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你是朕的,谁也夺不走你。”
烛影轻摇的暗室内,一名容颜绝美的女子轻轻启口,语气中有说不出的坚定。
她缓缓褪去身上的紫金龙袍。
里衣紧裹。
女子身材曲线近乎完美,几缕青丝垂到胸前,面色酡红,似妖似仙。
“这就是约自己见面的那位女网友?”
路影眼前一亮。
深更半夜来到这座古屋,要说他心底不慌……不存在的。
不过,看到眼前这一幕后,他的勇气轻而易举地战胜了恐惧。
女子转身吹灭一旁的长信宫灯,主动向路影摸去。
路影半推半就。
这台词,这氛围,这演技,绝了!
就是这个小姐姐……怎的如此生涩?
好在长夜漫漫。
一夜鱼龙舞。
第二日清晨,辰时将至。
路影悠悠醒转,脑袋一阵刺痛,像是刚从宿醉中醒来。
他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
他重生到了古代,却在牙牙学语之际就被一个尖声厉气的老头带到宫中。
老头把他关在一个逼仄的小院子里,供他吃食,逼他学武,从不让他和外人见面。
一直到他十五岁之前,他只见过两个陌生人。
一个是面容冷酷的黄袍老者。
另一个是他所谓的“主人”,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少女。
洗脑、练功、洗脑……
无限循环。
得亏那少女时不时地看望他,他才没被孤独逼疯。
十五岁,他戴上鬼脸面具,成了少女手里的一名影卫。
少女已被立为太子,太子魏景。
用的他的相貌。
又过了五年,中平六年秋,老皇帝驾崩,太子顺势登基。
恰在这时,京中流言四起。
“新帝是女子之身。”
谣言激起了轩然**,大有动摇江山社稷之象。
新帝只好先将孝期延后,顺百官之意,册丞相之女为皇后,定于八月初七之后成礼。
路影感觉自己终于要派上用途了。
画面最后一幕,女帝深夜与他偏殿密会。
他却在房内闻到一股异香,随后晕死过去。
然后他就醒了。
“什么太监梦!下面呢?最精彩的那部分呢?”路影暗啐一口。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红木床榻、金丝锦被、烛台、青砖、木门……
“这是哪里?”路影心下起疑,昨晚色迷心窍,下意识忽略了环境的异常。
他摸了摸后腰,没找到伤口。
“还好,腰子还在,问题不大。”
这时,门外有一清丽女子推门而入,她身披玄甲,腰间配剑,如同古装电视剧中走出来的女武士。
女子声如莺啼:“陛下有旨,请指挥使大人前往金华殿觐见。”
路影直觉此女眼熟,却想不起来她是谁。
他看向女子道: “你是哪位?为何叫我指挥使大人?”
女子先是不解,旋而面露恍然大悟之色。
是了,指挥使大人既然没带面具,那就绝对不能直呼他的身份,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他的相貌,又刚好知道他身份的话……
势必会引起一场滔天大祸。
想到这里,她出了一身冷汗,微微躬身拜道:“卑职知错,多谢大人提点。”
路影人麻了。
我问个问题而已?你错哪了?
就在他满头问号之时,脑海里传来了机械化的电子音:
【检测到宿主存在,人道气运系统绑定中……】
【系统绑定成功!正在发送新手大礼包:一、天子望气术(技能备注:你可以看到所有人的气运值、天赋、武道境界)。
二、天阶功法《归阳神功》一部。
三、千变狐皮面具一张。】
“系统?我该不会穿越了吧!”
联想到昨晚和梦里的景象,他心下恍然。
真穿越了!
可是他不需要啊!
他刚继承亿万家产,正准备“一展宏图”,醉生梦死来着,真的不需要穿越啊!
他整整消沉了……
三秒钟不到。
呃。
昨晚那个女子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相比之下,他前世的诸多短期女友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
既然如此,那前世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呢?
路影从思绪中退了出来,他现在想起眼前这个清丽女子是谁了,她是自己在影卫的副手,女帝的两位贴身护卫之一。
他醒来前的那段画面根本不是梦,是前身的记忆。
见玄甲女子还在傻愣愣地半跪着,路影开口道:“玄衣,你先出去,我把衣服换上出来找你。”
“是,大人。”女子起身离去。
路影这才慢条斯理地捡起自己散落在床帏各处的衣物。
床单上有一抹血迹格外刺眼。
昨晚……
属实大逆不道了一把。
没想到,魏景的女儿身居然如此妖艳,这是他记忆里从未见过的景象。
祸国妖妃、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他可以在字典里找到无数个形容她美貌的词。
整理好衣冠后,路影下意识戴上了床边的鬼脸面具。
等等,系统不是给我发了个千变狐皮面具吗?
心念一动,面具在他手里出现。
他按着鬼脸面具的样式想象了一下。
果然。
新的面具不但和之前一模一样,而且可以随时隐在皮肤上改变相貌,这意味着他再无替身身份暴露之虞,完全可以说是三个奖励里目前对他作用最大的一个。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系统面板:
【宿主:路影】
【年龄:20岁】
【气运:500点(气运值由宿主命格、当前地位、声望等多种因素决定,可用于提升武学修为、功法等级,以及系统抽奖。
气运值获取:己方阵容气运值增加或敌方阵容气运值减少。
普通人的气运值在10上下波动。)】
【修为:先天三层(可升级)】
【功法:葵花心经(地级,100气运点可替换)】
【技能:天子望气术lv10(满级)、葵花剑法lv7(11/100)、阴阳大手印lv5(70/100)、千千同心蛊】
【装备:千变狐皮面具】
路影感觉自己气运值有点低。
按理说,我这也算把一国之君拉拢到己方阵营了吧!再算上我这时候的身份地位,怎么也得比普通人高很多才对,结果气运值才区区500点。
莫非是亲密度不够?还是说……女帝气运值太少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检测到负面技能:千千同心蛊(万毒不侵,负面效果:宿主生死绑定魏景),是否使用1000气运点清除。】
有点贵了喂!这技能明明还有个万毒不侵的正面效果来着。
路影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投资自己,将手里的这500气运点当作启动资金,二是把气运点留着,等屯够1000气运点果断把这个技能清了,以免被魏景连累。
他选择投资自己。
主要是加点按钮亮了,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他花了100气运点把功法换成【归阳神功】,然后把所有气运点都用在修为提升上,技能熟练度暂时没管。
这样子显然是因为前身武功底子打得比较好,葵花剑法和阴阳大手印的熟练度都挺高的,在不考虑抽奖这种不确定因素的情况下对实力提升最大。
他修为来到了先天七层,有两层修为是更换新功法【归阳神功】得来的,加点花了400气运点,修为居然只提升了两层。
不得不说,进步很大。
要知道,魏国太尉司马翎如今才勘勘宗师境,而他现在已经六十有余,想要更近一步已是妄想。他手下领兵的几个儿子,最有出息的那个,司马卓,三十岁之龄,不过才先天五层。
这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啊!
