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弦缓缓说道;“听到这话可真是笑死人了!苗疆王是老糊涂了吧,一个不配和主人同席的妾,称她为小娘?”
“你是寒了亲儿子的心,也不怕景华母亲在地下怨恨你!”
穆景华特别喜欢俞思弦,维护他时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苗疆王心口一疼,一说到穆景华的母亲,他心口就疼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二夫人怕主人的记忆再次被勾起,连忙上前安抚道;“主
大商十三年,京都发生两件大事,第一件事,京都第一美人余思弦十里红妆嫁给了皇上胞弟宁王殿下,两人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成就了一段佳话呀!
同年宁王妃俞思弦死了,宁王妃死于城墙之上,据传闻说是提剑自刎了,至于为何会提剑自刎,民间众说纷纭,有人说宁王妃是被掳去玷污了清白,无脸再面对宁王便提剑自刎了。
也有人说,宁王妃可能是死于宁王之手,压根就不是提剑自刎,而是被宁王一剑刺死的,为的就是挪出位置王妃之位,迎娶北凉公主,这一切都是阴谋。
第二件事,安阳王病逝于回豫州的途中,皇帝下令把安阳王唯一的嫡女锦瑟郡主接回京都安置,传闻中锦瑟郡主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无才无德无盐之人,被誉为大商第一废物。
锦瑟郡主入京当日,京都街上可谓是人满为患,都纷纷想亲自目睹这位草包废物郡主是何许风姿。
队伍入城后不久,一匹黑马直朝队伍飞奔而来,侍卫立即抽刀砍向黑马,黑马却还是在死前撞上马车,而导致驮着马车的两匹马受惊跳了起来,当场踩死一名丫鬟。
侍卫防止马托着车厢乱跑,当机立断砍死两匹马匹,解决掉马匹,从人群中飞十几名黑衣人,黑衣人提剑朝车队飞来。
侍卫们反应迅速把郡主围起来,手持刀剑与黑衣人缠斗,场面混乱,打斗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黑衣人渐渐处于下风。
这时有一名穿着自己服饰的人,趁人不备,一剑刺入车厢,只听见一声叫唤,众人纷纷朝车厢看去,车帘子被撩起,一把利剑刺在了郡主身上。
剩下黑衣人见任务完成,洒下一把灰雾,立即消失在了街上,而那名刺伤郡主之人,被清风一剑刺中,大街上躺着几名死尸。
锦瑟郡主坐在车厢里,突如其来的事故,先是一头撞在车壁上,两眼一黑不醒人事。
俞思弦一醒来,便是见到这幅场景,她身处在一辆马车内,记得她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而且自己还没捋清是怎么回事,突然一把利剑从外面刺了进来,吓的她连忙躲开,却还是被剑刃刺中腰间。
有人来掀开帘子时,俞思弦又吓了一跳,只见那人立即跪下道;“属下护驾不利,还请郡主赐罪。”
俞思弦一愣,为什么他们叫她郡主?她是谁?她不是勇忠侯府嫡女俞思弦吗。怎么成郡主了,而且她不是死了吗?还是被一剑毙命的?
俞思弦疑惑的问道:“我是谁?”
众一惊,以为郡主在此次行刺中吓到失忆了,更是磕头谢罪的说道;“属下未能护住郡主周全,还请郡主刺属下们死罪。”
俞思弦捂住腰间被剑刃伤口,一脸苦色说道;“你们再跪下去我就要流血而亡了!”
众人才想起来郡主被刺伤,又更加愧疚,清风从地上起来,仔细查看郡主的伤势,好在只是轻微的皮肉被划伤,并无大碍,只是太阳穴上的大包过分的显眼。
刺客都无踪影了,护城的羽林军才匆匆赶到,先跪下,齐声高喊;“锦瑟郡主赎罪,我等因城外歹徒行凶,这才增援来迟,让锦瑟郡主受伤,还请郡主宽恕。”
清风冷嘲一声,想说几句来着,但看郡主的脸色不大好,也就忍住没说,毕竟从入京那一刻,郡主便不能再像豫洲那般行事。
俞思弦思绪飘忽在千里之外,她重生了,还成了锦瑟郡主,那个臭名远扬废物草包的安阳王之女,锦瑟郡主。
俞思弦心里不由得在喊苦,重生到谁身上不好,偏偏这位锦瑟郡主,她可是俞思弦,京都第一美人,才华横溢容貌出尘,也不是她吹,京都中是真的找不出,比她还要美艳动人的女子了,也难怪死的早,大抵是红颜薄命吧!
俞思弦长叹一声,心道;“认命吧。”
众人都以为锦瑟郡主在刚才的行刺中被杀害了,明明被一剑刺中,可是就是这般神奇的从车厢内被搀扶了出来。
锦瑟郡主在拥簇之下,去了行馆,包扎伤口,洗漱打扮,还得进宫面见当今圣上。
俞思弦刚到行馆,贴身的婢女娩月哭哭啼啼的迎上来,锦瑟郡主让她们先一步去行馆收拾,因此她们意外躲过了这一场刺杀。
俞思弦先是拉着娩月说道;“我为何来京都的?”
“是因为皇上下的诏令,说王爷病逝,您一人在豫州无人照顾,便把您接回京都!”娩月顿了顿,惊讶的问道;“郡主,你不记得了?”
俞思弦尴尬一笑,“被撞到头,不记得了!”
娩月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好了!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吗!?”俞思弦说道。
清风领着一名大夫回来,娩月扶着俞思弦入了内室,大夫仔细检查她伤势后道;“郡主并无大碍,伤口不深,包扎敷药,不出三日便好了,只是头上的包得需要药酒好好擦揉。”
娩月从腰间掏出一颗金珠子给大夫,“有劳谢大夫来为我们郡主医治,这是郡主一点心意,请太医喝茶吃酒。”
谢大夫连连恭维道;“这使不得,使不得。”
娩月送到谢大夫手中,笑道;“大夫还请收下,大夫在京都远赴盛名,日后我们郡主在京都还要多劳烦谢大夫呢!”
都送到手中了,谢大夫也只好收下了,送走太医,室内的侍女为俞思弦麻利地包扎好伤口,娩月则命人端了水和置换的衣物,准备给俞思弦梳妆打扮。
俞思弦端看着铜镜中的这张脸,锦瑟郡主原本长并差,不如传闻中的那般不堪,容颜算得上是清秀,只是她喜爱打扮太过于夸张,厚重的妆容,佩戴的首饰全是金饰,又老又俗气,衣裳也五颜六色。
不知道她是故意为之,还是本就是这般审美,当娩月让人送衣物来时,俞思弦头都要炸了,她之前好歹也是京都第一美人好吗?无论是妆容,还是服装、首饰,都是精心挑选出来最合适的着装。
娩月道;“郡主今日穿的衣裳都送来了,您看是穿哪件?”
俞思弦扫了一眼,她毕竟不是真的的锦瑟郡主,心里又叹了叹气,选了一套淡青色的,只能说这一套是当中最和谐的一套了。
娩月给她上妆时,被俞思弦制止了,“就不上妆了,就这样吧!”
娩月一时间还没习惯,郡主竟然不愿上妆了,以往都要涂了三层粉才出门。
俞思弦注意到了娩月的神情,解释道;“这毕竟不是豫州,刚被行刺,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
娩月放下粉扑子,“郡主说的是,在京都确实不易太张扬。”
梳了个小巧的发髻,俞思弦选了一只素雅的玉簪戴上,没了以前铃铛的的步瑶金钗,这一打扮倒是显得整个人清雅温婉不少,没有扑粉和上胭脂,数日奔波,又流了些血,宛如一朵被雨水摧残过花朵。
俞思弦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皇上想看见的是没有任何威胁的人,从娩月和清风的口中得知,皇上想把豫州牢牢的握在自己手中,安阳王一死,继承豫州的只有她,拿捏住她就等于拿捏住了豫州。
宫里的马车在外侯着了,俞思弦在马车里问了很多关于安阳王的事,想到一会儿要以这个身份去面见皇上,她头真隐隐作痛。
锦瑟郡主这条小命可是好多人想要的呢,她重生到这具身体上,不能一下玩完吧!在做俞思弦时没活明白,给她了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么这次谁都不能再杀她了。
俞思弦还向娩月打听了自己的事情,娩月说道:“宁王妃都死了一月有余了,郡主您当时听到这事,还说自古痴情多被负呢!”
俞思弦:“........”心里暗暗的嘀咕道;“瞎说八道,才不是呢!”
马车到了宫门口,俞思弦在娩月的搀扶中下了马车,望着这座宏伟壮观的皇宫,感叹道;“大商朝是真的有钱!。”
娩月一脸不屑的说道;“郡主你也挺有钱的!”
俞思弦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说什么?”
娩月又道;“郡主也挺有钱的!”
俞思弦一喜,脸上的笑意荡起,听娩月说道;“豫州地产丰富,经济繁荣,堪比京都,整个豫州都是郡主的,可不是有钱嘛!”
俞思弦冷冷的看了娩月一眼,道“我要金银财宝,豫州又不能变现!”
说着就到了皇宫里,太监总管让俞思弦在殿外稍等片刻,皇上在与大臣们议事,俞思弦干巴巴地站殿外面等侯了一时辰,皇帝与众位大臣早已议好了事情,就是迟迟不宣郡主进殿。
俞思弦腰间隐隐做痛,还得娩月搀扶着她,清风被拦着宫外,俞思弦入宫前吩咐清风,极有可能会在宫中暂住些时日,这只是暂时的,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她从宫中出来。
过了一柱香时间,听到太监总管喊道:“宣锦瑟郡主进殿。”
娩月帮她微微整理了一下,觉着没有任何问题后才扶着她走入大殿内,俞思弦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不用扶我。”说罢抬头挺胸的朝殿内走去,娩月低头跟在后面。
大殿内,大商皇帝高座龙椅之上,殿内还有十几位大臣站在两侧,俞思弦端步从他们中间缓缓走去,众人都纷纷看着她,毕竟锦瑟郡主的大名可谓是声名远扬,安阳王唯一的一位嫡女,在豫州甚至整个大商对这位郡主的认知便是,草包废物。
俞思弦先是规规矩矩的行李磕头,“锦瑟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上挥手示意她起身,“锦瑟郡主,一路奔波而来,受累了,起来吧!”
