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顶小轿被从中门抬入了雍亲王府。四爷和嫡福晋柔则等在了大堂之中。
柳湘被扶着进了大堂,里面摆放了几件颜色喜庆的陈设,旁边贴着一个“囍”字。柔则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看着面前娇小的柳湘。
这本是吏部尚书柳文圳的嫡长女,掌上明珠,柳文圳还是四爷的铁杆手下。只是柳文圳和他夫人死的太早了,迫不得已让才十一岁的嫡长女柳湘入了雍亲王府做庶福晋。
“妾身拜见王爷,拜见福晋。”
柳湘行了礼,透过红盖头可以看见众多穿越女心向往之的四爷,还有嫡福晋柔则。
甄嬛传的世界啊。
自己没点心眼子,还真混不下去。
“起来吧。”四爷的声音传了下来,柳湘规规矩矩地站了起来。
“柳妹妹,以后你我就是一同侍奉四爷的姐妹了,你就叫我一声柔则姐姐就好。”
柔则这个时候,嫡福晋的架势摆的可足了,一副温婉贤惠的样子。
“是,妾身知道了。柔则姐姐安好”柳湘还真就叫了一声柔则姐姐。
柔则点了点头,“今儿是你进府的喜日子,估计也累了吧,回去歇息吧。”
“是,妾身告退。”
柳湘说完,站起来转身就离开了。云月赶紧扶住了柳湘。
一路回了后院,她作为庶福晋,是有自己独立的院落的,名叫绮罗阁,从外面看上去修的非常精致。院子里面种了几棵桂花树,现在也已经到桂花飘香的季节了。
云月扶着柳湘,“云月,我有点饿了,你去给我拿着饭菜吧,没有饭菜,就准备些点心。”
“是,奴婢遵命,这就去准备。”
云月的优点,就是柳湘有什么吩咐,都会竭尽全力去完成。她的母亲是跟柳湘母亲的贴身丫鬟,她也从小就跟着柳湘了。
柳湘独自坐在了自己的寝宫内,觉得自己肚子已经空了。
自己可是从早到晚,为了形态优美,一点饭都没吃呢,要不是她偷偷藏了一点点心,恐怕今天就过不去了。
现在点心也已经吃完了。
想她堂堂天地间第一个饿死鬼,现在竟然又饿的像鬼一样。
封建社会要不得啊。迫害妇女啊。
柳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要把盖头给掀起来,就看见了门口站着的那道身着红衣的身影,这是四爷?
按理来说,这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没错。但是自己这具身体,她只有十一岁啊,放在后世,她还是个小学生。
四爷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吧。
柳湘心里这么想的,表面上还是甜甜的笑容,“给四爷请安,四爷万福。”
“起来起来,你今天进王府,这么拘礼做什么。”四爷把柳湘给拉了起来,语气非常温柔。
和清穿文里面说的高冷范,根本对不上。
或许是因为柳湘她那个便宜父亲柳文圳的功劳?
果不其然,四爷拉着柳湘的手,坐在床榻上,第一句就提到了柳文圳,“你是柳文圳的独女,如今柳文圳因为办我的差事死在了奸人手下,我自然也不能放任你不管。”
“以后你就在我的雍亲王府里生活了,和你的柔则姐姐她们和睦相处,至于柳文圳的死,我会替你报仇的。”
四爷心里,已经对新任吏部尚书判了死刑。他是八爷的人,为了上位,直接杀死了柳文圳。
“好,我知道了,我相信爷。”柳湘点了点头。
四爷直接把柳湘拉进了怀里,怜爱地摸了摸柳湘的头发,“很好,你相信我就好。”
这个时候,云月拿着一个食盒站在了门口,看着这情景,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云月,你可算是来了,我今天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柳湘眼睛都亮了,她早早就闻到点心的香味儿了,只是云月一直在门口,不敢进去。
她白白等了好久。肚子越来越饿。
“主子久等了,奴婢见厨房里面有主子喜欢的玫瑰酥,就在小厨房待的久了一些。”云月赶紧请罪。
手脚麻利地把食盒里面的点心,摆在了桌子上。两根红烛下面,摆了五六碟子各式各样,香味扑鼻的点心,怎么看怎么违和。
茯苓夹饼,藕粉桂花糖糕,驴打滚,杏仁佛手,一碟子玫瑰酥,还有一碟子果脯。上面凝了白白的一层糖霜。闻着就有一股甜腻腻的香味飘出来。勾的人流口水。
但是柳湘不在乎这些,直接坐了过去。“四爷,您要尝尝吗?味道可是很不错呢。”
“正好,今天处理了不少事情,我也饿了。”四爷也没拒绝,接过了柳湘递过来的驴打滚,一口就咬下去了。
吃的满嘴的软糯香甜。
柳湘把嘴里的玫瑰酥咽下去,讨好地笑笑,“爷,我能不能在我的院子里面建一个小厨房啊?”
“可以”四爷点了点头。
这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同意了也没什么。
柳湘的笑容顿时真实了几分,“多谢爷。”
“你心思赤诚,非常不错。”四爷看柳湘一心只想着吃东西,不由得夸奖了一番。
柳湘才十一岁,还是孩子心性呢。他不希望自己的后院里面,那么多的勾心斗角。算计自己和自己的子嗣。
他若是知道,自己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以后会是主导他后宫争斗的幕后黑手,他会不会后悔今天的评价,觉得自己看错了人呢?
当天晚上,四爷看着柳湘吃完了这几碟子的点心,两人吃的一块都没剩下。云月收拾好了那些碟子,就赶紧退下了。
四爷留在了绮罗院,只是盖棉被纯聊天,柳湘年纪实在太小,四爷也确实下不去手。
四爷今年都二十四岁了,和柳湘差着十三岁呢。
这个年龄差放到甄嬛传剧情开启的时候,或许不大,但是现在已经是很显眼了。
四爷没多解释他留在绮罗院的原因,柳湘心里是心知肚明的,自己的洞房夜,如果四爷去了别人那里,后面提起这事儿来,被嘲笑的就会是自己了。
外面月明星稀,桂花的香味飘了老远。
柔则现在独守空房,一人坐在梳妆台前面,看着镜子里面,容貌依旧娇美的自己。
大丫鬟半夏劝说她,“福晋,您别放在心上,这位柳庶福晋才十一岁,爷是万万不会动她的。等她能够侍寝的时候,爷还记不记得她,还不一定呢。”
“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只是如今爷能迎进来一个柳庶福晋,后面就会再接二连三的有其他的女人入王府的。”柔则一手托腮,端的是娇羞可人。
眼神空洞洞的,看着铜镜静静地出神。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是吗?爷是雍亲王,想要往爷身边塞女人的人,多着呢。”半夏看着自家主子,苦口婆心地劝着。
身为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嫡女,怎么能心里只想着拢住爷的心呢?
