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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啊…………”

噗通!

小花园里,一位小姐正在园中舞剑,几名家奴院丁围在四周围,簇拥着一位年迈的老者坐在一旁观赏着,不断的叫着好,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凄厉的惨呼,从天上传了下来,紧接着一个黑影狠狠的砸落在了花园的小湖之中,溅起了老高的浪花。

此时正是三更时分,大晚上的,突如其来这么一下子,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老者腾身站起,喝道:“过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一个家丁连忙向着小湖跑了过去,只见一个人正在挣扎着向着湖边游了过来。

“什么人?”

有人喝道。

“还用问吗?三更半夜闯入咱们宅子里,自然不是草寇就是盗贼了,正经人谁会偷偷潜入咱们孙府?”

院丁乙在一旁喝道。

这个时候,袁啸已经从湖里爬出来了。

袁啸本来就是一个共和国的特种兵,正在西南进行着缉毒任务,上面得到了情报,说是一个贩毒团伙从米安国进入了共和国的西南边境,必须要立即进行围剿,以免他们携带的大量毒品,进入境内,流毒人民。

袁啸所在的小分队十几个人迅速出动执行任务,哪里知道,这个情报竟然是假的,小分队刚刚抵达指定位置,就遭遇到了武装分子的袭击,上百名武装分子向他们发动了围攻,袁啸只能带着弟兄们突围了。

结果,袁啸成功的引开了武装分子,使得弟兄们脱离险境,自己却是再也难以甩掉后面的追兵了,为了不当俘虏,只能咬着牙,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不过,这一跳,竟然让他感觉到了如此的漫长,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飘荡了好长时间,如果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深的峡谷的话,那绝对可以创造吉尼斯世界记录了!

终于,袁啸的身体落到了下面,还好,不是地面,而是一个湖泊,下面数米深的湖水救了他的小命。

袁啸急忙从湖里爬了出来,浑身酸痛,即便是有着湖水接着,巨大的冲击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了得!

刚刚爬了上来,袁啸就被一群人给狠狠的摁在了地上,手中的突击步枪也被人给打落了!

袁啸心头一叹,倒霉了,即便是跳崖,都没有能够摆脱被俘的下场啊!

袁啸被几个人给摁着来到了花园中间,一个院丁说道:“老爷,就是这个家伙夜闯咱们孙府,不是草寇,也是盗匪,咱们这就把他给捆起来,送到县衙去!”

袁啸一愣,老爷?孙府?还县衙?现在的中国哪里还有什么县衙?自己难道出现幻觉了?

袁啸缓缓的抬起头来,更加的有些迷惑了,眼前的所有人都是一身古代的装束,周围是一个巨大的花园,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中间的老者摆摆手,问道:“年轻人,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夜入我孙府,意欲何为?”

袁啸双手狠狠一挣,胳膊从家丁的手里脱了出来,朗声道:“什么,盗贼?我不是盗贼,我乃是共和国的军人!因为意外,不得不跳崖求生,结果落入了贵府的这个水池里。”

“放屁!”

一旁的家丁怒吼道:“好你个贼子,撒谎都不会撒,这里是县城,这里是平原,方圆数百里都看不到一个山头,哪里来的悬崖?还跳崖求生,纯粹放屁!”

老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不悦道:“年轻人,老夫念你年纪轻轻,不愿意将你送入县衙法办,只要你老实说,我就可以放了你,不然的话……”

袁啸心里一阵郁闷,到底怎么搞的,自己跳个崖,难道都跟坐飞机没有区别,竟然从深山飘到了平原!

袁啸将两手一摊,答道:“老爷子,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你看我这身装束,难道还看不出我是一个军人吗?”

袁啸以为自己一身迷彩装,全身都是武器装备,自然所有人都会认为自己是军人了。

孰料,周围的家丁们包括老者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家丁们更是笑得直不起腰。

军人,自从出了娘胎,就没有见过这幅尊容的当兵的!

老者摇摇头,笑道:“笑话了,老夫掌管大明兵权愈十数年之久,与鞑子、鞑靼交锋数十次,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打扮的军人……”

额……

袁啸一摸额头,大明兵权?我去啊!

“老人家,莫非你们在这里演戏?如果我打扰了你们拍摄或者演戏,我向你们道歉……”

老者脸色一沉,喝道:“胡闹,谁在跟你演戏!”

一旁的家丁更是怒不可遏,其中的一个家丁抄起一根棍子向着袁啸的膝盖弯砸来,喝道:“混蛋!老爷乃是当年堂堂的帝师,兵部尚书!你竟然拿个戏子来侮辱我们老爷,看打!”

袁啸当时就怒了,我还没有干啥呢,就被你们给摁在地上了,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明白,又给我一棍子,你当我好脾气吗?

袁啸右腿一抬,向着棍子踢去!

咔嚓!

小臂粗细的木棒从中应声折断,袁啸的右腿去势不衰,正中家丁的小肚子上!

啊!

家丁向着后面接连倒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惨哼不已。

“保护老爷,小姐!”

领头的家丁大惊失色,连忙招呼人将老者跟小姐护在了中间,其他的十多个人向着袁啸围了上来。

袁啸微微皱眉,喝道:“老人家,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到的这里,如果我有恶意的话,只怕你们这里已经趴下至少十几个人了,我真的是军人,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领头的家丁喝道:“管你是不是当兵的,就是一省的督抚在我们孙府,也不敢放肆,何况是你!上,给我将他拿下!”

十多个家丁再次围了上来,向着袁啸发动了进攻,袁啸无奈,只能先将这些人给打趴下再说了!

身形转动间,拳脚齐飞,花园里不断传出惨叫之声。

远处的老者不断的点着头,嘴中说着:“嗯,不错,这个年轻人,这身本事真的不含糊,即便是放在明军之中,也绝对是首屈一指的高手了,不错——住手!给我全部住手!”


  几个家丁被袁啸打得狼狈不堪,正在骑虎难下的时候,老者的一声呼喝,正合他们的心意,再打下去,只怕要有人趴下再也起不来了!众人纷纷退了下来。

袁啸揉揉发酸的胳膊,虽然自己不怕他们,但是苦于手无寸铁啊,仅仅依靠拳脚对付一拳手持棍棒的人,也都难受的,两条胳膊不知道挨了多少棍子了。

老者淡淡说道:“小伙子,你这身功夫可是真的不简单,嗯,在明军之中也算得上第一流的了,万中无一,可惜,可惜了……”

袁啸沉声道:“可惜什么?”

