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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精彩节选


“不好啦!快来人,救命啊,白家二姑娘跳河啦!”

村东头传来一阵叫喊,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们听到叫声丢下手中的活,纷纷朝那边跑去。

不一会儿河边站了不少的人,白晓的身子浮浮沉沉,几个村民找来棍子里,企图将她捞起来。

只可惜几次棍子从白晓身边划过,她都没有抓住棍子爬上来。

人群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出来,噗通一声,毫不犹豫的跳入初秋的河水中,将困在河中已然休克的白晓捞了起来。

白晓脸色惨白,就跟死人差不多。

杨定初将她翻过来,在她后背狠拍了两下,直到白晓张口吐出水来。

带着腥味的河水,闻着让人作呕。

“这是咋回事儿?白晓有啥想不开的,居然跳河?”

“我听说她奶将她嫁给真伤得了重病的刘大老爷冲喜!”

“什么?那刘大老爷都六十多岁了吧,给白晓当爷爷都嫌年纪大,居然把她嫁给那样的老头子冲喜?”

“没办法,谁叫人家有钱呢?整整五十两银子的彩礼呢。”

“啥?五十两!这刘大老爷可真够大方,白晓要是嫁过去了可有花不完的银子哩!”

“就是,宁死都不肯嫁,真不知道咋想的。救她那要名声没名声,要样貌没样貌的人,有人愿意娶还不赶紧嫁,跳什么河啊!”

“丑人多作怪。”

……

杨定初将白晓喝下的水给拍出来,还不见其醒来,犹豫片刻俯身……

温热的唇对上冰冷的唇。

四周响起了一片吸气声。

“天呐!杨家三小子居然亲了白家那个丑丫头?”

“一张脸上大半都是暗红色胎记,这都能亲下去,呕,不行了,我要吐了。”

“我也是,真不知道杨家三小子怎么下的去口,晚上不怕做噩梦吗?呕!”

杨定初并没有因为周围的议论声停止人工呼吸,直到……

身下的女子睁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愣愣的瞪着他的时候。

反应过来的白晓,一把将将杨定初推开,发现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老脸一红扑进杨定初的怀中。

没脸见人了啊。

杨定初定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的天,那丑女怎的这么不要脸,居然主动往男人怀里钻?”

“光天化日,世风日下,居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活该她十六岁了还嫁不出去。”

村民的话说的很难听,白晓听不下去,从杨定初怀中出来,怒道:“我嫁不出去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喝你家的了?我爸妈都没嫌弃我,你们凭什么说我?”

“哟,长得丑,品行差,还是鬼节出生的不详人,嫁不出去是事实,还不准人说了?”

长得丑?不会啊,她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好歹也貌美如花啊,怎么会和丑字搭边?

“我很丑?”白晓指着自己的脸,问着身边的杨定初。

杨定初心道:丑不丑,你自己不知道吗?

见杨定初不语,白晓知道了答案,刚刚没仔细看,这会儿发现所有人衣着打扮和现代不一样,她穿越了。

成了一个丑女,还是个品行不好,鬼节出生的不详人?

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白晓,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杨定初下意识的伸手接住,“喂,你醒醒?”

闭着眼睛装晕的白晓恨不得起身将这个一直拍着她脸的家伙踹开,让她静静行吗?

看热闹的人眼见白晓晕过去,没啥可看的也就散了,谁还管她是死是活,纷纷扛起农具回去继续干活。

今天发生的事,够他们谈论一阵子了。

听着人都走了,白晓一骨碌从地上坐了起来,“拍着很爽是不是?”

“你没事?”

翻了个白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碎草。

初秋的冷风吹过,白晓打了一个喷嚏,真冷。

杨定初起身,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白晓的身上。

杨定初身高一米八几,白晓则一米六多一点,他的长袍穿在她的身上成了拖地长裙。

“谢谢!”白晓有些不自在。

前世没有谈过恋爱的她,一穿过来就跟人接了吻,就算她是来自思想开明的现代,也不好意思起来。

“那啥,我先回去了。”说完,拖着杨定初的长袍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杨定初看着白晓穿着他的衣裳,在金色的稻田中奔跑,长发与长袍身后飞扬纠缠,轻声道:“你不丑。”

心中划过一丝异样,摸了摸嘴唇,上面还残留着白晓唇上冰冷的触觉。

白晓穿着男人的长袍,毫不忌讳的从热闹的田野中跑回去,又免不了一阵议论。

“这丑女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以前虽然爱干偷鸡摸狗,惹人厌的事,可至少知道廉耻。怎么从水里捞起来后,就如此不知羞了呢?跟男人又是亲又是抱的,这会儿还穿着男人的衣裳大摇大摆的,真不要脸。"

”可不是,本来就嫁不出去了,这会儿更没人要这种不知廉耻的**。“

”谁说没人要的?人家刘大老爷不是要娶她做小妾冲喜吗?“

”她今天当着刘家的人跳河自杀来拒绝这门婚事,你以为刘家还会要这样的人进门?“

白晓不理会闲言碎语,这会儿她急需一件干净的衣服,没工夫理会他们。

回到家中,翻箱倒柜找到一件打满补丁的衣服换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屁股刚坐下,一个小身影跑了进来。

“姐,姐你没事吧?”

是原主十二岁的弟弟白彦青,此时正在县城上学。

“青哥儿?你不在学堂上课,怎的跑回来了?”

“马上秋收了,学堂放假。姐,他们说你跳河了?怎么回事?”

“没什么。”白晓话音刚落,屋外吵闹了起来。

白彦青想要出去看看,被白晓拉住,“别去。”

不知为何,她不愿他参与到那些腌彘事中。

白彦青疑惑的看着他姐,白晓给他倒了一杯水,“你从县城回来,休息会儿,家里那么多大人,就算有事,也轮得到你一个小孩子管?”