系统,给我加点!
金华殿上。
女帝正在批奏公文,每取过一份新的,眉头就皱得愈紧。
开头十行字可以跳过,皇帝大婚在即,哪个上表的有胆子不在奏折里道贺。
她在意的不是这个。
而是后面的内容。
有上书请朝廷平乱的:黄天教蛊惑民心,在平原郡兴风作浪。
有建言太尉领兵出征的:东齐再犯大魏济北城。
有御史的弹劾:司马太尉第四子司马群纵仆行凶,无视律法。
此外,濮阳水患要治、诸侯封国要管、流民、土地、粮食……一桩接一桩的问题等着她来下决策,事情多如乱麻。
她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朱笔轻点,魏景正准备换上一份新的奏折,却听见门外传来一声清喝:“启禀陛下,指挥使大人到了。”
是玄衣。
“你们都下去吧!”魏景收好奏折,看向一旁侍立的宫女太监,声音冷冽。
众宫女太监不敢多言,徐徐退出殿内。
带着鬼脸面具的路影一进殿就被她一顿呵斥。
“路大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她好像找到了宣泄口,用路影的口音阴阳怪气道,“朕让人去唤你都唤了一盏茶的时间,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堂堂影卫指挥使,竟是睡到辰时才醒,朕大魏的俸禄,这么好领的吗?”
“……”
路影无语。
“光让牛出力,不让牛休息是吧!”
他硬生生把这句话憋进了嘴里,说出来怕对方恼羞成怒。
从心。
魏景发泄几句,心情果然畅快不少。
她也知道自己理亏,没给路影反驳的机会,转而说起正事:“朕找你来,是有几件差事交给你。”她从批阅过的奏折底部抽出一份,递给路影,“平原郡黄天教作乱,限你两日之内派人把它平了。”
“记住,无论事成与否,朕大婚那天,你必须到!”
路影正想找借口拒绝,谁知她好像认定了自己会同意一样,继续往下说:
“其二……”她挥了挥手,示意路影附耳过来,小声道,“你私下去查关于朕的‘谣言’从哪里传出的,这件事不准让玄衣、素问知道,我怀疑她们两个有人背叛了我。”
路影愣了愣。
如果让女帝知道自己也是潜在的叛徒之一,不知她会不会当场黑化。
“第三件事,凝聚我大魏气运的山河令被盗,这件事同样交给你暗中去查,顺便替我把它拿回来。”
说到这里,魏景眉目间流露出一丝焦急之色,叹道:“山河令在手,寻常宗师强手根本近不了我身,我就不必再怕司马翎那老匹夫,可惜它在我父皇手里遗失了。”
路影有些好奇:“不能再造一个吗?”
“山河令要用皇朝香火供奉百年之久,才会有庇护人皇之效,我大魏的第二块山河令,还要足足八十年。”魏景解释道。
路影用天子望气术看了一眼她的属性面板:
【姓名:魏景】
【年龄:20岁】
【气运:1000(受损)】
【修为:后天五层】
【天赋:慧眼识珠、知人善任、多疑、善政、惑主。】
除了最后一项天赋外完全是个主公模板。
别的不说,这个【惑主】他是体验过了,没有丝毫夸张。
路影一想歪,眼神就不由自主地游离到女帝的胸前……
“你别太放肆了……这里是金华殿!”魏景说话声有些颤抖,显然注意到了他侵略性的眼神。
“原来陛下也有怕的时候。”
路影笑得很开心:“好奇而已,臣只对昨晚的陛下感兴趣呢。”
调戏归调戏,他自然不敢在这办公大殿对魏景做点什么,于是趁着她没转羞为怒,赶紧告辞离去。
要他两天时间将一个江湖势力灭门,说难不难,尤其在自己武功大进的情况下。
路影担心的是他离开这段时间女帝没人保护。
毕竟他们两个人可是共用的一条命,女帝没了,自己就没了。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玄衣处理,自己则乔装身份在宫里保护女帝。
嗯,玄衣的身份就挺好。
……
武德殿。
太后寝宫。
锦丝铺就的柔床上,一个雍容华贵,又堪称妖艳的美妇人慵懒地从榻上爬起,身上春光乍泄,只可惜珠帘屏风挡着,外人看不到这番美景。
美妇人被进来传讯的宫女吵醒了。
“太后娘娘容禀:夜莺传信,陛下已非完璧之身。”
“哦?也就是说那个替身没死?”美妇人嗓音轻软,似乎并不在意结果,“这天下第一剧毒竟也毒不死他?”
“是,他辰时去了金华殿面见陛下。”
美妇人妖娆的身段微微翻转,面露思忖之色。
许是那小子谨慎,早早封闭了鼻息,这才没让他体内的断魄之毒随离魂烟一起发作,也亏得小皇帝狠得下心,竟舍得把性命相关的千千同心蛊渡给一个下人。
罢了,反正也只是一步闲棋。
江山未稳,小皇帝还死不得。
“传令夜莺,专心保护小皇帝,替身暂时不用管了。”美妇人开口道。
“是,殿下。”宫女躬身拜过,“奴婢下去了。”
宫女离开后,美妇人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令牌摩挲着,呢喃自语:“我若是男儿身,何须这般费力……”
令牌虽小,刻着山河日月。
……
京中,司马太尉府。
大堂。
此地摆下的三十余把交椅尽数坐满,因座位不够而站在堂内的宾客不在少数。这些人里有司马家的幕僚、死士,有司马家拉拢多年的江湖高手,有早就站队司马家的“从龙之臣”……无一例外,都是只忠于司马家的人。
坐在上首的是一个细眼、鹰钩鼻、薄唇的年轻男子。
“我收到消息,影卫指挥使已经出城了。”他眼神扫视着堂内众人,意有所指。
“二公子的意思是……”
随即有人接话道:“皇帝身边少了一个高手,这不正是我们入宫行事的最好时机!”
“不错,正好看一眼那皇帝正身,我大魏绝不能让一个女人当了皇帝。”
“太尉不在,我等听二公子安排。”
司马然闭眼,回味着权力带来的畅快感。他只要开口点个引子,就有人为他所驱驰,哪怕是刺杀皇帝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父亲太保守了。
还想着验明新帝是否女子之身后再动手。
不是又如何?
我司马家权势如此之盛,新帝岂能容下?与其等着日后被清算,不如先下手为强。
深夜。
亥时已至。
月黑风高,凉意刺骨。
女帝的车驾正缓缓驶向椒房宫。
路影按着剑,和一个白衣女子一左一右护卫在銮舆两边。
那女子正是女帝的另一位贴身侍卫,名叫素问。
四周静悄悄的,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轮毂在宫廷青砖上轧过的声音,还有马蹄“噔噔蹬!”的踢踏声。
正当路影百无聊赖之际,一叟冷箭直冲他面门而来。
先天高手的直觉让他拔剑向前斩去。
叮!