“对啊。我要的不止是四郎的妻子,还是他的嫡福晋,要帮他照看好其他的妾室,管理好后院,不能骄傲善妒。”柔则默默念叨着。
听得一旁的半夏一脸无语。
翌日清晨
四爷早早就被康熙老爷子过去听政事了,柳湘也起床了,她该去见一见这王府里面其他的女人了。
按照之前的了解,现在府里的女人只有大猫小猫两三只。
嫡福晋乌拉那拉柔则,侧福晋乌拉那拉宜修,这是一对亲姐妹。
侧福晋膝下有一个一岁多的男孩,是大阿哥弘晖还是个健康的大胖小子。还远远不到后面高烧不退直接至死的地步。
只是因为嫡福晋柔则怀孕了,四爷明显更重视柔则肚子里的孩子,而不常去看望弘晖,宜修也不受宠。只是宜修在后院的口碑不错,都夸她温柔贤惠。
至于下面,只有柳湘一个庶福晋,还有齐月宾这个未来的端妃,李静言这个未来的齐妃,如今也都是个格格而已。
至于后面的华妃,丽嫔,曹贵人,敬嫔,欣贵人,她们都还没有入府呢。
柔则住的院子叫笑春风,“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柳湘去了,才发现了这里种满了桃花,如今不是桃花开的季节,也只有绿油油的叶子了。
只是这首诗的寓意可不好啊。
“给嫡福晋请安,给各位姐姐们请安。”
柳湘规规矩矩地行礼道。
“起来吧。”柔则笑笑,让柳湘起来了。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柳湘的装扮,虽然昨天刚刚入府的,但是也没有多奢华华丽的打扮,而是更显得娇俏可人。
仿佛就是邻家的小姑娘一样亲近可人。
这打扮在后院里面没错,虽然不能让四爷宠爱,却不惹其他人的眼,不是吗?
柔则心里,暗暗下定了结论。
“多谢福晋。”
柳湘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就是宜修的对面,下面还有齐月嫔和李静言。
都是颜色娇艳的妙龄女子啊。要不是剧情介绍了,柳湘很难相信这里这些女人们,以后都会变成紫禁城里面的枯骨。一辈子囚禁在宫中,为了自己家族后辈的荣誉而勾心斗角。
“这就是柳妹妹吧。瞧这模样,似乎年纪还小啊。”宜修脸上一副端和的笑容,问起了柳湘的年龄。
柳湘笑笑,“对啊,我今年十一岁,许多事情都不懂,还请各位姐姐多多指教,免得我在这后院里面做错了事,闹了笑话。”
柳湘瞪着一双大眼睛,眼神里就写满了无辜纯粹四个大字。只是这话里面,也说的实在圆满,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这是自然了。妹妹你就放心吧。你但凡有错处,我们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李静言对柳湘这个看起来就没什么坏心思的小姑娘,感官也非常好。连连点头承诺着。
“多谢姐姐了。”
柳湘也只是甜甜的笑着,没有说话了。
她不需要四爷的宠爱,只想在这后院里面混日子罢了,如果以后能混到一个太后的位置,就更好了。
听说太后的伙食,可是这后宫里面,一顶一的好,连皇上的饭菜都比不上。
对她这个把美食看成生命的人,也太友好了吧。
从笑春风里面出来,柳湘已经摸清楚了最近受宠的了,为首的就是嫡福晋柔则,其次的时间,四爷都是宿在两个格格那里的。
现在齐月宾的身子还好的很,毕竟是武将家的女儿,弯弓射箭都是一把好手。
而李静言,和剧里一样的说话不过脑子,而且和侧福晋宜修走的很近。
和原剧里面的人设接上了。
“咱们回去吧,云月,管好你手底下的人,让她们管紧自己的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要有谱才行呢。”
柳湘已经决定要做幕后黑手了,那她就不能被别人抓住把柄。
云月听着自家主子这口气,也赶紧应了一声,“是,奴婢明白了,必定约束好下人,不给主子惹麻烦。”
“这就对了。”
对于自家丫鬟的上道,柳湘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去准备吃午饭了。
肥鸡白菜,羊肉丝,煳猪肉攒盘,燕窝红白鸭子,还有两碟小菜,三盘饽饽,一碗果子粥。
做的哪怕没有御膳房那么精致,但是味道绝对都是最好的。
这一碟一碟的饭菜摆在面前,看上去就十分诱人。中餐讲究,“色香味俱全”,如今这大师傅就做到了。
这位吴逊师傅,原来是一家酒楼的大师傅,那家酒楼倒闭以后,就被柳湘招揽来了,专门给她做饭。就算是如今柳湘嫁到了雍亲王府,他也带着徒弟们跟了过来。现在是绮罗院负责小厨房的大师傅。
那羊肉丝,切的细细的,却丝毫没有羊肉的膻味,只有鲜香。旁边还有一小碟的蘸料,据说是吴师傅他们家祖传的配方。
柳湘一口咬下去,满嘴羊肉的鲜香,只觉得心满意足。
“嗯,还是吴师傅原来的味道,手艺越来越好了。对了,他们跟到了雍亲王府里,也是孝心,云月,赏些银钱下去吧。”柳湘把嘴里的羊肉咽了下去,吩咐云月下去了。
这日子可真舒服,在柳府里面,一群人盯着她,要她学礼仪规矩。到了雍亲王府了,反倒是没人管着了。
除了早上按时给嫡福晋请安以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至于晚上的侍寝,柳湘心里有计较,最近这四五年时间,四爷都不会碰自己的。
四爷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禽兽。
这边柳湘才刚开始吃,吃的正美味的时候,门口站了一个人影,穿着紫色的蟒袍。
四爷本来想自己进来,给柳湘一个惊喜,谁知道柳湘吃的正起劲,连头都没抬,更别提看见远处站着的四爷了。
现在轮到四爷尴尬了。
所幸,能当上皇帝的人,脸皮就没有薄的,四爷直接就进来了,自己拎来了椅子,坐在了柳湘身边。
柳湘这才反应过来,嘴里还有粥呢,赶紧起身,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给四爷行礼道,“妾身拜见爷,爷吉祥”
“起来起来,你吃的正香呢,倒是我打扰你了。”四爷笑呵呵的,把柳湘给拉了起来。
主要是他路过绮罗院的时候,闻到了绮罗院里面的香味,真是太香了。
和宫里御厨做的有的一拼。
他在宫里和康熙老爷子斗智斗勇斗了这么久,还要讨论政事,早就饿的不行了。
如今绮罗院里面香气扑鼻,他自然就过来了。也就有了刚才那一幕了。
“爷这话是怎么说的,不过多添一副碗筷的事情。”柳湘说着,就有小丫鬟赶紧给添了一副碗筷过来。
这要是慢了,估计四爷就该恼怒了。
就是苦了嫡福晋柔则,她还在饿着肚子等四爷过去笑春风用午膳呢。如今是一场空。
就在柔则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康熙老爷子又举行了一次选秀。
美貌妩媚如年世兰,费云烟,娴雅贤惠如冯若昭,聪慧伶俐如曹琴默,吕盈凤,这个时候一股脑的进了雍亲王府。
后院那么多院子,都被填满了。
迎她们进府之前,柔则看着这份名单,止不住地叹气,和一旁的妹妹宜修抱怨,“年羹尧大将军的妹妹入府就封了侧福晋,和妹妹你平起平坐,以后想必也是专宠吧。”
宜修点了点头,笑着道,“姐姐,我听说。这位年家大小姐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而且容貌艳丽,真想见一见她。”
“别急啊。明儿不是就入府了嘛。”
柔则和原剧里面,胖橘回忆录里面的性子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柔和宽仁,哪怕不希望四爷后院里面有那么多女人,依然能游刃有余地管理好她们。
哪怕宜修,也挑不出柔则的一点错处。
柔则摸了摸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脸上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笑,“等我这个孩子出生,就可以给弘晖做玩伴了。”
“是啊,我和爷都盼着姐姐瓜熟蒂落的那一天呢。”宜修笑盈盈地说道。
她当然是盼着了。
盼着生孩子那天,柔则一尸两命,那这个嫡福晋的位置就又可以回到她手上了。弘晖也就是爷的嫡长子了。
柔则笑笑点了点头。
绮罗院里,柳湘正在小厨房里摆弄着面粉,旁边蒸笼里面,蟹黄酥的香味儿弥漫出来,柳湘狠狠地吸了一鼻子,就差流口水了。
“好香啊。”柳湘手上的动作已经停止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笼即将成熟的蟹黄酥。
不愧是华妃娘娘最喜欢吃的点心,果然非同凡响。
后面吴逊无奈地看着自家主子,“主子,您不是要学做点心吗?”