白晓凑到门缝处往外看,院子里站着四个衣着干净,却凶神恶煞的人。


白老头带着白家的一干人站在上房门口,笑着道:“刘管事,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快里面坐。”

“坐就不必了,我来是找你们退还刘家给的五十两彩礼钱。”

白家的人对视一眼,都是些貔貅转世,吃进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吐出来?

白老太道:“哪有人给出的彩礼钱要回去的道理?刘家这么大的人家,居然这么不要脸。”

刘管事皮笑肉不笑的道:“呵呵,白老太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这人要是进了咱刘家的大门,彩礼钱改多少给多少,不会少您一文,可这人没进刘家的门就该另说了吧。”

“你们从我白家把人接走,不管这人进没进刘家的门,这彩礼钱都不该退。”

“照老太您的话,这彩礼钱您是不打算退了?”

“根本就没那个理,我为什么会退?”

刘管事冷下脸,“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刘某狠了,给我进去搜…。”

身后三个人,快速的朝三个屋子串去,都是些会拳脚功夫的人,白家的人就算全上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有两人顺利的进入上房和二房,唯独大房这边。

刚开门进去,那人就飞了出来。

白晓和白彦青姐弟俩一脸怒容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白彦青是没想到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家里的人居然这么对他的姐姐。

白老太跟着去上房搜的人进去,看着他们翻箱倒柜的找东西,最后把她藏的银子给找了出来。

哭天喊地的道:“你们别动我的银子,那是我的,快给我放下,你们这群强盗,我要报官,我要找里长。”

“管事,这里有三十六两银子。”

刘管事接过银子,白老太扑了过来,“别拿走我的银子,白晓那贱丫头在家呢,你们把她带走,把银子给我留下啊。”

“一个放荡不堪的下贱女子,怎配入得我刘家的门?”

白彦青听到刘管事侮辱他姐,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揍刘管事,被白晓拉了回来。

“姐,他们欺负你。”

“这里没你的事,给我一边去。”小孩子一个,过去能挨人家一拳头不?

白老太看到白晓,扑过去抓住白晓道:“白晓快跟他们回去,不然他们就要把家里的钱拿走了。”

“拿走就拿走,反正我也用不了一文钱?”

白老头道:“钱如果让他们拿走了,青哥儿上学的钱去哪里找?”

哟!威胁上了啊,可惜啊,姐不是原主,不怕你威胁呢。

“我爹去世,朝廷可是给了两百两的抚恤金,不过两年时间,难道就没了不成?需要你们卖孙女来供孙子上学?”

她们爹是正六品百户长,因公殉职,而他们娘接受不住打击,没多久就丢下他们姐弟两人去了。

他们爹在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白家十两银子,现在人没了,每个月少了十两银子,还要帮大房的养两个孩子,心里早就憋了一团火。

不然也不会被白老太买给一个快死的老头子当小妾。

白晓可不是吃素的,原主会因着血缘这层关系,对他们百般忍让,她可不会。

“这一大家子人,里里外外的打点生活,哪里不需要钱了?青哥儿上学花的不是银子?”

“抚恤金是给我和青哥儿的,奶却拿来养白家一大家子的人,没钱了就买了我?”

“行了,你们的家事关上门慢慢吵没工夫听你们吵,还差十四两,赶紧把钱交出来。”

“没钱。”白老太脖子一梗,就是不拿钱。

白老头一副表示没钱的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

刘管事在白家人里面看了一圈,最后将视线落在十四岁的白凤雅身上。

“没钱的话,就用那姑娘抵吧。”

“不行。”白家所有人都将白凤雅护住,生怕刘管事让人抢了去。

白老太道:“这是白晓那死丫头搞出来的事,要钱还是要人,你们都找她,别打我孙女的主意。”

“合着二妹才是白家的孙女,我是捡来的不成?这件事明明就是奶您自个儿作出来的,凭什么要我给钱?”

“怎么不是你?要不是你跳河自杀,刘家的人怎么会找上门来,都是你这个祸害,害死了你爹娘,还想来害我们不成?滚,给我滚出白家。”

白老太是什么难听说什么。

白彦青气的眼睛通红,却拿白老太他们无可奈何。

“刘管事,剩下的银子我给,但是我现在没那么多,以后我慢慢给行不?”白彦青从怀中掏出十几个铜板。

“白附生,那可是十四两银子,不是十四个铜板。”

“我会努力的,我每天都帮书院抄书,一定会尽快还上的。”

白彦青稚气的脸上写满认真,李管事感动白彦青的孝心,“我知道你是为了你姐姐好,可我也只是个管事,做不了主啊。”

白彦青失落的垂下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都是他没用,保护不了姐姐。

白晓看着白彦青的举动,深深被打动了,前世她从小孤生一人,从未感受过什么叫亲情,现如今被白彦青的亲情感动,发誓以后一定要待他如亲生的一般。

“青哥儿,谢谢,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读书,赚钱的事交给姐,知道吗?”

“我是家里的男子汉,就应该保护姐姐,赚钱养姐姐。“

白晓揉了揉他的脑袋,对刘管事道:“请刘管事回去跟刘大老爷说说情,白家确实拿不出,剩下的十四两银子,请他宽容我三天时间,三天后,我定将十四两银子如数奉还,可好?”

“白姑娘,你可别为难我,因为今天这事,老爷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真的不好做主啊。”

刘管事也同情白晓的遭遇,父母双亡,又有这么一个为了钱六亲不认的奶。

白晓第一次被逼的如此无奈。

“十四两银子我出。”众人都看向门口。

杨定初大步走到白晓身旁,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顿时让无依无靠的白晓安心了不少。

刘管事看向杨定初,又看了看白晓,“这位是?”


“她男人。”

刘管事一愣。

“你胡说什么?”白晓小声道。

杨定初不理会白晓,数了十四两银子给刘管事,“你看看可够?”

