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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我实在找不出什么事情,比我跟你在一起,更令我心动的了--沈墨琛《一宠成欢,总裁的天价贵妻》

  B市,沈家别墅,装修极其奢华。

  保姆站在我身后踌躇了好几次,最后走上来神色不太自然地说:“太太,要不你先去睡觉吧。”

  我从浓墨的夜色里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静立了一会儿,我抬步上楼回了卧室。

  这是我嫁进沈家的第三天,没有盛大的婚礼,新郎也没有回过家。

  我嫁给自己暗恋了十年的男人,这个男人,将我视作仇敌。

  、、

  沈墨琛是在午夜回来的,那时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的位置微微下沉,我心里蓦地一跳,立即睁开眼来,借着房里昏黄的壁灯,看清了沈墨琛的脸。

  他喝了酒,大口大口地呼出酒气。

  这是婚后我第二次见到他,尤其是他现在眸光幽深的模样。

  我有些紧张:“你.....你回来了?”

  沈墨琛根本不答,甚至都懒得看我一眼,只是很快褪去了身上的衣服,直接翻身将我压在身下,他嘴里呼出来浓重的酒气和身上的炙热滚烫,让我有恐慌和难以言说的不舒服感。

  我下意识把他往外推,试图抵抗逃脱,却被他一把抓住两只手,困在头顶上去,他的另一只手狠狠把我的脸扳正,四目对视。

  他淡漠地呵了一声:“装什么清高,你这么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卖给我们沈家,三番五次让奶奶来压制我,难道不是为了让我回来?既然你觉得独守空房寂寞难赖,那我就满足你。”

  我被他嘲弄的话语说得一怔,手上的力道稍微大了一些,我竭力挣扎着,他像是没有想到我的力气居然这么大,眉眼一深,这一次我的手被他大力往下一压,狠狠撞在了床弦上,一瞬间,疼痛从手上刺激到全身上下。

  “啊!”我痛得倒抽一口气,却让他钻了个空,他邪恶地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留着力气一会儿再叫。”

  我双眼无神、无力地看着他,他竟一只手大力撕破了我身上的衣服,随意丢在了地板上,看着我一幅无神的样子,在我身上厌恶地说:“怎么,你的目的不是要一个孩子吗?千方百计让我回来,现在又装成一幅死鱼的样子,清高给谁看?”

  痛,钻心的痛,这样羞辱的话语让我恨不得把脸钻进深深的地洞里,再也不要出来。

  可他这句话,既触碰到了我的心里,却也是提醒了我自己该做的事情。

  我确实想要一个孩子,一个我和沈墨琛的孩子,不仅仅是因为我和奶奶的约定,而是,我爱他。

  这时,他目光凛然的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盯着许久的猎物,我被这目光看得心里一惊,下意识就往后缩了缩,被他无情地拉回去。

  我疼得惊叫出声来,可那声音听在沈墨琛耳里,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

  他呵地笑了一声,一双黑眸紧紧凝视着我,双手狠狠捏住我的腰,根本不再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

  


  “啧啧啧,原来女人在床上居然这么贱,我真的想问问,你们是不是见到一个男人就可以迫不及待贴上去,甚至厚颜无耻的要孩子?”

  我没有注意到,他的措辞是“你们”。

  刺耳的话语一下子钻进我的耳膜,猛然睁大了双眼,我的双手胡乱地抓住他的后背,手脚并用着在他身下挣扎,他却已经不给我任何反抗的机会了。

我不明白,既然他那么恨我,为什么当初还要答应和我结婚?

  沈墨琛紧紧扣住我,我疼得倒抽一口气,刚吼出来一声就被他狠狠捂住了嘴,我看见了他眼里淡漠疏离,甚至带着仇恨的目光,心里一痛,我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突然发狠,我像是从地狱被他送到了天堂一般,才闭上的双眼一下子睁开来,嘴角被我刚刚的大力撕咬已经开始流血,血腥味很快在我的口腔里弥散开来。

  很快,他便卷土从来。

  许是看到我嘴角的血,沈墨琛冷道:“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放心,我会,更狠的......”