“我累了,要歇一会儿。”柳湘无所谓,直接坐到了那笼蟹黄酥前面,舔舔嘴角,就等着蟹黄酥成熟了。
柳湘笑着,“这样吧,后面元宵就你来做吧。”
“是,小人明白了。”
吴逊很无奈,自己主子说要亲手给四爷做元宵的时候,他还觉得主子为了争宠另辟蹊径了。现在才知道,那就是主子为了能来小厨房里蹲点美食打的掩护。
不久以后,柳湘端着一碟子蟹黄酥出了小厨房。
在门口那里,正好遇见了过来和她说话的齐月宾。
“齐姐姐来了,正好蟹黄酥熟了,姐姐和我一起尝尝?”柳湘献宝一样把蟹黄酥捧到了齐月宾面前,那股蟹黄的香味,传出去了好远。
齐月宾笑笑,这柳庶福晋果然还是小孩子心性,天天想着吃东西。和府里那些阴沉算计,勾心斗角都不同。
“行啊,进去吃吧。免得染了风寒。”
毕竟谁能拒绝一碟蒸得正好的蟹黄酥呢?
柳湘,这雍亲王府里面的出了名的爱吃会吃,连四爷都常常到她院子里面蹭饭。
而且现在是十月份,正是蟹黄最好吃的时节。现在不吃啊,要再想吃到这么好吃的蟹黄,就要等到明年了。
到了屋子里面,柳湘就让其他丫鬟都下去了,只留下了云月和吉祥两个。
“明日王府要一下子进五个新人,后面那些院子,该住满了人了。”齐月宾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柳湘。
柳湘拿起一块蟹黄酥,刚要往嘴里塞,被她这么扫了一眼,难免不自在,拿着蟹黄酥的手,也停顿了一下。
按照原剧来说,其实柔则死以前,年世兰这些人是不会进府的。如今也只能算作是柳湘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影响了。
“妹妹好心性啊,让我好生羡慕。”
齐月宾是知道柳湘的,聪慧过人又心机深沉,只是平常不涉及到她的事情,她一概不管,只守着她那个小厨房,等着美味的饭菜和点心。
柳湘往嘴里塞了一口蟹黄酥,满足地眼睛都眯起来了,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
“这后院里面,怕是又要热闹了。”齐月宾也咬了一口蟹黄酥,感慨着。
“不管什么时候,后院女人们的争斗都不会少的。咱们福晋心思太软了,不一定能不能压住那位出身高贵的年世兰侧福晋。”柳湘三两口吃完了手上的东西,开始分析,“凭借年世兰的美貌和身世,她得宠就是必然的了。”
“对啊。更何况,福晋还怀着孩子呢。现在咱们爷最是看重福晋的肚子了。”
齐月宾点了点头。
柳湘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不由得笑了出来,“若是年侧福晋冲撞了福晋,那该如何呢?”
“这最难做的,就是四爷了。一面是和他恩爱多年,还怀着孕的妻子,另一面是背景强大,有权有势,又讨他喜欢的新人。也不知道他的心会怎么偏?”
这个结果,他不是想想就有意思吗?
“你可得手脚利索着,别被人抓到把柄。”齐月宾赶紧劝道。
她知道柳湘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只爱美食,与世无争,其实爱看热闹,而且心思深沉。她要是这么说了,十有八九真的会去做的。
柳湘笑了笑,“齐姐姐且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行吧,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齐月宾也是真喜欢柳湘这个妹妹,才会出言提醒。
“这是当然了。齐姐姐大可放心。”
柳湘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好,你心里有自己的计较就行。时候不早了,我想回去歇歇,最近总是有些不舒服,吃不下睡不好的。”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身子一直不舒服。只有绮罗院这里的饭菜点心,才能让她吃下点东西。
柳湘看了一眼齐月宾的肚子,了然地笑了笑,看这样子,齐月宾压根儿没往这方面想吧。那就需要她出声提点一下了。“齐姐姐,你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吧,自己身子要紧啊。”
“说的也是,咱们王府又不是看不起病,我还是请个大夫过来吧。”
齐月宾也是真听进去了,离开了绮罗院就去请大夫了。
知道了消息以后的齐月宾,欢喜的要疯了。但还是下令了她院子里的人,紧紧的把这个秘密给封锁住,在她怀孕三个月以后再说出去。
不然不知道后院里面,又会有多少双眼睛盯上她的肚子了。
后面,大阿哥二阿哥接连离世以后,四爷越发宠爱齐月宾所出的大格格了。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如今暂且不提。
现在整个王府都为了迎接新人的到来,忙碌起来了。除了在绮罗院里面,优哉游哉地吃着美食的柳湘。
她手上出现了一本账簿,上面赫然写着,第一个世界甄嬛传的任务,第一就是要让纯元皇后活下来,知道是她妹妹要害她。
看纯元皇后和宜修姐妹互撕,应该挺有意思的吧?
而且还有年世兰混在里面,后院里面这潭水,够深了。
这天,后院的大多数院子,都贴上了喜字,挂上了大红灯笼。显得喜庆极了。
新人入府,程序和前面柳湘进王府是一模一样的。先要去拜见嫡福晋柔则和四爷,然后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年世兰这个侧福晋为首,带着其他四个格格,进了正殿里面。
“拜见王爷,拜见福晋。”
众人一齐下拜道。
“起来吧。”四爷看了一眼为首的年世兰,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这可是年羹尧大将军捧在手心里的妹妹,既然嫁到了他的府邸,那就说明,年羹尧大将军站在了他这边。
那么他夺嫡成功的几率,就大了许多。
柔则就没有四爷那么平静了,一直紧紧攥着手心里的帕子,那块上好真丝做的帕子,都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其他人倒也罢了,不过是中规中矩的而已。就算是有个艳丽绝伦的费格格,四爷不是贪花之人,不会越过她这个嫡福晋去。但是她在年世兰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柔则转头瞥了一眼正看着年世兰,低眉浅笑,一脸温柔的四爷,心里更是惊恐不安。看爷的意思,该是对这个年侧福晋十分满意了。爷不会有了这个年侧福晋,就忘了她了吧。
柔则的心思,百转千回。
整个大堂之中,也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毕竟柔则这个嫡福晋没有开口,让四爷训话,那也不像话不是?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脸纠结的柔则身上。四爷赶紧拉住了柔则的手,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如何不明白自己枕边人的心思呢?