老者笑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老夫在军中也算是薄有名望,如果你愿意的话,那老夫愿意将你荐入军中,投效沙场,将来即便是不能封侯称相,混个将军应该还不是什么难事吧……”

袁啸有些傻眼了,难、难道,这难道真的不是云南边境了?

难道真的一个跳崖,将自己给稀里糊涂的待到了大明朝?

看这个老者器宇轩昂、一身正气,也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啊,而且,人家跟自己也不熟,哪里有心情在神经半夜跟自己开玩笑?

袁啸期期艾艾的问道:“老、老人家?还未请教您尊姓大名?”

一旁的家丁大笑道:“哈哈哈,我说你这个贼寇也是好笑,竟然连这府邸是谁家的都没有搞清楚,就敢闯入行窃?好大的狗胆啊……”

袁啸怒目而视,一股杀气向着家丁逼了过去,刚刚挨了两脚的家丁被杀气一逼,登时说不出话来,这个家伙实在是个狠角色!

一旁的老者也是心头一寒,好家伙,这么浓郁的杀气,没有上过战场,是绝对不可能的,绝对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难道他真的是一个军人?亦或是一个将军?一般的士兵绝对没有这么浓郁的杀气!

老者点点头,答道:“老夫孙承宗……”

袁啸脸色一黑,孙承宗?大明?

擦,难道这个就是大明江山最后的一个帝师,大学士孙承宗?

袁啸瞠目结舌,问道:“您老真的是孙承宗大人?当今的帝师,大学士?”

孙承宗答道:“不错,正是老夫!”

袁啸满嘴的苦涩,彻底玩玩儿了,一下子穿越了三百多年啊!而且还穿越到了最为混乱的明末!

孙承宗原本以为袁啸听到自己的名头,起码会欢呼雀跃,毕竟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亲自推荐他参军,锦绣前程唾手可得啊,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满脸的沮丧!

孙承宗问道:“怎么?年轻人,你不愿意?”

袁啸不答反问:“孙阁老,那请问现在是什么年份了?是天启年间,还是崇祯年间?”

孙承宗脸色一黑,一旁的众人无不捧腹,这个小子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竟然连现在是什么年月都不知道!实在是令人无语的很!

孙承宗不悦道:“小子,你在消遣我?”

袁啸连忙答道:“不敢,不敢,阁老,小的是实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年月啊,您看看我这身打扮?也不像是一个市井之人啊……”

孙承宗脸色稍霁,也是,这个家伙一身奇装异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很,饶是自己见多识广,也从来都没有见过,想必也是从偏远之地出来的吧。

孙承宗答道:“今年乃是崇祯十一年,崇祯皇帝已经当政十一年了!”

崇祯十一年?如果自己记得不错的话,应该是西元一六三八年了吧?也就是说再有六年,大明朝就要完蛋了,被李自成打进了北京城,然后半个多月之后,清军入关,彻底将汉人给统治了!该死的那群满洲鞑子,可是要命的很,不但葬送了华夏领先世界的大好局面,也在华夏神州之上,展开了一场有一场的大屠杀,数百万汉人死在了屠刀之下!

老天爷,难道你一口气把我送到这里,就是要我跟鞑子们干仗,挽救数千万汉人的气运?

孙承宗看到袁啸脸色阴晴不定,来回的变幻,问道:“小伙子,小伙子?”

袁啸从中惊醒过来,尴尬一笑,问道:“大人,这里是哪里来着?”

孙承宗也不以为意,习惯了袁啸的这种举止了,答道:“这里乃是老夫的故乡,高阳县城!”

高阳县城?高阳……

突然间,袁啸打了一个冷战,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孙承宗就是在高阳保卫战中被俘殉国的,等等,哪一年来着?好像,好像就是崇祯十一年年末!

袁啸的历史水平一般的很,但是对于历史上的军事事件,几乎都了如指掌,对于一个特种兵军官来说,对于一个特级军事迷来说,这是绝对要了解清楚的!

崇祯十一年的秋天,清军两次入寇关内,与明军名将卢象升展开激战,初冬时节,再次绕道长城扣关入侵,肆虐京畿,崇祯十一年腊月,高阳城破,孙承宗被俘,最后自杀殉国,孙承宗整个家族几乎全部战死殉国,可谓一门忠烈啊!

看看现在的天气,都已经是中秋时分了,天气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凉意,只怕用不了多久,满洲鞑子就要直接杀进中原了!难道老天爷看不下去满洲鞑子祸害中原,想要我过来力挽狂澜?

姥姥,不带这样玩人的!我就是一个穿越,你也要给我一个荣华富贵,给我个王侯干干,不枉此生啊。现在刚刚穿越就要面临生死大战?当我是超人吗?是变形金刚?这要是一下子把小命扔在了这里,那岂不是冤枉死了?

袁啸用手狠狠的搓搓脸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阁老,您确定今年是崇祯十一年?这是八月份?”

孙承宗点点头,答道:“不错,崇祯十一年,现在是八月十八了,中秋佳节已经过了三天了!”

“我……”

袁啸向着苍天狠狠的竖起了中指!老天爷,即便是要我扭转乾坤,也要多给我几天时间吧?


两个家丁连忙走了过来,说道:“老爷!”

“你们立即准备快马,一会儿拿上我的书信,一个奔涿州,面见卢象升大人,将信件亲自递到他的手上,一个直奔京城,去投到杨嗣昌大人的手里,务必要转交到皇上的手里!”

孙承宗接着喝道:“来人,立即给老夫准备笔墨纸砚!”

下人们连忙将笔墨奉上,孙承宗提笔,刷刷点点,疾书两封,装入了信袋,喝道:“快去!”等到孙承宗安排完了,方才响了起来,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孙承宗尴尬一笑,问道:“老朽越发的糊涂了,还没有请教壮士高姓大名?”

袁啸闻言,连忙答道:“阁老客气了,在下姓袁,单字啸,乃是保定府人氏,自幼随恩师游荡江湖,后来因为生计无着,方才投身到了军旅之中。”

孙承宗哈哈大笑:“袁啸,虽然老朽却是年迈不堪了,但是这眼光还是有的,你真的是军人?老夫从戎三四十年,可以说见过的各国的人士不计其数,但是唯有你这样的装束,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若说你是军人,我是决计不会相信的!”

一旁的小姑娘扑哧笑道:“爷爷,我倒是看着他更像一个和尚,嘻嘻……”

哈哈哈……

周围的人无不捧腹大笑。

连孙承宗都有些忍俊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袁啸脸上肌肉抽动,无语道:“阁老,我怎么才能让您相信我,我是一名军人呢?”