“锦瑟谢皇上。”俞思弦动作过大,扯到腰间伤口,娩月见状立即搀扶着她起来。
皇上略微皱眉,“锦瑟郡主可是有何不适?需请太医来瞧瞧?”
“回皇上,今日入京,被歹人刺伤了腰间,已看过大夫,大夫说暂无大碍。”俞思弦回道。
皇上怒声训斥道;“京中治安竟然如此不堪,青天白日之际,有人行凶,果真藐视我大商律令。”
俞思弦心里翻了个白眼,不早就知道了,装的跟真的一样呢!
“宣马昊觐见,朕要问问他是如何管理羽林军的,放任歹徒在京中行刺。”黄帝拂袖从龙椅上下来。
俞思弦还是第一次看清皇上容貌,俞思弦在当宁王妃的半年中,也就见过皇上一次,是一次中秋宫宴,也只是远远的瞥了一眼而已,都没看清楚他长何样。
眉目与宁王李沐之相似,气质却是完全不同,一个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让人不能忽视得霸气,统帅着万里江山之人,身上有着不怒自威的气质。而宁王李沐之内敛沉稳,一袭锦衣白袍穿的出尘脱俗,如谪仙般,就是白瞎了那副皮囊。
片刻后羽林军统领马昊疾步的从殿外大步而来,屈膝在皇帝李怀瑾面前跪下,”参见陛下!“
李怀瑾冷声怒斥道;”今日郡主入京都便发生歹徒行刺郡主,你是不是得给朕和郡主一个交待。“
马昊一脸惶恐的说道;”皇上赎罪,在郡主进京前五日,臣便已经将京都排查了个里里外外,不曾想在郡主入京前一时辰,城外忽然有贼人踪迹,属下怕是来扰了郡主队驾,领人去查看,糟了贼人的道,是属下失职,请陛下赐罪,给郡主一个交代。“
李怀瑾看向俞思弦,一脸愧疚道;”锦瑟郡主今日遭此之祸,实属意外。“
俞思弦冷嘲一声,天子脚下行刺,没有允许一只苍蝇都不能飞进京都,他一句意外就想揭过了?怕他们当她真的是傻子哦,现在的锦瑟郡主早已经换了一个蕊子,怎么能就此揭过呢!
俞思弦长叹一声,故作哀伤的说;”陛下,锦瑟从来没遇到这般祸事,若不是那贼人刺偏了些,怕是锦瑟就要去见父王母妃了。“俞思弦心一狠,自己戳了一下腰间的伤,顿时疼的泪水直流,一双杏眼微红,头上的大包越发显得弱小无助,”锦瑟还是回豫州吧!在京都锦瑟怕是会没命了。“
李怀瑾眼眸闪过一丝不悦,看了眼被婢女搀扶着的锦瑟郡主,“锦瑟郡主受委屈了,朕今日定给你一个交代,也是给逝去的安阳王一个交代。”
李怀瑾看着跪在地下的马昊道;“来人,马统领失职让郡主险些丧命,搁去职务,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陛下息怒!“
众位大臣们跪下喊道。
史部尚书出言道;”陛下,马统领这次虽受贼人误导,使得郡主被行刺,但念在马统领从任职一来,一直是忠心耿耿,,一心效忠大商效忠陛下,还请陛下宽恕马统领。“
众大臣们附和道;”陛下,林尚书所言极是啊!”
“那依各位大人所谏,此事如何给锦瑟郡主一个交代?”李怀瑾道。
林尚书道:“不如给马统领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查出此次事件何人所为,真正的惩治歹人了,才是给郡主一个交代。”
李怀瑾闻言又看向俞思弦,“锦瑟郡主你觉着如何!”
俞思弦故作无可奈何般,点了点头道:“只要陛下愿意给锦瑟做主,锦瑟无任何异议,只是终归一人在京都,难免会害怕。请陛下护锦瑟周全!”
“锦瑟郡主放心,在这京都中,只要朕在,定无人敢伤害你。”李怀瑾安抚她道。
李怀瑾把她召入京都无非就是要拿捏住她,只要她安分守己的交出兵符,看在安阳王和先帝的份上,也能让她在京都安稳度过一生。
“锦瑟谢过陛下!”俞思弦知道李怀瑾心里所想,他们要的是能彻底掌控豫州,所以暂时不会动她。
根据和娩月的闲聊得知,锦瑟郡主本可以不用入京,自己却选择来京都,入京调查安阳王之死,一个身无疾病,健壮如牛般的人会在回豫州路上突然病逝。任谁都会怀疑是不是途中被害。
可原本的锦瑟一头磕在车壁上死了,她重生过来了,既然占用了人家的身子,就得完成她的遗愿,查出安阳王之死谁是幕后操纵的黑手。
可谓天子脚下,谁最大,当然是皇上,那她就先抱紧皇上大腿,皇上的嫌疑更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念在锦瑟郡主不予计较,马统领失职之罪难逃,去领三十军棍,再去彻查此事。”李怀瑾对着跪在地上的马昊道。
“谢陛下饶恕,臣领旨。”马昊叩谢道。
李怀瑾挥挥手让他下去,马昊疾步退出,片刻后殿外传来棍杖之声。
丞相柳价上前谨言,“陛下,郡主回京都,豫州无人看管,不如陛下派一名刺史去接管豫州。”
林尚书看了一眼俞思弦,眼中流出浓浓的鄙视之情,附和道:“柳相所言极是,豫州乃是大商第一大州,不可任由此放任下去。”
李怀瑾不语,一双黑眸似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让人难以琢磨他此刻所想。
户部侍郎也谨言道;“还请郡主交还安阳大军兵符,锦瑟郡主虽是安阳王之女,可从古至今也没有女子手握兵符之理!”
李怀瑾半响才道;“锦瑟此事关乎与你和安阳大军,你当如何!”
俞思弦抹了抹眼,委屈巴巴道;“陛下,父王在途中病逝,未能来的及交代身后事,锦瑟也不知兵符在何处。”
柳相闻言道;“兵符事关重大,安阳王怎会没有任何交代下去。”
俞思弦哭的更加委屈,“我说了我不知道,自小父王说女子无才便德,我连字也不识又怎认识兵符。”
众人“......”有自己承认自己是废物的嘛!果然如传闻般是个草包。
娩月在心里嘀咕,郡主这慌话说的都不带脸红,王爷可没说过这话,郡主那次没好好学,不是被王爷拿着马鞭追的到处窜。
李怀瑾安抚道;“锦瑟郡主一路奔波而来,疲惫至极,原先的安阳王府,朕已经命人去修缮,锦瑟先在寿康宫住下,太后先前念起你来。”
娩月突然握紧她的手臂,俞思弦知道娩月的担忧,李怀瑾这是变相的把她拘谨宫中,直到拿到兵符为止。
俞思弦还是一副委屈巴巴,哭哭啼啼的样子,“陛下,在宫中住下了,是不是很难出宫去,这样来陛下是想囚禁锦瑟吗。”
众人“.....”当面直接说出来,果真是草包郡主!
李怀瑾听完她的话,忽然一笑,“锦瑟郡主误会了,行刺之事还未查清,放任你在宫外朕放心不下,且等行刺之事查清,王府修缮完毕后,便可让你回去。”
“那锦瑟想出宫去呢?”俞思弦问道,
柳相站出来说道;“宫中规矩若是想要出宫必须有皇上钦赐的令牌,为了郡主自己人身安全,还是不要出宫的好。!”
俞思弦一脸恍然大悟,抬头看着李怀瑾,“那请陛下赐予锦瑟令牌吧!”
“锦瑟郡主为何想要出宫去呢。”李怀瑾抬眸道。
“传言京都儿郎个个英俊潇洒,才华横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锦瑟想亲眼目睹京都儿郎是何等风采,有没有豫州月宛楼的公子好看。”俞思弦嘟囔着道。
众人“.......”
林尚书愤恨的道;“郡主怎可将我京都男儿与戏子比较,简直是对京都男儿之辱。”
“安阳王是何等风姿,是大商第一战神,郡主身为安阳王之女,实属辱没了安阳王名声。”
李怀瑾挥手示意林尚书停下,“林尚书,不可太过!”
“锦瑟郡主若是想出宫,朕便赐一枚令牌与郡主,不过郡主出宫前还得与朕说一声。”李怀瑾道。
“锦瑟谢陛下!”
俞思弦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多亏了锦瑟郡主这草包的名声,拿到李怀瑾的令牌那么行事会方便许多。
怕是李怀瑾没有那么好心,故意试探才是真。
太监总管杜公公走上前来对李怀瑾道;“陛下宁王殿下在殿外侯着了。”
“让宁王进来吧!”李怀瑾轻言道。
宁王从殿外进来,俞思弦并没有朝他看去,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说实话俞思弦此刻的心情还是很复杂的。
“臣弟参见皇上!”李沐之行礼道。
“宁王来的正好,太后老是叨念着你,一会儿便领着锦瑟郡主去寿康宫,陪陪太后吧?”李怀瑾拍拍宁王肩膀,语重心长的道。
李沐之点点头,“臣弟明白。”
“锦瑟郡主身上还有伤,先退下休息吧!”李怀瑾道。
“锦瑟告退。”俞思弦在娩月的搀扶下缓缓的退下,在宫人的带领下朝着寿康宫去。
宁王则走在她们前头,俞思弦慢悠悠走着,故意落下他一大段,看着走在她前面的人,一股厌恶之情从脚底窜到头,娶她的人是他,要了她命的也是他。
俞思弦对去往寿康宫的路并不陌生,在她刚嫁入宁王府后,太后总喜爱宣她入宫相伴,如今换了一身份入宫,看着皇宫中的红墙黄瓦,一草一木,心中充嘲讽至极。李沐之可是从未陪她一同见过太后,不是宁王妃了,倒是同他一起了。
快到寿康宫之际,走在前面的李沐之停了下来,俯首而立,俞思弦知道他肯定有话对她说。
果不其然,李沐之侧过身眯着眼睛,似乎在打量着她,冷漠的说;“锦瑟郡主好像在避本王!”