剑光一闪,那暗箭已被齐根砍断。
这时,周围的侍卫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喊:
“有刺客!保护皇上!”
“快护驾!”
话音刚落,只见高耸的宫墙上一前一后跳下两拨黑衣刺客,直接把车驾堵在甬道中间,粗略估计,至少有二十余人。
路影心中一凛。
能够毫发无损地从那么高的宫墙上跃下,看来这些人至少都是先天境之上的高手。
他立马用天子望气术扫了一圈。
还好。
修为最高的不过才先天四层。
不过这也足够夸张了。皇宫深处,宫闱禁地,竟能悄无声息地混进来二十余位刺客,换成他是皇帝,只怕是寝食难安。
“杀皇帝,黄天立!”为首的黑衣刺客一声令下,众刺客立刻把车驾包成了一团。
令行禁止,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群乌合之众该有的素质。
路影却没有时间多想,因为敌人的刀剑已经到了眼前。
本能比反应更快。
弹指之间,他的剑就染上了鲜血。
这是路影第一次杀人,他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兴奋。
气运值……增加了。
他下手骤然加快,围着他的敌人越来越少。
简直是一边倒的屠杀。
根本没有刺客可以近銮舆半步。
“你……你内力……怎么这么高?”黑衣刺客首领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据他所知,皇帝身边的两个女侍卫不过才先天二层左右,这个境界下内力根本做不到源源自生。
另一边的女护卫已经快要力竭了,而这个人居然还有余力主动进攻。
这至少是先天五层的高手!
失算了。
黑衣刺客首领挨了路影一掌,当场口吐鲜血,疾退一步,发号施令道:“点子扎手,撤!”
众刺客四散而走。
路影杀红了眼,还想再追,被素问大声劝阻:“玄衣!”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护卫来着。
过了半炷香时间,羽林军才匆匆赶到行刺现场。
羽林军统领武攸文连忙跪下,声音惶恐道:“臣等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看着这一地尸体,他心底咯噔一下。
完了!
该不会没杀掉吧!
魏景出了銮驾,脸上冷若寒霜,却是看也不看武攸文一眼,下旨道:“来人,羽林军统领勾结叛逆,意图谋反,即刻押入影卫大牢,明日送往大理寺问审。”
她很愤怒。
堂堂九五之尊,竟在家中遇刺!自家的看门狗看不好门也就罢了,连救主人都不会。
闻言,武攸文先是一惊,随后暴起发难一掌轰向魏景。
一不做,二不休!
他自信这一掌绝对能要了皇帝的命。
路影早有准备,几乎在武攸文出手瞬间就移步至魏景身前,用更为霸道的掌力轰了回去。
“阴阳大手印!”
两人内力差距过大,武攸文当场被拍飞到墙上,晕死过去。
如果不是早就用天子望气术看到了武攸文【脑后反骨】这个天赋,路影还真不一定能反应过来。
幸亏他留了个心眼。
两人动作均是奇快,从武攸文暴起发难到被路影轰到墙上,只过了短短刹那。
“来人,把他押下去。”路影吩咐身边的侍卫道。
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做了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威慑力不言而喻。
羽林军众人尽皆大惊,武统领怎么说也是个先天三层的高手,竟然没撑过一招……
此战过后,羽林军中自是无人再敢造次。
“玄衣她……什么时候这么强了?”素问凝神向路影望去,惊讶的神色压都压不住。
今天的玄衣,让人感到陌生。
女帝听出了“玄衣”声音的异样。
是阿影。
这个呆子!居然敢违抗她的命令了!
她想要治路影的欺君之罪,心却莫名其妙地越跳越快,斥责的话怎么也想不起来。
内心的欣喜远远多过恼怒。
俄而,魏景强行收拢心神,恢复她作为皇帝的威严。
她冷眼把羽林军众人一一扫过,这才朗声道:“羽林军副统领何在?”
“臣李牧山在。”羽林军中走出一人,低头拜道。
面无惧色,更无之前武攸文的惺惺作态。
“羽林军为何迟迟不来救驾?”
“禀陛下,臣在城头巡逻,离此地太远,故而未曾听到喊杀声,直到方才贼人欲夺城而出时方觉宫中生变,于是派兵前来救驾。”李牧山的说辞倒是有模有样的。
魏景却心知肚明,他是司马氏的人,说话未必可信。
不过眼下却不好再处置他,以免羽林军哗变。
因而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做过多逼问。
路影用天子望气术向李牧山看去。
好家伙!
赫然就是刚才的带头大哥。
他不禁为女帝默哀。
惨!太惨了!
全员内鬼。
老皇帝到底留了个什么烂摊子给她。
此时天色已晚,又没有抓到刺客的活口,想要短时间找到刺客的下落无疑是难如登天,魏景只好下旨让人把所有尸体都搬到了影卫大牢,等待明日在查。
折腾半宿,路影总算把女帝安全送到椒房殿,正想离去,却被女帝拉回殿内。
“阿影~”
女帝恢复本音,声音又娇又媚,酥得路影骨头都软了。
路影心头一荡。
算了,不走了。
一夜缱绻。
路影神清气爽地离开了椒房殿。
随后,他回影卫营换回自己行头,准备动身前往影卫大牢。
昨晚可谓双喜临门。
首先是打斗时莫名增加的气运值,让他摸索到了另一条提高气运值的途径。他只要杀掉敌方势力的人,就可以对方身上掠夺一定量的气运值。
然后就是他彻底得到了女帝的信任。
魏景昨晚告诉了他很多内幕。
比如,老皇帝立魏景做太子实为无奈之举。
他在位的最后二十年,已经不能人道。
此前所立的皇子,无一例外,要么死于宫廷斗争,要么被外来刺客所杀。
死到最后,他已经没有皇子可以继位了。
老皇帝岂肯把江山交给外人?还是和他有血海深仇的外人!
刚好这个时候,魏景母亲分娩,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杀了所有见过魏景女儿身的人,除了几个亲信。
没有皇子,他一样可以传承皇位!