  那个狠字,被他咬得极重。

  我紧紧地闭着眼睛,眉目皱成很深的一团。

  事后,他径直去了浴室,我摊在床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了。

  随着里面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我才慢慢清明过来,无力地睁着眼看着地板上自己那破碎的衣物,我强忍着下身的酸痛感,翻身起来,弯身把地板上的衣服慢慢地捡起来,收好寻了一个角落放下。

  我也就在那个角落坐了下来,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地板上,怔怔地发呆。

  想哭,但是我不能哭,哭只会让他更加想要羞辱我。

  听见他从浴室里走出来,我心里下意识一跳,斜眼往他那边看去,沈墨琛根本看都不看我这边一眼,径直走到床边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拿点避孕药上来。”

  异常平静的语气,我却忽然觉得他好可怕,脚不停地动着,恨不得将自己嵌进身后的角落里,陷进墙里去,把自己与他隔绝开来。

  很快,我看见保姆端着药和水上来了,她正在向我走来。

  我慌而急地往后瑟缩着,恐惧地开口:“不要......不要过来,不要,不要......”

  保姆脚步顿下来,脸上明显有些难为。

  沈墨琛冷声吼道:“喂她吃下!”

  保姆颤着嗓音说:“是。”

  保姆越来越近,我看见她拿着药朝我过来,眼看手就要袭上我的身子,我一急,下意识一抓,她手里拿着的药和水,被我打翻在地上。

  她翻身就要去捡,沈墨琛却几步走过来,把她往后一拉,从餐盘里从那一瓶药里拿出几粒出来,一只手桎梏着我的脑袋和身子,眸光严厉地盯着我,将药片倒进了我的嘴里。

  “给我吃下去,你以为我会让你怀上我的孩子?我告诉你,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他强怕我吃下了药,真正见我的嘴里什么都没有了,才将我往后一甩,转身离去。


  保姆可怜地看我一眼,终是没有说什么,收拾好地板上的东西,也离去了。

  我还是被沈墨琛甩开撞在墙上的动作没有动,目光空洞涣散地看着前面的床角。

  直至,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响,随后是车子疾驰而去的声音。

  我的泪,才在这一刻,无声地流了出来,双手紧紧拽成拳头,任凭指甲嵌进了肉里,也不管手心里传来的热热潮潮的粘稠感。

  、、

  第二天,我照常起床去公司,坐在座位上,像一个木偶一样浑浑噩噩地打发时间。

  下午,我接到奶奶的电话,她叫我们晚上回去一趟。

  挂完电话,我立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有些心神不宁,怔怔地盯着手里的手机发了一会儿呆,才将早已调好的号码拨了出去。

  正在通话中。

  我连续打了好几遍,依然如此。

  临近下班还有十分钟,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只有拨通了沈墨琛助理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喂,太太,先生正在忙。”

  “哦,那请你转告他,奶奶叫我们晚上过去吃饭。”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忙,但是不与他正面交锋,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谁知下一秒,沈墨琛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不许叫她太太!”

  似一盆冷水肆意喷在心间。

  我把手机捏得死死的,过了一小会儿,助理才说:“舒......小姐,先生说让你在山下等着他。”

  怔了一秒,我哦了一声:“好。”

  下了班,我在公司门口打了车。

  车上,司机开了广播。

  “话说市西路有一个人,家里房子拆迁了,一夜变成暴发富,不会理财,偶然间沾上了打麻将的瘾,后来输得倾家荡产还欠一屁股债。”

  听完广播,司机轻叹了一口气:“哎,现在的人啊!”

