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上的神情是如此恐惧，他被端木捏在手中，脖子的动脉已经有些供不上血液。

他挣扎着想拉开端木的指头，可即使是将自己的指尖掰得发白，也无法让那如同铁钳一样的手指移动分毫。

他晃动着自己残存的那条手臂，想着阻挡都无法影响分毫。

他眼中的世界渐渐变黑，面前的人影多出了几道虚影，双眼一闭之后便晕了过去。

端木看着身体已经瘫软的他，冷哼一声便将其丢到地上。

自己心中的厌恶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

他拉开眼前的雨棚走进棚中，拉过了一边的被褥为女孩盖上，俯身向前看着她的伤口。

他伸手到她的咽喉处触摸，发青的皮肤下是软泥一样的手感，他仅仅一触摸，就已经知道在这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

他唤来宁纱，让她为这女孩包裹了衣服被褥，看着她困惑而又带着一丝愤怒的神情，端木开口为她做了解释。

“你摸一摸女孩的脖子。”他说着，指了下对方有着瘀伤的部位。

她看了一下，微微皱了眉头，却还是伸手细细感受，她一摸，这软泥一样的手感让她无比诧异。

“她的咽喉都被人掐断了……”他看着宁纱诧异的神情，开口为她作答。

“但为什么……”她愣了一下，抬头向端木问道。

在那女孩的脖子上，明明还有着一道大约十几厘米的血痕，甚至伤口都已经割开了器官……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对待这个女孩。

他摇了摇头，神情间也多了一份凛然与怒意，冷着声音开口说道：“他们根本没把这些人当人看……他们真的是疯了，觉得自己能当土皇帝了。”

“这孩子呢……她怎么死的。”她问了一句，垂着眼帘向端木问道。

“应该是……死于失血……”他叹了一声，翻开女孩的身体，将身体下的毛毯展示给宁纱看。

“这地方压根没血……她是死后被人带到这里来的……”他叹了一声，起身走出了这个雨棚。

眉眼间的怒意已经无法压抑。

他无法想象一个如此幼小的生命竟然死成这样。

相比之下……恐怕死在丧尸嘴中，都要比死在这里要好吧。

他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楼，心中除了愤怒，还生出了一丝丝的胆寒。

“人知尸鬼凶险，却想不到人心远比末世更加险恶……”

说白了，在和平年代，法律将这群人牢牢地控制在了监狱当中。只是现在……监狱早已不在。

他看着脚边已经昏厥的男人，发白的嘴唇不时在微微颤抖。

他踢了两脚，却也不见醒来，便从一边拿来了他们喝的饮料，当头浇下。

在他昏厥之前，毕竟是在干那龌龊事。

不光是枪，就连联络用的道具都不在身上，倒也是为端木省去了搜查的功夫。

他从睡梦中惊醒，在冷水浇灌后的两秒内，他想起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男人，样貌轻轻皮肤白湛，心中的勇气又一次诞生了。

他踩着地面翻身就想跳起，一拳从斜下方向端木打去，嘴中大声叫骂道：“你他妈的贱胚！你也敢动我？！”

端木瞥了一眼，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具尸体，令人不寒而栗。

他接住对方仅剩的那个拳头，手腕一翻，骨头在夜晚里奏响了碎裂的乐章。

他另一只手臂向前压下，还没喊出话语与痛呼的那个男人再一次被扣在了地面上，嘴中只剩下因疼痛带来的剧烈喘息。

那男人，躺在端木的手下一动不动。

他不敢动了，他看着罩在自己面庞的手掌，心中只剩胆寒。

他颤抖着忍住剧痛，轻轻地开口问道：“贵……贵客？帅哥？您看……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端木见他开始讨好自己，冷笑着“啧”了一声，提着他的脑袋举到天台外，望着他的双眼。

“现在，我问。你答。”他声音冰冷，不带有一丝感情。

“您……您说，小的知道就一定答！您看……能……”

他祈求的话语还没说完，端木已经翘起了自己的小拇指。

他当然也能感受到。

也就在这一瞬间，他背上爬满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