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瘫子」后，　　妈妈四处奔波给我治疗复健。　　却被重男轻女的奶奶嘲讽白花冤枉钱，　　还不如早点死了一了百了。　　被她推下楼害死后，我重生了。　　这一世，我要让所有害我的人万劫不复！
　　我今年19岁，已经瘫了16年。　　却在生日这天，和妈妈一起，被奶奶推下了阳台！　　……　　「不——！」　　我无声地呐喊，猛地睁开眼睛。　　身体还没有从急速下坠的失重感脱离出来，急促地抽着气。　　「芽芽？」　　一道满含担忧，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努力抬眸看去。　　是妈妈。　　此时正泪流满面地抱着我，给我顺气。　　我重生了？！　　我环顾四周，意识到我现在三岁多。　　正好爸妈带着我回老家过年。　　顺便给太爷爷办八十大寿。　　「躲在房间干什么呢，荣容？出来吃饭！」　　奶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妈妈擦干眼泪，抱着我来到了老宅的主屋。　　正中间的主桌上，众人觥筹交错，一片喜气洋洋。　　爷爷正红光满面地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手里攥着一个炸肉丸，吃得正香。　　「我孙子！聪明得很！以后肯定是家里的顶梁柱！」　　然而，众人转头看见了我。　　热闹祥和的气氛霎时冷了下来。　　爷爷双眼一瞪：「你把她带出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奶奶赶紧起身把妈妈往隔壁房间扯：　　「今天这么多亲戚都在，跟你说了不要把她带出来！」　　爷爷还在那里抱怨着：　　「让你们见笑了，这个孙女不提也罢，是个病的，瘫了！治不好了！」　　「估计是她妈基因不好，再生一个八成也是个病的！」　　刺耳的讥讽传进我的耳朵。　　我感觉到妈妈在颤抖，双臂缩紧，把我勒得胸口生疼。　　奶奶把妈妈拉进隔壁房间，安慰道：　　「你也别太灰心，再生个二胎，说不定就是个健康的男孩。」　　妈妈暗暗咬牙，轻轻地把我放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奶奶兀自在那里念叨着。　　「不过这次老太爷过寿，你们老大老二都要出一点。」　　「也算是帮我跟你爸减轻一点负担。」　　「又要订酒席，又要买烟花，花钱的地方很多。」　　……又来了，和前世一样。　　一边假惺惺地安慰妈妈，一边不停地找借口跟她要钱。　　还要求妈妈每年必须定期汇钱给她，说帮我们存着。　　如果不给，就到处跟人说她不孝顺，说她贪财。　　才会遭了报应，生出我这么个瘫子。　　上一世，妈妈总是不忍心我这样遭人非议，屈服地掏钱给她。　　这一世，我可不会让奶奶如愿。　　她过去对我和妈妈的迫害，我要一点一点地还回来！
　　　　在前世被推下阳台前，我无意听见了被奶奶藏了16年的真相。　　我的瘫痪并不是用错药物导致的，而是奶奶对我的蓄意谋害！　　仅仅是因为我是个女孩。　　而她想要妈妈再生一个儿子！　　没想到我没死成反而活下来，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瘫子！　　我闭上眼，试着驱使身体。　　这个时候应该中毒不深，一切都还来得及。　　虽然很轻微，但我能感觉到，我能动！　　奶奶还在絮叨着。　　「妈……妈……」我艰涩地开口。　　嗓子许久不用，发出的声音嘶哑不堪。　　「……芽芽？！」妈妈惊喜地低头看我。　　我知道，这声妈妈，在她耳里宛如天籁。　　我用力地想伸出手抱她。　　但我的手臂只堪堪抬起了几厘米。　　「妈妈……我饿了。」　　我有些挫败地垂下手。　　看来恢复到正常的身体还需要些时间。　　妈妈却非常开心，带我去了别的桌坐下，小口小口地喂我吃饭。　　奶奶跟了过来，眼中满是算计。　　「我们芽芽真厉害，会说话了，真是喜上加喜！」　　「荣容啊，你看要不再出一万。」　　「多买点烟花放放，做寿就得隆重点，说不定芽芽好得更快呢！」　　我心中冷笑，说得好听，一万给了你，那才叫全都打了水漂！　　我奶声奶气地问道：　　「奶奶，你不是天天出去打麻将的吗，你有钱的呀，为什么还要妈妈的钱？」　　「妈妈教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奶奶的爸爸，当然要奶奶给他过生日啦！」　　桌上还有其他亲戚，此刻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们都等着吃很多的瓜，好回去跟街坊邻居分享。　　「芽芽说得对。」　　「妈，该出的钱我都已经出了，再多我也无能为力了。」　　妈妈被我提醒，坚定地拒绝。　　奶奶狠狠剜了我一眼，碍于面子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悻悻地离开。
