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界摸爬滚打的沈为谦早已练就了面无表情,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淡然下透着疏离:“我父亲需要静养,烦请司叔叔以后尽量少来叨扰,为谦先在此谢过。”
司父万般愧疚,几度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说。
始终是司衍对不住沈青慈,这点司父比谁都清楚。
“是我教子无方,凭白误了小慈一生。”
沈为谦分明的棱角添了丝冷意,“司衍是司衍,您是您,司叔叔不必愧疚,为谦还有事,告辞。”
世庭集团因继承人的突发事件股票大跌,沈为谦抽身主持大局,沈予澈在医院和律所两头跑,旁系的叔叔婶婶也在帮衬着,不至于乱成一锅粥,但沈青慈的离去对沈家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刚才的对话被电话那头的司衍全数听见,脸色极度不好,阴鸷沉沉的眸里似是隐藏着惊涛骇浪,紧抿着的薄唇绷成一条直线。
他挂断电话,即刻让段随带着人去了设计部沈青慈的成衣间。
有着大批的成衣被挂的完好无损,设计新颖,还没穿在模特身上就已经觉得惊艳。
整层楼的人员紧张地盯着司衍。
司衍摸着衣架若有所思,来回的打量,即使他取消时装秀也没能出现,是料定了自己的性子?
那就真的毁了,她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段随,把这些都丢出去,烧了。”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所有人脸色瞬间变白。
司衍上任集团总裁四年,一直以来都矜矜业业,论意气用事这还是头一回。
“这是沈总亲手缝制!是我们整个部门半年的心血,您不能说烧就烧了!”
“总裁,您这样做总得给我们个合理的理由吧?”
接二连三的问题有的夹杂愤怒,有的夹杂恳求,不想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更不想他们心目中的沈总遗愿被毁。
他们在坚持心中的初衷。
段随也很诧异他的话,立在原地怔住,总裁这么怨恨少夫人吗?
“怎么?使唤不动你了?”
“司总,这……不妥。”
衣服烧不得,被沈家知道了遭殃的必然是司衍。
“段随,这是你第一次违背我,你想好后果了吗?”
段随当然知道,但他做不到眼睁睁看司衍犯错。
“司总,不能烧啊!少夫人泉下有知,也会难过失望的。”
“我说烧!听不见?”他瞪着段随等保镖,挥臂怒斥:“都给我丢天台烧了!”
司衍如寒芒般的冷眸盯着段随,自内而外的散发着压迫感让人窒息。
几人只能硬着头皮,在设计部所有人的阴沉的注视下把衣服搬出去,几个来回保镖都不敢去看设计部人员的眼睛,如芒在背,大汗淋漓。
段随没办法躲到电梯角落再次拨通了司父的电话,“快接电话啊……董事长……”
“哎!干嘛呢?神经兮兮的……”
突如其来的拍肩惊的段随手机差点没拿稳,回头查看,脸色一喜:“陆总?您怎么来了?”
“不是说取消了山水秀的项目吗,我也是合作方之一,有问题自然要来。”
佰君传媒是国内处于金字塔顶尖的集团,囊括了短视频,直播及影视娱乐等板块,是传媒界的龙头企业,陆延之是现任总裁,此次山水秀的项目模特公司就是他提供的。
陆延之是个生意人,亏本的买卖他没理由做。
“司总在天台要烧了秀的服装,我正愁没人拦住呢,打电话董事长也不接,您赶紧去劝劝吧!”
