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来了,还不快走?”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可两个人一匹马能跑的掉吗?
如果能丢他下去,她早就做了。只可惜她不是这个人的对手,到时候惹急了他,恐怕她才会是被丢下去的那一个。
没办法杜莫颜只能催马继续向前,后面的人却越追越近。
今天竟遇上麻烦的事情,杜莫颜不想再惹麻烦,麻烦偏偏自己找上门。
后面的人太多,遮挡视线混淆视听这些办法都没有用,只能加快速度拼命跑。
“向南面跑。”
杜莫颜来不及考虑调转马头向南,跑了一阵已经接近了树林的边缘,再向前就要跑出树林了。
在树林里还可以利用树林周旋,可若是跑出去,她的马本来就不快,还两个人骑一匹马,出去只能更快被追上。
她略微一迟疑,身后催促的声音又响起:“继续向南。”
说完银铠小将用力拍打了一下马臀,伸出双臂去拉缰绳,无意中将她抱了个满怀。
杜莫颜的脊背一阵僵硬,夺回缰绳,扭了扭身子,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向南就向南吧,虽然她不相信这个嬉皮笑脸又阴险的人,但现在他就是丢下她,他也跑不掉。
不如就照他的话向南,他这么坚持,说不定有什么办法。
三两下窜出树林,后面的追兵更加急切,死命的拍打马匹追赶。
先前,后面的人还在特意的保持队形,不想分开太远,可能是这个银铠小将的武功他们领教过,即便有擅长骑马的人能先一步追赶,也不敢独自靠他太近,不然他们早就被追上了。
现在这个时候,后面的人已经顾不上这许多,开始慢慢和自己的同伴拉开距离,不再管落后的同伴。
冲出树林,他们两人完全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银铠小将抽出了宝剑,在马背上一个转身,倒着骑到马背上。
杜莫颜在马背上尽量低头弯身,将自己的身子完全缩在他的身后。
方才在树林的时候,身后的人就偶尔有人放箭,杜莫颜的骑术很棒,再加上银铠小将的武功奇高,一直也没有射到他们。
今时不同往日,两人没有丝毫遮挡的在众人面前,不用想,只有后面人出了树林就一定会放箭。
此时的两人才真正的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杜莫颜需要他挡住射来的弓箭,他则需要杜莫颜骑马带着他逃命。
很快她就已经听到了箭矢飞来的声音,和乒乒乓乓刀剑磕挡箭矢的声音,不时的有箭矢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忍不住又缩了缩身子。
这里是一片平原,她早就看见前面有什么东西,应该就是他坚持要朝这边跑的原因。
很快她就已经看清了,是一片营地,在居中的大帐上树立着百澜国的国旗,原来他的军营就在这里。
银铠小将似乎也知道差不多快要到了,瞅准机会回头看了一眼距离,嘴唇弯成了自信的弧度。
忽然一声呼哨,军营里开始有了动静。片刻里面已经出来了一对人马,迎面赶过来,身后的箭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少,看来他们安全了。
很快那那一队人就来到了他们身边,为首的几人立刻下马,跪在他们的马下。
“末将营救来迟,请将军处罚。”
“无妨。”银铠小将也跳下马说道。
看了看已经转头逃跑的部族众人,再次吩咐道:“穷寇莫追,回营。”
“是。”
其中一个副将模样的人将自己的马缰绳双手递给他,银铠小将却没有接,反倒再次跳上杜莫颜的马背,说道:“走,继续向南。”
杜莫颜眉头立时皱在一起,回头看着他说道:“既然你的人来接你了,你已经没有危险,那在下也该告辞了。”
“本将军找你有事,和我一起回去。”
刚才嬉皮笑脸的人像是消失不见了,此时的银铠小将竟然用居高临下的语气对她下达命令一般。
她又不是他的士兵,凭什么要听他的命令。
“我找你没事,你赶紧下去,我还要赶路。我不是你的士兵,用不着听你的命令。”
杜莫颜伸手准备推他下去,银铠小将忽然勾唇一笑,闪身错过的她的手臂,同时双手穿过她腰身两侧,拉住了缰绳。
“驾。”
拉住缰绳的同时,他立刻推动马匹跑起来,同时用双臂紧紧的夹住她。就算她现在想要放弃这匹马独自逃走也做不到。
杜莫颜的腰被他死死的钳住,她身上又没带什么武器,她出来的时候就只带了一张弓和几只箭用来防身和猎一些小动物改善一下伙食而已。
此时两人这么近,弓箭根本起不了作用,用她的肉手捶打他的铠甲?那根本不同不痒。
即便如此,她还是冷声的威胁到:“我刚才救了你,不管你是将军还是皇帝,我都不贪图你的报答。现在马上放开我,不然就对你不客气。”
银铠小将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说道:“你千万别和本将军客气,本将军承你的人情,一定要报答于你,你还是老实同我回去,不会亏待你的。”
“你……”
方才还对他怒目而视的人,转眼间失去了气势,眼眶开始泛红,不一会就续满了水汽,委屈的嘟起嘴,半晌才呜咽的开口:“你弄痛我了。”
银铠小将也一愣,刚才还盛气凌人的小兄弟,转眼就已经变成了落单的小鸟,就像是雨夜里被打湿羽毛躲在檐下的小鸟一样惹人怜爱。
他的手臂下意识一松,有点不知所措。
趁着他松手,杜莫颜已经悄悄的握紧背后的箭。
“将军小心!”
话音未落,杜莫颜已经握紧箭,用箭尖,戳向了银铠小将。
杜莫颜和他无冤无仇,刚才还在和他一起逃命,可此一时比一时。
方才若不是她阻止,他不是也想丢下她独自逃走,所以现在她也不会客气,想要离开,就必须要制住身后这个人,她的武功远远不及,就只能出其不意。
伪装吗?这正是她最擅长,来部族以前,她从来没有用真面目示人过,生活教会她谁也不能信,没有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能得到老皇帝的欢心?
此时用起来仍然是得心应手,男人果然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