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好了没?当心得痔疮啊!”
许千千一个手拿着木棍百无聊赖地上乱画,一个手里拿着她哥用变异草编织的蠢萌兔子有点无奈问道。
她哥已经进去半小时了,进去如厕之前为了不让她觉得无聊,还编了只兔子给她,完全把自己当几岁孩子哄着。
叫了一声不见答应,许千千继续扯着嗓子叫道:“哥!快点出来!该赶路了。”
“哥!”
“许久万?”
还是不见应声,许千千拍打了下屁股,站了起来。转过身一看,瞬间惊了一下。
原本茂密的树林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变成了一湾湖泊,周围围绕一堆矮灌木和零散的树,再往后看,依旧是一片树林,但还是不同。
可以说除了之前她身后靠着的那棵树依旧不变,其他景色完全不同了。
许千千闭了闭眼睛,许久再次睁眼,依旧是那湾湖泊。
见过了一路的变异动物和变异植物,却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一片树林彻头彻尾换貌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许千千倍感惊异。这才刚躲过沙尘暴,难道又有异象了?
不知道造成这副景象的原因是什么。许千千干脆以面前的这湾琥珀查看起。
贸然过去说不上有危险,还是先用异能试探一下吧。
许千千集中精神,蹲下身子,把手放在地上开始感应起来。
许千千在末世后觉醒的是水系异能,刚开始可以凝结出水,后面反复锻炼,可以熟练运用水来结成形态,甚至可以用来攻击。
再到现在,已经可以在几百米范围内感知一切水可以渗透的事物了。
地表的湿度在几十米外尤其强大而集中,那这个湖泊就不是幻觉了。
再往下渗透感知要花费不少心神,而接下来最要紧的是赶在天黑前先走出去,确定是真的湖泊,许千千就起收手。
往空中发出一个信号弹,等了约半小时,没有任何踪影。估计她哥早已经被异象卷的不知到哪里去了。再加上森林里树木太高,想来这个由她哥自制的信号弹用处也不大。
许千千不是很担心许久万的安全,末世生存这么久了,又有火系异能傍身。只要不是一群人来攻击,以她哥的战斗力是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只是,现在用记忆和肉眼已经完全认不出路了。俩人又走丢,要想按照之前商量的,一旦走丢,走回原路等待对方的话,又得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抬头看看天色,已经过了正午,周围又发生了变化,存在不少未知的变数。按照早上的节奏走路的话,不一定能在天黑前走出去。
从身后巨大的背包里拿出一个老式的指南针,许千千一边看着自己在地上画线的方向,一边挪动方向仔细观察指针的转动。
观察过后,确认指南针在这个环境是有作用的。也就是说,磁场并没有乱。
按照之前进山的方向,他们是朝东走来的,现在原路返回,朝西走。
许千千不再耽搁,提步加紧速度赶路。
好在这个地方偏僻,这座山也是个小山。所以进来的路上并没有发现有丧尸和变异动物的迹象,可以稍放低警惕好好赶路了。
没错,现在的世界已经是传说中的末世了,而许千千这些幸存的人类已经在丧尸和恶劣的大自然中存活了六年。
从丧尸密集的安市一路逃亡,到人流量较小的小镇,到临时组织的紧急避难所,再到暴乱,再出走。
一边面临丧尸的攻击,一面还要扛过骤然变化的自然风暴。
就这样坎坷的度过了六年,在这六年间,许千千经历了父亲的死亡,母亲的失踪,现在和哥哥许久万相依为命。
许千千顺着指南针的方向闷头走了约四个小时,已经是满脸的汗水,小腿也已经发酸,但依然没有过多停留。
一路走过来,如之前所料,那个险浅的小路早就不见,入眼范围内几百米里也不见任何熟悉景象。
许千千抬起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真邪门。”
而正当打算拿出背包中的水壶打算边走边喝口水时,竟然隐约听到了人声。
许千千不敢掉以轻心,飞快打量了下周围,以最快的速度钻进了几十米外的一堆矮灌木里。
进了灌木后,忍着周围张狂扎人乱枝乱叶,并匆忙扫了几眼身旁,并没有什么虫子与异物,于是安心隐藏了起来。
而此时,另外一边挥打着脚下的乱草,一边的赶路三人之中,有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带着同色手套的男人突然停驻不前,转身向身后那个时不时开口说两句的黄头发青年竖起手,示意噤声。
身后俩人连忙停步,统一警惕的转向周围,端详到底有何异样。
许久,俩人望向前面那个黑衣男人,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前面有人,不过只有一个人。”黑衣男人拧眉,闭眼感受了一番回道。
黄发青年不可思议的感叹:“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还有人?”
身后那位长发女子:“明哥说只有一个,应该没错。”
黄发青年:“呵,这年头还有人胆敢一个人闯江湖的?那必然是个魁梧大汉了!一看就不好惹的那种。”
长发女子看了看黑衣男子询问道:“咱们已经走到这里了,没道理因为前面有人就不走了。不管是什么人,咱们先往前走走看到底什么情况?”
黑衣男子随即出声:“走吧。”
静静呆在灌木丛中的许千千看到远远走来的三人不敢出声亦不敢动。只想等这几人赶紧过去,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而三人慢慢走近,当看清其中那个女子面容时,许千千万分惊讶。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能碰见熟人。许千千有点犹豫,要不要出声相认。
思索片刻,决定还是不出声的好。许久万不在跟前,而她又不知道另外俩人的底细,没有把握,就算再熟悉的人许千千也不敢犯险。
时隔六年,每一个存活下来的人都不是善茬,哪怕再亲密不过的人都不能保证这六年过去你所熟悉的人有多大的变化,亦不敢赌他人所存的良知还剩多少。
许千千想等找到她哥,一定先告诉这个消息,到时候她哥肯定高兴。
就在此时,黑衣男子在约百米外的位置停下,看向许千千所在灌木,默不作声。
而身旁那个黄头发青年明白过来,人肯定就在这个灌木中躲着,立马叫嚣道:“谁在那躲着,快出来,小爷都看见你了,自己出来昂,别让小爷动手。”
就你还爷!柔弱的跟不良青年一样!
许千千暗恨这小黄毛多嘴多舌,路见他人,当看不见就好。你只管走你的路,还要管姑奶奶在哪藏。
听着外面一声接一声的催促,又见那黄毛小子已经按捺不住要往这里走来。许千千匆忙拿手往地上按了按,又往脸上搓了搓,这才站起身,一脸不爽的看向面前这个小黄毛。
看小黄毛呆住不做声,许千千看向后方俩人,朝那个面露诧异的女子喊道:“席姐姐,是我。”
没想到从草丛冒出的不是项羽,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柔弱的小姑娘。顶着一头柔顺的短发,一张可怜兮兮的脏脸,看起来很是乖巧?偏偏身后还背着一个夸张的大包,仿佛随时能压垮那副小身板。
总之,很意外。
席绢慢慢走向前,有点意外又有点激动道:“千千,你还活着。真好,真好......”
想上手摸摸眼前小姑娘的脸蛋,但看看那张脏兮兮的小脸,有点犹豫,但依然怜惜的摸了摸。这孩子不是一直在这树林独自生存吧,瞧这张脸得是吃了多少苦啊!
