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小华在思索着关于泰山府君之事的种种不合理之处时,突然就听到不远处的村中传来了一阵阵凄厉的哭号之声。与此同时,更有一个通体蓝色,嘴角边还带着血污的怪物从村里飞奔了出来,转眼间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见状,慕小华与身边的阿墨都不禁面面相觑了一番,因为如果刚刚他们眼睛没有出问题的话,那么看到的那个蓝皮怪物,就应该是修罗道的恶鬼夜叉,这东西按道理应该是在地府的十八层地狱里面,为啥会跑到人间来作怪?却是非常的不合常理啊!
接着,慕小华与阿墨便往村中那处发出哭号之声的家中行去,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村中的很多人也都围拢了过来,包括村正与里胥等人。
见到村正与里胥也赶来了,那一对正在哭天抢地的中年夫妇急忙扑将过来,一边叙说着家中的惨剧,一边央求着他们帮忙主持公道。
而嗅着房中那扑面而来的血腥之气,再看到床上的惨剧现场,很多人都是忍不住转过头去,甚至还有跑到院外呕吐的。
至于慕小华和阿墨这两位,早就在房中勘察了一番,心中都是更加笃定这就是恶鬼夜叉干的,毕竟只有它们,才喜欢这么去生吞活剥掉一个活生生的凡人!
再说那对中年夫妇,此时也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本由来都讲述了出来。
原来,中年夫妻都是这郊外村中的百姓,丈夫唤做王申,他在村口处的路边种植了一片榆树林,又盖上了几座茅屋。
每年夏日的时候,乐善好施的王申便经常在路边提供免费茶水给行旅路人,遇上其中有十分谈得来的客人,还会邀请他们进屋品茶。另外,他家中还有个十七八岁的儿子小王,经常会让儿子在一旁帮忙侍奉到家来的客人。
且说这天,由于眼下尚是立春时节,路过附近村中的行旅并不多,无所事事地王申便靠坐在屋后的院子里,一边晒着暖洋洋的日头,一边瞅着天上那如锦缎般的朝霞,嘴里念叨着首从扶桑传来的和歌:“时已立春乎,吉野春日本迟迟,薄霞缘何至”?这本是一个十分谈得来的路人教给他的,还说这首和歌乃是位风雅鬼所作。
正在念叨间,他那素来沉默寡言的儿子小王突然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跑了进来,吞吞吐吐地和王申说道:“父亲,家门口有位年轻女子说是口渴,想要上门来讨口水喝呢!”
那王申素来就是个热心肠,心想讨口水喝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儿子去把那女子请回家来坐坐,顺便聊聊天啥的。
然而,等儿子把人带进来了一看,王申也恍然大悟了,原来那是位青春靓丽的妙龄女子,一袭绿裙白巾,打扮得甚是漂亮,难怪平日像木头一样沉闷的儿子,这次态度会变得那么热切。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于是,作为过来人的王申也不去点破儿子心中的小九九,却已忍不住开始打听起了这位妙龄女子的出身来历。
而那女子嘴上也不隐瞒,很爽快地就回答道:“自己本家姓叶,原本住在附近的另一处村落中。由于前不久丈夫突然急病而亡,膝下也无一儿半女,因此是孑然一身无依无靠。这次路过村中是打算去长安城里投靠远方亲戚,好谋个生计安身立命。”
王申眼见这女子言行举止大方得体且又身世可怜,心中既是喜欢又是同情,便对她说道:“既然一路上如此辛苦,不如先在我家吃个便饭安歇一晚,明天早上再走,毕竟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恐怕路上会不安全。”
没想到,那女子当即颇为高兴地答应了,嘴上更是千恩万谢,连连说自己总算是遇上了一户好人家。
而后,闻讯而来的王申妻子便把那女子领到了后堂里,嘴上还亲切地称呼她为妹妹,并一起在房中做起了女红活。
从午时一直干到戌时,本来王申妻子只是想借着做女红活的时候,与那女子扯几句闲话拉个亲近。毕竟自家的儿子小王好像看上了人家了。可没想到,这一番女红做下来,居然发现那叶氏的手脚异常干净利落,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无论是做衣服还是缝缝补补都不在话下,而且她做的针线活堪称鬼斧神工天衣无缝,简直就不是人间的手段啊。
这时,见多识广的王申心中开始有点惊疑不定了,毕竟这叶氏来历不明,又有这一手不同寻常的女红手段,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老百姓呢?
然而他的妻子却是觉得捡了个大便宜,因此也懒得去搭理他的疑问,反而还更进了一步,故意当着他的面,对着叶氏开着玩笑道:“既然妹妹你说自己现在是无依无靠了,与其投到远房亲戚家受那些莫名的委屈劳累,还不如留在姐姐家里当个新媳妇呢,不知道妹妹你可愿意啊?”
没想到,那叶氏听了这调笑之语不仅没有丝毫见怪,反而低下头沉思了好一会儿,居然笑着回道:“也好,反正我也没了依靠,犹如浮萍一般,姐姐你们一家又对我这么好,我倒是很愿意留在姐姐家中,那一切就都听你的吩咐吧。”
真的是天上掉馅饼了,王申一听叶氏的话,心中顿时也觉得很高兴,这送上门的媳妇不要白不要,因此再也顾不上细问究竟了,立马就备下些简单的嫁妆聘礼,便让儿子小王趁夜赶紧就把叶氏给迎娶进门了。
说来也怪,此刻的王家一家三口,似乎都如同被鬼迷心窍了一般,不仅没有想到要大肆声张去邀请亲朋好友们前来参加观礼,就连邻里隔壁之间都没有前去通知。居然只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简单操办了一下,因此村子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家刚迎娶了一位新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