刘管事也不管对方是谁,反正他的目的就是要会彩礼钱,数了数正好够,拿了钱,招呼其他三人走了。

白老太见刘家的人走了,胆子又肥了。

“我打死你个灾星,扫把星,败家玩意儿,你还我的银子。”

说着就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打。

看着那体力庞大的身影,如果是一般人就看着那冲来的吨位就会吓住。

白晓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在白老太即将靠近时,快速转身。

白老太因体积庞大,冲击太大没能刹住,“咚”的一声,撞到门口的土墙上。

墙壁上的泥扑簌簌的往下掉,弄的白老太一头一身。

撞疼了的白老太懵了,等回过神时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哎哟!我不活了,大家伙来看看啊!孙女打奶奶了,还有没有天理了?怎么不来到雷劈死那不孝的畜生哦。”

“要劈也是劈你,你做的一桩桩一件件事,哪件是一个当奶奶该做的?”

围观的村民想想也是,把人家爹的抚恤金贪墨了不说,还将人卖给将死的老头子当小妾,白老太做的确实过分了。

“我儿子的抚恤金为什么我不能用?再说我将他们姐弟俩养大不要钱吗?青哥儿上学不要钱?”

“青哥儿一年的束脩费不过百十来文钱,今年的束脩费还是他自己抄书得来的。”

“我爹的抚恤金两百两,两年就被我们姐弟用完了?”

村民们都震惊白老太大胃口。

“两百两呢!就算天天吃肉也吃不完啊!”

“可不是,臭丫头回来的时候已经十四岁了,哪里需要她养了。”

“不但不需要养,丑丫头回来可是硬生生的将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给逼得洗衣做饭,喂猪种田的乡下丫头。”

“如果不是这样,丑丫头为何至今还未出嫁,还不是白老太想留在家干活。”

白老头听着围观人的议论,一张老脸都没地搁,平时做事时都是他默许,白老头出头。

可这会儿,这么多人当着他的面这么说,让他很没面子。

瞪了眼白晓,扫把星还真没叫错,让白家出笑话。

“行了,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赶紧去做饭。”

白老头发话,白家人没人敢不听,当然除了已经换了芯子的白晓。

众人也都陆陆续续回家,只有杨定初还在。

白老头瞪着眼看向杨定初。

“杨家三小子为何还不走?”

杨定初上前对着白老头一抱拳。

“晚辈还有事,请白爷爷同意。”

“什么事?”

白老头的语气很不好。

杨定初将早就在门外的杨董氏给叫了进来,白老头不明的看着杨定初。

白家其他人也都定定的看着杨定初和杨董氏。

杨董氏也不像一般农妇那样,稍微大点的场合就害怕,她没有,哪怕是与白老头骇人的目光相对,她也没有怯懦。

“白大叔,白大婶儿,今个儿我来是为了定初和晓晓的事。”

“给我滚,我们家不嫁。”

白老太一听是来说亲的,而且还是外来穷户杨家,怎么可能同意。

白晓没想到杨定初会来这么一下,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呢?谁让你来提亲的?”

她好不容易重生,还没好好感受生活,怎么可能把自己嫁了。

杨定初一听这话,怒视着白晓。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气场全开的杨定初把在场所有人都震慑住。

一米八八的身高,身材高大壮实,平时看着就跟一坐山似的,这会儿发怒就像一座随时会喷火的火山。

白晓被吓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

杨定初见成功的将白晓吓住,这才满意的看向白老太。

“你能将她嫁给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却不肯嫁于我,这就是你对她的好?”

“我怎么对我孙女的,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我家的事不要你管,你给我滚。”

“我滚可以。”杨定初一把将一旁的白晓搂在怀里,“我要带着我的女人一起走。”

白晓看着杨定初,想要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又想到他刚刚那骇人的气势,将头埋在杨定初怀中。

这人的脸皮怎么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厚呢?

白老头是个爱脸面的,今日刘家来退亲,这已经让他脸面尽失。

这会儿,杨定初还直言白晓是他的女人,而白晓也不避讳的窝在他怀中,今日所受的怒火都爆发了出来。

“滚,都给我,从今以后,我白家再无白晓这个人,今后死是死活,是富是贫,皆与我白家无关。”

听到白老太的话,都很震惊,还有着可惜。

可惜的是以后家里少了一个主要劳动力了。

“不行。”白老太第一个不答应。

“我白家幸苦将她养大,不能就这么把她逐出去。”

“养大我的是我父母,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在白家这两年也不是白家养活我,而是我自己养活我自己的。”

“我不给你饭吃,你能活?”

“不给我饭吃?那我凭什么给你干活?所以,我在白家吃的都是我自己挣得。”

“你是老娘的孙女,就该给老娘干活。”

“你有把我当成你的孙女吗?白凤雅和二房的几个孩子,哪个干过活?他们都能吃饭,我为什么不能?”

“再说,我爹的那两百两银子,就算我天天吃肉也够我吃好几年的。如果你觉得我吃的是你的粮食,那就把我爹的抚恤金还给我。”

“呸,你个不要脸的,都不是我白家的人了,还要我白家的钱,你的脸怎么那么大呢。”

白晓被白老太给气笑了,刚刚还不同意她被逐出去,这会儿就说她不是白家人了。

“这会儿承认我不是白家的了?”

白老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白晓给耍了。

“你个死丫头,居然敢耍我,看我不打死你个烂了心肺的东西。”

“够了。”白老头喝道,“白晓,既然你已经不是我白家的人了,那就请离开吧。”

一直没吭声的白彦青道:“我要跟我姐在一起,她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胡闹。”白老头气得肝疼,白家就指望这个孙子光耀门楣,他居然为了一个不忠不孝不洁不义之人妄想祖宗都不要了。

白家其他人也在劝说。

“青哥儿啊,你姐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在县城上学不知道,你以后可是有大作为的,要是有这样一个姐姐,定会给你的前途抹黑啊。”二婶儿白林氏道。

“就是啊,我们白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可到底是有根有底的,这要是跟着你姐被逐出了家门,没了祖宗,这死后都没洛根的地方啊。”二叔白德富道。

白老太也一改刚才咄咄逼人死不要脸的模样,不还是死不要脸。

“我的乖孙啊,你可是奶的心肝宝贝,奶一向最疼你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难道你不要你爷爷跟奶了吗?”