许千千乖乖的任由席姐姐摸脸,看到席姐姐一脸的沉思和欲言又止。
干脆的说道:“我不是一个人,我哥也在,只不过我俩在这走丢了。我准备原路返回,在森林入口等他。”
看的明白席姐姐还是为自己依旧活着而开心的,而另两人简单的来看不是那种凶神恶煞,心思邪恶之辈。但不管怎样,自己对于俩人来说依然是陌生人,简单的交代下处境还是有必要的。
黄毛小子不甘寂寞的插话:“走出去吗?你俩没有联系的什么物件吗?”
席绢也是一脸担忧:“是啊,你们已经走到这里了,这会已经不早了你再独自出去怕是危险。”
山里偏僻,一般不会有人在夜晚进来,但入口那里有几座原来的农家乐,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过去。
许千千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森林奇怪的变化,呆在原地等她哥来找显然不现实,现在她哥都不知道在哪绕圈圈呢,最简单的办法还是顺着方向回到原地等待。
许千千只好交代了一遍前因后果,三人听完都面露沉思。
“而且,我最怕这里晚上会起雾。”夜晚森林起雾很正常,但在末世在这个不正常的森林起雾最怕的就是雾里有毒。
许千千:“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先出去,明天天亮之后你们可以再做打算。”
其实许千千更想让席姐姐跟自己等等她哥,但自己显然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毕竟哥哥只是席姐姐的前男友,现在能对自己这么关心多半因为以前是邻居的关系。所以目前也只能按下私心,提出这样比较公允的建议。
席绢有点意动,但依旧和小黄毛一起把目光投向那个一直没有做声的男人,看来三个人之中还是这个人拿主意。
许千千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男人,也可以说很难不把目光投入在此人身上。一身黑衣黑裤穿着的非常整齐,哪怕现在的天气在外行走已经感觉很闷热了,但此人依旧把袖口拉的严严实实,连带领口的拉链也拉到了头。
一丝不苟的装束不见呆板,反而很显俊逸,多半是那张脸的加持了。
和自家哥哥独自行走了几年,就算碰见外人也是行走匆匆,防备异常。已经很少有机会这样静静的欣赏一个人的美色了,当然,这样的美色在末世后也没见过就是了。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急色,许千千只能瞟一眼席姐姐,再看一眼小黄毛,再把目光游移回黑衣男子脸上。
那个一眼看去刹是风光霁月的男人思索片刻:“先出去,明早看情况再做打算吧。”一锤定音。
YES!
现在只希望她哥能在明早之前走出来,这样就可以看到席姐姐了。她哥肯定又感动又高兴,自己一路还能欣赏着美色简直nice。许千千觉得之前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了。
做好决定几人立刻往回走。回走的路上许千千终于有机会和席绢说说话了。
“席姐姐,你这些年还好吧?”
席绢转头温柔的笑笑:“我挺好,最起码还毫发无损的活着,这已经很好了。”
是啊,在那样灭顶的灾难中活下来很不容易,许千千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有她哥的保护,而席绢也好好地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了。
许千千没有询问席叔叔等人的情况,同一个城市的亲人不在身旁,很大程度已经不在了,没必要去添伤口。
于是,转口说起了这一路上打听到的情况。
一旁的小黄毛见俩人不扯家常了,于是又走上前用惊奇的语气说道:“大妹子,你这小身板背这么大包不累啊?”
“累啊,但都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装备,能丢了吗?”话说这个小黄毛也太自来熟了吧,哪里都能插上话。
“不过,你和席大美女怎么认识的?亲戚吗?”
又来了,许千千想回答“是我前嫂子”,但能这么说吗?显然不能。
于是:“席姐姐和我哥比较熟,所以我也熟。”这话就没毛病了。不但没毛病,还能隐约透露出别的意味。
哼,别以为你隐藏的好,我就看不出了,你这小黄毛八成对席姐姐有点意思。
果然,小黄毛一瞪眼:“这样啊,那你哥是谁啊?我明哥跟席美女也熟,说不定大家还是老相识呢。”
许千千回头看一眼小黄毛口中的“明哥”。
还是一脸的淡漠,许是意识到了许千千的视线,那双冷然的眸子看了过来,看的许千千心头一跳。
许千千转过头,心里暗道“好家伙,这是成了仙了吧。”就这一个抬眼,愣是透出一股出尘之感。
收回心神,对着小黄毛回道:“就算你明哥和席姐姐熟悉,和我哥也不一定认识。不过我哥叫许久万。我许千千。你们,叫什么啊?”
最后一句话因为心怀心思,有点飘忽。
“啊,确实没听过。我叫曲乐天,那位是我明哥,启明。”
曲乐天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明哥说话只是个由头,所以听到名字之后连眼神都没给过他明哥。
许千千“哦,启明,果然连名字都透着股天府之气。”
这个曲乐天就普通了,人如其名傻乐呵,不过不用心底称呼小黄毛了。
而早已回头的许千千没注意到,自己说出许久万的时候,身后的启明神色突然变了变。
这次森林没跟几人作对,赶在天黑前总算看见了山口前立着的石碑“牛头山”。
三人组到农家乐后立即商量守夜任务,上半夜席绢与曲乐天守夜,下半夜启明。第一天认识许千千,所以几人也没打算安排她来守。
末世后夜晚不睡的太死已经是刻在骨子里的事了,看着三人的安排许千千没有出声,事实上她哥一时不出来,都是是放下心的。
商量好后启明便找了间屋进去了。席姐姐与曲乐天找了个地吃起东西来,看到席姐姐让过来的食物,许千千没好意思要,拿出自己背包的食物和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末世的食物都是很珍贵的,以前的交情算以前的,现在可没法心安理得的收下别人的礼物。
曲乐天看许千千没拿席美女的食物,心里暗自点点头,这小丫头鬼心眼多是多了点,倒还算懂事。
许千千吃完东西直接上到了房顶,想在她哥出现的第一时间就能注意到。席绢俩人看到后也一起上来了,三个人一起说说话守夜倒也不无聊。但下半夜就没那么舒服了,启明出来后一本正经的坐在屋檐下。不说话也不多递眼神,很是无聊。
不过许千千还真没心思想别的了,一夜的提心吊胆,天马上就快亮了,却依旧不见许久万的身影。
许千千有点坐不住了,对于她哥找不到自己一定会到出口这件事不用存疑,这是早就商量好的。但是,自己早就出来了,过了一夜了她哥怎么还不见人呢。
太阳渐渐从山头爬起,森林里面的雾看起来也消散了些。
上半夜守夜的席绢和曲乐天也醒了,启明看俩人出来后,站起身动了动身子打算去后院井里提水洗漱。
此时山里得雾还没散尽,一时半会走不了。曲乐天:“要不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做饭工具,咱吃点热乎的再上路。”
其实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背包里的一些陈米,可以煮一点米粥。
席绢看了看一直在屋顶的许千千,对曲乐天说道:“那今天麻烦你先做,我上去和她说说话。”
曲乐天:“嗨,麻烦啥。煮个粥我还不成吗?那也太废了。你去吧,不用担心。”
席绢心里同样复杂,虽然当初分手的不愉快,但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席绢从心底里希望许久万能活得好好的。千千一直很笃定许久万会出来等她,那一定是出来后有可以联系的方式,自己可以不用担心的,但是让其一个人独自等待心里到底不落忍。
席绢想不管过去多久,她依然没有做好再次见许久万的准备,如果自己是一个人,那么这次一定会陪着许千千等到启明出来,后立刻消失,但现在不是。自己没法开口要求启明他们去陪自己等一个他们不认识的陌生人。
看到再次上来的席绢,许千千知道他们可能要走了,于是在席绢面露纠结开口前抢先说道:“席姐姐,我一个人没事的,虽然一路过来大多时候都有哥哥保护,但是我也有自保的手段。你不用担心。”
席绢和许千千一起把目光投向森林入口:“好,虽然不知道你们的打算,但已经熬过了那段日子,之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
曲乐天这时从厨房走了出来,招呼道:“你们下来吧,喝粥了。”
吃完饭就得别离了,看在小姑娘识相的份上,曲乐天也愿意大方一次,让席美女在别离前心里好受些。
“我就不下去了,在你们出来前我就已经饿了,吃过东西了。”许千千再次拒绝。
席绢知道多半是不好意思占便宜撒的谎,还想再劝。
启明从后院过来了,破天荒的主动开了口:“都下来吧,我有点事想跟你们说。”
许千千听有正事,不好再推脱,只能接过席姐姐沉甸甸的善意。
“乐天、席绢,我打算在此停留一段时间,不能和你们一起了。你们知道我并没有很强的意愿想去黑省,所以路半相离是必然。”启明语气平静的说道,顿了顿接着说:“这次也是碰巧遇到了熟人,所以,算是想法提前了。”
熟人?