　　我抓取着记忆里前世的种种，借此好好酝酿复仇计划。　　我刚出生时，各项指标非常正常，和健康的孩子没有任何区别。
个月左右，我生了一场大病。　　从那以后，我的各项发育开始快速倒退。　　原本活泼爱笑的我，语言功能退化，行为刻板。　　甚至逐渐无法走路。　　如今我重活一世，才发现了蹊跷之处。　　那场导致一切的生病，是在吃了奶奶给的强身健体的补药后发生的！　　生病后，我又喝过很多中药。　　有时候是妈妈配回来的，有时候是奶奶寻回来的偏方。　　奶奶总是殷勤地要替妈妈熬药。　　美其名曰帮她减轻负担。　　现在想来，那些中药里面，一定被奶奶加了对身体损伤极大的东西。　　爸爸妈妈带着我奔走在各大城市，各大医院。　　却依旧阻止不了我的恶化。　　在三岁时，我彻底瘫痪。　　如同晴天霹雳的诊断，让已经疲惫不堪的妈妈彻底坚持不住瘫倒在地。　　她就那么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干了灵魂，连哭都失去了力气。　　那个时候，我多想抱抱她呀……　　可我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而奶奶则将这一切怪罪到了妈妈头上。　　责怪妈妈给我乱喂药，导致了我的瘫痪。　　「肯定就是你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导致的，还不如不吃！」　　「早说了她治不好，你还不相信！花那些没用的钱干吗？赶紧趁年轻，再怀——」　　「妈！这是你孙女！你少说两句吧！」　　爸爸听不下去，厉声打断了她。　　他把妈妈护在怀里，轻轻拍着。　　「我们会继续给她治疗下去的，钱的事不用您操心！　　爸爸语气坚定。　　听到不找她要钱，奶奶翻了个白眼，勉强住了嘴。　　……　　后来，妈妈越发沉默寡言。　　但依旧带着我到处求医，复健，花钱如流水。　　爸爸妈妈的积蓄很快被我掏空。　　妈妈早在我发病的时候就辞掉了老师的工作。　　全靠程序员爸爸的工资撑着。　　走投无路的妈妈只能打电话给外公外婆。　　放下内心的自尊和羞耻，开口借钱。　　外公外婆没有任何犹豫：　　「没关系，你有困难尽管找我们。」　　「我们老了，钱留多了也没什么用。」　　「你在那边如果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找他们算账！」　　我看见妈妈泪如雨下，却强颜欢笑道：　　「我很好，他们对我……很好，只是暂时周转不开。」　　「后面会尽快还给你们。」　　……　　我以这种状态活到了19岁。　　讽刺的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才得知自己瘫痪的真相！　　那天妈妈把我搬去阳台晒太阳。　　却无意间听见了奶奶和哥哥的对话。　　「你说那个女人怎么想的，女儿都瘫了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再生一个！」　　「当初我都给奚芽下药了，都没能毒死她，反倒变成个瘫子！」　　「我还特地找了偏方，说是给大的喝下去，她下一胎准保是个男孩！」　　「谁知道那个婆娘就是不肯再生！」　　这时，奶奶看见了僵在阳台的我们。　　短暂的沉默后，奶奶开口了。　　仿若来自地狱的魔鬼。　　「荣容啊，不能怪妈。」　　「实在是你花钱太多了，还不如早点死了一了百了！」　　哥哥恶意地笑着，起身朝我们逼近。　　「奶奶说得对，我帮你。」　　哥哥身材壮硕。　　我和妈妈轻而易举地被推下了阳台。　　坠入深渊，却又死而后生。　　我看着这些人丑恶的嘴脸，心中恨意滔天。
　　　　上一世，妈妈想把我送去康复机构，奶奶负责接送，这样她可以回去上班。　　却被奶奶一口回绝了。　　「医生都说了没救了，还上什么上，都是骗钱的！」　　妈妈努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钱您不用担心，我想办法。您只需要接送就行。」　　奶奶正慈爱地看着哥哥玩游戏，眼皮都没抬一下：　　「我还要接送孙子上下幼儿园，没空！」　　「你别整天想着上班不上班这些没用的事情，赶紧想想怎么生一个好的才是正经。」　　「你妈不是就你一个吗，让她过来啊。」　　那时候，外婆身体很不好，外公要照顾她，实在没办法过来。　　妈妈对他们很是愧疚，也没有脸面再求他们过来带孩子。　　她无奈放弃回去工作，从此带着我走上了漫漫无期的复健之路。　　这一世，我奇迹般地「痊愈」了。　　我乖巧地和妈妈说我想去上幼儿园。　　妈妈的眼中隐约有光芒闪动，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芽芽好棒！妈妈好开心好幸福！」　　妈妈这个时候已经有抑郁倾向。　　不过，既然我恢复了健康，肯定不会让她再继续恶化！　　不仅如此，我还要把这些年存在奶奶那里的钱全部拿回来，让所有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不光是奶奶，还有我那好「哥哥」。　　每每想到被推下去的那瞬间，哥哥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恶意，都让我不寒而栗。