俞思弦没了在大殿上娇柔做作的模样,而是扬起嘴角,认真的说道;“听闻宁王殿下克妻,怕宁王殿下太过于晦气,不想染上晦气,还是离远一些。”
众人都大惊失色,谁都不敢抬头看宁王的脸色,娩月又捏了捏她手臂,示意她低调些。
李沐之脸黑的同锅底一般。
俞思弦丝毫不带怕的,不语出惊人死不休,“也是宁王妃红颜薄命,可怜如此一位美人就此香消玉殒了。可惜可惜!”
“闭嘴!”李沐之怒斥道。
众人都被吓的纷纷跪下,“王爷息怒!”
俞思弦拍了拍自己胸脯,“吓我一跳。”随即露出一副十分欠揍的表情,问娩月;“宁王是在叫我闭嘴吗?”
众人“........?”这锦瑟郡主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娩月对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俞思弦惊呼一声,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嫌弃的说;“怕不是宁王殿下身带着什么诅咒,注定此生无妻无子!”
俞思弦拍拍娩月的手,故作着急之态,“娩月扶着我点,我们去和太后禀明,宁王殿下身有诅咒之事,请法师给宁王做场法师。”
“顺带着给那位被无辜克死的宁王妃超度!”
话音未落,一股凉风朝她袭来,俞思弦反应迅速的推开娩月,自己则被一双白净修长的手,一把掐住她脖子推到墙边,那双手掐的她快要窒息,李沐之一双黑眸死死的盯着她,眼中杀意满满。
俞思弦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丝毫不害怕他真会杀了她,她抬头对视,两人四目相对,转瞬即逝的熟悉感,李沐之心尖没由来一颤,手上的力度也不由松了些。
俞思弦抓住空隙,猛地推开他,拉出一大段距离,做出一副惊魂未定模样又道;“宁王殿下想在宫中杀了我吗?”
李沐之一双深邃的琥珀色瞳孔,此刻微微眯起,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是想从她身上看到什么东西。
俞思弦捂住受伤的腰间,娩月早在她推开李沐之之时,就上前来扶住了她,此刻俞思弦把草包郡主模样发挥到淋漓尽致,“哎呀!痛死我了。”
“我说不来京都,你们说京都美男多,我就来了,宁王殿下要杀了我,我不管我要回豫州。”
“够了。”
李沐之冷声道;“锦瑟郡主还以为这是你安阳王府,任凭你撒泼的地方?在京都就得守好自己的嘴,出口前过一下脑子,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说罢甩袖离开。
俞思弦待他先走后,才慢悠悠朝寿康宫去,娩月在她身侧低声道;“郡主你不是说不要太张扬的吗?你倒是惹的宁王差点杀了你。”
俞思弦冷嘲一声,淡然的说道;“不弄出点事,怎么对得起你家郡主这草包名声。”
“郡主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娩月认真问道。
俞思弦用脑子仔细想想,关于锦瑟的记忆一片空白,摇摇头;“不记得。”
娩月叹气。
俞思弦觉得无所谓,反正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锦瑟,嘀咕几句道;“说不定哪天突然想起了呢!”
到了寿康宫宫人迎上来;“锦瑟郡主太后已等你多时了,请随奴婢来。”
“有劳姑姑带路了。”俞思弦轻声说道。
寿康宫中种了很多株山茶花,养在大杠之中,每一株都被精心修剪过,现在正是山茶花花期,朵朵怒放,颜色各异。
太后没有在殿内,就坐在暖亭内,一手执棋一手翻阅着书,时不时和李沐之闲聊两间,李沐之则端坐在一旁品茶,太后说一句他回答一句。
先前她入宫陪太后时也是这般,她玩她的,但你得在旁边陪她聊。
俞思弦来到太后跟前,掌事姑姑低头在太后耳边说了几句,太后才缓缓抬头打量了一下她。
太后十分年轻,年纪不过三十有七,保养精细,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皮肤细腻光滑,如同少女般。
俞思弦朝太后行礼,“锦瑟见过太后,太后万安。”
“不必多礼了,皇上同哀家说了,你暂且住在寿康宫陪哀家,一路奔波,让嬷嬷带你下去休息吧!”太后又低下头研究棋术。
“谢太后,锦瑟先退下了!”俞思弦道。
李沐之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她身上,本以为她会与太后告状,大闹一场,没想就此安安静静的退下了。
俞思弦退下后,太后瞟了李沐之一眼,“你觉得这丫头如何?”
李沐之放下茶盏,淡漠的回道;“不怎么样。”
太后放下手中物,嘲笑道;“她说你克妻,觉你晦气?。”
李沐之顿了顿,没有说话。
太后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站起身来,挥手让宫人全部退下去,暖亭中只剩李沐之和她,太后接着道;“沐之在思弦这件事上你做得太过了。”
李沐之听到俞思弦的名字,心中刺痛,眼里是浓浓伤情,从俞思弦死后,他不敢来见太后,怕听到俞思弦这名字。
“这些日子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太后斥责他,“虽说你们兄弟二人不是我生,但从李怀瑾八岁你六岁起,一直就待在我宫里,一晃十四年过去,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变成什么样了。”
“我教过你杀妻吗?”太后厉声问。
李沐之神色难堪,抿嘴不语,
“思弦与你相识十几年,你怎下的去手?”太后言辞犀利,“活生生的人儿就被你毁了,锦瑟郡主说的对,估摸着你这辈子注定无妻无儿无女。”
“您是不是对我也是失望至极。”李沐之无力的道。
太后冷哼一声,“回去吧,以后不用进宫看我了,想到我十几年如一日的教导,把你教成这样,我难辞其咎。”
“来人送殿下出去!”太后下了逐客令。
李沐之没有为自己辩解,恭敬的对太后行了个礼出了寿康宫。
俞思弦的住处被安排在寿康宫西苑,屋内摆设典雅精致,燃着熏香,俞思弦走了一天,已经觉得筋疲力尽,欲倒床睡下。
娩月帮她褪下外衣,查看腰间伤口,再次确认无事后,娩月询问;“郡主要不要寻些吃的来,您一天未进食了。”
俞思弦揉了揉眉间,摇头说;“不了,晚些再说!现在只想躺着睡觉。”说罢朝着床铺走去。
娩月替她捻了捻被子,才关门退了出去。
俞思弦躺在床上,脑里不停在思考,梳理了一下所有事情,她重生到草包郡主,锦瑟入京都是为了调查安阳王之死,京都暗藏着豺狼虎豹,想到她死前听到的话,俞家又在这京都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想着想着俞思弦睡着了,这一觉睡到旁晚,天色早已暗沉下来,俞思弦呆坐在床榻上,刚醒来还有些迷糊,屋内没有点灯,一丝微弱的灯光从窗子缝隙中照了进来,恍惚置身与宁王府她住的碧落苑。
正欲开口喊道,俞思弦才回神,她已经不在碧落苑了,一股寒意遍布全身,重新裹好被子只留一个脑袋出来,却也暖和不起来。
屋外传来声响,是娩月和一位公公说话声,”有劳公公亲自送来了,只是不巧,郡主从豫州一路奔劳,此刻睡的正香,公公交给我吧,待郡主醒来再转交郡主。“
小公公只好把东西递给了娩月,娩月趁人不注意偷偷塞了一粒金珠在小公公手中,“还请公公笑纳了。”
小公公也是个聪明人,随即就收下了,”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啊!“娩月笑着道。
人走后,娩月才推开门进去看看郡主是否还在睡,一推门是一张脸迎面而来,娩月倒吸口凉气,若不是知道此人是郡主,她可能会一拳过去,娩月立马去点燃蜡烛照亮。
娩月把皇上送过来的出宫令牌递给了她,没等她仔细观详观详,突然感到心中很是焦躁,不是她焦躁,是这句身体冷的焦躁不安,抬手就砸了花瓶,就是想砸,怎么看怎么碍眼,娩月注意到她的异样,暗道不好,从袖中翻出一瓶药丸,倒出一粒喂到她嘴中。
俞思弦瞪大双眼,口中的药丸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很是疑惑,这具身体究竟怎么了,药丸在口中而化,苦味直窜天灵盖,俞思弦几欲呕出来。
抓起桌上茶壶对嘴而饮,灌下了半壶水,才感觉口中的苦味淡了些,片刻后身体的异样消失了,不再是冷的很焦躁,反而感到全身慢慢暖和起来。
俞思弦盯着娩月手中的药,问道;“我为何会这般,你给我吃的又是什么?”
娩月知道郡主失忆了,便解释说;”郡主你总是会时不时的暴躁不安,有时候一月都不发作,有时却是三天一次,发起病来谁都不认,见谁就要杀谁,王爷都曾被你伤到过。“
”这药是净心丸,能在发病时有效的压制住病情。“
俞思弦紧皱眉头,”我是从何时开始这样发病的?“
”五年前,郡主从苗疆回来后。“娩月仔细回忆了下,”从那时候郡主好像变了个人,喜怒无常,突然喜欢上颜色鲜艳之物,整个人时而娇柔似水,时而凶狠.......“娩月打量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恼怒之情,才说,”凶狠恶毒。”
俞思弦听娩月说完,一手扶额,心里喊道;“造孽啊!这锦瑟郡主究竟是个何方神圣啊!”