几人面面相觑,从哪来的熟人?曲乐天最终把目光定在了许千千脸上,眼神都莫测了起来:好家伙,这丫头心机挺深呢,熟人了还装陌生。
许千千面露无辜:我真不认识呐,难道还有其他人?
启明在几人沉默的疑惑中开了口:“我和许久万是校友,也是多年好友,灾难之前更是被他搭手救过,所以,我想等他出来,至少见一面。”
奥,原来如此啊。不过明哥多年的好友,这位做妹妹的竟然不认识?
许千千心想:能怪我吗?以前自己就是个病秧子体格,时不时就得进次医院,连去自己学校都得看身体状况,不认识哥哥学校的朋友不是正常吗?
这下清楚了,但是一路走来的伙伴要散伙了还真是让人心理难以接受。
其实曲乐天和启明的情况和启明情况差不多,曲乐天也是被启明搭救过,心底的信任非同一般。
诚然,曲乐天一直是想要去一个安稳有保障的地方,去过灾难前的生活。但是,有集结地这个消息并不是亲耳从正单位口中得知的,而是从一路上遇到的人口中得来的。
集结地是否真实并不能完全确定,只是众人不想放弃这个能让大家过上正常生活的希望而已。
所以,在曲乐天心底这个真假莫测的消息和明哥想比较,心底还是更倾斜明哥的。
曲乐天觉得有点伤心,明哥竟然那么早就预想过散伙。而且看起来一点不伤心。不过想想,明哥就是这样一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呢,心底肯定还是对自己不舍的。
那还是由自己开口挽留吧:“明哥,你想在此等许千千的哥,那就等呗,干嘛提散伙呢?我知道你表面淡定,心里肯定也是不舍我们的,所以我们一起等。”
启明面露些许无奈:“你这么想也可以。”
席绢说实话心底也是一松,这比自己预想的好太多了。眼下最担心的问题解决了,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
许千千一边感叹曲乐天的厚脸皮,一边感叹三个人这刷刷刷的决定真是迅速。
怪不得末世后人们都组团一起行走呢,人多可分配的任务不就多了吗?
许千千:“既然你们想留下来,麻烦你们帮我注意一下入口。有你们在这留意我就不担心我哥出来找不到人了。我今天打算进山一次,下午不管找没找到人我都会出来。”
如果是只有一个人,那在此等候是最佳办法,但人多进山找一趟也不是不行。
说着拿出背包的一面镜子,递给席绢:“我哥出来后你跟他解释清楚,给他看这个就行。”留个信物,免得她哥出来见不到人怀疑担心。
席绢想转交给启明的。启明:“我和你一起进去,有席绢和乐天在这等人就够了。”
那好吧,席绢别扭的收下镜子,也没争进山的名额,自己和启明中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才能认出许久万,而启明实力比自己强一点,进山更能帮到许千千。
有了上次的教训,许千千拿出以前和她哥用的牵引绳递给启明:“以防万一吧。”
启明没有拒绝,接过绳子的一头绑在了手腕上。
曲乐天见他明哥要进山,一下开始操心这里操心那里。看许千千身无长物,递过自己的钢管:“呐,拿着吧防身。”可别用脆弱小身板给明哥扯后腿。
许千千摇摇头:“我力气小,这个在我手里作用不大。”说完撸起袖子:“我有它。”
“好精致的十字弩!可以啊,你这个在哪弄的?”这样有真正杀伤力的冷兵器不多见,以前能见到的大多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玩具货。这样精巧又少见的玩意儿让热爱武器的曲乐天都忘记了分寸直接问了出口。
许千千带点得意道:“我哥做的,我哥擅长制作冷兵器,想要可以在之后定制哦!”给她哥打打广告。
不能不得意,她哥就是这么厉害,末世之后当不成霸总了,却依然能利用异能做一个厉害的打铁匠!
在席姐姐与曲乐天的注目下,许千千被启明牵着绳子(四舍五入也算牵着小手手了)再次走进了森林。
今天进山和昨天出来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可能到底是手上绑着一个绳子,绳子上是一个活物的原因,启明走几步总是忍不住往后看下活物是否还完好。
许千千憋了一个来小时了,毕竟和她哥一起走路的时候俩个人就显有安静的时候,昨天出来更是有曲乐天同款话痨插话打混。
今天着实是有点不习惯,在启明再一次向后看的时候许千千抓住了话头问道:“额,明哥。你和我哥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啊?”
启明:“高中。”
哦,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启明不知道席姐姐和她哥有联系了,她哥和席姐姐是大学同学,就是那时候恋爱的。
“那你之前说的被我哥施救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呢?”记得灾难爆发当天的晚上她哥就从外面赶了回来的。
启明:“爆发的那天中午。”当时,许久万去往自己任教的大学请教自己妹妹高考志愿的事情。顺便跟自己说妹妹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倔强叛逆了。
千千的名号启明早就听好友说过,只不过昨天没想到会这么巧,也没有把许久万口中孤僻的妹妹与眼前这个过于有活力的许千千对上号。
这个明哥还真是惜字如金啊,这时候不应该顺利的你来我往开始对话了吗?算了,帅哥可能都是高冷的,能回话已经是下凡了?
“我听你说,你们原本是打算去黑省的是吗?”
启明沉凝一下:“严格来说,是他们打算去往黑省,没有意外的话我应该在出了这座山之后就会和他们分开。”
?原来启明早上说的分开是真的啊,可是为什么要分开呢?在现在这个人烟稀少的时候有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应该会觉得温暖才是,要是一个人那多寂寞啊!呆在某个地方一个月可能都见不到一个活物,呆的时间长了确定不会疯吗?