　　我和哥哥上了同一所幼儿园。　　奶奶再不愿意，也得同时接送我和哥哥。　　妈妈下了班，再把我从婶婶家接回来。　　妈妈上班的同时，晚上开始学习深造。　　她在准备考博。　　我知道，这一直是她的梦想，是被家庭，被女儿束缚住的自我。　　这一世，我想成全她。　　背后的烂账，就让我来帮她解决吧。　　……　　奶奶对此却很是瞧不上。　　放学接我时，还不忘向邻居奶奶嘲讽。　　「学这些有什么用，野鸡也想变凤凰。」　　「又生不出儿子，生个女儿又是个瘫子！」　　她以为我听不懂。　　「奶奶，生儿子很厉害吗？那奶奶你一定超厉害吧？」　　「是不是会有很多钱呀？」我天真地问。　　奶奶得意地准备再向邻居爆料，我接着大声道：　　「那我外婆肯定一点都不厉害，她没有儿子，而且只有三套房子！」　　「奶奶你肯定有超多超多的房子啦？」　　奶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我心中冷笑，你有什么房子？　　你二儿子现在住的这套，一半的钱是外公外婆出的，剩下一半是爸爸妈妈的积蓄。　　反正你是一分钱没出。　　或许前世把妈妈推下阳台，也是想顺理成章地霸占这套房子！　　「我……你个小屁孩不懂不要瞎说，去去去！」　　奶奶恼羞成怒把我推开，开始尬笑。　　「钱都存着呢，买那么多房子有什么用，又住不过来，呵呵……」　　邻居们都知道她的底细，她想吹牛都没办法吹。　　「柯南这个小学生还能破案呢，我怎么就是瞎说了？」我反驳道。　　邻居奶奶吃瓜吃得很爽，此时笑着对我调侃：　　「人家柯南是大人变的，你是吗？」　　我垂眸，轻轻勾了下嘴角，低声说：　　「谁说不是呢……」
　　　　重生的我理所当然地非常优秀。　　哥哥却被奶奶和婶婶宠坏了。　　长期的不健康饮食，让他长成了一个小胖墩。　　而毫无原则的溺爱，和愧疚式教育，则让他变得极端叛逆偏执。　　一天，我在哥哥家看着有关钢琴的启蒙视频。　　故意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　　哥哥看见了，大笑出声。　　「哈哈哈！瘫子也想学钢琴！」　　我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可是会弹钢琴很厉害诶！哥哥你这么厉害，肯定会吧？」　　「那当然了！钢琴这么简单，我一学就会！」　　哥哥说完，鄙视地看了看我：　　「我看你肯定学不会！」　　我眨了两下眼睛，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　　妈妈是老师，钢琴弹得很好。　　前世，她经常弹奏给我听。　　而我很喜欢躺在轮椅上，闭上眼安静地听。　　哥哥吵着要学钢琴。　　奶奶拗不过，忍痛掏钱给孙子买了一架钢琴。　　婶婶又给他报了钢琴学习班。　　一通折腾下来，花了两三万。　　过年的时候，一家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爷爷兴冲冲地提议让他的宝贝孙子演奏一曲。　　正在大快朵颐的哥哥愣了愣，扭捏起来。　　「爷爷，我还没吃饱，没力气弹。」　　我喷笑出声，被哥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在爷爷的一再催促下，他才勉强坐在了钢琴前。　　开始这边看一眼那边摸一下，就是不敢去按琴键。　　奶奶打着圆场，把哥哥拉回餐桌。　　「毅毅这才学了多久，等他成材了再给你一鸣惊人！」　　「来，奶奶给你剥虾。」　　这时，准确流畅的旋律响起，众人吃惊回头。　　一直被他们鄙视的「瘫子」我，正坐在钢琴前。　　动听的音乐从我的手底流淌而出。　　弹奏结束，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妈妈，钢琴这么简单，为什么哥哥还要报课？」　　我故意和妈妈说起了悄悄话。　　妈妈尴尬地看了眼婶婶。　　婶婶面色僵硬：「哼！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听不懂。」我仰头看着婶婶。　　「是说小时候就啥也不会，长大了肯定什么都学不好的意思吗？」　　「你？！」　　婶婶瞪圆了眼，张口就想骂人。　　「芽芽！」　　妈妈抱起我，让我伏在她的肩膀上。　　「嫂子，小孩子不懂事，我先带她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隐约还能听到房间里婶婶的咆哮和抽打的声音：　　「我花了那么多钱给你报课，你怎么学得跟屎一样？！」　　时不时夹杂着哥哥的痛呼和奶奶护短的责备。　　呵……可不就是一坨屎么。