俞思弦欲开口说,便见娩月朝俞思弦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外边有人在听,俞思弦眼角嫖到窗边有一抹人影,娩月摇摇头,手放在腹部食指朝上,暗示屋顶也有人。
俞思弦张了张嘴,口型在说。“刚来的?”
娩月点头。
怕是方才俞思弦砸花瓶闹出的动静,把宫里的人吸引来了,来的怕是太后的人,她还得更加小心才是。
俞思弦大声的说道;“气死我了,屋内碳没有燃,是想冻死我吗?”
娩月憋笑,“郡主,此时宫婢都在太后哪伺候太后用膳呢!。”娩月还给她拍背顺顺气,“您消消气,等会奴婢就去同掌事姑姑说。”
俞思弦又甩了一个桌上的茶壶,“我是郡主,怎能受这等委屈。”
“郡主消消气,奴婢这就去。”娩月道。
俞思弦见窗边的影子不见了才坐下,揉了揉眉间,抬眸间闪过一丝厉光,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得尽快从宫出去。
片刻一行人往这边来,娩月走在前头,进门先看向俞思弦,轻轻点下头,俞思弦立即做出一副又恼又怒,还微微带着哭腔的在抽嚏。
掌事姑姑领着一行人进来,进屋看到屋内模样,心里想,这位郡主还真如传闻中般草包,不知自己现在是何处境了,还处处招风。
掌事姑姑吩咐宫女把炭盆放下,让人收拾了屋内被打碎的杯盏,又摆上膳食,“郡主看看可还需什么?”
俞思弦看了一眼桌上的膳食,抬头与掌事姑姑道;”怎这般清汤寡水?”说着用筷子翻弄了下桌上的菜食,“这些我吃不下。”
“郡主这时御膳房已经不传膳了,这些还是太后吩咐小厨房特意给您做的,您就不要挑剔了。“掌事姑姑冷漠的说。
俞思弦做出一副被气到的喘不上气来,拍着胸脯,“父王不在了,我就该受这般欺负吗。”如同被气哭了般,衣袖遮住脸,低声哭泣起来。
“郡主若是没什么需要的,那奴婢们先退下了。”说完掌事姑姑还扫了她一眼。
俞思弦双肩抖动,当着宫女面哭的声更大了。
娩月送着掌事姑姑出去,“掌事姑姑还请不要同太后说,郡主只身一人来到京都,心里不大好受,才这般的。“习惯的从怀中掏出金豆子,给到姑姑。
掌事姑姑冷冷的看了一眼她手中的金豆子,没有收,”姑娘还是回去伺候你家郡主吧,太后还在等着我回去问话呢。“掌事姑姑带着一行人就回去了。
娩月见人消失在拐角处后,察看了下四周,确定暗卫也没有后,才回到屋内,屋里得人儿已经吃了起来,见她进来会招呼着她过来,”娩月快来吃啊!“
娩月笑了笑,”郡主奴婢用过膳了。“
”什么时候?“俞思弦边吃边说,嘴里塞满了饭菜,刚才宫女们端膳食来,饭菜香直往她鼻子钻。
娩月拿过新得茶壶给她倒了水,”郡主睡觉时,同宫女们一起吃的。“
”那你是打听到了什么!”俞思弦问。
“还真打听到了些。”娩月俯身在俞思弦耳边说;“冷宫里住了一位慧妃,原先是一名宠妃,一个月前才被打入冷宫,”
“那她说什么?”俞思弦吃了个七分饱就放下筷子,拿起帕子擦了擦嘴,不经意的问道;“关于我父王的?”
娩月点头,“慧妃在安阳王病逝后,与陛下在熙和宫说了些什么,惹怒陛下被打入了冷宫,宫中传言慧妃是安阳王的人。”
“慧妃身世呢?”俞思弦比较好奇这位慧妃有身世。
娩月把在宫女那打听到了全部说了出来,“慧妃是一次陛下在一年前秋猎场中遇到,带回了后宫,先是封为美人,半年后封为婕妤,一年封为妃,慧妃没有娘家人,是个孤女。”
俞思弦勾起嘴角,还真是不简单呐,能从一名孤女一跃成为妃,若是背后没有人在支持,要想在一年内到妃位,一般嫔妃都做不到吧,背后之人会是安阳王吗?
娩月收拾完桌上,见她在发呆,问道;”郡主在想什么?“
俞思弦本能的转了转脖子,扭了扭手腕,片刻俞思弦顿了顿不解,她为何要做这动作,问娩月;“我会武?”
“郡主你自小在武场长大。”娩月蹲下在一旁撩拨炭火,“不过郡主自五年前从苗疆回来后,就不准我们提你会武这事!”
俞思弦本还有些怀疑,从她重生在这具身体,那刻剑正朝她刺来时,身体本能的躲开,刺客往往都是一击毙命,能快速的躲开并不是运气,若是自己原本的身子如锦瑟身体般,大概李沐之刺她的时候不会死那么快了。
半响俞思弦抬头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除了自小跟在你身边的这几人,就没有人知道了。”娩月一刻也不得闲,这一会儿收拾床铺。
娩月铺好床又打水来,让俞思弦坐到梳妆台前,拿出药油仔细的擦在她头大包,不轻不重的按揉着。
俞思弦从铜镜中看着娩月认真的表情,难得锦瑟郡主身边有个事无巨细照顾她的人,一晚上就为她忙前忙后。
“娩月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俞思弦问道。
娩月轻声说道;“跟随郡主十五年了。”
“从我五岁就到我身边了!”俞思弦拍拍她的手,“这些年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娩月摇头,“就五年前郡主一人去了苗疆,不让我们跟着。”
“多久?”
“三月初到六月中旬,三个多月。”娩月说。
俞思弦又陷入了沉思,这锦瑟郡主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你知我为何要去苗疆?”
娩月揉试的差不多了,一边收好药油,一边说,“郡主是接到一份信后,匆匆离去,没让任何人跟着。”
俞思弦见她又拿出纱布,连忙制止了她,“好了你也随我一路奔波的,去休息吧!”
“可是郡主的伤口!”娩月着急道。
“一点点剑伤,没什么大不了。”俞思弦擦了把脸后抬手把蜡烛熄灭。
“对了,清风那边你注意些,后宫人多眼杂,没有必要不用传信进来。”俞思弦嘱咐道。
俞思弦缓缓起身走到床边,“这几天要把戏演足了,那就得好好休息,你快去休息吧。”
娩月点点头,“郡主奴婢就先退下了。”
夜色笼罩着皇宫,俞思弦一点睡意都没有,听着炭火时不时溅出的星沫子,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脑中不断浮现出断断续续的画面。,
俞思弦估摸着以到四更时,屋檐传来细微动静,闭上眼故作睡着之姿,有人翻入屋内,没有找到任何有用东西后,打开窗,从窗户走了。
后脚刚走,后脚又有人来了,同刚才那人一般,在屋内翻找一番俞思弦能感觉到有人朝床边走来,越来越近,那人却没有任何动静,俞思弦以为露馅了,谁知那人就站在床头端详了片刻才离开。
躺在床上的俞思弦睁开眼,她料到今晚会有人来,却不想会来两拨人,第一个进来的人她能肯定是宫里的,至于后来那个不单单是来找东西的,更像是来看她的,否则怎同变态般站在床头盯她半天,那人会能躲过太后的暗位,潜入寿康宫来,在京都中寥寥无几。
在接下的两天中,俞思弦在西苑中闹的凶,把骄纵跋扈演的是淋漓尽致,太后不管她,也不想要召见她,就放任她在西苑待着,掌事姑姑最是头疼,寿康宫自从这位锦瑟郡主来了之后,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第四天时,太后撤走了守在寿康宫外的暗卫,俞思弦就知道机会来,今晚她要去冷宫瞧瞧。
入夜后,月挂树梢,寿康宫都已灭灯,除了几声树上俞思弦换上娩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宫女衣服,俞思弦轻声道;“今晚你在这睡,万一有人来你盖上被子装作我,我会在四更前回来。”
娩月见她心意已决,只好点头,然后喊了一声,”那郡主早些歇息,奴婢告退。“话音未落灭了蜡烛,俞思弦装作娩月的样子关门退了出去。
俞思弦知道寿康宫小厨房有的木架下有一个洞,还是她当初入宫陪太后时,意外发现的,俞思弦偷偷的来到小厨房,大门被锁上了,只得从窗户翻进去,来到木架前,俞思弦低估了这架子重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架子移开一点。
锦瑟郡主身材娇小,很快就钻出了,俞思弦一路躲躲闪闪来到冷宫,冷宫破败不已,原本看守的侍卫,嫌弃天太冷不知躲哪儿偷懒去了,冷宫大门用两块破木板勉强挡着,俞思弦都不用推开,找个缝钻了进去。
冷宫杂草丛生,仿佛很久没有人住过般,娩月说先皇的弃妃被陛下下旨送到尼姑庵去了,现在冷宫只有一位慧妃在,借着月色来到慧妃所住的屋子,此刻那位慧妃娘娘就躺在屋内,屋内没有燃灯,从破旧的窗子看去空荡荡,除了一铺床就再无其它东西。
冷宫中凄凉一片,寒风瑟瑟,破败不堪的屋檐,月光从漏洞中穿入屋内,窗户是坏的如同摆设,寒风直灌屋内,床上的人儿不断在咳嗽。
俞思弦忍不住骂道;”这两兄弟可是真会蹉跎人。“
”谁在外面!“屋内传来女子声响。
俞思弦侧身躲在墙后,捏着嗓子,”喵儿,喵儿。“
屋内女子听到叹声道;”原来是只猫!。”
俞思弦悄悄咪咪地趴在墙边,听着屋内陆陆续续的声音,“猫儿,我这可没有什么好东西,你来错地方了。”
这话不知是真的同猫儿说,还是指趴在墙角处的俞思弦,寒风凛冽,吹得脸发疼,听着屋内没有动静,俞思弦踮起脚偷摸摸地走到窗边,再次朝里边看去。
里边躺在床上的人已不见踪影,俞思弦猛的转头,一位身着单薄的美人儿站在她身后,距离两尺远。
俞思弦第一反应就是先走,试着想用轻功跑开,双手展开学着之前李沐之用轻功时的样子。结果似母鸡扑通翅膀般。心想能培养出来清风一众高手来,锦瑟郡主必定身手也是了得的,怎么和想的不一样啊。
她认了,锦瑟会武,她不会。
恰时这会儿月亮被云遮住,冷宫中漆黑一片,女子看不清在墙边上的人,只见那人展开手扑啦扑啦的,不知想干嘛。
云朵散开,圆月普照,在月光的照耀下,女子渐渐看清对方,眼中闪过惊讶,锦瑟郡主怎会出现在这,是来杀她的吗?