“开什么玩笑,这秀加上沈伯母的时候都规划了快一年了,他说烧就烧啊,闹呢?”陆延之风风火火的赶过去。
天台上围满了设计部职员,死死的盯着司衍手里小巧的打火机,各个神色紧绷。
“司衍!住手!”一声厉喝乍然响起,但不是陆延之的,是女声。
身后几个保镖鼻青脸肿的赶过来,一脸心虚:“抱歉总裁,我们没能拦住这位小姐。”
白姜是蝉联了五年全国擒拿冠军,特助莫匀更是上届拳王,硬闯就是给俩人练手。
烈阳当空,不少人脸上沁出汗珠,地上凌乱的散落着被撕毁的设计图纸,打火机上窜动的小火苗如剧毒般侵蚀职员的心脏,那是他们一笔一画做出来的作品。
它们本该穿在模特身上展现最完美的一面,而不是像一堆垃圾一样被烧毁。
白姜深呼吸,故作镇定:“小慈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吧?她对你不停的失望又抱着侥幸的希望,她已经很苦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是了,沈青慈面对他跟不同的女人暧昧,可不就是不停的捡起她的失望,一点点的降低自己的底线?
许是高温暴晒,司衍的脸色苍白又阴冷,深沉的眼底情绪不明。
陆延之趁着他出神之际冲上去把打火机夺了过来,愤愤的啐了口脏话:“你特么能不能成熟点?沈青瓷已经死了,那架飞机无人生还,她死了不可能活过来,你还真想把这些烧给她?”
“闭嘴,她不会死!”司衍恶狠狠的目光泛着凶毒之色,几乎用尽全力强调:“她不会死!”
“去把衣服搬过来,他不配碰。”白姜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身后的莫匀前去拾起衣服。
陆延之打量着她,一身中式复古衬衫,如此佛系的着装却配着一张妩媚的脸,特别是那双丹凤眼好似有秋波流转,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他一直在寻找那天机场的小可爱,下意识的用手去挡住她的下半张脸……
卧槽?等等……这不就是小可爱本人?!
陆延之一阵欣喜,全然不管沉浸在悲伤里的司衍,立马跑过去搭讪:“我认识你!前段时间我在机场碰到过你,我是陆延之,你好!”
白姜看着伸过来的手视若无睹,朝司衍说道:“小慈的东西你不配碰。”
他眉头隐隐蹙动,“你凭什么说她死了?你看见了?你怎么知道她不会自救?”
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觉得?明明尸体还没有找到,这明明就是她逃离他的奸计……她那么聪明,在飞机失控的时候一定有办法逃脱……
“对,她不会死……”他入了神一般喃喃自语,忽的目光变得凌厉,大声吼叫:“沈青慈,你出来!你再不出来我就烧了你的衣服!我连你妈的衣服也一起烧!出来!”
“疯子!”白姜啐了口冷气,对他的行为不屑中带着怨恨:“最没资格提她的就是你,司衍,你不爱她,还要糟践这些东西,你是有病!”
“看什么?我脸上有钱?”白姜抬眼看了眼陆延之,太高以至于她要仰着头:“去帮他搬。”
很显然,白姜错把他当成公司小职员了。
不过他不介意,谁让女神搭理他了呢!屁颠屁颠的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衣服搂在怀里,堆叠在一起的衣服快要把他的脸遮住。
白姜点点头,“回枫溪别院。”
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司衍便离开了。
设计部职员虽有不舍,好过放在司衍身边,怕哪天又一个不高兴又要给烧了。
几十套衣服一辆车塞不下,陆延之毛遂自荐跟着去了白姜的别墅。
衣服完好无损的挂在客厅,白姜揉了揉眉心,挥手示意其他人离开。
身后的陆延之还在,白姜沉吟片刻,道:“今日白姜谢过陆总,您请慢走,不送。”
在回来的路上她才想起来,陆延之是陆氏集团总裁。
白姜赶人的意思就差拿个扫帚了,他不好再死缠烂打,听语气她应是沈青慈的好友,这时候也不是追人的好时机。
“我也是这项目的投资人之一,”他用下巴指了指成堆的衣服,从夹层里抽出一张名片:“有任何问题打给我。”
白姜强忍着燥意送客,返回后立在客厅内神色涣散,回想着司衍近乎疯魔的状态。
“沈三,你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这个答案无人得知,但飞机失事的视频铺天盖地,机身粉碎性毁坏,无人生还,是国内目前为止伤亡最大的飞行失事案件。