　　很快，我上了小学。　　我「荒废」了钢琴，「迷上了」打游戏。　　并且屡战屡胜。　　哥哥看了羡慕不已，因为他一直输。　　再又一次完败后，队友怒了。　　「我超！你是小学生吗？！」　　哥哥气不过，向对面开喷：　　「你才是小学生，你全家都是小学生！」　　对面：「……超！果然是小学生！」　　我安慰着哥哥。　　「哥哥别理他们，他们都充钱了，都是花钱堆出来的！」　　「我们不跟他们学！」　　哥哥盯着手机里五彩斑斓的画面，眼睛冒光。　　一开始，他只敢偷偷地用奶奶的手机充钱。　　后来尝到了甜头，便绑定了奶奶的手机。　　一夜之间，氪了两万。　　被发现的时候，他还振振有词：　　「他们都喊我大神，让我给他们送装备呢！」　　奶奶歇斯底里地咒骂，想打他，却又下不去手。　　更何况还有婶婶在旁边护短：　　「小孩子不懂事，花点奶奶的钱怎么了？」　　「再说了，你有这么多钱藏着掖着，也不知道拿出来帮衬帮衬我们？！」　　哥哥一见有人护着他，立马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是，奶奶你不是最疼我了么？」　　奶奶气得牙都要咬碎了，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只让哥哥发誓再也不充钱。　　我暗自冷笑。　　发誓有用的话，世界上就没有这么多的欺骗了。　　手机里的世界，大人都尚且沉迷无法自拔。　　何况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学生。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与此同时，我筹划着如何把爸爸妈妈存在奶奶那里的钱拿回来。　　可不能被哥哥拿去充游戏。　　这天，奶奶又来要钱。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是最和颜悦色的。　　「荣容啊，今年的两万块还没打给我。」　　妈妈脸色僵了僵：「妈，今年的钱稍微再等等。」　　「我考博的学费不便宜。」　　「妈，存在你那里的钱有差不多十二万了吧，我想拿出来应急。」　　一听向她要钱，奶奶脸色就变了。　　「好啊！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这些钱都是你自愿给我的，里面还有我儿子的钱，怎么可能给你交学费？！」　　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嘴脸。　　妈妈本想据理力争，被我打断了。　　我把妈妈拉进房间。　　我关上门，轻声对妈妈说：「妈妈，我有办法把钱拿回来。」　　妈妈一开始不相信，只以为我在安慰她。　　我附在她耳边悄悄说了什么，她终于有些动摇，答应了。　　很快，妈妈给奶奶买了一套玉石杯具。　　奶奶非常喜欢。　　「还是荣容贴心，不像你嫂子，只知道跟我要钱！」　　我用杯具给她倒了杯茶。　　「奶奶，这个玉石杯子有延年益寿的功效，还能治疗高血压糖尿病呢！」　　「虽然很贵，但是妈妈咬咬牙果断买了下来，和我说一定要让奶奶身体健康！」　　东西都是妈妈淘来的假货。　　奶奶看起来很满意，爱不释手。　　过了几天，妈妈又给奶奶运回来一张「玉石床」。　　据说睡了能延年益寿，永葆青春。　　「妈，这些都是我在一家公益讲座里面听来的。」　　「您有空我可以介绍你去一起听，很有用处。」　　奶奶双眼放光，逢人便夸妈妈多好多好。　　很快，她便沉迷进了讲座里勾勒出的宏大蓝图，深信不疑。　　还经常带回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保健品。　　又一颗种子埋下，一切都进展得非常顺利。　　健康延年益寿发财，是每一个老年人的愿望。　　这些套路，像奶奶这种人，是完全无法拒绝的。　　我需要让她对这家公益机构深信不疑。　　健康延年益寿都有了，那么最后一步「发财」才能水到渠成。
