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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经过这半年,我也已经差不多打听完皇宫中的关系。太后希望皇上多多开枝散叶,数年前就已经选了很多美女入宫,但是奇怪的是,皇上至今只有一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会玩,反而身体不好。
是日晴朗,我到御花园里散步,十丈外忽然前呼后拥着来了一个粉白色胖憨憨的小童子,目测4岁左右,相貌十分可爱。童子不要人抱,在花园跑前跑后,追蜂逐蝶,更跑到水边逗锦鲤。忽然众人喧哗,原来童子踉跄坠塘了,宫女吓得叫“救人呀”。我识水性,当即踢开绣花鞋,扑入池塘拎出已经喝了一肚子水的童子,用压腹逼水之法施救,童子悠悠醒转,我也已经筋疲力竭了,湿透的身躯在力气透支之后控制不住地发抖。
“皇儿啊~”一个女人捏着尖利的哭嗓从远处奔来。郑婕妤,宫中唯一生了儿子的女人,扑向我撕扯我的头发衣裳。
“你为什么要推他,贱人,谋杀皇嗣!”郑婕妤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我一顿问候输出,回头看到童子还在哇哇大哭,才去揽他。
露珠气愤地维护我,“禀郑娘娘,刚才是董娘娘救了大皇子!”
“什么救!我没看见!分明是她要谋害皇上唯一的骨肉,董氏什么居心我清楚得很!”郑婕妤声色俱厉,不再安抚皇子,站起身又想向我扑来,我力气不够抵挡,若不是露珠用身体挡住我,差点就要挨巴掌。
“住手!”一声男子的愠怒断喝传来。齐元章从树后踱出,“什么回事,成何体统?”
我忙按礼下跪,郑婕妤冲到皇上身前行礼,随即添油加醋地把她脑海中虚构的我人丑心妒、对皇子下杀手的想象当成亲眼所见,向皇帝告状。
我心里突突地跳,虽然传说皇上并不待见郑婕妤,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脾性,会不会听了这些瞎话就信了。如果安我一个罪名,把我赶出宫会不会也正中他的下怀。
齐元章见我还跪在地上,走近前说,“起来吧,我看见你救了洵洵。”他的眼光扫过我被水泡得发白透明的皮肤,然后到曲线毕现的身体停留了一阵。“你先回宫!”
他再也不看我一眼,也没有理一脸委屈的郑婕妤,吩咐了将皇子齐洵送太医院之后,就拂袖走了。
当天晚上,他第一次来到了我的桐丹宫。
他不出声地把室内陈设瞅了一遍,再对我拍拍放在桌子上的一些补药赏赐,斜着眼看着我不说话。沉默的气氛慢慢有点压抑。
“皇上......洵皇子他安好?”
“嗯。”
“皇上今晚来看臣妾,臣妾不胜荣幸。”
“哦。”
字越少事越大。
“董妃。”
“皇上可以叫我语冬。”
“小董,或者小冬,今天你救了洵洵,朕给你赐点东西,不过......”齐元章俊美的脸并没有带什么温情。“朕纳你是因为太后的关系,董氏有二女进宫,朕只要宠一个就已经有了交代,不是吗?”他有点戏谑地说,然后语气转冷。“而且,不要试图收买我殿里的金吾卫,如果我再发现有下一次,定不饶你。”
“......”
“好啦,今晚我就在你这睡了,不过你落水之后宜静养,今晚你就睡地铺吧。”他宣布。
在床边打地铺的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我回忆起了去年冬天被正房赶到街上的那个晚上,穿着单衣的娘和我不仅冷得瑟瑟发抖,还遇见了一群色眯眯的街溜子,眼看就要清白被污,但是有一个黑衣蒙面少年及时出现打跑了他们,他以青玉冠束发,使一套剑法行云流水,潇洒利落。赶走流氓后,他陪着我们直到爹爹出现。梦中这个少年的脸居然变成了齐元章的脸,他挺剑向我刺来,我惊呼着被吓醒。“啊啊啊!!!”
我一睁眼就看到皇帝半撑着头在床上望着我,那神情不像刚被我惊醒,倒像是一直没睡,不知道看了我多久。但是他见我噩梦醒来,换上了一副愠怒且嫌弃的神色,“朕让你睡个地铺而已,你就要吵醒我报复是吧?来人啊!”
贴身内侍赶来。
“此女暴躁,性格乖张。”
我心想惨了,是不是要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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