只不过这一次,他要小心谨慎得多,不仅把魏景带在身边密切保护,更为她训练了一个武艺高强,忠心耿耿的替身。
不过现在,忠心耿耿这个词有待商榷。
再比如,路影体内的千千同心蛊,本是老皇帝留给魏景防止替身反客为主的后手,她前晚为了替自己解毒才渡到自己身上。
途中,路影顺便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宿主:路影】
【年龄:20岁】
【气运:328点】
【修为:先天七层(可升级)】
【功法:归阳神功】
【技能:天子望气术lv10(满级)、葵花剑法lv7(13/100)、阴阳大手印lv5(72/100)、千千同心蛊】
【装备:千变狐皮面具】
别看气运值高达328点,但其实大头并不是杀人得来的,而是他昨晚和女帝有了突破性进展后系统给的,给了足足250点。
换句话说,昨晚杀了那么多刺客,到账的也就78点。
此外,一番战斗下来,他葵花剑法和阴阳大手印的熟练度也有了微弱的提升。
他照例把气运值用在修为加点上,修为却才将将提升到了先天八层。
路影皱眉,“看来境界越高,修为加点所需要的气运值越多……接下来再一味地提升修为反倒不如给技能加点了。”
半盏茶时间后,路影来到了影卫大牢。
“见过指挥使大人。”这里的狱卒见到他都是一副诧异的神情,“大人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路影的辨识度颇高,毕竟他又带回了自己的鬼脸面具。
“陛下有旨,派我彻查昨夜行刺之事。”
路影从腰间取下一枚金色龙纹令牌,表明正身。
狱卒连忙带他进去。
牢狱深处。
幽暗的囚室内血腥味、霉味、尿骚味冲鼻而来,路影连忙屏住鼻息,这才没被熏晕过去。
“大人,昨晚所有刺客的尸体都在这了。”典狱长指着一个堆满尸体的牢房道,“隔壁就是关押武统领的地方。”
路影决定先从死人身上找线索。
“把这些尸体都搬到外面去,顺便找人把他们脸画下来交给金吾卫,让他们的人去城里贴悬赏令,只要有人提供和刺客相关的线索,重赏!”
“是,大人。”
片刻过后,路影走到大牢外,开始从尸体上找线索。
遗憾的是,望气术并不能对死人生效,不然他当个神探绰绰有余。
眼下,他正在通过记忆里对武学的了解判断对方武功跟脚。
“这两个……骨节粗壮、肌肉坚硬,一看就是学的外功……”路影撇了撇嘴,看向另外几具尸体,“这仨人面容枯槁,多半是炼精化气的道家功法练太狠了,这个……双臂远长于常人,两手指骨处均有厚茧,应该是个剑客,这个……”
没有找到刺客的共同点。
不过至少可以证明一点,这伙人绝对不是黄天教的人。
黄天教不会有这么多武功各异的高手,更不可能策反一个羽林军副统领,而有能力又能从刺杀皇帝这件事中获得利益的……路影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人——
太后武照,以及太尉司马翎。
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至少现在不行。
“这案子没有追查到底的必要……无论查出来幕后黑手是哪一个都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手里没有兵权是个大问题……”路影绕着尸体打转,心下有了初步的计划,“我现在的目标是培养亲信,把影卫往锦衣卫的方向发展,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行侍卫之责。”
眼下就是个最好的机会!
借着查案之由,大理寺、金吾卫、羽林军都要安插上自己的人!
想清楚这点后,路影严刑逼问武攸文的心思就淡了,直接动身离开了影卫大牢,并下令让所有影卫成员前往影卫营集合。
一个时辰后,除玄衣、素问、以及在女帝身边执勤的影卫,人悉数到齐。
人数不多,竟只有区区三百人不到。
亏路影还以为自己是多大的官!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这些影卫修为至少都是后天七层以上,步入先天之境的高手,不在少数。
“奉陛下密旨,今日重建影卫。”
影卫营高台上,路影取出金龙令,公然矫旨道:“过去,影卫只有护卫陛下之责,然昨夜行刺一事,可见朝廷内外多有庸蠹,更有奸人贼子藏于官吏之中……”
“防贼千日,不如防微杜渐。陛下信任影卫,赐我等秘密监察百官之责……”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说罢,路影巡视着台下众人,画下大饼:“另外,影卫中另设暗影卫之职,凡入暗卫者,无论是功法、武技、金银财宝、女色……本官都可以满足你。”
台下众影卫果然心动,当即有一年轻影卫出声道:“指挥使大人容禀:这暗影卫如何入得?”
“这暗影卫需经陛下和我亲自审查,武功不论,唯一的要求是死忠于陛下。”路影顿了顿,继续开口道,“第一批暗影卫会在你们中选**,届时我会安排你们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
路影抬起头,望向羽林军驻扎的方向,眼神肃杀。
皇帝遇刺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京城。
惊天大闻!
“皇上大婚在即,竟有贼人胆敢行如此大不韪之举,真不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真是丧心病狂!”
一间茶肆包间内,几位达官贵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此事。
“还能有谁……”说话这人抿了口茶,讥笑道,“除了那两位,谁还有这个胆子!”
“文瑾兄慎言!形势未明……我等还是不要妄下定论。”一个穿紫色便服的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忙劝道,“当心隔墙有耳。”
“是啊!文瑾兄,圣人云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必为一时意气而得罪贵人呢?万一……”又有一人出声劝道,表情讳莫如深。
裴文瑾沉默片刻,神色复杂地看向几位同僚,叹气道:“原来诸位把这个叫做一时意气吗?身为臣子,不体恤君上,反倒要对反贼卑躬屈膝吗?家国板荡,不去为国分忧,反倒要明哲保身吗?”
“那我裴文瑾确实是有点意气用事了。”说罢,裴文瑾离席而去。
出茶肆时,他目光向紫禁城望去,隐约看到一团阴云笼罩在巍峨高耸的宫墙之上,不由心生萧索之意。
二十岁就出仕做官,如今三十有余,一腔热血不知还能再涌几年。
街上清冷了不少。
一队接一队的金吾卫在街上巡逻,裴文瑾就被盘查了数次。
但还是有人有特权的,裴文瑾就看到了这一幕。
“家父司马太尉!瞎了你的狗眼,我的人你也敢查!”
一个年纪不大的贵公子一脚踹开了盘问他的金吾卫,嘴里振振有词。
“又是司马家!”
裴文瑾眉头一皱,“那个贵公子身边几个人身形挺拔,面有桀骜之色,不像是下人身份,偏偏又在这个敏感时期出现,此事,必有反常。”
贵公子出完气,正要带人离去。
“慢着!”裴文瑾大声喝道,“你走可以,你身边这几个下人要留下来接受盘查。”
贵公子扭头看他,表情不屑道:“你又是谁?”
裴文瑾从怀里取出簪笏,朗声道:“大理寺卿裴文瑾。”
“你可知我……”
“我大理寺断案,还用不着给太尉面子!” 贵公子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文瑾开口打断,“我现在怀疑这几个人和行刺案有关,来人,把这几个人都拿下!”
“你敢!”司马群脸色骤红。
横行十余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当众驳他的面子。
司马群身边几人也是脸色大变,险些要当众出手。
裴文瑾一看几人反应,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高声对众金吾卫喝道:“此四人必是细作,还不快快拿下此獠立功!”