孙承宗摆摆手,说道:“好了,这个不是重点,我对你的过去,没有什么兴趣,我唯一感兴趣的是你的身手,我这园子里的家丁,每一个都是从军中下来的好手,当初我坐镇蓟辽总督之时,就是他们在一侧保护着我的安全,你可以以一敌十,甚至还能不落下风,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老夫倒是起了怜才之意了……”

袁啸闻言,这才清楚,怪不得这十多个人这么厉害呢,想想自己,作为一代兵王,解放军之中最为优秀的存在,竟然连十个人都打不趴下,那说出去,要有多丢人?他们竟然都是原来军中的健将,如此,心里倒是可以接受了,毕竟大明军中,不可能没有一些高手的。

不过,这个时候,袁啸是绝对不能示弱的,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强者为尊,如果不能拿出几手过硬的本事来,又怎么能够赢得周围人的尊重?更何况面前占得可是曾经的帝师、蓟辽总督、兵部尚书?想要得到他的赏识与看重,没有写真本事,怎么可能成功?

袁啸淡淡一笑,答道:“这个是自然,阁老,虽然袁啸不才,但是这身武艺与兵法,可是如假包换的,普天之下,能够超过我的屈指可数!”

孙承宗微微皱眉,不悦道:“你倒是口气不小,我说你有两下子,你竟然将全天下的英雄全部小看了,骄者必败,年轻人,人可以自信,不可以自负!”

袁啸嘻嘻笑道:“阁老,您刚才也已经说过了,这些人都是军中健儿,本事不错,十对一,也没有把我怎么样,难道,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至于兵法,呵呵,纸上谈兵的事情,咱们还是别干了,只有在战场之上,一个将军的能力才能真正的显现出来,大道理懂的一箩筐,打不了胜仗,也是白搭!”

孙承宗心头一动,不错,单单是这番见解,就说明这个小伙子有着自己的一番见识,从古至今,没有哪一个名将不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绝对不错的,仅仅凭借着嘴上的谋略,成不了名将!

不过,这个时候,一旁的小姐不干了,从这个小子从天上掉下来那一刻起,小姐就看他不顺眼,这个小子,贼眉鼠眼的,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爷爷今天哪根筋打错了,竟然跟他对上眼了,搁着往常早应该将扭送到县衙了!

小姑娘冷哼一声道:“一个大男人,胡吹大气可不是什么好事?你很厉害?有本事胜过我再说!”

额……

袁啸脑门登时出现一条条黑线,这个小辣椒,倒是凶得很啊,不过,好男不跟女斗,跟你个黄毛丫头叫什么劲?

袁啸接着说道:“阁老,现在可不是唠闲嗑的时候,清军扣关在即,一旦被他们突入了进来,不出一个月,高阳城必定面临灭顶之灾,作为您的家乡,您忍心……”

一旁的小姑娘见袁啸竟然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是在气恼了,喝道:“袁啸,本小姐跟你说话呢,到底有没有胆子跟我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我,才算是真的有本事呢!不然的话,就是个没用的虫子!”

袁啸无语的看向了孙承宗,孙承宗好像对眼前的一切无视一般,毫不在意。

袁啸无奈,低声道:“阁老,您看这个小姐……”

孙承宗淡然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不要问我,她的事情,我向来不过问的……”

袁啸一咬牙,说道:“阁老,如果您不管,我可以出手教训教训她了……”

孙承宗呵呵笑道:“好啊,老夫早就盼望着一天了,盼望的眼睛都要蓝了啊,如果您能把她打败,那老夫可是要多多的谢谢你了!”

袁啸一阵无语,这个老头,到底是哪根筋出错了?

看看孙承宗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袁啸一阵憋屈,好,比,比就比!

袁啸向着小姑娘喝道:“真的想跟我比试比试?”

小姑娘顿时兴奋起来,小脸蛋在火把与明月的照耀之下,显得更加红润,娇喝道:“当然了,本小姐最见不得男人吹牛了!”

袁啸突然嘿嘿笑道:“想要跟我比试,也可以,不过,我可是有条件的。”


小姑娘一愣,问道:“什么条件?”

袁啸奸笑道:“我与人比试武艺,向来是要下赌注的,小姐,您要跟我比试,有赌注吗?”

小姑娘问道:“你要什么赌注?”

袁啸大笑道:“如果您赢了,我任凭你处置,我身上的所有宝贝都可以送给你,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如果你输了的话……”

“怎么样?”

“那就嫁给我当老婆好了!”

“淫贼敢尔!”

小姑娘大怒,抬手间,宝剑出匣,向着袁啸刺了过去!

袁啸吓了一跳,这个小姑娘性子可是够烈的啊,说动手就动手!

袁啸连忙向后一纵,躲开了小姐的一剑。

身后,孙承宗哈哈大笑道:“好,好!袁啸,如果你能够战胜我这孙女,就是将他许配给你又如何?哈哈……”

小姐更加的羞怒,摆开了架势,向着袁啸发动了连绵不断的进攻!

不过,等到一伸手,袁啸方才发现这个小姐的功夫还真的不是盖的,绝对赶上了特种部队的那些女特种兵的水平,只是她的武技更加花哨,远没有女特种兵那样简练实用而已,这个时代的武技大多都是用来修身养性,强身健体的。

即便是这样,小姑娘的战力也远在刚才的那几个家丁之上,手上的青锋被舞的如同山花一般绚烂,水泼不透!

孙承宗在一旁暗自得意,自己这孙女的功夫可是由一群武学宗师叫出来的,只是缺乏实战而已,但是说到造诣,绝对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了,今天只怕这个袁啸搞不好要栽跟头。

不过,不管是他们俩谁赢,自己都可以站在一边看笑话了,两个人可都是骄傲的很,更何况还有个彩头在里面?

袁啸手中没有武器,只能不断地躲闪着,小姐可是不管这一套,没有兵器算你活该,敢占本小姐的便宜,一定要给你吃点苦头!

不过,小姐的算盘可是打错了,袁啸的本事乃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拼杀出来的,除了这些之外,对于传统的国术,也是有着精神的造诣,太祖长拳、岳家的散手,都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即便是没有武器,小姐想要将人家胜了,也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今天袁啸却是吃亏了,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先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过来之后,又跟一群军中健儿干了一架,而且还狠狠的摔在了湖里,体力消耗,太过厉害了。

赤手空拳,想要几百人家可没有那么容易!差点还在小姐的剑花之中吃了大亏,连迷彩服都被挑了一个窟窿!

袁啸气道:“小丫头,凭借着长剑之利算什么本事?”

小姐得意道:“本小姐愿意,有本事你也用剑啊。”

可是,现在袁啸去哪里找剑去?

