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寸步难行，小舟和小厌也被路上的人挤得难受，沈菀只能隔开一个小小空间暂且让他们坐在行李上休息会，下一站他们再去车票上的座位。

还好下一站的短途票乘客不少，沈菀带着小舟小厌好不容易才赶到车票上的座位，却发现属于他们三个的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个老妇，一个中年女人，一个流着口水的幼童。

中年女人神色拘谨，屁股只挨着一点点座椅边，时不时擦掉小童拉成丝的口水老妇人咔咔的用牙剥着瓜子，堆成一小堆，再一起送进小童的嘴里，显然这是一家人。

沈菀敲敲中年女人的椅背，“同志，这三个，是我们的位置。”

中年女人面色涨得通红，呐呐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拉了一把一边老妇的衣服，老妇不为所动，吐的瓜子皮还掉到了椅子上，小童抓起来就往嘴里放，沈菀看得皱起了眉头。

“小姑娘，你看着斯斯文文的，连尊老爱幼的道理都不懂吗？别说得那么难听，就算是你的座位，也应该让给我老婆子，知道吗？”

沈菀简直要气消了，坏人男女老少都有，这老太婆，就是典型的坏人变老了，强词夺理，把弱势标签贴在身上，“我弱我有理”光明正大恶心人。

可惜了，沈菀完全不吃道德绑架这一套，而且比起这老妇面色红润声音洪亮，吃不下睡不着带着两个孩子的沈菀更加能够碰瓷。

“老同志，人老了也该懂些道理，给孩子做个表率不是？这三个座位都是我打报告申请花钱买的，你说占了就占了？怎么可能！”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呢！？”老妇见沈菀态度冷硬，列车上的人都在看热闹，老了的坏人也死要面子，面上挂不住了。

“每个人的硬座硬卧票都是单位申请买的，可不是人情的问题。”沈菀解下系着的布条，放松下手腕，“您要是买了票就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不识字的话我请票务员来。”

“还是说，您该不会是连站票都没买吧？怕被查票坐上我们的位置，翘集体墙角，占国家便宜可是……”

“不、不是的！”中年女人抱起孩子，这种帽子谁都不敢戴，“我们买了票的，站着太累坐一会，实在抱歉……”

中年女人看着就是淳朴的，可是她这样的柔软如面团般的人注定被老太婆拿捏得不敢吭声。

老妇一把抢过孩子，还给了中年女人一巴掌，“没用的东西！我凭什么要让？这是我凭本事抢的座位！你要站自己站着去，别累着我宝贝孙子！”

沈菀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道，新时代还有这样的恶婆婆！我要向红小兵举报你虐待儿媳，恶意逃票，占国家、集体便宜！”

列车上的乘客哗然，他们虽然感觉这老太婆打人过分，但是事不关己，加上婆婆教训儿媳太过正常了，没有说话，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同志直接要叫红小兵！

这个停靠的站点是个大站，袖子上别着红色袖章的红小兵很快就赶到了，票务员也到了，板着脸要查票。

中年女人黝黑的脸蛋涨得通红，从怀里掏出了站票，而老太婆，抱着孩子就是不肯拿票。

中年女人急了，“妈！你的票呢！”

老太婆怀里的小童也不流口水了，严肃的氛围吓得他哇哇大哭，可是这些公务人员可不会因为他哭放弃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