众金吾卫果然意动。
之前畏惧司马家权势不敢对这小白脸如何,如今上面有高个子顶着,谁肯放过这种立功的大好机会。
大街不远处,身穿蓝色蜀锦长袍的司马然冷眼看完了全程。
“真是一群废物!”他说完转身离去,浑然没把司马群和手下的生死当回事。
昨晚要是行刺成功,群龙无首之下,司马家随时可以发动兵变,届时黄袍加身,谁敢说一句司马家的不是。
可惜啊!
行刺失败了。
他只好推一个替罪羊出来送死。
顺便试探一下父亲的决心。
司马然走后不久,这条街上的人也迅速被清走,只剩下众金吾卫和包围的司马群、刺客等五人。
司马群终于慌了:“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你们要抓就抓他们几个,和我没有关系。”
说着就想先离开金吾卫的包围圈。
可惜他身边的四个刺客明显不是这么想的。
其中一个身材较为瘦削的刺客从裤裆里掏出一把弯匕,不由分说地搭在了司马群的脖颈上,威胁众人道:“别过来,当心我失手杀了他,这可是太尉之子。”
司马群又惊又怒:“你们这群白眼狼,我司马家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居然敢反过来咬我!“
“四公子何必如此假惺惺的,若不是你安排我们入宫行刺,又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幕发生。”瘦削刺客回道,“你担心我等身份暴露牵连到你,我等只为保命,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何来白眼狼之说?”
“我什么时候……”司马群眼皮狂跳,好像明白了什么,“二哥……二哥他在害我?”
司马群脸色一半青一半白,正要开口反驳,却突然间发不出声来,脖颈间飙射出一道血迹,眼神渐渐涣散。
“风紧扯呼!”瘦削刺客把司马群尸体往金吾卫中一丢,招呼同伴各自找了个方向往外逃去。
“别走了贼人!”裴文瑾大声呼喝,“最好是抓活的。”
刺客之前的话明显有蹊跷。
然而这四个贼人都是先天之上的高手,寻常的金吾卫根本不是一合之敌,幸亏这几个人手里没有兵刃,面对全副武装的金吾卫显得有点投鼠忌器。
打斗没持续多久就落下了帷幕。
路影来了。
他正纠结要不要把李牧山这个老六揭发呢,要不没法和魏景交差。要知道为了给暗影卫发奖励,他去皇宫内库搜刮了不少东西,而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
结果刚成立没过半天的暗影卫就传来了好消息:
“有刺客在城东现身。”
路影马不停蹄的运功往这边赶,终于在四个刺客将要断气之时完成了补刀。
别误会,他没有灭口的意思。
四个刺客在力竭之际都选择了自断心脉。
而路影恰巧在他们生机将绝之时来了一下。
“路大人为何要将刺客灭口!”裴文瑾武功造诣接近于零,当即怒视路影道,“你可知这些刺客口里有幕后主使的下落?”
“哦!”路影不屑解释。
难道我会告诉你……我不关心幕后主使是谁,又恰恰需要气运点吗?
他手下影卫替他说了原因:“禀大人,这些刺客在指挥使大人出手之时就已经自断心脉了。”
“既然都已经自断心脉了为何还要出手?路大人难道是怕刺客侥幸活下来吗?” 裴文瑾气的胡须直跳,指着路影的鬼面骂的唾沫横飞,“路大人这番肆意妄为,我一定会如实禀告陛下!”
“唉!何必呢?”路影心道。
裴文瑾怒气冲冲地告御状去了。
岂有此理!
要不是看在影卫昨夜救驾有功上,他简直要当场翻脸,让人拿下路影这个只知道抢功的奸佞了。
路影用望气术瞅了裴文瑾一眼,发现这人气运值有点高。
【姓名:裴文瑾】
【年龄:34岁】
【气运:648点】
【修为:未入门】
【天赋:临危不乱、刚正不阿、慎谋、丹心。】
还是个忠臣模板。
这人,我要了!
路影目光立马热切不少,随其一同入宫面圣。
途经偏僻无人的宫墙甬道,路影有心拉拢裴文瑾,便主动开口承认错误:“方才下手过急,没和裴兄说清楚就动手了,确实是我的问题。“
“路指挥使这是怕了?”裴文瑾冷笑。
“唉!”路影长叹一声,仿佛要把内心的愤懑一股脑门全倾泻出来,“真凶是谁,你我难道不知吗?也就是现在……陛下初登大宝,人心未附,不然……”
路影语气加重,森然道:“谋刺君上,哪怕是莫须有之名,司马家和武氏也绝计逃不过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感情充沛,不得不说,演技相当可以。
裴文瑾这才凝神正眼看他。
“这是陛下的意思?”裴文瑾小声试探道。
话说出口的瞬间,他突然有些许后悔踏入这团漩涡之中,又感觉全身每一块血肉都在为之兴奋地颤动。
路影擅自替女帝做出了决定:“是陛下的意思。”
裴文瑾沉默良久。
两人快走到金华殿前时,他才开口:“刚才的刺客,是司马家的人……”
路影多了162气运点。
“这就拉拢成功了?”路影一怔,“我还没出力……”
金华殿上。
两人刚入内觐见,发现殿内除女帝魏景外,尚有一蓝袍青年和一个朱甲魁梧汉子在内。
“正好,两位爱卿都来了,朕正要找你二人询问行刺案的进展……”魏景目光锐利地扫向门口的裴文瑾和路影,语气不怒自威,“说说吧!案子查到哪了?”
“是,陛下。”裴文瑾从容应答道,“先前,臣在城东遇太尉之子司马群目无法纪……”
“后司马群死于刺客手中,其余刺客,尽为路指挥使所杀。”
“什么,我四弟死了?”蓝袍青年大惊,原本就有些阴厉的面容更加瘆人。
司马然泫然欲泪,磕头拜向魏景:“陛下,我那四弟向来不省事,终日只知遛狗斗鸡、留宿青楼,哪里会有谋刺陛下的胆子?这一定是那些贼人故意栽赃给我司马家的!我父自任太尉以来,凡二十三载,可有一丝二心?我司马家冤枉啊!”
路影静静地看着他做戏。
【乱臣贼子】都打到你脸上了,你还说你是好人。
一旁的魁梧汉子也出声帮腔道:“启禀陛下,前日太尉府已向金吾卫通报,言四公子司马群被家中奴仆掳走,金吾卫一直在追查此事。”
裴文瑾眉头紧皱,质疑道:“那司马群主动为贼人隐藏身份是为何?”