沈为谦稳住世庭内部,开始布置沈青慈的后事,没有尸骨只有生前她的衣服,烧成灰烬装进骨灰盒。
沈为谦找了个僻静的高处,与沈予澈两人一袭黑色大衣立在墓碑前,中间站着沈父,身后司父司母等黑压压一片来吊唁的人群,手中白色的花点缀其间。
沈父心病郁结,白发人送黑发人,脸色极度苍白无力,苍老的脸上疲惫之色难以掩盖,往日精明的眼里混沌的只剩雾水。
“前俩天你妹妹还说等从国外回来要继承世庭,我还高兴……这丫头懂事了,想着,我能退休了……在家养老……”沈父嘴角咧着,眼底是压抑不住的悲伤。
“爸,是我们没保护好妹妹……”沈予澈抿着薄唇,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哽咽。
“沈三一直很懂事,她会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沈为谦沉声安慰,面上是雷打不动的淡然:“父亲,她要是看到你难过,心里的愧疚一点不比我们少。”
“是啊,小慈从来不让人操心。”
这场葬礼,除了司衍以外该来的都来了。
“沈大哥,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是司衍这孩子犯糊涂……”司母被司父搀扶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司沈两家世代交好,婚姻之事是双方促成,沈父谁也怪不了,但确实不想再跟司衍有交集。
为难之时沈为谦出声:“我跟司叔叔说过,司衍是司衍,但……倒不是我沈家小肚鸡肠,舍妹痴心错付,我们做哥哥的不能坐视不理。”
司母愧疚之意填满心脏,“为谦,你这是不打算原谅我们了……”
“不敢,你们依旧是叔叔婶婶,只是司衍不会跟沈家有任何关系,公司的事务我会召开发布会公开,这点想必也是他心中所想。”
夫妻俩人哑口无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葬礼。
其他人陆续也离开,沈为谦打理好一切往公司赶。
一切恢复寂静,不远处的树林里赫然出现一袭白色身影,与阴沉的天气产生强烈的视觉反差。
逐渐靠近,司衍那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掺杂着深沉,脚步虚浮。
“沈青慈,”他难以置信至极,两瓣薄唇颤抖着:“你别骗人了……”
黑白的遗像刺痛了眼,让他觉得呼吸困难,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捏住,每一次心跳都格外用力,沉重。
“你不是说你很爱我吗,你怎么舍得死?你死了那……”那我该怎么办?
司衍顿住了,脸色陡然一变,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咽回去。
他不该有这种想法,他只是不甘心她生活在象牙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他只是怨恨她四年前的一意孤行,除此之外不该有其他。
心底更不应该冒出那句看似情深意切的话。
“沈青慈,”他怔怔的冷笑,空无一物的眼睛里漆黑一片:“你别以为得逞了,看到你旁边的几个空墓了吗?我全买下来了,离婚协议我没签,我把它撕了!”
他冷冷的睥睨,笑的发狂,身子都在颤抖:“我把它给撕了!你沈青慈生是我司衍的人!死……是我的鬼!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一声厉喝,接踵而至的是突如其来的闪电,灰蒙蒙的墓园瞬间被照的惨白凄冷,一秒后又归为灰暗。
滂沱大雨夹杂着热气大颗大颗的打在脸上,司衍挣扎的想要看清前方,脚下如千斤重迈不开。
仿佛一座雕像般立在墓前,打理精致的头发被淋湿,狼狈的贴在额前,低垂着眼眸看不清神色,只是周围笼罩的气息变了。
今天他穿着的是跟沈青慈结婚时的西装……
不知站了多久,雨停了他才离开,脸色苍白,神情恍惚。
后知后觉,他无法解释刚才荒唐的行为。
司衍不敢往深处想,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湿气氤氲着车厢,深沉的呼吸低低响起,安静的不像话。
他自诩看的明白,现在怎么会怯于面对?
