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巧当初并没看见路才人，但事后听红笺描述得有声有色的，便也记住了。

乔婕妤蹙着眉头，半响没说话。

没想到，苏巧巧竟然怀孕了，好在滑胎了，不然，她会动手的。

乔婕妤上前，坐到床边，一副知心姐妹的模样，“姐姐别烦心，总会有机会的，你才十八。”

苏巧巧惨白着脸，苦笑一声，没回话。

她当然知道自己只有十八岁，花一样的年华，啥时候十八岁能被嫌老了？

乔婕妤笑了笑，继续宽慰，“多说无益，待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点休养身体的，姐姐可千万别和我客气。”

苏巧巧流下了感动与悲伤的泪水，她嘴一瘪，抱着乔婕妤就开始放声哭。

红笺看得捂脸，侧过脸去哭。

乔婕妤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也没推开苏巧巧，而是好生将人安慰着，“姐姐别哭，陛下那么宠你，你迟早会怀上第二个孩子的。”

苏巧巧哭着紧紧抱着乔婕妤摇头，其实就是趁着乔婕妤看不见，自个儿嚎两嗓子。

但是她的算盘打不成了。

越来越多的妃子前来看望她，苏巧巧也终于知道那位温柔美人是谁了，夏嫔。

温柔美人还是那么温柔，“苏姐姐，莫要再伤悲了，养好身体才是正经，我带来了些补品。”

苏巧巧点头，傻愣愣像傀儡似的模样。

夏嫔叹息一声，“真是可惜。”陛下连着两个子嗣，都没了。

苏巧巧看着夏嫔，竟分辨不出来是真情还是假意。

算了不重要。

苏巧巧继续伪装，她还得应付一堆人，且正主还没登场呢。

好在来看她的小鸟们，多多少少都带了礼品，当了也是不少的银票，所以苏巧巧应付得很专心。

除了红笺哭得不能自已，其余什么都好。

没会儿，李厉就回来了，小鸟们跪了一地，“臣妾参见陛下。”

苏巧巧挣扎着想要起身给李厉行礼，李厉止住了她的动作，“爱妃勿动，躺好。”

苏巧巧刚退下去的泪意又上来了，她湿漉漉地看着李厉，“陛下……”

李厉感到不忍直视。

其余小鸟露出感伤的神情。

苏巧巧在心里切了一声，面上还是要继续演，她十分伤心地说着：“我们的孩子，没了……”

李厉眉头一皱，上前搂住苏巧巧，“没关系，会再有的。”

“嗯……”苏巧巧依偎到李厉怀里，小鸟依人，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赵答应，钱答应以及孙答应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幅模样。

钱答应眯了眯眼，很好。

孙答应白了脸，苏巧巧未免太得宠了吧。

如果路才人滑胎时陛下的反应也这样，那她是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但是路才人滑胎那天，陛下甚至还有心情让她们去御花园表演才艺！

苏巧巧当真这么讨陛下欢心吗？

孙答应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苏巧巧一个不开心，就要整蛊她，毕竟她完全不是苏巧巧的对手……而且，陛下还这般喜欢苏巧巧。

赵答应笑得用力了些，“臣妾参见陛下。”

钱答应和孙答应反应过来，也跟着参见陛下。

李厉淡淡点头，“免礼。”

三位答应起身，适时，潘公公正好从外面回来。

红笺心切，想开口询问，挪动步伐却又觉得轮不到自己，她身份不配。

李厉昂了昂首，“查到了吗？”

“饭菜有问题，”潘公公颔首，“慢性毒药便是来自饭菜，算算日子，苏贵仪服用已有一段时间了，药量不足伤到己身，但腹中胎儿……”

潘公公言尽于此，没再往下说。

但在场的心知肚明。

众小鸟心里骇然，竟然不是意外，还慢性毒药……

赵答应和钱答应心中一紧，被发现了。

过早了，她们还没想好应对之策。

孙答应冷汗都快冒出来了，满脑子都是被查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无助地看向另外两位答应。

赵答应给了她一个冷眼，警告意味十足。

孙答应收回目光，不敢多看。

潘公公又道：“据排查，这事和冬梅那丫头脱不了干系。”

苏巧巧暗自疑惑，难道她猜测错了，不是碧春？

不，苏巧巧相信自己，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碧春那丫头，过于机灵，可惜，没能为她所用。

李厉点点头，“继续。”

“冬梅每次给苏贵仪拿膳食前，都会接触到一位小太监，小李子和小桃子去查了，需要一些时间。冬梅已经被扣押起来了，另一个丫鬟，正在门外守着。”潘公公又颔首，“再给奴才一点时间，一定能查到。”

连着没了两个子嗣，潘公公很痛心，因此他十分上心，陛下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啊。

三位答应齐齐松了口气。

“好，交给你了。”李厉看向怀里的苏巧巧，又宽慰道：“爱妃放心，朕一定还你清白，也莫要再伤悲了，朕瞧着心疼。”

苏巧巧强颜欢笑，“陛下别心疼，臣妾也心疼陛下……”

红笺又开始小声的啜泣了。

李厉长长地叹息一声，看向就在一旁杵着的小鸟们，“众爱妃下去吧，莫要叨扰贵仪休息。”

众小鸟齐声：“是。”

不过片刻，屋里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红笺犹豫着，不想出去，但她还是走了，比起她，小主更需要陛下的陪伴与宽慰吧。

李厉：“潘公公也出去。”

潘公公：“嗻。”

就这样，屋里又一次只剩下了李厉和苏巧巧，李厉松开了苏巧巧，夸奖：“演技精湛。”

“是吧是吧？”苏巧巧骄傲，“我一直都觉得奥斯卡欠我一个最佳影后。”

李厉：“……”给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夸不得。

“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你那个丫鬟？”

“红笺啊……”苏巧巧唉了一声，“晚上就告诉吧，她哭得太伤心了。”

几度叫她装不下去。

太招架不住红笺这丫头了。

李厉：“信得过？”

“绝对信得过。”苏巧巧很有自信，如果红笺不可信，那这古代，就没有一个人可信了。

“行，”李厉点点头，“你批奏折的事，也可以告诉她。”

总不能每次都让红笺在外面等着。

他也是时候退到幕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