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酒桌就是一个大大的社会。中国博大精深的酒文化,如果不是好东西,从古到今就没有各种精彩桥段不断上演。
必须承认,酒是个好东西,是成事的好媒介。要办成一件事,如果在办公室里打下的那些哈哈只是谈妥了一两分,只要到了酒桌上,只要酒喝得好,那事情成了九分,剩下的一分全在于天意了。
所以,为了这九分,多少人十分拼命在酒桌上奔跑,哪怕喝坏了也在所不惜。通常在酒桌上,在酒精的作用下,人们就会把平时各种的伪装和虚荣,慢慢地抛在脑后,现出原形来。这对于从来都是滴酒不沾的子秋来说,有机会看到很多的精彩闹剧。
酒至半酣,酒桌上的人都像上了发条的闹钟,在酒精的刺激下,变得放肆起来。
满桌人都在恭维一个女人,不奇怪,她是富婆,名下有几家星级酒店和医院、养老院。满桌奉承的男人各有所图。那个自诩为某报业集团的男主,想拉赞助,所以,他拼命喝酒,说着各种肉麻的话,不着边际扯淡,非要喝女老总扯出个七大姨八大妈的关系出来。
两个养猪户,目的很明确,想把自己的乌猪肉销进蔡董的星级饭店,一左一右把女财神哄得团团转。两个作陪的各种小心,因为酒桌上的主角不是他们,所以静静喝酒吃肉,静静笑。
酒是烈的,可是劝酒的人目的很明确,不达目的不罢休。
女老总不愧是久经沙场,八面来风依然岿然不动,身边的女助理五大三粗,浑身冒着一股冷气,靠近她,就觉得有股杀气。
可是那些男人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了判断力。依然劝酒起哄。
女老板说了落地此地的故事:几个地方官员非要请她去考察,她都偷偷去了,其他地方的官员都不知情,只有此地的官员多了嗅觉,闻到了她来此地暗访的气味,早就排好阵容列队欢迎。非要招待她一个周全,也是这样的酒局,她始终保持清醒。
第二次路过,又被官员问到,此次的酒局特别隆重,女老总的老公最后醉倒了,兴奋之下一拍桌子,好,就在你们这投资了。
“你们的官员太会劝酒,我的老公太容易醉酒,一劝一醉,这事情就成了。”女老总微微笑对那群泛着饿狼一样的眼神的男人说,不过,我可是千杯不醉哦。
众人讪讪,女保镖依然冷峻为女老板添茶。猪老板有点气短了。看来今天晚上的乌猪全宴并没有打动女董的心。报业集团的心凉了,看来要拉赞助,真没有那么容易。大家像看着金子一样看女董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点暗淡了。
酒是好酒,钱却是难赚。 酒毕,大家各自心照不宣,散去。除了女董和女保镖,其他的人,都是醉意朦胧。
那只被精心加工的乌猪猪头,早被瓜分得支离破碎,只剩下骨头,和酒杯里的残酒,还留下刚才的一幕的影子。另一桌却更加热腾起来。
酒局不是局,人心才是局。
子秋虽然是局外人,却不得不为那些醉酒的人操心。从道义上来说,虽然只是一桌酒席的情意,但是作为一个清醒人,实在无法看到那些醉得东倒西歪的人不去操心。
往往一桌酒席散场了,除了要驾车送那些人回家,碰见了个别醉得特别厉害的人,还要肩负起送医院的责任。一次一个醉酒的女人,借着酒兴,又是唱歌又是哭闹,口口声声地喊着:老公,我爱你。
子秋虽然并不知道一面之缘的她到底和老公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也不想知道。但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个身躯庞大的女人扶着送进医院之后,那个女人始终不肯安静,口口声声说,叫我老公来,叫我老公来。继而放声大哭,要拔掉给自己输液的针头。子秋只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而那个被她口口声声叫喊的老公,在几个小时后,才极不情愿地来到医院,那紧绷的脸,好像是子秋在谋杀似的,眼神冷漠得足以杀人。子秋倒抽了口凉气,不过也很庆幸有人接手了,飞也似地逃了回去。
从那以后,子秋除非是迫不得已,再也不想参加所谓的酒局。酒精对于爱酒之人是狂欢的,他们可以在酒精下得到暂时的快感和释放;对于不喝酒的人来说,就是冷眼看狂欢,爱心大爆炸的折磨。
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局外人滋味,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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