　　我计算着时间，很快就到了太姥姥去世的日子。　　前世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记忆深刻。　　现在想来，肯定是奶奶又一次给我的药里面下了毒，让我再一次发病。　　我戴着氧气管，发热，虚弱无力，状态很糟糕，却又查不出病因。　　妈妈每天照顾我焦头烂额，没睡到一个整夜觉。　　偏偏在这个时候，太姥姥在老家突然过世。　　奶奶非常伤心。　　要求我们所有人都跟着回老家参加丧礼。　　我此时的状态，最忌搬运和长途颠簸。　　妈妈委婉地表示，能不能不去，由爸爸代为参加。　　奶奶却不干了，直接开始撒泼打滚加干嚎。　　「好啊！不孝顺的东西！」　　「是不是以后我死了，你也不来给我办丧礼？！」　　……　　妈妈只得带着虚弱的我回了老家。　　事发突然，老宅房间没有打扫，全是灰尘。　　奶奶让婶婶带着哥哥睡唯一的一间空调房。　　却让我和妈妈睡厨房隔壁的偏房。　　夏天的偏房又闷又热，蚊子也很多。　　妈妈抱着我，看着简陋的偏房，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这怎么能睡啊？！」爸爸皱眉拒绝。　　「这儿不是有个电风扇吗，对着吹呗。」　　奶奶一脸无所谓。　　「芽芽还发着热，怎么可能吹电风扇？！妈，您忍心吗？！」　　在爸爸的强硬坚持下，我和妈妈才进了空调房打了地铺。　　爸爸和叔叔则去睡偏房。　　奶奶白了我一眼，还不忘叨叨：　　「瘫子倒是娇惯得很……」　　然而，长途颠簸，打地铺，还有窗外从未停歇的吹吹打打，无一不是对我的摧残。　　我的病情还是恶化了。　　偶尔还能露出笑容的我，再也无法控制面部神经。　　彻底沦为一具只有空壳的木偶。　　这也直接诱发了妈妈的重度抑郁。　　白天的她乐观坚强，温柔娴静。　　但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夜晚，她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痛苦与挣扎。　　只能一个人流泪，绝望地舔舐内心腐烂的伤口。　　……　　这一世，太姥姥去世的噩耗传来。　　妈妈带着健康的我回了老家。　　果不其然，和前世一样，奶奶安排我们睡偏房。　　我蹦跳着跟着哥哥进了空调房参观，看着他们安顿行李。　　过了一会，我才幽幽地出声：「真的吗？」　　「……你在和谁说话？」婶婶惊恐地看着我。　　「太姥姥呀！就在你们后面。」　　「她说她特别喜欢这个重外孙。」　　「能跟他一起睡觉特别开心呢！」　　我用天真烂漫的语气说着。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你……看见什么了？」　　帮孙子铺床的奶奶捏着嗓子问，眼神飘飘忽忽不敢看四周。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自己母亲的鬼魂都怕，也没见她多孝顺嘛……　　「真的呀～」　　我又给她们扔了个炸弹。　　「太姥姥还说了，厨房和偏房火气太旺啦！」　　「而且偏房里还有个能吹散她的红色大电扇，她不敢靠近，只能待在这个阴冷的空调房啦！」　　在这之前我从未去过偏房。　　根本不可能知道里面有个红色电扇。　　除非……　　真的有「人」告诉了我。　　这不得不让她们对我深信不疑。　　咣当一声，奶奶直接坐在了地上。　　「你你……你别来祸害我的孙子……」　　「我不是故意往你床上放蚂蟥的，谁知道你真的就小产了！」　　「虽然是个男孩很可惜，但你后来生不出儿子可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呵……　　还有这一出，怪不得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这么严重。　　原来是她们家根深蒂固的执念。　　真的是没救了……　　奶奶和婶婶一家连滚带爬地跑出空调房，住进了偏房。　　还开着电风扇呼啦呼啦吹了一夜……　　我和爸爸妈妈理所当然地住进了空调房。　　「芽芽，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爸爸捏了捏我的脸，很是无奈。　　「爸爸，我逗他们玩呢，谁叫他们老是欺负妈妈！」我鼓了鼓腮帮子。　　妈妈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我们芽芽长大了，会保护妈妈了。」　　我蹭了蹭妈妈的掌心。　　从今以后，有我在。
　　　　我和哥哥一起报名了学校组织的钢琴比赛。　　在他们面前，我早已「荒废」了钢琴的学习。　　「你以前不是说钢琴很简单么，怎么现在弹得这么难听？」　　哥哥看我弹得烂，得意地讽刺我。　　「是呀，不过还有一个月时间，看来我得多多练习呢。」　　我朝他浅浅一笑。　　一个月后，我假装磕磕绊绊进到了决赛。　　决赛的时候，奶奶还有婶婶一家都来了，给哥哥加油。　　妈妈也请了假，特地来看我表演。　　奶奶看见我，撇了撇嘴：　　「别以为吊车尾进决赛有什么用，今天可是大场面，到时候上台可别尿裤子！」　　「跟你哥学着点，他待会肯定会惊艳四座！」　　嫂子也自信得很：　　「那肯定啊，毅毅学了这么久！我都在班级群放话了，拿了冠军请他同学吃饭呢！」　　