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朝这边走来,我笑容淡在脸上。正巧代驾到了,我把钥匙给师傅,让助理上车,出发去接他小妹。
黑色的兰博基尼稳当停在大G的前边,徐舟野下车,上半身随意套了件白T,很小众的奢牌,脚底踩着双限量版运动鞋,活脱脱是南丹镇难遇的清贵小白花。
助理听我的话,利落坐进副驾。
徐舟野使劲搂住我腰,瞧见小男生关上了车门,语气有股说不上来的沉闷:“怎么着,我来了着急让他走?”
“我手下助理,他着急去接她小妹。”我挣脱箍住腰肢的手,转头拉开车门准备上车。
“嗷,助理啊…”徐舟野稍微回想,用力箍住我拉车门的手,眉目缓开,“那你们刚刚笑什么呢?”
两人靠得太近太近,徐舟野阴沉的语气刺激着我的耳膜,头皮倏地发麻,我声调遽然拔高:“不该你操心!”
婚后,徐舟野没见过我怒到大吼的模样,我向来是生气也很有分寸,该收敛便收敛。很多时候,徐舟野都快要忘记我南丹镇的出身,甚至觉得我与嘉云市那些富贵世家培养出来的后代无差别:彬彬有礼、秀外慧中。
他先是怔愣,随即收起顽劣蛮横的力道,虚虚靠着我。
很快,我察觉自己失态,把拂脸的发丝往后抓去,模样平静下来:“他小妹、我弟弟都在首都上大学,我们随口聊了几句,先上车吧,不是要去吃淮扬菜?还得开两个多小时的车呢。”
天知道他到底较什么劲,非得开车来接,来回加起来开车五个小时,就为了吃一顿淮扬菜。
徐舟野沉脸,淮扬菜是见我在家宴上眼馋鲃肺汤,他提议两人去吃的。
只可惜,家宴上那碗没吃到的鲃肺汤,也是做戏演给我父亲瞧的。
家里是重组家庭,继母为人恶毒尖酸,也蠢得惹人发笑,家宴上就给我摆脸色。鲜汤分了一圈最后也没落我手里,衬得我一个外嫁的姑娘回了娘家连碗鱼汤都喝不着,我自然顺着她搭的戏台委屈两下,就能从我爸手底委委屈屈的接手一大片产业。
我侧开身,和他隔开距离,家里这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没跟他讲过。
他敛起刺,往常这种情况,他都会不依不饶的询问: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
但话就堵在嗓子眼儿也问不出口。我的态度是从前晚醉酒时陡然直下的,而在会所包厢里,在一众好友面前,他确实说了这几年对于婚姻的看法。
估计心里也有一些感应吧?
这次要生多久的气?半个月?一个月?
他忽地有些头疼。
到最后也只是替我开车门,兜转两个多小时,到嘉云的淮扬菜馆。就好像事情偏离轨道变得一团糟,他只能从抓得住的淮扬菜这个线头开始解开。
车窗外从灰扑扑的高低楼房,到应接不暇的恢宏大厦,一共两小时三十分钟。
等到了那家提前预约好的淮扬菜馆,即便被冷落了两个多小时,他依然不忘替女士开车门,有些习惯是刻在骨子里的。徐舟野是冷白皮,运动裤只到膝盖,露出修长匀称的小腿,黑夜如墨映衬他的肤色雪白滑腻到发光。
在平时我见到肯定得艳羡几句,如今很快便挪开眼,朝里走去。
我点完单,徐舟野特地加了两道菜:鲃肺汤和松鼠鳜鱼。我想说点什么,但见他欣然问:“你爱吃的怎么没点?”
最后张了张嘴还是咽下,“忘了。”
一顿菜吃得意兴阑珊,尤其是徐舟野给我盛鱼汤、夹鱼肉,而后手心撑着下颌角满眼认真望着我时,心中只觉得真真假假难以辨别,到最后只有借口去卫生间躲上一会儿。
靠窗,徐舟野正被短裙美人搭讪。
他皱着眉看向对面自来熟的女人,听她说着什么“好巧”、“前年跟我奶奶去商家拜访过,你还记得吗”的废话,他的不耐已经浮在脸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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