“呜呜,我的命好苦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现在连大儿子唯一留下的香火,也要被他那个黑心黑肺的姐姐给教坏咯,我死后到了下面怎么跟我大儿子交代哦。”

白家除了白彦青,二叔家的白青文还有一个住在县城三叔家的白青玉,他们三个都上了学。

可其他两个人都没有白彦青的天赋高。

白彦青十二岁就已经是县学的附生俗称秀才,白青文比白彦青大三岁,依旧是童生,同样是十二岁的白青玉也是童生。

白家的人哪怕恨不得白晓姐弟俩去死,却也不得不拿钱出来给白彦青上学,这么有天赋的一个人,当官是必须的,所以这个大腿,一定不能得罪深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白彦青这次秋收假回来的这么早,正好碰到白老太把她姐买给别人当小妾的事。

“奶,您别哭了,看起来好假。”

白老太眼泪卡在眼眶中,好不尴尬。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呢,奶是真的心疼你啊,你想想,你现在才几岁?分出去了怎么过?”

“我姐只比我大四岁,她一个女孩子,分出去后怎么过?奶想过吗?”

白老太撇撇嘴,瞟了眼杨定初,“不是有人愿意要她吗?这么不要脸的人,我白家可不敢再要?免得破坏了我白家的家风,以后我家风雅可是要嫁给大户人家当少奶奶的。”

白老太一边说着挽留白彦青的话,一边诋毁白晓。

这让视姐如命的白彦青更加决定要分出去过,跟他姐在一起。

白老太知道白彦青的弱点,要是再由着白老太作下去,这个孙子的心只会理他们更远。

“青哥儿,你可是我白家的长房长子,肩负着光宗耀祖的事,你姐我也想将她留下来。可女大不中留,她有了心中的人,与人私相授受,我要是再从中阻拦,只怕会更让她生厌。”

白老头把他自己的形象树立成了一个疼爱晚辈,而晚辈却是个我行我素难以管教的性子,他为了不让晚辈怨恨自己,只能成全。

看看他,多大度,多为晚辈着想啊。

白彦青不是傻子,白老头的那番话,拿去骗骗白青玉和白青文那些人差不多,对他无用。

“爷,奶,你们不用多说,我还是那个意思。我姐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你们不想让我分出去过,那我姐也不能逐出家门。就算嫁人,也要从白家风风光光的出嫁。”

从娘家出嫁的人,别人才知道你是有娘家,在夫家不易受欺负。

可要是被逐出家门,没了娘家的依靠,在夫家受了委屈都没人做主,夫家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白晓看着如此维护自己的弟弟,感动的热泪盈眶。

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就凭这他对她的那份真心,她就不能摒弃这个处处为自己考虑的弟弟。

弟弟可以为了她放弃整个家族作为依靠,可她不能自私。

“青哥儿,别耍小孩子脾气,你要是离了白家,要是爹娘知道,他们该多伤心?你是爹的儿子,要替他撑起这个家。而我迟早有一日会嫁人,成为别家的人,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了而已。”

“我不允许,我是爹的儿子,你也是爹的女儿,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疼的女儿,他们不在了,就由我来疼你。”

说到这,白晓再也忍不住落了泪。

杨定初道:“我也会疼她,不会让晓晓受一点委屈。”

杨定初说完,看向自己母亲。

杨董氏道:“对,要是晓晓嫁给定初,我定将晓晓视为亲生女儿一般对她。”

白晓经历的事,以前的不知道,可这两年在白家的事她还是知道的,早就为这个女孩子感到心疼了。

“青哥儿,你看到了吗?有杨定初和她娘疼我呢,你要是真的想保护姐姐,照顾姐姐,就好好念书,等你有了本事,姐姐就可以横着走了知道吗?”

白彦青看向白老头,“爷的意思呢?是还想将我姐逐出家门吗?”

“是你姐她执意要走,我也无法。”

“那我还是跟着我姐走吧。”

白晓急了,这小子干什么呢?好话歹话都不听了,不过随即看到白彦青对她使眼色,隐下心中的怒火。

“不行,你不能走。”白老头和白老太还有白家其他人齐声道。

白彦青挑眉看向白家的人,作无奈的道:“可是我舍不得我姐啊。”

白家人也很为难啊,可白晓确实妇德有亏,要是继续留在家里,以后风雅还怎么说婆家?

“不让我走也可以。”白彦青道:“我姐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就这么被逐出家门身无分文我实在不放心,我爹给的抚恤金给她五十两吧。”

说完,看向白老头,“爷没有意见吧?”

“她一个破烂鞋,凭什么要我给她五十两银子?没有。离开这家活不了就去卖,反正都没脸没皮了,怕什么。”

白老太一下子被要这么多银子,气的她说话也没了顾忌,想到什么说什么。

白晓倒还好,在现代什么样的话没听过?虽然气,但还不至于到拔刀相向那种。

可白彦青和杨定初就不一样了,两人都是在意白晓的,而且白老太的话太侮辱人了。

白彦青只是怒红着眼瞪着白老太,如果对方不是他的长辈,也许他早就冲个上去了。

杨定初可没有那样的亟盼,上去就给了白老太一脚。


“这是你口出狂言的代价,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侮辱晓晓一个字,我会让你永远都不能开口说话。”

白家人都被杨定初那一脚吓到,白老太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嚎叫出来。

“我的那个天啊,我不活了,大家来看看啊,这就是我白家养的好孙女哦,让外人来打我这个老太婆,我不活了哟。”

左右散了的村民,听到白老太的嚎叫声,又围了过来。

今天白家的好戏是一台接着一台,好看着呢。

“白晓你这个不得好死的,你居然敢这么对待长辈,你天打雷劈,你生不出儿子……”

“嘭”又是一脚。

“我警告过你的。”

杨定初这一脚比刚才那脚要重一些,白老太躺在地上,半天没起来,连受了两脚,这会儿连嚎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病猫似的哼唧。

围观的群众看到杨定初一脚踹在白老太身上,都替她感到疼。

“这外来户就是外来户,更个野蛮子一样,动不动就动手。”

“就是,在怎么说,白老太也是长辈,哪有一个晚辈对长辈动手的道理?”