只是现在这些新人都看着呢,总不好让场面这么尴尬。
柔则的手猛然被人握住,再抬头一看,是四爷。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这才发觉到,该自己说话了,“诸位以后都是姐妹了,要相互扶持,礼让亲近。我不希望看到后院争斗。”
“是,妾身等谨记福晋教诲。”
众人又一齐道。
“得了,你们的院子都打扫干净了,回去休息吧。”柔则是不想再看见年世兰了。心里堵得慌。
年世兰被颂芝扶着,出了笑春风,她心里也正不高兴呢。才刚进门,就被嫡福晋给了脸色瞧,这事儿放在谁身上,都不会高兴的。
年世兰可猜不到,是因为嫡福晋柔则有些畏惧她的家世和容貌,心里百感交集,这才一时间没说出话来,只觉得柔则是故意让她们站了那么许久,没搭理她们的。
心里不高兴,脚步难免就快了一些。马上就到了引嫣阁,她的引嫣阁就在柳湘的绮罗院附近,真就是邻居了。
除了年世兰得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以外,其他的四个人要么住在宜修的弄玉堂,要么就是住在年世兰的引嫣阁。再要么,就是柳湘这里了。
分到绮罗院的,是另外一位苟到大结局的娘娘,欣太嫔,现在是吕格格。
刚进院子,吕盈凤就换下了那身嫁衣,来拜见柳湘了。这心思的坦诚,可见一斑。
“给庶福晋请安,庶福晋万福金安。”
吕盈凤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
她早就听说了,虽然这位柳庶福晋没有侍寝过,但是每天午膳四爷雷打不动地过来陪她用膳。可见她在四爷心里还是很有地位的。
她不知道的是,四爷过来用午膳,纯粹是因为馋柳湘的小厨房了。
不止是四爷,想来她那里蹭饭的人不少呢。
“起来吧,咱们都是伺候四爷的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柳湘把吕盈凤给拉了起来,笑呵呵的说着。
雨月搬了个绣墩过来,让吕盈凤坐下,又递给了她一碗清茶。
待客嘛,这礼节总是要齐全的。
“多谢庶福晋。”吕盈凤抿了一口茶,笑了笑,“我是从黔西赶过来的,连这口官话都是现学的,真是怕哪里做的不好,触怒了哪位贵人。”
“不过还好今天遇见了庶福晋。能和我说说话,解解闷儿的。”
吕盈凤那张嘴,向来不饶人的。
不过,吕盈凤抬头看了一眼柳湘,有些吃惊,“庶福晋瞧着,年岁不大的样子啊。”
“我今年才十一岁。不过比你早进了王府两个月而已。”
柳湘也没瞒着,笑呵呵地说了出来。“我一个人住着,正闷呢,正好你过来了,可以和我多走动走动。”
“是,我知道了。定然时常过来叨扰。”
柳湘的橄榄枝,吕盈凤没有拒绝的余地啊。
这说着话,眼看着时间就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柳湘就让吕盈凤一起留下了,混个眼熟也好啊。
“多谢庶福晋体恤了,今儿能同庶福晋一起用膳,是我的荣幸。”吕盈凤不知道柳湘这是什么意思。但是这是能让她在四爷面前露脸的好事情,她道一声谢也是应该的。
云月带着一群丫鬟,很快就把小厨房今天中午预备的菜都给摆好了。
柳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儿这饭菜,做的可真香啊。”
旁边雨月笑呵呵的接了一句,“瞧主子这话说的,咱们绮罗院哪天的饭不好吃?”
柳湘还没接话,外面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男声,“对啊,湘儿你这里的饭菜,绝对是一绝。依我看来,比宫里的御膳房做的菜还好吃呢。”
这道声音一出,在场所有人除了柳湘以外,神色都变了。
赶紧跪了下来,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还有吕盈凤,没想到进府的这些人里面,是她先见到四爷的。
“给爷请安,爷万福。”
众人道。
“都起来吧。”四爷坐到了主位上,叫了一声起,这才看见了那个陌生的面孔,好像是新进府的哪个小格格吧?
只是这次进府的人太多了,他也不记得具体是谁了。
柳湘和吕盈凤一起站了起来,落了座。
这次的菜色,特别丰盛,燕窝锅烧鸭子一品,肥鸡火熏炖白菜一品,莲子猪肚一品,水晶丸子一品,奶酥油野鸭子一品,梗米膳一品,另要了六块饽饽。
不说别的,这奶酥油野鸭子上面油汪汪的,配着旁边的梗米膳,让人口齿生津。
“嗯,这道鸭子不错,肉做的瘦而不柴。湘儿啊,你那厨子真是个宝贝。”
四爷刚才安慰了好久的柔则,真是觉得心累,还是绮罗院里的美食,还有单纯爽利的柳湘能治愈他。
吕盈凤很喜欢那味水晶丸子,执意要给四爷介绍,果然,四爷刚吃了一口,就喜欢上了水晶丸子。连带着对吕盈凤也有了些印象。一个性子直爽的女子,心里藏不住事。
虽然四爷依然不知道吕盈凤的名字是什么。
这顿饭吃的美满极了,每个人都很满意。
四爷从绮罗院出去,问了一下苏培盛,刚才和柳湘在一起陪着他用了一顿午膳的到底是哪个格格。
苏培盛满心无语,还得老老实实地回答,“是刚入府的吕盈凤吕格格。”
“哦。她性子不错,倒是能和湘儿合得来。”四爷点了点头,离开了。
心里也记住了吕盈凤这个名字。
吕盈凤心里对柳湘那是感激涕零啊,这是大恩。除此以外,她还在想,柳湘到底是不是如同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单纯幼稚,只是个一心喜欢美食的小女孩。
至于不远处的引嫣阁,年世兰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从绮罗院里出去的四爷。
“那是谁的院子啊?爷似乎很喜欢这人。”年世兰面色不善,出声问道。
颂芝想了一下,她似乎听说过,“是柳庶福晋的院子,绮罗院。”
“柳庶福晋?就是那个父母双亡以后,嫁入王府的?”年世兰还记得柳湘的家世,暗地里和他们年家比较了一下,不由得嗤笑一声,“就算是她父亲还活着,也不过是个正二品的吏部尚书,哪里比得上我哥哥,正一品大员,手握兵权,为大清驻守西北边疆的功劳。”
其实这清朝的贵女里面,家世出身能比得上年世兰的人,也不多了。
颂芝自然恭维着自家主子,“福晋所言甚是,更何况那柳庶福晋此时不过十一岁。连侍寝都不行。奴婢听说,她性子直率单纯,只喜欢美食。养了许多厨艺高超的厨子。四爷也十分喜欢她院子里的吃食。这才常常去她那里用膳。”
年世兰听了,心里更是瞧不上柳湘了。还以为是个手段高超的后院女子,没想到只是个喜欢吃美食,心智都不是很健全的小女孩。
对此,年世兰表示,只要柳湘不要挡着自己得宠就好,要是她妨碍到了自己,自己必定让她后悔终身。
她哥哥嫂子怕她在雍亲王府后院里,会受其他人的暗算,给了她不少宫廷里的秘药,她正好可以用到她们身上。
时间悄然流逝,一转眼就到了傍晚了。天边的晚霞红艳耀眼。
年世兰乖乖巧巧地坐在床上,等待着四爷的到来。
没多久,四爷也如约而至。
烛影夜侵墙,松桂成行列。鼓绝草虫鸣,四山露华结。
这声音听的外面守夜的颂芝都忍不住的面红耳赤。
而笑春风里面,柔则是再也笑不出来了。一直死死地盯着引嫣阁的方向。
半夏端了一碗漆黑的汤药过去,一股中草药独有的苦涩,弥漫在寝室里。“福晋,安胎药来了,您先用了药吧。”
柔则看了一眼那碗汤药,实在是有些喝不下去,但是顾念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强忍着端起了汤药。
“呕……”
柔则刚喝下去一口,就一阵反胃,直接吐了出来。还吐在了半夏那件新做的秋装上。
“你个贱婢!竟然拿这么凉的汤药过来!是存心想让我染了风寒吗?”柔则这责骂,脱口而出,说的还不顺心,又一巴掌打了过去。
打的半夏那半边脸立刻就红肿了。
半夏心里委屈啊,刚才她端过来,是柔则说太烫了,想要晾晾了再喝。如今晾凉了,她又开始嫌弃汤药凉了?