无奈之下,袁啸一个纵身,躲开了小姐的进攻,身子一弯,将军靴中的短刀拽了出来,叫道:“小丫头,那我可要动家伙了!”

小姐一愣,不由得心头暗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手里攥着一个不到一尺长的短刀,这有办法较艺?不过,本小姐才不管那么多,既然你有兵刃了,那赢了你,你也找不到理由了,兵刃可是你自己选的!

两个人再次斗到了一起,不过,这次比试却是好看了,有了短刀在手,袁啸胆气一壮,已经胜券在握了。

小姐依照丹凤朝阳,向着袁啸斜刺而来!

袁啸不及躲闪,只得将短刀迎了上去!

铿!

一声清脆的兵刃撞击声,在夜里传出去了老远。

小姐感觉手中一轻,之间手中的长剑已经仅仅剩下了半截!

嘶!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姐的宝剑可是师父赠送的,视为至宝,同样也是一把宝剑!竟然被这样给一个短刀给斩断了!

其实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袁啸手中的短刀乃是现代工艺打造的精钢利刃,坚韧无比,更是锋利无比,虽然小姐的宝剑很是锋利,但是在这柄特种兵专用的短刀面前,根本占不到半点便宜!

袁啸彻底傻眼了,他可没有想到会将姑娘的长剑给斩断!这下子可是骑虎难下了,把人家的宝贝给毁了,可是怎么一个了局?

小姐美目蕴泪,娇喝道:“狗贼,我跟你拼了!”

说这话,将短剑扔在一旁,向着袁啸发动了猛攻!

袁啸心头暗叫倒霉,只得将短刀收了起来,不过,比起拳脚功夫,小姐就差得远了,刚刚十几个照面,小姐一个飞脚踹了过来,袁啸一把将小姐的脚踝给攥住,在腿上重穴轻轻一按,小姐的力道登时破了,再也站立不住,向着地上摔去。

袁啸见势不好,连忙一跳,将小姐的身子轻轻揽住,两个人撞了一个满怀,小姐脸色通红,挥拳便打,袁啸连忙攥住了小姐的拳头,叫道:“好了,好了,打住!”

小姐的双拳被握,又躺入袁啸的怀中,身体一阵阵酸软,委屈不已,放声哭了起来。

袁啸尴尬万分,叫道:“阁老,您倒是管不管,不管的话,我可要抱走了!”

孙承宗正在得意间,被袁啸一嗓子全部给破坏了,男女大防啊,岂可儿戏!

孙承宗怒道:“臭小子,还不赶紧晴儿给老夫放开?”

袁啸脸色一僵,慌不迭的将小姐的身体扶正,退在一旁,笑道:“小姐,得罪了,你可是输了喔,咱们的赌约……”

晴儿脸色通红,怒嗔道:“做梦,本小姐就是死也不会嫁给你的!”

孙承宗似笑非笑的看着袁啸,问答:“臭小子,怎么,就这么想娶我的孙女?”

额……

袁啸本来是句玩笑话,哪知道竟然被孙承宗给将皮球扔了回来!

袁啸看看小姐,这小妞长得还真的不赖,孙承宗本来就相貌奇伟,又是权贵之家,夫人自然也是人中之凤了,他们的孙女哪里又难看的道理?

袁啸咬咬牙,都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左右都要娶妻生子,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凭啥放过,更何况还是阁老的孙女,得了,我这个和尚就泡定她了!

袁啸搓搓手,嘿嘿一笑,答道:“那是自然,窈窕淑女,那个君子好逑嘛,阁老,这个……”


一旁的晴儿脸色通红,叫道:“做梦!”

袁啸哈哈大笑,调笑道:“哈哈,小丫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谁叫你跟我必无来者?”

晴儿看向了孙承宗,气道:“爷爷!”

孙承宗笑道:“好,我答应你了,不过,两个条件!”

袁啸心头暗喜,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得把我这宝贝儿孙女惹高兴了,他自己愿意才行,他可是我的心头肉,她不高兴,谁也娶不走她的;第二,要么给我干掉满洲鞑子,要么给我平叛闯贼之乱,二选一,如何?”

额……

袁啸神情一僵,擦,这两个条件没有一个容易的,不过,相比干掉李自成,自己对干掉皇太极应该是更感兴趣一些。

袁啸笑道:“好,阁老咱们一言为定,不管是满洲鞑子,还是闯贼乱党,对于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用不了几年时间的,至于小姐嘛……”

晴儿瞪了过来,嗔道:“想让我高兴,那就将我的宝剑赔我,这可是我师父送我的!”

袁啸无奈道:“好吧,你那口宝剑实话说,却是不咋样,我这柄短刀送你怎么样,比你的宝剑,可是不知厉害了多少!”

晴儿恨声道:“谁要你的破刀!我要宝剑,宝剑!”

袁啸一阵头大,答道:“要不要,不要的话,连短刀都没有了,谁让你的宝剑不结实来着?”

晴儿顿时没了言语,遇到这么一个家伙,打,打不过人家,耍赖,看样子,爷爷也不支持自己,坏了我的宝剑,我就必须要拿走你的宝刀!凭什么让你占了便宜?

晴儿恨恨的将短刀拿来起来,答道:“要,凭什么不要,只要是你的宝贝,全部给我,都是我的!”

袁啸坏笑道:“包括我?”

晴儿又羞又恼,狠狠的直跺脚。

看到晴儿将短刀收了起来,袁啸向着孙承宗笑道:“老爷子,事情可就这么定了,我的短刀晴儿可是收下了,这定情信物都交换了,可是不能在变卦的了……”

晴儿恼道:“胡说,哪里来的定情信物?”

孙承宗也奇道:“臭小子,刀是给晴儿了,但是何来定情信物一说……”

孙承宗刚刚说到这里,只见袁啸手中却是垂着一物,赫然是晴儿腰间的香囊!

袁啸笑道:“老爷子,我的刀小丫头都收下了,他还送了我一个贴身香囊,嘿嘿……”

孙承宗一阵愕然这个臭小子,倒是真的敢干啊!

晴儿更是羞不可抑,竟然就、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完成了媒聘之礼?笑话,自己可是堂堂帝师家的孙女!

晴儿想也不想,就急道:“就这样换定情信物,想得美,怎么也要……”

话还没有说完,晴儿突然想起了自己一个大姑娘家哪里能够谈论这些,而且还是自己的婚事,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就在这个时候,袁啸突然大吼道:“混蛋,不要动那个家伙!快放下!”

晴儿一阵愕然,转脸望去,之间一个家丁手里竟然将袁啸的那支突击步枪抱了起来,正在那里瞎摆弄呢!