是吗？那我可太期待了。　　我用自己手机操作了一番，便和哥哥两人去了后台。　　上台前，我故意向哥哥透露：　　「刚刚奶奶好像收到一条短信，说是她的钱少了好多，哥哥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什么？！」　　哥哥瞬间慌了，一下子六神无主。　　我耸耸肩不再看他，穿着妈妈为我精心准备的礼服上台。　　轮到哥哥时，他还沉浸在自己的秘密被发现的惊慌中。　　脸色惨白，弹奏得比平时还要差。　　中间甚至好几次忘记了旋律。　　就连最后的鞠躬致谢都没做，同手同脚地下了台。　　评委们连连摇头，表情极其失望。　　台下来旁听的同学家长窃笑私语，嘘声一片。　　奶奶一家脸色尴尬不已，又想走人又想揍人。　　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毫无意外地，我获得了第一名。　　颁奖时，我凝视着台下的妈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妈妈，你看，女儿多么优秀。　　妈妈眉眼温柔，眼角隐约有细碎的光芒闪过。　　这一世的妈妈，比前世气色好了太多。　　虽然每天上班，晚上还要拼命学习，但有了希望，人就变得积极乐观，脸上也有了神采。　　相信不久以后，她的抑郁症就会痊愈了吧。　　……　　结束后，我去观众席找妈妈。　　就看到穿着小礼服的哥哥正在被婶婶和奶奶混合双打。　　原来，他这段时间通过绑定的奶奶银行卡，不仅给游戏充值还给游戏女主播打赏。　　陆陆续续花出去五万块！　　表演开始前，奶奶收到一条转账提醒的短信，这才真相大白。　　至于短信的来源，自然不必多说。　　奶奶瘫在观众席上，也不顾还有那么多的观众，开始哭天抢地。　　「个亲娘诶，报应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孙子！」　　「我的养老钱都被你花光了！」　　婶婶甩了一巴掌给哥哥，怒道：　　「奚嘉毅！上回没被打够是吧？谁教你的？！」　　画面太美，妈妈捂住了我的眼睛。　　「奚芽也充钱了，你怎么不打她？！」　　哥哥捂着脸哀嚎，还不忘拖我下水。　　我拉下妈妈的手，歪头：　　「我妈妈同意了呀，而且我也就充了几十块，不多的。」　　「话说回来……」　　我拖长了调子，慢吞吞地继续：　　「奶奶，你好有钱哦！」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钱啊，这五万块是不是对你来说小意思啦～」　　奶奶和婶婶的脸色猛地变了。　　「妈，原来你有这么多钱。」　　婶婶也不打儿子了，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盯着奶奶，若有所思。　　「那前两天还跟我哭穷，让我给你买护肤品化妆品？你的钱哪来的？」　　奶奶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半晌才恼羞成怒地说：　　「你管我钱哪来的！」　　「你作为儿媳妇孝敬点给我怎么了，亏我平时对你这么好！」　　婶婶翻了个白眼，强势地回嘴：　　「你个老不死的，有钱不拿出来！」　　「行！你有钱养老是吧？以后老了别指望我掏钱给你养老！」　　「你？！」奶奶气得从座椅上蹦了起来，想扇婶婶。　　婶婶可不是吃素的，两人很快掐在了一起。　　而哥哥早就趁机溜走了。　　看头十足，围观的家长们对她们指指点点，兴趣盎然。　　甚至还有很多人拿出手机录像。　　真够丢脸的。　　我撇撇嘴，拉着妈妈离开。
　　　　我知道她的钱哪里来的。　　前世，她对瘫着的我毫不设防。　　她不上班，白天只负责接送孙子。　　仗着没人管她，和一起打麻将的邻居大爷勾搭上了。　　时常打着带我出去晒太阳的名义，出去和大爷厮混。　　然后把我随意地推到太阳底下，暴晒。　　我坐在轮椅上，经常被晒得眼冒金星，虚脱到快要昏厥。　　她才一脸餍足地回来，把我推回家。　　这一世，我也要让她尝尝被众人的目光「暴晒」的滋味。　　哥哥上次花了那么多钱，但也只是被打了一顿屁股。　　并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惩罚。　　于是仗着奶奶的溺爱，越来越肆无忌惮地向她伸手要钱。　　打着买学习用品的幌子，胃口越来越大。　　而奶奶竟然都毫无原则地满足了。　　钱都被孙子拿去花了，她当然要想办法再搞点进账。　　我暗暗观察着她的行动，等一个契机。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　　过了不久，妈妈带回来一份「投资养老」的合同。　　投资一定金额后，不仅可以享受利息，还能获得一线城市的房屋居住权。　　投资越多，福利越好。　　对于奶奶而言，看起来同时解决了投资理财和养老享福的问题，诱惑巨大。　　