还有自己这身衣裳,她们丫鬟的份例,一个季度只有一身新衣裳,自己今天美滋滋地刚换了新的,就又被毁了。这中草药可不容易洗掉啊。
半夏心里不断地吐槽,面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希望柔则能赶紧恢复正常。
原来没怀孕的时候,脾气没有这么暴躁啊。如今她怀孕五个月了,这脾气也越来越大了。表面上对四爷没什么改变,她们这些丫鬟,都或多或少的受过她的刁难。
尤其是她这个贴身的大丫鬟,平日里受到的责罚辱骂,也是越来越多了。
柔则见半夏半张脸都浮肿起来了,红了一片,心里也舒服多了。长出了一口气,坐在了镜子前面。
当她发现,打人骂人可以让自己心情愉悦的时候,虽然有一些罪恶感,但是她不在乎。反正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丫鬟而已,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呢?
“半夏,你说,年氏会不会对我下手,或者说,对我的肚子下手?她可是年羹尧大将军的嫡亲妹妹,怎么可能甘心屈居于侧福晋的位置上呢?”柔则又想起来了那个艳丽无双的年世兰,像往常一样询问半夏的意见。
换成原来,半夏肯定老老实实地替柔则做参谋,给柔则指一条明路。
不过这段日子吧,柔则已经成功的把半夏对她的这点主仆之情给磨灭了。半夏只想敷衍过去。
“回福晋,年羹尧大将军作战素来勇猛,崇尚一击必杀,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半夏低声道。
这段看似与年世兰没关系的话,柔则却听懂了里面的意思。
心里一片凄凉。
她孤身一人在这深宅大院里面,处处阴谋算计,她想要保住自己和自己腹中的孩子,真是太难了。
偏偏四爷,这个自己最应该倚仗的人,现在不站在自己这边了。宠爱上了那个新进府的年氏。
半夏很想下去休息的,但是柔则不说话,她也不敢妄动。不然必定还会受到处罚的。
这一夜,柔则心思复杂,想了一晚上,都没有入睡。
再看弄玉堂里的宜修,她比她姐姐柔则可是淡定多了。
她本来就心思深沉,心计算计都不弱于人。
剪秋给宜修梳着头发,说起了“听佳岁说,今天年侧福晋这些新人入府,嫡福晋似乎脸色有些怪异。”
“乌拉那拉家族把她教养的太好了,才养成了她如今的性子。且看着吧,后面还会出事的。”宜修看的通透,“都说她贤德宽厚,却不知这宽仁是因为没有触及到她的利益。如今是大不同了,年侧福晋到了,她想对付年侧福晋,却不一定有没有手段。”
“福晋所言甚是,咱们这些人等着看戏就是了。”剪秋应道。
“今儿晚上,估计我姐姐要睡不着了。”
宜修嘴角噙着笑,躺在了床上。
且看着明天的吧,好戏就要登场了。
“今儿早上,有好戏看了。”柳湘和吕盈凤一起从绮罗院出来,柳湘悄咪咪的对着吕盈凤说道。
吕盈凤不明所以,只能略微点了点头。
到了笑春风,柔则已经在等她们了,宜修和齐月宾到了,李静言不在,那些其他新来的格格们,如今也都不在。
很快,年世兰带着几个格格到了。
“给嫡福晋请安”
年世兰行礼道。
柔则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女子,见她一双凤眸微眯,眼尾向上微微飞起,身上那身浅藕荷绸彩绣海棠纹镶边女棉袍衬得她越发艳丽。刚刚得宠,她的吃穿用度一切都是最好的。比其他的都要高出一大截。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柔则深吸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诸位妹妹都起来吧。坐”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很尴尬。
柳湘自顾自地咬了一口半边梅,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柳湘高兴地微微眯上了眼睛,“福晋这里的果脯真是好吃,我最喜欢这个半边梅了。这个口味我那小厨房里面做不出来。”
“既然喜欢,那就多吃一点,不然一会儿让半夏给你多包一些,送过去。”
柔则端足了嫡福晋的架子,表现得温婉贤淑。
齐月宾自然明白柳湘的意思,陪着柳湘演戏,“柳妹妹这张嘴啊,最是爱吃的。我还以为你那小厨房里面的美食,足够满足你口腹之欲了。”
“没想到啊,到底还是咱们福晋这里的吃食,竟然让你啧啧称奇。”
不就是要满足柔则那嫡福晋的自尊心嘛。让柔则觉得,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
柔则笑着抿了一口茶,心情算是好点了。抬眼又瞥见了年世兰精致繁复的发髻,昂贵富丽的首饰,还有她鬓边戴着的那朵蔷薇,笑了笑,“年妹妹鬓边这蔷薇真是不错。我记得,妹妹院子里面,有几盆粉团蔷薇。如今正是开花的季节。”
年世兰和柔则这梁子,可是已经结下了,当然不会给柔则面子。
只见年世兰抬手摸了摸那朵正盛放的蔷薇,不屑地说道,“福晋说的不错,那粉团蔷薇是爷特意赐给我的,据说还是宫里花房培育出来的呢。不仅香味清雅,还有清心助眠之效。”
这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四爷心里有她,连那么娇贵的蔷薇,都只是给了她院子里。
本来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若是换成宜修,说不定一个软钉子就甩出去了,轻轻松松的就能把话再怼回去。
可是柔则不一样啊,她实在没有接受过这种关于宅斗的学习。原来王府里面人少,也都人人敬着她这个嫡福晋,没人敢这么落她的面子。
如今闯出了一个年世兰,仗着她年轻貌美,受四爷宠爱,不给她这个嫡福晋面子,她还真就计较起了年世兰的话。
不就是一盆蔷薇花吗?她可是嫡福晋啊,又怀着王府的嫡长子,这里有什么好东西,不都是应该紧着她来?
“有安神助眠之效?倒是不错啊。正好我最近怀着身孕,吃不下睡不好的。不如年妹妹忍痛割爱,把那些蔷薇都给了我?我命人再去外面给你买几盆蔷薇来。”
柔则前面的话,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倒是还能接受。
就是后面,要让年世兰送花?
嗯?
这是什么迷惑操作?
连自认为对甄嬛传剧情人设都十分了解的柳湘,都被这句话给镇住了。手上的半边梅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福晋都开口了,我自然不能不给。”
年世兰脸色瞬间就变了,扯着手帕,不情不愿的开口。
前面发生的事,让柳湘都震惊了。她不过是简简单单地给了柔则一个心理暗示。后面柔则竟然敢直接找年世兰要花?
