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看着走过来的江南，她大叫着：“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嘛！放开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有本事杀了我，杀了我我就做厉鬼，缠着你！不！我要缠着楚怜！你不是最舍不得她嘛！”

“哈哈哈哈哈哈……”她痴笑着，像个神志不清的。

江南拔出短刃，睨着被摁住手脚的白禾：“夫人说过，没有鬼神论，你做哪辈子的恶鬼？”

白禾脸上表情无法控制，似笑非笑，久看又觉她在害怕，看着甚至吓人，活像鬼上身；一身白衣已经脏乱不堪，哪里还有平日的那股傲气自骄。

“啊啊啊啊……楚怜，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响彻云霄，江南收回血淋淋的短刃，轻声道：“你想死我还不让你死，你知道一个人被闷在热水里活活闷死是什么感受吗？你不知！”

她将白禾脸上的皮刮了，地上的人已经痛的半死不活，江南知道她听得见；夫人所受的，她要十倍的替夫人讨回来。

“备热水！”

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在地上蠕动，她把脸藏在白衣袖袍里，听了江南说要备‘热水‘，浑身瑟缩起来。

“不要！不要热水！你想要害死我，走开，走开。”

江南嘴角勾起：“你是怎么对她的，就应该知晓我会怎么对你，我警告过你的，是你一意孤行，你差点害死了夫人，我还没有杀了你，你应该谢谢我。”

“魔鬼，你是魔鬼，救命！沈哥哥！救命！！”

几个壮士搬来了一大桶热滚滚的水，‘砰‘的放在白禾面前，吓得她满地乱爬，地面的血迹晕染开来，她身上的白衣染红。

“救命……救命……救命……”

江南两根手指动了动，身后的壮士面无表情的走向前，轻松的抓起地上的‘女鬼‘一把摁进了木桶里。

–––

楚怜头重脚轻，时热时冷，那种窒息感就像有东西要挤爆她的内脏，她痛的不行，可是无法说出口，一张嘴就是滚烫的热水，烧的整个喉咙都要肿起来了，肺要炸了。

“好痛，头……好痛……救我，救救我。”她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梦魇。

沈白听到声音后，立马撩开窗幔，抓着她的手：“没事了，你没事了，痛？哪里痛？”

他挥手让医师进来诊脉，好在医师医术高明，施了几针在楚怜的头上之后，她的脸色似乎好了些，情绪似乎也稳定了。

“她多久才会醒？”

医师年迈，但少有诊断错，只见他摸了摸胡须，道：“最快也得要明日，今日不会醒了，城主早些歇息吧。”

沈白似乎很是疲倦，一战下来他未曾休息，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人都退下。

终于静了下来，他盯着阿楚的脸，神色温柔：“原来阿楚的本名叫楚怜，真好听，我见犹怜的怜。”

他低头看到她的手腕上的红绳，心中似乎觉得什么都值得：“阿楚，对不起，我来迟了。”

－－－－

“兄长，此山名叫续缘山，是秦夫人的爹爹取得名，我选了一晚上，才选了个有月有熙风有树荫的地方。”

“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杀了沈白。”

“二少爷一定会夺下五城，到时候统一城池，我再给你寻块更好的风水宝地。”

朗月繁星，清风拂秋叶，片片簌簌而落，声音好听；木卿跪的笔直，在小土堆前，他立了块木牌，上面用鲜血写了署名。

三年了，两兄弟从未好好坐下说过话，如今终于静下来，木棉已经去了，只剩下木卿一人，着实心凉。

他靠在树下，坐在土堆旁，脚边放着两柄剑，他用自己的衣角细细将剑上的血渍擦干净。

月亮洒在地上，他坐落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无声无息，就算有人也未必能察觉的到他。

树上有黑影轻晃树枝，木卿手上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眸中闪过寒芒：“阁下穷追不舍，到底是为何？”

树上的人和鹰都纷纷一怔，既然被发现了，索性跳下树，坦荡荡的站在他面前；牧阳身形娇小，气势却挺足，木卿看着她，半天才知，这气势全都是源自于她身旁的那只鹰。

比人还高的鹰，往那一站，谁不是心中一惊。

“我出来散散步，见着风景不错停下看看有什么问题？”她站在月光下，仰着小脸傲娇的很。

木卿不想与她多说什么，跪在小土坡前给兄长磕了三个头后，起身离去。

“喂！这山上什么都有，你不害怕吗？”

“阁下若是害怕又为何来，骑着你的鹰待在天上不就好了。”

牧阳紧跟着他，应该是说牧阳和那只大鹰紧跟着他。老远看去还真是有些吓人，特别是那只比人还高的鹰，乌黑乌黑的，眼睛还发光。

“我，我这不是，担心某人干傻事嘛。我可不像某些人那般没良心。”牧阳语有所指，说完还看了几眼走在前面的人。

她其实有些内疚，因为白天的玩笑，似乎开大了，毕竟是个小女孩，心思细腻，闲来无事，就出来顺着白日他走的方向找了找，不曾想还真让她找到了。

“你放心，我不会干傻事，我还有仇没报，又怎么会死。”

牧阳回头看了眼鹰，示意它快点，怎么走路那么慢；鹰似乎很憋屈，走路慢不是很正常嘛，人家是用来飞的，这爪子也只是偶尔走走路，大多时间用来抓猎物的。

“也是哦，那我就放心了。”她突然拍了怕他的肩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加油。”

木卿停下脚，侧目看她：“你我是敌人，你让我加油？”

“额……这不是还没开始打嘛，还不算是敌人，你别这么严肃，至少，在成为敌人之前，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呢，我救了你两次呢。”牧阳伸出两根手指，在木卿眼前晃来晃去。

看着那两根短短的手指，肉肉的似乎像个小孩子的手，他翻了个白眼：“在没成为敌人之前，我先谢谢你救了我，但是若是成了敌人，我照样会拿剑砍你，所以在这之前不要建立一些没必要的感情。”

牧阳和鹰愣在原地。

良久木卿走出很远，身后传来一个瑟瑟发抖的声音：“谁要和你建立感情，你这个没良心的小郎君，我还看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