「妈，我想着我的钱存在你那里也是存着，不如就投资这个项目。」　　「这样还能钱生钱，利滚利。」　　奶奶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毕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见她犹豫，妈妈加了把火：　　「这样毅毅也没办法拿你的钱出去乱花。」　　妈妈把合同推到了奶奶面前。　　奶奶看着合同上那些诱人的数字，心动不已。　　很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仅存了妈妈的十二万，自己更是多存了八万进去，凑了个整。　　当然了，合同里的银行账号，只是一个壳子。　　最终钱款都进了妈妈自己的账号。　　刚开始，奶奶真的拿到了收益，非常开心。　　其实，妈妈只是把那多出来的八万块一点一点地转回去而已。　　我们只想拿回自己的十二万。　　多出来的钱，我们一分都不要。
　　很快，我等的机会就来了。　　由于我在钢琴比赛中展露的惊人天赋，学校约了电视台的记者要来上门采访。　　我将时间定在了周三傍晚。　　每周的这个时候，奶奶都会去「约会」。　　到了那天，奶奶把我和哥哥接回婶婶家，便开始喜气洋洋地梳妆打扮，说出去打麻将。　　「哥哥，你想不想吃肯德基？」我说。　　哥哥正无精打采地玩着手机，一听吃的来了劲，缠着婶婶带他出去。　　当然，我也厚着脸皮一起去了。　　出门前，我偷偷把她包里的钥匙拿了出来。　　回来的时候，婶婶翻了半天没找到钥匙。　　这会是下班时间，爷爷和叔叔回来了。　　我知道他们从不带钥匙。　　妈妈也下班了，来婶婶家接我。　　一群人在家门口大眼瞪小眼。　　……　　「奶奶打麻将的地方我认识，我带你们去找她。」　　我脆生生地出主意。　　「恰好」这个时候记者上门采访。　　我便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了麻将馆——楼下的小公园。　　然后就看见，奶奶正坐在一个大爷的腿上。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正一脸娇羞地依偎在大爷的怀里，而大爷手放在她的腰上，正欲低头亲下去。　　啧啧啧，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摄像大哥此刻发挥了他专业的职业素养。　　立刻把镜头对准了这极具戏剧性的画面。　　「唐珍？！」爷爷咆哮道。　　奶奶一脸震惊地抬头，看见众人，直接呆住了。　　都忘记从大爷的腿上起身。　　爷爷叔叔婶婶妈妈哥哥，还有我，一群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爷爷圆滚滚的脸涨得通红，冲上去就是一个巴掌。　　又扯着奶奶的头发把她从大爷身上拽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在干什么？你丢不丢人？！」　　「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奶奶捂着脸，尴尬地挣扎。　　「没有个屁！」　　「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当我们瞎啊？！」　　爷爷气不过，又扇了一巴掌。　　邻居们听见动静，纷纷探头看过来，津津有味地吃瓜。　　可惜了，只有爸爸不在。　　不过以后也许能在电视节目里看到，到时候还可以多重温几遍。　　奶奶和爷爷开始无止境的争吵。　　吵到最后开始闹离婚。　　奶奶底气很足：　　「离就离！我买了「投资养老」，以后有的是钱养老！」　　妈妈适时地开口：　　「妈……那家机构最近被查出来是诈骗。」　　「负责人已经都被抓进去了。钱……拿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拿不回来……」　　奶奶原本得意的面孔一寸寸地龟裂，终于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爷爷气得破口大骂。　　「什么？！你还花钱去理财了？」　　「你个老娘们怪不得整天跟我要钱，我真的是瞎了眼了！」　　「你赶紧给我滚，一个子儿也别想拿到！」　　第二天爷爷就拽着奶奶去申请离婚，进入了离婚冷静期。　　奶奶的光荣事迹以光速在小区流传。　　婚内出轨，钱财散尽。　　小区里的大爷大妈见到她都躲着走，谁也不敢和她来往。　　男的怕被沾上出轨偷情的骂名，女的怕自己家男人被勾搭。