而且这么猖狂,要一盆还不够,把四爷赐给年世兰的那些花,都给要走了。
这次,柔则可真是太优秀了。优秀的让柳湘都说不出话来了。
宜修也是看戏的状态,端着一杯温热的碧螺春,挡住了嘴角的笑。
自己这姐姐,真是被年世兰给吓到了。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一样。太逗了。就这样的人,如何坐稳嫡福晋的位置。
后面年世兰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说了。活跃气氛的变成了宜修,柳湘她们这些人。
这场早会总算结束了。柳湘,齐月宾,还有吕盈凤三人一起,回了绮罗院。
“咱们福晋这一步,到底是怎么个意思?”齐月宾不能理解。
柳湘笑了笑,“为了显示自己嫡福晋的威仪啊。她是嫡福晋都收不到咱们四爷送的宫里花房的蔷薇,自然是嫉妒。又拿乔自己怀孕,索性把引嫣阁的蔷薇都搬走了。”
齐月宾不相信,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一个王府出身名门的嫡福晋,不会去做这么**份的事。
倒是吕盈凤开口解释,“我从前在老家的时候,曾经听说过一件事。”
“有一个商人,娶了一位娇生惯养的官宦人家女子,两人琴瑟和鸣,直到那女子怀孕。未怀孕时,那女子温婉贤淑,把后院打理的很好。”
“但是怀孕以后,性子变得暴躁。对她夫君看的格外的紧。总怀疑她夫君受了哪个妾室的蛊惑,要害她和她的孩子,于是趁着商人出外做生意,随意找了个由头,把后院所有妾室都给发卖到青楼去了。”
“那商人回来以后,和他夫人大吵一架。这感情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商人还数次动过休妻的念头。”
虽然说的是个故事,但是里面的意思说的已经非常清楚了。
“怀孕以后,简直像变了个人?”齐月宾很快抓住了重点。
她也怀孕了,也没觉得自己心态上有什么变化啊。
柳湘却想起了现世的一种病,“这或许是,产前抑郁症?要么是孕期焦虑?”
这种病现代多的是,出现在古代,这倒是头一遭。
“你这病的名字起的不错。”
齐月宾笑笑,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相信了柳湘的话,“这病得是生产完才会消失吧?”
“对啊。还有四个月。”柳湘道。“这的确是有热闹看了。”
吕盈凤道,“我听说,咱们嫡福晋与侧福晋是一对亲姐妹?”
“对。”柳湘点了点头,和齐月宾对视笑了一下。
何止只是一对亲姐妹呢?
她们还曾经二女争一夫过。就是两姐妹没撕破脸皮,现在依然是相安无事的。
这事儿啊,等她回去以后再详细和吕盈凤说说。
后面传来了一道明媚的女声,是年世兰在和曹琴默抱怨,“咱们福晋这是怎么回事?以为她怀着孕,整个世界都要围着她转吗?就那么几盆蔷薇都要抢过去。”
曹琴默叹了口气,不管如何,现在不能和嫡福晋起争执不是吗?
不为别的,嫡福晋怀着孕呢。那是四爷的嫡长子啊。四爷又如何不在乎呢?
“侧福晋暂且隐忍一下,是非曲直,咱们爷心里自有计较。现在万万不可招惹她,万一她诬陷侧福晋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那侧福晋你百口莫辩。只能被她陷害了。”
曹琴默不愧是个智者,在整部甄嬛传里面,智商都能排到前三的那种。
转头就能把年世兰眼下该做的安排好了。还能猜到柔则的心思。
年世兰依旧面色不善,还是点了点头。她才刚进府,抓住四爷的心才是重要的。要是被四爷知道,她和嫡福晋起了争执,恐怕会责怪自己。
“给庶福晋请安,庶福晋万福金安”
柳湘正喝着普洱茶,半夏托着一盒果脯过来,恭敬地请安。
方才是半夏站的远了点,柳湘没有留意到,她半张脸都是浮肿的,搽了脂粉也没有掩盖上面那红巴掌印。
她可是嫡福晋柔则的贴身大丫鬟,能打了她的人,也唯有柔则了。
没想到啊,四爷口中一直温婉贤良的纯元皇后,怀了孕,又受了年世兰的刺激以后,竟然性情大变了。
不知道四爷,能不能接受现在的纯元皇后呢?
想想就觉得有意思啊。
“起来吧。你这是给我送果脯来了?”柳湘笑眯眯的,直接就从半夏手上接了过去,放在了桌子上。
半夏点了点头,“对啊,奴婢记得您夸过笑春风的果脯,就让他们多做点,给您送过来了。”
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柳湘这里最好了。万一柔则倒台了,她能进绮罗院伺候柳湘来。毕竟柳湘性子单纯好糊弄这事儿,是后院所有丫鬟默认的。
柳湘不知道半夏的小心思,咬了一口青梅桔饼,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愧是福晋那里的果子,甜到人心里了。”
“说来也怪,人家怀孕的时候,都是喜酸喜辣,我家主子倒是极喜欢甜的。”半夏吐槽道。
柳湘不接半夏那个话茬,一心只咬着那块青梅桔饼,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看柳湘这反应,半夏心都凉了。
这么油盐不进吗?
从柳湘那里回去,半夏瞧见了笑春风院子里的那几盆开的正好的粉团蔷薇,迎着风正微微摇摆着。
一阵子清雅的香味,悄然间飘散在院子中。
柔则就站在门口,看见那一排蔷薇,笑的志得意满。
这些花,摆在她的笑春风不是比摆在引嫣阁好看多了?也就是四爷不在王府,若是在王府,恐怕也会称赞她的。
半夏看着柔则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柔则的心思。无奈的想要叹气。
不就是怀了个孕吗?
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要不是她的那些小习惯没变,半夏都要觉得,柔则是被什么鬼怪附体了。
中午,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四爷从宫里出来,到了雍亲王府以后,就直奔绮罗院。
饭菜摆了满满当当一桌子,柳湘也已经坐在饭桌上等着四爷了。
一见到四爷,赶紧起身,“妾身请爷安。”
“起来吃饭吧。我今天忙着去宫里,早膳都没用,如今可是饿着了。”四爷看见柳湘在等他,还有那满桌子色味俱佳的美味佳肴,心情顿时大好。
刚才在康熙老爷子面前废的脑细胞,仿佛也要长回来了。
柳湘点点头,乖乖巧巧地坐在了四爷身边,拿起筷子,刚要夹一口黄瓜,结果苏培盛就附在四爷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四爷脸色立刻就变了,握着筷子的手,也不自觉地捏紧了。
“都下去吧。”四爷挥挥手,苏培盛,还有云月带着屋子里的丫鬟太监,都退了下去。
看的柳湘有点懵。
不就是嫡福晋柔则耍小性子,要了年世兰院子里的粉团蔷薇去吗?
怎么四爷的脸色,变得这么差了?
莫非那蔷薇花里面,带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柳湘脑子转的够快,很快就想到了剧情中,四爷单独赐给年世兰的欢宜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么抓马吧?