  嗜赌成性,倾家荡产,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苦苦一笑,我接过话:“侥幸心理,逢赌必输。”

  司机扫了一眼后视镜,赞同地点头。

  一路上谁也没有再说话,老宅子在郊区,车辆少、路面平整,不多时车子开到了沈家老宅山下。

  我付完钱,司机还试探性地问了我一句:“小姐,你确定不到山上,一会儿要是再叫车,可就没人愿意来了。”

  从山下上去,还有差不多五公里路,我还穿着高跟鞋。

  我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我要是到了山上,被奶奶知道我和沈墨琛没有一起回去,回头奶奶怪罪下来,最大的受罪人可是我,我是疯了才会自己上去。

  天色慢慢转黑,没一会儿,我听见风吹得茂密的树林哗哗作响,若不是老宅子的路灯从山上一直亮到山下,我铁定在这里站不稳脚步。

  就在我给自己鼓气时,“轰隆隆”一声震得我全身瑟瑟发抖,我下意识双手抱着脑袋,雨来势汹汹,我刚走到一棵大树下,雨噼里啪啦就砸在了平整的路上,透过树木的间隙砸在我的身上,我扫视了一眼四周,没有任何一处是可以避雨的。


  我身上还穿着单薄的衣服,狂风暴雨,加上电闪雷鸣,我感觉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往下滑,双腿越来越无力,没一会儿,便是满身满脸的雨水。

  冷,钻心的冷。

  我的眼睛渐渐变得迷离模糊,我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的身子,试图给自己一点点温暖,意识却在一点点地消退......

  山上流下来的雨水越来越大,我艰难地移开了几步,深怕下一秒我就会被大雨冲走。

  直至,沈墨琛的助理拿着伞立在我的面前,我抬眼只看见他模糊的脸。

  沈墨琛下了车,坐到副驾去了。

  心里狠狠一抽。

  我跟着助理上了车,他回了驾驶座,我一个人坐在宽敞地后座里。

  “拿件衣服给她换上,看着都心烦。”沈墨琛冷道。

  “是。”

  助理又下了车,很快开门,递进来一件纯白色的新衬衫和一条毛巾,我已经冷地不行,颤抖着双手接过来,对他道谢。

  车的挡板缓缓升起,我和他们两个已经隔离起来。

  脱衣服的时候,衣服卡在脖子上我的手就没有力气了,脑袋也是晕乎乎的,直到将那件衬衫穿在身上时,我才恍然过来没有裤子,而那件衬衫,刚好只能遮住我的屁股,

  好尴尬。

  我没有办法,也不可能湿着衣服去老宅,默了几秒,我便拿着毛巾擦起了头发。

  车里没有开暖气,尽管我换了衣服,身上还是冷,我不敢叫他们开空调,只有等擦完头发后,来回戳着双手取暖。

  快到老宅的时候,车子停了下来,沈墨琛下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我怔怔的看了他一眼,他冷漠的厌恶的眼神让我不自觉往车边贴,我胡乱抓起刚刚换下的衣服,给他腾出了一个大大的空间出来,他没有说话,蹙蹙眉,弯身坐了进来。

  下车时,想到我身上穿着他的衬衫,只刚好遮住屁股,于是在车上扭捏了几秒钟。

  他冷冷地盯了我一眼,玩味地说:“装什么装,逗奶奶开心,难道不是你最擅长的吗?”

  我晕着头看了他一眼,麻利下车。

  进门之前,他拉过我的手,环在他的手臂间。

  我淡漠地看了一眼,往他身边贴近了一些,我乖乖地在他身边,像个戏子一样陪着他上演夫妻恩爱的大戏。

  刚进门,沙发边便传来奶奶的声音:“你们还知道回来?”

  语气不善,我正要上前去说好话,谁知她下一秒眼光在我身上上下打转,脸上瞬间带笑,话语由阴转晴:“哟,你们这是......”