　　　　因为我的「童言无忌」导致她颜面扫地，奶奶对我怀恨在心。　　她又急于向爷爷证明自己的作用，戴罪立功。　　便在接送我的途中起了恶毒的心思。　　殊不知，我等她行动很久了。　　这天，奶奶照例接我和哥哥放学。　　她特地选了一个离家很远的公园，说带我们去玩。　　还给我们买了雪糕。　　不一会儿便借口去上厕所，拉着哥哥匆匆离开。　　这个公园很大，有很多游乐设施，鱼龙混杂，稍不注意就会发生走丢的情况。　　如果真的是几岁的小朋友，极大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妈妈了。　　可带着记忆重生的我，再也不是一个任由她摆布的小孩。　　我优哉游哉地嗦着雪糕，沿着标牌指引找到公交站台。　　有热心阿姨帮我刷卡，我很快便找回了家。　　现代社会，遗弃小孩的事件已经少之又少。　　前世，我也听说过几起遗弃事件。　　要么是不成熟的年轻爸妈，要么是思想顽固的上一代人。　　万万没想到，这一世我也会亲身经历一遭。　　奶奶这落后的思想着实让我感到新鲜。　　家里的大门开着。　　妈妈焦急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找不到呢？！我已经报警了，我们赶紧再去那里找一下！」　　「万一她还在那里等我们呢！芽芽很聪明，不会乱跑的！」　　奶奶语气紧张：「你报警了？！要24小时才能立案，警察不会管的！」　　爸爸带着怒气斥责道：「妈！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发现儿童失踪，要立即报案！24小时以内是找回芽芽的黄金时期！」　　「这这这，我哪知道啊……她一定是被人贩子拐跑了，我都找遍了！」　　奶奶明显有些慌了，声音颤抖。　　我心中冷笑，她的颤抖可不是担心我。　　只是怕自己的阴谋被发现罢了。　　该我出场了。　　我弄乱了头发和衣服，挤出眼泪。　　确认已经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后，我摔倒进门内。　　「妈妈……」
　　我的安全回归，让爸爸妈妈心中大石落地。　　紧紧抱着我里里外外检查了一番才终于安心。　　奶奶想装作很高兴的样子，强行咧嘴的笑容却丑陋得很。　　警察这时候也上门了解情况。　　「奶奶，你为什么要丢下我，带着哥哥离开？」　　「是芽芽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委屈巴巴地问奶奶。　　此刻我小脸挂着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妈？！是你把她丢下的？！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爸爸气炸了。　　我继续稳定输出：　　「我有在认真喝奶奶给我熬的药。」　　「虽然喝完特别难受，跟中毒一样，但我都全部喝光了。」　　「奶奶，我这么乖，你千万不要抛弃我呀……」　　妈妈眉头紧皱，盯着面色慌张的奶奶，终于意识到了诡异之处。　　「芽芽的药……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　　「怪不得明明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药，喝完却老是病情恶化。妈……你怎么下得去手？！」　　妈妈嘴唇颤抖，胸膛剧烈起伏着，恨不得当场扒了她的皮！　　警察叔叔一听如临大敌，直接把众人拎到了警察局。　　还调取了公园的监控，开始正式立案调查。　　经过一番调查取证，真相大白。　　奶奶对我长期投毒和丢下我的行为，涉嫌虐待儿童和遗弃儿童，且故意伤害行为属实！　　虽然还未最终判决，不过接下来等待她的，一定是漫长的牢狱生活！　　不仅如此，妈妈打算提出精神损失费等赔偿。　　这些都是她这些年来所犯恶行，需要自食的恶果！　　而哥哥，玩游戏上瘾，严重耽误了学习。　　又被婶婶长期打骂式教育，终于成为了不学无术的社会败类。　　没了奶奶惯着宠着，他开始偷家里的钱。　　被婶婶发现了就揍，形成了恶性循环。　　到最后，偷光家里的钱不够，又在学校里抢其他小孩的钱，成了彻彻底底的校霸。　　有一次抢学生钱的时候，对方不肯交钱，他带着其他混混捅了对方的肚子。　　没想到这回直接踢到了铁板，对方家长来头不小，直接报警，要走法律流程。　　婶婶一家也因此焦头烂额，再也无暇他顾。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和，妈妈终于从抑郁中走了出来，彻底痊愈。

　　眼底再也没有了前世那无法散去的阴霾。

　　也顺利考上了国外的博士研究生，最近在准备出国的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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