柳湘抬起头,好奇地瞧着四爷,想听听他能说什么。
谁知道,四爷是个忍得住的,硬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问起了早上发生的事。
柳湘一五一十地,又给四爷复述了一遍,一点自己的意见都没有加上。
四爷把嘴里的饽饽咽了下去,略微点了点头,和方才苏培盛禀报他的话,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是有些细节更具体了而已。
他这心里,可是心乱如麻了。那几盆蔷薇上,是洒了藏红花的粉末,就是为了让年世兰避孕的。没想到啊,柔则竟然把花都给要到她院子里去了。还是用了这样的一种方式。
到了现在,哪怕他再担心柔则母子的安全,也不能自乱阵脚。不然柔则和世兰那里,总有一方面会出问题的。
四爷面上还算镇定,喝了一口鲜美的羊肉汤,长出了一口气。
“湘儿,柔则这次做的的确不对,是我最近太过宠爱她了,让她恃宠而骄。”四爷看了一眼正在专心干饭的柳湘,心里的惆怅疏解了一些,还是问了出来。
柳湘抬起头,眨眨眼睛。
看来四爷对纯元皇后和她肚子里面孩子的感情是真的啊,柔则犯了错,四爷还往自己身上揽。
“爷,我以为,这件事情,没有我插嘴的份儿,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在我的绮罗院里吃东西吧。”柳湘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小声道。
四爷愣住了,他还以为柳湘会抓住这个机会。给柔则或者世兰上点眼药呢,没想到柳湘竟然会这么说。
“很好,老子就讲究无为之道。有的时候,不争不抢才是最重要的。”
四爷罕见地夸赞了一番柳湘。
然后把嘴里的饽饽吃完,把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完,起身就走了。
苏培盛看到,出了绮罗院的四爷,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毕竟涉及到了两个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还有一个他的嫡长子。
事到如今了,他该怎么办啊?
该怎么办才能保住柔则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让世兰察觉到不对劲呢?
而柳湘这边,吃完了午膳,打算午睡一会儿。
云月伺候柳湘躺下的时候,忽然说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你和我扯这些话干什么,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是了。”柳湘拉过了被子。随意地说道。
“四爷比主子大了十几岁,如今主子只有十一岁,四爷对主子,恐怕生不出男女之情啊。”云月说这话的时候,脸还有些红。
柳湘笑笑,“你说这个啊。”
“我终究会长大的,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就该侍寝了。再者说了,养成系的快乐,你不懂。”
柳湘完全不在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云月不懂什么叫养成系,但是看她家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渐渐地放心下来了。退了下去了。
夜里,四爷稍微安排了一下,还是去了年世兰的引嫣阁。
年世兰喜不自胜,一身娇艳的打扮,让四爷食指大动。
“爷,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年世兰靠在四爷怀里,委屈巴巴地。
四爷道,“为什么会这么想?昨天晚上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今天我自然也该过来陪你。”
“但是我今天上午,触怒了福晋啊。她为了惩罚我,把你赐给我的那些粉团蔷薇,都给端走了。”
年世兰叹了口气,一副小女人的样子。
四爷缄口不言,反而是转换了话题。
笑春风里,柔则抿了一口杏仁茶,甜杏仁香甜爽口,糯米咬在嘴里,显得口感更加嫩滑。
这杏仁茶是她妹妹宜修亲手调制的,甜润好喝,还能美容养颜。再看看引嫣阁里那个年侧福晋,就会讨四爷欢心。
她坐在梳妆镜前,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面,面容有些憔悴的自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真的有些老了,不如新进府的那批新人年轻娇嫩了。
“半夏,我的脸怎么似乎苍老了不少啊。”柔则惆怅着。
她说完以后,就等着半夏的安慰了,说一些诸如“她不老,依然和刚进王府的时候一样美貌,年世兰对于四爷来说,不过是图个新鲜……”之类的话。
结果许久没有人搭话,柔则气急败坏地看向了四周,寻找着半夏。一无所获。
“半夏,你人呢?”
柔则站起来,在屋子里面找了一圈,发现不止半夏不在,其他的丫鬟都不在。
直到出了屋子,才看见了正在带着小丫鬟们搬蔷薇的半夏,她们把蔷薇都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柔则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
半夏看见柔则,心里暗道,完了,要遭了。她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一般她都会在梳妆台前呆呆的坐个一个时辰的。
“福晋万安”
半夏赶紧带着那些小丫鬟,匆匆忙忙地跪在了柔则面前。
柔则没说别的,一巴掌就拍在了半夏脸上,半夏那半张没有受伤的脸,也浮肿了起来。
“你们是怎么回事?我说的,要把蔷薇摆在窗户下面,好让蔷薇的香味儿飘进来。你们怎么把蔷薇摆出去了?这是存心想让我睡不好觉吗?”柔则指着半夏的鼻子,破口大骂。
半夏也不敢开口反驳,只能低下头,叹了口气,这是四爷吩咐的,要让蔷薇离着嫡福晋远一点,免得伤了嫡福晋的肚子。
“去,把蔷薇再给我搬进来,就搬到我身边来!”柔则指着半夏道。
半夏跪在地上,不抬头,不说话,也没有动。
她不敢动啊,毕竟那是四爷的吩咐。
嫡福晋再生气,不过是罚月钱,万一触怒了四爷,就是乱棍打死了。
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柔则见半夏不动弹,心里更是气急了,“难道本福晋还使唤不了你们了吗?”
“啊!肚子好疼!好痛啊!”
柔则气的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捂着肚子,就要往后面倒过去。
这要是倒下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要给柔则肚子里面的嫡长子陪葬了。
半夏赶紧跑过去,想要搀扶住柔则,但她终究慢了一步,柔则还是倒在了门口的青石板上。
“传太医!快传太医!”
半夏喊了出来。
没多久,这消息就传到了引嫣阁里面,正在和年世兰深入交流的四爷,也是心急如焚,赶紧穿了衣裳,赶去了笑春风。
年世兰面色阴沉如水,也跟着四爷一起到了笑春风。
她没心思再精致的打扮了,睡衣外面套了一件衣裳,就出来了。
心里也在暗骂,这嫡福晋就是矫情,不就是怀了孕吗?怎么就这么金贵呢?还总是出问题。
这次好好的,偏是摔了一跤,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摔伤了。还要在这深夜里面,把四爷也找过去。
还有其他的院子,也都掌上了灯。
柳湘迷迷糊糊的起身,略微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平日的衣裳,这才出了绮罗院。吕盈凤就在门口等着她呢。
“庶福晋,看笑春风的样子,这次出的事情似乎不小啊。”吕盈凤低声在柳湘耳边道。
柳湘不在意的笑笑,“放心吧,咱们嫡福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这种吉祥话,谁信了谁就是傻子。
四爷给那些蔷薇花上面喷的藏红花药粉剂量可不低。
这要是阴差阳错的,就打掉了柔则的孩子,那宜修估计就是最高兴的了。不用她再费心费力的谋划了。
到了笑春风
太医已经到了,这是四爷为了防备柔则出事,专门从宫里请过来的老太医,如今头发都白了。
嫡福晋柔则虚弱的躺在床上,高高隆起的肚子,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的人心里都害怕。
“回禀嫡福晋,您的身子,有用了藏红花的痕迹,藏红花有活血化瘀之效,孕妇服用了,会使得孕妇小产。”老太医皱着眉头,又掐了一把自己的雪白的胡子,才把话都说了出来。
他在宫里待了太久了,后宫里面的那些明里暗里的争斗,他全都经历过了。没想到这王爷的后院里面,争斗的狠辣程度,不弱于皇宫啊。
这一出手,就要害了雍亲王的嫡长子。
半夏带着丫鬟们,在一旁跪着,听了老太医的话,心已经完全凉了。
就算嫡福晋顾念旧情,不杀她,四爷也留不得他了。
“什么?藏红花?”柔则听见这个字眼,也惊到了,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几盆开的正盛的蔷薇,有气无力的指着外面,“太医,烦请你去看看,那蔷薇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年世兰那个小贱人要害我!”