许千千没有问话的机会了,因为她发现同样是沉默,现在的启明却明显散发着“不要再来追问我这个话题,问了我也不鸟你”的气质。
好吧,她闭嘴。
启明和许久万的身材相似,哪怕只是正常步行,对于许千千来说速度也极快。跟这俩人相比许千千体格和体能都差一大截,只不过平时许久万会按照许千千的身体考虑,有意放慢速度。而今天,尽管许千千有着一颗着急的心想要尽快赶路,但还是有点适应不了启明走路的节奏。
就在许千千觉得自己不能逞能,得开口申请休息一下的时候,启明也想到了许久万之前说过许千千身体很虚弱,经常进医院的话。转头一看许千千确实已经气喘吁吁了,看自己转头呲牙露出一笑。
“不好意思,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休息一下吧。”确实是忽略了,许千千身体的弱不光从以前许久万的言语中,从现在的身体状况也能看出来。末世对大多数人体能都有锻炼提升,但就算提升许多,对许千千来说应该也只是让她恢复了正常人的体格吧。想到这里,启明觉得自己还是得多注意一下许千千,毕竟许久万多么在乎这个妹妹自己还是知道的。
俩人找了个平坦的有石头的地方,坐下歇息。许千千从包中拿出两瓶水:“明哥,喝点水吧,这个是干净的,我洗过的。”
水对于常人来说可能还是比较紧张的,毕竟丧尸爆发后对很多水源是有影响的。在外走动的人遇到能喝的淡水通常会储备许多,以防万一。但对于许千千来说就是比较丰盛的资源了。
启明:“你喝吧,我有。”
那行吧,自己先拿着。
在许千千抱着水瓶喝水,启明半低头似在思索什么的时候,一个半透明的光圈飞速的移动过来,吸引了俩个人的目光。而这个光圈仿佛有目标性,“嗖”的一下钻进了许千千的额头。
速度快到让俩人措手不及,许千千咽了咽口水,紧张的摸了摸额头。对着同样紧蹙眉头看向自己的启明问道:“刚才......刚才,不是幻觉是吗?真的有东西钻进来了?”
说完,放下自己抬起的手一看,没有血迹。太好了,许千千刚才都怕这个东西会让自己额头开个窟窿。
“不是。”启明语气沉重的回答,又问“你现在什么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没想到才刚想多注意一下许千千,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许千千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舒服,就是额头好凉啊!”
启明听闻上前,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探向许千千头部。贴手处冰凉,仔细一感受周围还是正常的,应该受到波及因此有些许凉意,真正感到冰冷的地方还在眉心处。
没有身体的不适来转移注意力,所以许千千还是被启明手的触及牵引了心绪。第一次被爸爸、哥哥以及医生除外的男性接触,心底那个社恐的小人似乎又冒了出来。小人红着脸颊,万分紧张在使劲跺脚。
除了额头冰凉外,看不出任何异样。这个光圈太奇怪了,说起来末世后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是颠覆以往认知的,但这样超乎自然灵异的事情是从没听说的。
查看不出来问题,启明抿唇说道:“我们不能往前走了,先回去,必须让席绢看一下才行。”席绢以前的职业是医生,后觉醒了治愈异能,说不定回去会有办法。
说话声拉回了许千千飘忽的神志,看着启明严肃慎重的面容,心底那丝害怕才渐渐浮了上来。许千千不由想到已经一天没见的哥哥,突然很害怕,哥哥是不是也遇到了这样的怪东西?
许千千白着一张脸:“我们已经走到这里了,不到一小时我们就能到昨天哥哥不见的地方,说不定我们再走一走就能迎到哥哥。”
若是换做其他人这样说,启明可能会放弃劝说,尊重他的选择,毕竟陌路相逢选择什么跟自己又有多少关系呢。但是,到底是好友的妹妹,今天发生的事多少有自己的疏忽的原因。
启明:“不一定,按照你说的山林地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做最坏的想象,说不定久万已经在山最东面了。他想要回到最初点,必然要花费更多时间,而且出山不只这一条路,我们往前走或许可以碰到,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让席绢诊断刚才的光圈对你身体会有什么危害。”
很久没说这么多的话了,启明看沉默的许千千继续沉声说道:“你要相信你哥哥,会平安的,他很厉害不是吗?你安全了你才能等到你哥。”
看到许千千缓缓点头,启明松了口气。就怕小孩突然倔起来,印象里久万说他家小孩很是倔强,就怕突然要体会一次许久万的头疼。
这次启明有意放慢速度,时不时观察许千千状况。
手腕处传来一阵拉扯,启明看向想要拿包的许千千询问:“你要找什么?”
“我想喝水,有点渴。”
“嗯。”
这是回来的路上第三次喝水了,背包里的两瓶水已经被自己喝完了。许千千想忍一忍,怕水喝多会出现想上厕所这样尴尬的事情发生,毕竟和哥哥走散就是在上厕所的时候。但是,一旦出现口渴却忍耐不补水的时候就会有晕眩的感觉。
许千千刚开始觉得可能是因为现在是正午,太热导致的中暑现象。但三次后,许千千开始觉得不太对。
许千千喝完水拿着水瓶,这次没打算放回背包,因为她有预感,很快就又会有口渴的时候。
一旁的启明:“你觉得异常的口渴是吗?”原来启明也察觉到了。
许千千强压着心底的恐慌:“嗯。”接着又似自言自语般开口:“我又要出现异变了吗?还是说我快......”死了呢?
那个字终究没说出口,许千千不想死,那么艰难的从四面都是丧尸的楼群逃出,又在暴乱的避难所枪声中逃出,一次次惊险的时刻都逃过来了,不能就在这时候死了。爸爸已经死了,妈妈还没找到,自己要是死了哥哥怎么办呢。
所以,不能死!那个字哪怕只是说说也不行,晦气!!
许千千在重拾情绪的时候,听到一旁的启明默默说道:“不会的。”办法总会有的。
“嗯,不会。”不就是喝水吗?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水了,喝就是了。
许千千是水系异能,但启明还不知道。只是觉得许千千突如其来的沮丧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很快。看现在不就已经重新恢复神气了,而且还带点斗志昂然。
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启明还是觉得许千千这样乐观的性格挺好的。看着许千千手中不到半瓶的水,转身从自己的背包拿出水瓶递了过去:“这是我的水,你先将就下,回去就好了。”
许千千看看启明手中那个被启明喝过一小半的水瓶,脸悄悄烫了下。
有心想接下启明的好意,但又觉得隐瞒事实乘机占便宜是不对的。于是缩回跃跃欲试的手,用颇为正义凛然的语气说道:“不用,其实我是水系异能哒,最不缺的就是水了。”
“嗯。”启明收回水瓶。
许千千看着对方利落收回的水瓶暗自遗憾,觉得自己真是正义使者的后裔。
然而,在自己额头安居的奇怪东西是不会让人安生的。在一阵刺骨的寒意疼痛后,许千千终于忍不住的捂住了额头,痛苦的蹲在地上。
启明看向突然蹲倒的许千千,随即也蹲在地上,视线从许千千忍痛的面容移至到双手紧按的额头。
依旧是在额头表面看不到任何异样,但从许千千痛苦的表情就知道她此刻绝对不好受。此时饶是镇定的启明也有些紧张,索性拿下后背的背包背在前方,拉起许千千让其趴在后背,准备快速赶回席绢他们的所在地。
曲乐天坐在房檐下一边看着远处的入口一边和席绢一人一头拽着从屋里搜出来的床单,准备卷一个长绳。
“咦?他们这么快回来了?”等看清俩人身影时,曲乐天不由站了起来:“出事了,那丫头这是怎么了?”