“以后可要离杨家的人远点,谁知道会不会突然被打的起不来。”

“要我说直接让里长把他们一家赶出去不就行了?一劳永逸。”

白彦青听着议论的声音,脸色有些难看。

杨定初是他未来的姐夫,他可不许他们这么说他。

“爷,既然奶不肯将我爹的抚恤金拿出来,那就算了,也没必要侮辱我姐吧。大家都知道我姐跟杨家三哥是怎么回事,可到了奶嘴里就成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了。”

“要不是因为那样,杨家三哥也不会一气之下打了奶。”

白老头皱眉看着白彦青,这小子在县学里上了几个月的课,说的话怎么疼不懂了呢?

大家一听是因为白老太拿了人家爹的抚恤金不给,还侮辱白晓。

今天在河边发生的事,虽说光天化日之下有那么点不合适,可当时情况紧急啊,要不是杨定初勇气可嘉,也不会舍身就义的给白晓做人工呼吸啊。

议论声中,有一半偏向了白晓他们一方。

白彦青满意的点点头。

白晓道:“爹的抚恤金我不要了,我相信只要不是个懒的,离了白家都能活。”

“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

围观的人还不知道白晓被逐出白家的事,都一脸懵比。

白彦青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姐姐们,我姐从今天起已经不是白家的人了,她一个女孩子要另立门户了。”

“我在县学上学,不能时常在家,请各位多帮我照顾我姐,彦青在此多谢了。”

“青哥儿,怎么个情况?你姐怎么就被逐出家门了?”

“就是啊,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被逐出家门,以后让她怎么找婆家?”

“就算找了婆家,也是被欺负的那个。”

围观的村民现在都纷纷同情起了白晓。

白彦青伤心又无奈的道:“还不就是因为我姐落河一事给惹的,反正我姐的名声尽毁,留在白家会给白家的女儿带来污点。我堂姐以后可是要嫁入大户人家当大少奶奶的,不能有这样的污点在,将我姐逐出家门,我爷奶也实属无奈。”

种田人不懂读书人的花花肠子,弯弯绕,反正他们就听懂了,白家的人为了让白凤雅以后能找个好人家,把白晓给逐出了家门。

白家的人听着白彦青的话,还晕乎着呢,你说他说错了吧,好像也确实那么回事。

你说对吧,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一样。

杨定初惯会见缝插针,这会儿逮着机会就上。

“各位相亲,在下杨义文家三子杨定初,愿意与白晓姑娘结为连理,因她父母已亡,又被家中长辈逐出家门,可她还是莲花村的人。”

“所以,我今日向大家提亲,想要迎娶白晓姑娘为我妻,不知大家可否答应?”

“答应,怎么不答应。”

“答应。”

虽然很多人都是抱着凑热闹的心态,跟着瞎嚷嚷。

不过杨定初这招确实够高,向你白家提亲你不答应,这会儿你把人逐出家门了,那我就朝村民们提亲,不信还有人反对?

白晓都不得不为杨定初过人的机智点赞。

如果真的要在这个时代找个人嫁了的话,杨定初其实也挺不错的。

有担当,有责任。

明明自己丑的要命,却能因为她的清白娶她。

里长也因为这边的闹腾走了过来,听到村民的话,看了白老头一眼,眼中满是谴责。

不管白晓是对是错,将一个女孩子逐出家门就是不对。

不过现在事实已成,多说无益。

好在杨家三小子是个董事负责任的人,愿意娶白晓,这也算是一桩好事。

“杨董氏,这是你们家可有什么看法?”

“我和我家老杨都很喜欢晓晓,如果能娶她当儿媳妇,我们定是乐意的。”

“好,虽然白晓被白家逐出了家门,可她还是我们莲花村的人,要是你们杨家的人欺负了她,我们整个莲花村的人都不会放过你们的,可知道?”

“里长请放心,我爹娘都不是不好相处的人,我也在此立誓,白晓嫁我为妻,要是让她受了半分委屈,我自愿接受里长的处罚。”

“好,杨定初,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是。”

坚定的话,如他坚定的心。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白晓如此上心,可就是不愿看到她受委屈,受到伤害。

想要给她一个温暖的港湾,给她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我们莲花村可是好久都没有办喜事了,找个日子把喜事办了。”

杨董氏道:“明天就是好日子呢里长。”

“明天?会不会太急了些?”

杨定初道:“我们是怕有什么变故,所以……不过明天确实是个好日子,我也不想多等。”

杨定初说完,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余光瞥了眼白晓。

村民们听后,开始起哄,也不管有没有没成亲的,就在那里说起了黄段子来。

“别吵,听我说,今天大家伙有空的都到杨家去帮忙,务必将明天的宴席弄好了。”

里长这么说,是为了打脸白老头。

白老头的所作所为确实让他非常生气,可都是同一辈份的人,不可能太明显了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打脸。


白老头不是个傻的,里长这么做的原因他猜得到,事已至此,除了生气,还能做什么?