“是”太医应了一声,去查看了。
“回禀嫡福晋,确实是蔷薇上沾染了藏红花的粉末。”
那老太医话音刚落,四爷就和年世兰匆匆赶到了。
听见老太医的话,四爷的心也凉了。
这该如何是好?
四爷还愣神的时候,柔则已经冲着年世兰吼了出来,“年氏!本福晋自认为待你不薄,为何你这么心狠,要害我的孩子?!”
“爷,你要给我做主啊。你的嫡长子,差点就死在了这个恶毒的女人手上了!”
年世兰也懵了,她要害嫡福晋的孩子?她怎么不知道?
“年氏!还不跪下认罪吗?”柔则见年世兰那副神情,心火更盛,指着年世兰骂。
年世兰挺直了身板,沉声道,“妾身无错,为何要跪?”
“你!你要用这沾染了藏红花的蔷薇,害我失去孩子,如今证据确凿……”柔则还想再说点什么,身下忽然一阵剧痛,痛的再也说不出话了。
四爷赶紧凑了过去,“章太医!嫡福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回禀四爷,嫡福晋身子还算不错,只是近日有用了藏红花的痕迹,是以母体虚弱,至于昏迷了过去。”老太医把刚才的话,又陈述了一遍。接着道,“微臣去开一剂药,让嫡福晋吃上些时日就好了。”
“只是,嫡福晋以后不可情绪波动太大,太过疑心重了。”
老太医最后一句话,让四爷很关心。
嫡福晋既然怀着孕,那就让侧福晋宜修和年世兰一起打理后院的琐事就好,让湘儿也跟着去学学。以后有什么不好决定的事,再去问他就是了。
四爷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好。能让嫡福晋远离后院那些纷争,让她安心养胎。
正好这月份越来越大了。据太医所说的,也越来越危险了。
“行吧,那太医你赶紧下去开方子,煎药吧。”四爷吩咐道。
老太医应了一声,下去了。
给皇家诊治,可真是太难为他了。稍微有些地方没注意到,就可能丢了脑袋。
柔则看着眼前死不认错的年世兰,很想向四爷求情,要求降罪于她。可是她太疼了,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长大了嘴**。
听着这声音,四爷心都要碎了。赶忙温声细语的去安慰她。也就冷落了一旁的年世兰。
柔则觉得她委屈,年世兰还觉得自己委屈呢。
明明她是被欺负的那一个,为什么现在到了嫡福晋嘴里,都成了自己的责任呢?
开始那几盆粉团蔷薇,本来是摆在她的引嫣阁楼,是嫡福晋看中了它们,硬生生的全都搬了过去。
如今嫡福晋又说,是自己在蔷薇上,下了藏红花,就是为了害嫡福晋肚子里的孩子?
天知道,那个章太医是不是嫡福晋的人,就是嫡福晋收买来,陷害她的?
这个时候,柳湘,吕盈凤,宜修,还有齐月宾她们,也都过来了,可见都是刚醒过来的。远没有平日里的精致。
章太医把草药端了过来,一股苦涩的药味儿,在屋子里面弥漫着。
柳湘呛的咳嗽了几声。
四爷接过来那碗草药,喂到了柔则嘴边。柔则闻着那苦味,捏着鼻子喝了一大口,觉得肚子里面暖和一些了,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柔则,方才太医说了,你以后不可太过操心,所以,我想着让宜修,世兰,还有湘儿帮你处理后院琐事。你就安心养胎就好。”四爷看柔则精神了一点,把自己刚才的决断说了出来。
这管理后院的权力,就这么被四爷交出去了。
这三个人,柔则在心里都过了一遍。
宜修是她亲妹妹,自然是和她一条心的。
柳湘,现在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能懂点什么?现在爷让她也参与管理后院,不过是想给她个学习的机会罢了。不值得她太担心。
就是年世兰,明明证据确凿了,就是年世兰想要谋害她的孩子,爷为什么还让她也去管理后院呢?
她应该被治罪,赶出府去才对呢。
柔则想到此处,怨毒的看了一眼年世兰,咳嗽了两声,“爷,年氏不可,她心肠歹毒,想要谋害嫡子,该治,治她的罪。”
“四爷明鉴,妾身绝对没有做那样的事情。”年世兰对着四爷,就差像以后的瓜尔佳文鸳一样,拿她全族赌咒发誓了。
夹在中间的四爷,两头为难。他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可是如今,无论他站到谁那一边,都不合适。
一个是年羹尧大将军的嫡亲妹妹,一个是和他举案齐眉的结发妻子。
“妾身以为,这事儿或许是照料那些蔷薇的匠人被人收买了,这才加了藏红花,想要暗害嫡福晋的。不一定就是年侧福晋所为。”柳湘看四爷那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出言给他解围。
现在的四爷,终究不是以后的雍正大胖橘,还不似雍正一般的心狠手辣。
换成以后的雍正,随意推一个人顶罪也就是了。
四爷顿时眼睛亮了,“嗯,湘儿说的很对,苏培盛,去严查那几个培养蔷薇的匠人,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要害嫡福晋。”
“是,奴才遵命。”
苏培盛接了命令,暗地里叹了一口气,看他家主子的意思,是要在那些匠人里面挑一个替罪羊出来。
他们是非死不可了。
宜修则是瞄到了桌子上摆着的杏仁茶,嘴角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自己姐姐看起来很喜欢自己调制的甜杏仁茶呢。
非要一天一杯的喝着,一日都没有断过。
年世兰的蔷薇,没让姐姐失去孩子,那就自己这个妹妹来做吧。
夜深了,到了四更天。
四爷留下照顾嫡福晋,其他人都退下了。
柳湘和吕盈凤一道,回了绮罗院,在进了门以后,吕盈凤才行礼恭贺,“恭贺庶福晋得了管理后院之权。”
“起来吧,你我姐妹这么客气做什么。”柳湘把吕盈凤拉了起来,笑着道,“我倒是觉得,咱们四爷能直接把管理后院的权力移交给我们三人,这魄力实在是大。”
“是四爷不信任嫡福晋了吗?”
吕盈凤猜测着问了一句。
柳湘摇摇头,“这是哪里的话,嫡福晋在咱们四爷心里,分量可是不一般的。如今也是真想让嫡福晋好好歇息一番了。”
“原来如此,是我想岔了。”吕盈凤道。“不过今天这事儿,处处透着诡异啊。那几盆蔷薇是从引嫣阁出去的,可是四爷压根儿没有想过彻查年侧福晋,更是听从了您的意见,让苏公公去查那些养花的匠人了。”
“你猜测,这原因是什么?”
柳湘随口一问,没有要考教的心思,就是想听听,吕盈凤这个剧里的明白人,会是怎么想的。
“莫非是因为,年侧福晋出身高贵,有年羹尧大将军那样一个手握兵权的哥哥,所以四爷才不敢动她吗?”
吕盈凤把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也在悄咪咪观察着柳湘的神情,妄图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她知道,柳湘绝对是知道真相的,不然也不会适时的说出那么一段话,直直的说到四爷心坎上了。
结果嘛,吕盈凤失望了,柳湘打了个哈欠,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
“夜深了,快睡吧。”
柳湘说完,笑着回了主屋。
嫡福晋柔则没了管理后院的权力,那她和年世兰,宜修两个人,就无可避免的要多多走动了。
要看到宜修和年世兰的对手戏了。
这是以后的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啊,加起来有一千多个心眼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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