众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家丁的手指头已经搭在了扳机之上,好奇的向着里面扣去……

袁啸吓得魂飞魄散,你不想活了?我刚刚过来,还想多活阵子呢!

“趴下,快点,全给我趴下!”

袁啸怒吼着,向着晴儿扑了过去!

晴儿都有些惊呆了,这个混蛋,想要干什么!

还没有等到晴儿反应过来,娇小的身躯已经被袁啸给狠狠的扑倒在了地上,翻滚在了一起!

突突突……

该死不死的家丁,竟然扣动了扳机,枪口对准的正是晴儿呆的方向,只见晴儿身后的石栏杆被打的火星四溅,碎石乱飞!花园里的一个大腿粗细的柳树,被子弹打的从中折断,扑落落的砸落在了地上!

还有两三个家丁被子弹给近距离击中,一个个倒在地上开始凄厉的惨吼起来!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见多识广的孙承宗,这是什么玩意儿,竟然这么大的威力!

至于那个开枪的家丁更是吓傻了,究竟干了什么啊,我滴个天,竟然敢在阁老面前行凶伤人,差点连小姐都给打中了……

砰!

突击步枪从家丁的手中滑落,正好砸在自己的脚面上,疼的一阵龇牙咧嘴,但是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颤抖着跪伏在地上等待着阁老大人的处置。

“啊……”

突然晴儿一声尖叫,再次撕裂了宁静的夜空!

啪!

“臭流氓!”

袁啸惨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脸庞,无辜的看着晴儿,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救了她一命啊,他竟然给自己一个响彻的耳光,上哪里说理去?

袁啸叫道:“臭丫头,我可是救了你一条小命儿,你就这么报答我?”

晴儿狠狠的叫道:“混蛋!你刚刚把手放在哪里了?”

袁啸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两个禄山之爪正好搭在了晴儿丰满的身上……

袁啸脸色一红,站了起来,同时将晴儿扯起,嘟囔道:“刚才不是着急救你吗,再晚上哪怕一秒,你就被那玩意儿给打成筛子了……”

晴儿也心有余悸的看看被打碎的栏杆以及从中折断的柳树,我滴个天,这东西要是打在自己的身上,即便是不死,也绝对要残废的!看来,眼前的这个家伙,也不坏吗,知道舍身就自己下来,嗯,功夫还相当的不错,就是长得难看了点,脸上跟西瓜似得……

晴儿心头蓦然升起一股暖意,羞恼的盯了袁啸一眼,向着袁啸嘟嘟嘴,示意不屑,那娇俏的模样,着实让袁啸心头一荡。

这个时候,孙承宗也心有余悸的来到了袁啸的跟前,叫道:“臭小子,你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你想要拿他将老夫的府邸给拆了吗?”

袁啸心头暗暗叫苦,这下子可是难住了,这根本就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啊,可是怎么解释是好?


袁啸抬头看了晴儿一眼,只见晴儿也在好奇的望着他,武功高强,身份神秘,还有着这么强大的杀器,实在是令人好奇的很!

袁啸心头一动,苦笑道:“老爷子,其实我这些年来一直随师父避世隐居,他老人家乃是陆地神仙般的人物,一直把我带到十八岁的时候,方才告诉我什么红尘未了,当得哪门子和尚?下山去吧,现在神州即将面临支离破碎的下场,亿万生灵等待着我去解救,然后就把我一把从深山里扔了出来……”

晴儿的脖子伸得老长,樱桃小口张的老大,老和尚?陆地神仙?一把将他从深山里扔到了这里!深山,从高阳县城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走出两百里路去,都看不到一个小山头,他师父究竟是什么样的神仙啊,一把就将他扔出来了这么远!

连孙承宗都震惊了,瞠目结舌,这也行?这个小子不会是胡编乱造吧?天底下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的人?

孙承宗惊骇半晌,方才问道:“臭小子,你不是消遣老夫吧?一把将你从深山里扔出来,扔到了老夫的家里,先不说是不是有意为之,这可是起码两百里的距离,高阳县城两百里之外,才能看到一点小山头,而且还不是深山老林!你说说,你们呆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额……

袁啸哀叹一声,心道,完了,还的接着编啊!自己倒霉了!

袁啸硬着头皮答道:“老爷子,我哪里知道那是什么山,四周围一片荒凉,我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走出去过,哪里的人一个个醇厚无比,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你看看我,像是一个在红尘中打过滚的人吗?”

孙承宗点点头,这点倒是真的,这个小子连何年何月都不知道,连高阳县城都不知道,就突然出现在了这里,着实是透着诡异!再看看这头发,还没有一寸长,没准真的是从和尚还俗来的,这也算不得什么,连太祖皇帝,不也一样当过和尚吗?

一旁的晴儿却是皱皱鼻子,娇嗔道:“还醇厚无比?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狡猾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世外桃源生活过的,我可是读过五柳先生的《桃花源记》,人家那才是真的世外桃源,鸡犬相闻!你这样的人不配生活在那里!”

袁啸耸耸肩,答道:“小丫头,你说的不错,所以我师父才说我红尘未了,还是要娶妻生子,还是要出将入相,还是要封妻荫子,不过师父的话太灵验了,刚刚被他扔出来,这不,就捡了个媳妇,嘿嘿……”

晴儿大羞,恨恨的一跺脚,一溜烟的跑掉了!

孙承宗在一旁暗笑,自己这个孙女,因为老两口的宠溺,简直已经无法无天了,没有人能够管的了她,再加上一身武艺着实不俗,即便是嫁了人,谁能够折服的了?

孙承宗问道:“袁啸,现在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得到的消息,说是满洲鞑子要再次入侵京城?这才是关键,你不是说你是从满洲过来的吗?

袁啸一拍额头,我滴个天啊,果然,当你说了一个谎言的时候,就必须要用下一个谎言去圆啊!

袁啸无奈道:“老爷子,我要是不那么说,您会相信我?被人家追杀?你也不想想,凭借着我的身手,在加上我那把大杀器,谁敢追杀我,那都是自寻死路啊,这个消息,乃是师父他老人家告诉我的,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一个月,起码有二十天不在家,四处漂泊,自然是消息灵通的紧,而且他的先天八卦,每算必中,这点事情还是难不住他的……”

孙承宗薄怒道:“小子,这个可是关系着数百万甚至上千万黎民百姓的安危,岂能儿戏?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袁啸无语道:“真的是这个样子啊,老爷子,最多再有半个月,估计都用不了半个月,整个京畿就会陷入巨大的灾难,生灵涂炭啊!”

