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趟出一条路,以步作量,绕着宅子整一周。
只是再往里去,似乎有什么神秘力量,无声警告,我只得放弃,顺院墙绕到了正门前。
门楼的牌匾蛛网密布,从中裂成两半,上书“苏氏山庄四个字。
其实我已隐隐有了猜测,昨夜那幻境中事,大约皆是实景的映射。
要想弄清楚,恐怕还得去一趟柳家。
下山至半,途见溪水潺潺,我跪在岸边的卧石上,掬一捧水洗了把脸。
扯了嫁衣凤冠。
出走的理智才渐渐回笼。
抬起衣袖擦脸,又碰到口袋里的东西,我便摸出来,借着白日的光细瞧。
小巧的物件,精致繁复,切面众多,凹凸不平处却集藏了不少斑驳的污垢。
正好人在溪边,我攥着这铜块,置于水中荡了荡。
东西倒是洗净了,只是弥散到水中的色彩,匀开浅淡的红。
既不是尘垢,也不是锈斑。
而是早已凝干的血! 柳府的大门庄肃气派,毫无异常。
若昨日送去的不是我,而是旁人,只怕此刻已作了孤魂野鬼。
这于柳家,倒没什么良心上的负担。
正门是走不得的,我翻墙进了后宅,潜身落在柳婵儿闺房窗外。
柳婵儿在书案前,铺纸研墨,心思却没在这上,直将墨条磨去小半,沾染了衣袖,才陡然惊醒。
我推门而入时,她神色惶遽。
“南蓁,你没…… 我知道,她想说的是,我怎么没死。
她倒也清楚,那地方是会死人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冷冷道:“你心中无鬼,有什么好怕? 幻境中,我是顶了柳婵儿的身份,那管家,丫鬟,交接的对象,本就不该是我,而是当夜的正主——柳婵儿。
如今再想,苏玠所述那则狐嫁女的故事,亦是意有所指。
谁知我问出这句话,柳婵儿却蹲下身,两手掩面,带了哭腔:“我也没办法的,凭什么要我去送死…… “苏家遭了报应,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情形,倒出乎我的意料。
看她形容也不似作假,我皱了皱眉,心下飞速地捋了一遍昨夜所见所闻。
一系列的线索,仍旧指向她。
我垂眸看她,“大婚当夜,你为何离开苏府?明明曾嫁去苏家,还道你与苏玠素不相识? 柳婵儿抱着膝,蜷缩在角落,嗓音发颤。
“是,我是逃了婚。
可他们苏家人隐居避世,难道就要我嫁过去,一辈子困在那山里,见不得人? “我和苏玠只见过寥寥几面,他是个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