趁着这会儿天还没黑,大家伙都扛着东西去了杨家,搭灶,挑水,借吃饭的桌子板凳的,忙得不亦乐乎。

都知道杨家是外来户,困难,白晓又是被逐出家门的人,虽然她以前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那也是因为她恶极才会如此。

除此之外,也没多大家做出什么坏事,所以都还是比较同情她的。

杨定初只准备了一只狍子,这下全村的人基本上都来,一只狍子肯定不够,为了明天村民们都能够吃上肉,快天黑了都进山去了。

白晓这边,因为被白家逐出家门,白老太可恶的连一个晚上都不愿意让她待,就赶了出来。

里长看不过去,让她去了他家,认作了干孙女,明天从他家出嫁。

白彦青也跟着去了里长家。

里长和白老头同辈份,姓陈,陈秉贤。在莲花村干了大半辈子的里长,很受人尊重。

妻子陈李氏,也是为和蔼的老奶奶,比白老太不知道好了多少。

白晓一进门就嘘寒问暖的问个不停,还将家里唯一的两个准备留给一岁的玄孙吃的鸡蛋煮给了白晓吃。

“奶奶,这鸡蛋我不能吃,给柱子吃吧。”

“你吃,你明天就要嫁给别人家了,这算是在娘家当闺女最后的一顿饭饭,吃吧。”

白晓最后含着泪吃了下两颗鸡蛋。

不是同一个姓,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都能将她是做亲孙女般疼爱,为何白家的人却能做到如此无情呢?

白彦青道:“姐,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

柱子的娘,陈李氏的孙媳妇,秦霜进来道:“就是,还有我们呢。”

“嫂子。”

里长的孙子比白晓大两岁,既然拜了里长为干爷爷,自然该按着辈分叫人。

“谢谢你们。”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不过她相信凭着她前世医学天才的本事,在这个时代绝对能混得走,而且还会越来越好。

她要让那些看不起她的人后悔。

“晓晓,杨家大嫂过来了。”

陈李氏将杨定初的大嫂,杨林氏迎了进来。

“杨大嫂,这么晚了有事吗?”

“你这丫头,马上就要过门了,还这么生分,叫声大嫂不行吗?”杨林氏打趣道。

白晓也不是扭捏的人,大大方方的叫了一声,“大嫂。”

“诶,我这是给小叔跑腿的来了。”将一个包袱放在白晓的床上,“这是小叔决定娶你的时候让他大哥去县城给买的衣裳,你快试试,看何不合身,不合身,我一会儿回去和娘一起给你改。”

“谢谢大嫂。”白晓打开包袱,里面一件绯红色绣鸳鸯上等细棉嫁衣。

陈秦氏看到嫁衣惊羡道:“好漂亮的嫁衣,而且还是上等的细棉制作。”

在陈秦氏和杨林氏的帮助下穿上嫁衣,虽然脸上有一大块胎记破坏了整体的美感,白晓身上那股无意中吐露出来的气质,更加让人着迷。

此时穿上嫁衣,有种从村姑秒变千金大小姐的即视感。

白晓本来就从小就过着千金大小姐的生活,气质自然不是农村养出来的人能比的。

“很合身呢,不用改了。”

“看来三弟的眼光很不错嘛。”杨林氏笑着道,并没有因为白晓有这么精致的嫁衣感到羡慕嫉妒什么的。

杨林氏再将一套头面放下,“这里是配嫁衣的一套头面,你收好。”

白彦青看着火红的嫁衣,心里很不是滋味。

照理说,嫁衣都是女方准备的,他这个当弟弟的什么都没有为姐姐准备,反倒是男方想得周到,嫁衣头面都准备好了。

他在县城带了半年,见过不少好东西,这套嫁衣和头面少说要百来两银子。

杨家的家境真的如表面看到的这般吗?

白彦青人虽小,心智可不低,看人看事都会比一般人看的深一些。

不过,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只要对他姐好,他就会全心全意带他。

白晓虽然不大清楚这里的物价,可单看头面和嫁衣的质量也知道,绝对不会太便宜。

“大嫂,这东西都是杨定初让买的?”

“对啊。”杨林氏道:“买这些东西的钱都是小叔打猎挣来的。”

说道打猎,杨林氏眼中谋上了一层忧虑,“都这么晚了,小叔不知道有没有回来。”

“他去山上了?”

杨林氏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解释道:“他是去山上了,可他对陨神山熟悉的很,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了。”

杨林氏怕在这里再惹出祸来,“那个,家里还忙着呢,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杨林氏走后,白晓心生不宁起来,看着外面已经全黑了的天,忧心忡忡。

在没有弥红灯的古代,天黑之后那才叫真的黑,伸手不见五指那可是真的。

陈秦氏道:“你也别担心了,杨家大嫂不是说了吗,他经常去,不会有事的。”

“平时他都是白天去的,晚上是野兽最活跃的时候,万一……”

白晓不敢想象,难道自己真的是不祥之人?

白彦青见姐姐忧愁不安,道:“我出去等着,姐夫要是回来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自己注意安全啊。”

虽然两人没有感情基础,可对方救过自己,帮助了自己,她不是冷血无情的人,肯定会为他的安危忧心。

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晚上,一晚上白晓都没睡,四更天的时候陈李氏进来,给白晓梳妆打扮。

白晓因为没休息,神色恹恹。

“还在担心杨家三小子呢?”

“奶奶,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青哥儿也没来回话。”

“别担心,三小子是个有福气的人,不会出事的,你啊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安心心的当你的新娘。”

白晓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隐下自己的担忧。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已经大亮,白晓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着新郎官迎亲。

这时,白彦青才急匆匆的跑来,“回来了,姐夫他打了一两头野猪,还有一头大虫回来了。”

“什么?”因为激动白晓猛然站起来,落水后身子没有恢复,又熬了一夜,猛地一下差点晕了过去。

“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白彦青想了想,“没有。”


当时他远远的看到杨定初拖着猎物回来,为了不让他姐担心,确定是他本人后,就赶来报信了,哪里注意到他是否受伤。

白晓哪里会相信白彦青的话,一个人打了两头野猪,一头老虎,怎么可能不受伤?