“定是贼人在暗中迫使我四弟就范了。”司马然回道。
裴文瑾还要再行逼问,被魏景拦了下来。
“司马太尉的忠心,朕向来清楚,此案不必牵连司马家。”魏景做下定论,“反倒是太尉之子不幸遇难,朕需有所表示才对……”
“传旨,太尉第四子司马群为国捐躯,抚恤白银万两。”
“陛下明察。”司马然面色不变,接旨后退至殿外。
“执金吾可还有事?”魏景看向魁梧汉子赵忠。
赵忠脸色发红,巡卫京城、缉拿盗匪本是金吾卫分内之事,结果刺客被两个外人联手拿下了,他这个金吾卫的最高长官反而作用平平,实在是颜面无光。
“臣……臣本是为了弹劾太尉之子当街违法而来,现已无事。”赵忠很快换了说辞,他本来是过来弹劾裴文瑾逾权的。
“那你也下去吧!”
“是,陛下。”
赵忠离去后,裴文瑾迫不及待地开口:“陛下,那司马家一定和行刺案有关,陛下莫要受了太史令(司马然)的蒙蔽!”
“文瑾不惧司马家的威势邪?”魏景面露笑意,“如武攸文、赵忠之流,尚且能被司马家收买,如朕之地位,尚且能被刺杀,你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卿,无权无兵,不怕走出这个门,就死在司马家刀下么?“
“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死则死矣,有何惧之!”裴文瑾朗声道。
魏景心情大好,转头看向路影:“阿……卿,挑个好点的护卫给他,如此忠臣,可不能早死了。”
“呵~”路影心中一乐,“是今天和女帝**调多了吗?好像听到她嘴瓢了。”
“是,陛下。”路影应道。
“文瑾可知我为何不对司马家发难?”
魏景这话就是问政了。
裴文瑾不敢轻慢,稍作思忖,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娓娓道来。
“臣以为,其一、是为司马家势大之故,司马太尉兵权在握,军中将领多为其门下所出,这些人对陛下的忠心尚未可知,妄动司马家,或使军中哗变。
其二、是为平衡之故,先帝在位之时,太后常垂帘听政,故朝廷大臣对其多有信赖,况九卿之上,多武氏族人,是以,司马家倒台,或使武氏一家独大。”
“此臣之拙见。”裴文瑾算是豁出去了。
魏景幽幽一叹:“其实还有一点,先帝曾与朕言,他与司马翎自幼相识,知其无二致。”
“但司马翎的忠诚未必会留给朕……”魏景目光灼灼地看着路影,话中有话,“今日之后,更是难说了。”
路影知道魏景这是缺少安全感了。
愧疚感随即涌上心头。
“看来是该给她送点东西了,这天天吃软饭也说不过去……”
路影悄悄打开了抽奖系统。
【气运抽奖:分白色、蓝色、紫色、金色四个级别,抽奖一次所需气运点分别为1、10、100、1000,金色抽奖可指定抽奖类型(功法、技能、血统、丹药、武器等),其余级别为随机抽奖。】
“先来次紫色抽奖。”路影默默祈祷。
实在不行只能把千变狐皮面具送她了。
【正在进行抽奖……】
【恭喜获得物品一线牵(来自仙剑奇侠传的神秘之线,所绑定的两人可在千里之内互相感应),本次抽奖结束。】
抽出这么个东西,路影很纠结。一方面,这刚好是个可以送给魏景的好东西,不光是可以给她安全感,自己也可以随时感知到她位置从而保护好她,另一方面,这对自己来说又不是个好东西,万一在外面偷吃……嘶!
这还怎么偷吃啊混蛋!
路影感觉自己被恶意针对了。
不过抽都抽出来了,他还是决定一会绑到魏景手上。
嗯,证明自己没有吃软饭。
想到这里,路影腰杆直了不少,暗中和魏景比了个手势,示意有事找她。
魏景眉头微皱,半晌才明白路影的意思。
阿影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
魏景只好打消进一步考校裴文瑾的想法,沉声道:“文瑾的方正,朕已经知道了。你放心,你既愿意做朕的孤臣,朕绝不会亏待于你,眼下行刺案一事,来日另作清算,你莫要太上心了……”
“你先下去吧,我明日再来考校你。”
“是,陛下。”裴文瑾拜身离去。
赶走所有宫女太监后,魏景瞥了路影一眼,没好气道:“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路影内心发出呐喊。
他并没有纠正魏景话里的歧义,默默从系统空间取出一线牵,一边绕在自己右手的无名指上,另一边,则强行掰过魏景的左手,缠在她的无名指上。
“这是什么?”魏景动了动手指,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牵引之力。
“方便我找到你的东西。”路影用尽毕生所学,说了一句烂俗的情话,“你在哪里,我就会在哪里。”
魏景目光熠熠。
她盯着路影看了许久,终于启口:“其实你不是阿影,对吗?”
说出这句话后,她一下子轻松了好多,就像刚蜕茧的蝶。
路影哑然。
不愧是当皇帝的人。
“好吧,我也摊牌了。”路影用摆烂的语气道。
他何尝不想找个人倾诉内心的孤独。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路影声音舒缓,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那个世界,要比这里安逸舒适得多,至少不会像这里这样动辄厮杀。水泥路、红砖屋、钢铁丛林、霓虹大厦……”
“你认识的那个阿影,应该在我穿越来之前就死了。我有他的记忆,但我确实不是他。”说完,路影笑了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前晚。”
“前晚?那不是我们刚见面那晚吗?”
“你那晚说了很多怪话。”魏景表情很古怪,“阿影是我的替身,朕怎么可能会让他去烟花之地?”
“这话说的……”路影还在嘴硬,“我就不能多点学习资料吗?”
“学习资料是什么?”
“咳咳!”路影糊弄过去,“这个先别管,你先说你今天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因为……”魏景轻轻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笑颜倾世,“朕看上你了。”
魏景走到路影身前,轻轻取下他的面具,道:“朕不想戴着面具见你,也不想让你戴着面具见朕。”
一语双关。
路影怦然心动。
就要动手……
魏景嗔怒:“这里是金华殿!”
路影听懂了言外之意,心满意足地走了。
……
天色将晚,酉时。
京中。
丞相杜回府上。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一位红衫女子正在闺房内抄写诗经,一笔一划间尽显温柔清婉。
朱笔墨、血珊瑚、红床帏……这间闺房整体色调呈红色,颇有些喜庆的意味,唯墙上横挂着的一两幅黑白字画稍显突兀,却莫名契合女子周身的气质。
“阿姐,不好了……”一个冒冒失失的小丫头冲进女子闺房内,神情惊慌道,“我……我在阿父屋外偷听到他说……皇上被杀了。”
杜婉兮轻轻放下笔,好看的眉眼一弯,眼神透露出一丝危险的味道:“幺妹你又皮痒了……”
“是真的哩!”小丫头拱进杜婉兮怀里,贴在她耳边细声道,“其实……”
小丫头突然跳开,眼神狡黠道:“是骗你的啦!嘻嘻!谁让阿姐不陪婉君玩,天天坐在屋里写!情!诗!”