孙承宗目光炯炯,答道:“那好,我立即给你写封书信,你拿着立即赶奔卢象升大人那里去投军,有我的推荐,给你一个总旗,把总什么的官职,还是不在话下的,卢象升那里正是需要你这样的人助阵呢!”

袁啸苦笑道:“老爷子啊,你现在都恐怕是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卢象升?好歹卢象升要兵有兵,要将有将,自保有余,您呢?我可是说过了,高阳距离京城不过两三百里路程,距离保定府不过三四十公里,地处京畿南大门,保定重镇右翼,一旦满洲鞑子大军南下,羔羊必然首当其冲,届时,整个高阳如何自保?只怕玉石俱焚是必然的,可怜着数万老百姓啊……”

孙承宗心头大震,沉声喝道:“小子,你可是师出高人,有什么办法保住这一城的百姓?”

袁啸苦笑道:“难,难啊,满洲鞑子大军数万,一旦南下,高阳城弹丸之地,想要安然无恙,可是难如登天了……”

“废话,老子当然知道很难?不然问你干什么?你小子如果给我解决不了,凭什么让老夫将宝贝儿孙女嫁给你?”

孙承宗气得胡子撅起来老高,向着袁啸喝道。

袁啸咬咬牙,答道:“老爷子,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现在就看咱们高阳境内的老百姓,敢不敢露头抗战了……”

孙承宗冷哼一声,答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古燕赵多慷概悲歌之士吗?燕赵豪杰何时惧过难,何时惜过死?”

袁啸一愣,这样的话,从孙承宗这样一个大学士嘴里说出来,更加显得悲壮,在记忆里,这一场高阳之战,整个高阳县城,几乎战死十之七八,孙承宗一门老小几乎全部战死,与城同休了。

袁啸沉声道:“那好,老爷子,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袁啸还有什么好说的,即便是拼了这把骨头,也要保全高阳城这满城老小,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全力备战!只不过我人微言轻,没有什么号召力,到时候还是要看您老的了……”


第二天上午,孙承宗再来寻找袁啸的时候,袁啸正在仰天呼呼大睡,显然是一夜没有休息,也是乏累之极了。

孙承宗站在桌子前沿,之见桌子上已经有了十几张图纸,上面不乏修改之处,另外一侧,则是放着三张精致的图纸,上面的图样细致入微,便是一流的工匠,其技艺也不过如此,想不到这个小子还有着两下子!

孙承宗拿起了第一步图纸:地雷。上面画着一个圆形的罐状物体,直径、高度等等,全部不是的一清二楚,连其中的配件大小尺寸都是一清二楚,掩于地上,待敌来时,袭之,必可重创敌酋;

第二张图纸:燧发枪。一根枪械展于图上,孙承宗见多识广,精于军事,由于大名鼎鼎的徐光启交好,对于西洋器械并不是很陌生,这张图纸,很明显是西洋那边的火铳,或者是鸟铳,虽然有所不同,但是很明显殊途同归,只是其威力不知道如何。

再看现在的字样:燧发枪者,以燧石发火,引燃火药,促使弹丸从火枪发出,射速数倍甚至十倍于火绳枪,威力更是胜火铳数倍,如大量装备步兵,辅以战阵,实为战场争雄之第一利器!

孙承宗暗自点头,他可不是迂腐透顶的老学究,而是深谙经世致用之学的英雄人物,精通军事,对于此火器的威力,自然而已想象得到其中的厉害之处。

第三章图纸:火箭。以坚木为尾,长八尺,受药之筒,长二尺,大三寸,以薄铜或马口铁为之,筒下旁环六孔以引火,箭尾之木,以铁罗丝紧贯于筒中,筒上又贯锐木尺许。木末或用铁如枪筒,内三之二受起火之药,三之一受爆竹横药……

三张图纸不但图形清晰,更是配备了大量的说明文字,只是,宣纸上的字迹稍稍有些模糊,看样子是用木炭写的。

孙承宗正在翻看着的时候,袁啸一个翻身,终于醒了过来。

孙承宗目光炯炯,沉声道:“臭小子,这三种火器的图纸都是你一夜之间想出来的?”

袁啸没好气道:“当然了,不然您以为是怎么来的?我可是整整熬了一夜啊,光是纸张都用了数十张!”

孙承宗惊叹道:“好小子,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光是这三张图纸,比之京城火仗局以及火药局的工匠们画的图纸要好的多了,看样子这威力似乎也是远在他们之上……”

袁啸傲然道:“那是自然,这些可都是神授之物,因为时间紧迫,我也只能先挑三样简单一点的火器进行试制了,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我们充足的时间,只要是能够在一个月内研制出其中的一种,那我们对垒满洲鞑子,想必就会有些胜算了。”

孙承宗疑问道:“一个月研制一种?没有那么费事吧?高阳靠近北京城、保定府,什么样的工匠都有的是,至于火药,也是不少,据我所知,这附近百里的火药作坊也有几家的,多了不敢说,搜集到数百斤火药,甚至更多的火药,都不是什么问题,再不行,老夫就派人去保定府找。”

袁啸苦笑道:“老爷子,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第一,我们需要制作这些部件,每个部件都有着固定的样式,几乎所有的工匠都没有制作过其中的东西,速度必然快不起来,而且,即便是制作出来了,能不能合用,还在两可之间呢,这火器威力巨大,实施得当会给敌人带来巨大的杀伤,但是一旦其中产生失误,不要说敌人,先要把自己干掉了,其中危险,不足为外人道哉!”

孙承宗点点头,答道:“不错,这个倒是实情,五月间,京城的火药局,就因为操作不慎引发了剧烈的爆炸,整个火器局几乎夷为平地,死伤惨重啊,这是严重的教训,现在朝中甚至都已经出现了,放弃火器研制生产的声音了,认为其有伤天道……”

“放屁!”

袁啸忍不住了,破口骂道,“这些人渣简直就是二百五,火器、火药,都是战争中最为犀利的武器,你不研制生产,人家敌人、敌国就不研制吗?等到人家将火器、火药推进到了一个极其先进的地步,用来进攻大明朝,到时候你那什么抵挡人家?老天爷可不会因为这个玩意有伤天道,就直接一个霹雳将所有的敌人给你劈死!真是妇孺之见,愚蠢至极!”

孙承宗满脸的惊异,没有想到啊,自己仅仅说了一句话,竟然惹得这个小子冲冲大怒,自己可是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发过脾气呢!