女子突然上前来,跪在俞思弦面前,“柳欣参见郡主。”
俞思弦打量了一下她,不是当初参见宫宴时,被她撞见在御花园假山同一男子低声争执的人。
原来她就是慧妃,俞思弦轻声说道;“天冷地上凉起来吧。”
慧妃依旧跪在地上,“郡主饶命,柳欣不是故意欺瞒郡主的,郡主我......”她说道一半突然想到了那人的叮嘱,“郡主煞费苦心的送柳欣入宫,柳欣没能完成任务。”
俞思弦“嗯”了一声便没有下文了,心“想慧妃是她送进宫的,为何娩月不知道有此人的存在?俞思弦并不相信她所言。
“郡主没有什么话要对柳欣说吗?”柳欣抬头望着俞思弦,试探道。
俞思弦也盯着这位慧妃,回想起那日假山听到的一句世子爷,又怎么会是锦瑟的人呢?这当中究竟有什么阴谋。
“你在殿中同陛下说了什么?”俞思弦直接问道。
柳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都这般说了,为何她无动于衷,是故作不知?还是失忆了?深呼吸一下才道;“陛下要郡主进京都,柳欣不想让你入京,言语冲撞了陛下,陛下恼怒下令把我打入冷宫。”
“以你的聪明才智,不会想不到陛下所想,你却出言提起,这分明是要把自己身份摆上台面来,让陛下知晓你是安阳王的人?”俞思弦冷声说道,“你意欲何为呢?”
柳欣一听神色慌张,连忙辩解道;“郡主误会,柳欣只是不想让你入京身处险境。”
俞思弦冷笑,“若是真的为了我,大可在暗处为我谋划,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话,陛下就能放过我吗?”
“你是太看得起自己了,还是我入京会让你不安?”俞思弦一针见血的道出她心中所想。
柳欣拧着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半响才说出一句,“我没有!”
俞思弦没有说话,心早已明了,柳欣之前是她的人,但现在绝对不是,她每一句都在试探她。
俞思弦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你在试探我?”
柳欣一激灵,差点跪下,她见过锦瑟郡主折磨人的样子,场面凄惨无比,让她一度害怕,可为了那人柳欣不由的挺直腰板,“柳欣没有,郡主误会。”
俞思弦放开了她,能悄无声息的来她身后,武功也是了得,俞思弦看得出柳欣很畏惧她,所以必须在气势上压倒对方。
突然冷宫外脚步声逼近,俞思弦暗道不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柳欣连忙摇头,脚步声越来越近。
俞思弦只好拉着她一同躲入屋内,片刻屋外传来怒气冲冲的声音,“慧妃给朕出来。”
柳欣让她躲在角落,“郡主躲在这,我去应付,柳欣揉了揉头发走了出去。
“臣妾参加陛下,陛下万安。”走到李怀瑾面前跪下道。
李怀瑾看单薄的衣裳,本就不悦的脸上,更是黑了彻底,“你是故意在气朕吗?”
柳欣没有抬头,恭敬地说;“臣妾没有!”
“朕说过,只要你认错,就能回芙蓉殿,你为何就是不愿认错呢?”李怀瑾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他。
俞思弦在屋内,听着外边的谈话,心道这李家两兄弟对待女人的态度都如此相像。
“我没错。”柳欣说。
“你为安阳王说话,为了安阳王忤逆朕,朕没有要了你的命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你却不知错?”
李怀瑾加大手劲,“白日朕听闻你身体有样,便来看你,看来你是好的很啊?”
“嗯?”
“多谢陛下关系,臣妾无碍!”柳欣道。
李怀瑾彻底被激怒,一把揽过她往屋里带,柳欣连忙制止道;“屋内简陋,怕污了陛下。”
俞思弦此刻正想从另一边窗子爬出去,忽然被一人捂住嘴,身形一闪,消失在冷宫中。
黑衣人带着她在寒风中飞驰,冻得她耳朵发麻,黑衣人带她来到一处无人住的宫殿,俞思弦落地时腿一软,被黑衣人及时扶住,才没有跌倒。
俞思弦慌忙推开他,“你是谁?”
黑衣人笑了起来,用宠溺的语气说道;“锦瑟你什么时候和我这么生分了。”说完扯下面巾,露出一张俊逸不凡的脸。
俞思弦皱眉头,这不是李沐之表弟,景侯府世子萧隽一,锦瑟郡主又是怎么和他认识的。
萧隽一缓缓靠近她,“锦瑟怎么副表情。”
俞思弦抬眸看他,不得不承认萧隽一的脸很好看,丰神俊逸,眉目含情,特别是那一双桃花眼只要微微一挑,就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心。
俞思弦在宁王府第一次见到他时,还称赞过萧隽一的容貌。
萧隽一想伸手抓住她,被俞思弦一把撩开,萧隽一一愣,“锦瑟你怎么了?”
俞思弦没有说话,萧隽一有些着急,“锦瑟。”
“萧世子子,请你自重?”俞思弦说。
萧隽一看着她认真的表情,以为她是生气了,耐心的哄道;“锦瑟你可是在生气,你入京这些日子,我没能来看你?”
“寿康宫外有暗卫守着,第一日去看了你一眼,未能和你说上话,便被暗卫发现。”
原来那日站在她床边的是他,如她所想一般,果真是为她而来。
“你还生气吗?”萧隽一低声问道。
“我没有生气!”俞思弦回答他,她确实没生气,“我只是失忆了?”
萧隽一听到她前面一句话,很是欣喜,后一句让他神色一僵,“锦瑟你说什么?你失忆了。”
俞思弦点头,“我不记得发生的所有事情,也不记得你。”
萧隽一想搂住她,俞思弦再次躲开,心道虽然她知晓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是现在她又不是真正的锦瑟郡主,很是嫌弃萧隽一的触碰,怕不是这人有什么癖好吧,怎么爱动手动脚的。
萧隽一看着自己落空了的手,轻声笑道;“锦瑟我会让你记起我来的。”
俞思弦心中冷笑,看了看夜色,估摸着快到四更了,她道;“我要回去了。”
说罢就欲转身离去,萧隽一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口气,身形一闪从她后面搂住她腰,飞身跃起往寿康宫方向去。
快到寿康宫,他们被发现了,侍卫大喊:“有刺客,抓刺客!”
萧隽一只好先带着她躲入暗处,躲避搜捕的人,萧隽一轻声安抚,“放心没事的。”
俞思弦心里翻了个白眼,刚才让他在厨房后边放下她,她钻进去,萧隽一不愿执意要从侧道。
待搜铺的人走后,萧隽一带着她一跃,翻入寿康宫直奔西苑,到门口俞思弦才出言道:“送到了,你走吧!”
萧隽一忍住没有去拉她,“锦瑟不请我去坐坐?”
“你是怕我死的不够快吗?”俞思弦回道。
萧隽一复杂的看着她,认真的说道;“相信我,不会让你死的。”
俞思弦轻飘飘的回了一声“哦”随即头也不回的走了。
萧隽一原地不动,直到确定她进了房间才离开,心中又一丝丝难过,好像什么东西已经在离他而去了,
搜铺刺客到了寿康宫,太后被惊动到了,下令仔细搜查,一行人正提着灯往西苑来。
俞思弦此刻已经和说好结下来该如何应对,惊呼一声,“来人啊!”
“郡主!”娩月故作一副还未开口就被打晕的样子,倒在门口。
一行人听到动静加快脚步往这赶来,看到倒地的娩月,见状不对,立即跑进屋内查看。
连忙点燃蜡烛,只见锦瑟郡主身着里衣,狼狈的蹲在角落,眼睛紧闭,嘴里不停念叨;“不要伤害我,我没有令牌,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边说边哭,脸上布满泪花。
众人想去把锦瑟郡主扶起来,一触碰她,她挥舞着手,嘴里不停的喊道;“不要碰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一时也无可奈何,只好去禀告太后,娩月为了演得逼真愣是生生被掐人中,好一会儿,才故作醒来,“郡主呢?郡主有危险。”说罢还欲起身去寻找。
娩月来到屋内,看到自家郡主的模样,嘴角一抽,这演的也太像了吧,“郡主你没事吧!他们伤你哪了?“
俞思弦挥着手,推开她,娩月顺势倒地,倒地后还爬过来,十分着急道;”郡主是我啊!”