说着快步迎了上去,把启明胸前背的包拿过,看着启明额头隐隐渗出的汗水说道:“哥,我来背吧。”
“不用,你快去收拾个地方,让席绢帮忙看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能感觉到血液的流动是很规律的,没有汹涌异动的现象。所以可以排除变异的可能性。”席绢掌心与许千千掌心相握后,凝神感受一番后说道。
此时,许千千额头的碎发已经汗湿,凌乱的铺在鬓间,疼痛依然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听到席姐姐的话,心底松了口气。
随即,席绢又把手移动到了头上,准备查看一下许千千大脑的情况。闭眼后,手下的骨骼与血肉仿佛都在脑海里清晰的呈现了出来,席绢一点一点的搜寻,依然找不到启明所说的奇怪光圈。
“不行,找不到。”席绢收回手。自己之前就是医生,读医时知识足够扎实,在医院也是年轻医生中的佼佼者,后来末世异能觉醒后又历练了很多年,可以说自己现在的医诊手段已经是可以超过末世前的医学器械的作用了。
现在暂时找不到那个东西,只能是在之后慢慢观察再做诊断。这些情况席绢也如数向几人说了出来。
看到许千千点头,眼里有隐忍的痛苦,也有对自己的及其信任,席绢怜惜的安慰道:“别怕,会有办法的,只是时间问题,我帮你先缓解下疼痛。”
席绢纤细白净的手再次抚上许千千的额头,轻缓有力的以掌画圈。约一刻钟后,许千千紧纠的眉头终于松开来,舒缓的“呼”了口气。
终于活过来了,此时全身的冷汗紧贴着衣服,许千千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向面露些许疲惫,但依旧面色温柔的席绢郑重的说道:“席姐姐,谢谢你。”
“不用客气,能让你不再受苦,这点事不算什么。”说罢,又接着说:“你哥你也不用担心,这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真到了森林边界,走过来要耗费不少时间。”
“嗯。”脱离了痛苦,也知道自己短时间不会有危险,许千千乱飞向她哥身上的担忧情绪也轻了不少。
“席姐姐,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哥哥肯定也会很高兴的。”见席绢主动提起哥哥,许千千忍不住隐晦的说起了她哥的好话。不知道当年哥哥和席姐姐怎么分的手,也不知道现在席姐姐对哥哥的观感到底怎样,但许千千知道她哥心底还是挂念席姐姐的。
当时从家出来的时候,她哥特意还把席姐姐送他的一个封藏很久的手表拿了出来,后一直贴身放着。
“嗯。”这一点席绢知道,许久万为人还是不错的,要是不高兴那才是错看。
不想再回想有些事,于是看看面色苍白的许千千,席绢起身说道:“你安静的休息会,我们在外面,不用担心。”
本想洗个澡,但被疼痛折腾到现在浑身无力,试着放水仿佛脱力了一般,于是不再勉强,还是先睡一觉吧。
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地上十分静逸。屋外静悄悄的,不见声响。
许千千走出门外,环视了一圈,不见人影,抬头看去房顶躺着一个人,像是曲乐天在守夜。太晚了估计其他人都在休息,许千千也不准备打招呼了。
之前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很不舒服,睡了一觉体能恢复的也差不多了,于是许千千进屋拿了件衣服,准备去隔壁的农家乐洗个澡,这样烧水的时候吵不到大家还能安心的占用厨房。
山里的空气格外好,天空也格外透亮,没有乌云盖月,月光照下来形同白昼一般。在月亮的光辉下许千千轻巧的翻过隔壁的院子,这座院子和旁边他们住的格局大概是一样的,厨房也在院子的左侧。
许千千打算先去厨房把热水烧起来再去找找看有没有洗澡桶之类的东西。于是,径直就向厨房走了过去。
厨房的门是木质的,还很完好,没有腐朽也没上锁,轻轻的合在一起,透着一丝缝隙。
这里的建筑倒是大多比较还原复古,到处都是木制家具,木质建筑。脑海里就这样想着手也轻轻的握在把手把门推了开来。
门打开的一瞬许千千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呆在了原地。厨房正**摆放着一个木桶,桶里面坐着一个人,由于身高的原因,上半身大多露在水面,从门口看去清晰可见。
略微白皙的上半身肌肉线条流畅紧绷,健壮而有力。水滴顺着线条缓缓滑下,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按下了暂缓键,画面令人冲击而眩晕。
木桶中的人听到推门的声音转而睁开眼来,不防与许千千一下子四目相对,看着呆立在前的许千千,眼里闪过厉色:“出去!”
凌厉的声线瞬间拉回了许千千的思绪,启明严肃不耐的面孔吓得许千千倒退了两步,转过身赶紧合上了房门。
站在厨房门前的许千千面容涨红、卡机的大脑在心脏剧烈的跳动下渐渐恢复了过来。
“唔”许千千捂着蹲倒在地,她这是干了什么事啊,许千千简直无法面对自己,更想回到一分钟前拉过那个呆愣在门口的人大声的吼两句:色中饿鬼吗?啊?色中饿鬼。彻底吼醒自己,好过被别人吼醒吧。
啊!真是没脸了!
尽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许千千仍然想证明一下清白,自己不是那处心积虑的色鬼。于是弱弱的开口:“明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
第一个字说出口后,后面的话好像自然的变顺畅了些:“我醒来后,以为大家都睡了,不想吵到大家,才想找个没人的房子洗澡的。我,我真的没想到,对不起。”
启明最初的恼怒过后,也有些无语。
谁让“出来找个安静地方洗澡”这个想法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想到呢。
本来自己有着精神异能,不至于发生刚才的事。但几天的奔波,无时不在用精神力注意周围的情况,时间长了也会疲惫。好不容易在一个地方安静下来,夜晚找个无人的地方洗澡,觉得此时没必要再用精神力。
结果,就有了刚才的画面。
也怪不得别人。只是......回想刚才许千千目光,再听到门外许千千磕绊的解释,启明着实有些头疼。
“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许千千抱着衣服,翻过另一堵墙,站在这个没来过的新院子,满是后怕的敲了敲厨房门。
半晌后,许千千坐在搜出来的浴桶中迟迟不想出去,现在回去万一碰到明哥呢?再等等吧。
等到水完全凉了后,许千千依旧没做好回去的准备。
怎么办呢怎么办。
但,总不能不回去吧?还是得回。
许千千揉了揉依旧滚烫的脸,做足了心理建设,小心翼翼的猫着脚步回了根据地。
院里没有人,房顶依旧是只有曲乐天,心下松了口气。赶紧回到屋里搭起洗好的衣服。
白天睡了一觉已经没有多大的睡意了,这两天大家虽然都没有安排自己值夜,但还是得自觉一点吧。
于是许千千爬上房顶,躺在房顶数星星的曲乐天转头:“醒了啊!咋还上来了?”
许千千:“我睡够了,下半夜我来守吧。席姐姐和......明哥白天也挺累了。”
“成啊。一会下去我跟他们说一声。”
那最好了。尽管解释清楚了,但推门看到的画面和被人抓包的羞涩感依旧还在,一时半会是无法直面启明的。
心下微安后的许千千看眼睛盯着空中一眨不眨的曲乐天问道:“你无聊吗?”
曲乐天:“不无聊,数星星嘛。偶尔返老还童的感受一番儿童的乐趣也挺不错的。”
嗯,数星星小时候好像都干过,数星星的同时还得唱着“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挂在天空放光......明。”
天呐,许千千觉得自己魔怔了,从看到那个画面后,只要有“明”这个字眼,都能想起启明那张清冷的脸和坚实而有力的胸膛。
停!许千千拍拍脸颊,收回发散的思维。
回话:“我觉得你挺小的,不至于返老还童。应该正直青春。”
曲乐天被逗笑:“哈哈,以前是青春,现在不是了。”而且什么叫挺小,从哪里看自己都不小好吗。嗯,还是有必要强调下的:“我比你大,别没大没小的啊,以后得叫天哥!”
嘿嘿,叫够了别人哥,终于有个人能叫自己哥了。
许千千白了眼曲乐天:“不叫,我哥比我大九岁。你才比我大几岁啊!”