不过,马上就要见到他了,有没有受伤,等见到人就知道了。

没多久,接亲的队伍来到里长家门口,杨定初穿着大红色的喜袍高竖长发,精神奕奕的走来。

“来了,新郎官来接亲了。”

新郎官来了之后在上屋等着,新娘则有白彦青背出来,与亲人辞别。

李明乐是里长的孙子,算是白晓的哥哥,白彦青年纪小怕他背不动,才让李明乐代替。

结果,那小子死活不让,白晓比他年长几岁,九十多斤重。

背着白晓踉踉跄跄的从出嫁的闺阁出来,身后李林氏和李秦氏一左一右的护着,深怕他一不小心将白晓给摔了。

白晓趴在弟弟的背上,什么也不说,这是弟弟对她的一份心,她不想让弟弟心中留有遗憾。

众人看着白彦青小小的身子背着白晓出来,都为他们捏一把汗。

虽然惊险,好在平安无事的将人交给了杨定初。

“杨定初,我今日将我姐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

娘亲舅大,那怕杨定初比白彦青大,可这会儿他作为小舅子,就有权利教训他。

“你放心,我会的。”

“吉时到,新娘出门。”

唢呐声响起,新郎牵着红绸绳的一端,新娘牵着另一端,在乡亲们的欢呼声中,走出李家。

出了门之后,杨定初直接将白晓背在身上,从李家背到了杨家。

喜宴摆在杨家,这会儿杨家正热火朝天的准备着吃食。

这个时期,食物匮乏,吃食有限,村民们最喜欢吃宴席了。

每家只需要那一两棵白菜,大方些的那些鸡蛋,一大家子就可以去了。

有些家里人多的,一张八仙桌还坐不下,要坐两桌,就两颗大白菜,妥妥的赚啊。

本来对于杨家的这场婚宴,村民们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毕竟杨家是外来户,穷的只有两亩水田,五亩旱田,一人能吃到一块肉就不错了。

却没想到一大早杨定初从山里打了两头野猪和一只大虫,这让村民们乐坏了。

杨定初直接将新娘送到新房,新房也就是他以前的屋子,只不过在门口贴了喜字而已。

白晓被送到新房之后,杨定初让八岁的小侄女陪着白晓,他则出去招呼客人。

婚宴从午时一直到酉时末才结束。

杨定初回到房间,白晓都快饿得没力气了。

房里桌上象征喜气的大枣桂圆花生都被她吃完了,还抵不了饿。

“快给我,我都快饿死了。”

闻着味儿,将杨定初手中的一直烧鸡夺过去,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杨定初给她倒了杯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白晓翻了个白眼,你们在外面吃吃喝喝,好不热闹,她一个人在屋里,除了大枣桂圆花生,什么吃的也没有。

而且就那些东西还有限,她没被饿死就很不错了。

一只鸡,啃了大半,喝了一杯水,这才满足的揉着饱饱的肚子,满意的喟叹。

杨定初又倒了两杯酒,“今日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喝杯酒庆祝一下?”

“可是……”白晓看着有三个大拇指般大小的酒杯,虽然杯子小,里面装的可是白酒,她从来没喝过酒啊。

“我不会喝酒。”

“这是果酒,后劲不大,而且还有果子的香甜。再说这是合卺酒,必须要喝的。”

闻言,白晓接过酒杯,细细的闻了一下,却是没有白酒那么烈的气味。

杨定初举杯,两人手臂交叠,酒水下肚。

白晓酒量浅,就算是杨定初特意准备的果酒,下肚后,也觉得有些晕晕的。

脸上染上红霞,眼神朦胧。

杨定初见到如此白晓,情不自禁。

白晓朦胧中,杨定初放大的脸凑近,不得不说,杨定初真的长了一副特别好看的皮肤。

在这十里八乡找不出一个有他这么俊俏的人来,要不是因为他们家是外来户,上门提亲的人只怕早就他破门槛了。

喝了酒,胆子也大了许多,美男在前,白晓荡漾了,“这是哪家公子,竟长得如此俊俏。”

一双柔弱的小手,在杨定初脸上作怪。

“夫人,对为夫这张脸可还满意?”

“嗯嗯,甚是满意。”白晓特别配合的答道。

“为夫的身材更是好,夫人要不要看看?”

“真的?”

“摸摸看不就知道了?”

杨定初抓住白晓的手,放在自己的系带处,指导着她为自己宽衣。

白晓在酒精的作用下,傻不愣登的照做。

直到被某人摁在床上,嘴巴被堵上,无法呼吸时才清醒过来。

“呜呜~”

一把将身上的杨定初推开。

“不要。”

杨定初被推开,气息微喘,脸色不是很好。

白晓拢了拢微敞的衣服,“我,对不起,我还没做好准备。”

在现代她这个年纪的人才初中毕业,年纪太小。

再者,她是现代人思想,不同封建时期的人思想,婚姻讲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两人之间没见过面就成亲,生娃。

她和杨定初相识不过两天,算是认识的陌生人,让她将自己交给一个陌生人,她做不到。

“我们现在是夫妻,不用说对不起。”说完,杨定初从床上下来,走了出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白晓心中歉意,可她不后悔刚刚推开他。

白晓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不知过了多久,杨定初进来,头发有些湿。

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就这么躺了下去。

“你,要不到床上来睡吧。”现已经是冬天,躺地上睡怎么受得了?

杨定初看了眼白晓,“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可是……”

“我可不想再去冲冷水澡。”

呃,好吧,睡地上好歹也有一床棉被不是?

