客气了。”薛二狗拍空了,反应过来之后,挠挠头,笑着说道。
薛年笑了笑没说话。
三人便骑上自行车,趁着晚霞的余光往薛家屯赶。
薛年一到村口就看见几个穿着得体的人,在和村长讨论着什么,离得近了,听出来几句只言片语,要修路啊。
在十字路口薛年和他们两个村里住的分开,向着家骑去,七月份的苞米杆儿已经快赶上薛年高了,但是薛年还是可以看见李尧家和自己家的。
李尧家还是和往常一样,清清寂寂,自家烟筒今天却是炊烟袅袅,看来今天薛母和薛丫忙完了。
一进家门,薛年到大黄旁边吹了几声口哨,大黄像是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小女子,瑟瑟发抖的偏过了脑袋,却又拿眼瞟着薛年,薛年可太喜欢大黄这娇羞样儿了。
薛年转身,肩上的团子却没有转,朝着大黄露出了一个邪恶的微笑,大黄吓得像是灵魂离体似的,直接闭了眼。
“哥,你去摸鱼啦!”薛丫端着一盆水添进鸡槽,“妈,今天有鱼吃啦,李尧哥有口福啦!”
薛年拎着鱼刚踏进厨房,便听到薛丫的话,闻言身体一僵,碰巧灶坑儿边站起来了个劲瘦的少年,脸上似乎是蹭到了灶灰,两道黑横在少年晒得有些黑的脸上,一双眼正滴溜溜的盯着他,可不正是李尧。
李尧在薛景一进屋就开始盯着他,一直防备着,看薛景一脸吃惊的傻样儿,没再搭理他,而是去院里的水井旁,把薛丫压满的水桶拎进了厨房。
薛年赶忙让开,给李尧腾地方,也在躲着李尧,害怕自己离得近了,恐男症发作,把来之不易的李尧吓着。
薛年:团子,你看,李尧自己送上门来了!
团子:你这话听着像是要强了他。
薛年:……你果然太烧了。
薛年把鱼放进薛丫准备好的盆里,冲着李尧摆出个自认为友好的微笑,便回屋放书包去了。
正好薛母在里屋,看见薛年赶忙拉着薛年,“景娃啊,李尧这孩子可真是好孩子,今儿帮着咱家锄了一天的地,晚上就让他在这里吃哦,不要嫌他哦。”
“好。”薛年看着薛母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道:“妈,我跟李尧有什么过节吗?”
薛母一听,突然感觉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有,就是之前发生了点误会,你两个动了手,不过都过去了,忘记了更好,以后好好处,邻里邻居的……”
你儿子都让人家打死了,这误会还真小啊。薛年看得出来,在薛母这里是套不出话的。
李尧对他的敌意太强了,到底原身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
这顿饭吃的倍儿香。
薛母炖出来的鱼肉,绵软可口,汤汁浓郁,夹上一块儿鱼肉,再蘸一点儿汤汁,顺着筷子卷入口中,细细品咂,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薛母可能也是补偿心切,一个劲儿的给李尧夹菜,鱼做的是香辣口的,问过李尧,李尧说可以吃辣,但是小嘴吃的红红的,时不时哈气,看来这孩子不太诚实,难得还会迁就人。
薛年转念一想,渣男总是善解人意的,不过现在这孩子太小,薛年总是不能把他和未来的渣男反派划等号。偷瞄几眼,看见孩子吃的香,和团子感概:这才是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样子啊。
团子:他无论什么样都是拜你所赐。
薛年:我可没给写他那么多受苦情节,他的坏倒是我写的。
团子:你以为他的坏是空穴来风?你写的一句话,就能概括他的一生。
薛年:你不会以为这样的人是我凭空写出来的吧,艺术来源于生活。
薛年转念一想,也是,他们都是自己亲手写下的人物,也许自己只是顺笔一提,可是在他们的世界却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过去。自己即使没写,但是这个世界的逻辑依然会进行填充,与主线剧情相辅相成。
薛年:照你这么说,只要遭受了磨难,就有了变成渣男反派的理由?
团子:话不投机半句多。
薛年:你对我的敌意怎么那么大?
吃过饭,李尧便要回家,薛母说什么都要薛年送他回家,可能是看着薛年长李尧三岁,薛母认为薛年有照顾李尧的必要。
一开始薛母还要薛年骑车去送,薛年一想到李尧坐在自行车后座离的自己那么近,薛年就开始浑身刺痒。
好在,李尧替他拒绝了薛母的好意,推脱今天饭菜太好吃了,自己吃撑了,要消化消化食,溜达回家更好。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的溜达着往李尧家走去。
薛年不喜欢夏天,蚊虫太多了,他最烦蚊子了,自己原身就是个招蚊子体质,没想到这个身体也招蚊子,这么一会儿,胳膊上就已经被咬了两个包,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包,还好有先见之明,换了长裤,咬不到腿,但是这三个包已经让薛年抓逛了。
李尧停下,转身看着不停抓痒的薛年,白皙的皮肤上,一点红都不能隐藏。这些蚊子似乎也是看人下菜碟,自己一个包都没有,薛年已经被咬了三个包了。也可能是自己皮糙肉厚。
“怎么不走了?”薛年就看李尧停下,便停在一米远的距离一边抓痒一边问道。
李尧看着薛年,也不作声。
薛年刚要再出声,只见李尧突然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薛年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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