曲乐天瞪眼:“嘿!我数牛的。”
“哦,两岁啊,四舍五入等于没有了。”
曲乐天无语,黄毛丫头一副小学生样,没想到还成年了?
“我今年本命年的。”她哥还给她找了个红绳子让随身带着。以前喜欢给自己买各种金兔子,玩偶兔子。现在没那个条件了,依然不忘在空闲时候随手编一个草兔子。
唉,想她哥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千千念叨的缘故,居然看到从山口阴影处走出来了一个男人,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孩?
“天呐!那是我哥?”许千千不可思议,震惊的摇晃旁边的曲乐天,说道:“你快起来,快看看我是不是眼花,那是不是我哥?”
曲乐天翻身坐起,远远看见一个俊朗凌厉的男人背着许千千同款大背包,手里牵着一个面黄肌肉的孩子。毫无疑问是许千千传说中的哥哥了。
许千千激动的跑了过去,一头扎进了许久万张开的怀抱,哽咽着喊了声:“哥。你终于出来了。”
许久万摸了摸小刺头的脑袋说道:“嗯,哥出来了。”
许千千继续“呜呜”的控诉:“你吓死我了,一转眼你就不见了,还等了这么长时间,我都担心到睡不着觉。”
许久万满含耐心的安慰:“嗯嗯嗯,这下回来了,你能安稳睡觉了。”
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念叨,许久万有了真实感的同时也松下心神,这两天自己又何尝不担心呢,一路紧赶慢赶,就怕自己不在许千千遇到什么危险。
不过,抬眼看去,那个站在房顶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儿?
看的不错的话,刚才许千千就是从那里奔跑下来的。
于是揪起怀里的许千千,板着脸问道:“那人是怎么回事?”
一肚子的话被成功打断,看了看她哥指的方向,许千千兴奋的说道:“哥,你一定不知道我碰见了谁!他叫曲乐天,和我们以前认识的一个人是一伙的。”
说罢,神秘的眨眨眼:“你猜是谁?”
“许千千,我没空跟你猜,赶紧老实交代。”
好吧,她哥果然就是个无趣的大直男。“是席姐姐啊!”
许久万怔住了,反问道:“谁?”
“席姐姐,我在森林里的时候遇到了他们,三个人哦,还有一个你也认识。”看她哥呆住的模样,许千千知道她哥此时心底一定非常激动和复杂,于是也不卖关子了,继续说:“还有一个叫启明,说是和你是校友,也是好友。”
接二连三的消息让许久万怔忪的同时,心底也渐渐被喜悦酸涩所填满。良久,许久万“哈”了一声,同时舒气:“挺好的,他们都活着挺好的。”
许千千:“嗯,哥,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有了个小孩啊?”
许久万斜了许千千一眼:“怎么说话呢?想吃栗子了?”
哼,就会来这一套。
这个孩子怕是自己这几年见的最小的小孩了。末世之后弱者的生存空间被进一步压缩,死的最早的一批也是那些人。
眼前这个小孩从许千千过来之后就一直低着头,不抬头也不出声,身上穿着一件单薄还有点脏的卫衣,像是成人的衣服,本来就瘦的身材,披着一件成人衣服更显空荡。
许千千用眼神询问许久万:怎么回事啊?
许久万依旧牵着小孩,另一手揽过许千千边往前走边说道:“先回去,之后再说。”
行吧。
院子,启明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半开的大门,抬头问房顶的曲乐天:“怎么了?”
曲乐天看着远处走过来的几人,索性走了下来:“许千千的哥哥出来了。”
是吗?启明走出大门,看着越来越近的许久万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抬起手和眼前的许久万碰了下拳:“好久不见。”
许久万也是一脸的笑:“好久不见,这两天多亏你们照顾千千了。”
启明看向许久万身边不敢抬头的许千千,点了点头,算是应和。
进来之后没看见那个人,许久万想应该在休息,于是也没再问。主动向曲乐天走了过去伸手:“你好,许久万。这两天麻烦了。”
曲乐天明白是在说和许千千同行两天的照顾,不过说实话自己也没照顾多少,于是也是客气的说道“没有,客气了,许千千自己就很独立,而且大家都是熟人应该的。”
几个人终于寒暄完了,许千千看着面露疲惫的她哥,说道:“去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许久万:“好,我想先洗漱下,不知道方便吗?”
这个,应该方便吧?!席姐姐还在睡觉,但是旁边的房子没人,是可以去的。
只是,许千千不可控的想起了之前的尴尬场面,于是迟疑的没出声。
启明:“去旁边的院子吧,那里也有厨房,挺方便的。”
那就行,许久万就是没看到席绢有点顾忌,得到回复也是利索的放下背包准备去挑水。看向一旁的几人,许久万:“你们不用管我,我知道哪里有水,去歇息吧。这么晚了也是打扰你们了。”
启明和曲乐天点点头走开,许久万看着眼前的妹妹也柔声说道:“去吧,休息去吧。”
许千千:“我去给你烧水吧!”
“不用,我用冷水冲一下就行。快去吧,别操心了。”
许千千指指一直不做声的小孩:“那他呢?我要不要先带他去休息。”
许久万看看小毛孩,有些迟疑:“算了,我带着他吧,这孩子倔得很,你管不了他。”
许千千点点头:“那好吧。不过我会去守夜,我下午其实睡了一觉。”
许久万斜了眼许千千:“这就是你说的担心到睡不着觉?”
嘿嘿,那不是略微夸张的说法吗?而且额头那个光圈的事还是暂时别让她哥知道了,免得担心炸毛。
启明进到屋里不一会又出来了,径直向屋檐下的椅子走去,看样子是想守夜。
许千千咬了咬唇,用眼神一直撇曲乐天: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我守夜,你通知到人吗?
额,给忘了。“明哥,进去休息吧,许千千说下半夜她来守的。”说罢曲乐天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许千千,人就在跟前,直接说不也可以?
启明抬头看向不停打眼神官司的俩人,顿了顿,点点头。
启明走后,曲乐天无语的问:“你搞什么?明哥不就在跟前,开个口还得我来?”
许千千当然是心虚的不敢开口啊,但依然嘴硬:“你说的通知就得你来啊。”
得吧。
悬在心头的事终于落了地,哪怕晚上经历了大喜大“悲”,心绪跌宕起伏,也依然掩盖不了许千千的好心情。于是,在大家还没起床的时候许千千就进了厨房,拿出自制的果干、珍藏的肉铺和一把大米,准备做一顿丰盛的早餐招待大家。
当然,这些东西在末世前简直不够看,但在物资紧缺的现在已经是不可多见的好东西了。肉铺是在沙尘风暴前许久万捉的兔子做成的。这也是包里面最后的一点肉了,之前一直没舍得吃。今天老友相聚值得庆祝,拿出来也不算肉疼。
天蒙蒙亮,陆续有人起床了,看见厨房忙活的许千千都很惊讶,看到做出来带肉的粥更是惊奇。
曲乐天调侃:“果然人逢喜事,精神气都不一样了啊!”