袁啸一同臭骂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在阁老面前这样放肆,可是不得了。

袁啸尴尬一笑,连忙说道:“老爷子,您可千万不要见怪,实在是小子心头郁积,对于这些腐儒怨气冲天罢了,每天天只知道什么道德文章,吟词作赋,等到外敌入侵的时候,却又束手无策,他妈的,人家满洲鞑子,蒙古鞑子,会给你们将道德文章?人家满洲鞑子、蒙古鞑子会给你讲仁义道德?等到你想用道德约束人家的时候,整个江山都要被人家给打下来了,祖宗的坟塚都要让人家给刨了,赵宋江山就是前车之鉴啊……”

孙承宗点点头,答道:“不错,虽然你这小子说的话,粗俗不堪了一些,却是很有见地,这些硕学大儒,都斥责火器为奇技淫巧,却也不想想,我们用的红衣大炮在战争中发挥了多大的威力?没有红衣大炮,我们早就被满洲鞑子给击败了,后来满洲鞑子通过内应搞到了红衣大炮,转而发动大战,我们却是在关宁一线,接连败绩,还是在其中研究的太少啊,奇技淫巧,嘿嘿,能够守住江山的东西,就是好东西,管他什么奇技淫巧,不奇技淫巧?”

袁啸叫道:“对,老爷子,就是这个道理,现在在西洋,人家那些什么意大利、英格兰等异族已经开始利用这些火器,开疆拓土了,我们却还墨守成规,百十年后,等到人家达到我们家门口,那可是比之满洲鞑子更加凶残的敌人!”


京城。

崇祯皇帝再一次做到了龙椅之上,这段时间够皇帝操劳的,国内,战事糜烂,关外,满洲人虎视眈眈,整个朝局都已经快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刚刚开始讨论朝政的时候,黄门官就跑了上来,奏道:“皇上,外面有信使。”

君臣们一愣,信使?这可是不常见,如果是战报,应该是七百里加急才是!

崇祯疑惑道:“信使?哪里来的信使?”

黄门官连忙奏道:“皇上,是从高阳来的信使,老帝师孙承宗大人的信使。”

崇祯微微皱了下眉头,对于孙承宗,他可是万分信重,只不过,孙承宗为人耿介,在朝中得罪的人太多了,再加上年事已高,方才将其放回原籍致仕,心头对于老头子,总是抱着一份歉然。

崇祯答道:“好吧,将阁老的书信递上来吧。”

黄门官将信件递了上来,崇祯打开一看,登时脸色大变,叫道:“黄门官,阁老派来的人呢?”

“还在外面!”

“立即宣他进殿!”

不一时,孙文走进了大殿,跪伏在了地上,此时崇祯已经将信件递给了兵部尚书杨嗣昌,内阁诸臣正在传看。

“满洲鞑子,将于半月之内再次入侵京城!”

这样的消息不啻于晴天霹雳一般,要知道满洲人今年已经两次入侵了,给京城一带造成了巨大的军事压力!

崇祯脸色铁青,喝道:“你是什么人?阁老信中所言你可知道?”

孙文连忙答道:“阁老写信之时,草民就在身旁,那夜变故陡生,一个人身份怪异,从天而降,调入府中,语言、服饰很是怪异,还有一支特殊的武器,是他带来的口信,说是从关外回来,得到了满洲鞑子再次兴兵的消息,这一次鞑子将避开山海关与宣大一线,直接从密云与青口关一带突破长城的卫所,直插京南!”

孙文一说话,满朝文武都震惊了,现在朝中京城一线的兵力全部集中在宣化、大同以及山海关,密云等待仅仅靠着一些卫所防御,如果鞑子偷袭,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崇祯喝道:“杨嗣昌,现在密云墙子岭与青口关那边防御力量如何?”

额……

杨嗣昌登时就被问住了,青口关哪里还好说,有着一镇人马,差不多两三千人,但是在墙子岭那里,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兵力仅仅是一个守御所,几个百户驻守,其战力之低下,连杨嗣昌都看不下去。

但是,因为青口关与墙子岭都是隐身于大山之中,地势险要,没有内应的话,清军很难找到这样的位置的,是以杨嗣昌从来没哟在意过这样两个地方,现在崇祯皇帝一张口就问到了这两个地方,看来是皇上已经开始担忧了。

现在如果承认青口关与墙子岭防御薄弱,那岂不是在打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的脸?且不说自己颜面无存,即便是皇上也绝对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看,杨嗣昌伴随崇祯已经多年来,深知崇祯刻薄寡恩的性情,更何况旁边还站着一个更加刻薄的首辅呢?

杨嗣昌低声道:“皇上,臣以为,今年满洲鞑子已经连续发动了两次进攻了,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鞑子应该不会再发动进攻了吧?”

“应该不会?”

崇祯怒吼道:“怎么就不会?难道鞑子入侵还会跟你打商量不成?真的是岂有此理!我只问你,现在两处地方是什么情况?”

杨嗣昌吓得连忙跪倒,答道:“皇上,现在两处地方都有人把守,在崇山峻岭之间,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啊,臣以为没有什么问题,如果在有问题的话,可以从京畿地带调动几个营向着两个方向移动,一旦有事,则迅速驰援,臣以为是万全之策,不然的话,以孙承宗一纸毫无根由的奏报,就调动京畿甚至宣大的大军,重新布防,实在有些太儿戏了……“

崇祯目光闪烁,喝道:“杨嗣昌,你要知道,鞑子一旦出兵,那可就是数万甚至十万以上的兵力,你确信仅仅凭借着两个关隘的驻军,能够坚持的住?”

“这个……”

打死杨嗣昌,他也不敢说出确信的话来,万一呢,万一真的丢了二墙子跟青口关,拿自己的脑袋就绝对要搬家了!

看到杨嗣昌的这份表情,崇祯真的是气得咬牙切齿,要不是现在闯贼跟张献忠闹得太过火,要不是内忧外患,搞得朝廷所有的名将一个个脱不开身,真的不想用这个废物般的兵部尚书啊,孙传庭、卢象升、洪承畴、孙承宗哪一个都比他强,可是现在孙传庭在山西,洪承畴在四川,卢象升丁忧在家,孙承宗老迈不堪,实在是无人可用啊!

崇祯恨声道:“既然你没有把握,还说个屁?立即传旨,命令蓟辽总督吴阿衡率领所部兵马,立即向着墙子岭、青口关附近靠拢,防御清军偷袭!快!”

说完话,崇祯依旧感觉不放心,这一次清军从密云或者青口入侵,岸宣化、大同一带就没有什么事情了,现在整个京畿一带,最能打仗的名将,自然非卢象升莫属,也只有卢象升,才有足够的把握与底气将将鞑子的攻势给死死的挡住!”

“立即传旨,召宣大总督卢象升赴京觐见,朕要付以重任!”