俞思弦不为所动,保持着不让人靠近的举动,害怕的缩在一团,脸用床帘挡住,被挡的脸下,俞思弦笑的肩膀一耸一耸,众人也只为她在抽泣。
门外响起太后的声音,”锦瑟郡主出何事了?“
侍卫统领上前来回答,“启禀太后,我们在外面追查刺客,看见刺客进了寿康宫西苑,便前来查看,还未到门口就听见郡主在叫唤,立即赶来,来时见郡主的侍女倒在屋外石阶上,郡主则在屋内。”
太后听完,抬步朝屋内走去,一进屋内看见锦瑟郡主披着从床上扯下的床帘,盖在自头上,手不断挥舞着,嘴里念叨;“不要杀我,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太后对掌事姑姑使了个眼色,两名嬷嬷上前去扯开盖在锦瑟头上的帘子,俞思弦挥舞着手,看似不小心的扇了两巴掌在嬷嬷脸上,清脆的两声,太后有些恼怒,厉声道;“把郡主提起来。”
嬷嬷听到命令,加上被扇了脸,心里有些不爽,使了大劲把俞思弦从地上拎起。
俞思弦惊慌的不断踢脚,两只胳膊被这两嬷嬷掐的死死的,也是胡乱在踢在她们俩身上,片刻俞思弦看到侍卫的小动作,突然大叫一声,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娩月见撞猛地在太后面前跪下,“太后息怒,我们郡主头被撞到过,这几天就有些神志不清,方才被刺客吓到,怕是.....!”娩月没说完,但众人也都明白,怕是锦瑟郡主已经疯了。
“请太医来!“太后道。
太医不一会儿便到了,放下药箱,给锦瑟郡主把脉,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锦瑟脖子处有一抹细微的伤痕,是被细线用力勒住造成的,“回禀太后,锦瑟郡主的确头部遭受到严重的撞击,脖子上有细微的伤痕,是刚被勒住造成的。”
太后显然不大相信,”为何郡主入宫那日没有异常?“
太医认真答道;“第一日往往不会有很大明显,郡主脑子有血块,在脑中散不去,时间久了怕是会成疯子。”
俞思弦听着太医的话,心中已把他骂了千遍,不过也亏了太医这番话。
太后让人把俞思弦抬到床上,并吩咐下去仔细照顾着,说罢还亲自走到床边,凤目一直盯着她看了片刻,俞思弦能感受到有一股视线落在她身上,让她有些头皮发麻。
太后对俞思弦也是挺好的,总是让她入宫陪伴,太后曾经说过她和年轻时的自己很像,俞思弦也知道太后与先皇并无感情,所以期盼着她这位媳妇能与李沐子好好的,当初还为宁王李沐之亲自去俞侯府提亲,给足了她颜面。
俞思弦心中很是不忍,可她现在毕竟重生在了锦瑟郡主身上,成为了太后,陛下一个威胁的存在。
太后待了片刻便离开了,娩月守在床边,直到所以人都离开后,确定四下都无暗卫偷听,俞思弦才睁开眼,两主仆相视纷纷一笑。
”柳欣是谁?“俞思弦起身靠在床边问道。
娩月脱口而出,”柳欣早在一年前就死了啊!”说完又是一喜,“郡主你是恢复记忆了吗?”
俞死弦摇头,”冷宫的那为慧妃是柳欣!“
娩月吃惊的说道;”柳欣一年前就死在郡主面前,也是郡主亲自掩埋的,这怎么又出现在了后宫,还成了陛下的宠妃?“
“她怎么到我身边的,又是怎么死的?”俞死弦皱着眉头思索着,柳欣死了,又是怎么活的,还被送到李怀瑾面前。
娩月缓缓道来,“柳欣五年前被郡主从月宛楼救出的,之后一直在郡主身边,那日我们在凌州意外遭遇刺客,柳欣为郡主挡了一剑。”
“萧侯府世子萧隽一和我什么关系?”俞思弦又道。
娩月叹了叹气道;“王爷曾经给郡主定了一门亲事,就是萧侯府世子,待郡主及笄便成婚。”说到这娩月有些恼怒,愤恨的说;“谁知他却先纳了妾室,郡主便撕毁了婚约。”
俞思弦倒是有些印象,三年前萧侯府是办过一场婚宴,原来是给这位世子也娶妾啊!为何在萧隽一的言语中他们仿佛早已私定终身。
”然后呢?“俞思弦问道。
娩月回想了下,“萧世子倒是又去豫州找过郡主几次,郡主都不予理会,再后来就没下文了。”
俞思弦觉得不对,若是真的锦瑟郡主不理会他,萧隽一又怎么会说出那翻话,‘你是在恼我这几日没有来看你吗’俞思弦想锦瑟郡主又为何要瞒着自己的一众亲信。
“婚约是什么时候订下的?”俞思弦总觉得哪里不对。
“是五年前,萧世子来豫州王爷见了觉得萧世子不错,便问郡主意下如何,当时郡主笑着说好。”娩月记得那时郡主从苗疆回来之后第一次笑的那般开心。
俞思弦越发觉得不对劲,便道;“是从苗疆回来前还是回来后?”
“回来后。”娩月不假思索的说。
一切都是从锦瑟郡主去了苗疆后发生了改变,至于锦瑟郡主在苗疆究竟发生了什么,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了,俞思弦扶额,把自己名声弄臭,又欲意何为,是想掩饰什么吗?
俞思弦说起苗疆,又不由得想起她死前见到的那一抹颜色,少年郎骑着烈马奔驰而来,与落下的夕阳倒映在一起,在她心底惊起一片最后的涟漪,俞思弦在生命后一刻耳边传来一阵阵悦耳银饰碰撞的声响,她恍惚在哪里听到过。
俞思弦看着外边已经亮起一抹白色,她干脆睡下,折腾一晚也确实是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日上三竿也不曾醒来,当中太医侍女也陆陆续续来过,俞思弦也没理会继续睡觉,她们也只以为锦瑟郡主还在昏迷。
太后殿中,李怀瑾下了早朝匆匆赶来,太后此刻正在用膳,招呼着李怀瑾坐下一同用膳,李怀瑾坐下道;“太后好像不关心刺客之事?”
太后慢条斯理的用膳,李怀瑾见她不语,也只好不做声,等太后吃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轻声道;“关心不关心,刺客不是都没抓住到?那又何须去操心。”
李怀瑾皱眉道;“这事关豫州,事关于安阳大军,刺客为了兵符而来,怎能不急。”
太后幽幽的看了李怀瑾一眼,“你越是着急,就越是容易被看到心中所想。”
李怀瑾一愣,这些他都知道,只是在太后面前他习惯的露出全部心思,为自己辩解道;“只是在您这会这样!”
太后扑哧一笑,“你还当你是小孩儿呢!”
李怀瑾皱眉不语,太后接着道;“刺客的确是为了兵符而来,不过在没找到。”
太后回忆起曾经的事,轻声说道;“安阳王是何等人,怎么会把能令五十五大军的兵符放在一个疯子手中。”
“您早知道了?为何不告诉我?”李怀瑾道。
太后起身往殿外走去,李怀瑾也跟在她身后,太后轻声说;“我为何要告诉你?皇位是你自己的,不要让我什么都为你安排。”
太后看着他略微失落的表情,又道;“锦瑟在五年前已经废了,不必太过于费心思,量她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李怀瑾立即明白过来,“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们之所以如此重视锦瑟,无非是想告知众人兵符在锦瑟郡主之手,让各大世家纷纷出手,静待时机收网。
太后折了一朵未开的山茶花苞,“怀瑾,你是大商皇帝,不可再为了一名女子如此鲁莽。”
李怀瑾咯噔一下,还是被她知道了,“我......!”
太后拿着那朵未开的山茶花苞,仔细看了看了,不经意的说;“你父皇虽不是好丈夫,好父皇,却是位好皇帝,你如今是大商的皇帝,就应束缚内心所想,当一名圣君。”
说罢太后把折下的山茶花苞扔到炭火中,片刻被炭火烧起一小朵火花,随即消失殆尽,只剩一抹灰烬。
“你父皇就做的很好!”
李怀瑾盯着炭火盆中的灰烬,心里明了,他恭敬地说;“禀记您的教诲。”
“回去吧!”太后说完转身入了殿内。
李怀瑾看着寿康宫里在寒风蓄意开放山茶花,随手折了一朵最鲜艳的带走。
太后回到殿内,不一会儿宫女进来了,“回禀太后,陛下回去了,还折了一朵您的花。”
众人看着太后脸上的表情,宫中除了太后谁敢折太后的花。
俞思弦精湛演了时而清醒时而发疯的模样,成功把自己塑造成为一个又傻又疯的人,几个太医来为她诊治,得出的结论都是脑子有损伤,后宫中俞思弦成为了讨论的对象,宫女们纷纷在暗处拿俞思弦打趣。
俞思弦倒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她,以前就是太在意颜面,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俞家,把自己伪装成一位知书达理,温柔似水,一举一动都被称为京都大家闺秀中的楷模,她又何时能如锦瑟这般随心所欲,不顾后果。
俞思弦每日都在西苑中,太后从不召见她,除了娩月也没人愿来伺候,可能觉得晦气,就如她说李沐之克妻晦气的很。
夜中,俞思弦接到清风送来的信,信中只有四字;‘刺客,萧家’看完俞思弦信随手点燃烧毁,除了当今陛下,萧家也来掺和一笔?
“萧隽一你可真有思意?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俞思弦嘀咕道,她不是锦瑟郡主,又会可能相信萧隽一的片面之词。
过了几日,俞思弦看着天气还不错去晒晒太阳,于是大摇大摆的出了西苑,先去拜见太后,太后避而不见,俞思弦笑了笑,理解理解,谁也不想同一位疯子说话嘛。
太后不见她,那正好去宫中溜达溜达,娩月跟在她身侧,郡主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吓得宫女太监见她都绕道走,一路溜达到御花园,御花园一人都没有,俞思弦在亭子坐下,翘着腿,手拿着从太后小厨房顺来的糕点吃了起来。
吃完就随意擦在衣裙上,娩月递过帕子给她,俞思弦也没接,娩月强忍憋笑,郡主从哪里学来的。
冬日里的阳光很是暖和,俞思弦没骨头般的斜靠柱子上,还时不时去扯掉盆栽上的叶子,扯了一地叶子,此时已过午时,有人从寿康宫方向过来。
俞思弦眼角一瞥见到一抹白色锦衣,便知道这人是李沐之。
李沐之今日去见太后,太后不愿见他,本打算出宫,谁知在御花园遇到她。
李沐之如没看到俞思弦般,直直的走过,身后响起她的声音,“娩月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和月宛楼小倌一样好看?”