  沈墨琛气都不带喘地说:“就是奶奶你想的那样,还来不及穿衣服,就回来陪你吃饭了。”

  奶奶大笑着走过来,把我揽过去,故意挖了沈墨琛一眼,说:“你个死小子,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点带着我孙媳妇过去吃饭!”

  我拉着奶奶,说:“没事的奶奶,我不饿。”

  “哎哟,都这个点了还说不饿,你在跟这小子打圆场吧。”

  这么说着,我们已经到了餐桌边,上面早已摆满了饭菜,沈墨琛已经坐下开始吃了,奶奶还一心以为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运动,高兴地陆陆续续往我碗里夹菜。


  我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不好意思地说:“奶奶,这太多了,一会儿我吃不完了。”

  奶奶根本不听,还一个劲往我这里添菜:“哎哟,身子不能开玩笑的啊,多补补总是好的,啊,大不了,实在吃不下,就让这死小子帮你吃嘛。”

  我听得心里一顿,下意识抬眼看沈墨琛,发现他也正在看我。

  他眼里的阴冷在奶奶看过去的瞬间换上了甜甜的笑意:“嗯,吃不完就给我。”

  这种话若是不反着听,我恐怕早就魂飞烟灭了。

  就算是死撑,我也要自己吃完。

  吃了晚饭,沈墨琛和奶奶在沙发上聊天,我先回了卧室。

  泡了个热水澡出来,额头依然还是热热的,脑袋里像是有一团火烧得烈。

  我不敢去找保姆拿药,要是传进了奶奶耳里,我怕暴露些什么,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刚在床上躺下一会儿,沈墨琛进来了,他身上已经换上了浴袍,看样子像是在别的房间洗过澡了。

  我往边上移开了一些,给他留出了很大的空位出来。

  他静步走了过来,像是看笑话一般笑了一声,随后毫无温度地对着我说:“你以为我要和你睡在一起?”

  我不明地看着他。

  “起来,随你睡沙发还是地下。”

  他明明说得很小声,我却忍不住全身一抖,心里冷得不行。

  我机械般地起了床,拿着枕头和薄毯去了沙发上睡。

  为了看着他尴尬,我把眼睛静静地闭上,克制住心里的委屈。

  头越发地烫了,一直烫到了心底。

  又静了一会儿,我听到他从浴室里出来,我以为只要我离他远远的,安安静静的,这一夜很快就撑过去了,谁知这男人居然又往我这边走过来。

  我紧紧闭着眼睛,他没有任何动作,站在我边上说:“我的衬衣。”

  我下意识睁眼,迷糊地说:“我给你洗了烘干了,就放在浴室的储物架上。”

  他却走远了,淡道:“我不在乎,一模一样的,买来给我放回原位。”

  屋里的灯已经全数关上了,只剩下一片漆黑,我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我用手捂住嘴角,任由眼泪无声流出来。

  后来怎么睡过去的,我已经忘记了。

  、、

  第二天一早,为了和沈墨琛减少单独相处的时间,我早早地就起了床,刚到下面,保姆王姨见着我就喊少奶奶。

  我怔楞了一下,脸上强挂着一丝苦笑,淡淡地应她。

  这样的称呼,让我想起了昨天沈墨琛在听筒里说的,不准叫我太太,我觉得这样的称呼真的比什么都刺耳。

  我很快敛起心神,去了厨房帮着王姨准备早餐,奶奶下来的时候,我正端着早餐出来,见她过来,我甜甜地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大笑着过来,把还准备进去厨房的我截了下来,坐在餐桌旁,意味深长地打探我一眼,小秘密地说:“晓晓啊,昨晚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住的还习惯吧。”

  我顿了一下,回她:“我睡得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她说:“那个小兔崽子怎么还没起床,王姨,你去把他给我叫起来。”

  “奶奶。”我及时拦住奶奶:“昨晚他工作了很久,又有应酬,现在怕是没有睡好。”

  王姨就站在我们边上,等着最后的决定。

  “那好吧。”奶奶说:“王姨,咱们不管他了,我们先吃。”

