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楚鹤川也没有睁眼,淡声问:“祝长岁怎么样了?没死吧?”
没人回答他,他只听到了匆匆奔向他的脚步声。
楚鹤川眉心轻皱,睁开了眼,眼中的寒意在看到眼前女子的那一瞬间化为了怔愣。
祝长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眼泪比声音更先落下。
“哭什么?我只是和那些贼子缠斗的时候受了些伤,又不是要死了……”生硬的解释声开始时中气十足,之后便渐渐弱了下去。
因为她哭得越来越厉害了,眼圈红了一片,浑身发着抖。
楚鹤川生来一张嘴就是得理不饶人,祝长岁在鹤春堂养病的时候,他整天一副她欠了八百两的模样。
但是祝长岁一哭,他就没了办法。
他头疼地看着祝长岁:“你……你都知道了?”
“我又不蠢!”祝长岁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些嘶哑,“楚鹤川,你欠我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鹤川陷入了沉默。
蛊毒没有解药,也无压制一说。
但是楚家的小郎君在药材堆里泡大,他的血有了特殊的功效。
如果说世间有一味药可以救祝长岁,那就是……他的血。
祝长岁喝的每一碗药里,都带着血腥气。楚鹤川用自己的骨血,换了她的岁岁长宁。
楚鹤川磕磕巴巴地安慰她:“一点血而已,八尺男儿,这算什么……”
祝长岁颤声道:“要是不算什么,你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
楚鹤川又噎住了。
原本是不算什么的。
但是祝长岁蛊毒复发,寻常的血无用,他只能用自己的心头血救她。
体魄再强健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他还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我幼时,也喝过这种药……”祝长岁看着他,眸子里水光破碎,“那时候,你才几岁?”
“反正比你大一些。”楚鹤川还想与她玩笑两句,看她的神色满是愧疚,也严肃起来,叹了一口气,“祝长岁,我是自愿的。”
“你知道老师的人品贵重,要不是我主动,他怎么会逼迫一个孩子呢?”
祝长岁吸吸鼻子,没有说话。
良久,她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哪有什么为什么,想罢了。”楚鹤川扯着唇角笑了一下。
他不常笑,笑起来便宛如冰雪消融,格外好看。
在他惊愕的目光下,祝长岁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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