李沐之面色铁青,周身并发出寒气,娩月都觉得一股寒风袭朝她们来,娩月不知郡主为何每次见到宁王殿下都出言不逊,似他们有仇般。
李沐之捏紧拳头,冷声道;“这不是豫州锦瑟郡主再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舌头!“
俞思弦惊呼一声,做作的捂住嘴巴,拉着娩月低声道;“快走,这小倌怕是达官贵人的小宠,我们还是不要惹到他。”
李沐之是习武之人,虽然她说的很小声也是能听到的,被她气到头顶生烟,拳头捏的吱吱作响。
还没来得及走,李沐之已经来到她们跟前,娩月跪下道;”参见宁王殿下。“
俞思弦不为所动,如好奇宝宝般,指着李沐之笑着说;“我知道你,你就是那个,那个。”摸着头回想一下继续说;“那个克妻的宁王殿下!”
李沐之忍不住要一把掐住她脖子,俞丝弦早有防备拉着娩月跑开,看着她跳脱的背影,李沐之气笑了,一拳打在俞思弦刚才倚靠得柱子上,木屑四溅,圆柱被打缺一个口子。
俞思弦拉着娩月跑出御花园,负手而立嚣张地走在宫道上,娩月忍不住道;“郡主你为何每次见到宁王殿下你都要惹怒他?”
俞思弦不经意的说;“看他不爽!”
娩月小步跟着,走着走着不对啊,“郡主我们这是去哪儿?”
“找皇上出宫!”
来到御书房外,被拦住了下来,俞思弦故意嘟囔着嘴;“我要出去玩!”
娩月上前来恭敬地对太监公公说;“还请禀告陛下,郡主想要出宫游玩。”塞了一枚大金宝。
太监面露难受,手中握着的足足分量金子,只好道;“先等候着,奴才去禀告陛下。”
娩月笑着道谢。
俞思弦则靠在柱子上,嘟着嘴抱怨;“慢死了,要出宫玩。”
御书房的侍卫纷纷看她一眼,只见她衣着一件青绿色的锦衣,头发随意扎起,素脸满是不耐烦。
一盏茶功夫,进去禀告的太监一脸惊恐的出来,差点就没命在里头了,手里捂着的金子也不香了。
“陛下说郡主可以出宫,在宫禁前回来。”
“谢过陛下。”娩月道。
回头拉她家郡主,发现人早窜出老远了,娩月提裙追了出去。
“郡主等等我!”
御书房门再次从里打开,萧隽一从里出来,看到那一抹身影不禁笑了起来。
俞思弦到宫门口时有两名侍卫跟了出来,“郡主,陛下命我等保护郡主安全。”
俞思弦围着他们仔细打量起来,认真道;“你俩体格健硕...!”说着还欲上手,此举过于荒唐把这两人吓到,顿时闪开三尺远,娩月上来拉住她;“郡主快走吧!”
俞思弦对着那两人挑眉,导致两侍卫一直跟在三尺外不敢跟近。
萧隽一目睹了这一幕,让车夫驾车过去在她们面前停下。
萧隽一撩开帘子,笑道“锦瑟郡主这是去哪儿?”故意看了看四周,“郡主的马车呢?”
俞思弦听完他的话,一副恍然大悟模样,转头对着那两位跟在老远的侍卫,大声嚷嚷着说;“陛下没有给我安排马车吗?”
侍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萧隽一一副不忍心的模样说;“郡主不嫌弃坐我马车吧!”
俞思弦皱眉,“我很嫌弃!”表情要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说罢招呼那两位侍卫,“你们过来。”
侍卫磨磨唧唧不大想过去,生怕她又做出什么大胆举动。
俞思弦见他们这般,忍俊不禁,“算了,使唤不动,娩月我们自己走吧!”
萧隽一好看的桃花眼,闪过一丝丝失落,“跟着吧!”对车夫道。
“是,世子!”
俞思弦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肆无忌惮的走在街上,不用在乎家族颜面,反正锦瑟郡主名声差到底了,不在乎更差。
京都的大街琳琅满目,吃食零嘴,瓜果蔬菜,陶人小玩意,以往也是只能在马车中看看,吃不到摸不着,成了她的一种向往。嬷嬷一直教导她,小姐是侯们贵女,言行举止都代表着俞府教养,不可做出格行为。
俞思弦总觉得哪里不对,意识中很是排斥。
来到一处小摊上,俞思弦坐下吆喝着;“大娘来两碗甜汤丸子。”
“好嘞!姑娘稍等片刻。”大娘笑道。
俞思弦搓搓手,转头对娩月道;“闻着味道就不错,肯定很好吃。”
娩月疑惑道;“郡主从来不喜欢吃甜。”
俞思弦笑了笑,“会变的嘛!何况是个善变的女人。!”
娩月若有所思。
“甜汤丸子来啦!”大娘端着两碗热乎乎的甜汤,“姑娘们慢用!”
“谢谢大娘!”俞思弦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在寿康宫小厨房做的菜太清淡,她吃着索然无味。
俞思弦低着头吃着碗里的丸子,娩月低声说道;“郡主,清风已经在医馆候着了。”
“嗯”
两人都吃的差不多后,娩月结账,离开摊子后,俞思弦跑了两步后突然道;“肚子疼。”
娩月大声说;“小姐要不要紧啊!”
俞思弦捂住肚子,神色难过,“好疼!”
“郡主我带你去医馆!”
扶着俞思弦颤颤巍巍的朝医馆去,在门前叫唤;“大夫,大夫!”
闻声医馆内出来一名老者,问道;“这是怎么了?”
娩月很着急的说,“不知道,我家小姐吃完东西跑两步就这样了!”
“先进去,老夫给你家姑娘看看!”大夫说。
俞思弦被扶到内堂,侍卫也欲跟着进去,娩月拦下他们,“你们是男子多有不便,还请在外等候。!”
两人环视内堂,没有看到其他人后才点头。
俞思弦靠在椅子上,这位大夫认真的给把脉,片刻后,“小姐不过是得了伤寒,开几副药喝,便好了。”大夫尽职尽责交代着;“吃完吃食要慢走,不可疾行,不可跳闹。”
“多谢大夫!”娩月送大夫出去,掩上房门;“小姐现在需要休息会儿!”
清风从暗处走出来,为了不让外面人听见,打开暗阁,两人进入密室。
“郡主刺客之事已查清,虽是萧家死侍,不过他们授命另有其人。”清风把在刺客身上找到的东西递给她,“这是刺客身上的银牌。”
俞思弦接过来仔细瞧了瞧,银牌上雕刻着许多符号花纹,“这是什么意思?”
“只解开两个意思,死侍,六十一,剩余的未能解开其意思。”清风道。
“被抓的人所有人都佩戴,还是只有一人有!”俞思弦问道
“只有一人有!”清风回答。
俞思弦思索着这一切,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东西,谁要故意使用萧家死侍,杀她,而且手法还蠢。
不在途中行刺反而入京都后行刺,这件事陛下也知晓,还放任不管,京都能有几个这样的人。
“清风”俞思弦喊道。
“属下在”
俞思弦思索半刻,沉声道:“你去查一下冷宫中的慧妃背后是何人?往京都世子爷上查!”
清风点点头。
“还有!”
俞思弦喊住清风,“特别是萧家世子。”
“是”
萧隽一在马车里等了半时辰,不见她们出来,坐不住了,掀开帘子下了马车,朝医馆走去。
萧隽一身形高挺,玉树临风,身着一件蓝色锦袍,披着一件黑色披风,大步流星地往医馆走去,在人群中成为一个焦点,引来无数少女目光。
娩月看见萧隽一进来,立即拦住他,“萧世子,小姐正在休息。”
萧隽一没有理会,径直推开门,内室很小,两张椅子,一盏屏风、一张小塌,俞思弦趴在屏风后的小塌上,手臂随意搭啦下来掉着。
门突然被推开,俞思弦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握住,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俞思弦不悦的抽开手,却抽不开。
“放手?”俞思弦道。
萧隽一无视她不爽的眼神,轻声说道;“哪儿不舒服?”
俞思弦暗暗笑道,我舒服的很,没一点毛病,“关你什么事!手先放开!”
萧隽一这一会儿就给她把了个脉,眉头一皱,脉象微弱。
俞思弦趁他分神之际,猛的抽回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萧世子自重!”
“你还调戏别人!”萧隽一苦笑道;“你以前从不这样!”
俞思弦看着他哀伤的神情,一双过分美丽的桃花眼中,又露出丝丝期待的眼神,若是寻常女子见到他此刻模样,怕是心都要碎了,俞思弦又不是真正的锦瑟,也不是寻常女子。
俞思弦缓缓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萧世子,我不是曾经的锦瑟了。”
靠的很近耳边传来她说话的呼出的热气,让人心痒难耐,她的一句话又让他陷入了沉思。
俞思弦站起身来,理了衣袖,“萧世子你不是我喜的模样!”指了指外面那俩侍卫,“我喜那样的!”说完哈哈哈大笑。
惹的外边那两个面红耳赤,萧隽一黑着脸。
娩月付了诊金,拿了开好的药包,四人欲离开,俞思弦出门差点同一位少妇撞上,本不在意的从侧边过就算了,乃知被人拦住。
俞思弦不悦的看向她,少妇不认识,少妇旁边跟着的一位女子俞思弦倒是认识,尚书府嫡女常若,此人爱慕李沐之,曾经常若可是恨她入骨。
“大胆刁民,见到我家夫人还不跪下!”少妇身边的丫鬟道。
娩月正要开口,俞思弦制止道;“娩月和狗不要一般见识,可知!”