“皇上,可是、现在卢象升大人老父刚刚病故,正在丁忧期间,只怕他无法成行啊……”

一旁的大学士方逢年轻声的提醒道。

“废话,朕知道,可是现在鞑子入侵在即,京畿一带危如累卵,不召卢象升入京,你能够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清军?”

崇祯帝向着方逢年喝道。

方逢年登时没有了声音,我能够抵挡?我要是能够抵挡,我不就成了兵部尚书了?那还要杨嗣昌那个笨蛋干什么?

崇祯看到方逢年么有了言语,喝道:“快,立即传旨,召卢象升入京议事,夺情,夺情起复!”

现在,虽然清军还没有入侵的消息呢,崇祯就已经坐不住了,毕竟从崇祯二年开始,京畿一带屡次遭受清军的蹂躏啊,最厉害的一次,都被人家给打到广渠门了!


只是,崇祯的心思算是白费了,他只想着只要卢象升出马,依仗着京畿一带的雄兵,对抗清军没有任何问题,毕竟春天的时候,鞑子从蒙古绕道大同,企图发动进攻,就被卢象升给逼了回去,这一次,依旧不会有太大问题。

但是,清军却是不会给崇祯这样的时间了。

墙子岭,蓟州镇总兵吴国俊乃是这里的最高统帅,距离强子岭数十里之遥,就是蓟辽总督吴阿衡的蓟辽总督大营。

今天是所部监军太监郑惜召的生辰,郑惜召一封请柬,将吴国俊请去赴宴,郑惜召作为监军,手中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可以单独向皇上密奏的,吴国俊可是惹不起这样的人,监军来请,自然要备上厚礼,前往助兴了。

这一场酒宴,军中的几十名将领几乎全部到齐,光是礼物就堆得老高,郑惜召兴致高涨,摆下酒宴,从下午一直喝到了凌晨时分,在座的将领们能够站起来行走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大部分都已经酩酊大醉,至于吴国俊同样如此,早已经在一边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墙子岭,几乎所有的军官都已经趴下了,没有了将官的约束,谁还会管什么警卫不警卫?谁不想睡个好觉?整个墙子岭的防御完全放松了下来。

这些明军们做梦也想不到,人家鞑子已经将魔掌伸过来了。

清军的扬武大将军贝勒岳托已经率领着三万清军潜行到了墙子岭的北面,开始命令先锋部队向着墙子岭上冲去!

这个时候,正是后半夜,几乎所有的明军全部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仅仅有着很少的人还保持着清醒,但是也心不在焉的躺卧在一边。

等到清军都已经冲到了跟前,明军方才发现,发觉不对的明军大惊失色,刚刚要叫,眼尖的清军抬手就是一箭,正中明军的咽喉。

明军眼睛瞪得老大,双手捂着脖子,呃呃的嘟囔了两句,翻身栽下了长城的城墙!

后面的清军一拥而上,一千多人的清军,挥舞着兵器直接将墙子岭的卫所给端了!

整个卫所里面,也不过数十人,大部分都还在睡梦之中,根本来不及战斗,甚至在睡梦之中,就被清军一刀砍掉了脑袋,数十明军全部死在了刀下!

前锋统领佐哈登上了长城之后,立即下令,一千人全部上阵,将整个守卫所的长城给扒掉!

只有拔掉了长城,后面的清军主力方才能够冲过墙子岭,进入京畿。

一千多人开始使用兵刃或者其他工具开始行动起来,时间不长,十几丈的长城城墙,被清军给弄出来了一个大窟窿!

这个时候,远处的其他卫所方才发现了不对,卫所上的官兵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之后,震骇莫名,清军竟然偷袭墙子岭,赶紧给总兵大人送信,赶紧给吴督帅送信!

警卫兵跳上战马,给吴国俊送信,其他的卫所明军开始向着清军逼了过来!

只不过,此时的长城已经为清军、明军共有了,失去了地利之便的明军,哪里还是清军的对手?

卫所之上,仅仅一个照面,清军就将数百明军给打的落花流水,扔下了一地的尸体,向着后方仓惶的撤退!

清军,一拥而入!

不远处的总兵帅帐,吴国俊扔在宿醉未醒,警卫兵也管不了太多了,只得弄来一盆清水,重重的泼在了吴国俊的头上。

吴国俊还在睡梦之中,突然冷水泼头,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整个身上已经是湿透了,看着手拿铜盆的明军,吴国俊怒不可遏,反了你们了,竟然给我浇冷水!

“混蛋!你们要造反吗?一点规矩都没有了!”

吴国俊暴怒吼道。

警卫士兵连忙跪倒在地,叫道:“总兵大人,小人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出大事了,清军扣关啊,清军叩关!现在长城之上的贾峪守卫所已经被清军给攻陷了!”

啊!

吴国俊登时清醒了过来,一把揪住警卫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清军叩关?”

警卫结巴道:“是的,大人!现在长城的关防已经被人家给破了,咱们的弟兄被杀的大败啊,只怕用不了多久,清军的大队人马就要杀过来了!”

嗡!

吴国俊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坏了,完蛋了,完蛋了!

如果借助着城墙的地利之便,也许自己手下的两千多明军还能坚守一段时间,现在人家都已经越过长城了,都已经越过长城了啊,没有了地利,怎么挡得住清军的进攻,那根本就是送死啊!

不行,赶紧跑,快跑,再不跑,自己的小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吴国俊怒吼道:“快,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带马,快去!”

警卫以为吴国俊要立即整军作战,连忙下去带马,不一时,战马被带了上来,吴国俊翻身上马,一挥马鞭,战马一声嘶鸣,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警卫傻傻的看着远去的战马,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这、这他妈的哪里是要整军备战啊,这是逃跑了啊,战马根本就不是向北跑的,而是直奔正南方!北京城的方向!

吴国俊这个草包总兵都已经跑了,剩下的一千多人的明军,哪里还有战力可言?一镇的人马在清军的围攻之下,四散奔逃,一触即溃,跑的无影无踪,兵败如山倒!

仅仅一个晚上,墙子岭长城易手!

岳托率领着三万清军破关直入,直奔密云县城!

密云县城,此时的蓟辽总督已经得到了消息,总兵吴国俊因醉酒丢掉了墙子岭,临阵脱逃,监军郑惜召死于乱军之中,整个蓟州镇的明军几乎全部崩溃了根本就没有留下一兵一卒!

吴阿衡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废物,废物啊,我瞎了眼啊,竟然把这样重要的一个关隘交在了一个懦弱无能的人身上,误国误民啊!

但是,现在说其他的都已经晚了!

吴阿衡喝道:“命令,密云所有的兵力全部集结,准备应战!派出七百里加急,飞报京城,请求援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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