两人一人睡床,一人睡地上,同样望着屋顶。

白晓很快就睡着了,早上起的太早,又被这么一通折腾,这会儿早就累了。

杨定初听着白晓浅薄均匀的呼吸,睁开眼看了眼她,也闭上眼睛睡了。


一夜无梦,第二日一早,白晓醒来,杨定初已经不在了。

自己洗漱后,坐在梳妆镜前梳妆。

虽然没有现代的镜子照得这么清晰,却也能看清楚。

看到镜中的自己,右边脸上一大块暗红色的胎记,明明精致的五官,被这一块胎记给隐藏了。

人们看到的只有她脸上的胎记,忘记了她原本的五官。

想到昨晚因为她闷的慌,将盖头放下,将八岁大的杨晴儿吓得夺门而出的场景,白晓找了一块布,做了一个简单的面罩戴在脸上。

只露出白皙圆润的下巴,这才满意。

“看来我得想办法,将脸上的胎记祛除才是。”

她脸上的胎记不是天生的,而是因为在娘胎中,毒素形成的。

如果将体内残留的毒素排出体外,脸上的胎记自然会消失。

这对于医学怪才的她来说,只要有对症的药材,她就能将胎记祛除。

将自己收拾妥当,这才出门。

杨家所有人都已经起来,就连八岁的杨晴儿也拿着扫帚,跟着她娘一起在院子里扫地。

看到白晓出来,下意思的躲到她娘的背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看着白晓。

大嫂杨林氏见此,不好意思的道:“弟妹别放在心上,晴儿年纪小不懂事。”

“没关系的。”白晓笑笑。

杨定初在一旁劈柴,看到白晓戴着面罩出来,走过来,将面罩摘掉。

“谁让你戴这东西的?”

“喂,我戴着高兴怎么着?还给我。”

“以后不准戴这个东西。”杨定初看了眼缩在杨林氏身后的杨晴儿。

杨董氏从厨房出来,“晓晓起来了?快吃早饭吧。”

杨林氏知道女儿昨天做的事,虽然小叔子没说什么,她却知道小叔子不高兴了。

“弟妹,我替晴儿跟你道歉,昨天她……”

“大嫂,你干嘛道歉?”说完瞪了眼杨定初。

“是我自己要戴的,我以前跟着爹娘在县城,出门都是带着面纱的,只是在村里才没有戴。”

忽地想到杨定初身上有伤,对杨定初招了招手,“你跟我进来。”

杨定初愣了一下,低头一笑,跟着白晓进了屋。

杨董氏从厨房出来,“老三媳妇还没起来?”

杨林氏呆呆的道:“起来了,只不过……把小叔给叫进屋里了。”

也不知道小两口会不会闹矛盾,瞪了眼杨晴儿,“记住,白晓以后是你的小婶子,不能没礼貌知道吗?”

小晴儿有些委屈,明明是小婶子长得丑,她怕有什么办法?“是,娘。”

屋里,一进屋,白晓就将杨定初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你做什么?”动作快的杨定初都没反应过来。

“你昨天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伤口。”

昨天饿得脑子都糊涂了,晚上又被他撩,早忘记他受伤的事了。

杨定初原本心猿意马的心,立即淡定了下来,“媳妇,其实我不介意白天的。”

白晓停下手中的动作,摁了一下他伤口的地方,“说什么浑话呢?”

杨定初不语的看着小妻子在他身上找着伤口。

都是一些皮外伤,抹了药,经过一晚上的休息,都已经结痂。

“还疼么?”就为了给她一个体面的婚礼,把自己搞的一身伤。

“不疼了。我这些伤口都处理过了,不碍事的。”

杨定初转过身,将白晓拥入怀中,“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你最好的。”

“我想要的是一家人平平安安,那怕清苦点都无所谓。”

“可是,我想要的,却是给你最好的。我们家现在是穷了些,不过这不是永久的。我会让你成为全村人,乃至全县城的人,都羡慕的对象。”

“好。”白晓感动了,这个男人是真心为了自己的。

白晓查看了一番杨定初的伤口,有些深,但好在及时摸了疗伤的药,问题不是很大,只不过会在身上留下伤疤。

杨定初的身材很完美,处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

因为常年干活打猎,身上的肌肉鼓鼓的,很性感。

这样一具完美的身体,身上有几道疤痕,虽然看起来有一种狂野的美,但是她舍不得。

对,就是舍不得,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杨定初就将自己种在了白晓的心中。

帮杨定初穿好衣服,戴上面罩“肚子饿了,吃饭去吧。”

“好。”杨定初满脸宠溺的看着白晓,牵着她的手,两人来。

杨董氏和杨林氏都在院子里,看到两人出来,眼神暧昧的在两人之间穿梭。

白晓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不敢看那两个人,走到小晴儿面前。

“小晴儿,带小婶婶去厨房好吗?”

小晴儿见白晓戴着面罩,没了那暗红色的胎记,穿着麻布斜襟上衣,一片式下裙,齐腰的长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

许是大夫的原因,有一种特有的亲和感,让人愿意亲近。

小晴儿从杨林氏身后出来,白晓牵着她的手,两人朝厨房去了。

杨林氏见状,也跟了上去。

杨董氏走在最后,拉了一把走在前面的儿子,“我跟你说,晓晓年纪小,不懂事,凡是你得让着她点,特别是在屋里,知道吗?”

在杨董氏看来,白晓起这么晚,是因为昨晚被折腾狠了。

杨定初听着她娘的话,脸上一阵臊热,随后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

他倒是想来着,可昨晚他连床都没上去,结果还要被他娘一阵数落。

“是,儿子知道了。”

厨房餐桌旁,杨家大家长杨文义翘着二郎腿,坐在火坑旁,看着火坑发呆。

白晓进来后,放开小晴儿的手,低声唤道:“爹。”

杨文义看到白晓,应了声,就再无表情了。

白晓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过好在杨定初他们很快就进来。

杨林氏将灶台上的饭菜端来放在桌上,白晓看了一周,帮着将碗筷拿出来,摆放好。

等一切做好之后,大哥背着一捆柴回来,一家人这才坐在一起吃饭。

早饭是昨天剩下的饭菜,每个人一碗干饭煮的稀饭,这样的饭不好吃,白晓并没有挑剔。

她从小是个孤儿,被爷奶养大,家里条件和现在大都数人家一样,过了上顿没下顿,所以对吃穿她从来没有过多的要求,只求能吃饱穿暖就行。

白晓默默的吃着,时不时的杨定初给她夹些肉放在她碗里。

“多吃些。”

杨董氏道:“就是,这么瘦,以后可不好生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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