杜婉兮俏脸微红,起身就要去捉妹妹:“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皇上都敢编排,看我不好好教训你!”脚下如清风自起,眨眼间就揪住了杜婉君,然后开始挠她的胳肢窝。
“咯咯咯~我错了阿姐……”杜婉君赶紧讨饶,“我真听到了……咯咯……皇上遇刺的消息,阿姐你先放开我。”
“真的?”
“阿父还在和大兄议事哩!”杜婉君摆出一副确有其事的表情,“昨夜皇宫里杀进来二十多个刺客,各个身怀绝技,都要取皇上的命,幸好皇上被身边一个黑衣女侍卫救了下来……”
“阿姐……要不我们去求求阿父,让他不要把你嫁到皇宫里了,皇宫里面好凶险。”
“幺妹你莫要胡闹!”杜婉兮峨眉微蹙,难得说了几句重话,语气郑重道,“天子一言九鼎,岂有反悔之理?你是要让我杜家欺君么?你多大了还这么不经事!”说着就把她放了下来。
小丫头被一番训斥,大眼睛简直要落下泪来:“可是婉君好舍不得阿姐,阿姐明日就要成亲了呢……”
杜婉兮只好又把她搂到怀里,细声细语安慰道:“等宫里清净了,阿姐就让人接你来玩,放心,阿姐武功很好,不会有事的。”
又陪着幺妹玩了好一阵子,才把她哄睡。
推开窗,天上明月皎皎,形如玉盘。
杜婉兮怔怔地望着月,心已飘到皇宫之内。
她并不反感这种政治联姻,也不讨厌那个人,更不畏惧皇宫里的阴暗诡谲。她自以为足够坚定,可在幺妹哭闹的那一刻,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内心的慌乱。
或许,整个杜家,都在自己被选为皇后的那一刻被卷进了漩涡里。
自己……
是弃子?抑或绝杀?
翌日黄昏,酉时初。
迎亲的队伍来了。
杜府宾客云集,鞭炮声、祝贺声、唢呐鼓锣的奏乐声不断响起,众人纷纷向门口挤去。
喜庆的气氛蔓延在皇城内外,隐约冲散了自先帝驾崩以来一直笼罩京城上空的阴云。
十里红妆。
路影骑马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头。
没想到魏景会让他来做这个迎亲使者。
“怎么,朕帮你娶妻,难不成还要帮你安排人迎亲?”他记得,昨晚魏景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很意味深长,像抓到鱼的猫。
路影也笑了。
得知己如此,夫复何求啊!
“看,奉迎使者来了!”
杜府的喧闹声打断了路影的旖旎心思。
“怎么前来迎亲的使者带着一个面具?”有宾客不解。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陛下身边的影卫指挥使,昨日刚立大功,和金吾卫一同破了刺驾案。”有做官的解释道。
“那也不过区区侍卫,焉能替圣上迎亲?”
“慎言!慎言!”
路影倒没有太在意这些闲话,毕竟,他和女帝的关系,是这些人做梦都不敢想的。
不多时,迎亲的仪仗队在杜府外停下。
红帷翟车铺了一条长龙,金甲卤簿(车驾卫队)分成两排侍立在车驾两侧,个个面色肃然、英姿勃发,车队的最外侧,还有数千余朱甲卫士在维持秩序。
丞相杜回亲自前来送亲。
奠雁礼后。
路影开始宣读诏书:“大魏天子诏曰:天地畅和,阴阳调顺,万物之正统也。兹有杜氏婉兮,温柔和顺,仪态端庄,乃依我大魏之礼,册立杜氏婉兮为皇后,母仪天下,与民更始,钦此。”
诏书念罢,众宾客纷纷过来道贺,这群人里,有御史大夫刘子季、有光禄勋武攸宁、奉常裘方、大鸿胪沈辛、宗人府宗正魏殷……俱是朝廷重臣。
路影眼睛都要看红了。
他看到了气运点。
海量的气运点。
这朝廷衮衮诸公,都是一个个金币怪啊!
杜府内眷将新娘子迎上翟车后,车队正要驶向皇宫。
一连串不合时宜的嘲讽声在人群中响起。
“没想到魏朝的皇帝成婚,不但连面都不敢露,连派过来奉迎的使者都是个藏头露尾的货色,可笑,可笑啊!”
“看来魏帝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包括路影在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讥笑声传来的方向。
什么叫胆大包天!
开口的是个穿着白衣的中年男子,身材矮胖,相貌不过中人之姿,下巴留着一缕山羊胡,神情相当倨傲。
大婚现场穿一身白衣,一看就是来搞事的。
维持秩序的金吾卫正准备动手把那人拿下,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封诏书高高举起,口中喝道:“我乃大齐使者,谁敢动我!”
群情激愤。
掌魏国外交的大鸿胪沈辛脸色铁青。
一个外国使臣,竟然敢在公开场合诽谤我国国君!
这传出去不就在打他沈辛的脸吗?
沈辛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对着那白衣男子破口大骂道:“晏仲儒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有资格质疑圣上行事!你不过一个断脊之犬,也敢跑我魏国来狺狺狂吠!”
晏仲儒扶须微笑,根本没把沈辛的谩骂当回事。
他削弱魏帝威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自出使魏国以来,他一直在收集关于这位新君的情报,自然知道对方现在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
外戚势大、兵权在外、又有刺客在暗中图谋不轨……魏帝最大的优势就是自己身为皇帝的威望。这个时候,他只需要轻轻添上一把火,说不定就能把魏国这间破房子烧个千疮百孔。
天助大齐!
“这是个祸害!”路影默默给晏仲儒画了个叉。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替魏景挽回声誉,不能让她在百姓间留下一个任人唯亲、胆小怕事的形象。
看得出来,场中不少人对他这个迎亲使有不满。
一来,迎亲使者这个位置比较重要,一般都是立过大功的臣子或者三公之位的大臣来做的,他明显功劳、地位都没大到那种程度。二来,也正如晏仲儒嘲讽的那样,这个时代的人,讲究的就是一个堂堂正正,他戴着个面具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形势对他很不利。
路影动身走到晏仲儒近前,目光逼视道:“你身高不过五尺,面容猥琐,尚且能做东齐国使者,我堂堂七尺之躯,为护君上而隐面,为何做不得这奉迎使者?”
“还有,我大魏国事繁忙,陛下日理万机,自是只能安排臣下亲迎,岂是你那小小弹丸之地的东齐国能比的!”路影语气铿锵,宛若战狼附体,“今日你辱我国君,来日我必踏碎你齐国城门,以报今日之耻!”
煽动爱国情绪有一手。
围观群众的不满很快就转移到东齐国和东齐国使者身上,开始口诛笔伐。
“路大人说得是,东齐国不过一个没开化的蛮荒之地,他们那的人懂个屁的亲迎!”
“东齐国使者辱我大魏天子,其罪当诛!”
“东齐国使者滚出大魏境内!”