此言一出娩月瞟了她们一眼,憋笑道;“奴婢知道了!不和狗见识。”
“你们大胆,竟敢说我们夫人是狗!”丫鬟怒声说。
俞思弦撇撇嘴,“我何时说是你们了!真是迫不及待对号入座呢!上赶着说你家夫人是狗。”
此刻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闻言都笑了起来,那婢女赶忙跪下,“夫人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少妇面色难堪,何时被人如此羞辱过,一转身对常静柔声细语道;“若儿,我们让开吧!是我们人多挡了人家去路。”
常若见状上前道;“姑娘你说话也太过分了,怎可这般辱人,丝毫没有教养。”
俞思弦挑眉,这人还是如以前般,没有丝毫长进,总是被人当枪使,这位夫人就是冲她来的,猜的不错的话是萧隽一的侧妃,“教养这东西是分人来的,我们素不相识,你们拦我,平白无故让我跪下,你们的教养呢?”
“见到我们是你荣幸,同你说话已经是恩赐,你还敢骂人!”常若大言不惭地说道。
“哦……!”
俞思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般说来,百姓见到你们是他们的荣幸了?”俞思弦转头问娩月;“大商流行这个规矩吗?”
娩月认真道;“大商百姓见到当今陛下要磕头谢恩外,对于其他达官显贵没有这规矩。!”
“那她们怎么要我们跪下磕头呢?难不成他们比当今陛下还尊贵?”俞思弦道。
“小姐说笑了,她们怎么能同陛下相提并论,冒充皇亲国戚是要诛九族的!”娩月缓缓的说道。
众人一听慌了神,说着说着就把她们同当今陛下扯上关系,若是传开了,怕是会连累自家。
“你不要污蔑人,我何时说过是皇亲国戚!”常若焦急的说。
俞思弦指着常若道,“你说平民百姓见到你们要磕头,是大言不道。”又指向那位始作俑者,“你同她一起的却不制止她,认同她所言,你们丫鬟嬷嬷家丁,都认为她所言不错,还沾沾自喜,实属家风如此。”
“娩月去报官,说有人冒充皇亲国戚!”俞思弦笑着说道。
常若闻言害怕了起来,拉着少妇的手;“芊儿姐姐,怎么办呀!”
穆芊儿此刻真想弄死常若这个傻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怒也只得忍着,轻声说道;“姑娘您严重了,是仆人不懂事拦了您路,若儿言辞不妥,我带她们同您道歉?”
一番话把自摘了干净,俞思弦见天色不早了,懒得和这几人耗费时间,大声喊道“萧隽一,你看够了?你不出来说句话!”
萧隽一黑着一张脸,从内堂走了出来,穆芊儿一见到他,一双大眼顿时泪眼汪汪,咬着唇瓣,神情委屈至极。
穆芊儿带着哭腔喊了声;“夫君!”
萧隽一有些慌张地朝俞思弦看去,只见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心里不由得一紧。
俞思弦突然感到一丝难受,是锦瑟郡主这具身体本能反应,大抵锦瑟是真的喜欢萧隽一,身体见到别人喊他夫君也能难受。
“郡主要如何才能作罢!”萧隽一轻声对她说。
“郡主?”
众人目光落在俞思弦身上,穿着打扮丝毫看不出她是郡主!年纪相仿的郡主,好像只有前些日子入京被行刺的那位废物草包郡主,最近传言她还疯了。
穆芊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她就是锦瑟郡主,就是她让世子心心念念许多年,哪怕她已经嫁入萧侯府,世子爷也从未同她圆房,更是不见她。
每每想到这,穆芊儿就如同被火烧般难受,都是她才会让世子看不到她,今日见世子迟迟不回府,让家仆打听才知世子在医馆门前等一位女子,她急匆匆地赶来,出府遇见常若便邀她一同。
常若听到她是郡主,满脸怒气,宫里传言出锦瑟郡主说宁王克妻,气的她当场砸了杯盏,她是要嫁给宁王的,要做宁王未来妻子的,怎能容忍她说宁王克妻,不是在咒她嘛!
常若此刻忘记自己的身份,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萧隽一欲出手却被人抢先一步,跟在俞思弦身后的侍卫截住了常若的手。
围观的人都屏息一口气,心想这位小姐是谁,敢对郡主动手。
俞思弦让侍卫放开了她,常若愤恨的盯着她,“是你说宁王克妻的!”
俞思弦点头,“没错是我!”
“你....!”常若听到她承认更是生气,气到胸口起伏,刚被松开了的手再次扬起。
俞思弦一把握住,猛地把她推在柜台前,冷冷的说;“我容忍了你第一次动手对我不敬,你倒是得寸进尺,忘记尊卑了吗?”
常若被她压制住动弹不得,“放开我!”
俞思弦打量起她的手,纤细白嫩,惋惜的说;“你知道在豫州敢对我动手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常若心一紧,接着听到俞思弦缓缓地说;“都死的很难看!”
“这是京都容不得你乱来!”常若故作镇定的说道。
“是吗?”俞思弦招呼侍卫过来,欲抽出他们佩戴的剑时,被一把按住,俞思弦只是抬眼淡淡看了一眼,侍卫莫名其妙的放开手,任凭她抽出剑。
常若害怕了大声喊道;“我是未来的宁王妃,你不能这样对我,宁王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给宁王一个面子,砍去你一只手,教教你什么是尊卑有序!”
“郡主,不可!”萧隽一出言制止。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惨叫,常若的右手被砍断,围观的人有胆小的捂住眼睛,还有的吓到失禁。
俞思弦松开她,常若已经疼的昏死过去,被随意的扔在地上,她的婢女家仆都跪在地上不敢上前去扶她,生怕被砍手。
俞思弦冷声说,“就说宁王克妻吧!非得凑上前来。”
萧隽一拧着眉注视着她,她真的变了,真的不是曾经的锦瑟了吗?
“娩月付金子,本郡主把她手买了,拿去喂狗!”此话一出众人纷纷觉得宫中传言说的对,锦瑟郡主是疯子。
“锦瑟郡主!”穆芊儿住她。
俞思弦手提着剑,幽幽的看着他俩,“你想说什么?”
“锦瑟郡主你肆意伤人,触犯了大商律法!”穆芊儿看着地上的常若,为之不平的说;“你公然敢伤害大商官员之女,按律要打入大牢。”
俞思好似看傻子般看着她,“你拿什么身份同我说话?”
“我是看不惯你这般凶狠毒辣!”穆芊儿道。
俞思弦剑指着她,露一抹微笑,顿时让人不寒而栗。
萧隽一上前拦着她,“郡主不要再闹下去了!”
俞思弦又感觉到心脏传来一丝丝疼痛,真是锦瑟不值得,俞思弦把剑扔给侍卫,对着萧隽一嘲讽道;“管好你家的妾室!不要使这下作的手段!”
“下次就是她的手了!”
俞思弦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走出医馆,闹这一会儿,都日落西下了,“走,本郡主带你们下馆子去!”
俞思弦负手走在街上,她其实本没有想要砍掉常若的手,在那一刻她控制不住这具身体,心底某处蠢蠢欲动,蛊惑的声音在脑子响起砍下去。
整个过程俞思弦意识处于飘忽状态,回神时已经砍下。
俞思弦失神好一会儿,娩月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到,“怎么了?”
“郡主福满楼到了!”娩月说道。
“哦”俞思弦抬头看了一眼福满楼三个大字,“走吧!去尝尝都有些什么!”
福满楼此刻正是用膳时间,大堂内人满为患,店小二迎来上来热情洋溢地招呼道;“几位客官跟我来,二楼还有位置。”
娩月巡视了一眼道;“没有厢房吗?”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说;“客官对不住了,厢房都满了。”店小二指着一处靠窗还不吵的位置,“客官看这行吗?这处静,还能看到外边,架上一屏风也不差厢房里。”
娩月看向郡主,俞思弦无所谓,“按你说的去吧!”
“那几位吃点什么?”店小二问道。
“把你们店招牌菜全部上齐。”俞思弦坐下道。
“好嘞!几位客官稍作片刻。”店小二麻溜的跑下楼去。
俞思弦见那两侍卫依旧站在一旁,催促着;“坐下吧!我这没有那么多规矩!”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迟迟不动,娩月接着道;“郡主从来都是把属下当朋友,你们就坐下吧!”
两人一听只好坐下,但想想这话听着不对,他们不是郡主属下啊,他们效忠的是陛下。
菜陆陆续续的上齐了,八宝鸭,清蒸鲈鱼,水晶肴肉,西湖醋鱼,东安鸡,清炖马蹄鳖,白菜肉糜,青笋豆腐,鸡油红茄,还有一盘甜食小吃。
满满一大桌,俞思弦招呼着他们吃,两人却迟迟不动,俞思弦又分别给两人夹菜,催促着;“快吃!味道不错。”
两人相视一对,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受宠若惊,第一次有人夹菜给他们,对方还是位金枝玉叶的郡主。
俞思弦这些日子全忘了,在俞府时学的礼仪规矩,大口的吃着,吃相及其不雅,边吃边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属下叫十七!”
“属下叫希羽!”
俞思弦念叨一声,“十七,希羽。”又给他们夹菜道;“以后若是不想跟随陛下,就来跟我吧!”
十七;“........”
希羽;“........”
娩月看了俞思弦一眼旁附和道;“跟着郡主每日吃香喝辣,你们知道豫州镖旗军吧?”
十七和希羽点点头,镖旗军是一支所战无不胜的队伍,里面的人都是难得高手。
娩月继续说道;“若是你们跟了郡主,为郡主所用,郡主就把你们介绍到镖旗军,怎么样!”
两人难免心动,可是她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撬陛下的人,真的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