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惜惜咬牙,自然看出谢允北兴致阑珊,却又不得不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温柔道:“那表哥先歇着,我明日再来。”
望着她离开,谢允北莫名烦躁,拧眉对屋内丫鬟问道:“这几日夫人可有往院里送什么东西?”
他公务繁忙,姜宜笑原先心疼他,时时往院里送汤水。
谢允北见丫鬟摇摇头,顿时眉心紧锁,眼神间流露出几分冷色。
他这些年对她太好了,谁家后院没几个女人,偏偏姜宜笑就要闹。
他冷声道:“不来就算了。”
……
陈惜惜回屋,火得拿丫鬟撒气,等丫鬟捂着脸哭着出去,她心里的气才散了散。
“账本拿来!”
她咬咬牙,将账本拿在手中,气才彻底消了。
姜宜笑装什么人淡如菊,现在账本在她手里,她算个什么东西!
陈惜惜索性打开账本,胡乱翻看了一会儿,对丫鬟道:“将管事找来!”
眼看着天要黑了,管事来时不免有几分不悦,却只能强挤出笑道:“表姑娘,您有何吩咐?”
陈惜惜挑眉,“还有一段时间便是我的婚宴,表哥将事情都交给我,让我自个儿办。”
“表姑娘的意思是……”
“表哥身份不同于往日,我记着他娶姜宜笑时,都是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如今表哥已是尚书,自然得更隆重些。”
管事面上表情一变,更慎重道:“既然您这么说,那我自然得照办。”
“婚服得买金丝的,婚宴上的饭菜得满汉全席,还有……”
陈惜惜说了一通,倒是来了劲儿,说得满面红光。
管事也忍不住乐,心想这表小姐真是不知数。
谢允北娶姜宜笑时,那可是姜家老爷出的钱,暗暗补贴彩礼,又给她带了不少嫁妆,就想给女儿风风光光出嫁。
陈惜惜一个孤女,还想要这些?
不过管事想着这里面的油水,倒是更欢喜,对陈惜惜恭敬道:“是,您真有品味,不愧是官家小姐出身。”
陈惜惜被捧得飘飘然,见状直接将库房钥匙递给他,“那钥匙交给你,要多少银子就取,务必办得风风光光!”
管事一惊,被这送上门的钥匙喜得险些笑出声,连忙接过来道:“是,您放心!”
这女人!
管事已经不想捞油水了,出了屋子,他掂了掂手里的钥匙,笑得睁不开眼。
如今姜宜笑不管家,换了个蠢女人,他还不如直接将银子卷走。
这些银子可比他在谢家做一辈子强。
……
姜宜笑听着丫鬟的汇报,没想到陈惜惜居然这么轻易地将钥匙交给一个不信任的管家,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管事原先就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姜宜笑摇摇头,“不过是因着和老夫人沾亲带故,才入了府做事。原先若不是我镇着,他早就不知道摸了多少油水,这次……”
春杏幸灾乐祸,“谢家活该!原先小姐这么用心料理家事,她们还挑剔,今日倒让他们看看,小姐多重要!”
姜宜笑倒是没应声,问道:“绣娘可来了?”
她还急着帮圆圆满满裁内衫。
不等她开口,门外忽地有丫鬟道:“夫人,表小姐求见。”
姜宜笑冷声道:“不见。”
却没想陈惜惜不愿意走,直接嚷嚷道:“怎么,姐姐是不敢见我?”
说着,她就推开丫鬟冲进来。
姜宜笑拧眉,春杏更是不悦,对丫鬟们道:“做什么的,连个人都看不住!”
丫鬟们不敢说话,齐刷刷跪在地上。
姜宜笑沉思。
院里的丫鬟大多是谢家来京城时候买的人,她还没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