  一直等到沈墨琛起来吃了东西,我们才离开老宅,助理昨晚就走了,所以现在是沈墨琛在开车。

  车子刚驶出沈家老宅的大门口,前一秒还和奶奶温柔道别的沈墨琛,下一秒脸上就换上了进老宅之前的冰冷气息,我觉得车里的温度都为此降低了好几度。

  我不敢看他,只有拿着手机装作在玩手机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感受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冰冷着脸,突然踩死了油门,车子疾驰而去,此时车子已经进入了主道,山上的路并不是特别宽敞,且弯道又多,车子被他开得横冲直撞,东倒西歪的,我被吓得心里扑通直跳,手里的手机也在他加速的那一瞬间飞了出去,弹在车前之后直直掉在车下去了,我不敢去捡,尽管刚刚安全带被他“温柔”地为我系上了,可我还是慌忙着抓住了车身上的把手以尽力保持身子平稳。

  在车子接近我昨天等他的地方时,他忽地大力踩了刹车,车轮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猛地震着我的耳膜,在我还没有反应时,沈墨琛看都没看我一眼,冲着我挥挥手,冷冷地说了一声:“滚!”

  这一切发生地太快,我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却再次冷声开口:“你还不下车,难道是以为我真是一个好丈夫,要亲自送你回家?”

  我呆呆地看着他冷硬地眸,听他说完最后的话:“实话告诉你,要不是我担心老太太的身体,我都懒得回来,光是和你演戏,我都觉得恶心,下车!”

  我听得眉眼晃动了几下,手下意识紧紧抓住肩上的包袋。

  眼里已有温热在打转,我不敢再乱动,生怕眼泪落下来会换来更加廉耻的羞辱,身子本能地偏转,靠窗那只手胡乱地在车门上摸索着,我竟一下子找不到门把手在哪里。

  一旁的沈墨琛看得火冒三丈,他不想再看到我一眼,只希望我早点消失,于是倾身过来,将我掩盖在门把手上的手打开,拉开车门,直接把我推了下去,下一秒,又把我的手机丢了出来,然后猛地关上车门,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强忍着身子的不适感,喉咙和额头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烫得我难受,刚刚沈墨琛用的力道也不小,我被他推得找不着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直撞在路边的树干上,后背和手被树干狠狠摩擦,火辣辣地疼。

  我再也忍不住,眼泪立马飙了出来,靠着树干站了好一会儿,疼痛感才缓和了一大半。

  眼泪一直不断地往下流,此刻没有人,我倒是任由眼泪一滴滴流下来,大口大口抽着气,难掩的委屈哭声一声接着一声,全身酸软得不行,树林里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树枝随风浮动,明明是这么清闲的景,我只觉得,这一切都抵不过他对我的嘲笑。


  他真的能够角色切换自如,奶奶在的时候,他可以温柔地给我夹菜,贴心给我剥虾,亲手给我包我喜欢吃的丝娃娃,甚至还给我拿了新的浴袍,那样子,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温柔体贴爱家的好丈夫,可转眼,奶奶不在身边,他便是最邪恶的王,恨不得把我往死里整。

  在老宅子里,我始终要装得很高兴,没有人知道,我和他同在一间屋子的时候,心里到底有多煎熬。

  我知道他在演戏,但我不得不陪着他演戏。

  最后,我也不知道在树下站了好久,好不容易叫到出租车,司机要我往前走大约一公里,他到路口来接我。

  我缓缓站直身子,托着沉重的步子,手覆在滚烫的额头上,踩着高跟鞋亦步亦趋地上前捡起地上的手机,缓缓地往前面走。

  然而,走了不久,我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被风吹得歪扭的袋子,里面还装着我昨晚上淋湿的衣物和沈墨琛的那一件衬衫,有好些已经露了出来。

  所以他是刚刚赶我下车之时忘记了我的衣服还在上面,开出一段路了看见了,又丢出来的吗?