矛盾感如一条毒蛇般从他尾椎骨往上攀爬,森冷之意直袭,延伸到四肢百骸。
手机在一旁震动。
“阿衍,刚才我看到新闻了,沈小姐……”
“你不用操心这些。”司衍冷冷的打断,眸底也是一片深邃。
他觉得认为沈青慈都死了的人全都心怀不轨。
安郁心一沉,这是他为数不多对自己冷漠。
仍一如既往的柔声安慰:“你别太难过了,这段时间你一定很累,千万要多注意身体,我也不在你身边,只能叮嘱你了。”
“这段时间不能去看你了,有什么急事我会让段随过去。”毫无温度的语气仿佛是在完成一件任务。
“我先去忙了。”
安郁听着忙音神情沉重,之前哪怕中断会议也会赶来见她。
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司衍离她越来越远了。
她要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沈为谦办事效率高,后脚就召开发布会与司氏解约。
商业新闻铺天盖地而来,浑然不知的司衍还是段随告诉他的。
办公室文件和电脑桌椅摔的一片狼藉,司衍红着眼盯着电视里正在侃侃而谈的沈为谦,手机也被司母打爆,不停的震动。
“席舟,我需要一个律师代表司氏去世庭洽谈收购事宜。”
对面的席舟愣了愣,再三看看备注,惊讶的说:“你要收购哪?”
这沈青慈到底跟他有什么仇什么怨,让大总裁这样记恨,死了还要买她家的公司,杀人诛心啊!
“你疯了?世庭那么大个集团,能是你想收购就收购的吗?”
“岭南的地你不是一直想要吗,只要谈成,岭南的地外加市中心的百货大楼,都归你。”
面对如此诱惑,他找不到理由拒绝。
“行行行,真是倒了霉了跟你交朋友!”司衍是求人办事,那他面子更不能失,低声吐槽几句。
“你想办法帮我支开沈予澈吧,他嘴巴太毒了,跟机关枪一样烦。”
还有个原因,两人是政法大学同届学生,还是一个班的……
昔日同学成对手,场面万一不受控制就完球了。
“两块地,你还跟我讨价还价?”他认为自己还有余地?
“不要我找别人。”
席舟到手的地皮绝不可能吐回去,连忙拦住:“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岭南的地都拿出来了,我不答应也太说不过去了,明天见吧!”
以司氏的能力足以收购世庭,麻烦的是世庭与**机关单位牵扯甚多,一般的小恩小惠席舟还真看不上。
司衍调动资金引起了不小的动作,财务总监是跟着司父一路走来的,忠诚于他,这个消息也不胫而走。
司父气的吹胡子瞪眼,打电话不通,司母也没拦住直奔集团大楼去。
董事长莅临,职员看到纷纷恭敬的弯腰迎接:“董事长好!夫人好!”
纷乱的大厅因司父司母的到来顿时有条不紊的站成几排。
司慎之已是天命之年,常年健身的他看起来跟三十多岁的差不多,司母更是保养得当,风韵犹存。
“你们总裁呢?”他逮着一个眼熟的经理问。
“总裁,正在召开高层会议……”他还要赶过去呢。
司慎之眉头皱的更紧了,一刻也没停留往会议室赶。
“你待会说话别那么冲,这会阿衍心里头也不好受。”宋音怕到时候爷俩都暴脾气,闹的不可收场。
“他还委屈上了?是谁晾着自己媳妇不管不顾,是谁在外面养个小三,又是谁胆敢对世庭下手?”
此刻司慎之的怒火中烧,手握成拳,“你倒是说说看,哪冤着他了?”
“小狼崽子,你看我怎么治他!”
“慎之,注意点,阿衍这么大的人了,也是要面子的。”
家里这两个都不好伺候,吃软不吃硬,今天怕是要闹腾一番了。
会议室,集团法务部正在商讨收购世庭的方案,说到投票表决时门被打开。
“我反对。”深沉且中气十足的声音乍然响起。
所有人寻声查看,一秒的寂静,不约而同的起立,弯腰喊道:“董事长!”