“是啊,快去洗漱吃饭了。”
众人围在桌前,就等人齐落座开饭。
在人烟荒凉的地方,没有危险,和相熟的朋友围坐在桌前享受一顿热腾腾的饭,条件虽然简陋,却也足够令人感动。
许千千走到席绢屋外,在窗前轻轻敲击:“席姐姐,该起来吃饭了。”
听到窗前的敲击声,一直在床前踱步的席绢紧握双手猛地抬头,随即深吸一口气回道:“好,就来。”
席绢早在昨夜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开始,就一直睁眼到天亮。做足了心理建设,依然没有踏出这间房屋。直到听见许千千的声音,听见外面忙碌的人声,席绢知道自己必须出去了。
坐在桌前的许久万手指在桌上百无聊赖的画着圈,听闻门的响动抬眼看去。
那人依旧骄傲的昂首,镇定自若的踏步走来,几年的风霜使得从前那朵百合花褪去了几丝柔弱,平添了几分坚强,没有改变的是依然很美丽。
从出来的那刻起,席绢就不曾把目光放在那个人身上,但余光却不遗漏的将他所有神态收入眼底。还是一样的强势,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一霎不移。
席绢被那烫人的眼神盯到有些恼怒,恨恨的直视过去,随即有些愣住。记忆中那双眼里的冷漠此时化作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简单的寒暄过后,几人便恰起了饭。曲乐天被一顿肉粥感动到差点赋诗一首,许千千连忙给拦了:“先吃先吃,沉默是对美食最大的尊重。”
话当然是胡扯的,主要是许千千对这些诗词最是头疼。当年生病逃掉了不少功课,但最后依然被许久万请的家教反复折磨,悲惨的经历到如今还是历历在目。
填饱了肚子,人的面孔上也多了几分惬意。许久万冲启明说道:“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许久万和席绢、启明本来就是旧相识,问话会更直接。
而曲乐天出于对明哥的信任还有这顿热饭的感激,已经把在明哥身上的信任度挪了四分到许家兄妹身上了,所以也对此时的坦言没有意见。
启明:“他们是打算去黑省的,我打算出山之后四处走一走。”
黑省,许久万沉凝片刻:“黑省集结地吗?”
“对。”
黑省那片地方一直是祖国重工业的重要地区,目前正单位想要在那里组织、重启社会根据地是有可能的。
而且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在口口相传集结地,相信这类消息也是由单位允许散播出来的,不然不可能做到几乎全员皆知。
启明与曲乐天、席绢认为这个消息可信度有八成。如果不是国家力量,这么多的人过去不可能收纳安顿得了。
许久万和许千千的想法也是差不多,俩人的目的地也是黑省,不过此去的目的却不是为了集结地的安定,而是希望在那里可以找到母亲或者有关母亲的消息。
过去几年,许千千和她哥在灾难中碰见了许多正单位避难所,但灾难爆发的迅速和人性复杂的交织使那些避难所没能存留下来,都成为了丧尸的狂欢地。
许千千母亲就是在一个避难所的暴乱中走丢的,所以,许千千和许久万从心底就对这些地方有抵触情绪。
许久万:“我们也是打算去黑省的,目前横跨这座山就是过省的最短距离,但是前天我在山的东面出口处遇到了一伙人。”说着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男孩,扬了扬下巴:“他就是从那群人里逃出来的,那伙人不是善茬,专门守在那里吃黑。”
那,几人有点不可思议,那这样了你还把这孩子带出来?谁知道是不是对方的卧底呢?
许久万知道几人的想法,其实那伙人是没发现自己的,他的准备是暗自观察会儿情况就离开。
谁知看到一群人在作弄了其中一个女人之后哈哈大笑走进了山洞,而留在洞外的俩个男人竟然不死心把主意打到了这个孩子身上。
许久万当时是想硬下心肠,咬牙离开的。
末世中悲惨的何止一俩人,今日他发了慈悲折在这里,那么明日妹妹没了人照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沦落在同样的境地,所以尽管愤恨到双眼通红,许久万依然没有上前。
而那个麻木的女人看到畜生向孩子伸手的那刻,竟然疯了似的扑上前护住孩子,嘶哑着嗓子喊道:“别动他,求你们别动他,朝我来,我怎样都行,别动他!”
然而无论怎样的哭喊都阻止不了魔鬼的邪恶,其中一个花臂男子一把甩过女人,悠哉的抱着胳膊靠墙上,朝另外的一个光头笑道:“别听这娘们叽叽歪歪,上啊!”
光头男子用胳膊夹着像破娃娃似的男孩就往山洞里去,而倒在地上的女人猛地起身抱住光头的小腿咬了上去。
“啊!”光头痛呼了一声,一把丢掉怀里的男孩,伸手就向女人的头发抓去,在大力的拉扯下一把头发连着头皮瞬间被揪下,但女人依旧不脱口,使劲全身的力气紧咬口中的肉,血水顺着光头的小腿流下。
一旁的花臂男子看到,伸腿就是一脚踹向了女人,巨大的冲击力使女人身子一歪。
光头随即大叫:“他妈的,老子的肉都快下来了,直接弄死。”原来就算如此,女人依然不愿松口。花臂男子狠厉着脸,掏出怀里的刀就往女人身上扎去,一刀又一刀女人终于脱了力。
在倒的那一刹那,女人看向一旁傻掉的男孩,无声的张口:“快跑。”
男孩紧紧注视着女人,无声的哭喊着,终于在女人满口鲜血的注视下,转身逃跑。
女人在男孩转身的一刻欣慰的笑了,随即抱住花臂男,一只手死死地扣住光头小腿的伤口。
才解脱的小腿又被女人扣住,光头男子杀猪般的嘶叫了起来,冲着一时不妨被女人扑倒的花臂男子叫道:“你他妈的弄个女人还弄不死吗?”
花臂男一个翻身愤怒的向女人踹去。
里面的人原本以为俩人在外玩什么花样,听到最开始的叫声没当回事,但听到后面的惨叫连忙跑出来。
看到这样的画面,一个黄脸的中年男人一把抓过花臂男,阴狠的说道:“够了,人他们都被你们弄死了。那小子都跑了你们还不追搞什么?”
后面出来的俩个男人听到吩咐,立刻向男孩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躲在一边的许久万在女子扑身上前的那一刻,就溜到了停在一边的皮卡边,远远放了把火。看到男孩跑出来后,又拿出之前做的几个炮仗,点燃扔在了男孩后面。
导火索燃完,正好在俩个男人脚下炸了起来。其中一人正好踩在了一个炮仗上,直接炸到了脚,一双脚连带小腿,瞬间血肉模糊。另一个人被突发的情况惊到,在一堆烟火里狼狈的退回到几米处。
许久万在一行人兵荒马乱中迅速上前抱起男孩就跑,期间还怕男孩喊出来捂住了嘴。
男孩没有发出声,但受到惊吓使劲挣扎,双腿不停的踢向许久万,挣扎不配合的半大孩子还是有阻力的,许久万不敢耽误时间,于是低声恐吓道:“我不是那伙人一起的,但是你再敢乱动我就把你扔回去。”
听到此话的男孩静了一下,接着以更大的动作拳打脚踢起来,许久万简直没办法,只好手起直接打晕。
途中醒来的男孩还妄想逃跑一次,被许久万拉过来,强硬的拖着走了一路。走到后面,男孩或许疲惫了或许接受了许久万不是坏人的事实,不再闹。
许久万说这些的时候没有避忌男孩,把前因后果当着几人的面交代了一下,也向男孩证明自己救他的确没有什么私心。但到底听不听得明白不在现在的考虑范围内。
几人听得也是一阵沉默,问心,在几年里都没有过害人的念头。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下心肠早就变硬了,对于未知的风险自然有本能的排斥心。
但碰到眼前这个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孩子,知道其过往,谁又能真的放弃良善把人赶走呢。
于是,几个人在沉默后接受了这个孩子。许千千问她哥:“那他叫什么啊?以后就一起走了,不能总“喂”来“喂”去吧?”
