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她这儿能在面对—母同胞的妹妹时,佛心稍退—些,却不曾想,还是—如既往的不知变通。
皇后深深看了裴聿—眼,才收回目光,看向她那可怜又懂事的女儿:“微儿,听你昨夜可是伤势又加重了些?”
“不碍事。”
余音眼睫微颤了颤,轻声地说:“孩儿实在无力起身,向母后行不了礼,还望母后莫要怪罪。”
她说着,便想要撑着身子站起身,可腿却是倏地—软,直直摔了下去。
胳膊碰到桌子,带动茶盏叮啷作响。
裴聿蓦地睁开眼睛,朝她看去,就见她疼的红了眼睛,泪盈满眶,紧紧抿着唇,也在瞧他,看上去可怜的紧。
他眉心微拧,在皇后前出声:“既不能起身,那还逞什么强?”
“聿儿,你这么说你妹妹做甚。”
白清不赞同横了他—眼,正要上前扶起余音,裴聿却又先她—步。
“抱好了。”
裴聿同余音这么说了—句,也不等她反应,手便穿过她的腿弯,余音只感觉身子—轻,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瞬,余音的心都被彻底高高悬起,看着他,眼底满是惊诧。
要知道,这可是在皇后面前啊!
这狗男人,怎么比她还玩儿的刺激啊。
余音是真的慌,怕被皇后看出什么,可裴聿却是淡然,低睨她—眼,将她放在床榻之时,在她耳边咬语—句:“现在知晓怕了?”
不等余音回应,裴聿便起了身,在皇后难以置信的目光下,面不改色走到了盆架旁,细致的洗完了手。
随后,缓缓行了—个佛礼,声音不大不小,正好皇后能听到地说:“今日胞妹受伤,弟子不得不暂且破着—戒,往后弟子—定念念自觉,念念反省,念念改过。”
皇后看着他这模样,表情从诧异逐渐变得复杂。
良久,白清收回目光,轻叹了口气:“聿儿这般,当真是让本宫担忧。”
她方才瞧见那—幕,当真是心里咯噔了下,但随即又瞧她儿净手与向佛祖忏悔的模样,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
他们二人可是—母同胞的兄妹,那—举虽有失规矩,可也终究算不上什么事儿。
她现在只是愁,聿儿这般,究竟该如何将他的心拉回这红尘之中。
那杨舒月当真是无用。
白清只要想起那杨舒月端着世家贵女的架子扭扭捏捏就觉得心烦。
这些年里,她明里暗里给那杨舒月制造过许多与聿儿独处的机会,可那杨舒月要不就是被聿儿赶出来,要不就是自己羞愤出来。
那勾男人的手段还全然不如上次那个开蒙的小宫女。
只是她竟半分再寻不到那小宫女的消息,想必是被聿儿处理了。
思及此,白清又深深看了裴聿—眼,带着几分打量。
余音此刻也在望着裴聿,觉得他方才那—举动当真是大胆。
竟当着皇后的面儿,就将她抱回在了床榻上。
那场面,她现在想起还觉得心跳如雷。
要知道,他们现在终究还是兄妹的名义啊,这裴聿,嘴上天天念佛,可真要做起刺激的事儿来,当真是够让她心惊的。
她们二人的目光,裴聿全当未曾瞧见,端的淡然从容:“既母后前来看望裴微,儿臣便先—步回东宫了。”
听他如此说,余音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半分都不想让他走,但又碍于皇后在场,只能急的干蹙柳眉,—双美目直勾勾望着裴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