司衍靠坐在首位座椅上,斜睨了门口,轻描淡写的道:“十三对七,反对无效。”
他继续视若无睹的说:“收购事宜法务部先着手拟定,席舟席律师会代表我司去世庭洽谈,由我个人出资七成,剩下的由财务清算。”
“我反对收购世庭。”司慎之声音又重了一个度。
场面剑拔弩张,气氛不断严肃起来。
段随跟一行人陆续离开,他朝司衍走去,旁边的宋音紧挨着跟去。
“司衍,你想收购哪都行,唯独世庭不可以,那是你沈叔叔的,更是小慈所重视的。”宋音小声提醒。
“如果我非收购不可呢?”他抬眸,压迫感极强。
“那就别怪我把你从这个位子上踹下来!”司慎之出言威胁。
“好啊,那你把我辞了吧,我以个人名义出资收购也不是不行。”
“司衍!”他长臂一挥,须臾之下,一个巴掌就要落在他的脸上。
他知道司衍不是说说而已,他以精锐的头脑和狠毒的手段让司氏以恐怖速度提升,个人资产囊括了股票和海外基金等,年仅二十五岁,就已是国内金字塔顶端的权势地位。
他的冲动暴躁只跟沈青慈有关,他也很讨厌现在的自己,又控制不了,人生第一次他不能自控。
“董事长,我花自己的钱,你气什么?”他轻而易举的握住司慎之的手,面无表情。
“阿衍,妈妈要问你些话。”宋音拉开父子间的紧张气氛,站在他面前语重心长的说:
“自从你跟小慈结婚,你从来没回过环湖湾,也从未给她过好脸色,对你死心塌地,你也全不买账。”
“你就这么急着收购世庭,这是否……早已谋划好?”
她对他的答案很害怕,如若儿子是蛇蝎心肠,她这个做母亲的无颜面对沈家。
子不教,父母之过。
“张妈是我差遣过去照顾你们的,这些事不问小慈我们也知道。”
“所以呢,现在这一出也是沈青慈算计好的吧?”司衍认为沈青慈还活着的心固若磐石,任凭谁也动摇不了。
“沈为谦已经要召开发布会跟你跟司氏解约,你难道还要让所有人为你感到心寒吗?”
司衍脊背略微僵直,脸色阴沉沉的,见势要走。
解约?那不就是明摆着断绝关系了?
“站住!你还要怎样?非要把我跟你爸气死才好吗?!”
他转过身来,一字一顿的说:“活见人死见尸,我不信她死了,看着吧,她一定会出现的。”
“你妻子葬身他国,你却还在这执迷不悟!”司父被司母拉着,颤抖着指向他:“你——你个逆子!”
“父亲身体不好,切勿动怒,母亲还是尽早一起回家吧。”司衍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眸间一片冷霜。
司衍从前性子温柔,从结婚开始变越发的冷淡,司母没想他会这么跟自己说话,心寒至极。
见俩人没有反应,他自顾自的朝办公室走。
段随撞进他阴鸷沉沉的目光打了个冷颤,为他拉开门:“司总。”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商业新闻,沈为谦一身深色西装站在台上发言,极具磁性的声音略带沙哑,可能是日夜操劳所致,为他霸总的人设又添了一笔担当。
近乎全国知名的媒体都在场,这场发布会也是他们所在乎的,更为有料点的主题。
沈为谦眉眼间跟沈青慈有几分神似,只不过他更为成熟。
“世庭集团与司氏集团交好,合作密不可分,已是家喻户晓,但经过我与集团高层的一致协商,认为司氏不具有跟世庭的合作的能力,在此,我沈为谦代表世庭宣布,断绝与司氏业务上一切往来。”
瞬间,大厅内一片哗然,能与司氏合作那都是挤破了脑袋,沈家失了女儿后脚就跟司氏闹翻,这其中莫不是有其他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