……
晏仲儒眉头紧皱,不再像之前那样淡然。
“这个迎亲使者……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想到这里,晏仲儒心底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对面这个人这么快就化解了之前的被动局面,还把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红帷翟车内的杜婉兮轻咬下唇,心情激荡难言。
她不再抗拒自己作为皇后的身份。
光禄勋武攸宁和宗人府宗正魏殷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之意。
人群中不起眼的司马然也眯起了细狭的双眼,脸色冰冷如铁。
攻守之势,异也。
路影继续痛打落水狗:“晏仲儒,你说我不配做陛下的迎亲使者……我倒是想问一下,你们东齐国的使者,可有一个能在我剑下走个半招?”
说罢,路影催动内力。
一瞬间,众金吾卫刀剑纷纷离鞘而出,汇于路影周身,锋芒直指晏仲儒所在的方位。
御气成罡,先天上层。
晏仲儒身边的武士,修为最高的也不过先天三层,而这已经是东齐国国君能给他安排的最高配置的护卫了。
先天四层之上的武道高手,要么被招揽进军队做了将领,要么是些不受约束的江湖人,哪里会随他跑到敌国境内当一个提心吊胆的护卫。
听到路影激将,晏仲儒身边顿时有一名武士想要出来应战,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晏某愚昧无知,妄自诽谤魏国君上,理当赔罪。”
晏仲儒脸色恢复如常,向路影躬身拜道:“路大人德才兼备,做这奉迎使者,实在是不遑多让。”
这一下极其郑重,足见诚心。
可惜打消不了路影的杀心。
“能伸能屈,是个人才,可惜是东齐国的人。”
路影没打算让晏仲儒活着离开大魏京城。
也就是今日大婚,不宜见血,不然他可不在乎什么“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当场就给晏仲儒宰了。
任由晏仲儒等东齐国使者灰溜溜地离开后,迎亲队伍再次向皇城方向走去。
路影威望骤升,气运值也一下子涨了三百点。
又过了盏茶时间,车队入宫。
皇城里已经点满了红烛灯。
星火灿灿,宛若流萤。
坤宁宫外,钟鼓齐鸣。
坤宁宫内已经摆好了筵席,金皿、礼器都按照古礼摆在各处。太后武照、朝廷重臣、宗人府族人等均已落座。
随后不久,换上紫金龙袍的路影牵着皇后杜婉兮入内。
太后武照坐在筵席上首,仪态雍容、美丽。她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衣,戴着紫金冠,头发高高盘起,显露在外的肌肤白皙而细嫩,仿佛岁月根本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武照走上前来赐酒,又仔细打量了路影一眼,道:“今日陛下大喜,宜当饮酒做歌。”
声音舒缓而有韵味。
“她不会猜到什么了吧!”
路影狐疑。
这是他第一次和太后见面,却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用天子望气术看到的太后面板有点吓人。
【姓名:武照】
【年龄:40岁】
【气运值:5000】
【修为:宗师(问心境)】
【天赋:韬光养晦、攻于心计、根骨绝佳、独裁、妖惑。】
这完全就是个加强版的魏景。
最为恐怖的是她的气运值高达5000点!
究极金币怪!
不过在看到她的修为后,路影还是按下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还没到打boss的时候,先发育会儿。
他愣是没敢多看武照妖娆的身姿,接过醴酒饮罢,开始搜肠刮肚,苦思冥想前世学过的诗词。
半晌,他边走边吟……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需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
一首半删半改的《将进酒》吟罢,满堂喝彩。
马屁声不绝于耳。
“陛下大才!臣等不如也!”
“陛下此诗,当浮一大白!”
“陛下此诗必将名传千古!”
……
来参加天子婚宴无一不是朝廷重臣,让他们作诗未必作得出来,鉴赏水平还是有的。
路影这首《将进酒》不仅迎合了婚宴的气氛,而且意气勃发,催人上进,其中“高堂明镜悲白发”这一句又恰到好处地表达了对先帝的哀思,是以,没人觉得这是一首抄来的诗。
杜婉兮含情默默地看着路影。
“夫君,真是大才呢……”
武照眼神古怪地看了路影一眼,嘴唇微启:“倒没想到陛下有如此诗才,真是让哀家惊艳。”
路影自以为蒙混过关,正要得意,却听见耳边传来武照的内力传音:“你好大的胆子,敢冒充皇帝秽乱后宫!”
声音不似刚才那样淡然,反倒有股气急败坏的味道。
“果然,这老妖婆从一开始就在针对我!”
路影了然。
武照想要他这个假皇帝露出马脚,让众大臣起疑,从而偏向她这边,但是又不能当面拆穿他,免得撕破脸之后宫廷震荡,给司马家的人趁机起事的机会。
武照让他作诗,肯定是知道他这个替身没什么文化水平,肯定不能像魏景那样唱和自如,这样就会在大臣们心底留下一个疙瘩。
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会联想到之前的流言,这就等于坐实了魏景女儿身的事实。他们的立场就不会像之前那样坚定。
可惜!
路影有诗仙相助。
偶尔剽窃一……两首不过分吧!毕竟读书人的事……
回过神来,路影面色不变,根本不为武照的威胁所动。
司马家未除,武照肯定不会轻易撕破脸皮,这不符合她的利益。
刚才的传音,看似威胁,实则多半是想要逼他露怯,主动露出马脚而已。
一计未成,武照再生一计。
“哀家很喜欢陛下这诗,想请陛下御笔亲题一首挂于武德殿,可否?”
武照虽是请求的口吻,可眼神却不太和善地盯着路影,像是在说:“你敢拒绝试试!”
得到路影同意后,她复又开口,看向侍立在大殿左右的太监宫女,吩咐道:“来人,把哀家的文房四宝呈上来。”
太后这关不好过啊!
路影自然是写不出魏景的笔迹的。
他打算写一幅草书,除了自己没人看得懂的那种。
说辞已经想好了。
洞房在即,情难自已。
兴之所至,爱咋咋的。
这样写,纵使那些大臣也会有所怀疑,但无疑要比正儿八经地写一幅字迹和魏景完全不同的书画要好得多。
就在路影即将动笔的那一刻,一双柔荑轻轻搭上了他的手。
“婉兮和陛下一起写吧!”
路影回眸。
女子目光温润如水,清丽的面容上挂着一丝笑意。
路影心情大好,任由新娘子运笔带着他笔走龙蛇,鸾翔凤翥。
妙啊!这下字迹不一样又如何?
武照脸色瞬间阴翳,冷冷地注视着看起来柔情蜜意的路影、杜婉兮二人,心底幽幽叹了口气。
人算不如天算。
醮子礼后,婚礼有条不紊地执行下去,倒是没有再受到太后的刁难。
沃盥、同牢、解缨、合卺、结发、拜堂。
直至深夜,终于迎来了路影最期待的环节。
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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