  我完全能够想到他丢衣服时厌恶冰冷的表情,看着地上凌乱的衣服,我苦笑一声,走过去扑倒在地上,将衣服重新放回袋子里后,再支撑着沉重的身子,缓缓地站起来。

  他那么恨我,又怎么可能放过我的衣服?

  、、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只有客厅的灯光明晃晃地照着,里面静得很,刚输了密码进门,保姆闻声过来:“太太,你回来了?”

  我正弯腰换鞋,听到太太两个字,身子下意识一顿,愣了片刻,才穿着拖鞋踩在地上。

  沈墨琛还没有通知她们不准叫我太太,所以她们还没有改口。

  我愣了一下,尽管知道我在回来之前已经整理好了脸上的泪迹,可我下意识还是抬手擦了擦眼角,这才转身望她,淡淡地回了一个恩字,便绕过她上了楼。

  回到卧室,我觉得格外的疲惫,头更是晕得不像话,倒在床上像一个活死人。

  稍微休息了几分钟,我才拖着虚浮的身子,打电话叫保姆给我拿了点感冒药上来,吃下后,药劲上来,还没来得及洗澡就缩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头不那么沉重了,但没有什么食欲,我又问保姆要了两颗感冒药,吃了之后窝在卧室里给家里打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是我妈的声音:“喂,晓晓。”

  “妈。”我叫她。

  “哎......”然后,我妈有些唯唯诺诺地问::“晓晓,你......过得好吗?”

  我把电话拿开,轻轻抽了一口气,换好了心境,答:“你放心吧,我过得还好,奶奶对我很好。”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妈妈是在组织语言,我向来也是只报喜不报忧的,等了一会儿,我妈歉疚地说:“晓晓啊,是妈妈没能力,才让你......”

  她话还没有说完,被我打断:“妈,我没事的,那个,晓峰这几天怎么样了?”

  “他啊,这几天倒是在家里好好呆着,哪里都没有去,也不知道能管上几天。”


  我正要答,那边却突然换了人:“姐,你支援点我钱,我追一下本呗。”

  “你个死小子,滚开,你姐姐已经够委屈了,你还要怎么害她?”

  那边已经开始争吵,我有些心急:“妈,妈?舒晓峰,我告诉你,妈的身体不好,你要是再敢气她,我跟你没完。”

  “要我不气她可以,你现在嫁给沈墨琛,他这么有钱,你拿点给我,我保证乖乖听话。”

  “舒晓峰,你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钱!”我冷冷地咬牙。

  他却不以为意地说:“行啊,你不给可以,我去找沈墨琛,我不信他没有钱。”

  “你想多了,你连他人影都见不到。”

  “行啊。”舒晓峰说:“我可能是见不到他的人,但是我总记得他的公司,我就在下面蹲点,或许拿着喇叭喊,我就不信,他们这些公众人物,经得起这么折腾。”

  “你。”

  我气得咬牙,拳头紧握着,触碰到了之前指甲嵌进肉里留下的伤,疼得身子一抽。

  舒晓峰一笑,问:“怎么样,你到底给不给我?”

  “你......我。”我怕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妈却说:“舒晓峰,你给我滚,你要是再敢威胁你姐,我死给你看。”

  然后那边便是争执的声音,伴随着什么东西被摔坏的声音,我怕他气到我妈,急声道:“你别再惹妈生气,我把钱给你转过来。”

  “好。”那边没有任何犹豫。

  电话被挂断,我愣了两秒,点开支付宝,将卡上仅有的一万多块钱,全部给他转了过去。

  不知道立在卧室的床边站了好久,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以前小时候我们姐弟俩在一起打闹的情景,以前,他是那样温柔乖巧,如今却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下午,我去了一趟商场,寻着沈墨琛衬衣上的英文商标,找到了那样的店面。