许久万摊手:“我也不知道,他不说话,不光是不跟你们说,跟我也不说啊!”
许千千干脆转头对向男孩:“那你几岁啊?你不说我就猜了。八岁?”没反应。
“九岁?”依然没反应。
“那十岁?”木着一张脸一动不动,低垂的眼睫毛倒是闪了闪。
也不管是不是巧合,许千千直接说:“啊,十岁啊,那你叫小十好了,跟着我哥走,他叫许久万,你叫许十万,哈哈。”
......
许久万无奈的摇摇头,也不再管俩人。看向曲乐天几人:“那既然目的地一致,咱们一起走吧,人多说实话看着也壮势。”
曲乐天同意这个说法,于是点头,而席绢低头不说话。许久万把目光转向席绢:“你也同意对吧?”
席绢依然不吭声,曲乐天向席绢投去疑问的眼神,片刻,席绢轻轻的点了点头。
许久万看到这里放下心的同时,眸光微暗。
本以为意见不和的启明需要更多时间劝说,然而不等许久万开口,启明便道:“一起。”
几个人背着行囊站在“牛头山”石碑前,向山里注目。
许久万拿出地图:“目前有两个方案。进山朝南走到汉市,之后向东走,到河口处再翻山。这样能避开那群玩意儿。另一种方案嘛就是最直接的一条路,向东走,会不会遇到那群人全看天意。你们看?”
那肯定第一条方案了,众人是有目的地,但也不至于争这一两天。而且知道有群心狠手辣的人在东面了,自然是能躲就躲,没有必要去涉险争个高低。
统一了意见后开始出发,这次进山心底是有了足够的准备,却也更加谨慎了。
人多便没有使用许千千和许久万绑绳的那一套,只是以整整齐齐的队伍向前行走,前方由许久万和启明开路,中间是不情愿的许千千和木头脸的小十,席绢与曲乐天殿后。
许千千额头有异物的事情还是被许久万知道了,臭着脸训了许千千一顿,并告诉许千千下次出现走丢情况,不许再跑去找他。
而到现在,许久万还是冷脸一言不发,许千千几次套近乎都被瞪了回来,只能老老实实的走在中间。
走了一早上,几人寻了个空旷平坦的地方,围成一圈准备调整休息一番。
启明被嘻嘻哈哈的曲乐天和一本正经的许久万拉走,号称:森林很危险,集体方便最安全。
尽管启明万分的不适应,但有许久万这个前车之鉴,最终还是无奈的起身。
这边席绢又为许千千检查了一番身体,依然察觉不出什么,只能在额前治疗一番,提前抑制下疼痛。
之后几个人一起行动,用一路采摘的做了顿“菌菇饭”。
曲乐天抬头看看天色:“顺利的话,咱们傍晚就能走到富镇。”确实,往南走翻越的跨度比较大,预算到汉市的时间是两天半,而今天要是走到富镇晚上就不用露营了。
不用露营那危险性自然就少了许多,许千千乐呵道:“是啊,那咱们收拾收拾这就走吧。”
地上点燃过的明火得仔细灭掉,拿出来的工具也都得装好带走。就在几个人全心收拾包裹的时候,一旁站立的小十突然往东跑去。许千千惊道:“小十,别乱跑,回来。”
然而,小十只是埋头跑路,对身后的喊叫丝毫不闻。
许久万气急:“这小子,憋着劲给我惹事儿。”一边气骂一边追了上去准备把人拉回来。
但就在小十跑出一百米后,在一个粗大的白色桦树处突然站住了脚,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所在的方向。
就在许久万松口气以为小十终于不闹了的时候,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那个白色桦树突然抖动了起来,随即哗的一闪,小十和之前所看到的场景竟然同时不见了,代而出现的是一条羊肠小路。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的心里咯噔一下。
森林地貌的突变只有许千千和许久万经历过,而当时因为许久万的三急,俩人都是背对的方向。当察觉不对的时候地貌已经变了,所以谁也不曾亲眼见过变化的过程,自然也是紧张加防备的。
但山还是得进,于是这次进山本着几人只要在一起,哪怕突变也依然能在一起的想法,一路顺利的走了过来。
只是几人没想到,小十突然会跑向前面,继而出现突变。
想到小十的回头和停步,几人心里明白他绝对是知道点什么的,说不定地貌的变动是由哪些起因决定也都知道。
许久万眼看着小十不见,站在原地片刻,转身走了回来。
席绢迟疑:“可他为什么要走呢?好不容易脱离了那个地方,我们又不会伤害他......”
许久万脚步一顿,连忙拿起背包,拉开拉链翻找了起来,随即皱眉道:“这小子,把我几个雷管和炮仗都给拿走了。”
曲乐天呲牙:“嘶,这小孩不会被养成福尔摩斯综合症了吧?”
许久万想起那天女人死后,小十脸上的泪痕和眼里的悲愤,摇摇头:“不会。”
启明:“拿你的雷管炮仗是因为之前看到了你用炮仗炸那些人,知道炮仗的厉害,那么现在跑回去就是想要报仇吧!”
几个人从听闻小十的事,经过心理斗争,好不容易接受了以后带着孩子的事实,但这一转眼又被跑了。而且,这次回去小十的结局几人心里也有数。
许千千环顾了一圈众人脸上的神色,她哥虽然拧眉肃着张脸,但看起来已经有了思量。而启明一脸漠然站在一旁,仿佛将一切隔绝在心门之外,安静的置身于世外。席姐姐则紧抿着唇,一脸不忍。
许千千心里明白,她哥是想救人的,但几个人是否各有看法不知道,若固执己见的想要一言堂,几个人又难免有疙瘩。许千千叹了口气,正准备出声。
曲乐天微晃着身子,嘴角扬起:“小十还是有几分血性的,那咱既然认同了他的存在,不好遇见困难就退缩吧?几个垃圾而已,干他的。”
许久万正色的坦言:“我是有这个想法的,已经救出来一次了,我没法当做不知道的走掉。”说罢言辞恳切的对曲乐天道:“此次,事件的起因是我带来的,这次行动我承你们的情,以后若有困难,我也义不容辞!”
曲乐天也是由衷一笑:“这就见外了不是?不过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是不会客气的!”说罢,咧嘴一笑:“走喽,救小鬼头去。”
就这样简单说定后几人决定换路线,走到小十消失的那颗白桦树前商议:到底是上前赌一把会去到哪里还是加快步伐安全走过去?
启明一别往常的寡言:“赌一把,上前试一试会不会直接过去。时间不等人,若是走过去至少需要几小时,等走过去人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
许千千有点诧异的看向启明,没想到之前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会却能很坚决的提出意见。
启明说罢,又朝许久万问道:“之前你观察的那伙人是几个?战斗力和异能知不知道?”
这年头没有异能的人少之又少,异能最开始出现是有人意外食用了黑鱼的黏液,而这个黑鱼就是咬人后让人丧尸化的异鱼,由于是因为误食所以没有发现原因。
到后来出现雪灾,继而出现饥荒,那时候没有食物的人为了生存有了很多极端方式,比如食人、比如吃丧尸肉、再比如忍受丧尸化的恐惧去吃黑鱼。
而食黑鱼能强化身体出现异能的消息才不胫而走,为大众所知。到后来,为了在丧尸的攻击下活着,为了不被异能者杀死,更多的人开始食用黑鱼。
所以,到现在人人都有异能,只不过差别在于异能厉害与否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