  进去的时候,售货员很快贴了上来,许是见到我身上穿的是最为平凡的衣服,嘴角的笑意瞬间降低了很多,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我一眼。

  我忽视她的眸光,硬着头皮,调出手机里的照片出来给她看,她立**意过来,嘴巴轻微张起一些幅度,惊讶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她很快进了货房,再次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件和昨天我穿的那件一模一样的衬衣。

  直至用信用卡付了款,我才知道她惊讶的原因--穿着打扮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我,居然买了一件接近两万块的衬衣。

  我的信用卡已经透支了,从现在开始,我必须要加班加点的工作了。

  从商场出来,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还是打了那个我最不敢打的电话。

  在第五次电话那边还在说正在通话中的时候,我收起了手机,给沈墨琛的助理打电话。

  也是正在忙,转在了语音信箱。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抱着试试的态度,用我不常用的那一张卡,再次拨了沈墨琛的电话。

  果然,电话很快通了,我的那个号码,被他拉了黑名单。


  电话很快接通,他说喂的时候,声音淡而清雅,不是对我那样冷言冷语的模样。

  在他心里,我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不上。

  愣了两秒,我不敢跟他说多余的话,害怕他直接挂断电话,于是直抒胸臆:“你在哪里,我把衬衣给你送过来。”

  那边愣了一小会儿,沈墨琛明白过来是我,声音立马变得不耐烦地说:“你到底有完没完,不要再烦我。”

  “我......”

  不等我说完,电话已被冷漠地挂断。

  我提着衬衣在商场门口,被他一声吼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动,来往人流很多,不时有人望向表情呆愣错愕的我,我下意识退了两步,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一般。

  算了,衣服等下次见到他的时候,给他还回去吧。

  这个想法刚落定,我抬脚正准备要走,沈墨琛助理的电话打过来了。

  “舒小姐。”

  我呆呆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先生在魅力皇朝这边,你把东西送到这边来吧。”

  “哦,好。”

  为了不耽误时间,我打了车过去,结账的时候,发现身上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

  于是我有些不太好意思问司机:“师傅,我可以用微信付款吗?”

  师傅看了我一眼,很快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手机递给我,说:“现在的小年轻,出门都不喜欢带现钱了,就用微信支付宝什么的。”

  我呵呵地附和了两声:“是啊,这个方便。”

  刚付完款,就被身后清晰明亮的女声吸引到。

  她说:“你知道我那么爱你,哪怕是你已经结婚了,但我还是不在乎,我知道你也是被逼无奈,你根本不喜欢她对不对,墨琛,我对你的爱是真实的,我相信你肯定也还爱我的对吧,我......我一听说你结婚,我就马不停蹄地回来了,她根本就和你不是同道中人,你面前的路,只有我能陪你走,你清楚的,你什么都清楚的,是吗?”

  全程,我就听见墨琛两个字,心间徒然一烫,手拽紧了边上的包袋。

  “墨琛,哪怕是先试着,再慢慢地爱我,好不好?”

  我彻底定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不过若是走了,又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见到他了,干脆等一会儿,等他们说完所有的事情,把衣服拿给他我就走,我这么想着。

  过了一会儿,身后静了好久,我感觉可以了,才慢慢转过身去。

  魅力皇朝大门外的灯光柔和寂静,沈墨琛站在阶梯上,一只手放在边上的花池墙边,一只手搂着女人的细腰。

  而她几乎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胸膛里,他们就在魅力皇朝的大门口,几乎热烈忘我地亲吻着,沈墨琛英俊的侧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女人仰着脸,享受着与他的拥吻,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暧昧的味道。

  即使我们做过那样亲密的事,他却从未亲吻过我。

  忽然间,我脑袋里居然是一片空白,手还拽着包袋,只觉得喉咙发干发紧,脚亦是像被注了铅,难以移动。明明他们两人的侧脸都在不停地动着,我却觉得眼前的一切都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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